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响雷从天际传来,人坐在屋子里都觉得战栗。

“好响的雷,这天是要下雨啊。”宋氏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出言挽留:“希若,再在这里坐一会儿吧,贸然出去,淋到雨就不好了!”

姚希若笑了笑,道:“无妨,丫鬟们带着伞呢。”中午的时候就开始阴天,姚希若出门自要准备得齐全些。

宋氏道:“难怪老夫人总夸你,你这孩子,小小年纪行事却这般周到。既是这样,我就不留你了,路上小心些。”

姚希若答应一声,刚走出房门,天边又是几道闪电,看着那闪电、响雷的方向,竟是距离铁槛庵不远。姚希若唇边勾起一抹冷笑:顾伽罗,你就好好在那荒郊野岭呆着吧,想回京?门儿都没有!

电闪雷鸣,天空已经彻底黑了下来,雨虽然还没有下来,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夹杂着潮气的土腥味儿。顾伽罗还在等着。

另一边,静虚盘膝坐在卧房里,手里拿着个小巧的葫芦,跐溜、跐溜喝得正美。

慧明、慧玄等几个心腹恭敬的坐在她对面,逐一回禀事务。

“…我看齐顾氏还是有些不安分,总借着干活的时候跟贺氏闲聊,”慧明提到顾伽罗就一肚子气,一有机会便想告状,“师父,依徒儿愚见——”

忽然,慧明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看到鬼时的惊悚表情,她指着静虚的胳膊,结结巴巴的说道:“火、火、火!”

慧玄等人也惊呆了,眼睁睁看着前一刻还好端端坐着的静虚,后一刻身上便忽然冒起了幽蓝的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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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5章 造势

诡异,真是太诡异了!

没有人放火,没有着火点,四周的家具、器皿也没有燃烧,只静虚一个人,身上忽然冒起了火焰。

该怎么形容呢,此时的静虚仿佛一只白白胖胖的蜡烛,猛不丁的自己燃烧起来。可就算静虚是蜡烛,也不对呀,没有人点燃,她怎么就烧起来了?

“啊~~~”静虚在火焰中凄厉的惨叫,一边挥舞着四肢,一边拼命的看着:“救火呀,你们快救火啊!”

还是慧玄反应快,直接抄起盆架上的一盆水,兜头朝静虚泼了过去。

哗~一声响,惊醒了呆愣的几个尼姑,她们连滚带爬的跑到门外。幸好最近因着酿酒,尼姑们打了许多溪水在院子里放着。慧玄、慧明她们抱起水桶,直接朝静虚泼去。

静虚惨叫着从屋里滚爬出来,瞧见廊下放着一个洗果子的大木盆,盆里还有大半盆脏水,她也顾不上脏不脏了,直接跳进了盆里。

慧玄她们则继续往静虚身上浇水。

哗、哗、哗,几桶水下去,再加上盆里的脏水,折腾了好一会儿,静虚身上的火终于扑灭了,但静虚的右手、右腿还是被严重烧伤。尤其是右手,都被烧成了焦黑色。

“哎哟,疼,太疼了,”静虚有气无力的喊着疼,“快、快把贺氏给我带来。呜呜,天杀的,到底是哪个烂了心肝的贱人在害我,竟然敢放火烧我?”

静虚嘴上骂着,心里却无比恐惧,因为她比任何人都知道,根本就没人下手,或者说没有人直接点火,她是自己烧起来的。

而慧玄、慧明等人依然满眼惊悚,方才那一幕实在太颠覆她们的认知了,如果说,静虚是被焦雷击中,继而燃烧起来,这也说得过去。毕竟雷击木能起火,人亦然。

可、可她们方才是坐在屋里啊,那些焦雷根本就不可能隔着屋顶击中静虚。

还有一点,静虚被火烧的时候,她跟前的小几、身下的蒲团都没有起火,惟独她的身体冒出了火焰,仿佛、仿佛被什么诅咒了一样。

或者说,遭了报应!

铁槛庵里的尼姑不是虔诚的佛教徒,可也都信因果报应的说法。这些年,静虚没少做伤天害理的事儿,被她害死、逼疯的人更是不下十余人。

造了这么多杀孽,如今老天看不过眼了,所以天降神火,想要把静虚烧死?!

