“梅鱼。”

梅鱼立刻进门,“公子,您有什么吩咐?”

“你联系木易,给我从苍南派安排人,我要杀三个人。”梅九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梅鱼立刻遵命:“是,公子要杀什么人?”

梅九缓缓道:“楚和铃的父母…以及谢悠云。”

梅鱼顿时呆住。

梅九的笑容更加渗人,“既然她不能动手,那么我来帮她。我帮她除掉这些潜在的威胁。”

上一辈子我没有护好你,我的喜欢反而成了推动你死亡的一个序曲,那么这一辈子,就让我将所有的一切都斩杀,这一世,你再也不需要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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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将军府。

寂静的夜,楚老将军坐在书房,整个人的状态都不是很好,他这段时间盯着二丫头,总算是知道二丫头为何反常,她竟是与谢悠云那厮搞在了一起,除却这般,竟是还不听他的话,暗中联系了大丫头,现在荣王垮了,王家也没了什么靠山,看那个意思,大丫头是打算与府里重修旧好,进而借势巴上陆王爷。

楚老将军冷笑,这等墙头草一般的小人,什么人又能看得上呢!他看着大丫头与二丫头的信件,心中越发的恼火。他当初不允许二丫头与大丫头联系,她答应的好好的,结果转头就不听从他的话,偷偷的联系上和枚。

如若不是荣王垮了,怕是他们还要做出一些什么暗度陈仓的事情,想到这里,楚老将军便是将手中的信件握成了团,“给她关起来了么?”

崔总管回道:“是的,已经将二小姐关起来了,但是二小姐似乎…”

楚将军冷笑:“她不乐意?我看她真是胆子大了起来,竟是连私通的事情都做得出来,找个像样的我也便是不说她什么了。竟是找了一个废人。当真是个蠢货。”

崔总管总是不好回话,真是静静的沉默。

“崔玉在陆王府那边如何?”楚老将军突然提到了这个。

崔总管立时言道:“应该还是不错的,他时常不在永安,要忙的也多。”他虽然与崔玉相认,但是总归有了许多的隔阂,之前便是如此,现在更是一样,很多事情,他总归不好问的。

楚老将军也是明白的,安抚道:“你也无需想的太多,儿孙自有儿孙福。崔玉既有能力又懂事儿,自然可以将所有事情做的圆满。我之前便是言道,崔玉是个好孩子,现在看更是如此。他这样的,倒是比府里几个孩子强上了千百分。”

崔总管连忙:“老将军说的这是什么话,府里的公子小姐自然有他们的好,崔玉只是一个粗人,与他们比不得的。”

楚老将军苦笑,“哪里有什么比得比不得,我倒是觉得,他们都是比得了的。”

说到这里,楚老将军倒是再次叹息了一声,“这教育孩子,可是不能一味的宽容,你看家中的几个,可不就是这般,对他们纵容的多了,他们只会越发的不懂事儿。”

“老将军刚才还与我说儿孙自有儿孙福,这话其实对您也是适用的。现如今五小姐是陆王妃。”停顿一下,崔总管压低了声音,“许是…许是将来还能有大前程,只要四少爷掌管了楚家,他不走偏,那么楚家何愁没有更好的未来呢?一两个不懂事儿的孩子又有什么关系,总归还有那些好的。”

楚老将军沉吟一下,缓缓道:“还是你知晓我的心。”

崔总管微笑:“我跟了将军四十几年,自然是懂您的。致安少爷有野心,但是他却是个十分精明的,在权利与感情面前,致安少爷一定是会选择权利,那么我们就不需要担心他。致远少爷与致宁少爷关系交好,与五小姐尚且关系不错,如此我们也无需担心;再说和庆小姐,一贯的没什么存在感,安安分分嫁人,也是使不出幺蛾子;就算是和雪小姐也是被吓到了,再也不敢作,这样不就很好么?将军其实真的不需要担心那么多的。”

