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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娘娘。”凤涛不再多言,都是血脉至亲,若非是皇后真的掌握了一定的证据,是绝对不会放出这等的狠话的。如此说来,那么凤荷,真的是对那云清儿下毒了?

皇后见他没有出言维护凤荷,这才消了消气儿,“将她身边儿的那位洪嬷嬷直接打杀了。什么痕迹也不要留下。凤荷闭门思过一月,记住,她的院子四周,都布上暗卫!”

凤涛一惊,“娘娘,您的意思是?”

“回去问问你的好女儿吧!只不过是学了一些皮毛,就敢出来卖弄。这下好了,本宫既然是能查到,那么别人自然也能查到,本宫敢保证,若是你今日不处置了洪嬷嬷,明日,就等着看某些人给你摆出来的证据吧!而你们合府上下,也就等着给凤荷收拾吧!”

“是,娘娘。若无其它吩咐,下官先行告退。”

“凤良,记得你对本宫的承诺。好好儿的做你的安逸候世子,只要是有本宫在,没有人可以撼动你的地位,只是有一样儿,你若是再敢胡作非为,给本宫和齐王惹来麻烦,本宫第一个就不饶你。”

“是,姑姑,侄儿记下了。侄儿以后,再也不敢了。”

皇后看他们父子如此态度,才稍稍放了心,面上也有了些许的疲惫之色,“你们下去吧。”

待他们父子出了大殿,皇后一摆手,原本伺候的几名宫人,也都一一退下。而从那屏风后,走出一名内侍,正是凤成。

“娘娘,气大伤身,您还是消消气吧。”凤成上前,动作熟稔地开始为皇后松着肩。

皇后的全身,也是渐渐地放松了,不一会儿,就已是再次靠在了凤椅上。

“凤成,你说,本宫怎么就有这么个不成器的弟弟呢!这个凤杰,竟然是如此大意,被人利用了竟然是毫不自知。不仅如此,那凤杰的家人,也是个个都蠢笨如猪!竟然是以为散布出这样的流言来,就能让凤杰摆脱了杀人的嫌疑?简直就是糊涂!”

“娘娘别急!事情不是还没到最糟糕的那一步吗?三老爷想事情简单,可是三老爷在任上,可是一直都得皇上的夸赞的,奴才想着,这一次,也不过就是虚惊一场,要怪,就怪三老爷的家眷们太不成气候了。”

“你说的没错。凤杰在他的位子上做的还不错,近年来,也甚得皇上心意。只是可惜了,他的儿子里头,可是没有一个是成气候的。”

“娘娘,三老爷的儿子们不成,可是三老爷府上,可是有一位极为厉害的小姐呢!那位小姐,虽不及云家小姐,可是也差不了多少,倒是可以栽培一二。”

“嗯,等这次的事情了结了,让凤杰带着那丫头进宫来瞧瞧,若是块儿璞玉,本宫就费些心思,好好儿地打磨打磨,若是还能成些气候,倒也是不枉凤家培育了她多年了。”

“娘娘说的是。”

皇后深吸了一口气,探出了右手,纤长的兰花指,即便是到了这个年纪,仍然是保养得极为得当,若是只看手,不看人,简直就像是十八年华一般!那金灿灿的长长护甲,在这金碧辉煌的大殿里,却是格外地璀璨显眼儿!

细看那护甲之上,竟然是个个都是精雕细琢,凹凸有致,凤凰齐鸣的刻纹,伴有那牡丹、祥云,如此细小之物,竟然是都是透着十足的贵气,和不可冒犯的威严!

“娘娘还有心事?”凤成伺候了皇后多年,自然是从皇后的一频一笑,一喜一怒之中就能看出个大概!即便是细微到了不能再细微的一个动作,一个神态,凤成看了,都是能大概揣摩出主子的心思,这也正是皇后最为倚重信任他的原因之一!

“凤荷那里,本宫担心终归是要被人当成了棋子的。只是,到底是本宫的亲侄女,有些拿不定主意了。”皇后说完,还轻叹了一声,眉心微蹙,显然是真的有些犹豫了。

“娘娘是担心凤小姐的事情,被旁人也查到了?”

