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将下楼之际,虎子却终于憋足了勇气似的,朝着符夏问道:“阿夏,我也听说了皇上给你赐婚之事,难不成,你日后真的要嫁给宁王,做宁王妃吗?”

同样的问题,林儿也曾问过,这一次,符夏并没有多加解释什么,只是告诉虎子与于婶莫要担心,所有的一切她都会处理好,不会让自己受什么委屈。

看着符夏离开的身影渐渐消失不见,虎子的心情说不出来的复杂。

于氏终究也还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拍了拍自已儿子的肩膀,而后继续去忙她的事情去了。

出了柳林街,宁王府的车马依然在原来的地方等着,符夏带着小环上了车,在城里头转了几圈之后,这才慢慢往相府而去。

看到符夏回来了,相府之人自然有些意外。

如今大伙都知道了自家小姐去宁王府当一个月丫环之事,当然也全都知晓了圣旨指婚一事,所以片刻后倒也没再奇怪提前那么一点回府。

听说符夏回来了,这一回倒是连老夫人都惊动了,直接便让人将其带到了她那屋去。

符夏自然也明白老夫人为何要见她,毕竟她这婚事可是皇上亲自赐婚,对于相府来说的确算是件大事,老夫人身为符家如今最有身份的长者,当然不可能视若无睹。

去到老夫人那屋时,却发现符仲景跟姚氏都在,还有符子鸣与符瑶竟然也在,也不知道这几人本就在那边还是老夫人也一并把他们给叫过去的。

符仲景这个时候竟在府中倒也不多见,而一向少见人影的符子鸣竟然也在场却是更加难得。

符夏倒也没多想太多,先行与老夫人见过礼后,又跟符仲景姚氏问了声安,最后也同符子鸣打了声招呼,却唯独没有去理会符瑶。

老夫人倒也没说什么,符瑶虽为嫡出,但到底小符夏几个月,再加之如今符夏有圣旨赐婚在身,好歹也是未来的王妃,倒也不算失礼。

“阿夏,之前的那些事情,奶奶全都知道了,为了相府的颜面,这一个月你受委屈了。”

老夫人发话,语气颇为和善,比起上回见符夏来说,那态度当真是不知变了多少。

这倒不是说老夫人真心对符夏有了多大的改观,也不见得她就觉得符夏真受了多大的委屈,只不过终究是皇帝赐婚,对相府好不好的也都是未来的宁王妃,她还不至于老糊涂到连这点面子工程都不会去做。

虽说此次之事,全都是宁王报复相府而引出来的,但老夫人倒也觉得符夏算是个聪明人,将来真进了宁王妃,不求其他,至少先把关系给弄顺畅些,莫再让宁王这般任意胡为的没事便找宁王府麻烦就行。

“奶奶言重了,阿夏是符家的女儿,为符家分忧本就是应该做的。”符夏同样客客气气地说着,面子活她也会,在老夫人面前,倒也没必要对着干。

老夫人见状,笑着招招手示意符夏坐到她的身旁去。

符夏见状倒也没矫情,当众照着老夫人的话去做,稳稳当当的坐了下来。

“好孩子,奶奶倒是没看错人,你这丫头聪慧可人,纯良恭顺,我符家能免有你这么个女儿,当真是福气。”

老夫人夸了几句,这相对于她向来清冷少言的性格来说,当真算是极为不错的对待了。

“奶奶过奖了。”符夏微微一笑,客气却并无半点的激动。

见状,老夫人微微顿了顿,而后才再次出声道:“阿夏,那天在太师府,你三妹也是进退两难没有办法,倒真不是不想救你。事后回来,瑶儿也跟奶奶说了她后悔不已,不过当时她也是为了相府的名声,所以也是不得以的。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也是个好姐姐,那天的事,奶奶希望你莫要太过放在心上。”

老夫人出面替符瑶讲话,符夏倒也不算意外,相府这中似乎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比老夫人更合适做这种好人的人。

