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齐谨之把瓷雷卖给萧罡,银钱的诱/惑占了相当大的比重。

五千两银子啊,齐谨之可以做不少事情呢。

除了银钱,齐谨之最想知道的便是‘军方’的底细。

一来,他需要向齐令先交代。并且力求在齐令先面前‘立功’。

二来,他缺人手,若是能将‘军方’收为己用,他便能更快更顺利的完成计划。

…其它的。齐谨之暂时还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萧罡挤眉弄眼的提醒:“大哥,咱们知道你心忧子嗣,所以老王特意寻了两个好生养的美人儿。待这边的事情了了,大哥就去山庄瞧瞧吧。呵呵,都是家世清白的良家子,绝不会辱没了大哥。”

齐谨之的额角抽搐。他什么时候想要儿子了?

他本身早就有儿子了好不好?!

上次在酒楼胖揍齐严之、故意做出失魂落魄的模样,不过是在演戏,只为能尽快取得萧罡的信任罢了。

况齐谨之还发觉,萧罡正在想方设法的离间他与齐顾氏的关系。齐谨之仔细想了想,觉得利用‘顾氏无子’这个借口与齐顾氏争吵,乃至反目成仇,十分合情合理。

纵然萧罡狡猾似狐,应该也找不出破绽。

于是,齐谨之才顺水推舟的演了那么一出戏。谁曾想,萧罡竟当真了,这会子还拿这事儿做诱饵,引他继续沉湎于快活山庄!

齐谨之哭笑不得,同时又有些得意,看来他的计划成功了。萧罡即便没有全信了他,至少不再怀疑。

“竟有此事?哈哈,王东承这个杀才,他不会是老子肚子里的虫儿吧,居然将老子的心思猜得这般透?”

齐谨之故作惊喜的大笑几声,一边持缰策马,一边和萧罡闲聊。

“老王是真心敬重大哥,所以才会事事为您考虑。”

萧罡笑着帮王东承说好话。表面上,他正全身心的与好兄弟聊天,暗地里他却密切观察着四周,并详细将走过的路都记在了脑子里。

一行人骑马走了一个多时辰,迎面是一片荒芜的山坡。

齐谨之领着众人拐进一条小路。小路很窄,仅能容一匹马通行,路两边是错乱的石块或者枯木,四周很是寥落破败。

穿过崎岖的小路,齐谨之又带着大家绕过一处废墟,映入众人眼帘的竟是一个个隆起的小土包。

不远处的枯木上落了好几只乌鸦,时不时发出‘嘎嘎’的怪叫。

方才还明媚的太阳不知何时被乌云遮住,天忽然暗了下来,屡屡的山风吹过,树叶、纸片、碎屑随风飘过,无端的让人觉得萧索、凄凉。

“大、大哥,这、这里是坟场?”萧罡脸色煞白,颤着嗓子问道。

“没错,这里原是前朝一个大家族的祖坟,奈何族人大多死于战乱,数十年无人祭拜、打理,坟场便荒废了下来,”

齐谨之丝毫不惧,翻身下了马,一手牵着缰绳,竟朝坟地走去,“如今,这里已然成为乱坟岗子,不知多少无依无靠的可怜人被遗弃至此。”

齐谨之一边说,一边提醒萧罡,“四正,小心脚下,别惊扰了死者。”

“什么?惊、惊扰死者?”萧罡哆哆嗦嗦的下了马,紧紧的跟着齐谨之,听到这句话,他吓得险些跳起来。仿佛自己脚底下正踩着什么残肢遗骸!

“四正,你莫不是怕了?”

齐谨之听着不对劲,赶忙回头看了一眼。见萧罡一副看到鬼的模样,不禁担心的说:“要不,你就在外头等着吧,我带几个人进去取货。”

“进、进去?大哥,你是说,那个什么在乱坟岗子里?”