“是你动的手脚?”慧玄来寻贺氏,贺氏借着去找药箱的功夫,摸到顾伽罗的窗边,没头没脑的低声问了句。

“我可没有这么大的本事。人在做,天在看,举头三尺有神明。”顾伽罗笑得眉眼弯弯。

“果然与你有关!”贺氏低声嘀咕了一句,心道:慧玄来的时候,只对自己说了句‘师太受伤了’,顾伽罗身在北屋,根本不可能听到。可顾伽罗却冒出这么一句,显然已经知道静虚老贼尼出了事。

虽然不知道顾伽罗是怎么办到的,但此事绝对与她有关系。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顾伽罗一脸坦然,双目澄澈的看向贺氏。她确实没有直接动手,酒是静虚自己愿意喝的,焦雷和闪电是老天爷在发威,庵里这么多人,偏偏静虚中了招,显是静虚的人品有问题啊。

贺氏蠕动了下嘴唇,原想再追问几句,门外的慧玄已经开始催了。她丢下一句,“我可以将贺氏医书默写一份给你,但你必须帮我做一件事。”

顾伽罗挑眉,“好,只要不是伤天害理、杀人越货的事儿,我可以帮忙。”

几天后,顾伽罗的父亲顾则安从衙门出来,直接骑上马,一路疾驰往家里赶。

回到正房,宋氏迎了上来,“世子爷回来了,今儿一切都顺——咦,您的脸色有些不好,可是有什么事?”

“你们都下去吧!”顾则安冲着四周服侍的丫鬟说道。

为首的大丫鬟看了看宋氏,宋氏轻轻颔首,那丫鬟便领着几人退了出去,并将房门关上。

宋氏拉着顾则安进了西次间,推他上炕坐着,低声问道:“世子爷?”

“呼~”顾则安长长吐了口气,道:“是伽罗。”

宋氏脸色一变,赶忙问道:“香儿怎么了?莫不是庵里的尼姑虐待她了?”

顾则安摇摇头,忽的想起一事,从袖口掏了掏,摸出一张白纸递给宋氏,“你自己看吧。”

宋氏接过纸,看到最初几行字的时候,她‘咦’了一声,然后又读了起来,读到最后,她的眼睛陡地瞪圆了,抬起头,指着最上面一行字,颤声道:“这、这是藏头文?是谁写的?是不是香儿?”

顾伽罗的名字源自伽罗香,是梵语,沉香的一种。宋氏便给顾伽罗起了个乳名,香儿。

顾则安摇头,又点头,“这是一间酒楼里说书人抄录出来的,其中的故事已经传遍到了京城的大街小巷,听说最初是几个喜好话本的士子写的。但看这行文的习惯,我瞧着像是伽罗的手笔。”

宋氏用力点头:“没错,就是香儿,尤其是这个藏头文,还是当年我教她写的。”顾伽罗是宋氏亲自启蒙的,母女两个一起读书写字的时候,宋氏教给她许多有趣的东西,比如反写字、比如藏头文、藏头诗等等。

“这么说来,香儿是被齐家冤枉的?所谓的偷人事件,根本就是齐家东府和西府的明争暗斗?市井有句粗话,叫‘捉奸捉双’,话粗理不粗,齐家说我们香儿偷人,并没有把人当场抓住,只是说什么两人在茶楼幽会,偏那个男人是齐家东府的齐勉之,东府与西府宿怨已久,齐勉之的话又岂能当真?”

宋氏越说越气氛,最后直接一巴掌将那白纸拍在炕桌上,恨声道:“齐家两个房头争斗,却殃及我可怜的香儿,真真欺人太甚,最后还将污水泼到咱们顾家头上,这、这笔账,咱们必须跟齐家好好算算!”

顾则安愣愣的看着宋氏发火,好半天,才瞅准空隙,低喃了一句:“夫人,你、你不怪伽罗了?”

