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那边你不必担心,我自会替你想办法。当然,也不能直接与皇上说道。那样反倒对你不好。但可以通过别的一些事切入,再侧击宁王,麻是麻烦一些,费些心力总应该能办到,到时也可以解决你的危机。”

  终于,沈靖道出了他最后的打算,听起来云淡风轻的,但傻子都看得明白,这样的帮忙与设想早就已经超过了普通人之间的帮忙。

  一旦符夏承下沈靖这个人情,那可比着之前单纯的偶遇相助。以及在五皇子、宁王面前顺便说好话要大出无数倍。

  人情哪里是简单的说还就还得清的,只会越积越多,时间长了所有的感激自然就转化成为内心之处的爱慕、信任与依赖。以身相许心甘情愿做任何事情当回报都是再简单不过的。

  沈靖的盘算打得好,符夏却不可能再上这样的当。

  虽说宁尘逍的所作所为的确让她愤慨,但她情愿与狼为伍也不会受沈靖这种恶心虚伪到极尽的恩惠。

  更何况,宁尘逍让她做的绝对是有损于沈靖之事,那东西如果真能弄到手的话,说不定还会给沈靖带来不小的麻烦。

  从这一点上来说,她倒是没有之前那般憎恶宁尘逍,反倒有些想尽快弄清楚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三皇子,我知道您是个好人。不过…您已经帮了我很多了,这件事。实在是不能再麻烦您。”

  符夏沉默了片刻,似是深思熟虑。细细地解释了一番:“刚才您虽然说得轻松,但我又岂能不知上达天子为我周旋是件多么难办的事情,哪怕三皇子有这样的能力,终究也得付出极大代价,说不定一个不甚,还有可能影响到三皇子自己。圣驾面前,哪怕一丁点细微闪失终可能会酿成大祸,所以此事还是做罢。”

  “三皇子,我已经欠了您不少人情,您的好意我领了,也铭记于心,但宁王之事还是让我自己面对自己解决比较好。阿夏读书不多,却明白做人最基本的道理,若是因为自己一已之私而不管不顾好心帮助之人所要面临的风险,那阿夏即使最终脱离了麻烦却也会日日良心不安的。”

  她的意思很是坚定,同时却又都是站在沈靖的立场出发着想。

  所以这一刻,就连沈靖那张完美伪装下的面孔也略微发生了些不曾察觉的变化。

  “阿夏姑娘,其实你当真不必这般去想…”沈靖微微顿了顿,符夏的骨气让他不得不再次另眼相看几分。

  “三皇无需再劝,阿夏心意已决,还请三皇子不必再替我费心。”

  打断沈靖的话,符夏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起身再次行了一礼郑重而道:“大恩不言谢,阿夏虽能力有限,但将来三皇子若有什么用得着阿夏的地方,阿夏必定全力而为。”

  “阿夏姑娘不必如此客气。”沈靖也跟着起了身,自是连忙抬手示意符夏不必多礼:“既然你已经有了决定,那我也不勉强,不过,若有需要到时还是可以找我。”

  他没有再多做坚持,符夏执意如此便暂且由她,反正他所想要的效果基本已然达到。至于到时宁王若真不顾相府做出那般打人脸面之事的话,他自然有办法出手制止。

  要说的都说得差不多,沈靖也不再久留,欲速则不达,分寸把握之上他自觉拿捏极好。

  况且老五那边估计也不会留太久,若是比老五还走得迟的话,终究也不太好。

  沈靖走后,符夏被李氏立马叫进了屋。

  惜夏阁里的人一个个都兴奋好奇的看着符夏,似是很想从符夏的神色表情上看出些端倪,看出些二小姐与三皇子之间的关系来。

  就连李氏。亦都好奇不已的询问着符夏,三皇子特意来找她都跟她说了些什么。

  “娘,先前女儿不小心顶撞了五皇子。弄出了些小误会,所以三皇子才过来叮嘱几句。并没有别的意思。”

  符夏没有将那些有心留在屋子里的下人清场,索性当众跟李氏解释了一下,省得这些人私下里随意揣测,还不知道会胡乱传出些什么来。

  听到这话,李氏倒是有些急了,赶紧拉着女儿的手问道:“怎么回事,你怎么又顶撞五皇子了?严重不严重,五皇子有没有为难你?”