萧罡瞪大了眼睛,手指抖呀抖的指向前方那阴森森的坟地。

心中却忍不住赞叹,齐家人果然心思奇巧,居然想出将工坊建在乱坟岗子的主意。

不过想想也是,京城是天子脚下,萧烨最为看重的地方。齐家想躲过锦衣卫的耳目,就必须出奇制胜。

“嗯。就在里面。”

齐谨之说得含糊,极力的劝萧罡,“四正,我看你脸色很差,你就不要进去了。里面阴气重,万一——”

“不,大哥,我、我要跟着你一起。”

萧罡却抓住齐谨之的手,认真的说,“而且我相信,有大哥在身边,我定不会有事。对吗,大哥?”

说着,萧罡还悄悄挠了挠齐谨之的掌心。

齐谨之眼神暗了暗,没再说什么,反手握紧萧罡的手,“没错,我会好好照顾你的。走,正好我也让你见识一下我们齐家的工坊。呵呵,四正,没想到吧,我们齐家的火器工坊就建在城郊。外头不知多少人想知道工坊的地址,想尽办法却始终无所得。四正,你是我最好的兄弟,又同是军方子弟,我瞒谁都不会瞒着你…”

萧罡满脸感动,直接抱住齐谨之的胳膊,像个爱娇的猫儿一样,低声说:“我就知道大哥是真心待我好。”

脸轻轻蹭着齐谨之的胳膊,眼睛却看向身后,给自己的属下使眼色:工坊找到了,待会儿按计划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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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苟且

萧罡以为齐家的工坊建在地下,或是凿空了某座山藏在腹中,其实不然。

他跟着齐谨之穿过一大片阴气森森的坟场,绕过横七竖八的乱石场,最后来到连绵的群山脚下。

但见齐谨之跃上一块巨大的山石,不知在哪里按了一下,轰隆一声,山路正对着的一块岩壁竟从中间裂开,如同两扇门一般缓缓的向两侧打开。

萧罡看得仔细,发觉这里应该是一个山谷的入口,那块岩壁不过是用来做遮掩的道具罢了。

齐谨之领着众人从山谷口走了进去,迎面便是一方不大的天地,四周皆是坚固的岩壁,中间的地势比外面要低许多,观其形状,倒像是一个巨大的海碗。

‘海碗’四周是几十间青砖瓦房,看模样,应该是几十年前的老房子。

此时太阳已经高悬,房舍里传出叮叮当当的响声,有许多个身着靛青色、深褐色粗布麻衣的匠人进进出出的忙碌着。

“四正,你来看,这里就是我齐家最重要的火器工坊。”

齐谨之指了指那些房舍,语气中满是骄傲,还有隐隐的炫耀。

他就如同一个得了心爱玩具的小孩儿,正在极力向好友(or好基友)显摆。

萧罡极力压制心底的激动,故意露出惊讶的表情,仿佛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奇景,由衷的叹道:“好精巧的机关、好周密的选址,大哥,你们齐家的先祖真是太厉害了。竟然能在京郊建出这样一个神奇的所在。”

萧罡忽然露出迟疑的表情,“不过,我、我是个外人,贸然进入工坊,是不是有些不妥啊。”

齐谨之却一把挽住萧罡的胳膊,无比亲昵的说:“没什么不妥,放心吧,你是我最好的兄弟。你我的情谊难道还比不上一个破烂工坊?”

说着,他还故意用身体蹭了蹭萧罡略显单薄的小身板儿,暧昧的意味儿十足。

萧罡轰的一下羞红了脸,桃花眼中现出迷离的光彩。

此时的萧罡。美艳得令人无法直视,如同妖艳的莺粟花,连齐家的护卫们也被这种超越性别的靡丽夺去了神魂,有了一刹那的恍惚。

唯有萧罡带来的十多个壮汉,似乎早已习惯了。没有被主子魅惑,反而无比清醒的观察着四周。

萧罡眼波流转,将这一些都收在眼底,心中忍不住的得意。

好半晌,齐谨之才嘶哑着嗓子,说:“走,咱们进去看看。”

齐谨之牵着萧罡的手,带他去参观了工坊的各个房间,并一一详细解说。

最后齐谨之将一干手下都留在了院外,只带着萧罡一人进了三间密闭的石室。

“这就是工坊的库房啊~~”

