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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晋肃帝登基,见陈留公主颇有习武天赋,将此剑赐给了他。

因着这套鸳鸯明月剑,陈留公主自创了一套鸳鸯明月剑法,能让此剑威力大增,一剑使出,剑气所到,必有伤亡…”

慕容慬原在弄药,突然安静下来,颇有些不自在,抬头望来时,正看到袁东珠手持着一对宝剑。

这是好剑!

楼上,陈蘅换了一袭窄袖短裙,挽成了低髻,俏生生的更添几分干练英姿。

“好妹妹,我就想见见鸳鸯明月剑的威力!”

陈蘅道:“走罢,我们去梅林。”

慕容慬惊道:陈蘅还会武功?

他来这儿已经有一月,从未见她碰过兵器。

心下好奇,紧随其后跟了出来。

梅林里,陈蘅站定,双手挥舞着剑招,动作生疏,但一招一式还算标准。

林间,一个驼背花匠微微抬眸,正瞧到慕容慬立在一边看陈蘅舞剑。

驼背走近慕容慬,佯装着修剪花木,“殿下…是属下。”

“御狗…”他扫了一眼,瞧这又老又丑的样子,“你怎来了?”

他能不来吗?

燕京留了六人,他们六人寻到殿下就要寸步不离。

殿下竟会中计,被人扮成女子转卖,这要传出去,不是打他们十二御卫的脸面,恐怕是没法活了。

“保护殿下是属下的职责所在。”

上次将殿下弄丢了,让他们觉得很是愧疚。

这一回,再不会让殿下逃脱自己的视线。

“你杀了先前的花匠?”

“花匠回乡探妻儿,没我吩咐他不会回来,他平白得了五十两银子,每个月的月例一文不少,何乐而不为。”

慕容慬看着舞剑的陈蘅,“剑法是不错,若能练出剑气,杀伤力极大…”

御狗望了过去,“真真是暴殄天物,陈留公主的鸳鸯明月剑法竟被当成儿戏!好比牛嚼牡丹…”

慕容慬冷冷地望过来,“狗嘴吐不出象牙…”

“要不殿下怎会让属下做御狗?”

不就是笑他不会说话,经常不合事宜地讲一些让人扫兴的话。

可,话不好听,却字字属实。

不远处,一群仆妇、侍女簇拥着三个贵妇人翩翩而至,当看到慕容慬时,众人齐齐停下了脚步。

紫衫贵妇道:“阿秋,这贵公子…”

莫氏笑道:“是阿蘅从外头带回来的女护卫朱雀,会些医术。”

蓝裳贵妇惊道:“女的?”

眼睛熠熠发亮地盯过来,人家胸口微突,可不就是个女子。

世上哪有男子长得这般容貌,也只能是女子了,赛雪的肌肤,明亮的双眸,再有那对眉毛,很是英气。

陈留太主就是一个英姿飒爽的美人,这一位也颇有英姿。

莫氏补允道:“她爱作男装。”

紫衫贵妇目光移到梅林处,里头有一个少女正挥舞着宝剑,“那是你家阿蘅?”

“她竟会武功?”

“小时候,她学过一阵子,后来没兴致,就作罢了,让你们见笑了,她就是学了几招剑法。”

蓝裳贵妇望了几眼,“阿秋,听说阿蘅手里还有四个入书画会的名额,且给一个与我义女冯娥。”

莫氏面有难色。

第二百零五章 要胁1

莫氏面有难色。

昨晚,她还与陈安提到此事,陈安说:“让阿蘅留两个名额给陈氏,我已经写信给颖川湘族叔,既然西府对我们有恶意,我也不必再关照他们,总得扶持几个族中兄弟,若有族兄入朝为官,少不得要带女郎来,有两位进书画会,阿蘅在书画会也多一分助益。”

朱雀失踪,陈莉遇险,说明王园也不太平。

莫氏自有私心,还想着如若太后那边留了莫氏子弟在朝为官,得给娘家侄女留名额。

慕容慬低声道:“告诉御龙,设法弄到金莲。”

御狗看看林中的陈蘅,“殿下不会是想替她打通经络,提升修为吧?”

“如她服了金莲,药效会更好?”

服不服金莲,与她的血有什么关系?

