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真像她会做的事儿…

阿凝一想到那个洞房花烛的情形,整个人都烧起来了。她伸手捂住他的嘴,“别说了!”

这声音,又娇又软的,绕在男人心里跟棉花糖似的,甜得心都醉了。

他忍不住又来亲她,她就躲来躲去,两人腻歪来腻歪去的根本没个完。

直到外面有白姑姑的声音,他们才停下来。

“殿下,东临侯进宫来接荣姑娘了!如今在西贞门外等着呢!”

倒不是她喜欢打断别人的甜蜜,只是两个人即便有婚约,殿下也不好将人留太久的,不然便污了姑娘的名声了。

反正婚都赐了,成亲是迟早的,再多一点耐心就好了。

赵琰打开门,阿凝已经衣衫整齐地坐在铜镜前了。

“白姑姑,再给我梳个头吧!”

白颜应了一声。梳头的时候发现她脖子上有几处红痕,心头不禁一跳。

这荣六姑娘如此殊色,就是清冷如殿下,也受不住这份诱惑。不过,瞧着这姑娘是个聪明懂事的,若是能让殿下心里多添些情感,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这丝绫衫有些薄了,姑娘身子弱,还是添一件吧。”白颜又给阿凝罩上一层薄绫披风。

阿凝瞬间就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了。当下脸都红透了,一双眼睛直瞪着含笑立在那儿的赵琰。

赵琰笑着走过来,低声在她耳边道:“再瞪,下回让你满脸都是吻痕。让你连门都出不了。要不要?”

阿凝想到满脸痕迹的可怕画面,简直欲哭无泪了。

赵琰拉着阿凝一起离开凤倾宫,那白颜一路跟在后头,欲言又止的,送到门口时,才鼓足勇气道:“殿下,不留下来住两日么?”

她的眼里满是期待,但显然赵琰对这里一点兴趣都没有。

“不用。”顿了顿,又加了一句,“那些旧物,都早些扔了吧。瞧着碍眼。”

白颜眼中的光一下子暗下。阿凝有点于心不忍,又道:“榻上挂的那只小狮子呢?也要扔么?”

“什么小狮子?”赵琰根本不记得。

“荣姑娘说的是殿下五岁那年,韩国舅送给殿下的那只木雕绣球小狮子。如今还挂在帐子里呢。”白颜回道。

赵琰皱皱眉:“如今哪里有什么韩国舅。小孩子的玩意儿留着做什么?没用的东西就应该扔掉。”

阿凝道:“不要扔!我喜欢!”她双眼水汪汪地看赵琰,“你送给我…”

赵琰疏冷的神色立刻回了温,“你若是喜欢,我让人给你雕一模一样的来。那只太旧了。”

赵琰拉着阿凝离开,阿凝回头看了眼白姑姑的身影,在冷清而高阔的宫殿的映衬下,愈发显得孤寂苍凉。

走出了凤倾宫,他便放了手。两个人一前一后极有规矩地走着,直到西贞门。

东临侯等了大半日,这都望眼欲穿了,好不容易才把女儿接到手,顺便还和未来女婿寒暄了几句,待知道阿凝被荣贵妃囚禁了几日,又为祈王殿下所救时,他拱手谢了好久,赵琰淡笑道:“保护妻子,原本就是我该做的。”

他状似无意地瞧了阿凝一眼,阿凝低着头,脸又开始红了。妻子个鬼啊!还没成亲呢!

回到荣府,姜氏过来衔思阁瞧她,待听完一整段经历,眼睛都红了,“阿凝啊,都怪我和你爹没用,不然…也不会让你受这样的苦。”

“娘亲说什么呢,”阿凝急道,“这与你们何干?是荣贵妃欺人太甚,真以为咱们府里好欺负么!如今宛姐姐攀上了郑王,二叔自然不会和贵妃亲厚。贵妃既然对咱们这样不屑一顾,咱们以后也不必为她着想了。”

姜氏点点头,“是这个道理。你是不知道,贵妃之所以如此,大约也有你父亲的原因。前几回贵妃对你父亲暗示了几回,但你父亲不愿意,她大约觉得咱们府里根本靠不上,反而是咱们府里要靠着她过活儿,所以她才敢这样对你。”

阿凝并不知道,中间还有父亲这一关节,也难怪她看不上东临侯府了。

说完这些,姜氏又想起阿凝的亲事来,拉着她的手道:“阿凝啊,你跟娘说实话,你和祈王殿下是不是早就?”

