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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莫家,莫太后一直心有愧意,在她最势弱时,娘家无条件地支持,在幼帝长大亲政时,又赶走了娘家兄弟。

也因为这样,莫太后与娘家的两个兄弟一直心有芥蒂。

第一百四十一章 天下将乱

也因为这样,莫太后与娘家的两个兄弟一直心有芥蒂。

莫三舅不知此行能否成功,他只能先道破真实目的,让莫氏出面说服太后。

莫氏在太后身边长大,虽是姑侄,亦有母女之情。

“此次入都城,临行前,父亲与我长谈了一次。父亲说,十万烈焰军原是陈留太主留下的,当年无论是先帝还是晋德帝都曾承诺过,有朝一日,烈焰军的主帅还得陈留后人。

妹婿从文,陈葳自幼文武兼备,而今又在金吾卫历练,完全可以掌烈焰军,若他身边缺少可用谋士,父亲和三叔早已物色几位谋士,一旦他接掌烈焰军,立马送到他身边襄助…”

莫氏不解地问道:“父亲想插手军方?”

莫三舅道:“妹妹可知,今年八月,空灵大法师途经广陵。”

莫氏微怔,“名动天下的得道高僧,就连北燕高祖皇帝都极其看重的人?”

“父亲与空灵大法师颇是投缘,空灵大法师不止一次地说过,分久必合,然,在天下一统之前,必有征战四方的明主问世。

文人治国,而打下天下的却是武将,莫家想延续血脉,复先祖荣光,就必须有子弟入军中任职。”

军权、兵力,也是保全一族的根基。

空灵大法师的话定不会出错。

莫氏心下微乱。

“妹妹,烈焰军必须握在我们的手里,这可是十万人马。父亲说了,叫你与妹婿莫掺合到皇子争储的风波之中,早前因蘅儿要嫁五皇子,他一直心觉不安。现下德帝许你与妹婿做主蘅儿婚事,父亲很是宽慰。父亲说让陈葳早日接掌烈焰军,可保荣国府上下平安。”

莫三舅今日说的事太多,莫氏有些理不出头绪。

娘家三兄自来与她的感情最好,也走得最近,父亲让他入都城,恐怕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若是长兄来,只会用命令的口气让她做这做那;若二兄来,二兄以名士自居,更不肖争权夺势,他入都城只会忙着拜访名士、鸿儒;若四兄来,他定然忙着寻芳觅美。

唯有三兄,看似家中几个兄长里头最平庸,实则最得父亲看重。

三兄的学问不如二兄,性子也不如长兄强势,但行事却是兄弟里头最圆滑、最沉稳的。

莫氏道:“明日我便入宫,只是说好今晚要替三兄、侄儿们揭风,只能由阿蕴陪你们多吃两杯。”

“都是自家人,妹妹不必介怀。”他顿了一下,“寻得机会,我与妹婿长谈一次,任何一个世家,都不是靠庶子出息支撑起来的,与其靠西府,不如拉扯提拔几个颖川陈家的子侄,妹婿到底是要做嫡支家主的人,施恩于他们,不愁他们不站到妹婿这边。”

莫氏无奈地道:“阿安若有此心机,这些年也不会被西府欺凌。三兄规观阿安,倒不如你教导阿蕴。阿葳性子直率、急燥,反不如阿蕴行事得体。”

莫三舅微锁眉头,“阿蕴今晨到城北接我,我瞧他的举止,倒与妹婿有八成相似…”

不仅容貌长得像陈安,就连那声音、腔调都像。如果陈蕴的性子再随了陈安,莫三舅就觉得头疼了,即便有风\仪,可男人还得干练、强势些的才好,有事找太后,就和小孩子有事找亲娘一般。

陈安的举动颇有些像长不大的孩子,莫三舅不希望陈蕴也如此。

第一百四十二章 又一个陈安

陈安的举动颇有些像长不大的孩子,莫三舅不希望陈蕴也如此。

莫氏配陈安,原就绰绰有余,当年要不是中间的保媒人是莫太后,莫家未必会同意这门亲事。

莫氏吃吃笑道:“不是我夸自己的长子,三兄与他相处些时日,时日长了,你自知道他的性子。”

“阿蕴不像妹婿?”

莫三舅在城外看到陈蕴时,第一感觉:又一个陈安啊!

