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落安慰自己,一定是因为最近因平安的消息而思虑过重,再加上平安现在又在容成诀的阵营中,所以碧落才一时混乱,做了那样荒诞的梦。17281760

“你怎么了?”

秦天歌撩开床帏问道。

“没什么,只不过做了一个噩梦。”碧落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噩梦是什么?”秦天歌不解地问。

碧落这时才想起来,秦天歌没有感情,没有知觉,没有过去的记忆,也许连梦都不曾做过。1avM4。

“梦是人在睡着后脑子里仍想着的事情,噩梦就是那件事很可怕。”碧落耐心地解释。

“还好鬼衣从不做梦。”

“其实,做梦是一种很自然的现象,不管是噩梦还是好梦都不用害怕,因为梦总有醒来的时候。”

碧落不知道要如何告诉秦天歌,他不做梦并不是什么好事,因为只要是人,他都有做梦的时候,可如今的秦天歌,却是不会做梦的活尸。

秦天歌似乎明白了碧落话里的意思,他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回头对碧落说:“你还可以睡一个时辰。”

碧落也看向窗外,喃喃地说,“是啊,再有一个时辰,我就该离开这里了。”

昨晚凤南夕来找碧落,告诉她,醉饮已经去大祁确认过那具尸体,果然不是凤莲澈。而两天前,容成诀满城张贴告示,要处死鬼面先生和秦天漠,于是凤南夕就派人去容成诀那里谈条件,说愿意用碧落去交换鬼面先生,容成诀答应了,明日他就要送碧落回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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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84暖是怎样一种感觉

凤南夕主动找容成诀要用碧落换凤莲澈的这个消息,对碧落来说一点也不意外。2

昨晚他将一包毒药交给碧落,交代她这次回去之后,一定要想办法将毒药下在容成诀的身体里,这样他才有机会将碧落从容成诀手里救出来。

碧落接过毒药后问凤南夕,可不可以将那包毒药进行一下改良,让容成诀中毒后不至于立马毒法身亡?让他痛苦的时间长一点,折磨他的时间久一点,因为碧落还有一些事情要询问容成诀,不能让他立马死掉。

凤南夕答应了碧落。

“为什么你会答应?”

秦天歌终于问出心中的困惑,他知道主子用碧落去交换鬼面先生,碧落无法选择,可她可以拒绝主人让她对容成诀下毒的要求,毕竟像容成诀那样警觉性极高的人,普通人根本无法在他身上下手,也很容易被他识破。

碧落下毒,只会增加她在容成诀手中的危险性,让她死的更快。

“因为有些事不赌一赌,不知道自己是会赢还是会输。更何况,我也有必须回去的理由。”

“什么理由?”

“我有非常重要的人在容成诀的手里,我必须回去找到他们。”

“他们是谁?”

“一个是我三哥,一个是我夫君,一个是我的儿子。”

“他们都是你的亲人?”

碧落点点头,对秦天歌说:“你也是。”

“不,鬼衣不需要亲人。对鬼衣而言,非常重要的人就只有主人。”

碧落一阵难过,在凤南夕手里的三天,她和秦天歌朝夕相处,越发地明白一件事,秦天歌真的不再是以前的秦家三少爷,现在的他是个没有任何感情的活尸,他不会再做出当年宁愿牺牲自己也要放走碧落和秦天漠这样的事,也更不会为了碧落的一句话而为她做什么,他只是一个听令于凤南夕的杀手。

“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碧落央求道,“如果我找到对我非常重要的三人的下落,你可不可以帮我把他们从王府救走?”

即便知道自己的请求也许会被秦天歌毫无感情地拒绝掉,可碧落还是不死心地问了出来。

眼下的她,除了恳求秦天歌帮助自己外,还能找谁帮忙呢?凤南夕既然已经有了凤莲澈的下落,又得到了碧落口述的手札,碧落对他而言,已经没有太多的利用价值。也许凤南夕会为了更详尽地掌握手札中所记录的东西而救碧落,但他未必会救秦天漠,平安还有凤清楚。

更何况,碧落也不希望他们三个被凤南夕救走,因为凤南夕那只老狐狸从不做亏本的买卖,他会救人,就一定会利用他们。碧落不想他们三个才逃狼窝,又掉虎穴。

秦天歌想了想后回答说:“如果主子不禁止我做这件事,我可以答应你。”

