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伽罗相信以顾琼的智商,应该也看出陶棋是个爆脾气的人,且心眼极小,根本容不得有人跟她争抢,更不允许有人和她‘比肩’。而顾琼却故意说出顾伽罗与陶棋同年同月同日生,这摆明就是在给顾伽罗拉仇恨啊。

表面姐姐妹妹叫的亲热,一有机会就下绊子算计,这样的妹妹,顾伽罗真心要不起!

如此一想,顾伽罗就不想帮顾琼了。

顾琼察觉到顾伽罗的犹豫,心里暗恨不已,赶忙笑道:“好叫妙真大师知道,这事儿都怪我。我听闻妙真大师妙手回春,心向往之,便想跟您学习医术。正好听闻母亲与您是故交,就求到了姐姐跟前。姐姐心疼我,这才给您写了信。一来是想给您请安,二来是想求您收我为徒。姐姐,您说是也不是!”

顾琼满眼祈求的看着顾伽罗,眼中似有水光流动。

顾伽罗叹了口气,罢了,再帮她最后一次吧,权当就此了结了她们过去十来年的姐妹情谊。

“是啊,不瞒妙真大师您说,琼儿很仰慕大师,也极喜欢研究医术,”顾伽罗笑着望向妙真大师,诚恳的请求道:“大师是个尊贵的人儿,按理说,我们不该提这样的要求,只是请大师看在琼儿一片诚挚的份儿上,可否考虑一二!”

妙真的眸光闪烁了下,而后道:“我也不是什么正经的大夫,只是平时多读了几本医书,会几个偏方罢了,自己医术有限,怎好误人子弟?”

一听这话,顾琼眼中的亮光瞬间变暗了,她抿着嘴唇,思索好久,扑通一下跪倒在妙真面前,“大师,小女子是诚心求学,还请大师您成全。倘或您嫌弃小女愚笨,不愿收作徒弟,那、那小女便留在庵堂服侍您,只求您闲暇之余,指点小女一二即可。”

这是顾琼的最低要求了,当不了入室弟子,那就当个‘丫头’,只要能留在静月庵,能跟妙真大师拉近关系,她吃气、受委屈都不怕!

顾伽罗蹙眉,她实在看不过顾琼如此卑躬屈膝的模样,真是太丢人了!

但顾琼已经这么说了,她也不好当着外人的面拆台,忍着不喜,对妙真说道:“大师,琼儿——”

妙真抬起手,打断顾伽罗的话,转头看向顾琼,清冷的问道:“你真想跟着我学习,哪怕留在静月庵做个洒扫丫头?”

顾琼用力点头,“只要更跟着大师学习,琼儿什么苦都能吃。”

妙真瞥了眼顾伽罗,对顾琼的话,不置可否,想了想,道:“这样吧,顾琼你先留着庵堂住上几日试一试,倘或您是学医的材料,我便教你。可如果你不能入门,我也只能送你回顾家了。”

顾琼惊喜万分,用力磕了头,道:“大师放心,琼儿定会努力学习,决不让您失望。”

接着,顾琼又对顾伽罗说道:“多谢姐姐,多谢姐姐!”

顾伽罗很是无语,貌似赵国公府也不曾苛待顾琼啊,她为何一门心思的往外跑,甚至不惜给妙真大师做‘丫头’?

摇了摇头,顾伽罗道:“大师既然给了你机会,你就要好好把握,家里你无需担心,我会将此事详细回禀祖母和母亲的。

顾琼这才想起她还没用回禀家里,略略有些不好意思,但听了顾伽罗的话,她又放下心来,嘴里叠声说着‘谢谢’。

陶棋冷眼瞧着,好半晌,才道:“姨母,我也要跟您学习医术。”

妙真笑了,一脸的纵容,“你要你能耐得下性子,你想学什么,我都教你!”

见妙真还像过去一样无条件的娇宠自己,陶棋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在大家不注意的时候,她还冲着顾伽罗丢了个得意的眼神。

只可惜,顾伽罗并没有看到,她正跟妙真说话,“…还有一事,伽罗想单独跟大师说,不知方不方便。”

陶棋和顾琼乖觉,纷纷找理由退了出去。

屋子里服侍的尼姑也都在妙真大师的示意下出去了。

“什么事?还这般神秘?”不知为何,妙真对顾伽罗有种莫名的亲近感,说话的时候,也不由得柔和了语气。

顾伽罗低声道,“我曾经在铁槛庵住过一段时间,隔壁住着齐王府的侧妃林氏。”

妙真脸色大变,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林、氏?”

