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很快再次前行,经过几处景致极为漂亮之处后,眼前却是出现了一小片青翠的竹林。

  竹林里处,似是有人,正昂着头不知道在看着些什么。

  “是宁王爷!”沈靖身旁的侍从眼尖不已,隔好远竟一下子看出了正主,连忙上前小声的提醒着。

  不等沈靖示意,见那道身影已是转身从竹林里头走了出来。

  隔得不算远,这一转身,两边的人都看到了对方,沈靖不想跟这小魔王遇上都没用,没一会众人便碰了面。

  一番照面过后,宁王也不理会沈靖等人,径直朝着符夏招了招手道:“你过来,正好有事要找你,没想到你也跑这里来了,倒省了本王的事。”

  再次被宁王当众像招呼小猫小狗般,符夏自是不甘不悦。

  与上一回一样,她依然没有听话的过去,而是反问道:“王爷找阿夏有何贵干?还请王爷明示!”

  “臭丫头,前些天才收了本王一千两银子,拿人手短的理都不记道?就是不乐意搭理本王你也得装一下呀!”

  当着众人之面,宁王出人意料的表现出了好脾气,伸手指了指后头继续朝符夏说道:“知道本王刚才在看什么吗?”

  第六十九章 祸害 提醒

  不回复沈靖却偏偏询问符夏,宁王还是一如既往的任性而为,那里管对方是人是鬼,是尊是卑。

  至于其他人,看到宁王对符夏的特殊宽容也不算奇怪,一则符夏终究算是治好了宁王顽疾之人,二则这会宁王不还说有什么事又得找符夏吗?

  因而此刻大伙更多的还是好奇,宁王找符夏到底有什么事?刚才宁王昂头又是在看什么?

  “王爷刚才在看什么?”符夏懒得多猜,见宁尘逍把话都说得这般明白,索性也懒得多做那种表面客套的解释,只是简单的顺势问了一句。

  “看乌鸦!”宁尘逍也不再卖什么关子,扔出答案后皱了皱眉,绝美的脸孔多了几分不快:“真是见了鬼,这个地方竟然也能够碰上乌鸦,刚刚还在本王头顶上连着转了好几圈,一幅想要落到本王身上的模样!”

  看到乌鸦,在北晋来说都是不怎么吉利之事,更别说被乌鸦绕着头顶飞来飞去还想落于身上。

  众人听后,倒也明白宁尘逍为何觉得晦气,估计着他们来之前,宁王正忙着赶乌鸦呢。

  而符玲还是头一回见到宁王真人,偷偷打量了一下,却是看呆了。

  哪怕这会宁尘逍面带不悦,但全然不会让他那张好看得无法形容的面容有损半分。从来都只是觉得宁王残酷冷血是个魔王,哪怕也听人提及过相貌俊美,却不曾想竟是好看到了这般地步。

  今日符玲算是开了眼界,短短一小会功夫之内连着见了三位大人物,最开始还觉得三皇子气宇不凡,云质子独特迷人。

  却不曾想这宁王一出,相貌显然没有任何的争议。当之无愧力压他人。

  难怪宁王哪怕名声再不好,还好男风,却依然还是有那么多贵女们津津乐道。光这张脸一出,便真是让人无法强行忽视。

  “大姐…”符夏轻轻拉了拉有些呆呆的符玲。心中不由得一声叹息,这宁尘逍还真是个祸害,没想到像符玲这样的人都会看得失态。

  被符夏提醒,符玲这才从失态中清醒过来,瞬间额头冷汗都有些冒了出来,连忙低下头不敢再去看宁王。

  再好看那也是个喜怒无常,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主,符玲可不想因为一时的恍惚而惹来麻烦。

  好在。宁尘逍虽然察觉到符玲过份的打量而有所不悦,但也只是冷冷的扫了一眼,见符玲很快恢复过来低下了头,并没有过多责怪。

  “原来王爷刚刚是在看乌鸦,其实那东西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小动物,没什么晦气不晦气的,王爷甭去多想就成。”

  符夏忍不住有些想笑,脑海中自行想象着宁尘逍被乌鸦追着画面,心情不由自主的觉得舒畅不已。

  “你这是什么表情,竟敢笑话本王?”宁尘逍哪里看不出符夏幸灾乐祸的心思。板着脸道:“再敢没大没小,当心本王让人弄一堆乌鸦放你屋里头去!”

