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的回答,让符夏略微点了点头。于婶果然是个精明有心之人,说话做事让人省心得紧。很多细节都能够提前想到。

  “对了虎子哥,林儿说你有急事找我,到底是什么事呢?”说道了一会家常,符夏也没再耽误,径直问起了正事。

  她是偷偷出来的,时间有限,也不能在外头呆太久。

  “哦,瞧我这记性,一见着你太过激动,倒是险些把最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虎子一拍脑门,先是朝着四周看了看,见没谁注意他们,这才又朝符夏凑近了些,更加压低着声音说道:“阿夏,我娘让我告诉你,柳林街那些铺子最近两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原本大把大把挂着出售的店铺现在全都撤了牌子不卖了!我娘找人打听了一下,但也没打听出什么来,不知道到底怎么了。”

  “我娘寻思着,会不会是这柳林街马上要发生什么大事了,不知道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再加上上一回你让林儿姑娘带来的那一大笔银票,我娘手脚快,几乎都已经用来买下了店铺,她心里很不踏实,怕万一出什么事的话,你那么多银子可都搭在里面呢。”

  虎子果然提及的是这件事情,符夏心中倒是安稳了些。

  没想到宁尘逍还真是雷厉风行,说干便干,前两天才突然冒出这个念头,这才两三天功夫便已经搞定!

  她还真是没见过如此疯癫之人,真是想起一出是一出,那么大一笔巨款的大事也能跟过家家玩似的随意。

  不过好在于婶手脚也不慢,总算是赶在这之前多给抢了几间。那个赌约她虽然是赢定了,不过店铺毕竟是宁尘逍的,到时给不给她那一份还得另说,哪里可能有自己的这般稳当。

  “虎子哥,这事我知道了,你回去告诉于婶,让她不必担心,是好事错不了的,暂时我也不方便跟你们说什么,等具体确定下来后你们自然也就知道了。”符夏也没有多加解释,只是极为肯定的让虎子转告于婶,不必担心便可。

  别的不说,光是宁尘逍这般一搅,原本连问都没什么人问津的那些转让铺子、空铺子全都卖了出去,无形中就让人产生了一种神秘感,怕是不必等到柳林街真正出现大变动之际便会慢慢的将这里的价值拉升起来。

  “好,回去后我就跟我娘说,让她别担心便是。”虎子倒是简单,符夏说什么他便照着做就成,根本连为什么都不曾问过,反正在他心中,阿夏说什么他都信。

  正事说完,虎子也放下了一件事,转而仔仔细细的打量起符夏来,边打量边问道:“阿夏,你这些日子在相府过得还好吗?我听我娘说,那种地方的人不好相与,他们没有欺负你吧?”

  关于符夏回相府后所发生的一些事情,虎子具体的并不怎么知道,就算是于婶那么精明的人,能够在外头听说道的也极为有限。

  毕竟京城这么大,再大的一件事情落到人潮人海中也不可能是人皆知,更何况总归还不是那种能够家喻户晓的惊天之事。

  所以虎子他们根本没怎么听说过倒也极是正常。而林儿偶尔过去也不可能对他们说道那些,只会照着符夏的话告知一切皆好,让他们放心罢了。

  “你看我不是挺好的吗,跟你一样也长高了对吧?”符夏笑了笑:“放心吧,我在里面没谁敢欺负的,谁敢欺负我那不是自己找自己晦气吗?你看,我现在有这么多银子,老话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了,哪里还会有人不长眼的来欺负我呢?”

  听到符夏这般说,虎子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而后说道:“没人欺负你那是最好,若是万一有不长眼的敢欺负你,你一定让林儿给我带信,我一准把那些敢欺负你的人全都揍趴下。”

  虽然这话显得有些幼稚,但虎子却是无比的认真,两只拳头握得紧紧,一副随时都愿意为了符夏去拼命的神情。

  “好,要真有人敢欺负我,我一定告诉虎子哥!”符夏笑了,心中更是感动无比:“不过虎子哥,有时候对付坏人光靠拳头可是不够的,咱们呀还得多学点本事,让脑袋里头多些主意,如此才会越来越厉害,这样的话才能够更好的保护自己。”

  “嗯…阿夏你说得好像是很有道理,那我要怎么学本事,又学哪些本事呢?”虎子有些困惑起来,显然并不太明白符夏所说的具体意思。

  但只要可以让自己更加厉害,可以更好的保护阿夏,他当然愿意去做。

  “虎子哥,上次我让林儿给你带话叫你学识字读书,你可有去做?”符夏问道。

  “那个呀,有倒是有,不过…阿夏你也知道的,我向来很笨,读书识字这种事情根本就做不怎么来的,不过我现在会写你的名字了!”