人长得像,声音像,腔调像,他就觉得陈蕴许也随陈安的性子。

所以,他才提出让陈葳接掌烈焰军,陈蕴虽会些剑术,远不如陈葳的武功好。

“阿蕴在太后与德帝面前,也能如妹婿一般说话管用?”

莫氏道:“他说话虽不如夫君的话管用,但若他想做成一件事,就定能做成,只他一惯懒散,心思不大用在这些上头,又自恃为君子、才子。他哪里知道,要在世间立足,有时候是需要些手段。”

莫三舅双眸熠熠,这么说来,陈蕴不是他表面看到的那样。

“三兄若能说服阿蕴担起长子长兄、丈夫、父亲的责任,妹妹感激三兄,大少夫人也会感谢三兄。”

谢氏不止一次地在莫氏面前抱怨,说陈蕴不思进取,只一味的风花雪月。

莫三舅道:“我且试试,我若不成,还有三郎、六郎,这两个孩子为人处事都是极好的,有他们帮忙劝说,定会有用。”

瑞华堂,莫三舅与莫氏长谈一次。

陈蘅还当莫三舅是因她被算计的事气恼。

三舅是为她出气呢,还是在宽慰母亲?

自她听侍女禀报后,陈蘅就兴奋、激动得在花厅不是走,就是在坐。走不了三个来回,她必坐,坐不到二寸香,她必起身踱步。

慕容慬瞧得心塞,“你以为莫三郎主会替你出气?”

陈蘅反问道:“三舅与我娘感情最好,而且我三舅最护短,最得我外祖看重。我大舅虽是莫氏的家主,可打理族中事务一直是我三舅。”

前世时,就因为三舅的好人缘,得莫氏族老们信任,大舅行事霸道,又不讲道理,外祖父临终前还是让三舅做了莫氏宗主。

否则,不曾入仕,三舅凭什么做宗主?

那是莫氏的人认为,三舅比大舅更适合做宗主。

事实证明,三舅在打理族务,培养子弟,人情事故上比大舅更优秀。

慕容慬笑了两声,“你是聪明还是痴傻?莫三郎主会插手陈氏的内务?”

但凡是世家大族的子弟,从小就被教养着哪些事能做,哪些事不能做,尤其像莫氏这样的大族,嫡支嫡长房的子弟更是重中之重的培养。就连他都知道,别人家的事不好插手,虽然陈氏是莫氏的姻亲,也不能成为莫三舅插手的理由,最多莫三舅就给莫氏出出主意。

陈蘅坐回椅子,有些丧气地道:“我在紧张什么呢?三舅的主意虽多,可他也不会干出被指摘的事。”

果真是她想多了?

她只记得前世,在她唯一的女儿柔柔逝后,她偷偷地走了莫太后留下的耳目往莫家递了一封信,不久之后,江南士族纷纷上折弹劾陈淑妃行事张狂,手段毒辣,将嫡公主的凤血换给傻皇子,更有大半的朝臣立时一边倒。

“陈氏阿蘅,我若再不除掉你,你外祖莫氏就能置我于死地,就算他们想陛下废我,我也要先杀你而后快…”

第一百四十三章 建议

“(续上章)就算他们想陛下废我,我也要先杀你而后快…”

在灵魂离体的那刻,她听到陈茉如此说,大抵也因为听说三舅去瑞华堂找母亲,她就无法控抑地激动、兴奋,似在期待三舅出手。

陈蘅再也无法安静,“杜鹃,去瑞华堂。”

慕容慬无奈摇头,“你连这点耐性都没有?”

“听我三舅说话也是好的,得他教诲,必受益无穷。”

陈蘅丢下一句话,带着杜鹃等几个丫头飞野似地离去。

得莫三郎主教悔受益无穷?

慕容慬笑,在她心里,莫三郎主的地位不弱。

陈蘅进入瑞华堂花厅时,莫氏与莫三舅停止了说话。

她嘻嘻一笑,福身行礼,“三舅,我阿耶是不是入宫找太后诉委屈了?”