“谢谢你,二哥。”

碧落感激地说,她马上就会重新回到容成诀那个魔鬼的手中了。

对于未来的好坏,她已经不抱任何幻想。她只想找到秦天歌,凤清楚还有平安,救出他们!如果她不能如愿以偿,碧落便打算和容成诀那个魔鬼同归于尽,生死对她而言,已经不再重要。

“不,你应该谢鬼衣。”

秦天歌指着自己的身体异常严肃地纠正碧落,“我是鬼衣,不是秦天歌。”

“好,谢谢你,鬼衣。”

碧落笑了,那种终于心安的笑容让秦天歌一时看得出了神。

许久,当碧落准备躺下再休息一会儿时,只听帷帐外依旧站着的秦天歌突兀地说了一句:“你的笑,很暖。”

是的,很暖。这个暖字对现在的秦天歌来说,是比“美”或是其他赞美的词语还要重要的一种形容。

他是活尸,是没有任何感觉的东西,不知道什么是冷,什么是暖,什么是开心,什么是难过,但碧落的笑却忽然让他有了异样的感觉,然后让秦天歌自己都无比意外的是,他竟然脱口而出地说了一个“暖”字。

暖,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感觉?

秦天歌第一次有了想去了解的念头,于是他再一次撩开碧落放下的帷帐,站在碧落面前问她道:“告诉我,暖是怎样的感觉?”

碧落坐起来,将自己的手放在秦天歌的脸上,问他:“有什么感觉?”

秦天歌摇摇头。

“那这样呢?”

碧落将秦天歌的手拿起来和自己的手十指交叉地握在一起。

秦天歌还是摇摇头。

这样的他让碧落的眼眶倏然红了起来,她松开秦天歌的手,忽然抱住了他,难过地说:“暖,就是当太阳照在你身上时的感觉;

暖,就是当你在冬天喝下一碗热汤时的感觉;

暖,就是在你最无助的时候,有人向你伸出援助之手的感觉;

暖,就是当你拥住亲人的身体,心里应该有的感觉……二哥,以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即便不能恢复成以前的样子,也不要让自己过得不好。如果有机会,你一定要求巫女治好你,然后离开凤南夕。他不是好人,只会害你……”

碧落收拢双臂,不禁想起三年前那个在自己面前死去的秦天歌。

“秦碧落,还记得小时候你第一次为我做的粥吗?真奇怪,那粥明明难喝死了,我却一直惦记着……”

“傻丫头,你欠我秦天歌的,这辈子既然还不了,下辈子你要第一个还给我……”

那时的碧落不明白,自己究竟欠了秦天歌什么,直到后来,在凤莲澈中箭后对碧落说起跟秦天歌有关的那些事后,碧落才知道秦天歌就是那象牙山大当家。

“你看着我!这样就把你打垮了?!这样就让你害怕了?!这样就将你毁了吗?!给我振作起来!”

“他们都被我杀了,没有人会知道今晚的事!你是安全的!没人能再伤害你!”

“看着我!别让我看不起你!”

“看着我!别让你的敌人看不起你!”

“看着我!别让你自己看不起你自己!”

……

当年,他曾在象牙山下从一群匪贼手里救下了差点被人强 暴的碧落,碧落欠了他;

“该死!算了,不问了!听着,等下你看我的眼色行事,我要去验货的时候,你一定要让独眼鹰答应带你一起去。”

“别看了,我不是坏人,我要救你离开这里。”

“我绝不会害你!听我的,等下独眼鹰回来,我为你诊断后,你就说舒服一点了,然后我提出要去验收米船,你就说想跟着一起看看。等到了地点,你又就假装昏倒在船上,到时候我会想办法支开独眼鹰,等他人一走,我就用船带你离开这里!”

……

当年他伪装成米商高老板进入到海盗独眼鹰的地盘上,发现碧落被海盗抓走后,试图救她离开,可碧落却砸破了他的头,还差一点害他葬身火海。她又欠了他。

除开这些,碧落欠秦天歌还有很多很多……一想到天亮后,她就要被送到容成诀的王府里,今后生死未卜,而自己死后,秦天歌又会继续被凤南夕利用,会过得不幸,碧落的眼泪便无法控制地流了下来。

秦天歌不知道伤心是什么感觉,但看见碧落哭,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擦去碧落脸上的泪水,看着自己被泪水浸湿的手指,困惑地问碧落:“眼泪也是暖的吗?”