  虎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符夏,双手还极不自然的在胸前轻搓着,显然自己也知道这样的学习进步当真太过丢脸。

  可是,这也实在怪不了他,从小到大他在这方面脑袋便笨得要命,不是他没认真学,每每拼命记住了睡上一觉便又基本给忘得差不多。

  见状,符夏也没有任何责怪之意,反倒是笑着安慰道:“虎子哥真不错,都会写我的名字了,不过我希望,等下次我去柳林街看你跟于婶的时候,你会认会写的字要越多越好。”

  被符夏一夸,虎子脸都红了起来,不过却是毫不犹豫的点着头,心里打定决定日后不论多么难学都还是得努力去学才是,如此才不至于让阿夏下次去时对他失望。

  “好,我都听阿夏的,回去后就努力学,就算不睡觉也得多学一些!”他憨憨一笑,同时更是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劲头。

  第八十七章 私会

  见状,符夏也被虎子的模样给逗乐了,连连摇了摇头,打趣道:“不睡觉,那哪行呀,你不会是怕一觉睡醒来后把本来学到的也都给忘记了吧?”

  “哎呀,阿夏你怎么连我脑子里头想什么都一清二楚呀?”虎子一愣,明显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过问过之后神色又很快释然了起来。

  阿夏向来就很聪明的,打小便能够把他的心思猜得一清二楚的,全是他自个越来越笨了,竟然连这个都没有想到。

  年到虎子忽变这忽变那的神情,符夏又是忍不住笑了起来,而后也不再提这一茬,直接出起了主意。

  “这样虎子哥,回去后你让于婶单独给你找个先生教你,如此学起来也快一些,方便一些。”符夏提议着:“费用上也不多,咱们现在完全可以拿得出来,而且若是虎子哥能够早些学会识字读书,将来还可以帮阿夏更多更多的忙呢!”

  符夏知道于婶跟虎子哥的心思,怕多花了银子替她省,不然若是早早单独请了先生的话,虎子哥也不至于学起来这般困难。

  识字读书,这些并不真的是为了让虎子哥替她办什么事,她只是觉得虎子哥现在年纪还小,将来的路还很长,学多些东西肯定对虎子哥是会有好处的。

  而识字读书则是一切学习的基础,有了这样的甚而,日后学什么都会事半功倍。

  一听说将来可以帮阿夏更多更多的忙,虎子自然什么都应了下来,先前他也的确没人好好教,自个买了个小本子对着去死记硬背,偶尔问一下边上住的那看风水的老爷子,就这般有一下没一下的学。

  若是他脑子够灵活倒也还有些用处。可像他这种本来就看到大字,头有些发晕的人,这样的方法简直就跟没学差不多。

  也就是“阿夏”两个字最是让他感兴趣。没出一会便牢牢的记到了脑中心中,想忘记都忘记不了。

  不过现在却是不同。阿夏说过学好了的话将来可以帮阿夏做更多的事情,而且阿夏还说过些日子会去看他们,到时还要检查他学得怎么样,那他自然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得好好的去学,用心的去学。

  交代好了虎子,符夏又叮嘱了几句,而后也不再多做逗留。让虎子先行回去了。

  等虎子走后,她也结了帐,起身准备离开。

  “这位姑娘请等一下,楼上天字雅间有贵客请您上去说几句话。”店小二突然走了过来,十分客气的朝符夏做了个请的手势。

  符夏当下便皱了皱眉,朝那店小二问道:“楼上,那是什么人?”

  她这才第一回溜出相府,还不到两刻钟的功夫,除了这个茶楼哪都没去过,怎么就会这般巧合的碰上什么认识之人?