莫氏恼道:“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那是你父亲。”

以她两辈子的了解,陈安确实就是这样的人,虽然性子懦弱了些,但对他们兄妹还是极疼爱的,只是有些容易摇摆,但原则性的东西他不会改,比如让他去害人,他万不会去,再比如让他抛妻弃子,他也做不出来。

陈蘅弱弱地垂下眼帘,佯装乖巧地坐在一边。

莫氏道:“陈朝湘是左仆射的堂弟,是一个高祖,亦是嫡子嫡孙。年轻时候,才华和声名远在左仆射之上,只是他父亲不如曾祖英明,是个不大拧得清的,行事性子倒与仆射大人有几分相似,极宠爱妾、庶子…”

“这些年,左仆射虽是宗主,可真正在颖川郡祖籍打理族务、族产的是他,他膝下有三个嫡子,个个还算出息。二十几年前,嫡长子入仕,在蜀郡做县令,五六年前,蜀郡闹匪贼,他带兵剿贼中了埋伏,伤了左腿,致仕回了颖川,襄助湘族叔打理族务。”

陈氏三房的陈大郎主回乡不久,蜀郡等地就有太守自称是前魏后人,在巴蜀之地建立了“西魏”。

莫三舅看看陈蘅。

陈蘅微微一笑,一副“我只听,不说话”的模样。

莫三舅道:“陈朝湘与荣国府是最亲近,西府庶子当不得妹婿扶持,扶持陈朝湘这一脉倒亦可以。”

“我与夫君商议之后,写信回颖川,让湘族叔从他那脉里挑两个能干的子弟入仕。”

魏晋尚未开科考,入仕者多是靠引荐,故而士族权势极大,入朝为官的十个里头有九个都是士族子弟,盘根错节,多有姻亲。

莫三舅道:“你是宗妇,是颖川陈氏未来的家主夫人,一家人、一个人建不起一个大士族。”

“三兄所言甚是。”

陈安对颖川祖籍的族人没有什么印象,他活了四十岁,回颖川的次数只得几次:第一次,是陈留太主薨,他十二岁,扶生母灵柩回颖川安葬,彼时他得封荣国公。

陈留临终之时,曾言道“我是大晋的公主,亦是陈氏的妇人,逝后当回颖川陈氏祖坟。”

因这话,老太夫人梁氏感动不已,她就怕陈留葬入皇陵,只要陈留葬在颖川,于陈氏就有余荫。

陈留立有赫赫战功,最终都落到了陈安父子身上,在陈留死后,晋德帝对陈氏多有封赏。

陈安回颖川祖籍第二次,是祖母梁氏仙逝,那年他十五,刚守完母孝,又要守祖孝,他虽在太后身边长大,但老太公、老太夫人最是疼他,为敬孝心,他再次陪着祖母回返祖籍。

第一百四十四章 南北双璧(四更)

(续上章)但老太公、老太夫人最是疼他,为敬孝心,他再次陪着祖母回返祖籍。

老太爷回到颖川后,身子就垮了,缠绵病榻,临终前叮嘱几位族老,不许陈朝刚娶继室,更不允他将柳氏扶正,总之一句话,他不许任何女人压在陈安头上。

颖川陈氏暗斗不少,可就这个要求,族老们却一致表示同意。

陈安第三次回颖川,是他迎娶莫氏为妻后,回乡祭祖,焚香告先祖,将莫氏的名字记入族谱。

莫三舅又道:“西府的人不识好歹,你亦不必放在心上,对付这种人,你只需做一点:不管不问不扶持,视作陌路。也有一点,若他们求上门来,不能心软动摇。”

西府陈宏一再谋害荣国府,不就是仗着他是陈朝刚最宠爱的儿子,可若没有陈安,他想上进,难如登天。

莫氏道:“上回入宫,与姑母大人提到三兄与子侄们要入都城的事,姑母能见到三兄与三郎、六郎定然欢喜。”

莫三舅道:“来的时候,我曾提议让恒之同往,被叔父给拒了,恐影响他读书学问。”

“叔父恐是担心恒之走了二兄的老路。”

陈蘅竖起耳朵,听得很入迷。

她的二舅,据说年轻时候是江南出名的才子、名士,学问一等一的好,反而是成亲之后,慢慢泯然于众。听说性子古怪得很,清高、自负,“天下唯我学问最好”,入仕之后,若非家族护着,莫家又出了一个太后,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头。