萧罡小嘴儿微张。精致的脸上写着大大的‘惊奇’二字,可爱的小模样看得齐谨之分外喜欢。

爱怜的伸手揉了揉他的头,齐谨之柔声说:“是啊,进来看看吧。这便是瓷雷,这一排是霹雳弹,这些是专门用在投石机上的投弹…”

齐谨之边走边解说,许是萧罡那惊奇的模样取悦了他,令他越说越有兴致,有些不该对外人说的机密,他也不留意的顺口说了出来。

“不过。这些火器已经有些落伍了。朝廷的火器司昼夜研究,如今竟也研制出了与瓷雷威力相当的火器。”

“啊?那可怎么办?萧烨早就容不下四大国公府了,他之所以没有将齐家斩草除根,原因就是忌惮齐家的火器。一旦他手里有了足以和齐家抗衡的火器。那、那你们齐家岂不是危险了?”

萧罡紧张的抓紧齐谨之的胳膊,急切的问道。

齐谨之见他这般关心自己,不禁笑道:“放心吧,我们齐家从来不会坐以待毙。呵呵,最近一段时间,我正在研制一种新型的火器——”

齐谨之忽然住了口。干笑着转移话题,“好了,不说这些了,咱们还是先把给老王的瓷雷拿出去吧。”

萧罡眸光闪烁,心中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面儿上却丝毫不显。

齐家竟然还有底牌?!

看来今天的计划需要修改一下了。齐家工坊暂时还不能动。

萧罡乖巧的点头,“好,全听大哥的。”

一刻钟后,齐谨之抱着一个一尺见方的匣子走了出来,萧罡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侧,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两人似是十分开心。

萧罡带来的壮汉们,原本早已做好了动手的准备,不想却收到了萧罡‘计划暂停’的暗示,他们赶忙收起了武器,垂手而立,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

齐谨之与萧罡说笑的时候,眼角的余光不忘瞥过萧家的一溜壮汉,最后将注意力放在了一个不起眼的中年男子身上。

这人不高不矮、不胖不瘦、不黑不白,从头到脚,从身形到五官居然没有丁点特别的地方。

没有特点才是最大的特点,齐谨之暗暗将此人记了下来。他可以断定,此人便是这一群‘军方’子弟的头儿,只要查清了他的底细,便能帮他尽快解开‘军方’的神秘面纱。

齐谨之在偷偷打量萧家的跟班,萧罡也在暗自观察齐家工坊的匠人。他的眼力颇好,在一群身着同样粗布麻衣的匠人中间,硬是发现了一个类似大师傅的领头工匠。

对,就是他,那个头发花白,一脸倨傲的古怪老头儿。他应该就是整个工坊的技术核心人员。拿住了他,便能得到齐家火器的秘方!

齐谨之和萧罡像两只发现了上好猎物的狐狸,一边和对方虚与委蛇,一边暗自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原本一场极有可能发生械斗的北郊之行,竟变得异常和睦。望着一大队人马远去的背影,方才被萧罡重点关注的古怪老头儿眯起了眼睛。

不多时,两只鸽子从山谷飞了出来,在空中盘旋一圈后,直接朝京城的方向而去。

齐谨之和萧罡去了快活山庄,将此类交给了兴奋不已的王东承,然后哥儿俩便去了他们的专属包房,肆意的吃酒玩乐。

两杯‘千年醉’下了肚,齐谨之便有些醉了,放下平时的戒备与心防,不知怎的,竟与萧罡滚到了一起。

萧罡媚眼如丝,欲迎还拒的与齐谨之纠缠。

没用多久,屋子里便传出了令人脸红心跳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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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打

自从齐谨之出了门,顾伽罗就总觉得不安,似乎有什么不好的大事要发生一般。

“来人。”

顾伽罗心慌得厉害,根本就坐不住,她扬声唤来紫薇,“吩咐赵妈妈和金妈妈,让她们抱上姐儿们,咱们去萱瑞堂。”