  “放心吧。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这里毕竟是相府,五皇子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的。”符夏笑了笑,安慰着担心不已的娘亲。

  原本她就是怕娘亲担心所以才没有提,但现在沈靖一来却是不得不简单知会一下,如此总好过让娘亲有些不切实际的想法要强。

  “那三皇子刚才…”李氏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女儿自打回相府后,可是没少得罪人,如今竟是连五皇子都顶撞了,真不知道这孩子的运气怎么会如此不好。

  “三皇子只是觉得咱们当初回相府多少也与他有些关系,不希望我与五皇子结下太多恩怨罢了。我已经答应三皇子。日后若再见到五皇子的话,必定不会再发生今日这种小冲突。”

  话说完她又抬眼稍稍看了看一旁的四喜,自是示意其管好嘴巴。莫把小冲突的具体事宜传入娘亲的耳中。

  而四喜则默默点了点头,很是机灵的领悟到了她的意思。

  “原来如此,那你可一定得听三皇子的吩咐,遇到什么事时能忍则忍,千万别强出头再把五皇子给惹到了。”

  李氏连声叮嘱着,神情也是变幻莫测复杂万分,担心紧张之余似乎隐隐还有那么一点小小的失望。

  原本她还以为三皇子对夏儿有些特别的好感之类的,不然以他之身份怎么可能轻易移步至此,甚至于对着她这么个妇道人家都亲切得很。全然没有半点的架子。

  虽说她自己也清楚,夏儿不过是庶出。身份之上与三皇子相差太远,可身为人母。当然是希望女儿能够有个好的归宿…

  “娘,您就别东想西想的了,五皇子也好,三皇子也罢,他们的身份都是遥不可及的,日后女儿就算碰到也都会尽量绕着些走,不会再给咱们惹麻烦。”

  符夏不动声色告诫着娘亲,自己与三皇子之间根本不存任何不可能的东西,切莫因为先前沈靖客气的几句话而误会什么,产生了些不应该有的念头。那样的话,只会害了自己。

  她哪里看不出娘亲的那点心思,做为母亲,肯定是希望她能够嫁个好人家,只不过娘亲并不知道沈靖的可怕,那不是良配而是禽兽!

  果然,听到符夏的话后,李氏心中顿时一阵微颤,整个人亦清醒了不少。

  那可是皇子呀,她先前真不知道是被什么蒙了心,竟然会生出那些不切实际的奢望来,幸好女儿及时提醒,不然自己的愚蠢真是害了女儿都还不知道。

 

  第五十二章 反常 皆错

  符夏三言两语便打消了沈靖带给李氏的不良念头,同时也毫不留情的破了惜夏阁里头那些下人不切实际的自我联想,免得过不了多久又传出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来。

  李氏脑子转过弯来后便也不再有失落之感,反倒是一些个下人不免觉得没了意思,闲杂人等不声不响的摸了出去,该做什么便做什么去。

  细想下,之前她们所猜的可能性的确不高,这二小姐长得虽算不错,可毕竟是个庶出的,也没有丝毫的根基,连脾气性子都不好,三皇子那么尊贵,又怎么可能看得上二小姐?

  事情暂时告于段落,符夏重新将林儿叫到了自己屋子,让其找个没什么人的时候出趟门,替她给人送点东西。这事得私底下进行,莫再让任何人知道。

  林儿愈显稳重,需问之事一一问到不曾落下,不应该问的半字不提,晚饭前便找了个机会出去了。

  走前交代好了院中之事,再加上府中时常也有服侍的丫环出府给自己主子买一些个人私物,所以一切很是顺利,半不曾有人注意。而后大半个时辰,便顺利回来。

  林儿将事情详细回禀了二小姐,东西已经交到了要交的人手中,话也一字不差的带到,那边的人让她带问二小姐安好,说是一切都照着二小姐吩咐去做的,让二小姐尽管放心。

  符夏自是放心,说实话她很想出府去看看于大婶跟虎子哥,这府里头的人情冷暖乏味到度日如年,亲人间的温暖就是个笑话。

  只不过,现在并不是时候。

  晚上的时候,四喜悄悄跑来。关起门将刚刚打听到的一些最新消息一一说道给符夏听。

  所说的那些基本都是与今日白天发生的事情有关,一是五皇子赏完花之后去看了夫人,但出乎意料的竟没有当面再提白天后花园与符夏有关的任何事。只是说了几句家常话,坐了一会后便走了。

  这对符夏来说倒并不意外。毕竟以五皇子的身份当众去提那些自个面子也不好过,二则告状这样的事哪里还用得着五皇子亲自出面呢?

