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歌走到碧落床前,简单地回答后就忽然放下碧落床前的帷帐。

“你做什么?”

碧落困惑地撩开帷帐,却发现秦天歌正站在床头,背对着自己脱去了衣衫。

脸一红,碧落匆忙放下帷帐。

秦天歌听到了身后动静,回头看了一眼帷帐内的碧落后,平静地说:“主子让我寸步不离地守着你,可伤口又出血了,必须要处理下。”

听到秦天歌对自己的解释,碧落觉得既心酸又窝心。

“转过来吧,我帮你。”

碧落再次撩开帷帐下了床,将秦天歌转过来面对着自己后,拿过他手中正在为自己上药的药瓶,将那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白色粉末一点点小心翼翼地倒在秦天歌的胸膛上,再然后又从秦天歌的另一只手里拿过一卷白色的纱布将伤口包扎了起来。

做完这一切后,碧落又撩开秦天歌的头发,将药洒在他头顶的伤口上,本想用纱布将头上的伤口也包扎起来,却不想一直安静的秦天歌却抓住碧落的手停下她的动作说:“不用了,太丑。”

碧落忽然眼眶一酸,抬起头看着近在咫尺的秦天歌,笑着说:“是啊,那样就太不像京城第一花少的风格了。”

他就是秦天歌,就算他忘了自己是谁,忘了我是谁,忘了过去的一切,他的一些喜好仍然留在他的灵魂里,比如他喜欢穿鲜艳的衣服,特别喜欢穿艳红的衣服;比如他无比介意自己的外形,绝不会将头包起来。

这样的感觉就像在走在一片黑夜中,虽然四周是伸手不见五指,但远方却始终有一个微弱的亮点在跳跃。就算不知道自己多久能走到那个亮点面前,但它却像夜航中的灯塔般给碧落带来了一线希望。

她一定会帮秦天歌找回过去的!

见碧落在自己面前又哭又笑,秦天歌却表现的一脸茫然,将碧落手中未用完的纱布拿回来后,仔细地收起来放进自己随身带着的香囊内,还有那瓶药一起。

“你随身都带着这些吗?那是什么药?”碧落不解地问。

“为主子办事总会受伤,这是巫女给的药,无论是什么伤口,用它就能让身体迅速复原。”秦天歌平静地说着,小心地将香囊挂在自己的腰上。

碧落看的出来,秦天歌很在意那药。

“巫女是谁?将你变成现在这样的人吗?”

秦天歌点点头,并没有隐瞒碧落。

“她在哪?我可不可以见她?”

碧落心想,既然她可以将秦天歌变成现在这样,也许也有办法将他变回来。

“你最好不要见她,巫女不喜欢女人。”

秦天歌平静地说完后,就将衣服重新穿了起来,碧落忙尴尬地侧过脸去。

“你经常受伤吗?你的主子是不是时常责打你?”碧落想知道秦天歌失踪的这三年,过得好不好。

“身为主子的杀手,受伤是件荣耀的事情,被责打只能说明鬼衣做的不够好,让主子不满意,受罚是应该得。”

“可他并不是你的主子!是他把你变成现在这样的!你还有姨娘,还有太夫人,还有哥哥,还有我这个四妹,你根本就不是他的杀手,你……”1avLR。

碧落正情绪激动地在说服秦天歌,突然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痛,紧接着一道白色的影子从她眼前闪过,就听见一个清脆的女人声音说:“你是个什么东西,凭什么对我的鬼衣大呼小叫?!”

碧落顾不上自己脸上的痛楚,仔细地打量着这个突然闯入的女人。

她看上去比碧落小三岁的样子,容貌清秀,一身是很普通的西戎女孩的装扮,但她的腰上挂着很多铜铃,她看着碧落的目光,让碧落不由地一阵发寒。

“你是谁?”碧落开口问,却发现自己连张嘴的动作都会牵扯到脸上的痛楚。

她到底对我的脸做了什么?我是不是毁容了?

“你不配知道我是谁!鬼衣,陪我出去玩!”

女孩趾高气昂地说着,掉头就要离开,秦天歌却闪到她面前将她拦住说:“解药。”

“我今天心情不好,解药没带。”女孩一仰头,傲慢地说。

“主子让鬼衣寸步不离地守着,决不许有任何闪失。若主子看她变成这样,鬼衣会被责罚。”

秦天歌始终用他不带一丝感情的语调说着。

“这几天,你就是去抓她了?她是谁?”

