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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书房。”

他怎么让她一味地赔人东西?

她走近书房,烛火映出夏候淳挺拔而飘逸的身姿。

为了他,什么都值得。

他可是她从陈蘅手里抢来的,她不能再让他被其他女子夺走。

卫紫芙立在门口,柔声道:“殿下,极品瓷器是不小心损坏的,已折合银子赔偿。可名家字画、字帖、珍本书籍,真不是我动的手脚…”

“蠢货!”夏候淳怒不可遏,“你既赌不起,就不该觊觎他人的嫁妆。你动了人的嫁妆,开了箱笼、解了红喜,拆了红绸、撕了红纸,你说你没动字画,让谁信?”

用珍珠衫换南珠衫,南珠衫是太后和谢皇后都瞧过的,做得这般明显,她欲夺陈蘅嫁妆的事已经传得人尽皆知。

现在再解释什么没动,也没人信了。

卫紫芙泪盈于睫,欲哭不哭,最是委屈,“淳郎,你不信妾身?”

夏候淳睨了一眼,若在往常,定会心疼不已,可今日他只有气恼,他咬了咬唇,“事到此时,你拿了你的陪嫁字画赔给荣国府。”

“淳郎…”她的眼泪滚落下来,“只怕…我的那些陪嫁名家字画还不够赔呢。”

“不够赔,就用我书房的真迹去赔。”

夏候淳心有狐疑,这件事又被荣国府占了理去,自己再解释也没人会信。

这个闷亏,他们是吃定了。

他觉得很奇怪,如果这些赝品字画是假的,真迹又在何处?

“到底有多少字画?”

“十二幅魏朝名家字画,两幅小书圣的字,两幅大书圣的字,再有两幅卫夫人的字,王羲之的《兰亭序》字帖,就…就是陈留太主的那套陪嫁字帖…”

王羲之的真迹字帖,世间亦只有两套,乃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蠢妇!”夏候淳厉骂一声,“你莫不是要告诉我,所有的嫁妆字画、书籍全都是假的?”

卫紫芙点了点头。

全是假货,可世人不会相信荣国府会拿假货给女儿做嫁妆,只能是被他们给贪了去。

这一回,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如果他们不赔偿,晋德帝和太后更会瞧不起他们。

一两件假货还能理解,可这些东西全是假的,不得不让夏候淳生疑。

“莫非…”他凝了一下,看着卫紫芙道:“你欲偷梁换柱的事,有谁知道?”

卫紫芙面有窘色,“我父母和蓉妹妹。”

“本王怎觉得,不是你算计陈蘅,倒像是有人算计了你?”

不可能!

第32章 哑巴亏(二更)

不可能!

卫紫芙道:“知晓此事的人不超过五人,另一个是茉表姐。”

“陈茉会不会将你的计划告诉荣国府?”

陈茉与她的父母、妹妹知道她和夏候淳的事,甚至知道她肚子怀了夏候淳的骨血。

如果真是陈茉说出去的,陈茉未免太可怕。

陈茉一面说心向着他们,可暗里却将消息传给大房。

除了这事,卫紫芙想不到第二种可能。

她越想越慌:“淳郎,我去丞相府找茉表姐理论!”

卫紫芙转身欲身,没走几步就被夏候淳抓住了胳膊。

夜色中,他看着她,难掩怒容。

他失望了,原以为很聪明美丽的女人,原来不过如此。

“你去找她,她就会承认?”

夏候淳苦笑,“这个哑巴亏,我们吃定了,若她称没说过,难不成,荣国府能未卜先知,早早算到我会拒婚?”

这个可能被夏候淳给否了,他觉得是知情人将消息传给陈安或莫氏的可能更大。

卫紫芙做错了事,此刻更是温柔小意,“淳郎,妾该怎么办?”

“把你的陪嫁字画都拿出来,请他们挑罢;若是不够赔偿,从书房挑几幅字画贴上;若还补不齐,只能赔银子。”

算计人不成,反而被算计。

夏候淳觉得卫紫芙不像是会上当、入局的蠢货,“那些字画、古籍真的不是你藏了真迹?”

“殿下!”卫紫芙一声惊呼。

他不相信她?

