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帝把圣旨递回去给他,“你从没有对朕要求过什么,这次是你第一回来找朕,朕怎有不应之理?”他走到赵琰跟前,声音低低的,带着叹息,“你还是不愿意原谅朕吗?”

赵琰未抬头,声音淡淡的,“父皇说笑了。父皇上次不是跟儿臣说过,天子所作所为,都是有苦衷的。既然如此,又何来原谅之说?”

“就算是有苦衷,当初也不该让你在宫外受尽颠沛流离之苦。”景元帝说着,深深叹了口气。

赵琰始终不语。说起来,他对这位父皇的确谈不上原谅不原谅的,因为他对这位父皇的感情寡淡如水,原谅又如何?不原谅又如何?根本影响不了他分毫。他想要的他会自己去夺取,而他不在乎的,他连看一眼都欠奉。

景元帝回到宝座上,“如今槐花会已过,你该遵守诺言来朝中替朕分忧了吧。”几个儿子在朝中都有些地位权力,只有这个一直被自己冷落的儿子没有。

赵琰道:“儿臣自当言而有信。”

赵玹身上的穴道自动解开后,他匆匆去找荣贵妃,质问她阿凝的事情。荣贵妃这会儿还在梳头呢,身后的宫女给她簪着一只碧玺嵌宝石凤头步摇,又用靶镜在后面换着角度照着,让荣贵妃自己挑位置。

女子只顾瞧着自己的妆容,嘴上漫不经心道:“本宫还不是为了你着想?这丫头这样嚣张,母妃若不替你治一治,她还以为自己真是人物呢。”

赵玹道:“是我要把她关起来,她对我不满是必然的。母妃为何要怪她?你知不知道,这样一来,阿凝在心里只会更与我疏远。”

荣贵妃这才转过头来看一脸灰败的赵玹,“玹儿,她并不适合你。一张脸会惹是非不说,她父亲也是个靠不住的。娶来做什么?只当个花瓶摆着好看么?”

“原来这才是母妃的真正目的,”赵玹冷冷道,“母妃既然反对,为何又要装作同意?你骗得儿臣好苦。”

“你这是跟本宫说话的态度吗?”荣贵妃道。

赵玹却笑了一声,带着某种大彻大悟的绝望,“四哥说得对,原来我一直只是母妃跟前的乖儿子罢了,从来没有自己真正做主过。母妃,您难道不知道,阿凝是我的命,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她!而不是什么冰冷的龙座!”

荣贵妃走到他跟前,“她是你的命?那生你养你的本宫又算是什么?你说这样的话,是想气死本宫吗?”

赵玹摇摇头,红着眼睛道:“你不懂,你根本不懂。”

这时,荣贵妃的贴身宫女在殿外通传道:“娘娘,东临侯在宫外求见娘娘,说是荣六姑娘在宫中叨扰多日,他来接她回府。”

此刻,立在西华门外等候着的东临侯荣成田,恰巧碰见宁府的马车也到了。宁知墨下了马车来,腿上不知怎的似乎有些不灵便,脸色也有点苍白,可眸中却带着喜悦。

他下了马车后,靖北王也从马车上走下来。靖北王的脸色有些严肃,但见自己如今唯一的儿子眼中的喜悦,也只好勉为其难了。

“小子,本王为了你,可是把你母妃都得罪了。她虽然勉强答应不再反对,可到时候媳妇儿娶回府,指不定还要怎么折腾。你夹在中间,定会左右为难。可想好了对策?”

宁知墨低低道:“儿子日后定会更加孝敬母妃的。阿凝的品行和孝顺更是没的说,必然不会轻易惹母妃生气。”

靖北王点点头,这才起身朝前走。

他这一大早进宫,就是想赶在阿凝被册立为平王妃之前要与皇上提这事儿。待圣旨下来,便什么都晚了。

父子二人行到西华门,碰见荣成田。

靖北王和东临侯都是一愣,原本是亲家的两个人这一年来仿佛生疏了不少。不过,谁叫人家府里的姑娘一个比一个水灵呢,这会儿他宁府又要同荣府攀关系了。

靖北王朝荣成田点头致意,宁知墨更是深深鞠了一躬,引得荣成田心头奇怪,这两位今日怎么这样客气?

