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暗暗道:“这个五斗米根源这么深,结下的仇家也这么多,不光有天眼寺的和尚,还有苗疆的草鬼婆,真是麻烦头顶,想到自己以后就要和这苗疆草鬼寨的蛊毒客为敌,又要对付这大沙漠之中,那隐藏在变幻沙城之中的天眼寺的和尚,我的头都大了。

转念一想,自己幸好有拓跋家的这个祖孙俩帮助自己,还有那个飞刀极其厉害的李进,心里这才勉强好受了一些,心念一转,随即又想起一个人来,这个人一定也是会帮助自己,而且这个人的功夫也是和这拓跋星不相上下。实在是一个大大的臂助。

一想到这个人,我的心里就又轻松了不少,简直有些小高兴呢。

第七十八章十足蛛魔,漆黑如墨

我心里正暗自高兴,一抬头,却看到那两个天眼寺的和尚智光和智秀已经和那一具神麚武士斗到了那望乡台断崖之前,那神麚武士虽然并不灵活,但是胜在刀枪不入,智光和智秀两个和尚每一刀砍在这个和尚的身上,只留下了一个浅浅的白印。

智光智秀二人无奈之下,只有慢慢将那神麚武士引到那望乡台的断崖之前,随后智光猛地滚到地上,而后用手中的砍刀护住自己,向那神麚武士滚了过去。

智秀在一旁依旧挥动手中砍刀,吸引那神麚武士的注意力,就这样,片刻之后,智光和尚滚到那神麚武士的身前,右手松开手中的砍刀,双手齐出,一把抱住那神麚武士的双臂,跟着用力一搬,那神麚武士在这智光和尚的大力之下,仰身向后跌倒。

这神麚武士随即和智光和尚滚到了一起,一人一尸缠斗一会,随即骨碌碌的向着那望乡台断崖下面滚了过去。

那智秀大叫一声道:“智光。”声音在这空旷的冰窟之中来回激荡,可是那智光还是和那神麚武士一起落到望乡台的断崖下面了。

智秀脸上失神,随即又在那望乡台断崖之上喊了几声,却是丝毫不见回声。正自低头而望,突然之间,在他身后数米开外,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道:“天眼寺的和尚好功夫啊,这一份同归于尽的功夫当世无人能及。”

智秀募地回过身来,看着站在他身后的那个不知道何时突然出现的黑衣人。

我和拓跋星也是心中凛然,我们二人也是没有注意到,这个黑衣人是何时出现,这个人的言语之中似乎有讥讽那天眼寺之意。看样子,那智秀立时就要和这黑衣人打了起来。

果不其然,那智秀眼睛眯了起来,向着那黑衣人森然道:“阁下何人?高姓大名?”

那黑衣人淡淡道:“我的姓名从来不给死人说。”

这一句话更是明显的挑衅了。

那智秀一双俊美的眼睛露出森森杀意,冷冷道:“小僧却是不吝啬送那些无名之辈上西天大路。”

那黑衣人冷冷道:“天眼寺的老和尚见了我都要规规矩矩的,你一个小和尚,嘿嘿,未免太自负了。”

智秀也是冷冷一笑道:“自负倒是未必,不过杀你这等狂妄自大之人倒是有那么七八分的把握。小子,佛爷送你上西天--”一句话说完,那智秀右手之中的那一把砍刀募地脱手飞出,向那黑衣人疾风一般斩了过去。

那黑衣人冷笑道:“小和尚找死--”一抖手,一股掌风激荡而出,将那急砍而来的砍刀,震得倒飞而回。

那一把砍刀飞回之际,竟是比攻向那黑衣人的时候还要快上三分。

智秀伸手急忙一捞那砍刀的刀柄,一把握住,然后正要再次掷出,突然之间,那智秀一声惨呼,只听当啷一声,智秀手中的砍刀落在地上。跟着便看到智秀抱着一只手臂,抬起头来,跟着一双眼睛向着那黑衣人嘶声道:“你是草鬼寨的?你到底是谁?”