在她做了用下等珍珠衫换南珠衫后,他不得不怀疑。

荣国府的邱媪,可是逼着卫紫芙将真宝拿了出来。

你偷了一回东西,下次别人再丢,第一个就会怀疑到你。

夏候淳道:“你做了假珍珠衫,也做了假首饰,很难不让本王怀疑。”

如果这女人算计的是他的孤本、稀本、珍本古籍,他不是得哭死。他很喜这些东西,书房的名家字画不少,可要赔的也不少,要与那些字画等价,非得是他最喜欢的去抵不可。

要抵出去,他的心疼得滴血。

他突然看不清卫紫芙,不知道她说的话是真是假,就在之前,她也不承认自己动了嫁妆,最后是被他逼着才拿出来的。

卫紫芙一拿,他就不知道该不该信这女人。

夏候淳道:“拿你所有的嫁妆抵吧,首饰变成银钱、田庄、店铺也可以变换成银钱…”

前一刻,她还在庆幸夏候淳的真心,这一刻如堕冰窖。

“殿下不信妾身?”

“阿芙,这是你惹出来的麻烦,没道理让我拿了自己最心爱的字画去抵,你说没动字画,我如何信?你不会是想拿了这些字画给你父亲铺就仕途吧?”

卫紫芙目瞪口呆。

怎么一切会她预想的不同。

变了,全都变了。

他居然怀疑她真拿了字画。

她没拿!

她真的没拿。

昨儿是她与他的洞\房花烛夜,虽然她有身孕,他不能尽兴,可他们一整晚都在一起。

花三娘不辩真迹赝品也是有的,除了事先走漏了消息,没有第二种解释,但又怕有人在昨夜忙乱之时动手调换…

夏候淳冷声道:“先用你的嫁妆抵,若不够,再来让我想办法。”

他蓦地转身,进了书房。

卫紫芙觉得什么失控了,她仿佛听到心碎的声音,手不经意地抚在腹前,这里面正孕育着一个孩子,是她与夏候淳的孩子。

“阿芙,不想被人非议,就得将调换的字画、古籍还回去。”

让他给她填窟窿,他不愿意。

“你且问问,这些字画、古籍能折多少银子?”

卫紫芙回到偏院,小心地与邱媪一说。

理亏的是她,不小心说话都不行,生怕邱媪来个狮子大开口。

第33章 谁着了道

理亏的是她,不小心说话都不行,生怕邱媪来个狮子大开口。

“折银子?这些字画、古籍何其珍贵,是银子就能买来的?如果你有,我愿出钱买。这里头每一件、每一本都是传家宝,我们夫人说了,不要银子,一定要你们退还字画、古籍,若你们还不回来,就用同等真迹抵还…”

邱媪现下也觉得奇怪,当日装箱笼时,他可是盯着的,怎么字画、古籍的几抬嫁妆里头装的就是赝品。

看卫紫芙急得团团转的模样,不像是她动了手脚。

是谁换走了真迹?

她不能带银票回去,得带孤本、稀本、珍本的字画、书籍回家,才能对夫人的信任有个交代。

卫紫芙将自己仅有的三幅名家字画与书籍拿了出来。

邱媪让莫松验了一番,“能抵三幅。”他看了一眼,“女郎嫁妆是钟鹞所绘《翠柳黄鹂图》换《燕归图》,卫夫人的《经文帖》抵卫夫人的《女戒帖》,大书圣的书法抵大书圣的书法…”

卫紫芙好不肉疼,如果再来一次,她未必会这么做,或者说做得更小心,甚至连陈茉也不会让她知晓实情。

一定是陈茉走漏了消息,她不作第二人想。

卫紫芙想着还有近二十件东西没下落,只得再去书房寻夏候淳,手里捧着一个盒子。

夏候淳正在看书,冷冷地问道:“怎了?”

“殿下,当铺和钱庄关门了,如果赔不出字画、书籍,他们不肯离开…”她咬了咬下唇,她就赌一回,看看他是不是真心不管,他们是夫妻啊,“这是妾身的陪嫁店铺、田庄和最后的三千两银票,妾身将这些东西押给殿下,想从殿下手里换几幅字画,他日待妾身有了钱,再从字画铺子里买些好的补给殿下…”

要赔那些字画、古籍,就算将她所有的嫁妆都折成银子也未必赔得出来,她的嫁妆拢共也不到五万两银子,父母还是瞧在她要嫁给五皇子,咬着牙、狠着心,几乎将整个家当都赔给了她。

原想着,只要弄到了陈蘅的嫁妆,卖上几件真宝,就出来了,哪里想到会着了人的算计?