四年来,原本亲密的母女忽然成为陌路,顾则安最是心痛,眼瞧着宋氏对顾伽罗一天天的失望,顾则安心焦不已却又无可奈何,谁让他的宝贝女儿那么不懂事,伤透了宋氏的心。

顾伽罗做的那些事,就是护短的冯家舅舅们也不好意思责怪宋氏。

是以,前些日子顾伽罗出了事,宋氏一句求情的话都没说,整个顾家都理解。

可现在,宋氏怎么又、又这般关心起顾伽罗来?

宋氏叹了口气,道:“其实,前几天香儿托人给我写了封信,直说过去自己做错了事,求我宽宥。唉,世子爷,香儿是我从小养大的,在我心里,她跟珏儿、璟儿、瑶儿都是一样的。自己的孩子,小时候不懂事偶尔犯个错,咱们为人父母的难道还要揪着错处不放?香儿既然知道错了,我、我也不想再深究,过去的事就都过去吧。”

顾则安很是感动,伸手握住宋氏的手,轻叹道:“夫人,委屈你了。伽罗有你这样的母亲,实在是她的福气。”

宋氏笑了笑,表情很是复杂。很快,她又想起方才的话题,赶忙说道:“香儿既然有可能是冤枉的,咱们就不能任由齐家人作践。世子爷,要不我明天就去一趟铁槛庵?”

顾则安的表情有些古怪,吞咽了一口吐沫,道:“铁槛庵出事了,前日天降焦雷,庵主静虚师太莫名被烧,手脚烧伤严重。”

宋氏一愣,然后抓起炕桌上的白纸,指着上面的一句话,道:“六月飞火?六月飞火!老天爷,我的香儿果然是冤枉的。静虚老贼尼助纣为虐,如今遭了报应.。不行,不行,我、我要去齐家为香儿讨个公道!”

ps:偶然在一篇文里看到了人体自燃,很感兴趣,查了些资料,发现这个现象果然诡异,且至今无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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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6章 不甘

“话说前朝末年,厉王残暴,横征暴敛,民不聊生…高祖爷受命于天,率领麾下二十八员虎将打江山,拯救黎民百姓于水火…话说这二十八虎,也非凡人,今儿咱们要说的便是二十八虎之一的平西侯齐子孺。”

“要说这齐子孺,咱们就不得不说一下他的出身…”

云来茶楼里,堂屋里坐着个说书人,正口沫横飞的说着最近京城最流行的一则故事,说书人其貌不扬,双目还渺了一个,但口才极好,将平西侯齐子孺的传奇一生说得跌宕起伏、精彩非常。

什么出身乡野,却力大无穷;什么被充作兵役,却巧遇高祖爷,并幸运的被高祖爷收为义子;什么目不识丁,却忠勇无双,跟着高祖立下汗马功劳…当然,市井小民更关注的却是齐子孺的风/流韵事。

哦,也不算是风/流,顶多算是‘传奇’——在一夫一妻多妾制的古代,齐子孺硬是明媒正娶了两个正妻,不是休妻再娶,也不是丧妻续弦,而是先后娶了两个妻子,且两个妻子都还活着,最后还跟齐子孺一起生活。

听着有些诡异,但说穿了也没什么。时值战乱,齐子孺跟着干爹老板去打天下,他的家人们却要躲避前朝官府的追杀,一大家子人逃亡的时候,齐子孺的妻子秦氏和长子齐铿走散。众人都以为她们母子已经死于战乱。

高祖爷节节胜利,齐子孺也跟着升了官,高祖见他孤苦伶仃的很是可怜,便做主将二十八虎将中的吴启的女儿许配给了齐子孺,一年后吴氏生子齐锵。

然而就在齐子孺为儿子庆贺周岁的时候,‘传说’中被敌军杀死的秦氏和齐铿竟还活着,还千里迢迢的找了来。更富传奇色彩的是,在躲避前朝官兵追杀的途中,秦氏舍身救了高祖爷的发妻、后受封贞烈皇后的刘氏。

刘氏牢记秦氏的救命之恩,又见齐铿生得白净伶俐,便做主将女儿许配给了齐铿。

秦氏、齐铿回归,齐子孺既高兴又头疼——两个妻子,一个是原配发妻,一个是新婚娇/妻;两个儿子,一个是嫡长,一个是爱子,两边他都在乎,两边也都有靠山,哪一边他都不能、也不敢舍弃。

但一夫一妻才是正道,齐子孺又不是什么经天纬地的绝世大人物,他如何能例外?

