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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蘅能嫁予舅家表兄,莫恒之才华横溢,陈蘅亦是都城出名的才女,真真是天作之合的良缘。

“这世间以为相配就是良缘,实则过得极苦的人可不少。”

前世时,不少人说她与夏候滔是天作之合,可最终又如何?婚姻如鞋,美丽与否是与旁人瞧的,是否舒服又合脚唯有自己知晓。

嫁予皇子为正妃,成为新君的皇后,在世上看来即富贵又光鲜,可实则呢,她咽下多少苦果,眼睁睁地看着他一个又一个纳入府、充入宫闱,她一忍再忍,终是将自己的性命也被他与他的宠妃给害去。

崔女郎道:“我不会把自己的日子过得太差。”

卫紫芙算什么?不过是没有娘族的女子,至今也只是妾,晋德帝、太后都未承认过她。

皇子府的正妃会有玉碟牌,侧妃也会上皇室族谱,卫紫芙连上族谱的资格都没有。

“你离开都城也是好的,宁王府这次闹出如此大的事,一旦宁王回都城,又是一场风波。”

宁王行事张狂,因他当年是唯一一个没有起兵的亲王,陛下待他多有宽容。

崔女郎道:“父兄怕我出事,方应下刘大人的亲事。”

都城之中,人面/兽/心的郎君越来越多。

如大司徒的侄儿杨嘉,家境贫寒,屡得大司徒提携、接济,宁王府宴会的事爆发,他惨死宁王府宴会大殿上,衣衫不整,也是那些糟践贵女的伪君子之一。

有人说,杨嘉该死。

在大司徒得晓自己的孙女、外孙女亦被祸害时,他选择了沉默。

“说定了?你不反抗么?”

崔女郎笑了一下。

这不是她能反抗的,她是崔氏嫡支长女,嫡支一脉而今就剩下她祖父这脉的后人。她承受十几年崔氏带来的荣耀与培养,就必须得回报家族。

身为嫡女,守护娘家亦是自己的责任。

刘大人受刘贵妃之托,前来提亲、保媒,表达了刘贵妃对这门亲事的看好。

刘贵妃母子对错失陈蘅,心有悔意。夏候淳再度示好陈蘅被拒后,刘贵妃想找一个可与陈蘅相比的女子,身为书画会副社长的崔珊是最好的人选,其家世、容貌、才华可与陈蘅并肩。

崔女郎道:“陛下气恼五皇子,不会下旨赐婚。刘贵妃想求太后与谢皇后,只要她们有一人愿意赐婚,颜面上也好看些。”

陈蘅突地忆起:前世夏候淳所娶的正妃是莫太后赐婚后,风光迎娶过门的。

在晋德帝看来,若是再赐,等同原谅和认同早前夏候淳所为。莫太后到底是心疼孙儿,被夏候淳一求亦就应了。

“我瞧让谢雯做副社长也不错,她在书画会数年,看得多了,自然就会了。”

陈蘅不做副社长,亦只有谢女郎接手。

谢女郎能承住事,性子比谢氏还要强几分,有她做副社长最好。

河岸两畔,朱雀身边围了十几个女郎。

对岸的王灼身边则围了一群郎君。

袁东珠伸着脖子,“绘得太漂亮了,好漂亮…”

画像上的头发都能清晰可见,笔法细腻,风格饱满,用色匀称,调色逼真,画上不是月季而是兰草,整个人就似睡在兰草丛中。

慕容慬搁下画笔:“王三郎,可好了?”

他绘彩图,王灼绘的是水墨图,当比他更快。

立有人代为答道:“快好了。”

慕容慬自信满满,提笔书下“幽兰美人”四个字,用的是隶书,再运笔一挥,题下“德治三十七年冬月二十五日于王园,元龙”等字样,“元龙”二字用的是古篆体。

画上三种字体,三种风格,皆有难以忽视的睥睨之感。

就在所有人以为他已经写完时,他沾了墨汁,写下“赠永乐郡主”五个字。

陈蘅道:“你不是与人斗画?这是送我的?”

慕容慬肯定地点头,“画上的美人是你,这画也是你的。”

东园已有侍从往曲桥而来。

慕容慬将画递给了侍女。

王灼的美人图缥缈、神秘,仿佛相隔在云端。

第二百八十五章 不想嫁人(三更)

王灼的美人图缥缈、神秘,仿佛相隔在云端。

慕容慬的美人图曾是亲切、真实与宁和,就似她活生生地在站在身边。

风格不同,慕容慬的画中将今日陈蘅的衣着、发式栩栩如生地展现在纸上。

谢大郎君与陈蕴相视而望。

王大郎道:“是三郎与朱雀斗画,我不予点评,诸位评判如何?”