楚老将军慢慢的露出了微笑,说来确实是这样的,他们也不需要考虑太多的,想的太多并没有什么用,要知道,现在的情况已经很好了。只一个和玉,关起来便是可以,其实和玉也不是不能挽救,只是说她实在是太单纯了。连和雪都能变好,不管是真是假,就算是装的,那又如何呢!能装一辈子也是可以的。和玉现在不过是被谢悠云那厮骗了。

“你说,我们该如何对谢悠云?”楚老将军征求崔总管意见。

“我觉得,暂时还是不处理才是最好,谁也不知道皇上将谢悠云这样放在那里是不是有什么别的想法。我们如若破坏了皇上的盘算,怕是就会惹来大麻烦的。”崔总管劝道。

楚老将军点头,认可道:“如若不是铃姐儿发现二丫头有些不太对劲,我倒是还不能察觉,她竟是与谢悠云搞在了一起。看来,这院子里可不能松懈,你吩咐下去,往后盯紧一些。”

“是!”

崔总管领了命,推出门,他看着纷纷扬扬飘起的雪花,越发的觉得今年的雪特别多,他就这样站在院中唤来侍卫叮嘱了几分,之后微笑摇了摇头回房。

与此同时,梅府之中,梅九竟是坐在院中,他分外喜欢寒冷的天气,许是因为这样的天气,他竟是好像好了几分。

梅鱼为他温了一壶酒,梅九就这样看着悠悠扬扬的雪花,品着酒,似乎颇为惬意的样子。

“公子,陆王爷与陆王妃到了。”梅鱼低语。

梅九回头微笑,就见一身浅白披风,面冠如玉的男子与火红灿烂的少女相携而来。

他抬起手,示意了一下,将酒一口饮下,“坐。”

梅鱼示意一下,身后不远的小厮立时就去取了两个垫子过来,很快便是为两人放好。

梅九打量二人,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我给你们添麻烦了。想来昨日梅鱼突然过去,你们吓坏了吧?”

陆寒确实是很担心,只是昨夜他被皇上留宿在了宫中,因此并未有机会出门,他关切言道:“你感觉如何?”

不知为何,他竟是觉得梅九似乎状态好了几分。

梅九笑容更加灿烂几分,他摇头:“没事,我没有什么事情,只是昨日突然发病,吓到了梅鱼罢了。其实算不得什么。”

陆寒哪里肯信,如若真是小事儿,梅鱼怎么会去陆王府找人,这分明就是不对。

其实和铃并没有与陆寒说梅九要见的是她,这个时候,她犯不着如此,只是说梅鱼过来请人。正是因此,陆寒才觉得,梅九必然是十分危险,如若不然,不会如此,虽然可能缘由弄错了,但是结果却是殊途同归的。

只是这个时候,不管是梅九还是和铃,都没有解释的打算。

梅九浅浅的笑。

“你的身体究竟怎么样。你就不肯与我说实话么?”陆寒眼里有着担忧,不管如何怀疑他,现在他还是他最亲近的兄长。纵然两人可能一辈子都不可能说开,但是陆寒却是关心他的。

梅九摇头:“真的没事儿。”言罢,为他们二人都斟酒,“试试我这个酒,这样大冷的天气,喝点是极好的。”

陆寒皱眉:“你身体不好就不要喝酒了吧?这样对身体也不好。”

梅九失笑,他带着一丝的笑意,道:“我现在这样的状态,自然要好好的享受,如若还要管那些,那么才是没什么意思了。”

“不要说那些丧气话了。”陆寒不乐意听。

和铃看梅九的脸色,不知为何,她就想到了那个梦,梦中的梅九也是这样的脸色,似乎带着一分的死气缠绕着他。

和铃道:“相公,其实九公子说的未必不对,人不管什么时候都要好好的享受。享受过了,倒是也不枉费活了一生。便是我也是一样啊。”

梅九似笑非笑的看着和铃,别有深意的笑,“是呀。还是王妃是个聪明人。”

和铃歪头问陆寒:“我是一个聪明人吗?”