  这样的威胁实在有些荒唐可笑,至少相对于王爷的身份上来说的确有够无聊幼稚。可实施者若是宁王的话,自然没有任何人会觉得有什么不可能的。

  宁王这人,向来就无视任何的外在的规矩,也不会理会任何人的想法看法,于他面言,自己想怎么样便怎么样就成!

  听到前一句,符夏原本还打算把刚才不小心没忍住的笑意给收起来,可到了后头一句时却更是让她有些忍不住,险些笑出了声来。

  她还真没想到。宁尘逍竟然有这般荒唐可笑的时候,或许大多数人都对乌鸦不怎么待见。不过这种招术用来恐吓于她,实在是下错了药。

  “王爷误会了。阿夏可不是笑话您,只不过刚刚听到您提及乌鸦便突然想了自己以前一点好笑的事情罢了。”

  符夏早就不似头两回见到宁尘逍时那般下意识的心中寒意,一则几次接触下来,她所见到的宁尘逍虽然可恶得很,但却并不似传闻中的那般毫无人性。或许是她还没有真正见识宁尘逍残忍血腥的那一瞬间,但至少稍微熟悉之后的感觉会下意识的让人有所松懈。

  传闻这种东西,有时候真的说不清楚,哪怕就是亲眼看到的东西也未必见得就一定是事情的全部事实。说实话,她自身名声也好不到哪去,细细想来,传言这种东西到底有几真几分假恐怕没有谁说得清楚。

  二则,如今她勉强也算与宁王达成了合作共识,至少在她们的合作期限内,在她还没替宁尘逍拿到那样东西前,就算那家伙当真再残暴不仁,也不可能因为丁点小事就把她这般快的解决掉。

  或许也正因为如此,所以符夏下意识里倒是对于宁尘逍的态度方敢同样有些随意。

  听到符夏的话,宁尘逍却是丢了一个优雅的白眼给符夏,根本不去追问什么好笑的事情,而是朝身旁侍从吩咐道:“拾二,明日给符二小姐送上十对乌鸦过去,记得一定要送到她到手上!”

  这吩咐一出,周围之人顿时很是无语,看来当真是宁得罪小人君子或女人,也莫要得罪宁王。因为你永远完全无法想象,下一息,这位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王爷将会做出什么来。

  “遵命!”被称做拾二的侍从倒是习以为常,丝毫导色都没有便利索的领了命。

  而符夏神色没有多大波折,仅仅也只是跟沈靖符玲等人一般的无语。

  十对乌鸦就十对乌鸦,她从来不忌讳这些,正好院子里还差点小动物之类的,弄些小鸟呆着也不错,又不用她费钱费力,日后听听鸟语闻闻花香的也算是一件益事。

  见符夏全然不在意,宁王哼了一声,略显得意地说道:“得了本王的赏赐,还不快快谢恩?”

  符夏见状,也懒得跟这种浑人计较,当众说道:“如此。阿夏也就不客气了,多谢王爷!对了,不知先前王爷说找阿夏有事到底是什么事。还请王爷明示,能不能做到。阿夏也好心中有个底。”

  言归正传,她没打算继续扯这些没用的东西扯下去。

  宁尘逍扫了一眼符夏身旁的这些个人,从沈靖到云牧阳再到符玲,那神情最是明显不过,他要说的事情旁人不方便听。

  在场之人,除了符夏以外,其他都是识实务者,自是不好赖着不走。

  “宁王爷。在下先走一步!”

