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十三眼中闪过一抹欣赏,不愧是齐家教养出来的继承人啊,心思果然灵敏。

他点了下头,“新安确实出了点儿事。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先出去,路上我再好生跟齐大人和顾大奶奶说。”

齐谨之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顾伽罗将手里的暗器收好,伸手搀住他的胳膊,担心的问了句:“伤口疼了?”

齐谨之默然的摇了摇头。

顾伽罗见状,没有多问,扶着他缓步朝矿道的出口走去。

齐大勇护在齐谨之的另一侧。

萧十三将手下分作两队,一队在前头开路,一队在后面警戒,他自己则缀在顾伽罗的身后,表面上是在跟齐谨之夫妇说话,实则却是在暗中保护顾伽罗。

“且让我猜一猜,梁逆并没有履行诺言,他非但没有配合宁太妃的行动,反而在后面趁乱咬了王府一口。”

齐谨之沉默良久,方幽幽的说了句。

萧十三扬起一边的眉毛,眼中的欣赏之色愈加浓郁,嘴上更是由衷的赞了句:“厉害,齐大人不愧是曾经叱咤西南的齐家少将军。”

顾伽罗瞪大了眼睛,插了一句:“莫非是梁逆和王府对上了,他、他想作甚?难道不想重现先祖神威,再次杀回中原,做乞颜家族的新一代霸主了?”

她这话绝对不是反讽,而是如实的转述了小梁王的‘誓言’。

想当初小梁王的父亲被大齐兵马赶出了中原,最后只能在西南偏远山区四处游荡,靠着打劫过日子,勉强存活了下来。

小梁王远比其父更有野心和抱负,他继承‘王位’后,便不止一次的放话,什么重现乞颜家族的荣光,什么沿着先祖的足迹入主中原,什么…

小梁王也不是只会喊口号、却没有实际行动的人,相反,他是个行动派,自他做了‘梁王’后,他们也从小打小闹的劫掠升级为袭击村寨、县城。

且小梁王颇有些智谋,他不但挥出了铁拳,还想方设法的跟西南的夷人和安南王府取得联系,过去十来年间,几方合作不断。

这次,小梁王更是通过宁太妃和京城、草原族人搭上了线,经过数次磋商,他们决定干票大的——谋取大齐王朝的天下!

王府顺利打响了第一炮,京城也顺势发动,眼下的情势称得上‘一片大好’,小梁王偏偏在这个时候‘毁约’。

啧啧,还真是个神转折啊!

顾伽罗暗搓搓的想着,朝廷这边是不是可以来个‘坐山观虎斗’呢?

第075章 无所谓

顾伽罗和齐谨之入矿道的时候,是逃命,两人只想尽快摆脱身后的一群追兵,并没有心思计算自己到底跑了多远。

而当一行人往外走的时候,顾伽罗夫妇才发现,这矿道竟这般长。

蜿蜒曲折的矿道,他们足足用了近一个时辰,才堪堪见到一丝光亮。

在这么长的时间里,也足够萧十三将外头的情况详细禀明清楚。

“顾大奶奶有一点说得没错,‘小梁王’却是个有野心、有抱负的人,最要紧的,他很聪明,全然不似咱们印象中的鞑子那般头脑简单,”

萧十三低沉的声音在安静的矿道里回荡,“他甚至比草原上的那位忽都鲁将军还要聪明。”

萧十三所谓的聪明,是真聪明,是一种有自知之明、懂得取舍的大智慧。

而不是似忽都鲁那般的冒进、冲动的小机灵。

萧十三道:“小梁王很清楚,以他们的实力,哪怕联合草原上的族人和鞑靼,他们也未必能推翻大齐王朝——”

大齐建国六十年了,除了小范围的战乱外,真可谓是四海升平、百姓富足,这样一个朝廷无异于庞然大物,绝非一小撮游牧民族所能撼动的。

前朝之所以能入主中原,那位英明神武的大汗固然起了不小的作用,然而根本原因还是中原政权的软弱、腐朽。

现在却不同,当今圣人虽不是什么绝世明君,却也是个有大胸襟的雄主,他为政近二十年,早已彻底将朝政握在掌中。如今更是有步骤的收回四方大营的兵权。

最最要紧的是,圣人虽不年轻,可也不算太老,这位皇帝弓马娴熟,身体倍儿棒,再活个二三十年也没问题!