那黑衣人冷冷一笑,道:“算你有点见识,好,我就告诉你,我叫独孤行。”

那智秀脸上露出惊惧,恨恨道:“你是独孤行?草鬼寨的大弟子?”

黑衣人点点头,道:“不错。”

我和拓跋星都是大吃一惊。

我心头暗道:“原来这个人才是那独孤行,看来那个云轻扬所说的一点不假,那一次在天津北运河古航道里面的,那个是一个冒牌的独孤行,这一次这个正主来了,这个独孤行好厉害的身手,我和拓跋星都没有感觉到这个人的脚步声,这个独孤行就已经悄无声息的来到这望乡台上,就是不知道这独孤行有没有发觉到我和拓跋星?

我心里一阵紧张。

那智秀抱着一只手臂,似乎他的那一只手臂已经中了独孤行的剧毒,只是怎么中的毒,我却没有看清楚。

拓跋星用唇语低声跟我说:“那个独孤行是在用掌力将那砍刀逼回去到时候,就将那毒物飞了出去,放置到了那砍刀之上,这才使得那智秀中了暗算。”

我这才明白。

只听那独孤行冷冷道:“小和尚,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老老实实的回答我,我就留你一个全尸,要不然的话,你中了我的蝮蛇诞。死的惨不堪言。”

那智秀眼睛瞪着独孤行,眼睛之中满是怒火,大声喝道:“老子就算死,也不会如你的愿。”竟然转过身来,足下加快脚步,向那断崖之前奔了过去。

独孤行就那样冷冷的看着那智秀和尚。似乎并不相信这个智秀和尚敢跳崖自尽。

只见那智秀和尚奔到望乡台断崖之前,足不停步,竟然真的纵身跳了下去,半空之中,传来那智秀和尚的厉声喝道:“独孤行,我们天眼寺的人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草鬼寨。”

那喊声慢慢散去,望乡台上又是一片宁静死寂。我从那缝隙往外看去,只见那草鬼寨的大弟子独孤行站在石棺之前,一身黑衣,说不出的诡异,跟着就见他慢慢转过身来,向望乡台下面走了过去,一边走,还一边低声道:“这一次你跟着我,一定让你吃个饱。”

我心中奇怪,听这个独孤行说话,似乎是在和他身后的什么人说话呢,可是我怎么没有看见他身后有什么人?

我试了试自己的幻阴指,似乎也没有感觉到疼痛。

直到那独孤行慢慢走下断崖,消失在远处,我这才侧头低声对拓跋星道:“星星,你说那独孤行刚才怎么那么奇怪,似乎再跟什么人说话一样。”

拓跋星 眼睛之中露出一丝惊惧,慢慢道:“那个独孤行身后是有一个东西,你没有阴阳眼,所以你看不到,我刚才看见了--”

我一怔,心道:“难道我的幻阴指失灵了?要不就是距离太远的原因。”

我低声问道:“你看到那独孤行背后是什么东西?”

拓跋星眼中的惊惧之意更加浓了,低声道:“我看到在那独孤行的头顶,有一只蜘蛛的残影。那蜘蛛有十条腿,其中三条腿是漆黑的,剩下七条腿是淡淡的灰白色。”

我听到拓跋星所说的这一句话,心中猛然一沉,低声道:“十足蛛魔?”