紫薇见顾伽罗脸色不好,不敢多问,忙应了一声,匆匆去西厢房传话。

没用多长时间,四个乳母全都收拾停当,赵妈妈和金妈妈分别抱着幸姐儿和福姐儿,另两位不当值的乳母则抱着个大大的包袱,里面放着孩子们的衣服、玩具和餐具等物什。

乳母身后还跟着几个丫鬟,她们的手里也都没有空着,这个抱着小被子,那个抱着斗篷,还有的直接抬着个大大的箱子。不用说,箱子里放着的都是各色玩具。

顾伽罗扫了众仆妇一眼,疼爱的亲了亲两个女儿嫩呼呼的脸蛋儿,然后一挥手:“走!”

说罢,顾伽罗率先出了沉香院,领着一大群人浩浩荡荡的开赴萱瑞堂。

“母亲,幸幸和阿福这两天正学习走路,顽皮的像两只猴儿,媳妇是在看不住她们了,”

顾伽罗苦着一张脸,故意跟清河县主诉苦,“媳妇想着母亲最是稳妥,便厚着脸皮来求母亲帮忙——”

响鼓不用重锤,清河县主立时明白了顾伽罗的意思,不等她说完便点头说,“你就把两只小皮猴放到我这里吧。最近我把家里的事都交给了你和敏姐儿,我一个老婆子闷得发慌,正想我的宝贝大孙女们呢,可巧你就把人给我送了来,真是太好了!”

清河县主一手揽着安静的福姐儿,一手拽着试图在大炕上撒欢的幸姐儿,笑得见牙不见眼。

“多谢母亲。还是您心疼我。”

顾伽罗眼底满是感激。婆母待她真是没话说,明明很喜欢两个孙女,却从未要求把她们抱过来养。

如今顾伽罗感觉到了危险,猛不丁的将孩子们送到婆母跟前。婆母什么话都没问,就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实在是太贴心了,让顾伽罗一时都不知说什么好。

清河县主却压低声音对顾伽罗说:“香儿,不必想太多。也不必害怕,老爷已然知道了。”

顾伽罗猛地抬起头,不敢置信的看着婆母。

清河县主对上顾伽罗的视线,缓缓点头,“老爷正在布局。唉,说起来实在太不凑巧,什么事都搅合到了一起。如果单单只是‘他’的事儿,处理起来倒也容易。偏偏,唉——”

顾伽罗了然的点点头。

确实如此,原本齐家正在全力调查幕后黑手,随后又跳出一个‘军方’,圣人那边还时不时的派遣锦衣卫探查火器的秘方,几件事都凑到了一起,在最关键的时候。齐谨之又出了问题,无疑将局面弄得更加复杂、棘手。

如果贸然对齐谨之下手,那么之前布下的局就有可能前功尽弃,甚至还会起到反效果。

齐家,折腾不起啊。

“好了,不说这些了。我只想告诉你一句话,出了事切莫自己担着,家里还有老爷和我呢。”

清河县主声音很轻,但话里却带着浓浓的情意与信任。

顾伽罗眼眶发热,赶忙低下头。用力眨了眨眼睛,将汹涌的泪意逼了回去,“嗯,多谢父亲和母亲。”

不舍的与女儿们告了别。顾伽罗出了萱瑞堂,径直朝萧十九的院子走去。

打发掉跟随的丫鬟,关上房门,顾伽罗和萧十九密谈了好一会儿,除了她们两个,再无第三人知道谈话内容。

忙完这些。时间已近正午,顾伽罗吩咐小厨房摆饭。

饭桌上,菜色很是丰盛。许是没了后顾之忧,顾伽罗彻底放松下来,抄起筷子,美美的饱食了一顿。

捧着微凸的小肚子,顾伽罗像只餍足的猫,窝在临窗大炕上悠闲的喝茶。

明媚的阳光透过明亮的玻璃窗投射进来,照到身上,暖暖的熏得人昏昏欲睡。

顾伽罗没多会儿就歪在炕上沉沉的睡了过去,紫薇蹑手蹑脚的拉上窗帘,帮顾伽罗盖了薄薄的锦被,又将冰盆挪到了角落里,这才离开西次间,坐在门边守着。

直到日头偏西,顾伽罗才慢慢醒来,厚厚的窗帘挡去了大半光亮,她一时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

“紫薇,现在什么时辰了?”

