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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说完了,这才转头看向了花金辉,“侯爷,在下只是担心我二哥的安危,送上两名暗卫,不算是违反了你们花家的家规吧?”

“自然不算!”

花金辉这样说着,心里头却是偷偷地盘算着这个小公子,到底是什么地方儿冒出来的?竟然是阿楚的结义兄弟?而且,看起来还不像是普通的游学兄弟,倒像是关系极为亲密的那一种!看来,自己还是对于这个儿子,关心的太少了!以至于他在外面结交了些什么人,都是做过什么,竟然是什么也不知道?

王英还欲说话,倾城却是不肯再给他机会了,凉凉道,“王老爷,我若是你,还是先回府看看的好。本公子在外面刚收到了一条消息,听说,在你们王家的商铺里,竟然是发现了贡品,八宝琉璃樽,还有什么掐丝珐琅等等,这等东西,怎么会出现在了商铺之中?王老爷,你不觉得应该马上去调查一番吗?”

王英听了,这心底陡然一寒,怎么会这样?这等东西不是应该在库房里头好好儿的存放着呢吗?怎么会突然就出现在了商铺里?要知道这有些东西,可是不能见光的!即便是见了光,也是绝对不能出现在商铺中的!否则,那可是杀头的大罪呀!私藏皇家饰物,现在居然是还被堂而皇之地摆在了商铺里?他王英有几个脑袋供人家给砍?

倾城见王英的脸色瞬间变白,非但是没有同情人家,竟然是再火上浇油道,“对了!听说,好像是有什么羊脂玉净瓶,还有什么的,竟然是在百姓们打砸商铺时,不小心给毁了!啧啧,真是可惜了那些好东西了呀!”

“什么?”王英这下子,竟然是连站都站不稳了!砸了?脑子里就只剩下这两个字在反复盘旋着,紧接着,两眼一翻,竟然是晕了过去!

 

第二十章 互不相欠!(精)

看到王英一行人踉踉跄跄地走了,王氏则是嘴唇哆嗦着,却是再也说不出一个字了!而跟在了她身侧的花丽容,这一会儿,竟然是跟犯了花痴一样,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洛倾城看!

洛倾城自然是感觉到了胶着在自己身上的视线,略一蹙眉,花金辉自然也注意到了,连忙喝道,“还在这里做什么?没看到你母亲的身子不适吗?赶快将她扶回后院儿请府医诊治吧!”

“是,父亲。”花丽容吓了一跳,也回过神来了,生怕自己再惹恼了父亲,可是那位公子真真是生地好看!自己何时见过这等芝兰玉树之人?

也不知她是怎么想的,竟然是脱口而出,“父亲,这位公子不就是位大夫吗?而且还能解了二夫人身上的毒?不如就请他为母亲诊治一番?”

花金辉听了,恨不能上前直接甩给花丽容两巴掌!这还是自己的女儿吗?哪里有半点大家闺秀该有的矜持?简直就是一幅花痴样儿!也不想想这样会不会让人小瞧了去!

倾城没发话,青鹤却是轻嗤了一声,“这位小姐好生无礼,我家公子的身分尊贵,若不是因为与世子爷是结义之交,又怎么可能会出手相救?”

花金辉听了,再次蹙眉,听这位护卫的话,很显然,眼前的这位华服公子,的确是身分非凡!一想到他竟然是与自己的儿子是结义之交,这对花家,应当是百利而无一害了。

“你!”花丽容脸色一白,觉得自己好歹也是堂堂的侯府小姐,今日竟然是被一个护卫给出言侮辱了,心中自然是不忿!“你是什么人?居然敢如此无礼?”

“放肆!”花金辉怒喝道,“还不快快下去!”

花丽容咬咬嘴唇,也知道自己若是再多说一个字,必然是会引得父亲的怒火,再度恋恋不舍地看了那公子一眼,才小心地扶了王氏离开。

倾城的眼底含笑,想不到堂堂侯府千金,竟然是这副德行?连自己的身分都没弄明白的,仅凭着一张好相貌,就将一颗心给遗失了!真是让她大开了眼界了!

一抬头,便对上了花楚略有些嘲笑的眼神,那样子分明就是在说她,根本就是一男女统吃的妖孽了!

倾城略有些无奈地撇撇嘴,她也不想这样,可是偏偏这相貌是父母给的,再说了,她已经是略作修饰了,好不好?

“公子救了犬子和内子的性命,本侯还未曾重谢,还未请教公子的高姓大名?”

