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子鸣一听要让他正儿八经的忙这忙那,立马找了个借口走人,再也没去跟姚氏要过银子。

  在府中憋了几天,他今日一大早便出门找几个朋友商量看看有什么可以自己挣钱的门道,省得这么大的人了,花点银子出去应酬一下还得受限于父母。

  下午之际,符子鸣一扫这几天的郁闷,兴高采烈的带了两位贵客一同回府赏花。

  后花园内,是牡丹开得正艳之际,相府的牡丹品种全,珍品多,放眼整个京城也是数一数二的。

  此刻水榭亭台内,丰盛的酒宴张罗完毕,符子鸣陪着两位贵客赏花饮酒,没一会功夫,嫡妹符瑶也被请了过来。

  符瑶妙曼身姿渐行渐近,符子鸣与两名年轻男子全都放下了手中酒杯,微笑注目。

  很快,白衣男子起身相迎,全然不顾符子鸣与另外一人是否会笑话,炽热的目光已然定格于符瑶身上。

  “许久不见,瑶儿妹妹又长高了不少,当真是越来越灵动脱俗!”白衣男子笑容满面的夸赞着,一声妹妹喊得极其顺口。

  当众称得了符瑶妹妹,肯定不是什么一般之人,此人正是当今天子最是宠爱的五皇子——沈旭!

  沈旭为姚贵妃所出,姚贵妃与符瑶的母亲姚氏那可是嫡支一脉的堂姐妹,所以不提皇家身份,他与符瑶可是正儿八经的表兄妹。

  国公府姚家数百年都是靠着女儿兴盛不衰,远的不说,单论现下皇宫里头身份最最尊贵的皇太后便是姚家之女。

  而五皇子沈旭之母,虽并没有坐上后位,但江皇后崩天,皇上这么些年一直空着后位再没封后,姚贵妃理所当然的把握后宫实权,掌管六官,真正为后妃第一人。

  有着如此雄厚背景,再加上皇上的宠爱,五皇子沈旭自然被不少人看好,哪怕太子母族江家同样实力不俗,但帝位一天没有真正传下,那么事情便存在着许多的可能。

  姚家人包括姚太后在内,理所当然的将五皇子妃的人选定格于姚家之女身上,不过沈旭心中喜欢的人却是表妹符瑶。

  “五皇子过奖了。”符瑶盈盈一福,起身之际目光却看似无意的扫了一眼沈旭后边坐着之人。

  “都说了没外人的时候别那么拘礼见外,唤我表哥便是!”沈旭只当符瑶是因为三皇兄的缘故,所以特意引着符瑶走到三皇兄弟沈靖面前笑着说道:“我三皇兄可不是外人,论理你也得管他叫声三表哥。”

  三皇子沈靖,神色平静,略微冲着符瑶点了点头,算是响应了沈旭之言,但却并没有开口说道什么,重新拿起桌上酒杯旁观小饮。

  沈旭似是很清楚这三皇兄的性格,并不意外于沈靖的反应。

  “我三皇兄天生就是这种性子,不太熟的人话都不多,不过他人却是极好的。”他笑着又冲符瑶解释了一句,而后不再多说沈靖,很快招呼符瑶与他一并坐了下来。

  符瑶自没多说,微微朝沈靖行了一礼便跟着入坐。

  “大哥不是说有事找我吗?”符瑶避开沈旭火热目光,纯洁似水的双眸看向符子鸣,如同一点都不明白符子鸣叫她来的用意。

  符子鸣嘿嘿一笑:“三皇子跟五皇子特意来咱们府中赏牡丹,府中最懂花的自是瑶儿了,不叫你来还能叫谁呢?”

  赏花也好,赏人也罢,符子鸣才不在意沈旭的醉翁之意,今日他可是得了沈旭十足的好处,顺便成人之美肯定乐意。

  沈旭很快便接过了符子鸣的话,就着赏花这个话题主动与符瑶攀谈起来,见着中意之人,随便说什么都觉得开心不已。

  符瑶却是兴致平平,不过偶尔应对一两句不至失礼,唯独有意无意间看向沈靖时眼神才会流动几分刻意压制的光彩。

  “瑶儿妹妹,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呀?”

  沈旭并不迟钝,很快发现了符瑶情绪不高,边问边想起了什么似的,眉头微皱,面露愠色:“看来姚玉莹这回没说瞎话,还真有人欺负你是不是?”