“她是瑞妃。”

“瑞妃?那就是皇帝的女人了?”女孩好像并不知道碧落的身份,“她已经嫁了人?”

“应该是的。”

“好吧,我忽然心情又好了。解药给你,但你要亲我一下!”

女孩说完就闭上了双眼,秦天歌接过女孩手中的解药后,俯身亲上了女孩的双唇。

碧落垂下眼眸,心中对女孩和秦天歌的关系更加疑惑了。

“今天吻的不错,比上一次有感觉。好了,今天就放过她,你好好守着她,若是哪天王爷利用完了,我再把她做成活尸玩!”

女孩满足地说着,又以一阵风的速度离开了房间。

秦天歌走到碧落面前,将药递给碧落道:“主子不许我给你上药。”

碧落接过药后,用手抹上自己已经有些凸凹不平的脸问:“是不是毁了容?”

秦天歌点点头,淡淡地说了两个字,“很丑。”

碧落笑了笑,将那药瓶中的药水倒出来涂抹在自己脸上,片刻间脸上的刺痛感就消失了,又过了一阵,碧落用手触摸自己的脸颊时,发现已经完好如初了。

“她是谁?”

“巫女。”

碧落心一沉,没想到将秦天歌变成现在这样的人竟然是一个才十六岁的小姑娘。

“你们经常那样吗?”

碧落将药瓶还给秦天歌,发现他茫然地看着自己,不明白自己的问题,又补充说道,“你经常吻她?”

问完这个问题后,碧落羞涩地低下头。她并不是介怀秦天歌和其他女人亲热,想当初他秦天歌是京城第一花少的时候,整日留恋花丛都不是什么新鲜事。会这样问,是碧落想确定秦天歌和巫女的关系,如果他们是情人,那就更有可能说服巫女把秦天歌还原。

秦天歌倒也不尴尬,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直白地回答说:“是的。鬼衣不执行任务时,巫女几乎每天都要亲吻鬼衣。巫女说,这样可以让鬼衣恢复一些感觉。”

“咳咳!”

碧落干咳了两声,秦天歌没有变成如今这样前,他的风流就已经人尽皆知,想不到失去一切记忆的他,现在对男女之事依旧毫不避讳。

“那你有了感觉吗?”

碧落又问,不管巫女让秦天歌恢复的是什么感觉,只要他能有感觉就是好现象。

秦天歌摇摇头,“不过就是舌头运动,技巧熟练于心就行。”

落的必翔祁。一句话噎的碧落再也不敢继续讨论这个问题了。

“你……”

“你……”

片刻的安静后,碧落和秦天歌又异口同声地开口,惊讶地对望着又再次陷入安静。

“你先说吧。”碧落说。

“你能告诉我,秦天歌是怎样的一个人吗?”

碧落笑了笑,没有多想地回答说:“秦天歌是名满京城的第一花少,是大祁秦老将军的第二个儿子,虽然他整日留恋烟花之所,却依然被万千少女仰慕。他风流倜傥,聪明绝顶,对兄弟肝胆相照,对朋友两肋插刀,对亲人更是愿意舍生忘死,他是个好人,是碧落的好二哥。”

PS:心中已经对出版稿的结局有了最终的选择。只希望自己能够写的快一点,每天多更一些。谢谢你们一直都在,╭(╯3╰)╮。

..

正文 383你们都恨我

秦天歌听着碧落如此夸赞自己,他的心里却并没有任何的异样。

许久后,当碧落以为他是不是想起来什么或是还有什么问题要问时,只听秦天歌淡淡地说:“那果然不是我。”

碧落还要说什么,就被秦天歌的下一个问题堵了回去,“你刚刚要说什么?”

“我想问你,是否知道容成诀将秦天歌和凤莲澈关在了哪里?”

碧落中媚药昏迷的时候,根本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所以她现在无比担心这两人的情况,不知道他们被关在哪里,是否受到了虐待。

秦天歌既然在西诀王府潜伏了很久,还能把碧落救出来,她认为秦天歌或许知道他们两人的消息。

“不知道。”秦天歌干脆地回答。

碧落低叹了声,也无法责怪他,“如果你还是以前的秦天歌就好了,那样的话,一定会先把他们两个从王府救出来。”

“为什么?”