陆寒捏了捏她的脸蛋儿:“你才不是。”

和铃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一旁的梅九也跟着笑,笑够了,缓缓道:“我倒是觉得,她是一个聪明人。很聪明,人啊,总归要好好的活着,好好的享受才是正经。每日筹谋的太多,只会让自己太累。”

还记得那个时候,他听说楚和铃将自己的店铺交给兰大富管,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却觉得这个小姑娘果然是个天真的,但是很快的,他又觉得不对,现在想来,也许她只是倦了,那般劳累,又是图了什么呢!没有意思的。

“来,陪我喝一杯。”

和铃瞅了一眼陆寒,端起酒杯,认真问:“你不会下药毒死我吧?”

梅九顿时呛到了,他不断的咳嗽,梅鱼连忙上前为他拍背,埋怨的看着和铃,和铃无辜的挑眉,“我就问问还不成吗?我也不是那么相信你的呀。”

还真是实话实说的一个姑娘。

梅九认真:“如若我对你们下毒,让我立刻就死这儿。”

和铃扁了扁嘴,“你说这样的话干啥啊。显得多不友好。”

众人:“…”是谁先挑事儿的啊!

和铃看他们这样,笑靥如花,“那我先干了?不过我可告诉你们,我这人酒品不太好,如若我喝醉了发酒疯,那么你们一定要多担待一下。陆寒,你一个手刀给我披昏扛回去好了。”

陆寒似笑非笑:“喝醉?发酒疯?确定不是借酒装疯?”

和铃翻白眼,“有你这么坑自己媳妇儿的吗?”

陆寒笑了起来:“我只是了解你啊。坑你什么的,我倒是好像一点都没有做。”

和铃:“…”

梅九见小夫妻拌嘴,嘴角微微上扬,虽然心中些许酸涩,但是却又觉得,这样是极好的吧?人生…总归要有人是快乐的。

他又是一口将酒饮下,微微抬头看着天空,天空灰暗,雪花越发的大,他诡异的笑了出来…

……………………………………………

一小队刺客快速的通过街道,悄然的潜入了楚将军府,他们均是一身白衣,与皑皑白雪融为一体,十分具有欺骗性。楚将军府戒备森严,可纵然如此,却并不能阻挡他们,来人分为两队,互相打了收拾,飞快的分开。

一行人摸入兰氏的房间,如今已是下半夜,丫鬟都已经睡了,外屋只一盏小烛,摇摇曳曳的,刺客并未理会趴在桌上休息的丫鬟,快速的进了屋内,两人在门口把风一人进入内室,内室之中,兰氏静静的躺在那里,昏迷不醒。

刺客没有什么犹豫,立时就掏出了匕首,一刀就这样刺了下去,兰氏本就是昏迷不醒,竟是没有一点声音,只是嘴角立时就流出了鲜血。刺客见状,又补了两刀。确认兰氏死了,他快速的出门,三人回合,立时快步的撤退,并不理会另一组人手。

自从兰氏昏迷不醒,楚其便是自己一个人居住,他睡得浅,半夜起来如厕,就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祥子,什么事儿?”

楚其问道,只是话音刚落,就感觉一阵冰冷,一身白衣的男子立时便是贴近他,捂住了他的嘴,他睁大了眼睛,惊恐万分,“唔唔,唔。”

那刺客毫不客气,直接便是一刀刺入了他的身体,鲜血就这样流了出来,楚其狠狠地掐住凶手,想要掰开他的禁锢,只是却不得要领。

刺客又是一刀,这样一下下的刺了过去,足足刺了四刀。楚其终于再也没有力气反抗,缓缓倒了下去…

刺客探了探楚其的鼻息,见他已经断气,很快的便是退了出去,这边也是三人各有分工,既然得手,迅速就准备离开。

只是刚是退到门口,便是被将军府的侍卫察觉:“什么人?”