  说罢,沈旭即不管旁人听不听得明白,也不等符瑶回应,却是径直下令身旁护卫去拿人问罪,欲替符瑶出口恶气。

  沈旭的护卫当下领命,根本没有询问主子要拿何人,明显是早就知道了什么。

  一旁符子鸣却是傻了眼,边拦住护卫,边不解地朝沈旭问道:“五皇子,这是要去拿谁问罪呀?”

  “还能有谁?子鸣你用得着为了个欺负你亲妹妹的小人来跟本皇子打哈哈吗?”沈旭只当符子鸣是装做不知道,当下板起了脸:“莫不是你还想阻挠?”

  符子鸣更是糊涂,满心冤枉地替自己辩护起来:“五皇子别开玩笑了,我怎么可能让人欺负自个亲妹子呢?”

  “本皇子像是开玩笑吗?来人,马上去把那个叫符夏的带过来,今日倒是要看看她在本皇子面前还能靠什么盛气嚣张!”

  沈旭已经认定自己喜爱之人被符夏欺负,所以根本听不进其他。手一挥,直接让想要出声的符子鸣莫要多言,一切都等人来了再说。

  “五皇子,玉莹表姐都跟您说了些什么呀?”待那护卫离开后,有些不知所措地符瑶似乎终于回过神来,连忙说道:“怕是这中间有什么误会吧,二姐姐脾性是有些不太好,不过并没有欺负瑶儿,她才刚刚回府没多久,还是别吓到她了。”

  “瑶儿,你就是心地太好,太过善良了!我都听说了,她不过是一个低微的庶女,却敢仗着符相撑腰将你与姨母都不放在眼中,才进府便要骑到你们头上撒野,实在是不知天高地厚!”

  沈旭满是怜惜地看着符瑶,反做安抚:“你放心,我自有分寸,待会必定好好替你出口恶气。”

  “五皇子,其实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她不过是这么些年在外头长大,有些习惯不太好,有些规矩不太懂罢了…”

  符瑶好声好气的替符夏说着话,不过很明显并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反倒是让沈旭更加恼火于符夏。

  “好吧,既然瑶儿妹妹替她说话,那一会我也不会太难为她。可既然她不懂规矩,那便得好好教教她,什么是规矩!”沈旭这会的情绪也不再如先前那般起伏,看着远方冷笑而道:“由本皇子亲自教导规矩,这可是她天大的造化!”

  见状,符瑶即为难又有些无奈,犹豫了一下却也只能微微叹了口气,不好再说什么。

  而符子鸣总算大概听出了前因后果,姚玉莹那张嘴说不出好话,怕多是些偏颇之言,毕竟具体的内情他也知道一些。

  但此刻他也不会出什么头,一则不关他什么事,二则沈旭估计最多也就是吓唬教训一番,哪怕看着相府的脸面都不可能弄出人命来。

  一直没出声的三皇子沈靖更是神色如常,习惯性的在沈旭面前安静做陪衬,如同什么事都不能让他在意一般。

  

  第四十五章 就这调调 管用便成

  气氛顿时沉闷了不少,唯有沈旭再次露出笑容与符瑶讨论起牡丹来,眼下可是人比花娇,自是得好生把握与心悦之人的相处。

  不多一会,符夏来了。

  没有畏惧,没有不安,没有刻意的打扮,清清爽爽的少女就这般从容走进了水榭,平静止步于几人面前。

  “大哥,听说五皇子要问罪于我?”干净得没有一丝杂质的声音如珍珠落玉盘般响起,符夏犹如没看到旁人,微笑着朝符子鸣说着话。

  如此让人意外的情形实在让在座几人都没想到,符子鸣先是一愣,随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这庶妹是在与他说话。

  “阿夏,快给五皇子见礼!”他不知如何去接话,只得硬着头皮叫符夏先给沈旭行礼。

  “好个狂妄之徒,果真是目空一切、无法无天!”沈旭脸都黑了,符夏的彻底无视简直就是一种最大的不敬与挑衅。

  “二姐姐,你别愣着了,赶紧给五皇子见礼呀!”

  符瑶一副着急不已的模样朝符夏使着眼色,想起身去符夏那边,不过却被沈旭拉住了。

  “瑶儿妹妹别再替这种人操心了,她不会领你的情!”沈旭冷声说道:“有些人天生只有严惩才能认清自己!”