顾伽罗心里一惊,暗道:不好,难道妙真和林氏有仇?

不过话已经说出来了,覆水难收,顾伽罗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说:“是的,就是林侧妃。她托我给大师带两句话,‘我是狸猫,您以为是太子的也不一定是太子’!”

ps:二更,嘿嘿,某萨一个没忍住,又开始撒狗血了,希望亲们喜欢!

_~~~~… target_blank>请假条

今天同学宝宝满月,某萨去吃喜酒了,闹了一天,脑子晕晕的,先请个假,明天补上,真是对不住亲们了,~~~~(>_<)~~~~

第057章 心塞的九公主

“林氏是个狸猫,我认定的太子也不是真的太子?”

又是狸猫、又是太子的,这话说得很是拗口,妙真大师却反复的念叨着,她的脸色也瞬息万变。

顾伽罗心里打着鼓,她开始后悔了,自己是不是牵扯到了什么不可告人的豪门隐秘?唉唉,她真是有些自以为是了,自从她顺利逃出了铁槛庵,嘴上不说,她心里却有些自我膨胀得厉害,总觉得自己跟旁人不一样,和自己有关、无关的事儿都想掺一脚,也不管这些事是不是自己能承受得起的。

之前答应帮贺氏,是一场你情我愿的公平交易,就算有风险,那也是自己的选择,是好是歹都要承担。

可林侧妃…说句功利的话,顾伽罗和林侧妃并没有什么交情,不过是曾经在一个院子里住过些日子,单凭这点子交情,还不足以让顾伽罗为了她而涉险。

顾伽罗偏偏就答应了林侧妃的请求,究其原因,不过是顾伽罗的妄自尊大、得意忘形!

如今看到妙真大师近乎失态的反应,顾伽罗的心仿佛被人攥住一般,又是后悔又是忐忑。

妙真大师一把抓住顾伽罗的手腕,急声问道:“林氏果真这么说的?”

顾伽罗被她抓得生疼,却不敢吱声,强忍着疼痛,用力点头。

妙真死死的盯着顾伽罗的眼睛,不肯错过任何一丝异常,继续追问:“她还说了什么?”

顾伽罗吞了吞口水,妙真大师的眼神太迫人了,她竟有种不敢直视的感觉,直到此刻。顾伽罗才深切的意识到,妙真不是个尼姑,她还是太后、圣人宠爱的公主。

强压着心底的不安,顾伽罗赶忙说道:“林氏还说,三年不见,她、她很想念大师。”

妙真的眸光闪烁了下,见顾伽罗止住了话音。催促道:“还有呢?”

顾伽罗却尴尬的摇摇头。“没、没了。林侧妃就对我说了这两句话。”

“没了?!”妙真的表情有一刹那的错愕,旋即眯起眼睛,不错眼的注视着顾伽罗。仿佛在审视她有没有说谎。

顾伽罗被看得心里发毛,忙点了好几下头,“林侧妃真的只说了这两句!”

好半晌,妙真才回过神儿来。松开手,重新坐回到榻上。

顾伽罗悄悄的将手藏到了袖子里。她的皮肤向来娇嫩,不看也知道,这会儿手腕上定是被捏出了红印儿。

妙真已经彻底恢复过来,她若有所思的看了顾伽罗一眼。道:“我知道了。多谢你费心给我带话。”

顾伽罗连连摆手,“不不,没什么。当不得大师如此客气。”

然后,顾伽罗又故意看了看角落里的沙漏。道:“时辰不早了,我、我叨扰大师这么长时间,也该告辞了。”

妙真淡淡的说道:“嗯,我也有些乏了,你且回去吧。”

顾伽罗不敢耽搁,麻利的起身,行了礼,准备告辞离去。在她抬脚前,似是想到了什么,小声道:“伽罗今天鲁莽了,其实我和林侧妃也只有几面之缘,并没有多少交情。帮她带话,也只是觉得她可怜。‘同是天涯沦落人’,毕竟同在一个院子里住着,伽罗侥幸能离开,其他人却还要在里面受苦…那林氏,已经憔悴得不成样子了,精神也有些恍惚。同院的贺大奶奶说,再这样下去,林氏可能会、会——”彻底疯掉!