  云牧阳最是简洁,率先招呼了一声便往前走去,压根没有半点理会闲事的好奇之心。

  他这一走,沈靖自然也不好多留,彬彬有礼的说了两句客套话,跟上了云牧阳而去。

  至于符玲,则将四喜一并先行带走,说是在前头等符夏,没一会功夫,竹林附近便只剩下了符夏一人单独面对宁王主仆。

  “看来本王的眼光果然不错。这沈靖当真对你有些意思,走到哪里都不忘记跟你拉近关系。”宁尘逍看着几人离开的方向,而后将目光移回符夏身上:“你的动作可得快些。半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的!”

  “王爷把人都赶走就是为了反复强调这些?”符夏懒得跟这人争辩什么,反问了一声有些不太耐烦。

  虽然对着宁尘逍至少要比对着沈靖舒坦那么一点点,可问题是那也只是相较而言。

  “那当然不是,本王可是为了帮你才特意牺牲了一下。”

  宁尘逍一副正儿八经的模样解释道:“这男人跟女人,有时候想法没什么区别,沈靖看到本王单独留了你,心里头一定无比好奇咱们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然后这种好奇心慢慢的积累,就会让他对你越来越感兴趣。他对你越感兴趣的话。就会愈发的想办法讨好于你,相对来说对你的防备与戒心也就越来越低。到那里你再想办法偷那样东西,不就越来越容易了?”

  话说得很明白。意思也好懂,就是那么多“越来越”听得让符夏脑袋有种生疼之感,如同被什么人在耳旁不断念经一般,烦得很。

  “什么偷不偷的,我是被你给逼着去拿的好不好?”符夏真心佩服宁尘逍的脑子,这样“机智”的事情都想得到做得出来。

  可他也不想想,京城之中谁人不知道他好男风?演这样的戏至少换个喜好正常些的男人好不好?

  当然,这话她可只是在心里嘀咕了一下,没有再似上回一般不小心说道出来,事实上,她其实也不觉得宁尘逍喜欢男人有什么问题,都是他自个的事情,又不会影响到别人,更不会影响到她,如此挺好!

  “偷也好拿也罢,那都是你的事了,本王最是开明,只问结果,不管过程。”宁尘逍笑得极为舒畅,那微微弯起的眼角带着几分天然的慵懒,笑容绽放的瞬间,竟是让整片青翠的竹林都失了颜色。

  符夏虽没像符玲一般发呆失神,但心中也不免暗自叹了口气,这宁尘逍的确长得太过妖孽,幸好这人好男风,不然还不知道得祸害多少良家妇女。

  “行了,王爷不用再刻意提醒我了,那东西关乎到我自己的将来,阿夏自当尽心尽力,绝对不会阳奉阴违。”符夏不动声色的收了收心神。

  还是得少与这样的人待在一起才在,这宁尘逍怎么看都不是个好东西。

  “你自个能时刻记着当然最好,省得到时本王还得费事装旧病复发,麻烦不说还晦气!”

  宁尘逍笑得实在是让符夏觉得牙痒痒,想当初自己也真是倒霉,卖谁不好偏偏那张方子就卖到了这么个人渣手中。

  如今这家伙光用方子有效无效一招便可反复拿捏于她,有没有痊愈、之后又会不会反作,那都是宁尘逍自个说的算,根本不必在意旁人是否相信!

  “没别的事,我先走了。”她果断转身离开,实在不想再听这种讨厌的家伙多说话。

  “急什么,还有事没说完呢!”

  宁尘逍估计符夏耐心也被磨得关不多了,倒是不再笑得那般让人不爽,转而走到符夏跟前,一副颇为不解的神情反问了一句:“你在柳林街买那么多铺子做什么?”