  果然,四喜很快又提到,五皇子前脚一走,三小姐身旁的丫环兰儿便直接把后花园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跟夫人添油加醋的说道了一遍,三小姐使眼色阻止都没来得及。

  不过,夫人听过之后竟然什么都没说,三言两语转到了旁的话题去。全然看不出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二小姐,最奇怪的是,不仅夫人这边根本没做半点反应,老爷那边也是。”

  四喜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奴婢打听到,晚上老爷回来后,王管事把这事也禀告给了老爷,老爷只是说了一声知道了,而后便再无下文。您说,老爷跟夫人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符夏自然明白四喜所说的什么意思是什么意思。就算这府里头的长辈一个个都不在意她得罪五皇子的事,但至少跟宁王间的纠结怎么可能都完全不在意?

  就算符仲景与姚氏谁都无所谓她的将来,但万一她真被宁王押着给个粗陋低贱之人做了妾。最后也得丢相府的脸面呀!发生这样的事情,符家的人怕是连头都抬不起来了。

  光是基于这一点,四喜都觉得老爷与夫人肯定得管才对,至于最后能不能干涉是一回事,去不去管又是另外一回事。

  符夏却是笑了笑,也没解释什么,只是说道:“随他们去吧,这事谁的意思都没用,最后还是靠我自己。”

  她心中再清楚不过。符仲景没反应是因为晓得沈靖会去处理,不必他操那个心。更懒得为她费神,只当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睁只眼闭只眼就好。

  而姚氏有了前面的经验教训。自然也不会再那般随意行事。估计着这会心里早就有了其他的盘算,不会再跟之前一般明着自个出面做什么。

  接下来两天倒也太平,竟是没有半个人来找符夏的不快,就如同前个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一般。

  惜夏阁里的人也渐渐适应了二小姐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存在方式,每日反正应该做什么便做什么,好歹工钱照样拿,偶尔谁差事做得漂亮也能够得点赏钱,其他房其他院的人再没谁刻意给她们惜夏阁脸色看。

  好日子没过两天,相府内却是起风了。

  今日一早,符夏便听四喜说老夫人要回府了,估计着下午便能够到。

  之所以说起风,并非四喜那丫头胡乱猜测,小丫头颇为机灵,各处消息又多,汇到一起后倒是自个琢磨出了点东西,关起门来说给符夏听,意思无非是提醒自家主子多加小心一些。

  若说老夫人,平日里也常去明心寺清修,少则一住三五天,多则一两个月都是常事。

  不过从前老夫人从明心寺回来时,府里头可都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动静,无非就是提前有人将老夫人住的院子好好收拾一下罢了。

  这一回,一大早府中上上下下不少人便都忙开了,连从大门口一路到老夫人那院途中的花木都得重新打理一番,更别说与老夫人有关的衣食住行上的细致安排。整个弄个比过年过节还要隆重,为的全都是迎接老夫人回府。

  四喜也都打听了清楚,这一切都是姚氏亲自安排下去的,甚至于一大早还派了人去请平日里跟老夫人关系最好的林七奶奶过来玩,到时好陪老夫人说说话,重视程度与以往大不相同。

  姚氏平日对老夫人可没有这般殷勤,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

  整个相府,这些日子除了多出符夏这个人以外,其他地方都与往常一模一样,是以姚氏的这种反常所对应的自然而然也就不难猜测了。

  对于四喜的推断与提醒,符夏并不否认。

  老夫人在姚氏入门后不久便不再管府里头的事情,一切内务权利都交给了姚氏。

  再加上老夫人出身很是普通,不过是当年一户普通人家的良家女罢了,符家也是因为符仲景娶了姚氏才得以快速平步青云,所以实际上姚氏心底里头对于这个婆婆并没有多放在心上,甚至于心里头还有些瞧不太起。