“嗯。本宫听说,她还亲自去了一趟相府,想来,她是怀疑她下毒之事,是被那个洛倾城给发现了。所以想着进府试探一二吧。不过,从目前来看,她应该是试探出了,这位洛倾城,似乎是不懂毒。”

“启禀娘娘,请恕奴才多嘴。那位洛家小姐,在江南十年。与凤小姐自是不同!即便是那位洛小姐曾遮掩才华,也不过就是为了自保!即便如此,奴才查到,那位洛小姐在江南,也没少受了委屈。特别是那个张氏,对洛倾城的态度极其恶劣。这样的一位小姐,即便是有才华,会隐忍,可是身边儿没有什么特别出彩的人教导,应该也是成不了多大的气候的!”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本宫瞧着那个洛倾城,可不像是一个简单的丫头!别的不说,就单说她的那双眼睛!本宫瞧着就又喜欢,又有些不安心呢。”

“娘娘何意?”凤成说着,已是从皇后的身后,转至了身前,两只手,也已经是移到了皇后的腿上,开始为其简单熟练地按摩了。

“她的那双眼睛,跟当年的李如意,可是一模一样!本宫瞧着就有些心惊!按说这母女相像,也是天性!可是如此想像的一双眼睛,本宫还是从未瞧见过!她的那双眼睛,怎么说呢?本宫瞧着既是灵动剔透,又觉得上面似乎是掩了云,遮了雾,看不真切。”

手指微动了一下,凤成会意,急忙就转至了别一侧,开始为皇后按摩另一条腿。

“本宫进宫多年,阅人无数。什么样的美人儿本宫没瞧见过?任凭她是多么厉害嚣张的主儿,在本宫面前,也都是老老实实,安安分分的!因为本宫一眼,就能瞧透这个人在想什么,想要什么。可是这个倾城,本宫却是始终看不透!那双眼睛,跟当年的李如意一样的好看,可是,却是比李如意多了一抹的凌厉和清华。”

“娘娘,您若是不放心,便再派人进去就是了。”凤成出主意道。

皇后摇了摇头,“上次,洛倾城中毒,洛家的老太太一怒之下,遣出来了那么多的下人,其中就有本宫埋了多年的眼线。那个洛老太太若是有心,怕是早就弄明白了,可是即便她弄明白了,也没那个胆子将她们给遣出去!可是现在,竟然是一股脑儿的都被遣离出府了。本宫倒是觉得,这更像是洛倾城的手笔。”

“娘娘之意,可是要再试她一试?”

皇后轻阖了眼,长长的睫毛在其眼下投出了一片青影,透着些许的疲累和孤寂!

“找人盯着凤荷,先将她院子里与毒相关的所有东西都给本宫毁掉!本宫不能让人捉到了她的把柄。再者,若是那个凤荷花仍不安分,就由你亲自出手,废了她的身手。”

凤成的手微微顿了一下,也仅仅只是那么一瞬间的事儿,便再度恢复正常。

“是,娘娘放心,奴才知道该怎么做。”

将近正午之时,倾城被云姑姑给请到了前厅。一路上,云姑姑的脸色都是极为难看,这让洛倾城有些纳闷儿,一问才知道,原来是寒王府派人过来了,而且还送了不少的东西来。

倾城一开始倒也觉得没什么,可是一到了前院儿,这脸都快要被这个活阎王给气绿了!

这个寒王,竟然是让人送了一大堆的东西,这分明就是在告诉所有人,他寒王对自己感兴趣了?这个寒王,还真是坏心眼儿!那边儿管事将单子拿了过来,递给了云姑姑,云姑姑又转到了洛倾城的手上。

倾城打开一看,没给她气死!

竟然是长长的一大溜儿!

倾城索性就连看也不看,直接将单子抛给了云姑姑,“你看着让人将东西都收了吧。”然后看向了管家,“他们府上的人呢?”