  说罢,他也不在意符夏瞬间惊讶却又很快镇定下来的神色变化,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打量着她。

  而此刻,符夏心中当真震惊不已,买柳林街店铺一事,知道的人也就是那么几个,她甚至可以肯定绝对不可能是自己身旁的人泄露出了消息,可这会宁尘逍出奇不意的提及,怎么不让她惊讶。

  可也就是瞬间功夫,她便恢复了常色,心中也不再存什么疑惑。虽说这事她做得够隐蔽,但以宁尘逍的身份与能耐,派人监视了自己的动向,那么了解到柳林街的事也就再正常不过。

  同时,符夏心中也想到了其他人,沈靖也许同样已经知晓,如果沈靖从一开始便派了人暗中监视的话。

  但好在,除了自个,谁都不可能想到她为何这般而为,当然,这事虽然略有奇怪却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并不会影响到她什么。

  而且,这也正好给她做了一个最为及时的提醒,周围说不定随时都有着一双双眼睛盯着自己身旁的一举一动,看来她还是得想办法提升下暗中行事的隐蔽手段与安全法门。

  “王爷真是厉害,连这么芝麻绿豆的小事都逃不过您的眼睛。”她平静而言:“买铺子有什么奇怪的呢,手中有了点余钱自然就想做点买卖挣点钱,日后也能够有些银钱来源,不必总盯着府里头那点月俸。我穷惯了,身上银钱越多,自然也就越安心踏实。”

  “想着买铺子做买卖对你这样的人来说的确没什么好奇怪的,不过…”

  宁尘逍故意拖了拖尾音,若有所指道:“那柳林街的生意可是京城里出了名清冷的,你也不算蠢,没理由几乎把所有银子都扔进去打水漂呀?难不成,你是知道些别人不知道的隐情还是算出了点什么特别之事?”

  

  第七十章 宁得罪小人,莫得罪宁王!

  只这么一句话,宁尘逍直接给出了选择的答案,似是怕符夏会推托不明白之类的,而后还一副爽快不已的模样补充道:“哦,对了,本王可是听说你相面极准,跟神算子差不多。”

  此言当然是指符夏给林七奶奶相面预算祸事将近一事。

  被宁尘逍如此断后,符夏倒是不得不面临认真详细的解释,说自己知道别人不知道的隐情那是万万不能,但她也绝不相信宁尘逍会信她有什么面相之术。

  “王爷又说笑了。”

  符夏端正心态,好声好气解释道:“以我这样的身份,打哪里能知道别人不知道的隐情呢?至于相面算命之类的,您同样太抬举我了,我若有那种想算什么便算得出什么的天大本事,还用得着受您威胁?”

  “威胁”两字咬得极重,这会倒是并不需要收着藏着什么。

  “那可不一定!”

  宁尘逍却却不在意,摇了摇头表示不认同:“你这身份跟你能不能打听到别人不知道的隐情可没多大关系,从前没入相府不还能找到一般人都找不到的祖传秘方?至于相面预算这样的事情,世上无奇不有,除了你自个心中清楚以外,谁都没法知道真正的答案吧?”

  与其说是反问,倒不如说是质疑,宁尘逍玩世不恭的外表下却是有着比任何人都还细致的心思。

  符夏见状,也不再这两个疑点上过多较劲纠结,想了想后很是郑重地说道:“王爷,实不相瞒,之所以阿夏会选择购买柳林街的店铺,无外乎两个原因罢了。一则。阿夏手中银钱有限,想要多购几间的话,除了柳林街这种地方的店铺外。其他地方根本买不起。二则,阿夏以为柳林街清冷应该只是暂时之事。京城如此繁华之地。涌入京城之人也是一天多过一天,所需要的交易聚集之地同样越来越多。”