拓跋星缓缓的点了点头。脸上神情更是凝重。

这十足蛛魔我也曾经听星星说起过,说这十足蛛魔也是草鬼寨所供奉的五仙残魂之一。

寻常蜘蛛有八条腿,这蛛魔却是有十足,而且每杀死一人,吞噬一人的精魂之后,这蛛魔的一只足影就会凝实一些,杀死百个人之后,这蛛魔的一只足的足影就会变得漆黑,宛如实质。只不过这所杀的一百个人却不是那么好找,要找阴气十足的至阴之人才可以,否则的话,杀了那至阳之人,吞了那至阳之人的精魂,这蛛魔就会被那阳火将残影烧去一足。

其间半点错误不得。

这十足蛛魔十足俱都漆黑如墨之后,随身带出,便可以吞噬万物生灵,到那时这个十足蛛魔就会跟那宇宙之中的黑洞一般,具有强大的吸力,将无论活人死人,精魂灵气俱都一一吸走,被这十足蛛魔的阴气黑洞吞噬。

我心中一沉,低声对拓跋星道:“这个独孤行炼制这种邪恶的东西,就不怕被诅咒吗?”

拓跋星低声道:“这种人早已经没有了人性,他们那里会在乎别人的死活。”

突然之间,拓跋星住口不说,抬起头来,眼睛看着头上的棺盖,眼睛之中露出恐惧之意……

第七十九章贪嗔痴恨,人生四毒

我一呆之下,刚想问问她是怎么回事,我的右手幻阴指募地一阵隐隐作痛。

我在这一瞬间,也已经感觉到了,在我们的这一口石棺之上,似乎有一个极其强烈的魂魄正在上空漂浮。

那魂魄阴气之浓,已经超过我的想象。

拓跋星忽然瞪着我,用唇语低声道:“不要说话,更不许动弹,知道吗?”

我有些莫名其妙,点了点头。

拓跋星随即拔出随身带的匕首,募地向自己手腕上割去。

我大吃一惊,急忙伸手向拓跋星拦了过去,拓跋星又是瞪了我一眼,示意我不要管她。

我呆呆的看着拓跋星,刺破自己手腕,而后鲜血流了出来,拓跋星随手将她手上的鲜血抹到我的脸上,身上,衣服之上。

不一刻功夫,我的全身就被拓跋星抹得全身都是鲜血。

那鲜血一没,拓跋星又换了一只左手,继续割开自己的手腕,流出鲜血,然后用鲜血在我身上涂抹。

我大惑不解,但是知道这一定跟外面石棺上方的那一具漂浮的巨大魂魄有关,而那魂魄极有可能就是草鬼寨大弟子独孤行背后随身带的那一只十足蛛魔。

拓跋星一直将我身上俱都抹遍,而她的手腕伤口之中也是鲜血干涸,不再流出,我看着拓跋星的脸孔慢慢因为失血变得惨白如纸,但又不敢询问于她,生恐自己一出声,就招来更大的祸患,那样一来,拓跋星这一番良苦用心也就付诸东流。

拓跋星终于停止,而后靠在棺壁之上,侧耳倾听,过得片刻,这才轻轻松了一口气。

我也感觉到那一股十足蛛魔的巨大阴魂慢慢离开这里,那阴气的压迫之感也渐渐消失。

又过了十来分钟,这望乡台上一片死寂,我这才向拓跋星询问道:“星星--”