三人有备而来,迅速的扔出烟雾弹,迅速逃走,待楚将军府的人从烟雾中走出,已经全然不见了刺客的身影,侍卫想了想,敲门:“三老爷。”

屋内没有什么声音。

侍卫立时便是觉得不妥当,声音大了几分:“三老爷。”

依旧是没有人回答,侍卫果断的推开了房门,就见三老爷楚其躺在鲜血里,仿佛没有了呼吸。

“三老爷。”惊呼一声,立时上前查看,果然人已经去了。

楚老将军夜里睡得晚,刚睡一会儿便是被人吵醒,崔总管满面严肃的等在门口,见楚老将军披着外衣出门,禀道:“老将军,出事了。”

楚老将军蹙眉:“什么事。”

“三老爷被人杀了。”崔总管艰涩言道。

“什么?”楚老将军顿时震惊,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崔总管,问道:“你说什么?老三被人杀了?”

一把推开崔总管,立时便是往楚其房间的方向而去,边走边问,“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儿?”问到这里,自己都觉得可笑,哪里有什么为什么呢?

“啊…”一阵尖叫声传来,楚老将军顿时变了脸色,“怎么回事儿?”

崔总管迅速的上前,想着叫嚷的方向过去,待他转过院子,便是来到三房的院子,院子里,三夫人兰氏的门大敞大开,丫鬟一身血的瘫软在门口,崔总管立时变了脸色,三步并做两步的冲进了屋内,就见兰氏躺在血泊里,早已断气…

崔总管几乎不可置信,朗朗乾坤竟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这…他冲出了门,这时楚老将军已经进入了三房的院子,大老爷四老爷也都披着外衣过来了,崔总管扑通一下跪下,嗓子里仿佛是一口血吐不出,“三夫人…三夫人也遇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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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越下越大,梅九打了一个哈气,陆寒见状,与和铃言道离开。梅九也是回了屋内,只是回屋之后,他便是又精神起来,竟是丝毫没有一丝的困乏。

梅鱼道:“陆王爷陆王妃走了。”

梅九点头,缓缓笑了出来。梅鱼心中不解,终于问道:“公子为何要杀陆王妃的父亲和母亲?”问完之后后悔,言道:“属下不该多言。”

梅九摇头,笑容更深几分:“也没有什么该不该多言的,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其实告诉你也无妨。杀了楚和铃的父母,有两层好处,一则,皇上彻底的信任陆寒与楚和铃,而齐王立刻就会成为很大的嫌疑人。我没有多少日子了,在我的有生之年,我必须看着寒沐成为太子,看着他登上皇位,你懂么?”

梅鱼颔首,这点他是明白的。

“而第二…”梅九怪异的笑了出来,笑够了,缓缓道:“你不觉得,处理掉该处理的人,杜绝一切的隐患很好么?”

说到这里,更是笑的越发厉害,梅鱼虽然不知道陆王妃的父母能够有什么隐患,但是既然自家公子说了,那么便是很有可能如此,想到此,他垂首言道:“一切都听公子的。”

“你说,这样的雪夜,真是太适合杀人了。只是不知道,楚和铃回府之后听到这个消息会如何。”梅九脸上带着笑意,丝毫没有如若被发现可能的担忧。

“你去将苏神医叫过来。”梅九言道。

梅鱼应了一声是,立时离开,很快的,苏神医便是到来,梅九正在等他,看梅九状态很是不错,苏神医叹了口气,“看来公子这样倒是不错的。”

梅九颔首:“是呀。你用的这个药,让我的状态迅速的好转。”

苏神医蹙眉,医者父母心,更何况,他与梅九渊源也是不浅,其实他现在给梅九用的药物已经与以前一点都不同了。梅九的病回天乏术,根本就没有治好的可能性了,既然如此,倒是不如让他不再受病痛所累,而是彻底的舒畅起来。

现在苏神医用的药物加入了一味很怪的药物,这药物稀少诡异,药性霸道,如若长期食用,虽然短时间精神很好,但是日子久了,身体也就亏空了,很快的就会走向衰败。一般的情况下,只有十分难以忍受的需要动刀的时候才会用很少量的药物。