  听到这话,符夏微微看了沈旭一眼,若有所思地说道:“看来您便是五皇子了。”

  “民女先前可不认得您,您身份特殊自是不能乱认,想着问清了再见礼,这样应该没有什么不妥吧?”

  符夏反问了一句,同时自行福了福,也算是个标准的见礼。而后继续说道:“五皇子有礼了,不知民女哪里开罪了五皇子,头一次见面便要问罪于民女?”

  三两言。符夏倒是直接反问起沈旭来,那般合情合理。那般理所当然,根本没有想象中的回避,更没有沈旭所认为要有的半分失态。

  沈旭微眯着眼,很快便发现眼前之人与姚玉莹所恨骂的并不一样,不过,符夏见到他时那种如同路人般的云淡风轻却让沈旭愈觉得此女令人厌恶。

  “果然伶牙俐齿、精于狡辩!”

  他冷哼一声,满是不屑:“只不过这一套在本皇子面前派不上半点作用,卑微庶出竟敢欺压嫡母嫡妹。满口蛮言妄图挑衅国法正统,如此低贱无耻而不自知,当真死不足惜!”

  沈旭最后一句倒还真不是简单威胁,抛开替符瑶出头不说,在他眼中,就凭符夏刚才对自己的不敬,便死有余辜。

  而这一刻他当真起了此念,毕竟一个微若尘埃之人的性命,根本不值一提。

  但很是遗憾,在场之人全都明白这一点。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唯独符夏除外。

  当然,也可以说。符夏看得明白却并不在意罢了,甚至于,微微勾勒出的笑意如同碰上了无理取闹不懂世事的孩子一般。

  沈旭大怒,正欲下令却在这个档口被符夏给接过了话头,时机把握得刚刚好。

  “原来五皇子并不是真要问罪,不过是想直接加罪罢了。”

  符夏极为自然地拢了拢被风吹过,略微遮挡了些视线的发丝,却是就势在一旁水榭扶拦椅上坐了下来,语气跟着一转。颇为无奈地朝沈旭说道:“您是皇子,我为小民。摆明不让讲理的话,那民女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大胆。你以为本皇子当真不敢杀你吗?”

  五皇子气极,他不是没见过大胆的,却当真没见过这般不见棺材不掉泪的:“来人,把这目无王法、不尊不敬的宵小狂徒先拖下去打上三十大板,好让她清醒清醒脑子!”

  这话一出,符子鸣终于知道事情闹大了,也不好再旁观看戏,万一符夏真在府中当着他的面被五皇子给打死,那多少还是有些不能心安,毕竟再怎么说好歹也叫了他一声大哥。

  “五皇子息怒,她、她、她素来就是这般讲话的,并不是真有那不敬之心。”符子鸣一时情急,好不容易找了个求情的理由,而后心中也的确觉得真就是这么一回事,信誓旦旦地说道:“您别不信,她以前跟我爹说话都是这调调,十多年一直在市井长大,难免毛病多了些不会说话。”

  “二姐姐,你赶紧跟五皇子赔礼道歉呀,咱们好好说话不行吗?”见兄长都出声了,符瑶自然也赶紧着起身打圆场,不过这劝说的话当真有些别扭。

  符夏摊了摊手,倒是丝毫都不担心三十大板的事,反倒很是冤枉无语地反问了符瑶一句:“我哪里没好好说话了?前后总共就说了三句话,没一个坏字没一个脏字,就这样都要挨打丢命了,这昌子果然是没法过了。”

  符瑶一愣,明显被呛住,符子鸣却是暗自摇头,这二妹也未免太吃不了亏,都到了这会功夫竟然还如此嘴硬不低头,难不成真以为五皇子不敢动她?

  眼见着沈旭的怒火再一次被符夏点燃到了极限,一直不曾出过声的三皇子沈靖却也难得开口劝说道:“五弟算了,犯不着跟个小丫头较什么真,再说我看她也真没什么真正恶意,最多也就是有些误会罢了。”

  沈旭可没料到自己三皇兄竟然会替符夏说话,惊讶之余还没来得及吱声,却见三皇兄竟和颜悦色的朝那可恶的女人说起话来。

  “阿夏姑娘,你也别钻牛角尖,一场误会罢了,解释开来就没事。”沈靖好声好气的劝说着,虽说符夏从头到尾基本上连看都没多看他一眼,但却并不影响他出面打这个圆场。

  沈靖的规劝来得很是突然,至少对于不明真相的人来说如此。

  符夏的心却跟明镜似的,习惯那样的伪善之后倒连恶心都懒得恶心。

  她很快看了看沈靖,略带疑惑的目光闪烁了几下,终究有些尴尬地问道:“你…又是谁?”