我刚一说话,拓跋星忽然头一歪,向我身上倒了过来,我急忙一把抱住拓跋星。

我伸手搭在拓跋星的寸关尺上,一摊她的脉细,似乎拓跋星的脉细极其微细,似乎拓跋星的生命就如同那断线的风筝一般,只要稍稍一松手中的丝线,就会随风而去。

我知道拓跋星如此模样,都是因为适才给我身上摸了太多的鲜血,她自己失血太多的缘故。

我心中一阵难过,忽然间脑子 一亮,明白过来,这拓跋星一定是害怕那一只十足蛛魔发现我的踪迹。

适才那十足蛛魔去而复返,就一定是因为我是一具至阴之体,我身上散发出强烈而浓厚的阴气,这才使得那十足蛛魔吸引而来。

那十足蛛魔倘或闻到我身上的气息,那么一定会透过这棺盖,将我身上的至阴之气吸个干干净净,我身上的至阴之气吸没了,我也就魂赴幽冥了。

拓跋星想出的这个办法,就是割开她自己身上 的血,用她身上的血涂抹在我的身上,将我身上的至阴之气遮盖住,不让那十足蛛魔闻到。

拓跋星不是至阴之体,且身体内从小被她爷爷喂了无数的人参,至于那九品参王都吃了好几棵,所以她体内的阳气比一般的男子还要多许多。

她体内的鲜血也就饱含了太多的阳气,所以给我涂抹在我的身上,那阳气上冲,同样也是至阴之体的那一只十足蛛魔就不会闻到我身上的那至阴之气了。

所以那十足蛛魔在这石棺上空盘恒了一阵,便即离去,便是这个缘故。

我看着拓跋星,眼泪差一点流了下来,我心中暗暗道:“傻丫头,你怎么这么笨啊?你不会割我自己的血吗?那样的话,我的血中也有些微的阳气,再加上血腥之气,估计也可以将我身上的之阴之气遮盖住。”

我将拓跋星抱了过来,横在我的双腿之上,而后拿过来那一只匕首,将我的左手手腕同样割开一道口子,将口子横在拓跋星的嘴巴之上,然后右手捏开拓跋星的嘴唇,将我手上的鲜血向拓跋星的口中灌了进去。

一只不行,再割右手,右手割完了,流不出来,再从我的手臂上割一个口子,就这样我也不知道给拓跋星灌了多少口鲜血,终于拓跋星醒了过来。

拓跋星醒来的时候,看到我正将她的脑袋放在我的双腿之上,给我割腕灌血,急忙颤声道:“小五,不要,我没事的。”

我见她醒了过来,心中高兴,对她道:“我在给你喝几口。”

拓跋星使劲撑着自己,坐了起来,坚决摇了摇头,对我道:“我没事的。我现在已经好很多了。”

我将身子靠在棺壁之上,这才松了一口气,道:“你没事我就放心了,要不然可担心死我了。”

拓跋星看着我的脸孔,心疼的道:“你脸色这么苍白,你,你不应该这样的,我其实只要休息一会就好了。”

我看着她道:“你都晕过去了,怎么会自己好转?再说了,你不应该割你自己身上的血,你可以割我的,我皮糙肉厚,不怕疼的。”

拓跋星摇摇头道:“我,我怕你体内鲜血的阴气还是太多,不如用我自己的,我小的时候爷爷经常给我人参吃,我身体很棒的,流一些血也不会有什么影响的。”说到人参,拓跋星立时想了起来,随即从背后背包之中取出那三株赤红丹参,对我笑道:“我都忘了,咱们手里有这个丹参娃娃,怕什么?你吃两棵,我吃一棵就可以了。”说着将那丹参递给我两棵。

我接了过去,将那丹参使劲咬了一口,只觉的一股甘甜的汁液进入我的肚腹之中,立时感觉浑身舒泰。我大喜之下,立即将这棵丹参接连几口吞了大半,只觉自己体内一股烈火不住在身体的四肢百骸之中流动,那一种感觉真的舒服极了,似乎适才所有的疲惫不适统统不见。

我抬起头,看到拓跋星正自慢条斯理的吃着手中的那一株丹参。

看到我囫囵吞枣一样吃完那一株丹参,拓跋星嫣然一笑,道:“小五,你怎么属猪八戒的,吃这丹参跟吃人参果似得,几口就完了。”

我哈哈一笑,道:“是啊,我还就是属猪的,我是天蓬元帅的后人。”

我看到拓跋星的脸色也渐渐恢复正常,心中喜悦无限。

我和拓跋星在这石棺之中又休息了一会,这才掀开石棺的棺盖,迈步跨了出来,站在这望乡台上,看着这一地的尸骸,想到片刻之前,这望乡台上就死了四五个人,黑水沟的史老大,草鬼寨的云轻扬,盗墓的张大春,赵大年,还有那来自大沙漠里面沙城天眼寺的智光智秀两位和尚,我低声喃喃道:“看来这望乡台还真的不是什么好地方,怪不得人家说,望乡台,望乡台,一上下不来,这几个人就因为上了这望乡台,这就死在上面了。”