  只不过看着符仲景的份上好吃好喝的供着便是,各方面都有下人去做,反正府里头也不差那几个银钱,在外头也能够博个贤良之名,不碍着事就成。

  而老夫人也不是刁钻之人,再加上性子喜静,不爱插手府里头的事情,所以这么多年以来婆媳面子上也算是过得去,井水不犯河水的一过便是二十年。

  如今,向来自许尊贵的姚氏放下架子主动讨好婆婆,稍微想想都知道必是有所求才会如此。

  符夏觉得有些好笑,看来姚氏这是打算好好利用老夫人来降她这只妖,没有将她给彻底拿捏住的话,姚氏这种人绝对不会罢手消停。

  她倒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老夫人来了吗,当然也是边走边看就是。

  反正在她的印象中,老夫人性情寡淡,对她这个临时孙女可有可无,总共也没见过几回,具体如何还真不太清楚。

  用过午膳休息了一会,就在符夏几乎都快把老夫人回府这事抛到脑后时,符瑶带着人过来找她了。

  “二姐姐,祖母一行已经进了城,用不了多久便要回府了,母亲让我叫你,一起去大门口迎接她老人家。”

  符瑶带着合仪而亲切的笑容,主动上前挽住了符夏的胳膊:“大家都已经过去了,咱们也快些吧,趁着路上同行,我也好跟二姐姐说一说祖母的事情,这样二姐姐见到祖母后也能够有些准备。”

  “既然如此,那便有劳三妹了。”符夏并没有反对什么,只是借着整理发丝的机会,不动声色的避开了符瑶过来挽她的手。

  姐妹情深这样的戏码,她不是演不出演不好,只不过实在觉得没有什么意思,对符瑶的态度差不多就成了,按理来说她们之间此时本也没有任何好到那种亲密程度的理由。

  符瑶心思敏感得很,很快便明白符夏是不愿意与她这般亲密无间。

  不过也没有说破什么,道了声不必客气之类的话后,两人直接出了小院往相府大门方向而去。

  “二姐姐一会见到祖母后,记住最好恭敬少言便是,祖母人其实是很好,只是性子喜静,话也不是很多,所以没什么特别之事一般听着吩咐便是。”

  简单与符夏说道了一下后,符瑶做出了总结:“总之一会祖母见到你以后若是没说什么话,二姐姐莫误会便是,祖母不是不喜,只是向来对着谁都比较肃静少语,就连小弟回来给她请安也是如此。”

  “我记下了,一会若无必要会尽量少说话。”符夏回应了一声,看着前方已经很是热闹的大门处,不由得笑着道:“说话、做事全都一个理,多说多错,少说少错,不说吧…兴许没什么错。”

  兴许没什么错,可实际上呢?

  符夏的话说到这里便止了声,而她则觉得自己一会更有可能说什么都是错,说不说同样也一样是个错。

  第五十三章 悄泄密 有家风?

  走到大门处时,老夫人一行明显还没有到,不过姚氏都已经侯着了,估计已经离得不远,不时都会有下人跑过来禀告已经到了哪里了。

  除了不在府中的男丁成员,其他有资格迎接的女眷这会全都来了。主子多下人更多,但没有丝毫的凌乱,各自按着自己的身份站到了应有的位置之上等候。

  看到符夏出来,姚氏也没说什么,倒是符瑶颇为体贴的想带着符夏一起站到姚氏身旁去。

  符夏婉言推了让符瑶自己过去便是,她这个庶女不想那般往上凑,找了个不怎么显眼的地方呆着便是。见

  状,符瑶也没有强求,自行去到了姚氏身旁。

  符夏这边刚刚站定,便听到一旁有人小声叫她,顺着声音看去,竟是蒋姨娘。

  蒋姨娘见符夏已经注意到她了,悄悄向其招了招手,一副似乎怕被夫人看到似的神情,无声的示意符夏到自己身旁去。

  蒋氏这会站的地方离门口大队人马有些远,也不知道是无意还是有意,那地方正好被大盆栽给挡着,并不太容易被人注意到,连她自己所出的女儿符玲都不曾在身旁,那样子应该是有什么话要单独跟符夏说。

  符夏看了看自己左右,众人的注意力似乎都放到了张望老夫人一行车马是否到来之上,竟是没有谁察觉到她这边一般。

  稍微迟疑了一下,她还是不声不响地走了过去。

  “蒋姨娘怎么一个人站这么远呆着?”符夏随意地问了一声,自打回府之后,她便没有再单独跟蒋氏打过照面,也不知道这个功夫蒋氏做贼一般叫她过来要做什么。

  蒋氏是姚氏的人,这谁都知道。正是因为如此,此时蒋氏的行为才显得有些不合常理,符夏才更觉奇怪。

  “阿夏…”蒋姨娘小声唤了一声。而后笑着问道:“姨娘这般称二小姐,二小姐不会介意吧?”