做皇帝的健康长寿、脑子还不糊涂,大齐的天下便乱不了。大齐盛世可期。

如此情况下。想要造大齐的反,无异于蚍蜉撼树,根本就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啊。

小梁王清楚的知道这一点。而他又有自己的政治抱负,几番思索,他终于决定要跟安南王府合作。

只不过,他从未想过与王府瓜分西南或者说什么大齐天下。而是想借着王府与朝廷死磕的时候,将水搅浑。然后趁乱沾点儿小便宜。

所以,就在王府起事、王府私兵四处攻占城池的时候,小梁王绕道大后方,直接给王府来了一记狠招——

“小梁王率部围困了王府。将萧如圭、宁氏等全都控制起来,与新安城内的王府私兵争夺新安的控制权。”

萧十三缓缓说道。

顾伽罗听得目瞪口呆,萧十三说得没错。小梁王的所作所为确实改变了她对游牧民族的一贯印象。

头脑简单、不会玩弄阴谋诡计?开什么玩笑,这位小梁王的计谋耍得那叫一个顺溜。连人老成精的宁太妃都被骗了过去呢。

“现在城内如何了?”

齐谨之皱眉沉思片刻,低低的问了一句。

按理说宁太妃和小梁王扛上了,齐谨之该高兴才是,两边争斗起来,才能给朝廷留出应对的时间。

可不知为何,他心中仍有种不安的感觉——宁太妃筹谋这么久,费尽心思的在四大国公府安插密探,还把齐家的世仆都给渗透了,足见其厉害。

这样一个精明的女人,没道理被小梁王给哄骗了呀。

“城里、呃,已经恢复如常,”萧十三斟酌着,给出一个含糊的答案。

顾伽罗看向他,“如常?”怎么个‘如常’法?是如过去一样平安无事,还是如前几日那般混乱?

萧十三吞咽了一口唾沫,神情也有些奇怪,“呃,就是恢复到王府起事前的平静。小梁王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便控制了县城,之前还在街面上耀武扬威的王府卫军们与鞑子们一触即溃,而王府也被小梁王攻占,王府的几个主子们则被关到了小院里。”

顾伽罗也发现了不对劲,“啥?宁太妃就这么认输了?不可能啊?!”

这不科学啊,虽然顾伽罗没有正面跟宁太妃打过交道,但关于她的事迹却听闻了不少。

且从萧十三口中,顾伽罗隐约猜到了一个‘真相’,对宁太妃此人,更是忌惮不已。

萧十三露出一丝苦笑,“确实有些不正常,可问题是,现在整个新安县都落入了小梁王手中,就连外头搜寻、截杀朝廷命官的王府私兵们,也都不见了。仿佛、仿佛前几日的乱象是梦境一般——”

他摇了摇头,忍不住猜测道:“估计就连那位‘大获全胜’的小梁王,此刻心中也满是疑惑吧。”

事情进展的太顺利,总会让人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齐谨之沉吟良久,忽的问了句:“其它地方呢?那些围攻滇、蜀、黔三地府县的王府私兵呢?是否继续行动?”