齐高祖也觉得头疼,思索了一番,给了齐子孺恩典:两个老婆都是你的,都是正室,没有大小之分。他日得了江山,封赏诰命的时候,也会给两人一样的品级。

齐高祖说话算话,几年后他将前朝余孽彻底赶出中原后,犒赏功臣,战功彪炳的齐子孺被封为平西侯,世代镇守西南。而秦氏、吴氏被封为一品侯夫人,品级一样,凤冠霞帔也是一模一样。

两位夫人一东一西分府而居,齐子孺居中,一边一个月,很是公平。但齐家自此,却再也无法平静下来。

原因无他,圣人可以同时封两个女人为平西侯夫人,也可以赏赐齐子孺一处极大的宅院用以平分,但却不能给齐子孺两个爵位。

但齐铿、齐锵都是名义上的嫡长子,齐子孺老迈的时候,两兄弟为了世子之位几乎反目成仇。六七十年过去了,齐铿、齐锵皆以亡故,但平安大长公主还在,齐家的内斗依然没有平息。

如今承袭爵位的是齐锵的儿子齐令先,齐铿的儿子齐令源仍虎视眈眈,两人为了爵位,十几年明争暗斗,弄得东、西二府势如水火。

顾伽罗的夫君便是齐令先的长子齐谨之,而与顾伽罗有‘奸情’的则是齐令源的次子齐勉之…正常人听了齐家的家族秘史,明白了东西两府的恩怨,再听闻顾伽罗和齐勉之的‘风/流韵事’后,都会产生怀疑:这其间是不是有什么猫腻啊?!是不是又是齐家两府的较量?

说书人很懂得讲故事的技巧,说到顾氏被抓奸、然后被送进铁槛庵后,故意话头一转,又从袖袋里拿出一张白纸,冲着在座的客人晃了晃,问道:“诸位贵客,可有哪位读文识字?”

话音方落,便有一个读书人打扮的年轻人举手招呼。

说书人忙拱手请年轻人上前,将手里的白纸交给他,请他细细研读。

那读书人先是通读了一遍,然后又细细的研读了一番,忽然‘咦’了一声,叹道:“这竟是藏头文,唔,我看看,这上面写着‘百年宿怨、殃及池鱼、顾氏奇冤、六月飞火’?这、这是什么意思?”

说书人先赞了句‘公子好学问’,然后便拱手请年轻人回座,他没有回答年轻人的问题,而是故作神秘的说道:“大家还记得十天前的那场大雨吧,啧啧,电闪雷鸣、大雨倾盆。就在那一天,京郊铁槛庵出了一桩奇事,庵主静虚老尼,正与几个小尼姑闲话,身上忽然燃起了火…”

“哎呀,莫非这就是‘飞火’?”方才那年轻人用力拍了下额头,恍然的说道。

“公子果然聪慧!”说书人已经将所有的包袱抖完,不再卖关子,直接给出了答案。

一时间茶楼里热议纷纷,有人说齐子孺英雄一世,却内宅不清;有人说齐家无耻,明明两府内斗,却牵连无辜;还有人说老天爷果然有眼,大家平日里还是一心向善为妙…

众说纷纭,但却有一个共同点,大家都很同情‘含冤被害’的顾氏!

“呸!‘顾氏奇冤’?她哪儿冤枉了,都被咱们当场抓住了,竟然还有脸喊冤?当初就该休了她,今日也不会有这桩麻烦事。”

齐家的春晖堂里,年逾八十的平安大长公主一巴掌拍在小几上,中气十足的骂着:“先哥儿媳妇,这事儿你怎么说?那日可是你主张把顾氏送到铁槛庵的,现在出了纰漏,又该如何处置?!你说,你给我说清楚!”