倾城微微偏头,一双凤目,对上了主座上的一双狡猾的老狐狸眼,“侯爷言重了。在下与世子本就是八拜之交,乃是在下的二哥,救他,乃是理所当然。刚刚晚辈实在是有些看不过眼,所以才会让人出手了。不想,竟也是为侯爷带来了麻烦,还请侯爷恕罪。”

花金辉的眼皮跳了跳,这一番话说的倒是得体大方,可是也没说出他到底是什么人,又是出自何处呀?

“公子不必忧心,要说刚才,也是那个王少华太过不识抬举,明明本侯都已是宽恕他了,不想他竟然是还敢对我儿出手!他被教训,也是活该!”花金辉微顿了一下,“只是,刚刚公子的做法,是否有些不太妥当?毕竟,这里可是抚安侯府,而且,天下人皆知,我抚安侯为西北军的大将军,我的府上,出现了公子的暗卫,不知公子是否应当解释一二?”

“哦,说来,也是晚辈唐突了!还请侯爷宽恕。只因晚辈自小离家,家父不放心,所以,便常年派了这些暗卫,随护左右。今日,本也是想着为二哥出气,一时,竟是做的有些过分了。说来,刚才,既然是我已说了,要送了这两名暗卫与二哥,还望侯爷勿怪。晚辈自是知道侯府乃是名门望族,怎么会少了几名护卫,只是,我这个做弟弟的,委实有些不放心罢了。此事,还未曾告之大哥,若是大哥知道了,怕是更为心疼了!二哥,你说是不是?”

花金辉听的只觉得自己的一个脑袋两个大,被他这么绕来绕去,反倒是说自己小气了?而且,怎么这话里话外,还透着对他这个身为人父的指责呢?

一会儿他担心阿楚,一会儿又是他的什么大哥也担心阿楚,这是在说他这个做父亲的不关心自己的儿子,还是在指责他这个侯府里头水深火热,处处危机四伏?不然,为何会特意留了两名暗卫与花楚?

想到了暗卫,花金辉自然是又想到了花家的百人暗卫!那可是领着朝廷俸禄的真正的暗卫!眼前的这位公子,一看其言谈举止,便知其气度不凡,出身更是绝非普通人家,那么,自然也是应该知道花家的百人暗卫了!

若是如此,那他刚才故意要送了两名暗卫与阿楚,分明就是在打自己这个抚安侯的脸了!是在指责自己明明立了世子,却是未曾给世子派去暗卫吗?

若是如此,那他可就是大大的冤枉了他这个抚安侯了!花家的百人暗卫,自有其主,却是绝非抚安侯!当然,虽不是其主,却是仍然有资格调用暗卫的。只是,也仅限于自己。当初他的儿子花楼还是世子之时,因为未曾通过暗卫首领的认可,所以,他拒不派出暗卫,虽然是让花金辉恼怒,却也无法!毕竟,他自己也是眼睁睁地瞧着自己的儿子做下的决断有多么荒唐可笑!让花家最为精锐的一股势力,效忠于这样的一个纨绔,自然是不肯的。

抚安侯府的继承人,可以得到侯府明面儿上的一切,可是唯有这暗卫的认可,必须是要通过族里的一应考验!可是偏偏那个花楼不争气,接连两次都未能通过了考验!也就是在第二次花楼落败后,花金辉便已经是有了要重新考虑侯府世子人选了。毕竟,得不到精锐势力的支持,那就表示,花家,将会真正意义上的一分为二!这是任何一个家族都不会愿意看到的!

倾城看着主座上的花金辉,自然是知道他在想什么,却是笑而不语,反倒是冲着对面的花楚眨了眨眼睛。

“二哥,你的伤势还没有完全好,还是先回去休息吧,顺便再试试我从一位故人那里讨来的灵药。”

倾城所说的故人,指的自然就是苍冥国的太子,李华舟了。这几日,花楚也从倾城的口中得知了一些关于苍冥国太子的事,只是没想到,倾城竟然是会和那个温润如玉、风华无双的李太子给扯上关系!

“父亲,请恕孩儿无礼,先行告退了。”

花金辉点点头,眼下,他还得让人赶快去看看他们花家的一些产业,希望不会受到王家的连累。

不知倾城是不是有意,和花楚一起走到了门口,突然顿住了身形,回头笑道,“哦对了!瞧我这记性!还未曾向侯爷自报家门呢!都是晚辈失礼了。晚辈姓锦,先行告退了。”

姓锦?千雪国从未听说过有这个姓氏呀?

等等!花金辉的脑子迅速地旋转着,锦?难道是?答案呼之欲出,而跟在了他身边儿的管家,也是一瞬间便瞪大了眼睛,显然是想到了那个人,会是谁了?