“奶奶想多了,阿夏自是明白那天的事情是怎么一回事,不会放在心上的。”符夏并没有明言什么,只是含糊的道了一句。

而事实上,她与符瑶的关系远比老夫人想的要复杂得多,所以这样的求情,怕是符瑶根本在心中不屑得紧。

果然,抬眼扫了一下,符瑶那张脸孔满满的都是冷漠,根本没有半点后悔的模样。

符老夫人见符夏这般说,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而后又道:“还有一事,奶奶可得向你求个面子。”

第一百三十六章

符老夫人此言才是今日唤来符夏最为主要的一个原因。

符夏自是不会以为老夫人这是真转了性子待她好,自知之明这东西她并不缺。

“奶奶此话言重了,有什么事奶奶请吩咐,阿夏若是力所能及可以办到的当然会照办。”话这般说并没有任何问题,她心中清楚自己的原则。

符夏并不会当众拒了老夫人的脸面,所以不会人家还没正式提要求便拒绝,但前提肯定得有那便是她能够办得到的事情。

当然,她并不在意别人的衡量方式与自己同与不同,对于符家每一个人她,都没有半点亏欠之处,本也没那样的情理要替任何人办任何的事。

符老夫人却并不知道符夏心中的真正想法,只觉得符夏总算还有点相府子女的模样,毕竟这对她来说本就是应当有的一种态度。

“吩咐倒谈不上,只不过还是跟你三妹有关。”老夫人不急不慢地说道:“你或许不太清楚,这一二十天,外头对于你三妹的各种谣传当真是多得离谱,奶奶是觉得,不论当天宁王是怎么想的,为何要当众说道一些本没有的事情出来,总之这些传言都对你三妹产生了很大的不利影响。”

老夫人看着符夏,继续又道:“奶奶别的事情不知道,但却绝对相信你三妹跟三皇子不可能有那种莫名的关系。此刻没有外人,奶奶说话也不必那般拐弯抹角的,宁王当初扯出那些话来无非就是想要打我相府的脸面,报复咱们相府罢了。也许事情对宁王来说不过就是一句戏言,说了便说了。对于三皇子来说最多也不过是一桩可说可不说的风流传言,可这对于你三妹来说,却是一个女孩子的名誉清白,天大的事情岂能够这般不清不白的受着?”

“奶奶的意思是?”符夏不想再听符老夫人说那么,如果这还算是不拐弯抹角的话,真不知道不拐弯抹角得说成什么样子。

看来老夫人对于此事倒真是重视不已,不然的话今日这些话还没说完怎么可能比以前加起来跟她说的都还要多呢?

老夫人倒是没想到符夏竟然还没听明白。一时间也不知道这丫头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有些话不应该是她说出头来,剩下的自然就应该由符夏自个主动说出来的吗?

但事实上,符夏却并没有这般配合着她。这让她略微有点不悦,不过却还是不着痕迹地直接说道:“奶奶没有旁的意思,就是觉得既然现在你跟宁王已经得了圣上赐婚,那宁王府跟咱们相府也算是未来的亲家。有什么事都好商量。不宜再结那些不必要的仇冤。”

怕符夏还是没听明白她的真正意思,或者说怕符夏装傻。老夫人索性一气呵成把话全给挑了出来:“好歹你也是未来的宁王妃,不论是为了你自己日后在宁王府的地位也好还是为了咱们相府符家也罢,奶奶希望你能够劝劝宁王,让宁王能将你三妹跟三皇子有关联这个不实的言论亲口澄清一下。”

说罢。老夫人不再多言,这话已经明白得不能再明白了,若是符夏再说不明白的话那真只能当真是故意装糊涂不想帮忙了。

符夏听后。却是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而后也没急着说什么。目光扫过符瑶,再依然扫过姚氏、符仲景,甚至是大哥符子鸣。

果然,几人都一副早就知情的模样,显然这是在她回来之前,这些人早就已经商量好达成一致的。

特别是符瑶,那种即高傲又恼火的模样看得让人觉得有些好笑。

符夏倒真不知道她这个三妹到底是希望被“澄清”呢还是不希望呢?