一个几近疯癫的女人,她的话不必当真。顾伽罗只能如此解释,希望妙真大师不要迁怒与她。

最后几个字顾伽罗没说,但妙真却听了出来。她微微蹙了蹙,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光,不过还是没说话,只摆摆手,“嗯,你回去吧!”

顾伽罗不敢再多说什么,应了一声,悄声退了出去。

禅房外的院子里,陶棋已经不见踪影,顾琼一个人坐在院中的假山旁,亲昵的跟个小尼姑说话。

见顾伽罗出来,顾琼赶忙起来,笑盈盈的迎上来,“姐姐。”

顾伽罗心里藏着事儿,没心情跟顾琼表演什么‘姐妹情深’的大戏,淡淡的说了句:“我要回去了,你确定要留在静月庵?”

顾琼灿烂的笑容有些僵硬,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大师肯留我,是我造化,我要好好跟着大师学习。”

偷眼看了下顾伽罗的脸色,顾琼忙补了句:“祖母和母亲那儿,还请姐姐帮我解释一下。另外,姨娘那儿,也请姐姐帮我照拂一二。”

嘴里说着‘请帮忙’,脸上却不自觉地带出了‘理所应当’的神情。

顾伽罗瞧了,已经无力叹息,她知道,记忆中的顾琼真的消失了!

“放心吧,我会‘帮’你的。”顾伽罗意兴阑珊的应了声,然后道:“好了,我也该走了,你、你好自为之吧。”

顾琼想讨好妙真大师,顾伽罗管不了,可陶棋不是个好相与的,顾琼想在她手上抢走妙真大师的关注,难度着实不小。

念在姐妹一场的份儿上,顾伽罗还是‘圣母’的提醒了一句。

顾琼却挺起了腰杆,眼中写满自信,“姐姐放心,我定会好好照顾自己。”

重生这些日子,她也不是什么都没干。

上辈子翠姨娘总教她柔顺谦让,处处约束她,甚至不许她研习顾家的家传武功,硬是将她养生了怯懦、娇柔的性子,让她出嫁后受尽了婆家的虐待,最后更是——

临死那一刹那,顾琼不禁想到,如果她像顾家的其他女儿般会些防身的功夫,那么是不是不用吃那多苦?至少遇到‘山贼’的时候,她有能力自保,而不是被人奸淫致死,最终落得一尸两命,死后还被夫家嫌弃、污蔑乃至连个藏身之处都没有的下场?!

再次醒来之后。顾琼便开始有意识的锻炼身体,悄悄跟着顾琳一起学习顾家功夫。

两个月下来,顾琼虽然还没有学到多么厉害的招数,但身体已经比过去健壮了许多,跟人打架或许不成,但对付一两个娇生惯养的闺阁女子,还是没有问题的。

顾伽罗皱了皱眉。她很想说。陶棋是将门千金,手上应该是有些功夫的,旁的不说。单看她能山间纵马,就能看出她绝不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娇女。

但看到顾琼自信满满的模样,已到嘴边的话,顾伽罗又咽了下去。算了。让她吃些苦头也好,至少能受点教训。省得以后闯出更大的祸事来!

顾伽罗辞别了顾琼,又跟服侍妙真大师的几个心腹尼姑说了说,请她们多帮忙照看顾琼。不管顾琼做了什么,对外。顾伽罗还是要维护顾家女儿的。

不多会儿,不知哪里去的陶棋也回来了,望着陶棋毫无暖意的笑容。顾伽罗心里打了个突,忍不住为顾琼捏了一把汗。

“伽罗。你放心,咱们同年同月同日生,是天大的缘分。你的妹妹,也就是我的妹妹,正巧我也想在庵里住些日子,”陶棋一副好姐们的神情和顾伽罗说道:“以后我会‘好好’照顾琼妹妹的。”

顾伽罗:“…”这很好,可问题是,你眼中那闪烁的森寒又是怎么回事?