回想起这一路,任何人都要怀疑吧,最开始是薛临涧给她解毒,后来是林夕别院授课,到现在一同行走灵州。女人家的心思总是细密些,姜氏现在觉得这位祈王殿下,只怕对阿凝是早有预谋的。虽然对方是个高贵又有才气的亲王殿下,但想到这样长达两年的“早有预谋”,她心里免不了有点犯怵。

这样的男人,阿凝能应付得来么?

“您说什么呢!在您心里,女儿就是这样不知廉耻的人么?”阿凝急忙道。

姜氏拍拍她的手,“我晓得你是懂事的,不然这些日子,也不能把府里打理得井井有条。不管以前如何,如今既然赐了婚,以后你也别多想了,安安分分在府里,待过两年,就要离开我们了。”

说到这里,她又红了眼眶。

“娘,这是喜事,您哭什么呢。”

姜氏接过帕子拭泪,“自从你姐姐走后,我整日里浑浑噩噩的,也疏忽了你。寰哥儿如今在那样远的地方,我指望不到。阿凝啊,如今你就是娘心里唯一的寄托。娘…娘不盼着你多出息,只望你能在我身边多留两年,嫁了人后也能平平安安一辈子。”

阿凝原先说,司天台定下的时间大约就在今年了,可瞧姜氏这模样,她哪儿还说得出口。

一时想到府中清冷,父母又还没完全从失去姐姐的悲伤中走出来,她寻思着,不然还是找赵琰商量一下,把婚期推一推吧。

至少,等到寰哥哥回府。寰哥哥回府后定是很快就娶妻的,家中有了新嫂嫂,她就能完全放心了。

第 70 章 中元夜(一)

阿凝派人给赵琰递了消息,说是希望能把婚期延一延。赵琰知道后简直郁闷死了。他跟送信的锦青道:“你让她后天去积云寺,我有要事跟她说。”

结果赵琰没料到,这丫头如今胆儿这样肥了,竟然敢放她鸽子。

祈王殿下自己在积云寺逛了一圈,郁闷之余,决定要把这夫纲提早正一正,不然以后这小媳妇儿不晓得要怎么耀武扬威了。

不过赵琰在阿凝面前已经习惯顺着她的意思办事,这回还是让司天台那边晚些日子再定日期。这门婚事除了他自己之外,原本大家都不急,所以外人对此也并没过多在意。

其实这日阿凝原本是要出门的,但是东临侯忽然拉她去书房下棋。阿凝刚好想练练棋艺,一时下得入了迷,待回过神来,时辰已经晚了。

她急得连忙起身,“爹爹,这局咱们先收着,下回再继续吧。”

东临侯却淡笑道:“是要去见祈王殿下吧?你不必隐瞒爹爹。”

阿凝脸色微红,动作慢下来。

东临侯道:“阿凝,你是什么时候跟祈王殿下认识的?是不是远比两年前中毒的时候早?”

阿凝只好又坐下,坦白道:“爹爹可还记得景元三十六年我在九霞山遇袭的事情?那时候,就是祈王殿下救的我。后来又在方鉴楼碰见几回,就认识了。”

东临侯微微蹙眉,看向阿凝的目光就有点不信任了。

阿凝连忙道:“我们只是碰巧认识而已,一直都清清白白的。”

东临侯道:“你清白,不代表他也清白。他趁着你年纪小不懂事,就屡次想接近你,实在居心不良。”

阿凝有点无语了,还没听过什么人这样贬斥祈王殿下的。

“爹,祈王殿下对女儿一直很好的。”阿凝辩解道,见对方无动于衷,又道:“对我多次救命之恩就不说了,就说当初祖母和娘亲都病了的时候,府里连珍贵药材都买不起了,就是殿下救济的我。”

一声轻响,东临侯手里的茶碗放到了桌案上。

他深深看着阿凝,带着歉意道:“这件事是我的错。以后爹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说到底,阿凝其实一直都对父亲有点怨气的。这会儿听他的话,心头有点感动,又劝道:“爹爹,不全是你的错,有时候宿命来了,挡也挡不住。或许,杨姨娘就是爹爹这辈子必须经历的。”