  “姑娘。小的也不知道楼上到底是什么贵客,姑娘你自个上去就知道了,贵客说了…”店小二倒是有些不太自在。但迟疑了片刻还是压低了些声音把话给说完:“贵客说,姑娘你也不算太蠢,应该猜得到他是谁的。”

  这话一出,符夏一张素脸顿时拉了下来,这京城之中除了宁尘逍那个浑蛋成天把那句话挂在嘴边损她以外,还能有谁?

  看到符夏面色不善,店小二倒是识趣的退后了两步,眼前这姑娘虽然一身普通的丫环打扮,但能够跟楼上那样的贵客认识自然不是他们这样的普通人。他们这些做事的也不去招惹那些麻烦,替人传了话。其他的能避则避。

  “你去告诉楼上的,就说本姑娘还真没有多聪明。自然猜不出他是谁,也没这兴致去猜。”符夏气不打一处来,冲着那店小二道:“本姑娘不方便单独见个连名都不敢报的人,也不想见!”

  说罢,符夏转身便走,根本就没打算搭理不知道何时已经在楼上雅间的宁尘逍,径直拂袖离去。

  “二小姐请稍等,我家主子说您要是不上去见他的话,他就下来亲自送您回府。”

  一个声音从符夏身后响起,略微显得有些耳熟。

  符夏不得不生生止住脚步,在离茶楼大门不到两步的地方停了下来,转身一看,正是宁尘逍身旁的那个侍从拾二,前几天在长安公主府那片竹林时见过。

  “二小姐,我家主子说了,原本前日便打算给您送去十对乌鸦的,不过后来想想普通的品种怕是显得太寒酸,所以特地让人去挑选一些比较名贵的品种,迟几天再给您送过去。”

  拾二见符夏停住,一脸恼火不已的看着他,倒是跟没瞧见似的,当着楼下从多好奇不已的茶客之面,又把另外一件事顺道给说了。

  符夏一听,脸色更是不好看,当下抬手示意拾二莫要再说了:“行了,我上去见他便是!”

  这会功夫,符夏心里头可真是憋着一股子火无处可发,就算不让她上去她也准备折返好好问问这个宁尘逍到底想做什么!

  昨个还在想没看到有人送乌鸦过来,心里觉着这人也不真是嘴巴说的那般贱得厉害,这会听到拾二的话,才明白浑蛋就是浑蛋,根本不可能有良心发现的时候!

  呸,给人送乌鸦也就算了,竟然还美名其曰怕太寒酸,要挑一些名贵品种!她活了这么多年怎么就没听说过乌鸦还有什么名贵不名贵的?

  这不是成心耍她,成心看她笑话吗?

  “王爷,您可真是好雅致,这个时候竟然一个人跑到这种地方来喝茶?”一进天字雅间,符夏看到那张可恶的阴魂不散的脸后,连半点客气都懒得客气了。

  如今对着宁尘逍,她当真也是债多不怕了,反正这浑蛋一时半会也不会要她的命,她才懒得再费事违背良心毕恭毕敬的。

  说起来也真心佩服宁尘逍呀,她连对着沈靖对着符瑶这些人都能够极好的控制情绪,若无其事的相处,可对着宁尘逍时,真恨不得直接甩手走人一刻都不想多呆,或者直接上前把人给揍一顿才好。

  可想而知,这得让人讨厌到什么程度呀!

  看着符夏面色不善,宁尘逍稳稳坐在那儿,倒也没不高兴,而是满是疑惑地反问道:“怎么,就兴你堂堂相府二小姐乔装打扮私自溜出府跑到茶楼里头会小情郎,就不许本王堂堂正正的进来喝茶?”

  符夏嘴角一抽,这宁尘逍当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不过她才懒得跟这种人解释什么,直接当做没听到略过,一副并不担心在意地模样:“王爷不必说这些不着边的话,我回相府时可是与相爷签订了契约的,这相府是想怎么进出都成,就算您跑他那里去告密那也是白告!”