这等的风华,这等的俊逸,不是那个名满天下的第一公子,还能是谁?想不到,他竟然是与花楚是结义兄弟!花金辉的心里,一下子是踏实了许多,现在花楚是侯府的世子,能结识锦绣公子这样的人物,自然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只是他没有想到,那传闻中的锦绣公子,竟然还不过就是一介少年!这未免是让人有些嫉妒呀!

“老爷,您说,这位公子,会不会是冒名顶替?”管家到底是小心谨慎些,开口问道。

花金辉摇摇头,“这等的气势,再加上刚才的那几名暗卫,应当不会是有假。你再想想今日那王家的商铺突然出事,想必,就是他的手笔了!很明显,他是将行刺阿楚的这个罪名,直接按到了王家人的头上!所以才会出手整治王家,这是想要为阿楚报仇出气呢!”

“可是老爷,这怎么看,那位小公子,也不过才是一介少年,当真就是那名满天下的锦绣公子?那两年前?这,这岂不更是年幼?”

“有志者不在年高!有才者不在出身!这位小公子,一看便非凡人。等着瞧吧,这一次,王家怕是要倒大霉了。”

管家的心里咯噔一下子,想想刚才那个王英老爷在这儿吓得那苍惶失措的样子,便知道王家定然是出了大事!可是这竟然是由一个小公子所为?这怎么想,怎么就觉得遍体生寒呢?

“小小年纪,便如此厉害!看来,我的确是老了!”

“老爷,您正值壮年,哪里就老了?”

花金辉摇摇头,片刻,复又笑道,“阿楚这个孩子,看来,本侯是果然没有看走眼!既得了这锦绣公子的襄助,又得了花子冲的认可,看来,将来我花家,必定在他的手中发扬光大呀!如此,也就不必再总是想着要依附于什么世家大族。不必再如我这般,处处受到钳制了。”

“老爷,您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会儿?”

“去书房吧。”走了两步,复又收住身形,“管家,关于锦绣公子的身分,切不可外露。他刚才故意对我言明身分,无非也就是为了给阿楚撑腰罢了。担心我会虐待阿楚,偏帮于王家。这个小公子,还真是让人不可小瞧了。”

“是,老爷。属下谨记。”

此时花楚的屋子里,刚刚还是一身绝世风华的锦绣公子,此时正是毫无形象地躺在了花楚的床上,一脸慵懒的神态,“阿楚,我不想走。才跟你一起待了几天?偏无崖那个催命的家伙,就催个不停,别以为我不知道,其实那些事儿,他自己就能应付得来。阿楚,你帮我给无崖写封信好不好?就说我还要留在这里再帮你几天忙。”

花楚有些无奈地睨了她一眼,那眼底的宠溺,显而易见,“倾城,你不能再留在这里了,别忘了,无崖那里还有一大堆的事儿,得等着你去盖章呢。”

“不就是个破印章吗?当初我都说了让他保管着,可是他却偏偏不肯,非要让我回去一趟。每次都是这样,借着盖章的事儿,逼着我看帐本儿。阿楚,我是真的一看到那些东西就头疼,你让他饶了我吧,好不好?”

“这话若是被人听到了,铁定是要笑掉大牙了!名满天下的第一公子,竟然是不屑于看帐本儿!你这个锦绣公子,定然是会被人当成是个假冒的!”

倾城知道花楚这是不肯帮她了,也没法子,唉声叹气了一番,索性就脱了鞋子上了床,开始打起了盹儿。

花楚知道这丫头定然又是想要偷懒了,推了轮椅过去,伸手轻轻地拂了她的发,仍然是柔软地,顺滑的,没有什么不一样。可是这一次相见,花楚却是敏感地发现,他们之间,似乎是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很微妙!可是这种感觉,在花楚看来,却是很强烈。

想到无崖前些日子写的信,难不成,这个小丫头,真的是对某个人春心萌动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念头一冒出来,花楚的心里就有些不舒服!很不舒服!一起相处的几年,他们几个人,就像是一个小家庭,四个兄长,护着一个小妹妹。虽然,他们四个若是单打独斗,哪一个也不是这个小丫头的对手,可是他们就是喜欢宠着她,护着她。

可是现在,这种感觉,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给破坏掉了!原本的一家人,似乎是要被人给强行介入了,这种感觉,自然是很不舒服!就像是有人在觊觎他们的宝贝,想要从他们几个人的呵护下,抢走属于他们的那种守护她的荣幸!

事实上,如果让花楚自己选,他宁愿是帮母亲选择诈死,然后隐身于玉景山,护着倾城一辈子,能守护她,就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愿望!