至于那对所谓的父母却是理所当然的样子,似乎觉得老夫人这种安排本就是符夏应该做的事情,唯独符子鸣的神色略微有点不太自然,不过很显然他的意见根本没有什么重要的,所以他只是一声不吭的坐在那儿罢了。

“奶奶的意思,阿夏这会已经听明白了。”符夏顿了顿后,这才说道:“按理说,阿夏自然也是希望宁王府与相府两家日后能够少去误会矛盾,增加联系感情的,毕竟一个是我未来的夫家,一个则是我的娘家,换成谁也不希望在两家之中做那夹心馍。”

“可是奶奶,不论那天宁王所说的到底是真是假,奶奶却也应该知晓宁王是个什么性子,怎么可能会听得进去我的劝呢?”

话刚刚落音,符瑶却是冷哼一声,当下插话道:“二姐不想帮忙就算了,何必说这些借口。那天的事情我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若是换成你的话你同样也只会如我一般…”

“瑶儿!”老夫人当下便出声制止,皱着眉头说道:“你二姐又没说不肯帮忙,你急什么,怎么越大越没有规矩?”

“是呀瑶儿,你二姐并不是那种不通情理之人,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你这当妹妹的被人乱说闲话?”符仲景也出声了,示意符瑶莫要过于急燥。

就连姚氏都朝着符瑶摇了摇头,不过任谁都只是让符瑶莫要着急,却并没有半个人觉得符瑶说的话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在他们眼中,相府嫡女的名声当然比什么都要重要,而如今符夏成了未来的宁王妃,自然有这样的责任与义务去化解宁王对于符瑶的“抵毁”。

见状,符夏自然明白这些人是什么意思,一时间却是不由得笑了笑,并不在意于符瑶的态度,而是朝着老夫人与符仲景如实说道:“奶奶还有父亲的意思,阿夏当真是都听懂了,只不过这事阿夏还真插不上手,帮不上忙。莫说我现在还不过是个只挂着赐婚之名的未来宁王妃,就算已经成了亲,却也没有半点的能力去左右宁王什么。”

“阿夏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宁王为了什么原因才会强行要娶我,这一点大家都一清二楚,对于宁王来说,无非就是跟三皇子争那一口气罢了,又怎么可能真在意我这个所谓的未来王妃,甚至于听我的话主动为三妹澄清什么?更何况…”

符夏看向了符瑶,摇了摇头接着说道:“更何况,我这未来的王妃不过就是个可有可无的摆设,日后真嫁过去了,我的处境能够有个什么样子还很难说,当真没有那样的分量再去替其他人说什么话。”

“行了,你也别在这里推三推四的了,试都没试过又怎么知道不行呢?”姚氏吱声了,语气中带着不耐:“不论如何,你终究是得从相府出嫁的,将来还是得以相府这个娘家为依靠才能够在宁王府立得住脚步!”

这话当然是带着威胁的,就算符夏是皇上赐的婚,可出嫁时嫁妆多少,相府这边的重视程度又如何都将直接影响到嫁出去的符夏到宁王府后脸面。

除此之外,一般来说娘家都是女主最大的低气与后盾,没有娘家支持的话便等于是单枪匹马,日后的处境可想而知更加艰难。

姚氏的话当真说得很是难听,更为主要的是,这话说出来后,不论是老夫人还是符仲景却都没有说道什么,符瑶更是一脸的轻蔑,看向符夏的目光都变得愈发的不屑起来。

“母亲这话可就没意思了。”

符夏收起了脸上那些不必要的情绪,自然而然的也冷了几分:“这么明着威胁我这个女儿就能解决问题吗,母亲好歹也是国公府出身的人,如今又是堂堂相府主母,想问题能不能够稍微深入一点点?”

“阿夏…”符仲景见符夏当场变了脸不悦起来,想要劝说。

不过姚氏却是抢了先去:“那你倒是说说,我做这母亲的应该怎么深入去想?事情能不能成是一回事,你去不去办又是另外一回事,老夫人都出面说话求这个情了,你这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面对姚氏的质问,符夏自是更加拉下了脸,同样没给姚氏半点好面色。

“其一,宁王是个什么性子的人,你们谁都心中有数,除了皇上的话还有所顾忌以后,你们见过他因为谁的话改变过主意的?”