这药物看似让人精神百倍,也不会感受到那些疼痛,甚至是会让人精神亢奋,可是真正的大夫是不会这么做的,这不是救人,而是更快的害人。

苏神医现在之所以为梅九用了这个药物,皆是因为梅九已经病入膏肓,根本就是没有什么治好的可能,既然如此,那么他是希望,再最后的日子里,梅九不要受尽折磨,而是轻松的离开。

当初用这个药物的时候,他十分的犹豫,倒是梅九看的十分淡然,虽然他们都不曾言道,但是梅九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了,总归是要死,那么他便是希望,自己能够舒畅轻松,有足够的精力将所有的事情做完。

“先生的药物果然是有用的,我精神状态好了很多。”

苏神医微微摇头,言道:“这哪里是药物,分明就是害人的毒药。”

梅九微笑,“不,现在对我来说,这就是救人的圣品。”他伸手接住窗外的雪花,他认真:“我知道,我没有多少日子了,在最后的日子里,我总归要让自己过得顺畅。”

苏神医问道:“那你现在希望我能做什么?”他知晓,梅九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叫他过来。

果然,梅九言道:“我本是打算先下毒,之后再对楚家的人动手,但是却改变了主意,您知道我改变主意的原因么?”

苏神医摇头,并不知晓,梅九若有似无的笑:“你说,永安城大乱,我是不是就可以先行将您送出城呢?”

苏神医一怔,问道:“送我出城?为什么?”他并不理解。

梅九失笑:“您离开了北齐,我就再也没有后顾之忧了。总之我现在已经不需要大夫了。您留下,才会让我觉得不安全。楚和铃的父母死了,皇上除却会怀疑齐王,也会怀疑我,会怀疑被圈禁的荣王慕王瑞王他们。如若我推算的没错,他一定会命大哥去查看他们,大哥则是会趁着这个机会名正言顺的对他们下毒,您走了,就算是最终他们察觉到中毒,也是回天乏术。我希望,那个时候您已经在南诏,在木易的身边。”

苏神医一字一句:“活了这把年纪,我已经看了太多了,我不会出卖你的。大不了,死了便是,其实生死有命,有时候有些事儿是没有办法言道的。想来,我十几年前大概就该死了,能够多活这么多年,已经是上天待我不薄,既然如此,我为何…”

他未等说完便是被梅九打断,梅九认真:“不,我还有别的事情要交代您。您必须好好的活着,我们都死了,您也要好好的活着。只有您活着,木易才可能有希望。”

苏神医不解,不知事情为何会牵扯到木易身上。

梅九淡然:“虽然我与大哥二哥从来不曾在一起,但是感情是别人比不了的。说句难听的,您信么?我对陆寒没有多少兄弟之间的感情,我对他,是无尽的责任,我们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兄弟,我要完成我母亲交代给我的遗愿。这些是我必须做的,我必须要扶植陆寒走到今日。没有什么别的可能性。

可是楼严与木易不同,他们本是可以有大好的前程,但是为了向父亲报恩,为了我,他们甘愿为我筹谋,甚至为我丢了性命。我不能让他们如此,我想父亲在天之灵也不想见到这样的情形发生,我必须让他们好好的活着。

不瞒您说,我曾经做过一个噩梦,梦中的事情,大抵都发生了,我知晓,木易大概没有多少年可以活。所以,我希望您能够好好的活着,您能留在他身边。”梅九坦然,“我已经回天乏术一定会死,既然我会死,那么我希望您能帮他,我不知道有没有用,我一点都不知道,但是我却希望,您能留在他的身边,便是有一丝的希望,也是好的。”

苏神医不可置信的看着梅九,许久,问道:“这就是你之前说起红姑的缘由?”

梅九颔首,并未曾隐瞒,“对,这边是我说起红姑的缘由。所以我希望您去照顾他。闵一凡不好对付,我知道木易并不想对付闵一凡,但是他不对付闵一凡,不代表闵一凡不会对他怎么样,闵一凡这个人太不安全了,我不能让木易出事,你懂么?”