萧十三怔愣了片刻,眼中闪过一抹深思,齐谨之的话让他想到了什么,可距离真相还差那么一点点。

不过他思索的当儿不忘回答问题:“外头还没有其他的消息,应该一切如常。”

这个‘如常’应该是指王府对西南各地的围攻并没有停止,而官道上依然有王府设置的关卡。

齐谨之脸色微沉,这跟他猜测的不一样。他以为,宁太妃是想拿小梁王出来顶缸,将自己和王府伪装成‘受害者’的模样。

如此一来,即便失败了,她也能将所有的罪责推到小梁王头上。

可如果这样的话,宁太妃就该停止一切活动,做出自己受制于小梁王的‘假象’。

但现实却不是这个样子,宁太妃的举动太诡异了,简直常人难以理解。

“不管怎样,咱们总算能顺利离开这里了。”

顾伽罗见齐谨之一脸凝重,便故意调节气氛。她笑着说道:“左右咱们的计划是尽快返回乌撒,小梁王一通折腾,竟是给了咱们脱身的机会。从这方面来想,他倒是做了件好事呢。”

那些被王府乱兵追杀的官员及其家眷们,也能逃过一劫。

毕竟小梁王的目标是王府和新安县城,并不是跟朝廷为敌,或许。为了想朝廷示好。小梁王还会帮那些官员们一把咧。

齐谨之想了想,咦,也对哦。反正安南的局势不是他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该操心的事儿。

宁太妃和王府的异常,他只需如实上报朝廷和暗中通知舅舅他们即可。至于其它的,却是与他们无关。

这么一想,齐谨之的心情好了许多。脸色也缓和下来。

一行人走走歇歇,终于来到了矿道出口。

明媚的阳光无遮无拦的照射下来。重新沐浴在一片金色之中,顾伽罗和齐谨之都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齐大人,顾大奶奶,我都安排好了。二位看咱们是先歇息一下,还是直接上路?”

萧十三左右看了看,见手下都已经到齐。便笑着说道。

顾伽罗有些担心,“大爷。不如咱们先找个地方歇息一下,顺便寻个好些的外伤大夫给您瞧瞧伤口。”

她还是怕齐谨之体内的余毒没有清理干净。

齐谨之抬眼望向四周,逡巡了一番,而后才对顾伽罗说:“无妨,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还是赶路吧。再者,咱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找大夫也不方便。”

新安县到底不是他们的地盘,万一宁太妃留了后手,一旦出了事,他们后悔都来不及。

再者,新安的大夫如何比得上他们从京里带来的燕大夫?

左右路程不是太远,他们加把劲儿,最快傍晚,最迟明天上午就能回到县衙。

顾伽罗一想,深觉有理,点头道:“好,那就烦请萧先生帮忙找一辆马车吧。”

骑马倒是快一些,可是顾伽罗担心齐谨之的身体无法承受,还有一点,她多少知道一些医理,如果齐谨之的体内残存着毒素,再进行运动的话,毒素很容易会扩散的。

“阿罗~”齐谨之急着回去,哪里有耐心像个女人一样去坐马车呀。

顾伽罗却很坚持。

齐大勇也跑过来凑热闹,坚定的站在女主人身后,“大爷,小的觉得大奶奶的话极有道理!”

齐谨之无奈,揉揉鼻子上了萧十三命人弄来的马车。

同样作为伤患,齐大勇也被顾伽罗一起塞进了车厢里,齐大勇的脸色顿时变得和他的主子一样难看。

齐谨之瞧了,别扭的心情竟忽然好了许多,果然,有人陪着一起受罪,心塞感便没有那么强烈了。

顾伽罗为了方便照顾齐谨之,也跟着上了马车。

萧十三则率领一众属下,跨上马,前后左右的拥簇着马车一起上路。

沿途皆是起伏的山地和茂密的树林,没有看到一个王府的私兵。

齐谨之冷眼瞧着,心中愈发疑惑:宁太妃到底在做什么?