顾伽罗满腹心事的下了山,而另一边,姚希若却踌躇满志的跟皇后和刘贤妃说话。

“九公主的病情确实有些棘手,不过,皇后殿下和贤妃娘娘若是信得过民女,民女倒是可以试一试,”姚希若斜签着身子坐在宝座下首的椅子上,唇边噙着一抹笑,无比自信的说道。

“试一试?九儿可是堂堂皇家金枝玉叶,身份何其贵重,岂能让你随便试验?”

贤妃还没说话,皇后先不悦的斥责道。

姚希若赶忙起身,连说‘不敢’。

事关自己的女儿,刘贤妃比皇后表现得还要理智和镇定,“你有几分把握?”

姚希若抬起头,直直的看向刘贤妃,沉声道:“好叫贤妃娘娘知道。九公主的病非同寻常,寻常医药很难奏效。民女采用的也是一种世上罕见的医治手法。贤妃娘娘若是能让民女放手医治,民女有六七分的把握。另外,还有几种珍贵草药,若是能找到这些草药,民女有八分把握彻底治愈九公主。”

九公主的痴傻是先天不足、后天又失与调养,十多年的沉疴,寻常大夫根本无法医治。

但姚希若不同啊,她学的是‘玄医’,哪怕人刚刚咽气,她也能想办法把人救回来。更不用说她还有逆天的‘宅斗系统’,各种上古奇药、仙家丹丸,她都能兑换出来。

就拿九公主的病例来说,对太医院的太医是千难万难,可对姚希若来说,只需一粒‘明心丹’即可!

不过,姚希若却不打算这么轻易的就将九公主治好。

一来,她要藏拙,九公主痴傻多年,她若是一颗丸药就将人治好,迎接她的不是世人敬仰和无限荣耀,而将是天下人的问责,没准儿还会有人说她是妖孽呢。

二来,她把事情说得艰难一些,九公主病愈了,她的功劳才会更大,得到的恩赏才会更多。

三来,九公主险些将她淹死,如此大仇,她不能明着报复,但暗中做些手脚,比如让九公主多吃些‘苦’,还是可以的!

刘贤妃思索再三,起身,对着皇后盈盈而拜,“皇后,不如请姚小姐试一试?九儿已经十二岁了——”说到这里,刘贤妃已经垂下泪来。

皇后原本还想再说些什么,但见刘贤妃如此,她也不好拦阻,叹了口气:“好吧,就让姚希若试上一试吧。”反正是个女儿,就算不傻了,对皇后和太子也没什么威胁。

另一边,九公主听闻自己的‘痴傻’可以医治后,很是兴奋,喵了个咪的,装傻装了这些日子,她真是烦了,正想着怎么寻个机会‘康复’呢,瞌睡就来了枕头,真好!

只是,当她听说给她看病的人是‘要东西’时,九公主顿时觉得心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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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8章 出事了

“哦?三丫头留在了静月庵?”

宋氏听完顾伽罗的讲述,愣了愣神,然后道:“也好,妙真大师是个有才学的人,德行也好,三丫头跟着她,也能多学些东西。”妙真在上流社会的名声极响,顾琼若是跟着她生活一段时间,将来说亲事的时候,也是一个可供说道的加分项。

顾伽罗道:“妙真大师也只是说试试,如果…唉,希望三妹妹能入了妙真大师的眼。”

四小姐顾瑶正坐在大炕上跟小弟顾璟玩九连环,两个小家伙叮叮当当的玩得很是开心,忽听到顾伽罗和宋氏的谈话,顾瑶不禁诧然,“咦,这位妙真大师到底是何方神圣啊?表姐说曾经跟她学过医术,结果一出手就将平阳大长公主的怪病给治好了,如今更是被接到了宫里给贵人们问诊。这会子,三姐姐为了跟妙真大师学习医术,好好的千金小姐不当,宁肯跑去给人家端茶送水,这、这究竟是为了什么啊?”

不能怪顾瑶好奇,实在是最近满耳朵都是妙真大师如何如何,听得多了,也不禁对妙真大师产生了兴趣。她年纪小,当年妙真在京城烜赫一时的时候,她还不记事儿呢。

宋氏横了顾瑶一眼,嗔怒道:“小小年纪,嘴巴却不饶人。什么叫端茶送水?你姐姐是诚心拜师,所以才对妙真大师恭敬有加。你也读过书,岂不知‘程门立雪’的典故?”