  哼,她才不会让宁尘逍又以为捏着了什么她的把柄,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运气这般不好,做什么总是会碰上宁尘逍搅上一棍,着实让她无比的不痛快。

  “哦,原来还有这么一层,本王就说吗,这要私会一般不也得月黑风高夜吗,难怪二小姐敢大白天这般毫无顾忌了。”宁尘逍无比优雅的笑了起来,可这笑落到符夏眼中当真是说不出来的欠抽。

  “王爷说笑了,我又不是打劫,什么月黑风高夜的还是留给王爷自个用吧!”符夏被宁尘逍这张贱嘴给逼得没办法,只得正色说道:“至于私会这样的字眼,还请王爷慎用,我虽然没法去官府告得了您污人清白,但王爷能多积些口德总是好的。”

  “哦,难道说二小姐刚才不是跟那毛头小子私会吗?难道这事你们家大人知道?”宁尘逍今日可是脾气超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反正没有外人在场,就连符夏拐着弯骂她不积口德也都自动忽略掉,没打算计较。

  可他这关于“私会”的故意屈解以及随意由着自个需要滥用,实在是比什么都不靠谱。

  符夏长长的吸了口气,倒是突然再次明白,自个跟这样的人根本就没有办法像正常人一样说话。横也好竖也罢,死也好活也罢,一切宁尘逍想怎么说便怎么说,有理没理人家全然不在意,反正你压根就拿他没有办法。

  “算了,王爷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我说不过您,也不想再说这些没用的。”

  符夏的耐心当真用得差不多了,索性径直问道:“不知王爷您找我到底有何指教?我还有其他的事,不能在此久留,若王爷有什么正事的话,还请直说。”

  “本王一个人喝茶没什么意思,正好看到你这么个熟人,所以就让人叫你上来跟本王聊会天,怎么,这还不算是正事吗?”

  宁尘逍很是理所当然地说道:“符夏呀符夏,你这脑子可是有些问题呀,难不成偷偷跑出来跟个毛头小子私会就是正事,这会顺便上来陪本王说几句话解闷反倒就不是正事了?”

  再一次面对宁尘逍强盗般的逻辑,符夏当真是已经无话可驳,她索性径直走到了桌子边,往椅子上一坐,朝着对面的宁王说道:“说说说、聊聊聊、讲讲讲!都是正事好了吧?”

  第八十八章 喜怒无常 立下条件

  正事也好,闲得无聊也罢,符夏这会也懒得理会宁尘逍到底想做什么,一把坐了下来什么都不理了。

  宁尘逍爱干吗就干吗,反正她最多也就是耗点功夫罢了,碰上了这么个浑人那也没有办法,不服都还真是不行了。

  看到符夏如此模样,宁尘逍似乎觉得很是有趣,大有那么一种看到别人越不快活他便越是快活的感觉。

  “这就对了吗,你说你成天那么大脾气那么高心气做什么呢?这普天之下多少人挤破了头想跟本王说上一句话都还不得呢,你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还有什么可不高兴的呢?”

  宁尘逍难得一副好心好意的模样劝道:“也说是今日本王心情好,你运气不错,不然就冲着你这态度,早就少不得一顿皮肉之苦了。说起来,你还真得感谢本王对你的宽厚大度才是。“

  符夏不应声,由着宁尘逍去说,左耳进右耳出,只当边上有只狗在汪汪乱叫便是。

  见符夏不吱声,宁尘逍也不恼,脾气好得出奇,继续说道:“对了,刚才楼下那毛头小子叫什么虎子是吧?就是他跟他娘两母子在柳林街那边替你买铺子打理外头那些事吧?本王倒是觉得这毛头小子傻头傻脑的,连字都不认两个,你也不怕他们被人给骗,也放心把你仅有的那一点家当全给他们替你操作打理?”

  宁尘逍主动提及于氏母子,这自然让符夏没法再做缄默,她知道这家伙对自己的事情几乎是一清二楚,没有不知道的,只有不想知道的。也正因为如此,所以这会她若是还浑然不应的话。难保惹怒了这魔王反倒是连累了于婶跟虎子哥。

  “王爷费心了,这是我自个的事,我自个会处理好的。”她简单说道:“他们是我最为信任之人。我出入相府总归不太方便,这些事情总归得有人替我去做。”

  明人面前不说暗话。符夏也没什么好收着藏着的:“没有人天生就会什么,不会可以去学,这都没有什么关系,我相信就算他们真被人给骗了,那也怪不得他们,因为他们已经为我尽了力。所以,还请王爷莫要为难他们,他们只是最为普通的小老百姓。不会妨碍到您什么就成。”

  这话一出,宁尘逍神色倒是变得有些怪异,哼哼了两声似是有些不满。

  “符夏呀符夏,你还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以为本王特意提到他们是有什么不良居心吗?”