顾伽罗嗓子有些干,略带嘶哑的扬声喊道。

下一刻,紫薇推门进来,手里捧着个托盘。托盘上是一碗温温的蜂糖水。紫薇将甜白瓷小碗送到顾伽罗嘴边。

顾伽罗就着紫薇的手,低头喝了好几口,嗓子顿时觉得好了许多。

紫薇柔声说:“好叫大奶奶知道,已经申正一刻了(即16:15)。”

顾伽罗微惊,旋即笑道:“我竟睡了一个半时辰?”

紫薇却很心疼,“大奶奶这些日子太累了,夜里连两个时辰都睡不够,白天自然困乏。能多睡些就多睡些吧。”

顾伽罗没说什么,静静的将蜂糖水喝完。

恰在这时,外头响起了小丫鬟的通传声:“大爷回来了!”

顾伽罗周身的神经瞬间紧绷起来,冲着紫薇使了个眼色。

紫薇会意,将空碗放到炕桌上,起身迎了出去,刚走到门口,便与齐谨之撞了个正着。

“啪!”齐谨之抬手就抽了紫薇一个耳光,力道很大,紫薇趔趄了一下,直接撞到了墙上。

“瞎了眼睛的贱婢,你往哪儿撞呢?讨打!”

齐谨之醉醺醺的骂了一句,抬脚便进了西次间。

顾伽罗气急,抄起炕桌上的空碗朝齐谨之砸了过去,“齐谨之,青天白日的,你发什么酒疯?”

都说打狗看主人,齐谨之方才的那记耳光打得根本就不是紫薇,而是她顾伽罗!

空碗裹着一阵风袭来,齐谨之本能的将头偏向一侧,那只小碗擦着他的耳朵飞了过去,重重的砸在墙上,摔成了碎片。

“齐顾氏,你越来越不像话了,居然敢对本大爷动手?”

齐谨之双目通红,恶狠狠的瞪着顾伽罗,他摇晃着身子,挽起两边的袖子,一边逼近一边放狠话:“今儿个老子要好好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什么是妇德、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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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反击

顾伽罗见‘齐谨之’目露凶光,满脸杀意,心中暗道一声不好,这厮竟是真的想对自己下杀手呢。

难道他已经发现了什么?

想想也是,‘齐谨之’应该不是个蠢人,顾伽罗整日没事找事的和他吵架,就算她是醋意发作,也不可能从人人称颂的贤妇彻底变成妒妇、泼妇啊。

顾伽罗出身世家,生母和继母都是的千金,按理她就算是吃醋、闹脾气也会有个度,断不会像个无知的乡野村妇办只知道寻衅、吵架。

所以,‘齐谨之’察觉这些是早晚的事儿,顾伽罗一点儿都意外。

‘齐谨之’又是个心狠手辣的人,他既然知道顾伽罗已识破了他的身份,为了保密,他定会对她采取行动。

今天的不安,原来是应在了这里!

顾伽罗悬了一天的心总算落了下来,只要不是因为孩子们就好。

以上的想法,几乎是电光火石间涌上顾伽罗的脑海,思考的同时,她的身体也做出了本能的反应。

‘齐谨之’如同饿虎扑食般冲了过来,凌厉的动作呼呼作响,瞧那气势,绝对是要人命的节奏。

顾伽罗在‘齐谨之’拳头迎头挥来的那一刹,飞快的躲到一旁,顺手抄起炕桌,狠狠的朝他砸去。

‘齐谨之’看起来醉醺醺的,满口的酒气,但他的动作却十分敏捷。

眼见顾伽罗不但敢闪躲,还敢拿炕桌砸人,他眼底的寒意愈发浓郁,头一偏,先躲开炕桌,然后飞起一脚,直接踹向顾伽罗的心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