碧落松开秦天歌,用手指将自己刚刚溢出眼眶的眼泪轻轻接住后,又将那眼泪放进秦天歌的眼眶中。

“当有一天,你会哭的时候,便会知道眼泪究竟是暖,还是凉了。2”

秦天歌怔怔地看着面前的碧落,缓缓地说:“鬼衣不喜欢眼泪,它让鬼衣的世界变得模糊。”

“你们在做什么?!”

巫女不知何时闯了进来,不由分说地向碧落飞去三枚毒针,可秦天歌却一下子挡在碧落面前,生生地受了三针。

“鬼衣,你竟敢挡我的针?”

巫女气势冲冲地走上来质问。

“主人今日就要送她离开,鬼衣不能让她有丝毫损害。”

“我不管!这贱女人刚刚竟敢勾 引你?!我要好好教训她!”

巫女说着就要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秦天歌,可秦天歌却纹丝不动地站着,两人正在纠缠之时,就听凤南夕在门口大喝一声道:“停手——!”

“主子。”

就在秦天歌低头应答的时候,巫女突然绕到他的身后狠狠抽了碧落一个巴掌,她的手掌上涂抹有和上次一样的东西,碧落被打中的脸颊立马火辣辣的痛。

“萧潇,住手!”

凤南夕恼怒地说,秦天歌立马转身抓住巫女将她一下子拉开来,并用双臂禁锢着她,既不敢伤害她,又不让她再靠近碧落。

“谁让你来这里的?”凤南夕喝问着巫女。

“干爹,她勾 引鬼衣,被我抓个正着,我教训她一下又怎么了?!”

“你可知她是本王今日要用来交换的筹码,你把她的脸弄成这样,让本王今日怎么交人?!还不快把解药拿出来!”

“解药没了,再配好也要等三天。”巫女头一瞥,一副被宠坏的骄纵模样。

“快拿出来。”凤南夕突然放低了声音,却是另一种压迫感。

巫女撅起嘴巴,及不乐意地说:“那你要先让鬼衣松开我。”

凤南夕看了鬼衣一眼,鬼衣这才松开双臂,放了巫女自由。

“这是她脸的解药,这是干爹昨日要的改进后的毒药,此药无解,每晚太阳一落山便会发作,足足疼到第二天天亮,十日后才会毒发身亡。”巫女说着将两瓶药交到了凤南夕手里。

“你确定它真的无药可解?”

“至少这毒药在我的家族中是无药可解的。”

“那么希望你家族的蛊毒术,不会让本王失望。”

“干爹,这女人我不喜欢,干爹若是利用完了,要将她交给潇儿处理。”

“如果潇儿能将她从容成诀手里抢走,干爹自然不会再管她的生死。现在干爹要出去办要紧的事情,你留在这里,不许再闯祸。”

“那你让鬼衣留下来陪我。”巫女拉住秦天歌的胳膊要求道。

“别整天只顾着玩,干爹的事,你要加紧时间办好。两年过去了,你只给干爹做出鬼衣一个活尸,再这样下去,干爹可会生气的。”

“这个不能怪潇儿!谁让干爹找回的尸体都没有鬼衣那样强烈的恋世心结呢?潇儿还小,能力达不到。”

凤南夕收紧拳头,摇头低叹说,“也罢,等你再练几年,相信就会容易很多。”

这个叫萧潇的丫头,是他当年从一个偏远村落的村名手中救下的,她是一个没落家族的遗孤,因为天生会巫术,被当地人当做是不祥之人,正绑在村口准备烧死,是凤南夕救了她,还认她做了干女儿。

秦天歌的事还有一些对付容成诀毒药都是萧潇的功劳,若不是看她还有几分用处,凤南夕早就容不下她在自己面前如此放肆。

“鬼衣,我们走吧!”

巫女拉着秦天歌将他带了出去,秦天歌在即将跨出门槛前回头看了碧落一眼,虽然眼神依旧跟平时一样是那种淡漠无情的,但碧落却似乎能感受到他的一丝挂心。

“瑞妃娘娘,我们也该走了。”凤南夕将药交给碧落。

“王爷能否答应碧落最后一个要求?”