  “但那些繁华之地基本上已经固定,不可能再扩展增容,假以时日,为了解决这样的供需问题,京城原来的一些清冷之地也必定将会跟着繁荣起来。阿夏不懂经营之道,所以才想到了这个最简单的购买固定铺面的方式,期待着若是有朝一日柳林街变得繁华起来。地段铺位肯定也将水涨船高。到时这些低价购入的店铺或卖或租,对于阿夏来说,都将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她说得很是具体,除去提前知晓柳林街明年必定大盛以外,其他的都没有半点不实之处,也极为合情合理。

  而宁尘逍此时倒是收起了几分戏谑之色,似是在细细琢磨着符夏话中可信度到底有多少,片刻后这才再次问道:“先不论你所解释的是否真实,单论你所说便有一个很大的问题。”

  “有何问题,还请王爷指教。”符夏此刻依就正色不已。并没有因为宁尘逍是否相信而纠结,于她而言,重点并非说服宁尘逍相信什么。而只是面上圆得过去就成。

  她相信宁尘逍特意提及此事的目的也并非真是要追究她心底里头的真相,而不过是借此告诉她,她的一言一行,只要他想知道的,哪怕再隐瞒也不可能瞒得了他的眼睛。

  宁尘逍更是用这样的方式让她明白老实听话的重要性。

  “即使你说得在理,某种意义上来说,一个地方不可能永远清冷,将来有着繁华的一天并不奇怪。但是,你能够保证那一天必定离得很近吗?”

  宁尘逍这会反倒有那么一点像是在好心分析:“若是这柳林街十年八年后才会如你所想一般红火起来呢?你也不算太蠢。应该能够想到这种可能性的!”

  符夏自是明白宁尘逍的意思,可这家伙能不要说点什么便带上一句“你也不算太蠢”这样话好不好?弄得她真的有多蠢似的!

  “十年八年终究只是最坏的打算。一般来说依着如今京城的情形来看,最迟两三年柳林街那边必定会有所改变。”

  符夏耐着性子。让自己尽量忽略掉那种“你也不算太蠢”,再次解释道:“店铺这种东西买下后,不似别的生意就算不开张也得要这里那里的费用养着。等上一段时间只要不是急等着用钱低价卖出的话,就不会存在什么赔本一说。”

  “至于万一出现那种一直不涨的情况,那也只能是自认倒霉,毕竟做任何买卖都没有谁能够保证永远只赚不赔,相对来说,阿夏以为自己这点点银子所做的投资已经算是最为稳妥的生意了。”

  说完这些,符夏也不再出声,应该说的能说的她都已经说了,宁尘逍信与不信打死她也都是这个样子罢了。

  而听完符夏的这番话,宁尘逍倒是没有再追问符夏购买此次的初衷,不过也没急着说什么,完美无暇的纤长手指随意的摸索着另一只手上所戴的扳指,似是又在思索着什么。

  就在符夏等得有点不耐烦,想要出声告辞之际,宁尘逍这才突然再次开口。

  “符夏,本王突然又想到了一个好玩的事情,要不咱们再赌上一把?”宁尘逍倒是头一回跟符夏用上了商量的口气,但事实上也只是说得好听了一些罢了,因为与以往一样,他根本还是不会给符夏任何拒绝说不的机会。

  果然,没等符夏有任何表态的机会,他再次兴奋不已地说道:“这样,柳林街本王知道,还挺大的,本王打算按你的思路把那边所有可能售卖的店铺全都买下来,如果一年之内柳林街如你所料开始改变清冷面貌,慢慢变得繁荣起来的话,那么本王所有买下的店铺日后盈利全都分你一半。如果两年之内才有所改观的话,那么你依然能够分到三成收益。”