符夏也不再只仅仅对着姚氏,而是冲着这一屋子可笑的血脉亲人:“其二,三妹跟三皇子的事情是真是假你们自己清楚,我不予评论也懒得去理会真真假假。可让宁王为三妹澄清什么无疑于是让宁王自个打自个的嘴巴,莫说是宁王这样的人,换成是你们不论如何都不可能干的吧?”

说到这,符夏也不理眼前这些人皆为什么神色,冷笑一声说道:“其三,这种事情,就算我真有那能耐做到,但做是人情,不做是道理。好歹你们现在是求人,就算不用卑躬屈膝,但绝对没有任何理由如此趾高气昂理所当然的驱使威胁我!”

符夏边说边站了起来,也不再理会其他人,只是单单朝着老夫人简单招呼了一声:“奶奶,实在抱歉,这事阿夏能力有限,怪不怪罪的阿夏都无所谓,我有些累,先回去休息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

这样的态度当真是让符家一干人等眼睛都直了。

符夏是真的无所谓,是以说完话后便直接转身离去,根本不用任何人的许可,也不必理会哪一个的情绪悦与不悦。

符家这些人似乎到现在还没有搞明白她到底是个什么性子?亦或者说这些人就算明白,但这么多年养成的高高在上与自以为是已经成为了骨子里头的习惯,根本不会因为任何原因去改变。

即使他们都知道符夏不是那种逆来顺受之人,即使他们都知道如今的符夏身份也早与过去变得不同,可在他们心底深处,在他们的需要面前,一切都可以变得不重要,理所当然的觉得任何人都得服从他们。

只可怜,符夏强硬的作派却是脆生生的齐齐打了他们一个耳光,那种理所当然与自以为是被巴掌扇到后,前所未有的怒火与耻辱感瞬间便化成无比的怨恨与恶毒。

“符夏,你算个什么东西,这才刚刚赐婚就以为自己很了不起,眼睛都放到头顶上谁都入不了你的眼睛了是不是?”

符瑶气极,头一个冲了出来,想去拦符夏:“不过是个卑微的庶女罢了,莫说你现在还不是真正的宁王妃,就算已经是了…”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

符夏止住了脚步,转身冷冷盯着符瑶,目光如剑:“相府嫡女又如何?还不是不知自爱与人私和?自己做了这么不要脸的事还有脸口口声声说什么要保相府的颜面,你真当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真当宁王手上没有真凭实据就敢当着皇上的面拿皇子开涮?”

“你胡说八道!”符瑶猛的停了下来,脸色瞬间苍白得无法形容。

“承不承认我才不稀罕,你不必跟我狡辩。”符夏面无表情地说道:“你也就是会投胎罢了。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地方值得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居高临下?我若是做出你这样的事情,活成你这般模样,早就去投河自尽算了,哪里还有脸在这里怪这怪那不知天高地厚不知礼仪廉耻?”

“你敢骂我,你这个小贱人,我不会放过你!”符瑶气炸了,根本想都没想。控制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伸手就想去打符夏。

“住手!你们两姐妹这般相互打骂像什么样子。真是家门不幸呀!”符老夫人也气得不行,当下便呵斥起来。

符夏哪里可能会让符瑶近身打得到她,老夫人说话的功夫一伸手便将人给推得老远。还用帕子把手擦了擦,一副嫌弄脏手的模样,毫无掩饰。

如此嚣张,目中无人的做法当真是让符家人再次瞎了眼球。若非老夫人已经出声,姚氏当真想要爆起。哪里容得一个低贱的庶女这般欺辱自己的亲生女儿。

“母亲,您看看符夏这都说了些什么,竟当着咱们的面如此抵毁辱骂瑶儿,实在是猖狂到了极点。她这哪里还将符家放在眼中?您还指望这么一个忤逆混账的东西修复相府跟宁王府的关系?依我看她只怕是巴不得宁王找咱们相府的麻烦,这一次的事情指不定就是她从中做梗添油加火,将来嫁了过去也只会使坏。根本不会替咱们相府着想半分!”