东临侯点点头,又淡笑道:“爹虽然没了宓儿,但还有阿凝这样的女儿,也算值了。”为了女儿,再拼几年也是应该的。

这回阿凝被关昭纯宫一事,像是一记重锤,把他敲醒了。他沉默良久,又道:“阿凝啊,以后还是由爹来保护你,你和过去一样,是咱们府里娇养的小女儿。”

阿凝更感动了,一双眼含着泪光看着他。

东临侯叹口气,“只可惜,皇上已经给你指了婚,你待在府里的日子也不长了。我跟你娘一样,想到你也不在府里的日子,当真难熬。你祖母若是没了你的陪伴,大约比我们更难熬。爹多希望你能多陪我们几年。”

他不希望阿凝过早成亲,还有一个原因。昨日夜里他和姜氏讨论了一番,一致觉得祈王这个人心思太过深沉难测,简直到了可怕的地步,阿凝虽有点小聪明,但和祈王相比简直不够看的,嫁过去当时风光,可若祈王有一日给她委屈,阿凝根本对付不了,只能任人欺负。

夫妻二人这会儿渐渐醒转了神儿,都对小女儿满肚子亏欠。有荣宓的前车之鉴,他们更希望阿凝能嫁一个本分、安稳的人,一辈子快快乐乐平平安安也就罢了。他们已经经不起第二次折腾。皇子,显然不是他们的理想女婿。

圣旨已下,二人觉得,为今之计只有荣府能立得起来,才能让阿凝日后在祈王府不受欺负。好在阿凝年纪还小,拖个两三年再嫁,权当给他一个缓冲的时间,还是可行的。

阿凝感动地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她可从未从父亲口中听过这样柔软诚挚的话,点头道:“我一定陪在爹娘身边!只要爹娘还有祖母能快快乐乐的,阿凝做什么都愿意。”

跪乳之恩、反哺之情,是人生来就有的本性。阿凝从小从他们身上得到的关爱那样多,她怎么能让他们失望?

窗外的草木又一次历经着盛夏的繁荣,年华易老,时光易逝。阿凝默默地想,她和赵琰还有一辈子,而陪伴父母的时间,真的不多。

中元节这日,阿凝接到皇后的懿旨,让她和姜氏都一同进宫参加中元节晚宴。姜氏仍然不太愿意出门应酬,可想到为了阿凝,还是打叠起精神,好好拾掇一番,带着阿凝一起进宫。

今日的芳懿殿美人如云,比起前段日子荣贵妃的生辰宴还要热闹。

姜氏和阿凝来得晚,到达殿中时,里面已经坐满了人。阿凝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就看见许多个熟悉的脸孔。

皇后坐在上首,旁边是荣贵妃,下面是两溜儿剔红玫瑰雕花椅并配套的案几。左边依次坐着后宫各妃嫔和几位未出阁的公主,右边依次坐着几位王妃、郡主和一些王侯公府的姑娘。

文清瑜就坐在皇后身旁,皇后拉着她的手,一副婆媳情深的模样。荣宛和李云娴分列在后头。阿凝第一回看见婚后的荣宛,免不了多瞧几眼。

瞧着倒是脸色红润,姿容艳丽,只是这样苦哈哈的立在人家后面,真是够委屈的。如今是盛夏时节,她仍然穿着立领的衣裙。站在她旁边的李云娴,瞧着温婉乖顺,也颇有几分姿色,虽比不上荣宛,可比文清瑜还是漂亮些的。

漂亮又如何,在文清瑜面前,只是个伺候人的妾室。

无独有偶,荣贵妃身边也簇拥了三个年轻姑娘。前两日,林蕴已经指给了平王为正妃,另有两个侧妃,也都出落得很漂亮。

林蕴看见阿凝时,朝她微笑了一下。阿凝也朝她点点头,行过礼之后,挑了个离皇后极远的地方坐着了。才坐下没多久,文皇后的贴身宫女就过来请她,“是荣六姑娘吧?皇后娘娘说了,让您坐到前面去,和几位王妃多熟悉熟悉。”

阿凝只好随着她的指引换了个位置。

坐下之后,阿凝惊讶地发现,姚沉欢就坐在自己一旁,二人只隔着一张摆放茶水的案几。

她身着浅紫红绣花锦缎云衫并紫罗兰曳地长裙,流云髻上插着几只紫罗兰花并一对珍珠穿花步摇,脸上有淡淡的妆容。这是她一直惯用的衣饰风格,可现在她的眼神却比过去黯淡许多,人也安静,淹没在一群姹紫嫣红里,难怪一开始都没看见她。