  也不等符夏回应,宁尘逍看都不看符夏,直直盯着窗外楼下的街道,继续说道:“本王可是好心提醒你,你反倒当本王成天没事干要为难这么些小民一般。本王知道,你行事很是小心。不过有些事情光凭你自己的那份小事却是远远不够的,看来你现还不知道有人一直在暗中调查你以及你以前有关的一切吧?”

  符夏顿时一怔,整个人这才从之前的心浮气燥中脱离。彻底冷静了下来。

  “王爷说的都是真的?”她心底一沉,倒是立刻猜到了宁尘逍所说的暗中调查她以及以前与她有关的一切的人到底是谁。

  一开始,她就是担心这些,所以才会在最快的时间内让于婶与虎子哥搬离了原来的地方,换到了柳林街去住。但没有想到,沈靖等人的手倒是比她设想的还要长,而且一直都还在对她以往的种种事情进行调查。

  宁尘逍转过头来,看向符夏,很是确定地点了点头:“当然是真的。本王骗你做什么?呃,你只问本王是真是假。却并不问到底是什么人一直在暗中调查关于你的一切,看来已经知道是谁了?”

  “多谢王爷。阿夏还有些急事,得先走了。”符夏见状,自是没了心思再呆在这里,她得赶紧去一趟柳林街,赶紧让于婶跟虎子另外换个地方呆着才行。

  不然的话,还不知道沈靖暗地里会让人对于婶与虎子哥做些什么。

  她记得上一世,于婶跟虎子早早离世也是因为受了她的牵连,前世自个几乎对沈靖与符仲景百依百顺信任无比,却都还莫名的因她而死。

  这一世,她比着前世可是要变得太多,沈靖等人一时半会根本没有办法拿得住她。在她这边讨不了半点好,沈靖心中定是没有面上那般沉得住气,从她身旁亲近之人处下手的可能性也就更加大了。

  “等会,你急什么,就你还能有什么急事?”宁尘逍当下便叫住了已经起身转身便急着要走的符夏,笑着说道:“你说你这个人怎么就这般心急呢,本王这话都还没说完,你急个什么急呀!”

  “王爷请见谅,阿夏…”

  符夏话没说完,却再次被宁尘逍硬生生给打断了。

  “本王知道你想去干什么,放心吧,暂时不用去了。这一次你可是又欠了本王一个天大的人情。”宁尘逍很是得意地笑了起来:“柳林街那边,如今基本上都是本王的产业了,没有本王的允许,谁都别想从那里查到丁点东西。”

  这话一出,符夏的脚步下意识的停了下来,转头看向宁尘逍神色有些复杂。

  “阿夏多谢王爷出手相助。”片刻后,符夏倒是没有再想其他,认真的朝着宁尘逍道了声谢,而后再次静下心来,重新坐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

  “王爷本事通天,没有不知道的事,只有想不想知道的。阿夏也想明白了,王爷可不是外人所看到的什么闲人,特意在此见阿夏必定是有正事。”

  符夏这会心中再明白了过,宁尘逍十有*是冲着自己与沈靖之间那些细不可及却又始终无法想明白的关系而来。

  说句实话,符夏一直觉得宁尘逍有着一种天生的直觉,能够觉察到许多人都无法察觉的细节。就好比她与沈靖之间,宁尘逍只不过见过头一回便即为肯定沈靖对她有所图。

  想必,除此以外,宁尘逍早就已经从头到尾查过她跟沈靖无数次了。不然的话也不可能那么早连她让于婶跟虎子哥替她买铺子的事情都一清二楚。

  不过,宁尘逍就算能力再通天,一时半会只怕也极难猜到沈靖对她的真正心思。所以今日才会直接以于婶跟虎子一事为由,想借此从她嘴里得知他所想要知道的真相。

  虽然看似有些不可思议。但符夏知道,宁尘逍心中一定是断定可以从她这里得到真正的答案。

  因而,她继续说道:“王爷,实不相瞒,阿夏估计着暗中调查我以及我身旁之人的应该是三皇子沈靖的人,不过我也没有什么确定的证据,也无法解释到底是什么原因,因为我自己也不太清楚。更多的是一种直觉。”

  “直觉?”宁尘逍挑了挑眉,精致的五官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魅力:“虽然你的直觉应该是不错的,但本王的直觉更加厉害哦,本王倒是觉得,你应该不仅仅只是直觉猜到的这般简单吧?”