  话说到这,宁尘逍便打住了,一脸坏水地盯着符夏。

  而符夏则不由得一阵冷颤,感觉自己像是只被猎人给盯上的猎物,危险得不能再危险。

  天下哪有这般好的事情。一文不出还能够尽分一半或者三成的收益,莫说眼前之人是宁尘逍这样的魔王,就算随便换成任何一人都是不可能的。

  符夏哪里想不明白宁尘逍这话足足只说了一小半。剩下还没说出来的才是重头劲,这浑蛋。脸上神情贱得不行,一看就知道又在打着坏主意。

  “王爷还真是看得起我,不过照你先前所说的话,我这人也不算太蠢,凭白无故的您不为难我就很好了,哪里可能给我这么大的好处?”符夏一副有啥说啥的坦白样:“王爷您还是别说一半留一半了,后头还有什么一次性全说了吧。”

  她知道自己根本没有什么拒绝的权利,哪怕刚才宁尘逍是用商量般的口吻开的头。但那也不过是一个表象罢了,像他那样的人既然想到了的话,除非自个主动想通了要改主意,否则不可能准许别人反对。

  更何况,这会符夏心中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兴奋感,虽然明知宁尘逍肯定没安什么好心眼,甚至刚才都已经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不过那种如同赌徒般的心理明显占据了上风。

  依据前世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来看,柳林街在明年便可改头换面,根本连一年都不需要。所以。这样有着优势与胜算的事情不做,这种白白捡来般的钱不挣,实在是有些天理难容。

  而且。就算今世有些事情因为她而出现了些改变,也许柳林街的兴盛可能会推迟一些,但不是还有个两年的三成吗?

  不论如何,这似乎都是一场值得去冒险的赌约,除非这一世的历史完全改变,不然的话她这好处是十拿九稳的白占。

  符夏心中快速的计算着,除去那些固定的不愿卖出的少数铺位,宁尘逍将剩下的全部买下的话,翻上几番轻轻松松。将来一半的收益还是三成的收益对她来说都是一笔大得足够动心的财富。

  哪怕真倒了血霉,事情跟前世相差太多太多。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这天底下做什么都有风险都需要付出代价不是吗?

  当然。此时她自然不会表露出半点愿意的意味,而是得摆出十二万分的不甘,如此一来看看能不能将万一不幸阵亡所需付出的代价给减到最轻。

  “等一下,王爷您还是不要再说了吧!”符夏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甚至还主动示弱带上了几分可怜:“说实话,奴婢当真不愿白白占您这样的便宜,更担心无法承担输掉所要付出的代价。所以还请王爷开恩,看在阿夏还得替您去三皇子那里取东西的份上,就放阿夏一马,这种您觉得好玩的赌约另找他人去玩吧。”

  见状,宁尘逍却是毫不在意地反驳道:“知道本王都还没说完,那你急着拒绝什么?再说啦,这赌约只有跟你才开得起来呀,谁让你一个人这么个时候跑去买那么多柳林街的店铺呢?本王就算想换个人打赌也找不到呀!”

  得了,这意思再明白不过,话得先听他说完,但说完后不论愿意不愿意还是得进行赌约。

  不过,依着宁尘逍的行事心性,这已经算是客气的了,故而此刻看着符夏的目光完全是一副“你就知足吧”的样子。

  见符夏一脸晦气到了极点的模样,宁尘逍却是显得极为开心,仿佛看到符夏不爽本身就是他最大的乐趣一般。

  “苦着张脸做什么,本王这可是给你提供了一条巨富之路,不是你自己说的穷怕了,手中钱越多心里越安稳越踏实吗?”

  宁尘逍难得好心的开导劝说着:“再说了,先前你也讲了,这天下没有谁能够保证只挣不赔、只赢不输。风险越大说明收益越多,你拿自己那点银子扔出去不也是在赌吗?既然都是赌,当然索性赌个大的来得有意思!赢了的话,将来你就月月坐等分红、收银子、一生无忧,岂不是天大的好事?”

  说到这,宁尘逍又不吱声了,一副坏坏的模样坐等符夏自个去纠结,就是迟迟不说出若是赌约输了后将会如何。

  他自是看得出来,符夏这种性子的人天生就是当赌徒的料,碰上她本身就看好的事情,又有着这般大的利益诱惑,怎么可能不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