花楚轻叹一声,倾城的身分在这儿摆着,自己若是不能足够强大,又何谈什么守护她?相府嫡女,这身分何等的尊贵,可是偏偏又是何等的危险?若是没有强大的背景倚仗,将来,她的日子,怕是极不好过!可若是她的倚仗太大了,却又可能会招来灭门之祸!这个丫头,小小年纪,却是过的如此辛苦,明明心底里头委屈万般,却是从来不肯多说一个字。枉费他们四人,一直是以为要好好地宠着她,可是事实上,无论是他的世子之位,还是无崖的血海深仇,哪一样,不都是多亏了这个小丫头的筹谋?

“阿楚,我过的很好。我喜欢现在的生活。虽然是有些辛苦,可是能为母亲报仇,能帮无崖报仇,我很开心。”倾城感觉到了阿楚的心思,却是并不点破,只是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倒是让花楚微微一愣。

好一会儿,花楚反应过来,轻笑道,“丫头,还以为你睡着了。”

“阿楚,抱歉。”

突然而至的一声歉意,花楚却是并不意外,他知道倾城为什么会突然向他道歉,在倾城的心目中,他们都是亲人!虽然是没有血缘关系,却是胜似血脉相连之人!可是倾城觉得这一次,是她利用了自己,所以才会有些过意不去。

“倾城,当年你从死人堆里把我扒出来的时候,我便已经知道,我这一生,都会奉你为主!无论你是将我当成什么,在我的心目中,你的命令,远远地高于一切!哪怕你要我将这侯府的一切拱手相让,我也毫不犹豫!”

“别这样说,阿楚!是我不好!我明明知道花家的那支百人暗卫,对于花家来说有多重要,也明明知道,其实你是不想再回到这个家里的,可是我还是策划了这一切。对不起。”

“别说对不起!倾城,我知道你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我好。正如你所说,我的长项,不在经商,不在朝堂,而是在这千军万马之中!事实上,当我进入了军营之后,我才知道,这个地方,是有多适合我!仿佛我天生就为了当一名将士!天生就是为了战死沙场!”

“胡说!我只是想要你在这马背上建功立业,哪儿来的什么战死沙场?呸呸呸!坏的不灵,好的灵!”话落,便坐起身来,闭着眼睛念了几句,煞有介事的模样儿,倒是逗笑了花楚!

“你还是这个样子。你不是说这是封建迷信,不能信的吗?”

倾城白他一眼,“我乐意!”

“这里的事情也处置的差不多了,王家经此一事,怕是真的要落魄了!听说,已经是惊动了云州知府,御用之物,竟然是出现在了王家的商铺之中,无论如何,这一次,也不可能是送些银子,疏通一番就能了事的。我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你还是回京吧。我知道你心里头,也是惦记着你哥哥的婚事呢。”

倾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倒是!说起来,我的嫂嫂,可是位大美人儿呢!还是我替哥哥订下的。”

瞧着倾城一脸的得意,摇头道,“那今晚就好好休息,明日一早,便回京吧。你的身分既然是已经透露给父亲了,父亲自然也不傻,知道你的用意何在!不会再偏帮于王氏了。如今,你又借着这个王少华的手,光明正大的塞了两名暗卫给我,想必父亲也是知道轻重的。我的安危,你也就不必再挂心了。”

“也好。不过,我走之前,怎么也得再整整那个王少华!”

“什么意思?”花楚只觉得眼皮一紧,这个丫头,该不会是又想出了什么整治人的招数了吧?

“哼!谁让他胆敢想要染指于你?就凭他?什么货色!光是提到他的名字,我就觉得是侮辱了我的这张嘴!”

花楚的眼神一暗,倾城是什么人,他当然清楚,虽然是年纪不大,可是这一些风月场所,她却是去的不少!特别是,她自己的手底下,就有那么多的秦楼楚馆。

“王少华这个人,我会处置,还是莫要脏了你的手。”

在花楚的眼里,倾城无论做什么都是对的!就是不愿意让她去做这种有些龌龊的事儿!总觉得她就应该是清贵无双的,这种事情,只会污了她的眼!

“放心,他这种人渣,我怎么可能会亲自出手?今日只是让人赏了他一脚,太便宜他了!”

花楚的眼神一动,“你给他用了五石散?”

“聪明!不过,不是普通的五石散,是无崖最近刚研制出来的,加强版的五石散,不然,他今日怎么可能会如此失控?”

“好了,这里的事情,我自然会有处置,你还是尽快回京城吧,否则,若是将无崖惹恼了,你以后的口服,可就是真的不能保证了。”

一听到这个,倾城立马就蔫了。

“你明日就回京吧,一路上小心些,别再赶的那么急。离你哥哥成亲还有几日呢,应该是可以来的急的。”

“知道了。”

“对了,那个王佳,我瞧着倒是个不错的,不过,具体的于军务方面如何,我可就不敢保证了,你自己看着办就是。”

“知道了。他今日看似是一心为了王家,其实,却是故意将王英和王少华等人激怒,你是想着借着王佳的挑唆,让父亲远离王家吧?”