这时,有几匹快马从西华门驰骋而出,当先的马上坐的是总管太监林海,后面时几名随从的内侍和侍卫。其中一名内侍手上拿着明黄的卷轴,想必是正要去京城哪个府邸宣旨去。

“林公公这是去哪儿!”靖北王唤了一声,

林海看见靖北王和东临侯,立刻满脸笑容,停了下来,“见过王爷,见过侯爷,见过宁大人!我正要去两位府上宣旨呢,不巧在这儿就碰上了!”

二人对视一眼,靖北王开口道:“什么旨意?”

“恭喜王爷,恭喜宁大人!皇上看重宁大人的才能,提拔宁大人进中书省。原中书侍郎刑大人右迁为空悬已久的尚书令一职,宁大人则接替刑大人,成为新的中书侍郎。”

他又朝东临侯拱手道:“恭喜侯爷了,皇上已经下旨把荣六姑娘指给了祈王殿下。荣六姑娘马上就是祈王妃了。”

第 68 章 柔情意(一)

阿凝醒来时,感到身上一片柔软丝滑的锦衾,心下诧异,睁眼一瞧,却见清素的纱帐顶上悬着一只木雕小狮子,下面有长长的红色丝络。

“姑娘醒了?”榻边,一位青色宫装的中年女子笑容温婉,“奴婢是凤倾宫的掌事宫女白颜,奉四殿下之名特来服侍姑娘。”

阿凝起身靠在榻边。这一觉睡得极舒服,她这会儿觉得精神好极了。

她不动声色地打量这位姑姑,却见其眉目清秀、仪态端雅、笑容和婉,应当不是什么坏人。

她暂且相信了她的话,点头致意道:“白姑姑好!”

白颜对她的谨慎也不以为意,福了福身道:“姑娘现下可要吃点什么?殿下吩咐过厨房了,已经给您备了各色点心。”

阿凝摇摇头,又四下打量了一下房间,此处摆设十分简素,梳妆案几上的妆奁匣子,还是十几年前流行的式样。虽然不华丽,却十分整洁干净,菱花镜面上纤尘不染。

白颜道:“这里其实只是原凤倾宫的一处偏殿而已,是四殿下小时候居住的地方。凤倾宫正殿因大火而毁,后来虽有修缮但也无人居住,就委屈姑娘暂且在此歇息。”

韩皇后住过的地方,当然要空着的。想到这里是赵琰小时候住的地方,这里的一切便变得有趣起来。

阿凝起身瞧了眼帐顶上挂着的木雕小狮子,却见其一只爪子还踩在一只毛绒绒的绣球上,憨态可掬。这是他小时候玩的东西么?

她扑哧一笑,又伸手捂了下嘴,不好意思地朝白颜看了一眼。

白颜笑道:“姑娘不必拘谨。奴婢在此空守这十几年,也只不过盼望着四殿下能偶尔回来瞧瞧。姑娘是四殿下的贵客,便也是凤倾宫的贵客。姑娘若有什么需要的,随时同奴婢说。”

阿凝点了头,低头瞧了眼自己已经蔫巴得不行的衣裙,“白姑姑,我想沐浴,再换身干净衣裳。”

凤倾宫长久没有主子在,条件自然简陋些,还能找到这样大一只浴桶,阿凝已经很满足了。她在热度适中的清水里泡了许久,虽然没有花瓣,白颜却给她送来了梅花香露,阿凝闻了闻,发现与祈王府的香味是一样的。

屏风之后雾气弥漫,伴着梅香阵阵。阿凝躺在水里,直到身上开始起了皱皮,才不情不愿地起身。

套上一身烟云暗花广袖丝绫衫,下着丝地绣花烟罗裙,一头如瀑的墨发尽数挽在头顶,露出瓷白如玉的脖子,纤细而优雅。白颜瞧着从屏风后面走出来的姑娘,饶是在宫里见过这样多的美人,也在心中惊叹不已。

四殿下的眼光真是好。

白颜扶着阿凝到铜镜前坐着,“奴婢以前也给主子梳过发的,当年皇后娘娘也赞过我的手艺。今日给姑娘挽个发髻如何?”