“因为在以前的秦天歌心里,凤莲澈是他比亲兄弟还要亲的人,而秦天漠则是他最疼爱的三弟,他会在意他们的安全多一些。”

“他不会。”秦天歌斩钉截铁地说,“因为你才是主子想要的人。”

碧落苦涩地一笑,知道无论自己此刻对秦天歌说什么,他也无法想起过去的事情。

希望凤南夕能早一点将他们救出来……碧落走到窗户前,看着外面如水的月色,心事重重。

“废物——!本王要你们这群废物做什么?!两天了竟然一点下落都没有?!再没有她的消息,本王就把你们全杀了!”

西诀王府内,已经失去碧落消息两天的容成诀暴跳如雷地咆哮着。

两日前,他为了救碧落用了生蛊解毒的办法,不料身体却一时被毒侵袭昏阙了过去,虽然后来因为生蛊又苏醒了过来,但碧落已然被人从他的王府里救走。

容成诀大怒,他派了所有人出去寻找碧落的下落,可两天过去后,依然毫无所获。

“少主,一定是摄政王的人把人掳走了。”

苍狼的分析是依据那几日不断有摄政王的人来府里偷袭为据。

“知道是他,为何还不去查?!”

容成诀甩出手里的鞭子抽打在苍狼的肩膀上,苍狼一个踉跄单腿跪在了地上。天赞是那着。

这些天,因为弄丢了碧落,容成诀经常用鞭子抽打苍狼,苍狼的身上早已满是鞭伤,可他却一句怨言也不能说,毕竟当容成诀昏迷不醒的时候,是他忽略了碧落的守卫,才让别人有机可乘。

“本王要的不是推断!不是怀疑!本王要的是结果!要的是你们把人给我平平安安带到本王的面前来!!!”

“是,苍狼这就去查。”

“等一下。”容成诀突然叫住苍狼,“自从本王回来后,那老狐狸就销声匿迹了,你们去查怕也找不到他的所在。传本王的命令,三日后,本王将亲自监斩敌国的战俘,命人将告示贴满全城!”

容成诀相信,一旦碧落听到丝毫跟秦天漠和凤莲澈有关的消息,就势必会主动现身。当然前提是要她有足够的行动自由。可如果她也身不由己,被人困住的话,那就只能用最后一招,将鬼面的真实身份透露给凤南夕,用凤莲澈去交换碧落。

因为大祁和西戎的和亲,如今的局势对容成诀已然不利,凤莲澈是容成诀手中的一张极有利用价值的王牌,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轻易拿出来。

可如果三日后,还是没有碧落的任何消息,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是。”

苍狼和手下们一起退下后,容成诀便立马吐出一口鲜血,他急忙冲到桌子前拿出上面的一罐毒药后,倒出三粒来吞了下去。

毒药落进胃里,顿时一阵灼烧的痛,容成诀弓起身体,一手捂住腹部,一手支撑着桌面,强忍着痛楚,直到生蛊将那他服下的毒药全部吸收,他才缓缓地直起身子,但全身早已经大汗淋漓。

“王爷。”

为容成诀送补汤的容成可欣看见了这样的一幕后,她的心像被人剜了一刀一样痛,端着补汤的手紧紧地收拢,强压下内心的难过,微笑着走进去。

自从碧落失踪后,整个王府的人都惧怕容成诀,没有人敢靠近他。

“喝点汤补补身子吧。”

容成可欣将补汤放在容成诀面前的桌子上,拿出自己的娟帕就要为容成诀擦汗,可她的帕子刚一碰到容成诀,就被他握住手腕停了下来。

“回答我一个问题。”

“王爷请问。”

“如果……”容成诀欲言又止,似乎这个问题很难问出口,“如果……有人……设计你,让你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你还会不会原谅他?”