  “名字取了便是给人叫的。蒋姨娘不必多想。”符夏应了一声,直接说正事:“蒋姨娘找我有事?”

  好找不找,偏偏要挑这么个时候这么个地点,这是什么紧急事非得现在说不可呀。

  蒋氏一听,轻轻将符夏往自己身旁拉了拉,又朝姚氏那边看了看,确定应该不会被看到后,这才压低着声音朝符夏说道:“阿夏。一会老夫人回来,你怕是会有些麻烦,到时你可得小心一些,说话做事什么的都尽量别那般显眼。”

  “哦?蒋姨娘这话是什么意思?”符夏一副疑惑不已地模样问道:“老夫人怎么说也是我的祖母,她回来我们才是头一回见面,无缘无故的会有什么麻烦?”

  听到这话,蒋氏面露犹豫,似是不知道如何开口,片刻后这才很是隐晦地说道:“是这样的,我听说。有人将把你回府后发生的一些事情全都传到了老夫人耳中,老夫人听说后很是不悦,说是…说是不能让任何人败坏了符家的家风。”

  “我的事?我做了什么败坏符家家风的事吗?”符夏反问了一声。一副莫名不已的样子看向蒋氏。

  话起了头,她却已经心中有数,蒋氏的话最多也就是真假参半,想来定是得了姚氏的授意这才敢行此“告密”之事。

  而姚氏的目的无非就是想以此刺激于她,让她未见老夫人前便心生怨恨,催生她与老夫人之间的矛盾罢了。

  一旦她冲动失态,得罪了老夫人,即能在老夫人面前坐实她之前的那些品性罪名,更能直接借老夫人之手惩治于她。

  姚氏的算盘打得很好。这边浇把火,那边添点柴。不动声色间便挖了个大坑给她跳,果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老夫人可不比任何人。符夏用在姚氏等人身上的应对之法全都不好使,只要老人家随便点个头,就算直接让人把她给掐死也能找出一大堆的合理罪名理由而不必惧于任何人任何原因的顾忌。

  被符夏一反问,蒋氏却是愣了一下,神色很是尴尬,片刻后却是很快笑着说道:“阿夏,这些话可都不是我说的,不关我的事。”

  “蒋姨娘紧张什么,我又不是说你。”符夏神色自若,丝毫没有因为蒋氏的提醒而产生任何异常:“对了,符家的家风是什么呀?”

  “家风…”蒋氏愣住哑言,面对符夏若无其事而带有几分嘲讽般的反问,她一时间还真是被问住了,竟不知道如何启齿。

  等她回过神来之际,符夏却已经自行离去,重新回到了之前所站的位置。

  蒋氏默默地看了看符夏那平静如水的侧影,也不知道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到底是对是错。

  如此年轻的符夏却一次次的表现出了连她都自愧不如的手腕与气魄,蒋氏心中清楚,这个二小姐一点都不好对付,夫人只怕是被刺给扎上了还不自知。

  暗自叹了口气,对也好错也罢又能如何,有些事情根本就不是她能够决定,更不是她愿意不愿意就能够改变得了的。

  “姨娘,你没事吧?”大小姐符玲不知何时走到了蒋氏身旁,顺着娘亲的目光朝那边的符夏看了看,而后又移回了目光:“刚才你都跟符夏说了些什么?”

  符玲自小生在相府长在相府,对于规矩自是如同刻到了骨子里一般严守着,她即无符瑶那样万千宠爱的资本,也没有符夏不屑一切的勇气,就连背着人的时候也不敢叫蒋氏一声娘亲,而是规规矩矩的称上一声姨娘。

  “没什么,随便说了几句罢了。”蒋氏侧目看向自己的女儿,突然无比的羡慕起李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