毕竟做过同窗,阿凝觉得似乎不好装作不认识。正当她犹豫时,姚沉欢朝她看了一眼,目光如水般平淡,又滑了过去。

阿凝的脸上瞬间有点僵硬,刚好有宫女来倒茶,她便喝了口茶掩饰了过去。余光不经意地打量姚沉欢,感觉她一直在出神,不知在想什么。

文皇后给四个王妃或者准王妃一人送了一只血珊瑚的手镯,说了几句吉祥的话,便让她们散了自己逛去。

芳懿殿在上林苑附近,毗邻太液池,如今正是暮色四合之时,夕阳映着湖水,波光粼粼,十分漂亮。

文清瑜作为郑王妃,文皇后的贤能助手,主动领着几位姑娘在池边散步。她倒也聪明,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刻意和阿凝这种容色出众的离得远些,只拉着林蕴并排说笑着。

其他姑娘们自然不敢越过准王妃去,所以阿凝还是和姚沉欢在一起。

姚沉欢忽然开口道:“还没来得及恭喜荣六姑娘,未来的祈王妃。”

阿凝淡笑道:“我还以为…宣王妃已经不认得我了呢。”

姚沉欢却没笑,一双眼空洞洞的,“荣六姑娘得尽上天恩宠,让人印象深刻,怎么会不认得呢。”

阿凝沉默一阵,“各人都有各人的缘法,世上没有谁真的得尽上天恩宠。”

姚沉欢没再回答。

跟在文清瑜身后的荣宛朝阿凝瞧了几眼,似乎想说什么,可文清瑜走得快,她只能跟上。倒是林蕴,她缓了几步,走到阿凝身边,笑道:“我的未来四嫂,今儿打扮得真漂亮,简直压艳群芳,把芳懿殿里的其他美人都衬得暗无颜色了。”

阿凝瞪大眼睛,“姐姐这话可不要乱说。”芳懿殿中可有不少后宫嫔妃,她也不怕这话传出去了得罪人。

林蕴道:“怕什么,我说的是大家都看得见的大实话。”她又指了指阿凝的发髻上插的一只金累丝嵌珍珠蝴蝶流苏簪,金灿灿的蝴蝶在上面不停颤动,活像要飞走了似的。“这式样倒是新奇,我都没见过。”

祈王殿下一直就喜欢给她送东西,自从两个人有了婚约,他就送得愈发勤快了。这只簪子就是从他送来的一堆钗环首饰中找出来的。至于具体从哪儿而来,她也不知道。

“这…我就是从我府中库房里搜出来的,也不知是什么来路。”

林蕴点了头,眼瞧着文清瑜带着其它人走远了,便拉着阿凝转到另外一条岔路上。

这里种的数排紫薇树,林蕴不小心晃动花枝,掉了几片娇嫩的落红到肩上。她随手拍了下,这才肃了神色道:“阿凝,平王昨日特意找了我,说他这门婚事都是荣贵妃的意思,他不愿意娶妻,他想和我商量着退婚。”

阿凝皱眉,“六殿下怎么就从来没靠谱过?婚姻之事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跟你私下里说算怎么回事儿?还有,这赐婚可是圣旨,你们不能违抗的。”

林蕴点头道:“我也是这个意思,我可最怕死了。可是…他这些日子好像都很沉郁,昨日来找我,身上还泛着酒气呢,估计脑子都不太清醒。我知道,他是因为你指给了祈王殿下,心里难过才这样。阿凝…你要不要找个机会去瞧瞧他?”

阿凝连忙摇头,“这可不行!”

林蕴道:“我知道这于理不合。说实在的他怎么样跟我也没多大关系。可是阿凝,我瞧他的状态十分不好,万一一个想不开…”

阿凝瞪大眼睛,“不会这么严重吧?”