“回小姐,这位寒王殿下身边儿的一等护卫严七严大人。”

“原来是严大人,不知王爷可有什么特别的交待?”倾城笑问道。

严七双手握拳道,“回小姐,这两样东西,王爷说是为了搏您一笑,所以特别叮嘱,请您亲观的。”

说着身后的护卫便递过来了两个小盒子。红燕接了过来,捧在手上,倾城打开盒盖一瞧,脸上全都是笑!眼底都是藏不住的满意之色!

“替我多谢你家王爷了。”

“是,在下一定将洛小姐的话带到。若是无事,那在下告辞。”

“严大人请。”

“小姐,您与那寒王也不过是才见了一两面,怎么这寒王殿下就对您起了心思?这可是大大的不妙呀!万一他再?您可是要当心呐。依奴婢看,以后,您还是少出门为妙吧!”

倾城不置可否,让红燕捧了这两样东西,剩下的,都直接让云姑姑入了锦绣阁的小库房。

前院儿的这一幕,自然是在洛府里头上上下下都传遍了!

除了锦绣阁里头的人,和洛永和是真的有些担心之外,其它的一些下人们,可个个儿都是乐不可支!

最高兴的高数老夫人了!一心想着,若是这洛倾城真的入了王爷的眼,那么,嫁进寒王府,是早晚的事了。这样一来,哼!不出一个月,那个洛倾城定然是会被残暴嗜血的寒王给凌虐至死!如此一来,自己岂不就是高枕无忧了?她若是死了,谁还来替那个李如意报仇?自己接下来的日子,岂不是又可以作威作福了?

而洛华美、洛华柔还有洛华娇听到了这个消息,自然也是高兴不已!只要是被寒王看中了,那这个洛倾城,还能得意多久?哼!听说至今为止,还没有一个女子是活着从寒王府里头走出来呢。

洛倾城不理会她们这些人的龌龊想法,倒是将这个寒王给恨得直牙痒痒!这个人,难道就不知道什么叫低调吗?这下好了,弄了这么大的阵仗,以后,想撇清与他的关系,怕也是难了!真是个腹黑难缠的主儿!

“青兰,将东西给无崖送过去。”

“是,小姐。”

晚上,无崖竟然是意外地来了锦绣阁,这让倾城极为意外。

“你怎么舍得过来了?没收到青兰拿过去的东西?”

“东西自然是收下了。我来是有个不好的消息给你。”

“什么?”倾城的脸色微凛,眸底也微微地暗沉了下来。

“凤荷那边儿,似乎是惊动了皇后。今日已经是被凤涛下令禁足了,同时,她身边儿的那个洪嬷嬷,已经被秘密处置了。现在,连尸骨也是找不到了。”

“这么快?”

倾城的反应倒是让无崖一愣,“你早已料到了会出现这种情况?”

“自然!皇后是什么人?咱们只需要稍稍地露出一丝痕迹,她定然是就会想的更远!至于凤荷,不必咱们动手,皇后也不会轻饶了她!”

“有道理。这些你竟然是一早就算计到了!那凤杰出京兆府出来了,你也知道了?”

“这个倒没有。什么时候出来的?”

“没多久,就是午膳后不久。听说是从凤杰的府上查到了一名可疑之人,如今人已经是送到了京兆府了,说是因为自己的妻子曾经被那位王海调戏过,所以才会心怀恨意,趁着他上门的机会,在给他的茶水里下了毒。”

“呵呵!这样忽悠人的招数,倒是有些凤家的风格!”倾城有些鄙夷道。

“是不是忽悠人不是重点,重点是有效!至少,目前来看,证据确凿,而那个凶手也自己认了罪,王家若是不想就此了结,怕也不成了!人证物证俱在,他们还想如何?”

“嗯!”倾城淡淡地点了点头,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太明显的表情。

无崖不禁有些不解了,“倾城,你布了这么多的局,难道不是为了让凤家倒霉,名声尽毁?如今眼看着凤家轻而易举地就解决了这些问题,你竟然是一点儿也不着急?”