“你说。”

“不要让凤莲澈知道是我换了他回来,如若真的隐瞒不了,也请王爷一定要拦住他,不要让他做出不计后果的事。”

“我会告诉他,说你已经死了。”

碧落笑了笑回答道:“这样也好。”

交换的地点选在了偏僻的郊区,凤南夕派了醉饮,容成诀派了苍狼,两个主角都没有现身。双方将人质放在马车里,分别验明正身后再做交换。

当碧落的马车和凤莲澈的马车交错时,碧落掀开帘子看向外面,却没能看到马车里的凤莲澈。

凤莲澈那晚中了有毒的刀昏迷了,不知道现在的情况如何?

不过现在有凤南夕在,凤莲澈的安危应该就没有什么问题了,只是不知道他是否见过同样被俘的秦天漠?

他们同时被容成诀俘虏,若是被关在一起就好了,那样的话也许凤莲澈会看着她的面子上,让凤南夕派人去救出秦天漠。

不管怎样,只要有一个人能从容成诀的魔爪里逃脱,对碧落来说就是一件值得欣慰的事。

希望凤莲澈一切都好,也希望他在凤南夕那里见到秦天歌之后,可以帮秦天歌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再见了,凤莲澈。

苍狼驾驶着马车跑得飞快,颠簸的马车让碧落有些头晕目眩,她心中有些困惑,为何容成诀会同意用凤莲澈来交换自己?难道对容成诀来说,权利不比她一个奴隶还要重要?

在凤南夕那里的这三天,凤南夕也会在检查手札记录情况的同时和碧落讲述一些西戎目前的局势。

碧落不得不佩服这位摄政王,当年在大祁的时候可以只手遮天,到了敌国竟然也能暗中操控这么多事情。

容成诀虽然目前看来有些处在劣势,但他的背后有西戎的皇族容成家族的大力支持,毕竟西戎的天下,原本就是容成家的。而扎耶大汗虽是异姓皇帝,在他执政的这些年也不断地培养了自己的势力,扶植了扎耶家族的人逐渐渗入到朝堂之中。

为了窃取容成家的天下,扎耶大汗对自己的后宫也颇有算计,如今他膝下虽有子女各三人,但除了长女容成可欣是容成家皇室血脉之外,就只有长子是容成潋是容成家旁系所出,其余子女因都是外姓血脉,便都用了扎耶的姓氏,按照规矩那些子嗣是没有继承汗位的资格。

当然,西戎的后宫和别国的后宫也同样是各方势力争夺权力的角斗场,扎耶大汗的子嗣间也早就为争夺汗位在明争暗夺着。

因为扎耶大汗一心想改换西戎的皇姓为扎耶,所以特别疼爱自己的另外两个姓扎耶的儿子,特别是二皇子扎耶然,无论相貌还是性格都和扎耶大汗如出一辙,是汗位最有利的角逐者。

但扎耶然不是容成皇室血脉,在朝堂之中也颇受打压。凤南夕便是和扎耶然勾结,这才对西戎的事情了如指掌。凤南夕许诺扎耶然的就是会扶他登上汗位。

而容成诀这两年和扎耶大汗的长子容成潋交往很密。

容成诀是前长公主的儿子,按理说当年的汗位应该由他来继承的,但现在他只落了个空头王爷的身份,容成家的人对此也颇有异议。

容成潋也一心想夺汗位,所以他选择和容成诀联手,这样的结合增加了容成家族在西戎的势力,扎耶大汗对此颇为忌惮。1avMt。

容成的天下并不是一朝一夕就会被人篡夺的,所以扎耶大汗一直在暗中平衡这两股势力,既不想得罪容成诀,却也不想看着他坐大,所以只要一有借口便会对容成诀进行打压。

凤南夕后来才调查出,当日扎耶大汗会同意容成诀带兵出征的原因,是扎耶大汗听说了大祁发明出武力强大的红衣大炮,认为连莽原都拿不下町城,那么毫无作战经验的容成诀也势必会打败仗,扎耶大汗甚至还想过若是容成诀死在红衣大炮下,那正好替他除了一个眼中钉。

可扎耶大汗没想过,容成诀不但会打仗,而且打得非常漂亮,狠辣。

就在扎耶大汗头痛,照此下去,会越来越壮大容成诀的势力让自己更加被动时,大祁皇帝凤璟瑞派人来讲和了,这一下正中扎耶大汗的下怀,他才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对碧落而言,西戎皇子间的争夺跟她毫无关系,她只希望能救出自己的亲人,带他们离开西戎。

为什么容成诀会放弃利用凤莲澈去要挟摄政王的机会,转而用凤莲澈去交换我呢?碧落对这个问题百思不得其解。

对容成诀来说,我的身上还有什么利用价值?