御狗可不相信有这种事。

金莲可是千金难得的宝物,三十六年才开一朵,虽然大祭司养了三株,可在医族中那也是稀罕物,能得金莲提升修为、打通经络的,最终都成了高手。

“殿下,你给她食金莲,这…未免太…太…”

慕容慬抬腿,欲踹,御狗示意不远处的莫氏等人。

“混账东西,本王且记着了,半月后,我要看到金莲。看不到金莲,你瞧着办。”

御狗皱着眉头,这等宝物,大祭司和族长会不会给?

这么难的问题,他交给御龙去办,谁让他是医族子弟。

慕容慬走近莫氏,揖手道:“见过夫人!”

蓝衫贵妇歪着头,“啧啧,真是女红妆呢,乍瞧之下,本宫还当是哪家的贵公子?”

自称本宫,这妇人莫非是公主?

脂粉极厚,眼下瘀青,一瞧就是纵\欲过度。

整个都城能合上贵妇身份,也唯有先帝的另一个皇妹——清河大长公主。

这位公主十六岁时得嫁驸马,驸马原是军中之人,不到三年就没了,后来由先帝做主又许了一位世家公子,这回更好,不到半年又折腾没了。

清河大长公主连失两夫,世人皆说她克夫,无人再敢娶。

她奈不住寂寞,先与身边的护卫勾\搭,先帝一去,索性就养起了面首。

莫太后与晋德帝事多,也无心睬她。

她是荤素不忌,据说与袁大司马也有一腿、与大司徒、大司空也有些暧昧,但她身边从来都少至三人,多则十余人的俊美少年养着。

清河大长公主的事,在整个都城都不算什么秘密,虽不得莫太后与晋德帝欢喜,可人家能拢住当朝权臣帮衬,这也算是她的本事。

清河膝下无儿女,却收了三个义子义女,说是义子义女,其实是她的私\生子女,因三人的亲父不同,姓氏也各不相同。

她求莫氏想让冯娥进王氏书画会,这冯娥便是她与一个姓冯的俊美商贾所生,直至现下,她与冯姓商贾有往来,冯娥也是在人前唤那人为“父亲、阿耶”。

冯姓商贾更送了清河大长公主几处田庄、店铺,说是给清河的,实是清河自己从冯商贾那里下令送来的,她要给自己的女儿备一份能营生的家业、嫁妆。

慕容慬防备着清河大长公主,像这种女人,看的男人、碰的男人太多,难免不惹她猜疑,揖手退去。

第二百零六章 要胁1

慕容慬防备着清河大长公主,像这种女人,看的男人、碰的男人太多,难免不惹她猜疑,揖手退去。

清河大长公主久久地望着慕容慬的背影,面露疑惑,瞧着像男子啊,怎的给她雌雄难辩之感。

第一次,她分辩不出对方到底是男是女

这感觉很不好!

袁东珠拍掌大喝:“好!好!”

不愧是鸳鸯明月剑,只陈蘅没专心习武,没使出此剑法的威力。

袁东珠甚觉可惜,绝顶武功,通常都会有相应的心法口诀,即便你学了,只能学其形,而不能学其神,甚至没有心法,其威力也会大跌。

陈蘅收住剑招,动作漂亮。

杜鹃道:“郡主,累了吧,用帕子擦擦。”

莫氏颇有种家中有女初长成的荣耀感,对身后的侍女道:“请郡主过来。”

陈蘅走近,甜又亲昵地唤了声“阿娘”。

莫氏拿着自己的帕子给她拭汗,柔声问道:“怎的想起舞剑了。”

袁东珠忙道:“莫伯母,是我缠着蘅妹妹的…”

看到一侧的清河,袁东珠的面容变了又变。多大的岁数了,不好好在自己的公主府待着,就爱在外头沾花惹草。

老妖妇一个,还放\荡成性,让人不耻。

又往她父亲身上栽了一个儿子,她着实没瞧出那小子哪里像袁家人,就跟一个妖怪似的,大男人还学敷粉,声音也是娇滴滴的。

清河笑问:“阿蘅,听说你手头还有四个书画会的名额,本宫与你讨一个可好,下次书画会,你带着我义女冯娥去,可成?”

袁东珠高声道:“你懂不懂规矩?冯娥一个商贾女郎,她也配进王氏书画会,没的反让蘅妹妹被人取笑。”

“袁三娘子!”清河义正言词,若不是看在冯大司马的情面上,她一巴掌就过去了,“冯娥是本宫的义女,怎就去不得书画会?”