姚氏当真是新仇旧恨于一身,当下便朝着老夫人数落着符夏的罪责。同时又朝一旁面色难看到了极点的符仲景咬牙切齿地说道:“老爷,您也好好看看,这就是您费心费心找到接回来的好女儿,您再不好生管教管教,她这是要反了相府的天,要彻底把瑶儿给毁了,把咱们相府给毁了呀!”

“母亲说话可得注意分寸与立场,您哪只眼睛看到我没将相府放在眼中?哪只眼睛看到我从中做梗让宁王找相府的麻烦?又哪只眼睛看到日后还没发生的事情我都使了坏?”

符夏冷哼一声:“母亲好歹也是堂堂相府主母,东西可以乱吃,话可别乱说,当初我去宁王府当一个月丫环时可没见你这做嫡母的出面说过半句话,关系到嫡女时就能这般混淆黑白了?偏心可以理解,但偏得不讲道理那便是您的不对!”

“你还敢这般训斥我?”姚氏怒吼一声,拍着桌子说道:“我说你两句你就问我哪只眼睛看到了,你漫骂抵毁瑶儿时,又哪只眼睛看到了?符夏,别以为你挂着个未来宁王妃的名号我就不敢怎么样你,你现在还只是符家的女儿,我这当嫡母的自然有权利管教惩处你这种忤逆之徒!”

“要证据吗?”符夏可不怕姚氏的怒吼,反正这会也已经当面撕破了脸,她可不打算给任何不要脸的人留什么脸:“没问题呀,上个月十五的时候,你问问你的好女儿在哪里吧!”

这话一出,不仅是符瑶,就连符仲景眼睛都直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惊慌感顿时涌上心头。

而老夫人与一直没吱声的符子鸣却是不可思议的看向了符瑶,目光之中下意识流露出来的怀疑明显增加。

至于姚氏,却是猛的一怔,显然没料到符夏一副真知道什么的肯定样,顿时不知如何反应。

在姚氏看来,女儿与三皇子的事情当然只可能是宁尘逍胡说八道的,自己的女儿不可能做出那种事情来。更何况,她的心里一直都希望女儿能够嫁给五皇子,甚至于早就已经觉得女儿应该是未来的五皇子妃甚至于皇后才对。

这么久以来,她从没有发现过女儿跟三皇子有什么走得近的地方,根本不可能才对呀,女儿怎么可能会看上三皇子,跟三皇子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这怎么可能?

所有的情绪与质疑只在一念之间,没等众人完全回过神来,符夏却是不做停留,继续当众把符瑶的那些丑事给挑了出来。

“母亲若当真不知的话,那我可以提醒一下,上月十五那天,符瑶带几个下人去了广隆寺上香。那里可可没多大的地方,寺里的僧人也好还有当天香客或者附近摆摊的小贩多得是,你那好女儿当天到底是真上香还是做了旁的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母亲自个去问便是。”

符夏再次冷笑:“世上可没有不透风的墙,不然宁王会拿这种事情在皇上还有那么多人面前信口胡说?宁王证人都找到了,据说孤男寡女的在同一间屋子整整呆了一个下等,这么久的功夫在里头做什么都够了,当然,做不做那都已经没区别了。”

最后一声,符夏补了一刀:“符瑶,你应该庆幸三皇子心机过人,在那样紧急的时刻抓住了宁王的荒唐的性子,临时拖了我这么个倒霉鬼下水混淆视线给你们两个顶刀解了一围,不然的话,宁王那天直接扔出人证的话,你还有机会有脸再在我面前装清白、怨恨于人吗?”

符瑶这回当真是彻底不知如何开口,只是那恶毒的眼神如蛇一般盯着符夏,恨不得将此人生吞活剥掉才好。

反倒是符仲景,立马想到了什么,赶紧着调整了些情绪,朝符夏问道:“阿夏,这些都是宁王跟你说的吗?”