拓跋星沉声道:“这几个人归根结底还是死在他们心里的贪念上面。”

我沉声道:“是啊,世上人都说这蛇,蜈蚣,蝎子,壁虎,蟾蜍这五毒厉害,其实那贪嗔痴三毒更加厉害。尤其是一个贪念,害了多少人。”

拓跋星慢慢道:“还有一个恨,也是一毒,恨更可怕。”

我点点头。心里暗道:“这嘎仙洞里面,前前后后来的这几个人,不是为了贪念而来,就是为了恨。那盗墓人张大春和刘大年就是为了这嘎仙洞里面太武皇帝的冥器而来,却没有想到,刚刚进入石门之后,就死在这望乡台上,那天眼寺的智光智秀来到这里,一定是为了天眼寺和拓跋家的仇恨而来,却不想也就此死在这望乡台上,哎,这贪嗔痴恨,害了多少人啊。”

就在我心里暗暗感慨之际,那一首募然消失的鬼离歌却在此时突然又响了起来……

第八十章神麚武士,不死不灭

走鬼印,渡鬼人,盘龙岭上锁亡魂。勾魂手,鬼见愁,相逢莫忘米五斗……

歌声婉转悠扬,竟似是从那望仙台下面,忘川河上飘来的。

我和拓跋星急忙奔到那望乡台断崖上面,我们此刻却忘了那断崖下面一片黑漆漆的哪里看得到半点踪影?

那鬼离歌却是独自从断崖下面飘了上来,但是鬼离歌的声音一会远,一会近,忽远忽近,若隐若现。我们再听得一会,那鬼离歌的声音竟似要慢慢远去。

我急忙拉着拓跋星的手,向望乡台下面奔了过去。

这望乡台上面上宽下窄,上来的时候殊为不易,此时此刻想要下去,更是大大不易。

我和拓跋星手拉着手,慢慢下到那望仙台下面,打开手电,四处寻找,终于在望乡台下面台阶的一侧,看到一个黑黝黝的通道。通道不知通向何处。

我硬着头皮,拉上拓跋星钻了进去。

进到这通道之中,没走出数米之遥,便看到半空之中漂浮着一只亡魂。

那亡魂眼神迷茫,似无所觉,竟是从我们头顶一飘而过。

我心中一动,心道:“要不要捉它回去?”

心中一闪念之际,那一只亡魂已经飘然飞了过去。

我心中随即放下捉这亡魂的念头,拉着拓跋星继续往前。又走出数米,只见前方赫然又是一只亡魂眼神迷茫向我飘了过来。

这一次,没有用我说话,拓跋星便即开口道:“快,小五,用你的百鬼囊将这亡魂捉了。”

我急忙答应,伸手取出百鬼囊,将那只亡魂收了起来。

我手中的这一只亡魂刚刚收完,远处又一只亡魂飘了过来。

我大喜,随即手拿百鬼囊,边走边收,一路竟是收了十来个亡魂。我估计,再有几个就够数了,自己也就可以由祭酒升为监察祭酒了。

这通道曲曲折折,我们竟似走了有数十米之多,这才走出洞口,眼前一阵水汽扑面而来。我将百鬼囊收了起来,举起手电,向四周一照,只见自己此刻和拓跋星已经到了一条河水之旁。

那一条河水之上冰凌流动,冰凌之下,便是宛如青色琉璃般的河水了。

我心里一动,低声对拓跋星道:“星星,你说这是不是忘川河了?”

拓跋星一双星眸来回转动,看了看这四周,随后慢慢点了点头,道:“这条河应该便是那忘川河了,可是这忘川河上为什么河水是这么清澈?不是说忘川河上死过无数的怨魂,河水是血红色的吗?”