阿凝点点头,“劳烦姑姑了。”

镜中的少女正值二七年华,眉目楚楚如画中仙子。白颜已经知道阿凝指婚给四殿下的消息,梳起头来也格外仔细认真。

“殿下这些年,也偶尔回来这里歇息么?”阿凝问道。

白眼摇摇头,“很多年没来过了。”她顿了顿,又道:“殿下六岁以前,是奴婢看着长大的。后来…皇后故去,殿下变得清冷了许多,不喜欢进宫来。”

这次他忽然回来,着实让她激动一阵。

“殿下小时候原是很活泼的,总是缠着…”她忽然顿了顿,有些战战兢兢的,“姑娘不会嫌奴婢多嘴吧?”

“姑姑您说,我听着呢。”阿凝想挖掘点赵琰小时候的糗事。

白颜立刻很高兴,“殿下小时候总喜欢缠着皇后,他又是最小的,皇后娘娘自然什么都由着他…”

阿凝听她低声絮絮地说着,觉得这位姑姑倒蛮有意思,好像很久没有人听她说话了似的,如今有了阿凝,就使劲儿倾诉出来。同时也可以看出来,这位姑姑对赵琰是真心实意的关心。这种关心,如今已经夹杂了不少敬畏和谨慎。

赵琰本质上就是个不爱和人亲近的,莫说白颜了,就是如今巴心巴肺对他好的景元帝,他也没把人放在心上。

白颜给她梳的是飞仙髻,正欲把最后一缕长发固定住,殿外忽然有脚步声。

“白姑姑,殿下回来了。”一个青衣小宫女在殿门口处通报着。话音刚落,赵琰就疾步踏进了殿中。

“阿凝!”某个男子笑容满面的,也不管人家姑娘头都没梳好,一缕秀发还垂在耳旁呢,他就大步走过去,一把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倒是很少见到殿下这样情绪外露的时候。白颜也顾不得什么梳头不梳头了,立刻福了福身退了出去,顺便还关上了殿门。

飞仙髻还没固定好,这会儿都散了下来。赵琰乐呵呵地抱着她转了几圈,结束时刚好把她放到床上,满头的秀发都铺展下来,丝滑如缎,墨黑如夜,愈发衬得脸蛋瓷白娇嫩,如春日桃花,一双眼清澈动人,如夏日湖水。

他心头一动,原本要说的话都忘得干净,覆身压住她娇软而散发着梅花香的身子,狠狠吻住了她的唇。

热烈、焦灼,带着难以控制的悸动。

似乎与之前很不一样了。

阿凝被他吻得呜咽叫唤着,娇弱小猫一般,闹不明白他这忽然间是激动个什么劲儿。

美人儿刚出浴,身上香甜而娇软,每一寸皮肤都粉嫩无暇。赵琰埋在她的脖子上情难自禁地啃着,皱眉低声抱怨,“这会儿洗什么澡…是特意来诱惑我的吧?”

阿凝脸色一红,伸手推他一把,“谁诱惑你呀!”

她这自以为很用力的一推,其实就跟欲拒还迎的力道差不多,人没给退走,反而还更靠近了。

他把她搂紧,然后抱着她翻了个身子,变成他在下,而她趴在他胸口。

过程中,阿凝的唇不小心好碰了他的下巴一下,她立刻缩了缩脑袋,低头握住了嘴。

赵琰吃吃的笑出声来,把她的双手强硬地固定在身后,双腿也把她的腿固定住,自己低了低头,把下巴送到她嘴边,“乖,再来一个。”

阿凝动弹不得,只好快速地亲了一下。赵琰不满意道:“不算。继续。”

小姑娘瞪圆了眼睛,“怎么不算了?”

他低头狠狠地在她嘴上来了一口,发出“啵”的一声,低哑道:“这才算。你没用力。”

阿凝抿抿唇,觉得嘴巴都被他亲麻了。用力?阿凝眼睛一转,唇上一笑,抬头对着他的下巴用力咬了一口。

留下两排微红的小牙印子,慢慢的消失。

赵琰也不喊疼,似笑非笑看着她,“这么喜欢咬我?”

“是你自己说要用力的。嘴里就只有牙齿最有力了。怕了没有?”她得意道。

赵琰笑道:“如今是哪个被困得动弹不得?这话该我来问你,你怕了没有?”

男子低头又吻住她,仿佛不知餍足似的,揪着她吻得气喘吁吁后,才放开,气息不稳道:“宝贝,我更喜欢你咬别地方。要不要试试?”