  没等符夏应声解释什么,宁尘逍继续说道:“打本王第一次见到你时,本王就知道你可不是个普通的市井之女,不过即使如此,沈靖也没有理由这般对你另眼相看。而你呢,对于堂堂三皇子的示好却是完全不放在心上。甚至于连一点的意外与激动都没有,这说明你应该是一早便知道沈靖对你另有所图,对吗?”

  面对宁尘逍的反问。符夏微微顿了顿,略微有些无奈地笑道:“王爷,您这何止是直觉准呀!”

  所谓的直觉,其实都是建立在已有的线索之上进行的一种最为推理判断,但不得不说,宁尘逍的确是极为聪明的人,仅仅是凭着这么一丁点的蛛丝马迹便可以看各出如此之多来,就冲着这一点,符夏都不得不佩服此人的头脑。

  “是不是直觉有什么重要的呢。你还不照样是爱怎么说便怎么说的?”宁尘逍并不在意,反倒是继续说道:“行了。本王也跟你绕了这么久了,倒还真是没功夫再继续跟你说笑话了。这样吧。你呢也别再说一句留一句,一半真一半假的了,好歹你如今勉强也算是跟本王坐在同一条船上,把你知道的事情还是一五一实的全都说出来吧,不然的话本王可是不敢保证柳林镇上那对母女子是不是能够一直平平安安的。”

  三言两语,还真是一反先前嬉笑之颜,说翻脸便翻脸,直接就是威胁之言。宁尘逍喜怒无常的性子还真是恰如其分的双给拎了出来。

  符夏抬眼看了看宁尘逍,一时间倒也拿不准这个浑人此刻说的是真还是假,若是换成旁的事情她倒是没什么好想的,一五一实说了便是,反正说与不说与没太大的区别,这主迟早有一天能够查出来。

  可眼下宁尘逍想要从她嘴里知道的事情却万万不能从她嘴里说出来,哪怕明日宁尘逍就能够有法子查清,却也绝对不能是她说出来的,否则的话,她就算是长了一万张嘴也没办法找出合理的理由替代重生之事。

  不能说,但又不能不说,说假话肯定更是不行,是真是假宁尘逍这种人一听就能够判断出来,符夏头一回陷入如此两难境地。

  别看宁尘逍刚才还跟她有说有笑的,可越是这样,这人便越是可怕,喜怒无常之际才是宁尘逍真正心思显示之时,她心中清楚得紧,若是她的答案不能够让其满意的话,这种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魔王,肯定说得到做得到,于婶跟虎子哥那才是真正的大祸。

  “王爷,其实阿夏之前并没有说一句留一句,一半真一半假,阿夏之所以如您所说一般觉得三皇子沈靖对阿夏另有所图,当真不过是一种直觉罢了。”

  符夏说道:“还是借您的话,阿夏不过是一个市井长大的,就算进了相府也不过是个并不起眼的庶女,不论从哪一方面都不可能一下子就能够引得三皇子这样的人物格外关注。阿夏别的不懂,却知道这世上似险恶,天下没有白得的好事,是以这才会对三皇子心存些戒备。阿夏不知道王爷到底想让阿夏具体说些什么,但就三皇子这件事上,阿夏所知道的也仅仅只有这些罢了。”

  没敢迟疑太久。符夏还是选择如此说道,她知道自己不应该拿于婶跟虎子哥的性命去赌什么,可她却实在没有旁的办法。只得先试上一试,希望宁尘逍只是一番试探而已。

  “符夏呀符夏。你真以为本王是三岁孩子,如此好骗吗?”宁尘逍此时的面色没有一丝的温度,头一回在符夏面前出现传言里头才能听说到的那种冷酷。

  只此一句话后,他当下便冷笑一声,朝着一旁的拾二吩咐道:“先去把先前那个毛头小子的左手带回来,不然符二小姐只当本王是在跟她开玩笑!”

  “属下遵命!”拾二闻言,当下领命,准身便准备去执行宁尘逍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