  沈靖怔了怔,瞬间有些哭笑不得。

  符夏神情全然不似有假,小姑娘歪着头仔细打量着,看样子真没认出他来。

  之前觉得奇怪来着,这姑娘为什么从头到尾跟不认识他似的,头一次如此被人彻底无视不免还是有些心塞,没想到像他这样的竟然也有不易被记住的时候。

  “呃…阿夏姑娘,你不记得我了?”沈靖有些无奈地反问了一句,语气却带着几分灿灿的笑意,心情反倒是轻快了不少。

  突然插入的离奇剧情打断了原本事情演变的轨迹,不说符子鸣与符瑶,就连眼看着要爆发的沈旭也都暂时沉默了起来。

  没有理会其他几人怪异的目光,符夏仍是一脸疑惑外加不好意思的模样回复道:“实在抱歉,我这个天生有点脸盲,一般的人,若只见过一两回基本都记不怎么清长相,分不出谁是谁的。”

  脸盲算是一种特殊的病,虽然对身体没影响,不过生活中的确会因此而有许多不便之处,进而影响到情绪,所以这种人脾气不太好也算正常。

  符夏曾经在一本颇有意思的孤本上看到过此种描述,这会自然是信手拿来当成无视沈靖的正当理由。

  对于符夏的解释,沈靖不置可否。

  脸盲这个词他还是头一回听说,不过符夏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意思他自然听得明白。这天底下的确有一些人比较特殊,比一般人更难记住别人的也是有的。

  “十几天前咱们在街上见过,你们被人抢了包袱,我让人去追,不过最后还是没追上。”沈靖简单的复述了一下那天的事,倒是并没多提帮忙的功劳,似乎仅仅意在提醒符夏他们的确见过这么个事实。

  “哦,原来是你!”符夏很快恍然大悟,脸盲可不等于失忆,所以连声说道:“原来您是三皇子,那天真是多谢您了。”

  为表示她不是那种知恩不谢之人,很快起身主动朝着沈靖行了一礼:“三皇子的相助之恩,符夏铭记在心,刚才竟是没认出您来,实在是失礼,还望三皇子海涵。”

  “这不明明知道好好说话吗?”五皇子沈旭冷着脸,打断符夏的言行,突然朝着符子鸣道:“现在,你还能说她对本皇子没有不敬之心,对谁说话都那个调调吗?”

  符子鸣暗自叫苦,这都什么跟什么呀,根本就不关他的事好不好?

  也不敢随意接话,看这情形三皇子似乎对他这便宜妹妹印象不算太差,符子鸣只得用可怜巴巴的目光求助于刚才跟符夏主动说了话的沈靖,希望多少能够替他解解围。

  谁知,来不及盼到沈靖出声,尽惹麻烦的符夏却是再次语出惊人:“五皇子,您想打想杀民女当真没那能耐左右,不过有几句话实在是不吐不快,五皇子可敢让民女说完这几句话吗?”

  毫不掩饰的激将法,并不见得高明,不过当着众人之面足够用就成。

  沈旭拉不下脸面不应那个敢字,更不愿在符瑶面前失了风度,面色难看却冷哼一声不再继续反驳,算是默许接了这茬。

  他倒是要看看符夏这个可恶的女人还能玩出什么花招来,更不信符夏就凭几句话便可毫发无损的躲开今日的麻烦!

  

  第四十六章 真是够了 王爷驾到

  “二姐姐,你稍微注意点说,话别太冲了,什么事都可以慢慢商量解决的。”

  符瑶一副担心不已的样子小声朝符夏叮嘱了一句,任谁看了都觉得这个美丽少女格外善良而体贴。

  符夏选择性的忽略,根本无福消受符瑶的“关心厚爱”,清了清嗓子,反倒一副豁出去了的神情,将自己的恼火与憋屈倒豆子般直接倒了出来。

  “五皇子您也真是够了,就算是杀人放火、大凶大恶之徒那也得过堂拿证据才能够正式定罪处置吧?凭什么我莫名其妙的就得被您给自行定罪喊打喊杀还连质疑驳斥的资格都没有?”