“我有什么可着急的?现在该着急的,应该是凤家!无论是王海的事,还是早先宫里那两名嬷嬷的事儿,都不过是为了给凤家沾染些晦气!让向来低调平顺的凤家,高调地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之中!一次两次出事,没有人会当回事儿,毕竟高门大院儿,谁家能没有些阴私事儿?可是三次四次,五次六次呢?次数多了,即便是每次凤家都能及时解决了,可是,在百官眼里,在百姓眼里,会是个什么形象?更重要的是,皇上会怎么看凤家?”

“这算是什么?积少成多?”无崖这会儿也大概明白了倾城的意思,自然也是赞同的。毕竟凤家家大业大,枝繁叶茂,想要一时半会儿就将其摧毁,可能性也不大!

“云墨宸那边儿怎么样了?”

“仍然是昏迷着,你不是让人送了部分的解药过去?这会儿御医们都是束手无策,至今都无法断定,他中的是什么毒呢。”

“凤荷的所有与毒有关的东西,都被清除了?”

“嗯,全都毁掉了!听说,凤涛回去后,还对她大发雷霆,并对凤夫人也是严加指责。依我看,凤荷这儿,怕是不好说了。”

“未必!”倾城的眼底闪现出一抹亮光,笑道,“你想个法子,将凤荷身上的那串红珊瑚给绕到了凤良身上去。如果不出意外,明日凤良定然是会到安国公府去探望,只要他去,我就有法子让凤荷翻不了身!”

“你倒是会给我出难题!”

“别告诉我你没法子。”倾城白了他一眼。

无崖想了想,“听说这珊瑚是佛家七宝之一,凤良现在,正是病急乱投医的时候!”

话没说完,不过二人相视一笑,自然是都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当晚,凤良在身边儿小厮的怂恿下,便去了凤荷的院子,连哄带骗地,便将她手上的珊瑚手串儿给诓到了手上。凤荷虽然是觉得奇怪,不过想到这珊瑚手串儿外表所沾的毒早已被自己给清了个干净,他若是想戴,就戴,反正也不会伤身了!再说了,自己现在被父亲苛责,自己的师父,也就是洪嬷嬷被父亲让人带走了,估计是凶多吉少了!自己又被禁了足,这会儿,也就只能是想法子拉拢哥哥了!

谁让哥哥是世子呢?而且是还得了皇后姑姑的喜欢,如今没了凤谦,哥哥在父亲的眼里也是越来越受宠,这会儿好好儿地拢着他,自己断是不会吃了亏的!

凤良次日在凤涛的带领下,备了满满一车的厚礼,到了安国公府。

安国公便是再恼凤家,可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再说看到还有凤涛亲自陪着来了,自然是更不能不给几分薄面了。

凤良一进门,则是直接就跪在了安国公的身前,“都是晚辈的不是!虽说云世子的毒不是晚辈下的,可是如果不是晚辈与云世子发生了口角,怕是那歹人也不可能得了机会对云世子下手!还请云伯父见谅!”

说完,就直接在地上磕起了头!这头磕的可是真实在,都能听到了额头撞在那石板上的咚咚声!

安国公紧忙将人扶了起来,毕竟一边儿还有这个凤涛在呢,这一扶起来,那凤良的额头都已经青了!

“罢了,先起来吧。”

一旁的云夫人则是红了眼眶,“便是再赔礼又如何?我的宸儿若是能醒了过来,便是让我给我们磕头又有何不可?”

安国公瞪了她一眼,却也是不知该说什么,毕竟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也是自己最为疼爱的儿子!

云清儿则是扶了她,轻声劝慰了几句,云夫人的脸色才稍好看了一些。

凤涛何等精明,自然也是开始说着一些好话,难免再训斥了凤良几句。

不多时,几人便到了云墨宸的院子。

坐了一会儿,便正巧太医过来为云墨宸请脉了。一屋子的人,那是个个儿都有些紧张着急了。这云家的人着急,那是因为这云墨宸可是安国公府的希望,是这云家这一辈中,最为出色的年轻人,安国公等人自然是着急!

而凤涛和凤良则是担心这云墨宸万一真的有个什么好歹,怕是凤云两家,就算是真的结下了大仇,以后,更是别指望着云家会相助于齐王了!