平安大长公主嘴里的‘先哥儿媳妇’正是黔国公齐令先的夫人、圣人钦封的清河县主马氏,四十来岁的模样,出身高贵,自幼在皇宫长大,见惯了形形色色的贵人,是以并没有被平安大长公主的‘皇家威仪’吓到,而是淡淡的说道:“我正想回禀老祖宗这件事,昨儿顾家宋夫人亲自前来,说当日之事尚有疑点,邀我同去铁槛庵,寻顾氏问个清楚。对了,到时候,还得让勉哥儿一同前往。”

马氏嘴里的‘勉哥儿’,顾伽罗的‘奸/夫’,此时正在一间酒楼的包房里会佳人。

“宋氏昨天就去拜访清河县主了,说顾伽罗冤枉,我瞧她那意思,竟是要把顾伽罗接回来呢。不行,我、我决不能让顾伽罗出来,绝不!”

齐勉之怀里的‘佳人’低声吼着,语气中满是不甘…

ps:下一章小罗就要彻底自由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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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7章 抽你没商量

“好、好、好,都听你的,不让她回来。”齐勉之见美人儿嘟着嘴儿,满脸‘委屈’(其实是不甘),很是心疼,连声哄着。

美人儿却认了真,抬起头,两只美丽的杏眼灼灼发光,“真的?二爷真的什么都听我的?”

齐勉之赶忙点头,“听,都听你的,你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办,好不好?”

美人儿闻言,转忧为喜,娇美的面容上绽开笑颜,“还是二爷对我好,不枉奴家对二爷一片真心。”

说着,美人儿还主动凑上前,花瓣般娇艳的红唇轻轻印在齐勉之的腮边,一股子甜香直往齐勉之的鼻子里钻,勾得他险些乱了心神,直接抱住美人儿的娇躯,死命的在她的芙蓉面上啃了两口。

美人儿又羞又臊,故作挣扎的把人推开,嘴里还说着,“二爷,奴的好二爷,您先帮奴出了这口气,待事成了,二爷想怎样,奴、奴都——”

美人儿的面皮儿薄,后头的话,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一张粉面羞得通红,连小巧的元宝耳朵也红透了。

齐勉之瞧了愈发心痒难耐,恨不得立时把人推到。

但怀里的美人儿是个滑不留手的,搂一下、偷个香吻还成,再想进一步,却总能逃脱开。

齐勉之生性风/流,喜好美se,但脑子却不笨,他知道,怀里的女子这是待价而沽呢,唯有自己付出让她满意的价码,她才肯让他如愿。

…好吧,看在这女子有几分颜色,且比一般大家闺秀有情趣的份儿上,他也跟她玩一玩儿。再者,这女子要坑害的是齐顾氏,是他死对头齐谨之的老婆,能让齐顾氏吃亏,没有额外的好处,齐勉之也乐意。

嘿嘿,只要一想到自己让齐谨之当了活王八,齐勉之做梦都能笑醒呢。

“爷的心肝儿,你到底想让爷做什么?”齐勉之头埋进美人儿的肩窝,尽情嗅着那勾人的香味儿。

美人儿也不推拒,娇笑着说道:“也没什么,奴这事儿,对二爷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奴只想请二爷想个法子,让京里那些说书的闭嘴,不再帮齐顾氏说好话。当然,若是能反过来说一说齐顾氏‘不守妇道’、‘红杏出墙’的风/流韵/事那就更好了!”

美人儿虽是笑着说话,但眼中却闪过一抹厉色,连带着五官也看起来有一瞬的狠辣。

齐勉之se眯眯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嘴上却不以为然的笑道:“这有何难,我待会儿就让人去做!”其实就算她不求,齐勉之也想做这件事。毕竟那些说书人说的是齐家的‘秘事’,而且他齐勉之也是顾伽罗‘冤案’中的当事人。如果真的让顾伽罗洗清了罪名,那他齐勉之和整个东府又成了什么?陷害无辜妇人的卑鄙小人吗?!

“二爷对奴真好,二爷,奴、奴真是不知该如何感谢二爷,对了,听说清河县主想和宋夫人一起去铁槛庵,二爷能不能——”美人倚在齐勉之的怀里,一根素白娇嫩的手指轻轻在他的胸膛上画着圈儿。

齐勉之伸手捉住那根调皮的手指,放在嘴边啃咬,嘴里说道:“放心吧,我祖母不会同意的。齐顾氏想回来,没那么容易!”