袁东珠大字不识几个的能去,她的女儿就不能去?

冯娥自小孤独,在冯家除了冯郎疼爱,其他人也敌视她。她也是做母亲的,听说了这事,自是要替女儿谋划一二。

袁东珠道:“清河大长公主分明就是强人所难。”

冯娥这样的人进了那儿,指不定会被怎么笑话?

若清河大长公主真是一个好母亲,就不该打这样的主意。

毕竟,整个都城,就凭冯娥那六分与清河一样的容貌,谁不知道其实是清河的亲生女儿。

陈蘅想的是:冯娥知不知道她与清河大长公主的关系?

应该是知道的吧,只是不敢说出来。

就算清河大长公主再如何胡闹,到底是她的亲生母亲,在许多事上,清河还是维护着她的。

清河道:“怎就为难了?陈氏阿蘅手里可有四个名额,给我家冯娥一个,还有三个呢,也不费什么事,只需下次书画会时,由阿蘅领着进去。”

袁东珠骂了句“不要脸”,拽住陈蘅道:“不理她,我们走!”

清河大喝一声“站住”,见她们要离开,她又道:“不想后悔就跟本宫站住。“她低声对身后的宫娥、媪道:“别跟来!”她趾高气扬地走近。

笑得很灿烂,这是志在必握的得决。

清河压低嗓门,“陈氏阿蘅,那朱雀是男人吧?”

她笑得这么怪,是什么意思?

第二百零七章 答应你1

她笑得这么怪,是什么意思?

袁东珠气得咬牙,根本就不像清河想的那样,陈蘅与朱雀之间是清白的,朱雀是世外公子,怎么可能干这种龌龊事。

清河道:“知道王夫人入府是作什么的吗?她是来为你提亲的?王灼看上你了,你说…如果让人知道,你在身边养了一个绝\美男人,还与你同住在一处寝院,你…”

她突地觉得在这都城之类,又多了一个与己臭味相投的人。

只是,她清河敢作敢为,可陈蘅是个小娘子,却没有她的胆识。

男人爱美女,叫风\流;女子爱美男,这就叫放\荡。这世道对女子还真是不公平,她清河是一日也少不得男人的。

袁东珠舞着拳头,这女人太卑鄙了,分明就是要胁,看她不揍死。

清河道:“袁东珠,想打本宫?你就不怕连累了你的好姐妹嫁不出去?”

“你…你…卑鄙小人!”

要胁她,清河又用要胁,能不能换一招。

可这一招,对清河来说才是最管用。

“卑鄙?”清河才不在乎,比这更厉害的骂人话她都听过,“阿蘅,说起来,我们还是亲戚,下月初五,书画会再开,你带冯娥去罢。”

这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陈蘅不说话,她不能反驳,如果她反驳,以清河的为人,就会真的将朱雀的事给宣扬出去。

届时,她的名声可以不在乎,可荣国府的名声定然毁于一殆,而朱雀更不会被荣国府所容。

她如此用心地救下朱雀,可不能被旁人给坏了计划。

清河大长公主可不是寻常人,是在男人丛里走过的,是男是女,她岂分辩不出。

早前,她确实迷糊了一阵,但很快就肯定朱雀就是男人。

“阿蘅,你的眼光不错,这确实是天下少有的美男子,会医术、有武功,又是世外佳公子。只要你答应姨祖母所托的事,我必不会将你的事说出去。”

她清河是不济,有时候行事被人鄙夷不屑,可她也会有分寸的。

荣国府势大,她不想开罪,要不是为了冯娥,她也不会登门相求。

清河道:“你要知道,就凭他的容貌,宁王第一个就会盯上他,再有那些爱南风的郎君…”

都城好南风的不是几个,而是好些人,这些人最喜欢的就美男。

一旦朱雀被宁王盯上,陈蘅很难保得住。

陈蘅不想再听其他的,她说的话,她都信,“姨祖母,我答应你。”

宁王好男风,尤其是长得好的郎君,若是家世稍弱,都会被他强夺入府。

知晓这点的郎君,哪一个不避着宁王,甚至有人为避宁王自毁容貌。

清河大长公主提高嗓门:“哈哈,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还能念着我们是亲戚。下月初五一早,本宫送冯娥到荣国府大门口相候。往后在书画会,还请蘅儿多多看顾阿娥一二。”

陈蘅福了下身,“姨祖母说笑了,怕是阿蘅还要劳冯娥表姨看顾。”