  “您说我对着三皇子行礼道谢会好好说话,对您不恭不尊大不敬了?这都是什么廖论?”

  “人家三皇子对我有相助之恩,也从没对我莫名呵斥胡乱加罪,我知恩图报道个谢我心甘情愿、理所应当!而您一看到我,就不分青红皂白加罪、恐吓、辱没甚至三两句话不到便要大刑相向,不管换成谁,也不可能主动将脸凑上去,心甘情愿欢天喜地的任打任骂吧?”

  符夏这会的措辞丝毫没有顾忌,沈靖不是想做好人再一次救她于困境危难之中吗?那她当然得提升点难度才行。

  这年头好人可不是谁都能做的,要让人心甘情愿的为你生为你死更比登天还难!

  “五皇子,您恼火了?不高兴了?”

  看向沈旭气得青筋鼓鼓如同随时都会暴走的模样,符夏非但不停,反倒更是火上加油:“不高兴就对了!我这大实话堂堂正正的摆出来您都恼火不悦,那您说说莫名其妙的被定罪打杀,我还不能有丁点抱怨不成?”

  “大胆刁妇,竟敢冲撞五皇子!”一声大呵。出自沈旭身旁护卫之口,也正是先前领了命去传符夏之人。

  “你又是哪个,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大喊大叫?”符夏扭头便对上那名护卫。根本不按常理出牌,顺势便给呵了回去:“我可是经过了五皇子应允说的这些话。五皇子都没出声训斥,用得着你在这里代俎越庖胡乱插话吗?我得了许可说话若叫冲撞的话,你自作主张狐假虎威便是犯上!”

  护卫被符夏的话堵了个正着,本就不善言辞此刻完全不知反驳,一张脸胀得通红,神色变幻莫测。

  符夏却是不再跟个护卫死扛,趁着五皇子沈旭同样被她这顿呵斥莫名怔住之际,却是出乎意料的转向了一旁的符瑶。

  “三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如实说一句,从头到尾我这个刚刚回府的庶姐有没有欺负过你、有没有对母亲做过什么大逆不道之事、有没有如五皇子所说不知天高地厚的犯下那些莫名之罪?”

  符瑶面色陡变,怎么也没想到符夏直接把非黑即白的问题抛到她的头上来。

  就连其他人也都再次集体怔住,符夏这招着实又狠又准,不论符瑶如何回答,似乎都得被带到沟里,被动的与符夏绑到一块来。

  符瑶郁闷到极点,先前所谓的求情说好话不过是表面意思一下,但这会却也没办法。只得格外温柔地劝道:“二姐姐…你莫太激动,瑶儿知道你是因为刚刚回相府许多地方还不太适应,所以有的时候难免脾气会…”

  话还没说完。符夏却是不耐地打断道:“三妹,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成天把我脾气好与不好的挂在嘴边?你只需如实回答有或没有就成,旁的都没用!”

  符瑶脸色绯红,却也不好反驳,终是摇了摇头小声应了一句:“自然是没有的,估计是玉莹表姐理解错了些什么,这才产生了些误会。”

  不能当众反口去踩符夏,却也不能说是五皇子的错。符瑶只得将一切责任不动声色的推到了姚玉莹身上,反正对姚玉莹来说也不算个事。

  说完这一句。符瑶便闭上了嘴不再吱声,目光快速扫过沈旭一眼。三分尴尬七分抱歉。

  这样无耻的小眼神自然没有逃过符夏的眼睛,心中一阵冷笑,却是并没有为此而浪费功夫。

  “五皇子,您都听到没有,您口中的当事人都说不关我事了,这笔糊涂账,您还要继续清算吗?”

  符夏最后破罐子破摔一般赌气起来:“该说的都说完了,事实就摆在这里,五皇子若还是要打打杀,悉听尊便吧!”

  话毕,附近的温度都如同瞬间降低了许多,周边死一般的寂静,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连三皇子沈靖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并非头一次见识符夏异于常人的处事方式,但刚才那一番话实在太过胆大,他都无法立刻适应过来。

  至于当众接二而三被符夏点名质问的沈旭,回过神来后早就已经是恼羞成怒,只恨不得立马把符夏给当众斩杀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