正在此时,十分不凑巧地,有一位下人匆匆忙忙地进来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凤良!这一撞,还十分不凑巧地,将手中的一个铜制的药杵,撞到了他的左腕上!同时,另一个端了水盆过来的下人,则是不小心没收住步子,正巧将他腕上的红珊瑚手串儿,以及一截儿衣袖,给打湿了!

一番收拾之后,屋子里再度安静了下来。

而那太医则是无意中扫到了那桌上的红珊瑚手串儿,面色大变!竟是直接就伸手指向了那处,“这,这是怎么回事?”

与其同来的,还有另外一位太医,自然也是看出了那珊瑚手串儿的不妥,脸色也是大变!

两位太医的神色变化,自然是都被众人看在了眼里,顺势看去,皆是一阵惊诧!

只见那珊瑚手串儿竟然是被碰破了一个珠子!而那个碎了的珠子的下面,那桌子上,已是被腐蚀成了一片乌黑色!简直就是怵目惊心!而且那片乌黑还在不断地慢慢扩大,如今已是有了拳头大小的地方,变了色!那有些刺鼻的味道,已经开始在屋子里,缓缓散发了出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

“这珊瑚手串儿?”

凤良此时也是有些懵了!这是怎么回事?自己不过就是借了妹妹的手串儿戴戴,看看是否于自己不举的症状有益,怎么就出现了这种情况?

凤涛脸色大变,“良儿,这是怎么回事?这珊瑚手串儿,你是从何得来的?”

“回父亲,孩儿不知呀,这是昨晚上妹妹给我的。”

两名太医缓缓靠近,仔细验看了一番后,对着凤涛道,“凤大人,这珊瑚珠子,下官想着许是应该一一要被砸碎了,不知凤大人可否同意?”

“两位太医请。”凤涛此时还能说什么?只能是应了!四处一看,原本是想着让下人回去捎个信儿,可是这会儿才发现,这屋子外面,已是有了不少的黑影,很显然,这是安国公府的暗卫出动了!这样一来,还送什么信?怎么送?

终于,在两位太医的指点之下,安国公叫出了一名护卫,然后一一将这些珊瑚击碎,当击碎了一半儿的珠子之时,凤涛和凤良二人的脸色,已是灰白如纸了!

竟然是已经有了四颗珠子里,被砸出了有巨毒之物!这让他二人如何能不惊心?凤涛的眼珠子转的飞快,怎么会这么巧,那下人就撞上了凤良的手串儿?而且是珊瑚串儿竟然是被撞破了一颗珠子!问题是,这么多无毒的珠子没有被撞破,偏是这含了巨毒的珠子被撞破?

凤良这会儿后背都已经是湿了,脑子里也是转的飞快,自然是想着如何为自己开脱?还好自己刚才先说明了这手串儿是凤荷给他的,否则,自己怕是更难脱身了!

“慢着!”此时,一名太医叫了停,又有一颗珠子被砸碎了,里面同样是被发现藏了东西,只不过,与先前的几颗不同,这一颗珠子里面的药丸,似乎是颜色更暗一些,太医拿了起来,放到鼻间闻了闻,再递给了另一名,“这似乎是解药。”

“解药?”

两名太医都仔细辨别了一番后,同时对着安国公点了点头,“回国公大人,这颗药丸的确就是解药,只不过剂量怕是太小,不足以将世子身上的毒拔清,不过,倒是可以让世子醒过来了。”

“当真?那,快,快去端水。”

很快,云墨宸被喂了药,一屋子的人,都眼巴巴地等着看云墨宸什么时候会醒。

终于,守在了床边的云夫人看到了云墨宸的手指动了一下,竟是喜极而泣,“宸儿!宸儿醒了。宸儿,你快睁开眼看看,我是娘亲呀。”

云清儿也是欢喜地掉下了眼泪,一手抚了云夫人,一边道,“母亲别急!哥哥就快要醒了,看来,这的确是解药了。”

一语惊醒了梦中人,那两位太医立马就吩咐了人继续将那些珊瑚珠子,一一击碎,看能不能再找出几颗解药来。

证据确凿,众目睽睽之下,毒药、解药,尽数都在那一串的珊瑚手串中找到。事实胜于雄辩,于是,安国公及安逸候连带着凤良,还有两位太医,全都进宫面奏了!