“不可能,瑶儿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姚氏当下便大声嚷嚷了起来,显然有些气疯了。

“你先住嘴!”符仲景江介愠色,他头一回当从这般呵斥姚氏,只因为他心中最是清楚符瑶与三皇子的真实关系。

此事十有*是真的,只不过他所在意的是宁王手中所谓的证人到底是不是还在,如果宁王真有证人的话,那么此事可还远远没有完,指不定哪天宁王又拿此威胁到他们。

姚氏被符仲景给骂蒙了,半天愣在那里眼眶都红了,但竟真闭上了嘴,眼睛再次看向符瑶时,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心疼与失望。

符老夫人则是紧皱着眉头,看向符瑶的面色都变了,唯独符子鸣则还是跟之前差不了太多,似乎符夏所说的事情对他来说虽有些吃惊却也不算不可置信。

所有人的神情,符夏皆一一尽收眼底,而面对符仲景的问题,她同样也只是面无表情的应道:“父亲莫也以为我这女儿眼巴巴的希望相府倒霉不成?事发那天回宁王府后我便问过宁王,人家亲口说的岂能有假?女儿能耐有限,可是没那么大的脸让宁王去澄清一件本就没错的事情,为了此事女儿还被宁王嘲讽妥落得不成样子。女儿自身难保,日后还请父亲莫再找这些不切实际的事情为难女儿!”

说罢,符夏不再说任何,连招呼都懒得招呼,径直转发离去,只留下这些年符家人一个个大眼小眼干瞅着。

走出去一小会后,符夏便听到了厅里头突然传来一阵极为尖锐的哭骂打闹声,还有东西摔破的动静等等,那声响可是不小,连她隔得有些远了都听到了。

符家这回当真是不要脸了吗?这么大的动静也不怕被人传来传去?忍忍多好呀,非得要吵吵着硬逼她吗,弄得跟她多好欺负似的。

不过这些都不再关她的事,符夏不由得笑着摇了摇头,脚下的步子却是愈发的轻快起来。

第一百三十八章

“闹够了没有?你这个愚蠢的妇人,还嫌我符家出的丑不够多吗?”

符仲景本就因为符夏刚才的言辞举动而恼火得没法形容,此刻符夏刚走,姚氏这里却是又不顾形象场合的发着神经,扯着符瑶又叫又嚷,哪里还有半点形象可言。

此时他早就已经烦得无法形容,再被姚氏一搅更是火气逼人没地方可发,边说边直接走了上去顺手便给了姚氏一个巴掌。

“你…你…你打我?”姚氏简直没法相信,死死的捂着脸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符仲景。

“不打你打谁?你看看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跟外头的泼妇有什么区别?”符仲景训斥的同时,倒也渐渐冷静了下来。

见姚氏终于老实了一些,虽无比委屈却不敢再顶嘴出声,这才示意厅里头所有下人全都滚出去并且把门都关了起来。

其实刚才屋里头也只有一两个完全信得过的下人罢了,不过这样的时候依着符仲景的性子当然不希望有任何其他的人再看到家里头的丑事。

“老爷,我刚才那般冲动是不对,可是瑶儿她,她这事当真得问清楚才行呀!”

姚氏也稍微清醒了一些,带着哭腔的看着自己的夫君,真心无法接受符夏刚才所说的一切是真。

虽然她已经相信了符夏所言,毕竟都摆得那般清楚明白哪里可能还做得了假,但她打心底里头真心不能接受,自是想亲自听女儿说说到底有没有这么一回事,到底为什么要这般做。

“你这是问的态度吗?”符仲景拉下了脸,显然并没有当众询问符瑶的意思。

符瑶的事情他比谁都清楚。还有什么好问的呢,姚氏她们知不知道并不要紧,要紧的是现下如何解决宁王手中所掌握的证人这个大麻烦。

如今这个时候,三皇子那边本就已经焦头烂额的,宁王若是哪天心情不好再揪出这事来的话,真不知道会麻烦成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