阿凝看他目光黑漆漆的,好像万分期待的模样,忍不住好奇道:“哪儿?”

哎呦喂,荣阿凝简直是个磨人精。

赵琰觉得自己是在作死,她这娇媚中带着清纯,清纯中藏着呆萌的样子,简直让人欲罢不能,他身上某处更加疼痛了。

他皱着眉,用力抱住她,抑制住想一口把她吞了的冲动。

阿凝觉得这回他似乎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激动,被松开的手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敢主动环住他的身体。

“殿下!殿下!”过了许久,他都没动,阿凝只好唤道。

赵琰道:“阿凝,父皇已经给你我赐婚了。婚旨已经昭告天下,你现在已经是我的人了。”

阿凝惊讶了一阵,又觉得这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她哪里知道,里面还有那许多暗潮汹涌。

于是,就因为这个,他今日才这么激动?

“阿凝…你是属于我的了…”他轻声呢喃着,方才的炽烈之火已经转变成绵绵情意。他轻轻吻着她耳后的肌肤,又伸手抚摸着她的长发,“我们以后再也不分开。”

阿凝道,“这才赐婚呢,还没成亲。我还要回府呢。”

赵琰道:“司天台有我的人,你放心,我们很快就能成亲。”

阿凝瞪大了眼睛抬头看他,“你…”宫中皇子公主成亲,都要挑良辰吉日,这良辰吉日是由司天台根据两人的生辰八字定下的,有时候碰得不巧,得等一两年呢。没想到,赵琰连司天台都插手?

“不会连日子都订好了吧?”阿凝道。

赵琰从容道:“那当然。就在下月二十,你放心,那的确是个良辰吉日。”

放心个鬼啊!阿凝道:“这样快?可是我爹娘都不知道呢!”

“哦,他们现在应该知道赐婚一事了。至于成亲的日子,司天台一般三日后才会出结果。”赵琰观察她的神情,道:“怎么了?嫁给我你不开心?”

阿凝摇摇头,“也不是。就是觉得有点突然。”

赵琰可一点都不觉得突然,他觉得慢死了。不过这丫头年纪小,或许小姑娘知道自己要嫁人了,多少都有点害怕?

男子拍拍她的背,安慰道:“没关系,等你习惯了就不会觉得突然。”

第 69 章 柔情意(二)

两个人在榻上相拥良久,赵琰当然觉得怎么都抱不够,可阿凝这会儿想到爹娘他们知道她的婚事后不知是个什么反应,心中有隐忧。

按常理来说,人家祈王殿下当然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乘龙快婿啦,可如今在荣府,情况有点特殊。

记得去年这时候,姜氏还老在她耳边念叨说她该收收心了,眼瞧着都到了嫁人的年纪了。可自从姐姐出事后,姜氏却再没跟她提过什么亲事。

如今寰哥哥又不在,姜氏与那些偏院庶子又一向疏远,想必她是有意把阿凝多留几年的。这会儿忽然来了这么个圣旨,不知她要怎么伤心了。待阿凝嫁出去,府里的冷清可想而知。

可是,她迟早都要嫁人的,最多日后多回府去看看得了,就像姐姐当初那般。

人说女生外向,大抵如此。她想通了后,视线又落到赵琰身上。这会儿他安安静静地闭着眼睛,纤长浓密的睫毛齐刷刷栖在那儿,真比她自己的眼睛还要漂亮。

她忍不住凑近过去细瞧,一双眼眨巴眨巴的,料想他大约睡着了,便伸手来轻轻摸他的脸。只觉光瓷如玉。摸了会儿后,她缩回了手,抬头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马上就要嫁给他了。想到此,她心头就跟抹了蜜似的。悄无声息地绽出一个笑脸。

窝在他的怀里,她也有点想睡了,遂也闭上了眼睛。

这眼睛刚闭上,那一直放在腰间的大掌就不安分起来,仿佛游鱼一般,顺着丝滑的丝绫衫子滑了进去。

“啊!”她瑟缩了一下,却被他掰直了,继续承受他微热的掌心。

赵琰的眼睛还是闭着的,唇角却勾着,“只许你占我便宜?也该让我来占占吧。”

阿凝的脸通红的,“你…你怎么没睡着啊?”