国公府世子被下毒,其毒药和解药都在候府世子的手串中找出,这件事情也太大了!两名太医也有些胆战心惊地一起去了御书房,真不知道这一次,算不算是得罪了安逸候府?

皇后在他们一行人出了安国公府的时候,便收到了消息,当即大怒,“这个凤荷,果真是一点儿也不让本宫省心。凤成,你马上去一趟安逸候府,务必不能再让她会武的消息泄露出来。还有,再里里外外,仔仔细细地将她的院子给本宫搜查清楚了。一丝也不得马虎。”

“是,娘娘。”

凤成应了,刚走出两步,便又听皇后道,“慢着!”

凤成再次立于殿中,等候皇后的指示。

皇后深吸了一口气,内心似乎是有些纠结,有些犹豫,终于,低头看到了自己衣袖上那大朵的牡丹之时,才下定了决心,“不必如此麻烦,一切,都做干净吧。”

“是,娘娘。”凤成跟随了皇后多年,自然是明白了皇后的用意,转身出了坤宁宫。

就在皇上将一切的经过都弄清楚了的时候,不免皱眉,“凤良,你的意思是说,这手串是自凤荷处得来?”

“回皇上,正是,微臣不敢欺瞒皇上。这是昨晚上,才从妹妹处新得的。因为是听说红珊瑚是象征健康,又是佛家七宝,微臣想着以前荒唐,所以想着借着这佛家喻为宝物的珊瑚来净化一下微臣身上的劣气,所以,才会从妹妹处求了来。只是,这里面的东西,微臣委实不知,还请皇上明查!”

皇上点点头,“凤爱卿,依你之见呢?”

“回皇上,这红珊瑚,以前微臣也的确是未曾见凤良戴过。关于这个,皇上大可以让人去问问平日里与他走的近的一些公子们。凤良平日里虽然顽劣,却是从来不在手上戴任何的东西的,连扳指等物,也是从来都不戴的。”

凤涛何等精明之人,知道事已至此,若是再推出一个不痛不痒的什么张三李四,定然是不足以让人信服了。比起儿子,他更愿意损失一个女儿。至少,没了凤荷,府上还有三四个的丫头,哪一个的姿色也是不差,毕竟抬一个嫡女,比抬一个嫡子,可是要容易得多了!

不待皇上说话,便听外面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启禀皇上,安逸候府出事了。”

第七十六章 都会演戏!

凤涛的神色一惊,抬眸看向了皇上,见皇上冲那内侍点了点头,示意他接着说。

“启禀皇上,刚刚才收到了消息,说是安逸候府走水了。最先是从膳房开始的,因为凤小姐的院子离那膳房最近,也跟着一起着了起来。奴才收到消息时,说是安逸候府,已是火光冲天了!”

“什么?”凤涛吓得脸色一白,脑子里迅速地转着圈儿,想着最有可能做下这个的,会是哪一个?

“皇上,这。皇上,还请皇上下旨,准许微臣等回府一探。”

皇上眉心微紧,冲着他摆了摆手,凤良一看这架势,也行了礼,跟着凤涛一起回去了。

安国公则是一脸的狐疑,走水了?早不走水,晚不走水,偏偏这会儿就走了水了?

皇上自然也明白安国公的心思,再问道,“你且说清楚,那膳房是如何失的火?”

“回皇上,听说是因为府上的哪位姨娘想吃什么糕点了,要现做的。所以膳房的下人们便开始忙活,哪知后来因为一时大意,那烧火的下人竟然是就在一旁睡着了。而那膳房里的油柴之物,自然是必不可少的,一时不察,便起了火,再加上今儿刮的是西风,那凤小姐的院子,也正巧就在那膳房的东边儿,所以,便一下子就引着了。”

“知道了,下去吧。”

“皇上,微臣以为此事太过蹊跷,这刚刚发现了这东西是从凤家小姐身上得来的,这凤小姐的院子便失了火。怕是有人故意为之!此人用心之歹毒,可见一斑!还请皇上明查!”