苏神医没有说话,屋内是长长久久的沉默。

而梅九则是继续:“毒药您做好了,给我准备的药物您也都做好了,既然如此,这永安城里,真的没有什么是您必须做的了,我会安排苍南派的人护送您回去。”他浅淡的笑,“我这么多年供养苍南派,我用苍南派一个长老来构陷荣王,我牺牲了这么多,最后一刻,我绝对不能功亏一篑。皇帝虽然现在年纪大了。被猪油糊了心,但是他这个人算计多年,绝对不是省油的灯。他早晚会发现破绽的,还有陆寒与楚和铃,他们一直都没有那么相信我,这一点我是知道的,留在京城,危险重重。您必须走。”

苏神医继续沉默,许久之后,言道:“好!”

梅九微笑:“我知晓您有研究徐仲春的易容之术,虽然您并不似他那般精湛,但是伪装一下还是不成问题的。您离开北齐,去南诏,去守在木易身边,你们是我最后的牵挂。你们要…保重。求您,我只求您,不要让木易死。”

苏神医认真:“我发誓,只要我活着一日,就绝对不会让木易死。”

梅九颔首,“那么您回去准备一下,明早一开城门,您就立刻离开。”

苏神医皱眉:“可是我知道,谢悠云还没有死,如若苍南派的人跟我离开,那么…”

梅九摇头:“这点您不需要担心,他的死,我早已经算计好了。”

苏神医不解,不过倒是也没有继续问下去,他看着梅九,仿佛要将他记在心里,他认真:“梅九,你…好好保重,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

不管是苏神医还是梅九,他们都清楚,彼此再也没有相见的可能了,他们就这样对视,许久,苏神医起身,他抱了抱梅九,哽咽言道:“你就如同我的孩子一般,梅九,照顾好自己。就算是时日不多,我也是希望你是快乐的。”

梅九温顺的笑:“我很快乐,我这一辈子追求的便是报仇,报了仇,就是我最大的快乐。”

停顿一下,梅九继续言道:“还有一件事儿,闵一凡不管是于楚和铃还是木易,亦或者是于苍南派都是一个巨大的隐患,如若可以,我希望您能帮我解决他。我希望,苍南派能够扶植木易登上皇位,而不是现在的木大人。我知道,木易未必肯,但是没关系,如若我死了,您将我的遗愿告诉木易。我的遗愿就是要木易成为南诏的皇帝,我要我的哥哥成为南诏的皇帝,我的弟弟成为北齐的皇帝,这样,我才能走得安心。”

梅九笑的越发的厉害,“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我就觉得分外的开心。陆寒这边我已经为他筹谋了一切,木易那边我也做过一些筹划,到时候我死了,梅鱼与大哥都会去南诏帮助木易,我相信,结果会很喜人。”

苏神医:“你不要总是说你死了,你…”

“事实是,我确实会死。”梅九认真:“珍重。”

“珍重。”

……………………………………………

清晨十分,肃诚侯府的大门被拍的轰隆隆作响,门房小心翼翼的凑到门边问道:“什么人?”

来人十分急切,立时言道:“小的是楚将军府的小厮,老爷让我过来与王妃报讯,府里出事儿了,三爷和三夫人,遇刺身亡了。”

门房被这消息惊到了,顿时拉开大门,果然,门外正是楚将军府时常过来报讯的小厮,他不敢耽搁,一溜烟儿的便是到了王爷和王妃的院子,楚云一大早就在园中练武,而一旁的巧音则是端了水准备进门,看到小厮脸色苍白,停下脚步。

那小厮扑通一声跪下道:“王妃家里出事儿了。”

一大早天冷,和铃习惯了赖被窝,她睡得正好,就听院子里有吵嚷的声音,她还不待起身便是看陆寒起身披衣,她嘟囔道:“饶人清梦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