他睁开眼,忽然翻身压住她,咬了下她的鼻尖,待她伸手来推时,他顺势把她两只细腕握住,另一只手从胸口中取出棉帕来,三两下将她两只手绑在一起,放到头顶处。

阿凝瞬间就被困住,她简直震惊了,“殿下你干嘛呀?”

“不是告诉过你了么?我正要占你便宜呢!”他朝她笑了笑,伸手把她的烟云暗花丝绫衫的丝带解开,慢条斯理地掀开。

阿凝的脸都能滴出血来了,他虽然总是亲她抱她,可还从未动过她的衣裳呢。这会儿像是开了禁忌似的,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了。

“殿下不要!咱们…还没大婚呢,不能这样!”她侧过头去不敢看他灼热的目光。

她这身子扭来扭去的,简直更要人命。赵琰低头瞧的眼神都直了,轻轻安抚了一下她的唇,“别怕,我知道分寸的。”

知道才有鬼了。

玫红色的亵衣都被剥下来了,阿凝双手被绑,根本什么都做不了,跟砧板上的鱼似的任人鱼肉。好在这个屠夫还有点人性,给她留了最后一层肚兜。

翠绿色的底子,大朵水仙花的精致刺绣,细致的金链子。

赵琰轻轻一笑,“很喜欢水仙花?”她两年前穿的,也是这个模样的肚兜。

阿凝自然不知道他两年前就已经给她脱过衣裳了,这会儿有点不明所以,愣了半晌,娇娇嚷道:“你放开我…啊!”

结果她娇软的尾音还没结束呢,他就低头对着高低起伏的水仙花咬了一口,就像昨夜里她咬他一样。

素色的纱帐里传来此起彼伏的女子低泣声和男子低声的抚慰。

“宝贝乖…再亲一会儿就好了…”

“呜呜…殿下讨厌…不要亲了…殿下讨…唔!”低泣声被人蛮狠地吞下去。

最后赵琰掀开帐子出来时,一向平湖秋月般宁静从容的脸上红红的,满是隐忍。他大步走到桌边,一壶凉茶直接灌了下去。

阿凝躺在床上抽噎着,两只手扭来扭去,总算是挣开了帕子。她把衣裳拢好,眼瞧着赵琰又走过来,她就抱着被子缩到墙角,“不许过来!”

赵琰这会儿还不舒服着呢!这丫头还跟她闹。

天可怜见,他不过就是亲了那里几口么,还是隔着一层布的。最多亲的时间长了点儿,可他别的真的啥都没干。

他多想干点别的。

“好了别闹了,我看看你手上伤着了没?”他走过来拉她,她不理会。他就捉住她小巧玲珑又晶莹细润的小脚丫子往下拉。

最后顺利把人抱在怀里,她还又哭又闹的。赵琰没了耐心,拍了下她的翘臀,“给我安分点儿。”

阿凝不敢再动,却更委屈了,“这还没嫁呢,你就动手了!以后若是嫁了,还不定你怎么欺负我呢!你怎么这样儿啊!”

赵琰由着她说,仔细瞧了瞧她的手腕,看见上面的红痕,低头吹了吹,“疼不疼呀?”

“疼!疼死了!”会哭的孩子有奶吃,阿凝从小在府里就撒娇惯了,这会儿自是抓住机会可劲儿博怜爱。

一双大眼睛水雾迷蒙,似乎真是疼哭了的模样。

赵琰暗自后悔自己冲动,亲了亲她红通通的小嘴,“我给你上点药吧。”

阿凝原想说好,结果赵琰的视线又落在她的胸口,“这里…要不要也上点?”那么软,说不定被他咬伤了?

阿凝瞬间急了,“不用上了!都不用上了!”

赵琰轻轻地笑了,揉了揉她的脑袋,“娇丫头,我这样对你,可是为你好。我自己可委屈着呢!看得见吃不着,这比看不见还难受。”

阿凝瞪他一眼,“我也难受呢!怎么是为我好了?”

赵琰低头咬了下她的耳朵,声音压得极低,“下个月,你就要光着身子躺在我的怀里,我想这么亲就怎么亲…”

阿凝哪儿听得下去这种话,她死命往后退,但赵琰力气大得很,把她困得死死的,继续道:“我这是为了你逐渐适应。你瞧你连嫁人这种人之常情都觉得突然,到时候洞房花烛,指不定要闹着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