大舅行事霸道、张扬,但有一个好处,就是从不做过分的事,他的霸道只对弟弟们、妻儿,也只对他的属下。

莫恒之…

陈蘅的舅家表兄太多,她只知道莫家出了这么个很有才华的人物,却不知道是哪个舅舅的儿子,她还是第一次听母亲听到这个人。

“恒之除了参加几个世家公子的诗会,旁的宴会一概婉拒。”

“有三叔父督促,恒之他日定有成就。”

兄妹二人说着莫恒之,时不时观察陈蘅的表情,这女郎只是听,甚至还隐隐有些好奇。

莫氏抿嘴一笑,与莫三舅使了个眼色。

莫三舅继续道:“恒之的人品才学皆佳,姑母一定会喜欢这孩子,只现下年纪尚纪,还不能入仕为官。”

“不世出的贵公子,一旦入仕定会惊艳天下。”

莫恒之的声名早就传动天下,有南北双璧之称,南则是指江南莫恒之,北则是瑯琊王氏的王灼,被称为翩翩公子,温润如玉,两个才貌双侍,人品贵重,有在场美玉公子之称。

陈蘅越听越觉得奇怪,她微微凝眉,似有疑容。

三舅和母亲为什么一个劲儿地夸莫恒之,听他们的话,是她外叔公的孙儿,那个她两世加起来都未见过的莫恒之是她的表兄。

莫恒之…

江南慕恒之、广陵莫恒之…

王、谢两族的长兄都颇是欣赏、敬重的佳公子。

莫氏笑道:“蘅儿,恒之书画一绝,在江南一字难求。”

陈蘅忙道:“三舅可有带恒之表兄的墨宝,我观瞻一番。”

莫三舅明白莫氏的意思,既然两家要促成莫恒之与陈蘅的婚事,更是希望陈蘅能喜欢莫恒之。以莫三舅对莫恒之的了晓,陈蘅无论是容貌还是出身,能配得莫恒之,也能满足莫恒之早前说的条件。

“我这里没有,不过你三表兄处有他的字画,回头我让你三表兄送给你。”

第一百四十五章 讨文书

“我这里没有,不过你三表兄处有他的字画,回头我让你三表兄送给你。”

陈蘅想着今儿看了许久的家书,“静之表姐的字写得好,颇有卫夫人之风却又独成一派,秀美、流畅又不失傲然风骨。”

莫静之,是莫二舅的嫡女,莫二舅少年成名,风\流多情,前后共娶过两房妻室,元配是晋陵世家欧家的女郎,产下两子仙逝而去,之后莫二舅迎娶了欧氏的胞妹小欧氏为继室,莫静之便是小欧氏所出的女儿。

莫二舅在姑苏任职,莫静之是在外祖莫老夫人膝前长大的。

陈蘅道:“今日不好打扰二位表兄,改日我亲自去找三表兄讨静之表姐与恒之表兄的墨宝。”

莫三舅哈哈大笑。

陈蕴人未至,便听到笑声,心情大悦,“三舅遇上什么喜事了?说出来一起乐!”

莫氏笑微微地打量着长子。

陈蘅福身行了半礼。

莫三郎、莫六郎紧随陈蕴身后进了瑞华堂。

莫三舅心情大好,“阿蘅说要与三郎讨静之、恒之的墨宝。”

陈蘅走近陈蕴道:“上回长兄说要代我向陛下求我沐食邑的文书,我等了这些日子,怎没回音?”

陈蕴轻声道:“陛下已经下旨赐了你沐食邑,你如此急切,岂不让人笑话。”

“陛下的事这么多,许是将我的事给忘了呢?这可到年底了,早早拿到文书,说不得我就能去永乐县收赋税。沐食邑的县令、县丞、县尉、主簿皆可由我任命,这得何等威风。长兄上回应了我,怎能不将这事挂在心上?”

他几时应她了,她只提了这么几句,他没回话,她就当应了。

陈蕴面露宠溺,“我怎听二弟说,他已经与陛下说了此事。”

“二兄已经说了吗?”