“阿楚,你是我的亲人,虽然是我要你能掌控西北的势力,可是暂时,你还是不能与京中的任何一方势力有牵扯,否则,便会成为了皇上的眼中钉。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花楚点点头,“放心吧。我心中有数。明日就要走了,今晚就在这里一起用膳吧。”

倾城与花楚聊的极晚,然后才出了侯府,往花楚命人为她安排的别院走去。

过了一个胡同,倾城便止住了脚步,青鹤猛然一惊,立刻全神戒备。跟在小姐身边儿多年,自然是知道小姐只有是察觉到了有陌生人的靠近才会如此!

“出来吧!我知道你们的主子是谁,不必躲躲藏藏了。”

倾城话落,似乎是听到了几阵抽气声,不过却是没有人现身!倾城冷笑一声,“若是再不现身,你们如何捎口信给你们主子?”

这一次话落,没多久,便出现了两名黑衣人,“还请公子吩咐。”

“你们是他安插在西北的人手?”

“回公子,正是。”

“那好,我明日离京,你们不必再跟着我了。我要让西北的王家,彻底地没落下去。至于这云州知府,若是有心袒护,你们知道,应该怎么做?而且,西北的王家倒了,对你家主子,也是只有利,没有弊的。”

“是,公子。”

“至于那个王少华,你们先看看抚安侯世子是如何处置的,总之一句话,本公子不想再看见这个人还活在世上。”

“公子,那位王氏呢?可要我们插手?”

“不必!抚安侯府内部的任何事务,你们都不必插手,只有一样,我不希望阿楚再受伤。”倾城说完,眼睛,则是意有所指地盯着眼前的两个人看着,似乎是要将两个人的心事看穿一般!事实上,她也的确是看穿了!只不过,这两名黑衣人,自是不知道罢了。

“是,公子,属下等定然是会尽力保护花世子的。”

“记住,再让我知道花楚受伤与你们有关,本公子不介意直接对你们的主子下手!”

倾城摞下了一句狠话,便和青鹤一前一后地,纵身一跃,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而留在原地的两名黑衣人听了,则是顿觉手脚冰凉,四脚发麻!这位小公子,竟然是知道了?

“这下糟了,我们要如何向主子交待?”

“先送信给主子吧,我们也是奉命行事,主子要怪,也是怪不到我们头上的。”

两人轻叹一声,怎么也想不出来,自己做的这样隐秘的事情,瞒过了抚安侯府的所有人,却是没有瞒过这位锦绣公子,这也太过诡异了些!还是说,这位锦绣公子的实力,不仅仅于商业之上?想到她竟然是能发现他们就隐身在其周围,这简直就是太不可思议了!他们可都是一顶一的暗卫,想不到,竟然是被这位小公子,如此轻易地便发现了!这要是传回了京城,他们的主子,该如何看他们?

次日一早,倾城果真就与青鹤离开了云州,也未曾去侯府告辞,只是让人送了信到侯府。

没有人知道,那一晚,倾城还极为隐秘地去见了一个人!这个人,便是左锋营的校尉花子冲!

没有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更没有人知道,这一晚,两人的谈话,竟然是会改变了花子冲的一生!也让洛倾城在其以后的人生道路上,更多了一个朋友,一份助力!

直到多年后,花子冲想起那一晚两人的深谈,仍然是感慨万千!当然了,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倾城回京的速度,不比来时慢多少,两天后,已是到了京城外。

“公子,现在城门已经是上钥了,我们先去庄子上住一晚吧。”

“你去告诉无崖,就说我回来了。让他亲自下厨,为我备好酒菜。我先去办件要紧事儿。”

青鹤大惊,“公子,您又要一个人单独行动?”

“你若是不去,我便能安然回来,你若是跟去了,咱们俩一起死,你选吧。”倾城面无表情道。

青鹤立马就闭了嘴,乖乖地看着自家主子往与庄子相反的方向行去,直到什么也看不见了,才嘟囔了一句,“肯定又是去招惹桃花了。”

京城外的一处别庄,外表看起来,很是普通,不过,若是再往里走,就未必了!

这别庄的外面就是一处普通地不能再普通的农府,而往里走,过了那一片桃林,便依稀可见灯火阑珊,房子似乎是看起来不算太气派,可是这里的装潢,随意的一样东西,就不是一般的富贵人家能有的。

倾城手脚敏捷地跃过了穿堂,熟门熟路地,就找到了这里的主院,飘然落下,手轻轻一推,门便开了!