容成诀会这样问,是因为他已经在碧落失踪的当天晚上去那个地方见了被自己掳来的凤清楚。

他永远不会忘记,当他再一次进入那训练室时所看到的一幕。

满身是伤,浑身是血的凤清楚,瞪着一双嗜血的眼睛看着他,疯了一样地冲上去,狠狠地咬住了他的小腿,直到他将凤清楚从腿上拎起来。

这三年来,容成诀用一种近乎残酷又残忍的办法为自己训练杀手。

西诀王府的地下俨然建立了另一座府邸,地下府邸中除了有密室,牢房以及起居室外,还有一个个训练室。

容成诀将自己挑选出来的侍卫用药物控制后,将他们丢进训练室内,每一个训练室的危险系数都不同,只有通过最后一个训练室的考核最终活下来的人才有资格成为他容成诀的杀手。

而凤清楚所在的训练室是最初级的,这间训练室通常是为容成诀找来的年幼的孤儿所设立。他会将那些都不足五岁的孩子都关进这间训练室内,然后再放出毒蛇和幼狼,让孩子们跟野兽厮杀,成功活下来的人才可以继续接受训练和挑选。

当初容成诀将凤清展和凤清楚两兄弟同时掳来后,在选择由谁被碧落亲手射杀时,容成诀有过一丝迟疑。这两个孩子中凤清展的样子最像碧落,可凤清楚的模样却和自己有着几分相似。

于是容成诀便决定留下凤清楚,将他送回王府的地下训练室慢慢地折磨,而凤清展则留在战场,成了一把伤害碧落的刀子。

现在,当容成诀再一次看到凤清楚时,他从凤清楚的眸子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这一刻,他才终于知道这孩子和自己哪里最像,不是还没有长开的五官,而是凤清楚一双像极了容成诀的眼睛,以及他身体里的那种狠戾和嗜血,在训练室这样极端的环境中,被完全的激发和彻底唤醒了。

只需要看着凤清楚此刻的眼睛,不需要什么滴血验亲,也更不需要什么其他的证明方式,便足可以说明他和凤清楚有着多么惊人的相似!

可容成诀还是不死心,他拎着凤清楚走出训练室,拿出怀中藏着的那根发簪,在凤清楚的手臂上划开一道口子后,将血滴在训练室外的石盆中,紧接着他也在自己的手掌内也划了一道。

当两滴血在水中融为一体时,容成诀抓住凤清楚的手蓦地松开,他真是我的孩子……

掉到地上的凤清楚拔腿就跑,可他对于地下府邸的地形完全不熟悉,东闯西撞后又跑回了原来的地方,还一个不留神正撞在容成诀的身上,跌倒在地。

“放开我你这坏人!把弟弟还给我!还给我!”

容成诀拎住凤清楚的腰带将他再次悬空了起来,凤清楚挥动着他幼小的手臂朝容成诀攻击着,仇恨着容成诀。

是他,害我和弟弟被迫分开!

是他,将我丢在这个残忍可怕的房子里!

是他,让我遭遇到如噩梦一样的十五天,过着像野兽一样的日子!

我恨他!我要杀了他!!

“你恨我,你的娘亲也恨我,你们都恨我,都恨我……哈哈哈!!”

容成诀丢开凤清楚,狂笑着走出训练室。

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却被这个结果伤害的鲜血淋漓。

凤莲澈没有骗他,凤清展和凤清楚真是平安的孩子,可为什么会是平安的孩子?十公主凤夕凝不是说,碧落亲口承认那孩子是凤夜澜的吗?究竟是碧落为了保护孩子而编造的谎言,还是碧落为了荣华富贵而欺骗了凤夜澜?更或者是因为连碧落自己都不知道,孩子究竟是谁的?

真相到底是怎样的?她究竟为什么在平安死后不到三天的时间里就迫不及待地入了宫为妃?

是另有苦衷,还是图谋富贵?

容成诀必须要弄清楚这一点!

可现在碧落却失踪了,他无比的烦躁不安。

既担心碧落是另有苦衷,是自己误会了碧落,才导致了如今的悲剧。害怕误会解除,自己表露了真实身份后,不被碧落原谅;又害怕是另一种可能,碧落从没有爱过平安,所以才会在平安离世后,就迫不及待地攀上更大的靠山……两个孩子的事究竟她是怎样想的,容成诀好像把碧落抓到面前来亲自问一问!