“云爱卿,朕也知道,上次令媛中毒之事,怕也是让你们一直是心有余悸,如今再加上云世子也中毒昏迷,自然是更加想要将那凶手绳之以法。只是现在,还是且看看安逸候府如何,再说吧。”

“是,皇上。”安国公还想再说什么,可是一想到了这安逸候府,毕竟是皇后的娘家,而且与自己云家,也算是亲戚,若是弄的太僵了,怕也就撕破脸了,难免会太难看了些!到时候,丢人的,可就不止是一个凤家了。

皇上自然是要照例安抚一下的,又赐下了不少的好东西,也算是堵了那安国公的嘴了。

待御书房里再次恢复了平静,皇上则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身子有些疲惫地靠在了椅背上,伸手捏了捏眉心,“真是没有一个让人省心的!这凤家,接二连三的出事,莫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回答他的,只有满屋子的寂静和沉闷!皇上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浊气,又道,“能将这凤家给搅得一团乱的人,定然也是个有本事的!这京城中有这个能耐的,倒是不多!寒王,此事,可是你做下的?”

到了最后一句的时候,皇上的语气略重,似乎是还带些许的怒气。

终于,不远处的屏风里闪出了一抹黑色的身影,可不正是那寒王,南宫夜?

“要对付凤家,儿臣还不至于如此费事!”

有些狂傲,有些不屑,这样的寒王,委实是让皇上觉得有些头疼!原本是还有些怀疑他的皇上,听了这话,也只是摇摇头,他的儿子,他自然是最了解的,他说不是他做的,自然就不是!况且,也正如他所说,若是他出手,便不会是这等的小打小闹了!

“那依你看,能有本事动到了凤家头上的,会是何人?”

“王海不是死了吗?听说,王家的人,虽然是表现上接受了京兆府尹的判词,可是实际上,大都是不服的!将王海的死,推到了一个不知名的下人身上,这是在贬低王海的同时,也是在打某人的脸面呢!”

寒王不痛不痒的几句话,却是让皇上的眉心更紧了一些。

“你说的没错。这个王海之死,许是与这次的事情有些牵连。只是,没有证据呀!”

“父皇该担心的不该是这个吧?您该想想,什么人的动作如此之快,您才刚刚弄清楚了事情的始末,那边儿,已经是尸骨无存了呢!”寒王的声音里除了冰冷,似乎是还有一抹的嘲讽和幸灾乐祸的意思。

皇上听了,表情微凛,“你说的不错!这个皇后,手段倒是越来越狠辣了!不过,你如何就知道那凤荷必然就死了?”

“不然呢?再让她胡乱攀咬一通?若是如此,凤家还不成了整个京城的笑话!倒是如今,这样的不了了之,安国公府若是不肯息事宁人,还欲如何?”寒王冷笑一声,“皇后娘娘的算计,永远都是这么的周到细致呢。”

皇上的手势微僵,面色略有些不自在,眼神也有躲闪之意,似乎是不愿与寒王对视,“罢了,此事就此作罢。朕也不想京城人人惶恐不安!”

“儿臣告退。”

“回来!”皇上这才想起自己将他召进宫来的本意,被安国公等人这么一搅和,竟然是将正事给忘了。“你果真是对那洛府的三丫头动了心思?”

“儿臣从无虚言。”

“你可是想好了!那个三丫头,人虽然是还算是聪明,可是毕竟是刚刚回京,而且,也没有什么外祖家的支撑,你确定要娶她?要不然,朕再为你选一个好的。你若实在喜欢那个洛倾城,朕就将她许给你做侧妃,如何?”

寒王周身的气势陡然一变!

咄咄逼人的寒气直逼皇上的面门!就连摆在这御书房里的几盆应景的海棠花,这会儿看上去,竟然也是有了颓败之色了!

“放肆!朕是你的父皇!”皇上大怒!事实上,与其说是大怒,倒不如说是觉得有些丢脸,所以才抬高了嗓门儿,以掩饰自己的窘态。

“别的女人?哼!也配?”