“难说。”她又看了阿凝一眼,“他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要是有一个人能这么喜欢我,我这辈子都无憾了。”

“唉,我就是跟你说一说。你不愿意出面,也是人之常情。”

阿凝拉着林蕴的手,郑重道:“姐姐,既然皇上赐了婚,你是跑不掉的平王妃了。就当我拜托你,以后好好照顾他吧,算是我欠他的。可要我去见他,肯定是不行的。”

两个人归队时,都有点闷。天边的霞光逐渐散尽,有宫女来引姑娘们回芳懿殿。

晚宴之后,皇后娘娘又领着大家出去看月亮。太液池边点满了宫灯,照得四周亮堂堂的。尽管如此,对皇宫没啥好感的阿凝还是没多少安全感,偏偏姜氏又被其他相熟的夫人拉去说话了。她只好紧紧跟着大家,生怕走丢了。

忽然,一个提灯的宫女与她擦身而过,趁着阴影时,偷偷塞了她一个纸条。

她心头突突一跳,瞧着这宫女的身影似乎有点熟悉,好像是那日在凤倾宫来传话的宫女。

她把纸条就着宫灯快速一瞧,果然是赵琰的笔迹。

这人,如今可是百无禁忌了。竟然让她在中元节夜里去和他见面?阿凝原是打死也不去的。可又想起上回她失约了也没和他解释,不免有点内疚。她朝他纸条上写的方向看了看,黑漆漆的,简直可怕。

那宫女见她犹豫,趁着给她送茶时,又与她轻声道:“殿下就在前面不远处。”

纠结了一会儿,她还是去了。

的确是不远。阿凝真愈发佩服祈王殿下的胆儿大了,他就藏在太液池边的假山里,离宫灯聚集之地不过十几步。

这见一面可真不容易。赵琰觉得自己也是疯了,做这样危险的事情。可他这会儿忍不住了,他急于定下婚期,不然整夜都睡不安宁。

他见了人,就把阿凝拖了进去,“小丫头,知不知道我的耐心也是有限的?”

阿凝一抬头,夜色里,他的眸光愈发漆黑明亮。

“什么呀?”阿凝开始装蒜。

赵琰伸手摸了一把她滑溜溜的小脸,“继续给我装。”

阿凝躲了躲,噘嘴道:“我不是让锦青跟你说得很清楚了么。我想多留在父母身边几年。”

“几年?!”赵琰的眉重重拧起,而后坚定地摇头,“不行。我一刻也不想等了。”

第 71 章 中元夜(二)

阿凝娇声道:“怎么不行了?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府里的情况,我祖母还有我娘都离不开我的。”

赵琰的脸色有点难看。

阿凝的气势弱了弱,“我…我也没说非要几年,至少要等我哥哥回府吧?”

赵琰似笑非笑的,“你确定你哥哥年底能回京城么?”

阿凝一愣,“你什么意思?”

赵琰叹口气,怕她担心,便不想和她透露太多。

“阿凝,你嫁给我之后,想哪天回府都行,我会给你充分的自由。你要嫌每天赶路烦,要不我把祈王府搬到长宁街去,跟你家做邻居好不好?”

阿凝被他逗笑了,“怎么可能嘛!”

“你若是答应早点嫁给我,这也不是什么难办的事情。”

阿凝软软道:“你急什么嘛。皇上都已经赐婚了,还不是迟早的事嘛!”

“宜早不宜迟。”男子淡淡道。

阿凝觉得自己就是心软。在府里听爹娘的,觉得爹娘说得对,这会儿听他这样说,又觉得他也蛮可怜。她低头玩着自己的手指,“那殿下你说,你想什么时候成亲?”

“八月初四。也是个黄道吉日。”原本是七月二十的,现在又延了这样久。他已经在让步了。

阿凝摇头,“不行,我爹肯定不答应的。”

“你爹不答应?”赵琰找到了关键点。

阿凝道:“我爹娘嫌你太有心机了,我斗不过你,所以想多留我几年。”虽然他们没有明说,但阿凝怎会猜不到他们的想法?

赵琰笑了,“哦,多留几年,难道能给你多长点心机?”

阿凝撅了嘴,“你什么意思呀?”

赵琰叹口气,“这样吧,我找个机会去同你爹说说。你我的亲事势在必行,最迟不能超过两个月。”

“为什么这么急呀?我…我才十四岁呢!我还想参加锦花台呢,我还要在流芳壁上刻名字的呢!”

哦,原来还有这个缘故。成了亲就不能参加锦花台了。而阿凝…这辈子好像还从来没参见过。

赵琰道:“不就是梅花玉牌么?我让人给你做,想要多少做多少。至于名字,我也能想办法给你刻上。”

阿凝哭丧了脸,“那样就没意义了呀!”

男子忍不住把她搂进怀里,“阿凝,你乖一点。不能再晚了。我要让你尽快成为我的,不然我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