倾城站在门外,犹豫了一下,不过,咬咬牙,还是撩袍进来了。

刚一进这主屋,倾城就后悔了!

隔了一道珍珠帘子,倾城清楚地看到了里头那床上侧卧着一人,正冲着她招招手。

倾城的嘴角抽了抽,这厮,当自己是什么了?宠物?居然是还招招手!倾城冷哼一声,她的性子向来如此,人家敬着她,她必然是也会敬着人家!可是眼前的这个阎王爷,竟然是用这种对待宠物的态度来对待她!这让她是大为恼火!

头一扭,直接就到了主屋的主座上坐了,伸手摸了一下那茶壶,温热的,顺手便给自己倒了一盏,看到了那桌上精美的点心,咽了口唾沫,不得不说,今天急着赶回来,一路上都没怎么吃东西,自然是饿了!刚想要伸手去拈块儿点心,就被人给制止了。

“你这一路风尘仆仆,都不嫌脏的?”

倾城扭头看到夜墨已是出来,正站在了离自己不过数步之遥的地方,便重重地哼了一声,根本就不理会他。

也不知是不是夜墨知道自己做了亏心事,竟然是自去隔壁的净房,洗了一方干净的帕子,然后再慢慢地踱了过来,好脾气地替她擦拭着沾满了灰尘的手。

倾城有些傻了!

看了看被他擦干净了的右手,再看看眼前的这张俊美无双的男人脸!她确定自己没有看错,的确就是那个让她食不下咽的阎王爷!可是他怎么会突然就这么温柔了?难不成,是知道自己来兴师问罪了,所以才会故意如此?想要先灭了自己心中的火气?

再看他细心地为自己净着手,明明就是伺候人的差使,可是他这一做起来,却是这般地好看!当然,如果他不是冷着一张脸,就会更好看了!

倾城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喃喃道,“我没发烧呀!”然后,再将小手帖上了夜墨的额头,“你也不烫呀!怎么竟然是会做起了这等伺候人的差使?难不成,我离京两天,你就转了性了?”

不想,夜墨白她一眼,“怎么?你以为本座喜欢伺候人?”

这冷冰冰的声音一响起,倾城立马就轻舒了一口气,“果然还是那个阎王爷,一点儿都没变!”

两只手都被他擦干净了,倾城也就顾不得许多,直接就拈起了一块儿点心入腹,“嗯,好吃!竟然是粟子饼。”倾城边说,边看了一眼这桌子上摆的四五样儿精致的糕点,眼珠子一转,便明白了,这厮,分明就料准了自己会来这里找他了!

“你怎么知道我会来这儿?你怎么就不想着我会去寒王府找你?”

“这里清净,而且,算着路程,你应该是不一定能赶得上这城门上钥,所以,本座自然就在这里等你了。”

“你就不怕空等一场?”

“既是等了,又岂会在乎结果?”

这是什么话?倾城总觉得他今日的态度,还有说话的神情都有些怪怪的,一时有些不适应,“喂!我先问你,你为何要派人行刺花楚?”

“怎么?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为你的心上人来责难本座了?”夜墨的神情有些古怪,似乎是比平时的冰冷不同,还透着几分的恼火!这是以前与倾城的接触中,是不曾有过的。

“喂!你也太不讲道理了吧?你伤了我的阿楚,难不成我还不能问问你所图为何了?还是你觉得依着我的性子,能将此事当作是从未发生过?夜墨,这次你未免是有些欺人太甚了!”

我的阿楚!我的阿楚!

这句话反反复复地在夜墨的脑子里头回响着,身上的寒气也不由得便越来越重,越来越浓!甚至是倾城都快要受不住了,他才咬着牙问道,“你的阿楚?本座竟是不知道,原来这洛府的三小姐,也不过就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子罢了!还当你是个知礼守节的,想不到,竟然也会如此地不自爱!”

倾城勉强将嘴里的糕点给咽了下去,水性杨花?什么意思?自己什么时候就被冠上了这样的一个骂名?不是说是煞女吗?怎么又改了?

好一会儿,倾城的脑子都觉得有些不够用!

夜墨看她一脸呆呆地样子,心里更是气闷!阴沉着一张脸,“怎么不说话了?你不是向来牙尖嘴利?本座不过是才说了你一句,你不是应该有十句八句地等着本座才是吗?这会儿怎么不说话了?舌头让猫给叼走了?”

倾城茫茫然地喝了一口茶,才有些怪异道,“你没毛病吧?我是什么人跟你有什么关系?再说了,你凭什么说我是水性杨花?你是我的什么人呀?啊!你不要以为我们之间是合作关系,你就能随意置喙我的人生!我告诉你,惹急了我,大不了,咱们之间的合作关系取消!”