齐铿、齐锵皆以亡故,平安大长公主是齐家辈分最高、身份最贵重的人,一般情况,只要不涉及爵位,齐令先和清河县主对这位大伯母还是非常‘敬重’的。

齐顾氏不过是件小事,在齐勉之看来,清河县主应该不会为了她而跟平安大长公主闹翻。

然而事实证明,齐勉之虽然成功的平息了坊间关于齐家的流言,但却猜错了清河县主的行事风格。

面对平安大长公主的严词拒绝,清河县主还是答应了顾家宋夫人的请求,与六月二十八日那天,同宋氏一起去了铁槛庵。

崎岖的山路上,摇晃的马车里,清河县主正与心腹曲妈妈说话。

“县主,您、您真的要把顾氏接回来?”曲妈妈是清河县主的奶姐,跟着她嫁进齐家,后由清河县主做主嫁给了齐家的管事,是县主最信得过的人,在县主跟前也颇有些体面。主仆两个说起话来很是随意。

清河县主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只淡淡的说了句:“先看看顾氏怎么说。”如果顾氏还跟过去一样蠢,那就继续留在庵里,如果顾氏有了长进,那件事便还有的商量。

“可她到底做了不光彩的事,大爷的名声都被她带累坏了。”曲妈妈不只是清河县主的奶姐,她还是齐谨之的乳母,从小将他奶大,所以,曲妈妈对齐谨之的重视与疼爱绝不亚于清河县主。

清河县主勾了勾唇角,道:“那些说书人不是说了吗,‘顾氏奇冤’,齐顾氏是被东府栽赃陷害的,人家原本清清白白的内宅妇人,因着齐家两府内斗,生生被东府兜头泼了一盆脏水…”

曲妈妈起初还有些不屑,什么‘冤屈’,那日在酒楼,她可是亲眼看到顾氏和齐勉之把酒言欢,就差抱到一起了。

但随后,细细将清河县主的话咀嚼了一番,忽然瞪大了眼睛,“县主,您是说那些说书人是顾氏指使的?她竟有这样的手段?”

当初清河县主之所以会痛快的把顾伽罗送到铁槛庵,最大的原因并不是顾氏‘红杏出墙’,而是她太蠢了,被人算计还不知道。齐家两府明争暗斗,齐谨之需要一个聪明的妻子,而不是一个处处拖后腿的笨蛋女人。

清河县主淡淡一笑,“所以我才答应宋夫人的请求,亲自来看看顾氏。”是真聪明还是碰运气,须得亲眼见了才能判断啊。

另一个马车车厢里,宋氏和姚希若也在说着什么——

“希若,这次又要劳烦你来一趟,不过你和香儿感情向来亲厚,这些日子不见,香儿定然十分想念你,待会儿见了面,你们姐妹好好说说话,你也帮我劝劝香儿,让她好生跟清河县主陪个不是…”

宋氏嘴边噙着慈爱的笑容,但眼底却一片冰凉。

姚希若表情有些僵硬,如果可以,她根本不想再看到顾伽罗。可宋氏却故意提出让她一起来看看‘好姐妹’,偏她平日里便以顾伽罗的好姐妹自居,如今根本不好拒绝宋氏。

否则,她平日里的努力就白费了——还好姐妹呢,人家顾伽罗进了铁槛庵,家人好容易有机会去探望,你也不说跟去看看?!

为了维持她的‘美好’形象,姚希若只得忍着心底的不安,跟着宋氏上了马车,她只希望顾伽罗忘了那日的事儿,或者顾念往日的情分,好歹给她留个面子,不要见了面就戳穿她。

但,姚希若刚刚跟着宋氏进了庵堂的客舍,刚刚看到顾伽罗,便看到顾伽罗一边冲上来,劈手就给了她一个大耳刮子——

ps:额,写得太嗨皮,一时忘了小罗,那啥,明天放她出来,一定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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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8章 回家

“啪~”顾伽罗手起掌落,几乎使出了全身的力气。耳光响亮,姚希若一个不防,直接被抽得跌倒在地。

“你、你——”姚希若捂着脸,满眼的不可置信,顾伽罗竟然打她?好吧,虽然送顾伽罗进铁槛庵那天,她说了一些难听的话,可、可那时候她原以为顾伽罗会像其它被关进来的贵妇那般,要么在庵里终老一生,要么被静虚等人活活逼疯,谁能想到,顾伽罗竟还有翻盘的机会?

