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盛宠毒后:鬼王来硬的上一章:第 69 章
  • 盛宠毒后:鬼王来硬的下一章:第 71 章

这女子是个狠角色,若是谁得罪了她,恐怕会被她疯狂报复。

“阿慬,你觉得我应该帮她们么?”

“冯娥觉得她们是人才?”

“是。”

“你想要什么样的人才,我都替你搜罗,杨雨、张萍许有可取之处,但这二人的才华与我的人相比还是差了许多。”

“你可真得给我几个人,你觉得县令一职让莫家人担任如何?”

“不可,若莫家人任县令,在一些大事上定会阻挠你。永乐县由你打理,忠心是第一,而莫家人不是你的属下,也非你下人,很难做到绝对的忠诚,再则,有我给你选用人才,你又何必担心不能上任。”

“那我…就仰仗你了。”

慕容慬笑。

县令是他的人,县尉还是他的人,他还怕她能跑了不成。

但是,他还是防着其他人算计她。

南晋的都城太乱,皇族的心都黑了,他不能让她入险,所以他得给她预备两个可以保护她的人。

二人说了一阵话,慕容慬佯装睡熟。

杜鹃醒来时,正看到陈蘅靠在她身上打盹。

头有些疼,忆起睡前的事,一定是她想多了,如果朱雀含了郡主的手指一下就多想,现在郡主靠在她身上打盹,不是更惹人多想。

杜鹃生怕惊醒陈蘅,一动不敢动,小心地将斗篷拉了拉。

陈蘅唤了送他们去津口的陈葳,“二兄,我不在都城,劳你多护着冯娥一些,她若遇上难处,你定要帮她。永乐别苑是我的陪嫁别苑,你不许冯家人欺负她。还有,袁东珠性子大咧,我担心小人算计,你能帮就帮她一把。”

一路上,陈蘅叮嘱又叮嘱。

陈葳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妹妹很絮叨。

“阿蘅,你二兄记忆不错,你不用重复。”

陈蘅讷讷地应了一声“哦”。

未时二刻,一行抵达津口。

莫三郎招呼侍从与护卫们将箱子搬到大船上。

陈葳对陈蘅道:“要回都城,提前与家里捎信,二兄接你。”

陈蘅道:“待我给外祖母贺完寿,便前往永乐县瞧瞧,永乐县上下官员还是我们自己的人好。”

“父亲与大兄遣了莫松去永乐县,你又何苦亲自走一趟。”

“二兄,这是我的沐食邑,还是自己去瞧瞧才放心。”

她前儿就给莫松写了一封信去,让他与现任县令、县丞处好关系的事,更重要的是了晓永乐县的风土人情。

陈蘅站在风口,与陈葳辞行。

莫三舅、莫三郎抱拳揖手。

“一路保重!”

第二百九十三章 共处一室(三更)

“一路保重!”

突地,两个人影飞一般地奔上了莫家的大船。

莫三舅身边的老仆大喝:“什么人?这是私船,不带人。”

莫三郎道:“我去瞧瞧!”

刚才上去的人影生得娇小,两个都背着包袱,奔跑的速度极快。

几个侍从很快制住了来人。

待老仆一把掀起对方的昭君帽,方才瞧见,竟是两个娇滴滴的女子。

“你们…是什么人?”

莫三舅与陈蘅上了船上。

杜鹃一声惊呼:“张女郎,你…”

张萍垂首央求道:“阿蘅,你带我们一起走吧,我不想嫁人。”

陈蘅道:“你这么走了,你父亲母亲会难过的…”

“就让他们当作我已经在宁王府宴会上死了吧,我父亲还好,可我母亲近来迷花了眼,她挑的郎君,没一个是我喜欢的。更可气的是,她最看重的一个还是我在宁王府见过的。”张萍道:“如果你让我下船,我就活不成了,我宁可死也不会嫁给伪君子。”

莫三舅、莫三郎看着陈蘅。

陈蘅道:“三舅,下令开船吧。”

莫三舅道:“你真要带她走?”

“张氏阿萍性情刚烈坚贞,我若不带她走,她真有可能抗婚自尽。”

这个理由,虽不能说服人,却亦是实情。

莫三舅道:“你是张氏阿萍?”