夏候淳定定地望着她:她是故意的?字画拿出去易,再要寻回来可就难上加难?这是他用了多久才搜索来的宝贝,就要这样抵赔出去?他很不舍。

卫紫芙也不想赔,可不赔不行,都已经赔了一些,再不赔名声还得坏。

“殿下,陛下恼了你我。若不赔,明儿都城的百姓、朝堂的百官,不知道还会说出什么难听话来。”

夏候淳移开视线。

不赔,就会丢尽声名,别人会说他是早前不拒婚,就是为了骗荣国府的倾城嫁妆。他担不起这个名声,那么多的东西都还了,不得不还后面的。

他们现下是如何解释也解释不清,必须得认下这事。

夏候淳抬了抬手,侍从接过卫紫芙手中的盒子。

他道:“我来挑选真迹字画、书籍…”

这些可都他的肉血,现在却要忍痛舍去。

卫紫芙以为他不会接盒子,可他接了。

他是她的夫,她不敢多言。

他们之间的感情是真的,不应该受这些俗物所扰。

夏候淳纠结地挑出字画,一幅又一幅,想早些将邱媪一行瘟神送走,又多挑了几幅。

他的指头拂过一幅幅画轴,从今往后,他们就是别人的了。

第34章 罚俸禄(二更)

他的指头拂过一幅幅画轴,从今往后,他们就是别人的了。

卫紫芙道:“淳郎,若有一日你登基为帝,天下所有的名家字画都是你的。”

夏候淳歪头。

他想做储君,想登基为帝,可现下他觉得前路渺茫。

“得让父皇消了怒火…”

晋德帝不喜他,就算他有再大地野心也得不到那位置。

“淳郎,宫里有母妃,父皇最宠爱母妃了,有母妃在,父皇的怒火一定会消。”

她的声音很柔,却说得信心百倍。

夏候淳轻叹一声,“走罢,让本王瞧瞧那些赝品假画。”

他看到赝品字画时,心下怒火乱窜,委实这些赝品的破绽百出,但凡懂行的就能瞧出是假的,这么明显的假物,花三娘昨晚竟动了,如果不曾拆箱笼,亦不会上当。

荣国府有人知道卫紫芙的计划!

此念一闪,夏候淳觉得自己似掉到一个陷阱里,却又抓不到头绪。

二更时分,最后一车的嫁妆出了五皇子府,一百多个护卫、家丁护着两辆车回返相隔一条街的荣国府。

夏候淳久久望着他们的背影,心下疑云顿起。

卫紫芙浑身乏力,看着屋里的一堆名家字画:“钟鹞的花鸟、王羲之的字,怎么就成了赝品?”

这可是价值不菲之物,邱媪的儿子莫松能辩字画、古物、珠宝,如果他说是假的,一定是假的。

卫紫芙赔着的三幅字画,还是卫长寿在地方任知州时,从三流士族手里收刮来。

都是真迹!

一批假画、书籍换走了他们的真迹,偏邱媪与莫春娘一行还不满意,说什么“到底是亲戚,不好闹得太大。”一副他们吃了大亏的模样。

卫紫芙没怀疑过陈家给陈蘅的嫁妆里头有假货,此刻想的第一件事,“昨晚搬东西,会不会有人趁机动了这些假画?”

“皇子妃,老奴在这里,挑好了东西就令了侍女送到那边,偏院库房是喜儿在看守,以喜儿的忠心,当做不出这种事。”

“原是名家真迹,怎么就变成了赝品仿品?”

她的真迹字画,虽非钟鹞、王羲之的墨宝,可里头有卫夫人的真迹,还有一幅晋高宗皇帝的蝶戏牡丹,光这两幅,一幅就不下三千两银子。

*

邱媪回到荣国府时,天色已经漆黑。

她将拿过来的贵重物件放回瑞华堂的库房。

左仆射陈朝刚听说了大房的事,他不想知道也不成,委实今儿早朝时晋德帝发了一通脾气,将祠部上下训骂一通,说祠部行事不周,纵容五皇子夏候淳干出如此丢脸的事。

祠部是预备皇子大婚的,夏候淳要拒婚,他们怎会不知道?