陈蕴道:“朱雀的画着色明丽又不失清雅,绘法细腻,人物饱满,将家妹的神韵捕捉到七分;王三郎的画是水墨人物,画风缥缈神秘,人物如梦似幻…”

王灼绘的是陈蘅?

陈蕴这个亲长兄尚未瞧出来,绘得太朦胧了,表现了山水之美,这美人之美犹似落在画中的仙子,看不真切,也没认出画中人是陈蘅。

崔大郎道:“我附议。”

谢大郎斟酌一番,不能不说实话,却不能太过伤人,“比的是画美人,不是山水,这在斗画前,朱雀就说过。王三郎的画不是不好,而是在下可认不出画上女子是永乐。”

王灼脑海里忆起陈蘅昨日在街上的事,她的坦然更让人敬得,揖手道:“绘人物,我输给朱雀。”

骄傲的敢于承认自己的不足,这才是最大的勇气。

他是王灼,是琅琊王氏嫡长房的王三郎,世间除了一个勇往向上的心,就没有他输不起的。

崔大郎看着上头的署名,“朱雀名唤元龙?”

陈蕴答了句:“正是。”

这名字可不大像女子?

元龙,龙在民间与江湖当成名的男子很多,一个名字定寄托长辈太多的怜惜疼爱。

王大郎道:“幽兰美人图是朱雀赠予永乐的,且送回去吧。”

王灼道:“我的这幅亦赠予永乐。”

他这次没绘好,总有一次他能绘好永乐、

她的一颦一笑都会落到他的画中。

王灼提高嗓门,对着西岸行了一礼,“朱雀,绘美人,我输给你了,不过,也仅是今日输了,总有一日,我会胜过你。”

这,才是王三郎。

琅琊王氏的贵公子,骄傲亦坦然。

陈蘅蓦地回首,看着崔女郎眼里掩饰不住的欣赏,甚至还有一抹不被人察觉的爱慕。

崔女郎喜欢的人是王灼?

若崔女郎喜欢王灼,为什么要嫁给五皇子?王灼誉满天下,才华横溢,非一个断臂皇子可比。崔女郎与王灼也是自幼相识,结缘书画会,可谓是天造地设的一双…

想到“相配”这词,陈蘅觉得心下苦涩,前世的她就是因这个词,将自己嫁予皇子。冷暖自如,也许对崔女郎来说,这并不是一段良缘,又或是他们二人之间有无法言说的原由。

陈蘅将画放到一处,风格完全不同,一个彩绘,一个墨画,画中的女子亦各有风情。

慕容慬恍若无人,一把揽住她的腰身,“阿蘅,你若喜欢,我以后常给你画。”

这一刻,忘了周遭,他情难自禁,轻轻一吻,落在她的额头,宣布着自己的主权。

啊——

东岸,无数的郎君看着对岸诡异一幕。

“女风!”有人惊讶出口。

袁东珠看着被惊呆的众女郎,袁大兄是男子,他一时情动亲陈蘅是正常的。

她若是男子,也会喜欢阿蘅。

袁东珠一把抱住陈蘅,“啵——”重重地在她脸颊香了一口。

慕容慬伸手,用力擦拭着被袁东珠亲了地方。“你疯了,人能乱亲?”

“你可以亲阿蘅,我为什么不能亲?”

东岸的男人们看到此处,难怪袁东珠粘着陈蘅,原来袁东珠不喜男人爱女人,而朱雀也喜欢上永乐郡主了。

有人问陈蕴:“陈世子,永乐郡主被五殿下拒婚之后,改喜欢女子了?”

“没有的事。”

陈蕴只觉得脑海里全是慕容慬亲陈蘅的画面,之后又是袁东珠亲她妹妹。

她妹妹不惹男人喜欢,倒惹到两个子女喜欢。

这会子陈蘅似乎慢一拍回过味来,突地大叫一声“朱雀”,抄起镇尺追了过去。

袁东珠所住崔女郎亲了一口,调头又亲谢女郎,她正要亲王烟,被王烟用手挡住,“袁东珠,你发什么疯?”