他将我换回去,究竟是另有目的,还是想继续折磨我?

……碧落只要一想到容成诀所做的那些事,身体就紧张的绷起,她可以猜透很多人的心思,想法,却独独看不透容成诀。

他就是一个恶魔,他的行为还有思考都不能用正常人的想法去衡量。

马车行驶了半个时辰的样子终于停在了西诀王府,碧落被苍狼带下来,并没有带回那个废弃的院子,也没有被直接带去见容成诀,而是关在了一个下人的房间。

容成诀到底要做什么?

碧落紧张地捂住腰间的带子,那里面缝合着凤南夕交给她的毒药,只要一有机会,她就会对容成诀下毒。

天黑后,玉娘端着饭菜进入了关着碧落的房间,将东西放下后,又意味深长地瞥了碧落一眼,转身就要离开。

“玉娘,等一下!”

碧落叫住她,眼前的情况跟碧落来之前所预料到的截然不同,这样的差异让碧落很是不安。

“容成诀在哪?”

话音刚落,玉娘就煽了碧落一巴掌,这一巴掌让碧落顿时愣在那里。

“这一巴掌是要告诉你,王爷的名讳不是你可以随便叫的!日后你我同在公主面前伺候,若你再这样不知礼数,莽莽撞撞,下一次打的就不是我玉娘的一个巴掌!”玉娘再一次提醒碧落,她真的很不明白王爷对这个女人到底是怎样的态度,之前将重伤昏迷的她关进废弃的院子,后来又派她去照顾这个女人。

可在这个女人醒来的第二天,玉娘却得知她不见了,王爷因此大怒还杀了好多人。

那几天,玉娘和所有王府的人一样都生活在一种可怕的低气压中,连大口喘气都不敢,生怕惹恼了王爷,被四分五裂掉。

如今,这女人终于被抓回来了,这一次却并没有将她关起来,而王爷却连面都没有露一次,将人交给了公主处置。公主心善,没有命人责罚她,而是叫玉娘去吩咐说,日后她和玉娘就是公主的贴身婢女,这个意外着实让玉娘吃惊不小。但在王府待了三年的她,无比清楚,虽然伺候公主是府里最荣耀的事情,却也是最危险的事情,难保哪一天伺候不好主子,就会因此丢了性命。

公主让玉娘和碧落一起伺候,摆明了是要将她们两个放在一起,玉娘为了自己的安危担心,生怕明日去公主那里伺候的时候,因碧落不懂规矩,导致自己被牵连。

这一巴掌,玉娘并没有打很重,却足够提醒碧落眼下她在府里的处境。

碧落也是一个聪明的女人,玉娘对她的提醒是善意还是恶意,已经了然于胸,她捂着自己发烫的脸颊,心下决定,既然容成诀现在按兵不动,她也不要太操之过急,以免露出什么破绽,让自己死的更快。

不是让我去伺候他的妻子为奴为婢吗?那我就照他说的做!反正回来这里,我就没抱着活着离开的想法,既然他没有立马杀了我泄愤,我就多活一日!

碧落以为容成诀此番的安排或许是想毁掉碧落的尊严,让曾经贵为妃子的她去做伺候人那样下等的事情。

碧落不禁想笑,她自从重生后,便没了什么地位等级的观念,只要能活下去,她秦碧落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到。

不过是伺候人而已,碧落以前又不是没做过?

见碧落不说话,也不发怒,玉娘心中对她又更多了几分好奇。

“你叫什么?”

玉娘从没有听王府里有人提起她的名字,大家都说“那女人”代指那个被王爷带回府的奴隶。

“秦碧落。”

“我叫玉娘,今晚要搬来和你住在一个屋里,日后你学激灵点,看我的颜色行事。”

“多谢玉娘刚刚的提醒。”碧落的坦然和卑谦让玉娘并不讨厌她。

“吃了东西就睡吧,明早我们还要早起去公主那里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