众人行至新安县城外,发现四周戍卫的皆是身高马大的鞑子,四处城门没有封闭,但进城出城的人却很少。

偶尔有几个战战兢兢的人出入,那些鞑子也只是简单的检查一下,确定没有携带什么武器,便会抬手放行。

另外还有一个变化,那就是城门口悬挂的人头不见了。

齐谨之眯起眼睛,低声说了句:“看来,小梁王果然不愿跟朝廷作对。他的目标,约莫是想占据安南。”

自唐朝起,安南便是华夏的附属国,大齐建立后,高祖爷直接将安南并入了大齐的版图。

不过惯性使然,大齐人对这块土地没有多么深刻的眷恋,属于是那种‘有了、锦上添花,丢了也不心疼’的存在。

如果小梁王割据西南三地,朝廷定然会发兵围剿。

可如果是安南,唔,朝廷就没有这么急切的,约莫在圣人心目中,甚至不如北边草原上的劲敌更值得在乎。

顾伽罗听了这话,也不禁点了下头:“此人果然不可小觑。”

能如此清晰的明确自己的位置,并且面对巨大诱惑的时候没有动摇,反而坚持最初的决定,单是这份冷静与心志,就不是个普通人。

“如此这般,咱们就能顺利离开了。”

齐大勇却没想这么多,他只关心一件事,能否平安将主子护送回家。

齐谨之笑了,点了点头:“没错,就算我亮出了身份,那些鞑子也不会拦阻。”

果然,萧十三的人在前头与看守的鞑子交涉,虽然没有明说车厢里的人是谁,但也透出了是位‘贵人’的意思。

负责守卫城门的鞑子头儿,年纪约莫三十岁左右,黝黑的脸膛,宽宽的额头,看上去很是憨厚的模样。

然而他的一双眼睛在齐谨之夫妇乘坐的马车上溜了一圈,眼底飞快的闪过一抹异彩,最后却什么都没说,抬抬手,让手下放行。

萧十三客气的道了声谢,旋即重新上马。

在他正欲扬鞭离开的时候,那鞑子头儿忽而低声说了句,“前方一百里处有个关卡,约莫有二十人防守,诸位还请小心!”

萧十三眸光一闪,坐在马背上,双手抱拳冲着他行礼致谢。

“…那马车里坐着的定然是个官儿,咱们干嘛不把他抓起来?”

目送车队离去,鞑子头儿身边一个小兵不解的问道。

“把他抓起来容易,可王爷发话了,外头的王府乱兵还需要朝廷来平定呢。让他走,就是让他去通风报信,若是能引西南大营的兵去剿灭乱兵,那就更好了。”

鞑子头儿淡淡的说道。

“…”小兵疑惑的挠挠头,话说他们王爷和朝廷不是死敌嘛,怎么听这话,竟是想和朝廷联手对付安南王府的意思呢。

鞑子头儿其实也不懂小梁王的安排,但这并不妨碍他在属下面前装x,高深莫测什么的,最牛x了!

另一边,也有几个人在讨论小梁王的所作所为。

“好个背信弃义的鞑子,居然敢背地里算计王府,当初本王就不该放他们进安南,”

幽深的小院里,简陋的木板床上,一个形容狼狈的男子瘫坐着,嘴里不住的咒骂着:“养虎为患,真真是养虎为患啊。早知竖子如此无耻,本王当初就该将他们全都剿灭。”

梁王、小梁王父子能在西南存活下来,并渐渐发展壮大,最主要的还是有人暗中支援。

这狼狈男子便是真正的主使者。

一想到当初要仰自己鼻息过日子的狼崽子,如今居然敢反过来咬自己,他的愤怒可想而知。

其实,除了小梁王,屋子里还有个‘白眼狼’,不是旁人,正式闲闲坐在他对面的宫装美妇人。

只见那美妇端着茶盏,小口小口的轻啜着,保养得宜的面容上满是不在意的神情。

什么大业,什么小梁王,什么愤怒咆哮,她根本不在乎,哪怕是被小梁王囚禁,她也无所谓!

第076章 女人不好惹(一)

“…宁氏,你是怎么办事的?竟如此轻易的就让那些鞑子给得手了?”