“香人疯!”她追着王烟,“乖阿烟,让姐姐香一口,香一口嘛,以后你说我厚此薄彼怎么办,要做到雨露均霑。”

众女郎以为袁东珠追王烟,不想她猛一调头香了李倩一口,恼得李倩在跺脚直骂,又羞又恼,袁东珠就是个疯子,越发过分。

整个西园里追逐、打闹,依然是一幅灵动的少女嬉玩画面。

谢大郎道:“女郎们玩笑疯玩,莫太认真。”

王大郎应了声“正是”,“你瞧,袁东珠谁都香。”

朱雀原名叫元龙,来头定然不俗。王大郎越来越肯定他是男子而非女子,那样高挑的身量,如此深情的眸光,不是女子能装出来的。

陈蘅追了慕容慬一段,慕容慬跑得太快,不等被她抓住,早跑没影了。女郎们这一切似乎忘却了其他女郎的命运之痛,陈蘅调头往屋中行走。

冬月的风越来越冷,待入腊月就更冷了。

谢女郎与张萍立在窗前,静默地看着外头的热闹。

“阿雯,我越来越不想嫁人了,宁王府宴会,那么多的郎君人前伪善,背里狠毒,视女子为玩\物。即便是五殿下,刘要不是他的表妹?他却任由别人欺凌…”

刘要有才华,亦有自己的骄傲,却将刘要生生地逼疯了。

夏候淳但凡勇敢地站出来,护着刘要几分,刘要也不会变成现下这样。

就因德馨、大郡主恨极了刘要,夏候淳便放弃了护她。

五皇子夏候淳枉为君子,亦是真正的伪君子,不看旁的,端看刘大人这些年如何维护他与刘贵妃,私下没少拿银钱给刘贵妃花使,他就不该对刘要漠然待之。

宁王府宴会上,亲戚情分、朋友之义是如此的淡泊,淡得让人心痛。

谢女郎道:“阿萍,阿珊要嫁给五殿下为正妃?”

张萍凝在一边。

“阿珊嫁给他…”

这就是女子的命运么?

她们一个个干干净净的女儿,清清白白,才貌双全,却要嫁给那等肮脏的男子。

张萍道:“王三郎呢?”

陈蘅站在门口,不忍打扰她们的谈话。

第二百八十六章 逃避之心(四更)

陈蘅站在门口,不忍打扰她们的谈话。

“阿珊从小就喜欢王三郎,王三郎曾对她说,如果在二十岁前他都寻不到喜欢的人,那时,阿珊未嫁,他未娶,他们就结为夫妻。”

“王三郎喜欢永乐。”

“他喜欢永乐,可永乐要嫁给她的莫家表兄莫恒之。”

陈蘅频住了呼吸。

她看到崔女郎看王灼的眼光,以前她从未发现,今天才瞧出崔女郎对王灼的心意。

崔女郎爱王灼,王灼又欢喜着她,而她要被父母许给莫恒之…

兜兜转转,她们挣扎在命运的大网之中,谁也逃不开,更难遂愿。

“阿珊为何不争取?她可以嫁王三郎,亦可以表明自己的心迹。”

“王三郎说:他这一生只会爱一个女子,此人便是永乐。”

除了永乐,他不会再欢喜任何人。

王大郎一直在劝阻王灼,可他放不下。

每一次见到陈蘅,他都发现自己最喜欢的还是她。

就如在街上,当她看到陈蘅坦然、大方地说柳书是冯娥所创,没有嫉妒,只有欣赏,这样的女子,谁不会敬重与赞赏。

情之唯物,一旦心动了,爱上了,旁人无法替代。

陈蘅于王灼,是不可替代的。

王灼对崔珊依旧不可替代。

谢女郎问:“阿萍,你呢,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子?”

“我心里乱极了,我不想嫁人,可母亲对上门提亲之人颇是欢喜。她说我是因祸得福。如果这是福,我宁可不要,我只盼书画会的女郎个个平安,可是越来越多的人死了。每一天,我都能听到侍女传来的话,每一天都有女郎‘病逝’…”

女郎们的“病逝”都有一段痛楚,有的是她们愿面对那样的屈辱,选择自尽;还有的是世家大族无法再接受她们,家族宁可要一个死去的她们,也不要她们屈辱地活下来累及家族中其他女郎的名声,只能逼她们“病逝”。

朝臣们想要一个交代,可是皇族却要追查害了宁王世子与大郡主的人。

无辜的人讨不到公道,反是强权者、害人者要讨公道。”

谢女郎垂下眼睑,“这都城便是如此的,这些年宁王府害过的人不少,可他是皇亲,辈份比陛下还高,没人能耐他何。”

晋德帝可以杀宁王,全因藩王之乱时,逝去了太多的皇族,晋德帝不想杀他,也不想重罚他,宁王变本加厉,胡作非为,也至为祸都城一带。

当年的宁王不是不反,而是宁王是先帝最小的幼弟,比晋德帝只长三岁,八王之乱时,宁王还是不到十岁的孩子,他能做什么?