“娘,娘,这个典故我知道,是说学生要尊敬老师,”顾璟放下九连环。举起肉嘟嘟的小巴掌,开心的叫道,“我、我还听大哥哥说过,‘弟子服其劳’,就是说做弟子的一定要好好侍奉先生,帮先生排忧解难。”

顾伽罗见顾璟如此可爱的模样,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小胖脸。道:“哎哟。我们的璟哥儿真了不起,小小年纪,居然知道这么多典故。真棒!”

一番话说得顾璟红了小脸。挺起小胸脯,很是骄傲的模样。

宋氏见了,也忍不住轻笑出声赞了句:“我的璟哥儿确实聪明,比你四姐姐可强多了!”说着。又瞪了口无遮拦的顾瑶一眼:有些事,心里明白就好。又何必说出来?

顾琼是顾家的小姐,却巴巴的跑去静月庵当粗使丫鬟,这话能说吗?

传到外头去,顾家的名声还要不要?

还是她的璟儿乖巧。一个‘弟子服其劳’,硬是将顾琼低三下四的谄媚举动上升到了尊师重道的高度上,如此一来。顾琼以及整个顾家女儿也都跟着高大上起来。

顾瑶不服气的鼓起腮帮子,嘀咕道:“什么‘弟子服其劳’。三姐姐还不是妙真大师的弟子呢,她现在就‘服其劳’了,未免也太心急了吧?”

哼,什么想学医术?京城的名医不知凡几,似太医院贺家、燕家这样的医药世家更是好几个,顾琼却偏偏投到一个尼姑门下,摆明了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嘛?

顾瑶是大房最小的女儿,也是宋氏唯一的女儿,自幼娇生惯养,虽没有养成骄纵的性子,却不免有些天真、直率,心里有什么话不会藏着掖着,更不会动心计、耍阴谋。这会儿被母亲训斥了,她心里很是委屈。

宋氏瞧了,暗暗叹了口气,面儿上不显,心里却下了个决定:琳儿不小了,也该教她学习一些人情世故了。这么天真,在娘家还好,一旦出了门子,那可就有吃不完的苦头呢。

顾伽罗见状,赶忙笑着岔开话题:“说到表姐,她真的将大长公主的病治好了?”

顾瑶点了点小脑袋,虽然家里的人从上到下都喜欢姚希若,可她就是不喜欢,总觉得姚表姐太‘完美’了,简直一点儿缺点都没有。

这怎么可能?

哪怕是圣人,都有犯错的时候,可这位姚家表姐,从个人才学、到为人处世,竟是无一不好,仿佛什么时候看她,都是那么的无懈可击。

姚希若越是如此,顾瑶就越觉得可怕。旁人不知道,就拿她的母亲宋氏来说,出身,家中女儿的教养在京城都堪称一流,可宋氏有时还有生气、失误的时候,反观姚希若,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子,竟然能事事稳妥…完美得不似真人啊。

顾瑶虽然没有证据,但本能的觉得姚希若并不如她表现得那么美好,再加上过去姚希若一方面在宋氏面前表现娴雅淑静,另一方面又跟顾伽罗好得一个人似的,顾瑶愈发觉得姚希若有鬼!

所以,提起这位表姐,顾瑶的语气不是很好,凉凉的说道:“可不是吗,贺院正和那么多高明大夫都没有治好大长公主的病,却偏偏让表姐给治好了。二姐,你素日和表姐最是相熟,你可听说过她曾经学习过医术?”至少顾瑶就没听说姚希若通晓医理!

顾伽罗仔细想了想,道:“我也没听说表姐学过医术。不过,几年前妙真大师曾经去过江西,而姑丈曾在那里做过一任学政。”

“同在一个地方呆过又如何?这也不能说明表姐曾经跟着妙真大师学过医啊。再者,医术一道,讲究的是经验阅历,表姐就算曾经学过,可从来没有给人瞧过病,她又如何积累经验?她的医术又如何能精进?”