木板床上的男子粗哑着嗓子,言辞犀利的斥骂道:“我还当你和其它女人不一样,今日看来,你也是个没用的废物,偌大一个王府竟险些葬送到你的手上…蠢妇,真是个蠢妇!”

宫装妇人,也就是王府的宁太妃,她根本不看那男子,依然闲闲的把玩着手里的茶盏。

或许在她看来,茶碗上的青瓷花纹也比眼前这混账东西好看。

对于男子的指责,她只淡淡的回了一句,“当日让梁王在安南落脚的不是我,极力促成小梁王和王府合作的也不是我!”

说完,她还故意瞟了对面的男子一眼。言下之意不言而喻:亲,引狼入室、养虎为患的可不是我哦,而是您这位自以为聪明、自以为能将天下人玩弄于鼓掌之中,却最终输给一个‘蠢妇’的‘冤大头’呢。

宁太妃的嘲讽意味儿太浓了,哪怕对方真是个傻子,也能感觉到她的不屑与鄙夷。

那男子原就一肚子的火,眼见她这般,愈发恼怒,一双浑浊的老眼中闪过蚀骨的怨毒,两只干枯如鸡爪的手握紧又松开。

宁太妃嘲弄完,又低下头,饶有兴致的欣赏起自己的柔荑来。她的手保养得极好,白如雪、细若凝脂,全然没有什么老年斑或是细纹。

十指芊芊如春葱,寸许长的指甲上用凤仙花汁染就,鲜红的指甲愈发衬得双手嫩白柔滑。

“你、你~~”

男子见宁太妃这般不把自己放在眼中,胸中的怒火几乎要烧光他的理智。

干瘦的胸脯剧烈的起伏,好一会儿。他才稳住心神,僵硬的说道:“王府被鞑子占了,外头呢?是否都按照我的部署进行的?”

“嗯,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

宁太妃依然没有抬头,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摩挲着,瞧那专注的模样。仿佛在欣赏一件绝世珍宝一般。

不过她嘴上没停。慢悠悠的说:“只是这两日我跟前头断了联系,也不知道那边如今怎么样了。唔,应该顺利吧?!”

语气仍旧是那么随意。似乎对筹谋十多年的‘大业’毫不在意。

男子的眉头蹙起,一根枯瘦的手指在身下草席上来回比划着,嘴唇噏动,却没有发出声响。

好一会儿。他才舒展了双眉,道:“罢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事情已经到了眼前这个地步,我们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宁太妃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权当应答。

男子阴沉着脸。忽的说道:“你既然不是小梁王的对手,那就把手里的东西交给‘暗十八’吧,我们已经被困住了。可不能把命都交待上!”

他摆明了就是不信宁太妃的能力。

别看当年他着了宁太妃的当,落得如今这般不人不鬼的境地。但他骨子里还是瞧不上宁氏,总觉得她一个女人,就该乖乖在后宅呆着,跑到外头去抛头露面,其后果也只能像像现在这般坏了他的大事!

宁太妃低垂的眸光中精光一闪,暗十八?

很好,原来那人竟是‘他’!

终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宁太妃也不愿跟这个男人呆在一个房间里,她盈盈起身,应了一声:“好,我这就去把一切都交给暗十八。”

过去几十年间,安南王府秘密豢养、训练了大批的暗探、魅探。

其中男子皆为‘暗探’,然后按照能力高低、对王府的贡献大小等综合因素而排序。

而女子则为‘魅探’。

宁太妃掌控王府二十多年,大多数的暗探、魅探都被她牢牢控制住了,但仍有几个极隐秘的人,她连那些人的身份和底细都不清楚。

这几个人便是暗一、暗三等王府铁杆心腹,唯有真正的王府主人才知道他们的资料,并且用专门的印信来对他们下达命令。

可惜的是,当年先王‘死’得仓促,‘继承人’还在娘胎里,是以,王府最关键的传承出现了断层,宁太妃也就错失了那几个精英中的精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