倾城说完,似乎是还不解气,又给自己倒了一盏茶,一饮而尽,然后重重地将茶盏往桌子上一摔!

“砰”地一声,没让夜墨有什么反应,倒是成功地将外面守着的护卫们个个儿胆儿颤了颤!这位小姐的脾气也太大了吧?而且这胆子更是大的太没谱儿了吧?竟然是敢冲着他们的主子摔杯子?不要命了?

“我还说我一过来你就又是备了糕点,又是帮我净手的,敢情你这是在这儿等着我呢?我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你了?我告诉你!我的事儿,可以先放到一边儿不说。回头再跟你算帐!可是阿楚的事儿,你今晚必须给我一个交待!否则,我跟你没完!”

夜墨听她这样说,心中的火气更盛!自己受了委屈,可以先不计较,倒是想着先为那个花楚来要个说法,还真是好!枉费自己费尽心思让人助她,竟然是一颗真心就被她如此糟贱!自己是瞎了眼了,才会看上她!

“你怎么不说话了?说话呀!”倾城气呼呼地瞪着他,还敢说她的舌头让猫叼走了,照她看,这个夜墨的舌头才是被猫给叼走了!

“丫头,好!好的很!你竟然是?好!本座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你放心,不用你说,这一次,咱们的合作取消!你放心,本座再不会缠着你嫁与我为妻,你洛倾城,不配!”

说这话时,倾城几乎是能听见他的磨牙声!这更让洛倾城来气!先前的话不是重点,主要是最后的那两个字,‘不配’!这是彻底地惹恼了洛倾城。

“夜墨,你别欺人太甚!你以为你是什么?你不就是生在了帝王家吗?怎么?有什么了不起?哼!你真以为本小姐想嫁你吗?好呀!如今是你自己提出来的,我告诉你,夜墨,是你先毁约的,既然如此,你就不能反悔,更不能插手我报仇之事,否则,我就先跟你的寒王府杠上,看看咱们谁怕谁!”

倾城说完,气冲冲地就往外走,刚走到门口,想了想不对,转了身再看他,冷笑道,“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些小心思!你不就是想要利用阿楚和王家的过节,来挑拨离间吗?你的目的,不也是为了让抚安侯远了西北的王家吗?说到底,你就是怕抚安侯会帮着七皇子来对付你,不是吗?我告诉你!如今西北的王家已是不足为患!也算是我回报了你先前对我相助。你我之间,彻底两清了!以后再见面,各不相干!就当是不认识好了!”

顿了顿,似乎是有些不甘心,再次刺激他道,“我差点儿忘了,你还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了逼出花家的百人暗卫吧?可惜了,你出手的太早了,阿楚还没有得到暗卫首领和族人们的认可,或者说,还没有经历他们的试练,让你失望了吧?”

夜墨的眼睛一眯,一道极为危险的视线,落在了洛倾城的身上!

可是倾城是谁呀?平时都不怕他,这会儿就更不怕了!

“我告诉你,你我之间两清了,可是你让人伤了阿楚的这笔帐,我迟早是要讨回来!哼!我现在兴许不是你的对手,可是不代表,我就伤不了你!”

第二十一章 找上门来!

“我告诉你,你我之间两清了,可是你让人伤了阿楚的这笔帐,我迟早是要讨回来!哼!我现在兴许不是你的对手,可是不代表,我就伤不了你!”

倾城话落,便直接跃入了夜色之中,再不见人影。而夜墨,则是呆呆地立于原地,久久不能回神!脑子里,始终是盘旋着她的那句,你我之间两清了!

许久,夜墨才有些呆呆地看了一眼外面的月色,两清了么?随即苦笑一声!丫头,你我之间,怎么可能如此简单就两清了?至于那个花楚,既然是你在意他,我便是先留了他的性命又如何?只是,丫头,为了他,你竟然是舍得如此伤我么?难道,我为你做的还不够多?你的心里,还是没有我吗?

夜墨自己也想不明白,明明刚开始他俩见面的时候还是好好儿的,可是后来怎么就剑拔弩张了呢?从头到尾地想了想他们的对话,似乎是自己说的太重了些?

水性扬花?这对任何一名女子的清誉,都是一种侮辱吧?

夜墨这会儿有些摇摆不定了,那要不要去对她道歉呢?可是一想到她口口口声声地维护那个花楚,而且还一口一句,她的阿楚,他这心里头就是极度地不舒服!什么叫她的阿楚?她为什么不说他是她的阿墨?