我低声道:“星星,你不是说过吗?这里并不是什么真的阴间,而是你们鲜卑人太武帝的陵墓所在吗?这里不过是仿照那阴间造出的这么一条忘川河罢了。”

拓跋星神色之间有些失落,低低道:“我刚才一瞬间竟是有一些恍惚,哎,我真的好像看看那真正的忘川河是什么样子……”

我拉着拓跋星的手,沉声道:“我可不想你看到,最好这一生一世都不要看到。”

拓跋星听到我的说话,回过头来,向我嫣然一笑,道:“我也就是心中有一些好奇罢了。”

我们二人抬起头来,向背后望去,只见在我们身后就是那望乡台,数十丈之高的望乡台,此刻在这下面,仰头上望,那望乡台竟似有百丈之高。

我看着这望乡台,心里暗道:“那天眼寺的两个和尚从这么高的望乡台上掉落下来,摔也摔死了。”

我随即低头向那忘川河水之中寻找那两具天眼寺和尚的尸身,目光转了两圈,也还是没有看到那忘川河上有那天眼寺智光智秀两个和尚的尸身。

我心里暗暗纳闷,心道:“看这忘川河上河水似乎并不流动,那两个和尚的尸身掉落到了这里,应该不会飘走啊,这是怎么回事?”

我的眼睛随即又向那岸边四处寻找,拓跋星也是跟着我四处梭巡,忽然之间,我的手电落到远处一个黑乎乎的人形之上。

那人形躺在忘川河的岸边,一动不动。

我的手电慢慢在这人形之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到这人形的脑袋那里,那人形依旧一动不动。

拓跋星忽然凑了过来,低声道:“那个人形似乎是那神麚武士。”

我心头一震,心道:“怪不得我看着这么眼熟,原来真的是那神麚武士。适才我看到之时还有些不敢认。这一具神麚武士是怎么跑到这岸边的?难道他还没有死?”

我心中正自暗暗琢磨,那一具神麚武士的脑袋忽然动了一下,我心中一惊,急忙将手电关了。眼前立时一片漆黑。过了一分钟之后,我和拓跋星这才慢慢适应这周遭的环境,眼睛望出去,也可以看到一些些的微光了。

那忘川河上的河水也泛出点点波光,让我们也能稍稍看出一些事物。

远处岸边的那一具神麚武士,距离我们有十几米之遥,此刻我们看到的便是这神麚武士的模模糊糊的黑影了。

我和拓跋星都是躲在那通道一侧,静静伫立,看着那忘川河边,那一具神麚武士。

只见那神麚武士竟然慢慢站起身来,跟着转过身来,似乎在寻找什么。

我心中暗道:“他是在寻找他的那一杆铁枪吗?”

只见那神麚武士头颅转动,似乎神情有些茫然。在这岸边转了一遭,那神麚武士这才迈步向数米外的河堤上走了过去,来到河堤之前,那神麚武士蹲下身躯,弯腰从水中掏摸着一些什么,过得有一分来钟,那神麚武士从河水之中满满摸起来一杆物事。

借着那淡淡的波光,依稀之间,那一杆物事就是神麚武士掉落的那一杆铁枪。

我心里暗自纳闷:“这神麚武士怎么这么执着?竟然对于这么一杆铁枪都要寻找回来?”

只见这神麚武士手持铁枪慢慢向我们走了过来。

我和拓跋星急忙闪身到了一侧,距离那神麚武士越远越好,我们可不想再被这神麚武士追的落荒而逃。

只见那神麚武士慢慢走到这望乡台下,随即双手伸出,抓着这岩壁,竟是慢慢向上爬了上去。而他手中的那一杆铁枪也已被他挂在腰间的一个铁环之上。

神麚武士攀爬之际,他腰间的那一杆铁枪贴在岩壁之上,发出嗤拉嗤拉的声音,听上去刺耳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