陈蕴道:“你的事,他自来当成大事。”

妹妹几时也学会了盘算、谋划,这样的妹妹,陈蕴不喜欢,他宁可自己的妹妹养在深闺,单纯、快乐,即便是温室的花朵也无所谓。

陈蘅立时喜逐颜开,她前世没有沐食邑,可今生有了,虽未打理过,但做了三年皇后,公主们的沐食邑是如何打理的,她亦知道。

南北交战,前世晋德帝估算错误,以为是北方燕郡一带最先遇袭,不曾想,北燕不按常理出牌,最后攻打的是江南,他们打造战船,跨江出击,整个江南陷入一片战火之中。

永乐县地位偏僻,在天下属中等县,但于颖川郡来说却是出名的贫困县。燕、晋之战时,侥幸未受到战火侵扰。

她记得自己失势如一具行尸走肉,每日沉陷在失去爱女的痛苦之中,听宫中的内侍说:“陛下又砸了一批瓷器!前方又打败仗!北燕铁骑打到颖川郡,陈氏举族逃到都城,陈家正在安置族人…”

她的家人尽失,当时也未想过颖川郡是陈氏祖籍故居,甚至有些洋洋得意,想看陈茉的笑话。那时,陈茉的父亲陈宏被记在了陈留太主名下,更被陈朝刚立成了新的陈氏宗主。陈蘅恨那些违背诺言的陈氏族老,明明答应了曾祖母不抬柳氏,可因不抬柳,便抬了柳氏的儿子陈宏,还将陈宏记在陈留太主名下。

“伪嫡子”这也是嫡子,这给陈宏有了名正言顺成为宗主的机会。

第一百四十六章 意外

“伪嫡子”这也是嫡子,这给陈宏有了名正言顺成为宗主的机会。

假的,就是假的。

柳氏母子恨毒陈留,怎么可能规矩地给陈留拜祭敬香。

陈蘅当时怨恨着陈茉,始终不肯相信夏候滔没喜欢过她,甚至认定,夏候滔待她是不同的,盼着夏候滔给幼女一个公道,盼着他严惩陈茉。

只是,从幼女惨死,到她被陈茉剜心,他再未出现,直至陈茉在她临死前说出所有,她方才大悟。

他没喜欢过她,从来没有喜欢过,夏候滔真爱的人一直是陈茉。

此刻,陈蕴与莫三郎、莫六郎按宾主落座。

莫氏问道:“晚宴可备好了?”

邱媪比划了一下,丫头、仆妇鱼贯而入,摆上了一桌酒菜。

莫氏道:“君候有事入宫了,这是我为三兄与二位侄儿设的家宴,请三兄入席。”

酒席上,其乐融融。

莫三郎善言,讲些家里的趣事,惹得莫氏直乐。

莫六郎偶尔补充几句,看是一板一眼,却自有一种风趣。

用罢了饭,还未到二更。

莫三舅带着三分酒意,道:“阿蕴,作一首应景的诗,让三舅瞧瞧这几年你的长进。”

有懂笔墨的侍女抬了书案过来,陈蕴提笔,沉思片刻,飞舞而下,诗算不得多好,乍看之下很惊艳华美,细品之下,显得空洞、虚浮,大意是莫三舅来了,陈蕴很高兴,就如今晚有明月一样格外皎洁美丽。

莫三舅瞧了一阵,“不错,长进不小,此诗还需打磨。”

莫氏坐在一边,脸上始终挂着笑,看莫三舅让莫三郎、莫六郎也各作一首应景诗作。

陈蘅立在书案前,细细地瞧看着莫三郎、莫六郎的字,莫三郎的字狷狂、张扬,龙飞凤舞,洒脱自在,细细品来,却又不失规矩,书法之中宛如他的人,带着一股意气风发之势。

莫六郎的字看似粗旷,实则笔划细腻,看似规矩,却又有一种冲破束缚之感,可见莫六郎的性子是粗中有细,敢于敢于冒险。

这二位…

瞧着不显,性格却是炯异,一个张扬却不失内敛,一个看似沉稳却敢于冒险,这样的两个人,一旦步入仕途,必有一番作为。

前世时,三舅亦来了都城,但莫三郎、莫六郎并未随行。莫三舅入宫见了莫太后之后,尚书省吏部曹就发出了两份任职文书,莫三郎在代郡谋到主簿一职,莫六郎则去了青州做县令。

正因他们二人没在江南任职,战事起时,也给莫家留下了一条后路。

陈蘅前世逝时,莫三郎已调至广陵郡任太守一职,莫六郎调任潭州刺史,算是这辈里头,莫家最出息的儿郎。

莫三舅笑捊胡须,“阿蘅,你写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