“都是亲戚,不说两家话。”

她没甚本事,但也希望冯娥能寻上一个好夫婿,王园就是个好地方,在那里遇上佳婿的可能性极高。

莫氏微蹙着眉头。

第二百零八章 答应你2(四更)

莫氏微蹙着眉头。

清河能与陈蘅有什么说的,不知道又说了什么话,才逼着陈蘅答应。

她是母亲,当着她的面,清河居然敢算计陈蘅,她心头气恼得不成。

便是她也不愿与清河多有接触,何况她娇养深闺的女儿。

清河大长公主走近莫氏、崔氏,笑道:“本宫出来够久了,就此告辞!”

袁东珠指着清河离开的方向破口大骂:“不要脸的东西?就会胡说八道,为了让她女儿入书画会,简直…无所不用其极。”

“罢了。”陈蘅扯了她一下,“不是这事,也会是旁的事,为达目的不择一切手段。”

袁东珠道:“此事不能这么算了。”

清河大长公主与先帝是同父异母的兄妹,生母是晋灵帝的宠妃。而生母得宠,她是当时晋宫之中最得宠的公主,任性刁蛮,霸道不讲理。

灵帝仙逝,兴帝奉旨登基,将清河的生母送入皇陵殉葬。

清河吓得不轻,只得安分生活,不久后,第一任驸马仙逝,她行事还算低调。后由兴帝做主,为她再赐一位驸马,第二驸马不到半年又没了。

还是皇后的莫太后说,清河许是克夫,劝灵帝莫再赐婚,没的害了人家好好的郎君。就这样,清河大长公主单了下来。

灵帝一死,清河失去了最大的依仗,兴帝虽是她皇兄,却因彼此生母之间的怨恨争斗,兴帝不喜清河。为继续过着好日子,清河利用自己的美色勾/结权臣、重臣。

兴帝生前对清河多有压制,莫太后当政之时,也刻意削减过清河大长公主的奉例。

清河大长公主与公主府护卫生下了长子,取名燕赤蛟;再十年后,又与一个权臣生下次子袁天宝,据说次子的生父正是当朝大司马;又五年,与出名的大商贾冯多金育下一女名唤冯娥。

对外,清河大长公主说,这是她收养的三个义子义女,可谁人不知,所谓的义子义女其实她的亲生儿女。

陈蘅与袁东珠,手牵着手回到珠蕊阁。

莫氏一声“送客!”气得胸口起伏,“阿敏,你瞧见了,她…她敢着我的面前威胁阿蘅,不知胡说八道些什么?逼得阿蘅不得不将冯娥引荐入书画会。”

清河性子霸道,最是容不得他人拒绝,为达目的,她可以使出任何手段。从不计较人言,也不在乎他人的看法,她只要自己痛快就好。

崔氏道:“她是什么人,你是什么人,没的气坏了自己个儿。”她含笑轻抚着莫氏的手,“阿灼回家后,可是一个劲儿地夸你家阿蘅。早前,虽说结儿女亲家,我原是不敢想的,这不是你家阿蘅解除婚约了?”

崔氏嫁与王氏家主王牧之后,先后生下五个儿女,长大成人的唯长子王煜与三子王灼,次子、长女、次女皆已夭折。

就算没有婚约,崔氏许也瞧不上毁了容貌了陈蘅,她经受过三次失去子女之痛,恨不得给自己的两个儿子给予最好的,尤其是王灼,才华在长子之上,王氏一族对其倾注了太多的希翼。

王灼已年满十八,至今未订亲,也是千挑万选,一直没有选中合宜的。

第二百零九章 提亲1

王灼已年满十八,至今未订亲,也是千挑万选,一直没有选中合宜的。

这有些像广陵莫氏的莫恒之,祖父、父亲、母亲乃至于莫氏家主都想让他娶一个更完美的妻子。

莫氏笑容尴尬,“阿敏,你说晚了。”

王灼是好,可她不能伤了娘家人的心,

“晚了?”崔氏凝了一下,“阿蘅已订亲了?”

莫氏轻声道:“你我自幼相识,我便不瞒你,保媒人是我娘家三兄,说的是我叔父的嫡次孙莫恒之。”

莫恒之也很优秀,是莫氏希望的女婿,更重要的是,陈蘅的嫁妆丰厚,肥水不流外人田,给了娘家,她也觉得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