分明就是祠部在包庇夏候淳。

晋帝骂完之后,将祠部上下的所有官员,从二品的尚书到九品的编修,全罚了半年的俸禄。

这不是一个月、两个月,是半年。

祠部曹尚书、左右侍郎还好,自有下头人孝敬。

可怜了下头的其他官员,尤其是小吏可指望俸禄过日子。因夏候淳行事没轻重,他们半年的俸禄没了,这一家得喝西北风去。

晋德帝哪里是骂祠部,分明是在骂卫长寿。这一回,卫长寿上头的尚书、左右侍郎因他家的臭事被连带着骂了一通,祠部从尚书到下头的九品小吏没一个有好脸色。

小吏们暗骂:这是要饿死一家呀!

祠部的三位上司暗骂卫长寿多事,小吏们则是恨卫长寿闹没了他们的俸禄。

(为了写这文,浣浣可一直在查阅资料,虽言语小白,但里头的官职、民风尽量与魏晋靠拢,盼亲们支持哦!)

第35章 补偿

晋帝这边骂完,二皇子弹劾五皇子行事张狂,公然抗旨,不尊晋帝;再弹劾六皇子不知轻重,行事狂妄,羞辱荣国公陈安嫡女,逼得陈安嫡女跳湖自尽;这二人委实目中无人,有违皇家礼仪,皆失风度。

陈安一脸恭谨,眼露孺慕之情,切切地望着晋帝。

晋德帝瞧得心疼不已:陈安是个厚道人。他是皇帝,不能看厚道人被这般欺负,他必须帮陈安一把。

晋德帝觉得心里很乱,都是被那混账给闹得,没将他这个父亲放在眼里,在大婚之日狠狠地甩了他一个耳光,扇得啪啪直响。

四皇子附议二皇子,这兄弟俩是难得的意见相合。

陈安立在众臣队列里,扭头抹眼泪。

其实,他并没有哭。

可,晋德帝就喜欢看臣子服软:俊美儿郎,如雨打梨花,尤其是像陈安这样风姿绰绝的美男子,这一哭、一委屈很让人心疼。晋德帝越发觉得对不住表弟,不到三岁,亲娘出征在外,只得将他交给太后照顾。虽比他小几岁,却有手足之情,他是当成自家弟弟待的。

五皇子、六皇子怎么能欺到陈安身上,不仅打他的脸,也打了陈安的脸啊,他必须严惩。

不看僧面看佛面,他们这样欺荣国府,还不是以为他这个皇帝是泥捏的?

陈仆射看着自家长子那抹泪模样,气得胸前快炸。

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又不是女子,怎么当朝就抹泪了,虽未哭出声,可满朝文武谁没见他抹泪。

陈宏、陈宽兄弟俩皆在朝为官,陈宏是客曹(有点像后世的外事部门)左侍郎,正四品官职;陈宽是度支曹(后世的户部)郎中,正五品官员。南晋朝廷有明文规定,在京正五品以上(含正五品)官员可在每月一次的大朝会时入朝议事。

兄弟俩见陈安如此懦弱如妇人的模样,心下颇有些鄙夷。

晋帝一心疼,额门一热,“陈安陈爱卿!”

“陛下,微臣在!”

陈安跨出队例。

晋德帝笑微微又心疼地道:“陈爱卿,朕许你一个心愿。”

“启禀陛下,雷霆雨露皆君恩,臣是为陛下难受。陛下乃是慈父,没想两位皇子却这般不解陛下的一片慈父之心…”

不是为他家女儿哭的,人家是为他难受得哭。

晋德帝立时大为感动,也不待他说什么心愿,“陈安次子陈葳文武兼备,乃难得一见的人才,朕封他为金吾卫副指挥使,明日一早到金吾卫赴任。”

陈安心下大喜,脸上不露,当即重重一跪:“臣待犬子叩谢陛下隆恩,万岁万万岁!”

“朕知爱卿最是忠心,此次之事是五皇子、六皇子对不住阿蘅。中书省王爱卿!”

“臣在!”

“拟旨,赐封荣国公陈安嫡女陈蘅为郡主,照王府嫡郡主之例,这封号…”

得取个吉祥好听的。

都到大婚了,还被五皇子那混账给拒婚,居然说什么给人家贵妾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