就连他的封号,还是先帝赏赐的。

张萍道:“如果这是都城,我好想远离。可这天下还有一方安宁之处么?”她无助移着步子,“我的祖籍在北方德州,被北燕占据后,乡绅、世家、富商陆续逃来都城。北方不安宁,都城也同样藏污纳垢…”

北燕人夺下德州城后,拉强壮的男子入伍为兵,将年轻美貌的女子据为己有,许多人家只剩下老人和孩子,看不到壮年男子,也看不到年轻的女子,那里是一个失去生机之地。

在城破之前,她随着父母家人逃往都城,来这里投奔亲友,总算在这里落脚,父亲又在朝堂谋到了官职,虽然不高,可好歹能让全家有个依仗。

她自来都城,小心做人,处处与人示好,事事做到最好,即便是委屈自己也不敢与人争,不敢高声说话,可就是这样,还是有麻烦、灾祸寻上门。

谢女郎心疼地道:“阿萍,一切都会好起来。”

“好不了,只会越来越坏。”

张萍不想留在这儿,每每闭上眼睛,她就会忆起一张张熟悉的脸,卢芸是她最好的朋友,可卢芸没了;刘要亦与她交情不错,刘要疯了;更有秦绵,她又有什么错,被父母嫁给表兄做继室。

男人们可以风\流,可女子失去清白,会被世人轻贱。

上一次,她死里逃生,下一次未必有这般好的运气。

她好不甘心!

她怕自己会成为男子的玩\物。

陈蘅轻叩着门框,笑道:“你们两不出去玩?我过来你们都没瞧到。”

二人尴尬一笑。

陈蘅脚步轻盈,“阿雯、阿萍,我明天要随三舅去广陵了。”

张萍惊道:“你要远嫁广陵?”

广陵到都城有千里之遥,这也确实是远嫁,一旦远嫁,此生她们再难相遇。

曾经的王氏书画会,有好些女郎,大家有说有笑,有打有闹,可现在是这样的冷清,张萍被这种命运的转变击得不知所措。

陈蘅笑:“你在说什么?”

谢女郎佯装出恼意,“你还瞒着我们,谁不知道你父母将你许给广陵莫恒之了。”

陈蘅垂首,眼睛看着地上,“其实…我不想嫁人。”

就算是表兄,心里也觉得不踏实,她心里有阴影,怕再遇一个心有所属的男人。男人心有所属,他不说出来,你又如何知道?

她问了,人家未必会说;她观察久些,却未必会给她这时间与机会。

男人是最不可捉磨的,她不想将有限的精力花在他们身上。

得之我幸,失之我坦然。

“我是郡主,有沐食邑,不需要靠男人养活。朝廷赏赐掌理沐食邑之权,我为什么要嫁?”

她拥有自治沐食邑之权,她就是沐食邑的王,甚实可以自己做县令,还可以有自己的家臣,她根本不需靠男人而活。

张萍的眼里有意外,亦有难掩的赞赏之色。

陈蘅道:“我去广陵是给我外祖母贺寿。如果可以,待明年二月,我便前往永乐县,自己的沐食邑还得自己打理。

世道越来越乱了,北疆战事不停,南疆亦不安宁。自古以来,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无论是分也罢,合也好,终究要靠战争方才终止这一切。”

张萍的眸子里似有一团火苗,在盈盈地亮动着。

她见过北疆的战事,感觉自与旁人不同。

陈蘅道:“我想将永乐县建成一处世外桃源,再现盛世的‘夜不闭户,路不拾遗’。”

崔女郎不大信,这样美好的盛世之景,她没见过,亦只在晋玄帝之前有过,可晋玄帝在位四十二载,前二十年是个明君,后二十二从他夺儿子的未婚妻为宠妃开始。他再不如从前,也是因他的纵容,才有的天下之乱,有了北方霸主在北边建国。

第二百八十七章 冯娥的点拨

(续上章)他再不如从前,也是因他的纵容,才有的天下之乱,有了北方霸主在北边建国。

这几十年来,北燕一天比一天强大,强大到连南晋都无法再抵抗。

张萍问道:“你明日什么时候离开?”

她的语调带着一股莫名的激动。

“是我三舅选的期,明日辰正出门,坐三个时辰的马车到津口,从津口乘船去广陵。我四舅是跑船的,常年行走水路,这是最快也最近的。如路上顺利,腊月初七就能到广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