顾瑶年纪虽小,人却很犀利,一句话切中要害。

宋氏和顾伽罗深以为然,姚希若会医术这件事实在经不起推敲。不过,国人做事重视结果,不管怎样,姚希若治好了大长公主,又入了宫里贵人的青眼,这就足够了,哪怕是那些医术精湛的老大夫,都不敢多说什么。就算大家对她心有怀疑,也不会当面质疑。

宋氏道:“又浑说了,你表姐曾跟着妙真大师学习医术,是她的福道,作为姐妹。你该为她高兴才是,却在这里说些不冷不热的酸话,实非有气量、有涵养的淑媛。过去看在你年纪小,你父亲和我对你多有纵容,现在你渐渐长大了,不许再这般口无遮拦。”

宋氏郑重的教训顾瑶,顾瑶心里再不忿。但还是乖乖的爬下床。站在床前听训。就是顾伽罗和顾璟,也忍不住屏住声息,异常安静的听着。

“是。女儿知道错了,”顾瑶带着明显的哭腔,乖乖的低头认错。

“母亲,妹妹已经知道错了。她还小,有什么不明白的。母亲慢慢教她也就是了。”

顾伽罗赶忙上来打圆场。

宋氏叹了口气,对顾瑶道:“若不是看在你姐姐的面子上,我定要好好罚你一罚,让你长个记性。好了。既然你二姐姐都帮你说话了,又念在你是初犯,这次就饶过你了。”

顾瑶哽咽的应声谢过母亲。然后又谢顾伽罗。

宋氏见她蔫头耷脑的,心里很是不忍。摆了摆手,道:“既然知道错了,就回去好好学习,今个儿将女戒抄一遍,明日一早交给我。”

顾瑶的小脸扭成了一团,但还是乖乖的应声,然后乖乖的退了出去。

顾璟的奶娘乖觉,也赶忙抱着顾璟告退。

屋子里只剩下了宋氏和顾伽罗,宋氏隔着窗子看到顾瑶离去的背影,长长的叹了口气,“这孩子真是被我给宠坏了。”

顾伽罗忙道:“瑶儿只是率真了些,其实她很聪明,至少比女儿聪明多了。”确切来说,是比那个自视甚高的穿越女强多了,别看顾瑶小小一个人儿,却一眼看穿了姚希若,单冲着一点,顾伽罗就要赞她一声‘厉害’!

宋氏听出顾伽罗话里的意思,也不禁笑了,还别说,瑶儿的直觉很灵敏。就是宋氏,也是经过了一些事,才看清姚希若的为人。而眼前的顾伽罗更是曾经被姚希若弄得名声尽毁,险些被逼疯在铁槛庵。

跟顾伽罗相比,顾瑶果然称得上聪明人。

不过宋氏不想揭顾伽罗的伤疤,换了个话题,“已经过去快半个月了,齐家那边,你有什么想法。?”

宋氏所说的‘半个月’,是从齐谨之来顾家接顾伽罗那天开始算,到今天差不多半个月了。

当时顾则安和宋氏曾经商量过,如果齐谨之半个月之后再来接顾伽罗,态度足够诚恳,他们顾家就顺着梯子下来了。

可不知为何,齐谨之却再也没有音讯。这让松了口的顾则安很是恼怒,觉得齐谨之以及整个齐家,都没有把顾伽罗放在眼里。

顾伽罗道:“强扭的瓜不甜,如果齐谨之不想来,女儿也不勉强。不过,表哥曾经说过,就算和离,也要由我先提出来。而不是任由齐家将我‘和离’了。”

这牵扯到脸面问题,就是宋氏也不得不慎重。

母女两个正说着,外头响起小丫鬟的声音:“世子爷回来了!”

顾伽罗赶忙从炕上下来,整了整衣裳,站在门边恭迎父亲。

顾则安大步进了西次间。

顾伽罗屈膝行礼:“儿请父亲安!”

顾则安脚步一顿,看了下顾伽罗,点头,“嗯,从静月庵回来了?一切可还顺利?”

顾伽罗赶忙将今天的事回禀了一番,又将顾琼留在静月庵的事说了说。

对于一个庶女,顾则安并不放在心上,这些年若不是看在顾伽罗的面子上,顾则安早就将翠姨娘母女丢在了一边。

随便应了一声,顾则安坐在大炕的东边,忽然说了句:“齐家出事了!齐勤之射杀永宁宣抚使的嫡长子,齐令源为了战功,恶意挑唆诸部族械斗,诬良为匪,滥杀山民…西南各族各部结盟出兵冲击西南大营…西南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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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9章 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