话不多,可是却清楚明白地表明了寒王的意思,除了洛倾城,别的女人根本就不配与他寒王为妃!

“朕知道你打仗厉害,武功也是不错,可是这选女人,朕可是不太看好你!你都行了冠礼了,到现在身边儿是一个像样儿的侍婢都没有,你这是打定了主意要跟朕作对不是?”

“儿臣看不上。”

“你!”皇上直气得恨不能上前将这个不肖子给狠削一顿,可一想到自己这把年纪了,这个混小子又一直是这样,也没法子,算了,再一想那个洛倾城看着温柔好性子的,可是实际上,那双眼睛可是精明的很!说不定,将来那个小丫头倒是能替自己好好儿地管教这个不肖子一通,这样一想,皇上的心思顿时就平衡了!

“那洛倾城这会儿才十四,如何成婚?总得等她及笄吧。”

“不急!先下旨赐婚吧。”

“赐婚?”皇上这会儿的神色又认真了起来,“你可是要想清楚了,一旦赐婚的旨意下去了,你可是就将这个小丫头也给拖下水了!万一你再护不住她?毕竟她可只是一个养在深闺的小姑娘,便是再聪明伶俐,也架不住某些人的龌龊心思作祟。到时候,你确定你还能保得了她?”

“你管的太多了。”

幸好这大殿内除了他们父子,再没有外人在!否则这皇上的脸面就真的是丢尽了!堂堂一国之君,竟然是被自己的皇子,用如此不屑的态度对待,皇上的额上的青筋一抽一抽地,说他不生气,怕是都没有人信!

“你这个混帐东西,就是这样跟你父皇说话的?”

寒王却是垂着眼睑,看着自己的脚面,眼皮抬也不抬道,“儿臣向来是只说实话。”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皇上就更气了!什么叫只说实话?实话就是说他这个皇上管的太宽了?先撇开这君臣不说,就单说是父子,哪家的父亲管教儿子不是再正常不过的?怎么到了他这里,儿子忤逆老子,倒成了天经地义的了?

皇上好不容易将自己心中的火气压了下去,“你是真的看上那丫头了?”

“嗯。”冷冷清清地一个字,却是成功地让皇上变了脸。

皇上仔细地打量起了这个被外界传的冷血无情的儿子,心里多少有些愧疚!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那些传言是怎么出来的吗?虽然是传言,可是自己的儿子不近女色,这一点,他还是知道的!

“你可是要想明白了。你现在之所以没有什么把柄让人家抓住,没有人对你有什么行动。一来,是因为你在外人看来,几乎就是一个坚硬如铁的人,没有什么弱点!可是你一旦有了婚约,就等于是将你的弱点暴露在外,你接下来的日子,就休想像现在这样平静了。再者,你娶了洛相的嫡女,虽说是她的家世不足以与你匹配,可是至少还有一个洛相在她的背后撑着!你就没有想过,齐王和秦王,会不会采取行动?”

皇上这番话,说的可谓是情真意切,而且脸上的关切之色,也是极为明显,没想到,倒是换来了寒王冷冰冰的一句话!

“管好你自己的事就成了!”

皇上听了,先是一愣,再是一恼!这是什么话?什么叫管好自己的事就成了?难道他不是自己的儿子?他的事自己就不能过问了?自己是为了他好,他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皇上气得是浑身都有些哆嗦,连带着那胡子也是一颤一颤的!好一会儿,才伸手指着他,那指尖儿还是有些颤,“你!你,你这个不肖子!”

你了半天,也只是说出了这么一句气话!寒王终于是动了动眼皮,看了他的手指一眼,只是一眼,便淡淡地瞥开了。“气大伤身!一把年纪了,怎么脾气就不见小呢?”

皇上这会儿是脸都气得绿了!一时间,大殿内竟然是似乎传出了阵阵的磨牙声!

等皇上终于是顺过气儿来,想到了要拿什么堵这个寒王的嘴的时候,这大殿里,哪里还有他的影子?

“这个混帐东西!走都不知道吱一声儿的吗?简直就是没有规矩。”

皇上的话音刚落,他的贴身内侍于文海,也是这总管大太监正好也进了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