但话已出口,覆水难收,且瞧这态势,顾伽罗极有可能会被放出来,现在姚希若最需要做的便是极力否认那日的说辞、堵住顾伽罗的嘴,当然,若是能挽回顾伽罗的‘姐妹情’那就更好了。

唔,这些应该都不难,四年前她能把顾伽罗哄得跟个傻子一样,现在她依然能做到。毕竟,顾伽罗太蠢、太自以为是了。

姚希若很快就反应过来,低声泣道:“伽罗妹妹,你、你打得好,我确实该打!”

在场的人全都愣住了,包括顾伽罗:咦?姚希若被她一巴掌给抽傻了,竟说出这样的话?

姚希若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已经先从地上爬起来,用膝盖代替双脚,膝行几步来到顾伽罗身前,哀声道:“伽罗,都是我没用,都是我不好,如果我早些告诉舅舅、舅母,事发那日我也跟你一起去了‘绝味楼’,虽然我中途离开了,可、可我若是能帮你‘作证’,你或许就、就不会——”

听到‘绝味楼’三个字,清河县主的脸色一变。原因无他,顾伽罗当日与齐勉之‘偷/情’的地点就是绝味楼。而齐家的人也正是在那里的包间将顾伽罗和齐勉之捉住的。清河县主虽然嘴里说着‘顾氏清白’,但一想到曲妈妈回来说,顾伽罗与东府的齐二在一个房间里吃酒嬉闹,清河县主就跟吃了个苍蝇一样恶心。

清河县主对绝味楼深恶痛绝,因为这里‘记录’了自己儿子的‘不光彩’。

顾伽罗先是一怔,旋即明白过来:姚希若这是在‘先下手为强’呢!抢先将她曾经与顾伽罗一起去绝味楼的‘事实’说出来,然后又做出一副‘不是我不为你作证,实在是我不能昧良心’的为难模样。

这时,即便顾伽罗说出那日的真相,说是姚希若陷害自己,是她邀请自己去绝味楼,然后串通了齐勉之污蔑自己的话,旁人也未必相信。

或许那些人还会觉得,是因为姚希若不肯帮顾伽罗做‘伪证’,顾伽罗恼羞成怒,这才反过来污蔑姚希若。

没办法,谁让曾经的‘顾伽罗’太蠢、太能作,而姚希若又太精、太会演戏了呢,四年的时间里,姚希若硬是将自己塑造了一个出身名门却早年丧父、境遇凄苦却保持善良本色的才德容兼备的淑媛。

而‘顾伽罗’呢,很抱歉,京城的上流社会一提起她,便会齐齐摇头:任性、骄纵、没良心、心狠手辣…姚希若有多么美好,顾伽罗就有多么丑恶。

如果不是身后靠着顾、冯两家,清河县主又与宋氏有些交情,顾伽罗根本就不可能嫁入齐家。这样一个恶名在外的人说的话,真心没几个人相信!

姚希若正是吃准了这一点,才敢睁着眼睛说瞎话。

只见她涕泪纵横,抱着顾伽罗的腿,哭道:“都给我不好,那日出事后,我该第一时间‘帮’你的…可是我吓坏了,担心母亲知道了会骂我,害怕舅舅、舅母听说了也会怪我没有照看好你,还有外头那些个谣言,呜呜,人言可畏啊,我、我真是怕极了,所以才瞒着没有说——”

姚希若一边说一边哭,满是泪水的脸上神情很是复杂,歉疚有之、不忍有之、忧虑有之还有隐隐的羞耻与无奈。

外人听了,只当她是太心疼表妹了,为着表妹的事担心、焦虑,看到表妹受苦,深恨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出手帮忙。可姚希若偏偏是个受过良好教育的有道德底线的淑女,不能说谎,哪怕是善意的谎言,由她说出来,也是莫大的耻辱。

…姚希若果然是个天生的演员,演技一流,如此复杂的表情,她竟刻画得淋漓尽致、入木三分。就连顾伽罗看了,都有一刹那的晃神:姚表姐真素个好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