这样一想,夜墨的身子就是陡然一僵,耳根处,似乎是感觉有些烫烫地,红了么?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如果倾城能对着别人说一句她的阿墨,他的心里,便能感觉到了极大的满足!只是,她会么?

想到她刚刚说的那番决绝的话,还要为了花楚的受伤,再来讨个说法!甚至是,她为了花楚,宁愿是亲手提剑,伤了他么?若是果真如此,那这个花楚在她心目中所占的分量,果然是极重!这个男人,还能不能留呢?

最终,夜墨只能是长叹一声,想到自己的人传回来的消息,好吧,为了长久计,暂且留那个花楚一命,毕竟,一个在京城,一个在西北,只是,若是将来他胆敢再阻了自己的路,那就休怪自己不客气了。

却说这边儿倾城负气走了,这心里也是有些不太好受。一想到那个阎王爷,竟然是敢骂自己水性杨花,她这就气就不打一处来!她怎么了?她不就是女扮男装出去了一趟吧?不就是在西北待了几天吗?再说了,这些不都是在他这位爷的眼皮子底下的事儿?怎么到了他这儿,就好像是自己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一般?简直就是不可理喻!

倾城越想越气,等到了无崖那儿,也没个好脸色,气呼呼地让人备了热水,沐浴完后,换了一袭女装,仍是闷闷不乐的。无崖看出她有些不高兴,拧眉不语,看来,这与她刚刚去的地方有关了。

看到桌子上准备的满满当当的美食,倾城竟然也是没有了胃口,不过,架不住肚子饿,还是多少用了一些。

看着桌上的饭菜用的不多,无崖有些担心了,“倾城,怎么了?”

倾城摇摇头,“我没事,你们都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无崖虽然是不悦,可也不想拂了她的意思,还是带着人都退下了。亲手为她关好了房门,“你今晚好好休息,明日回府后,还要张罗洛华城的婚事。今晚,我守着你,你安心睡就是。”

听到了无崖自门外传来的声音,倾城有那么一瞬间,就有了一种想哭的冲动!这是她的家人!有他们在的地方,自己自然是就能心安!

“嗯。”

虽然只是轻轻地应了一声,不过门外的无崖,还是十分满足地笑了!闪身跃上了屋顶,抬头,便是那皎洁如玉的月色。

倾城的确是累极,这会儿,想到了有无崖他们在,心里也就暖暖的,原本夜墨带给她的不快,虽然是还未曾全部消散,可是至少,不让她觉得那么心烦了。再加上这两日赶路赶的急,身体已是十分地疲倦了,很快,便沉沉地睡去了。

次日,倾城衬着青兰出府,和她换了衣装,再次顺利地回到了洛府,还有三日,便是哥哥的大婚了。这会儿,可是绝对不能再出什么岔子了。

倾城换好了衣裳,刚刚从品香楼的二楼下来,抬眼,就看到了刚刚进来的云墨宸。

对于这个人,倾城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厌恶。因为这张脸,所以倾城总是下意识地就想躲着他,免得会再让自己想起前世的哥哥。可是自从自己找到了李华州后,便知道,自己的心结已经解开了。而且,她既然是已经找到了正牌的哥哥,那么,眼前的这张容貌,于她而言,也就没有了那么大的影响力!

“给云世子见礼了。”倾城规规矩矩地行了一个闺秀礼,始终是未曾抬头。

云墨宸没想到能在这儿遇到洛倾城,心里头自是十分地欢喜。对于洛倾城,他本来就是有着几分的喜欢,在后来的几次接触中,对于这个洛三小姐,更是上心了。

“三小姐快快免礼。三小姐也喜欢这里的香料?”

“小女子是来给哥哥选用一些香料的。如今,已是选的差不多了。那小女子就不打扰世子选东西了。告辞。”

“三小姐!”云墨宸不想放过这样好的一个机会,虽然,他从心底里头知道,自己与洛倾城,是没有可能的。可是他仍然是心存了一丝幻想,一丝侥幸,也许,父亲会改变主意,也是说不定的。

“听闻云世子已是有婚约在身了。还请自重,小女子告辞。”倾城态度冷淡,不软不硬地回了一句,便直接出门离去了。

云墨宸则是呆在了原地!是呀,自己已经是有了婚约了,若是没有什么大事或者意外,他们之间的婚约是不可能解除的。想想,因为自己因为这则婚约,便彻底地断了自己和洛倾城在一起的机会,云墨宸的心底,涌上来一丝不甘!可是那又如何?再不甘,自己也是有了未婚妻的人了,怎么可能还敢再肖想相府的嫡出小姐?

这样一个如玉般的人儿,以后,自己便是多看一眼,都是奢望了,更何况是与其长相厮守?这根本就是谬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