“不会!如果那人设计我杀害了自己的孩子,可欣绝不会原谅他。”

容成可欣坚定地回答,她心中已然明白,容成诀口中的那人就是他自己,而那个被杀的孩子一定是不久前在町城被碧落射杀的凤清展。

容成可欣知道容成诀在町城所做的一切,她也曾震惊容成诀怎么会用一个孩子去伤害碧落,以为容成诀对碧落的恨已经到了让他失控的程度,可没想到,容成诀今日竟然会问这样的一个问题。

他是不是后悔了?后悔不该那样去伤害碧落?

他是不是发现自己还深爱着碧落,所以希望能得到碧落的原谅?

“可如果设计整件事的人是孩子的亲生父亲呢?”容成诀接着问。

容成可欣的身子一僵!

凤清展是容成诀的儿子?他亲手害死了自己的孩子?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可欣,回答我,如果那设计了整件事的人是孩子的亲生父亲,孩子的母亲会原谅他吗?”容成诀抓住容成可欣的胳膊,无助地求问着。

容成可欣的心一沉,用一种带着恨意的语气,一字一顿地重声道:“我会杀了他。”

她是故意这样说的,容成诀对碧落所做的那些事,碧落绝不会轻易原谅容成诀。

她不能让容成诀对碧落再抱有丝毫的幻想,不能让他有了在碧落面前表露自己就是平安的想法,不能让碧落有机会再伤害容成诀。

容成诀的眸子骤然一暗,然后他握住容成可欣的手便无力地松开来。

是啊!她本就憎恨我,想杀了我!现在若让她知道我就是平安,还亲手设计了她杀死他们的孩子,她一定会更恨我!!!!

容成诀捂着自己发痛的胸口,癫狂地,凄厉地大笑着,大笑着,一声比一声可怕,一声比一声心碎……

“哈哈哈哈哈!杀了我!杀了我!!!哈哈哈哈哈!!杀了我,杀了我!!!”

“别笑了!别笑了!!”

容成可欣冲上去,一下子从后抱住容成诀,将他紧紧地禁锢在自己的怀里,害怕地说:“别笑了!别笑了!就算被恨又怎样,就算不被原谅又怎样,你还有我!你还有我啊!我们可以忘了她,可以忘了一切,更可以抛开一切离开这个地方,像以前一样生活,就当她们从没有在我们的生命力出现过!王爷,别这样自己折磨自己了好不好!别这样了好不好——!!”

容成可欣的哭泣让容成诀的身子一下子瘫软了下去,像是有人抽走了他体内所有的力量般,容成诀靠在容成可欣的怀里,似呢喃又似梦呓般自言自语说:“她不会原谅我了,我还找她回来做什么……”

“王爷,让他们不要去找了,就这样放手好不好?”

“可我真的很想知道,她对平安的感情到底是真是假,我只想知道这一点,只想知道这一点……”

“那可欣帮王爷去求证这一点,不过王爷要答应可欣,无论结果是什么,王爷最后都必须松手。可欣的生命只剩下五年,可欣希望王爷能陪可欣一起去过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日子。王爷,你能答应可欣吗?”

容成诀没有回答,而是将头埋进容成可欣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了她。

容成诀对碧落的仇恨,归根结底就是他认为自己被碧落玩弄了感情,认为碧落从没爱过平安。现在,他的这些仇恨,已经将他推到了再也无法靠近碧落的距离。

一想到自己对碧落所作的那些事,对碧落所造成的那些伤害,容成诀就没有了和碧落相认的勇气。因为,就算他告诉碧落自己是平安,怕只会遭来碧落更深的恨意,所以除了放手,他似乎没有其他的选择。

但在放开一切前,他真的很想满足自己最后的心愿,看看碧落真实的内心,有没有爱过平安?

只要知道这个答案,无论是与否,他便能真正的放手了。

“平安——!”

碧落从睡梦中惊醒,她已经很久没有梦到平安了。可最近几天,她每晚都会梦到平安,梦到他乘着滑翔翼在自己眼前消失,她在后面拼命地跑,拼命地追,可平安却连头都没有回一次。

然而今夜梦中,平安在碧落的呼唤中回了头,可碧落却被自己看到的一张脸顿时从梦中惊吓醒来。

怎么会是容成诀?

碧落捂着自己的胸口,大口深呼吸着,平息因惊吓而过快的心跳。

梦中平安的脸,竟然是容成诀那张面具下的丑陋脸孔。这样的梦境对碧落来说就是可怕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