近来,张萍的都城的名声不小,那么多女郎,就只她与卢芸撞柱保名节,卢芸死了,听说卢家的女郎近来登门说媒的人络绎不绝,倒是给卢家赚了不少美名。而张萍还是活着的,许多人家看好她,纷纷上门求娶。

张萍福了福身,“小女给莫三郎主问安!一路叨扰了。”

莫三舅道:“你是阿蘅的朋友,勿须多礼。”

他拿张萍当个晚辈罢,一路上多些关照罢了。

船动了,人如画中行,岸在身后,越来越远,荣国府送行的马车、人化成一个小小的黑点。

陈葳骑马坐在岸边,遥遥挥手。

张萍介绍着身后的侍女,“这是我乳母的女儿——风铃。”

“风铃?”燕儿沉吟着,“是挂在屋里的风铃?”

杜鹃道:“我以前在王园没见过她。”

张萍轻叹一声,“我们家来都城前,乳母病故了,她不如我的银子机敏,只在我院里做铜侍女。”

在情感上,恐怕张萍对风铃最为深厚,她离家出走,不是带银侍女,却是带了一个看似与她不大亲厚的风铃。

“我与风铃自幼一处长大,名为主仆,实为姐妹。”张萍的声音有些沉痛,“乳母过世前,我答应过她,会好好照顾风铃。”

乳母待她极好,在北地时,张夫人忙着打量府邸,又忙着与北地的夫人们走动,她是在乳母照顾下长大的,乳母就如她的第二个母亲,可感情却比母亲还好。

她可以撒手绝决而去,却不能弃风铃于不顾。

如果她不在,风铃这憨厚老实的性子还不知道会被人欺负成什么样子呢。

黄鹂道:“郡主,外头风大,且入房内说话。”

这一艘私船,下头是货仓,上头有客房,房间不算太大,长宽亦不过一丈大小,放一张榻,再摆一个桌案就满满的。

陈蘅与张萍相对而坐。

莫家大船的窗户用薄纱糊着,透过薄纱能看到两岸的风景,河水哗啦啦,午后的风拂过,吹得船上的灯笼来回摇晃。

张萍道:“我听说水路不大太平,时常有客船、商船被劫,去年陛下派往江南的使官被杀…”

杜鹃心下不快。

黄鹂索性变了脸:这张女郎会不会说话?她们才刚上床,就说这等晦气事。

陈蘅将一盏热茶递了过来,“若是走直道,亦更快些,七天就能抵达广陵。莫家自有一条自己的水路,虽会多走几日,却最是安全。”

杜鹃几个舒了一口气,脸色亦好看了许多。

暮食,众人饮热水吃点心,因多了张萍主仆,陈蘅让慕容慬将自己的那间房子让出来。

慕容慬道:“把我的房间让给张萍主仆,我住哪儿?”

他可不会与几个丫头挤一屋。

陈蘅道:“你住我的房间。”

“我们要…”

不会是同睡一榻吧?

陈蘅轻斥道:“你睡地上,我睡榻。”

“这么冷的天,你让我睡地上?我要和你一起睡榻上。”

他是男人,她是女子,怎么能睡一起。

张萍道:“要不…我与永乐睡一间,让风铃与杜鹃几个挤挤。”

杜鹃她们住的房间大通铺,听说睡的都是女子,这应该不要紧的。

慕容慬当即道:“还是我与阿蘅住。”一转身回自己的房间,将他的大包袱抱走。

陈蘅笑道:“大家都歇了吧。”

她一进屋,将手一抬,一把揪住慕容慬的耳朵,“要与我一起睡?你胆小变大了,想与我一起睡?”

她揪他耳朵?她居然敢揪他耳朵?知道他是谁吗?

他没有恼意,反而有些享受。

他小时候在燕京街上,就曾看到一个妇人揪着自己丈夫的耳朵,将在外胡闹的丈夫给拽回了家,那时候,他就觉得这妇人好厉害。他听其他百姓议论说,这男人不像话,也亏得娶了个厉害的妻子,否则有几个钱就去买酒,家里也不会过得现在这般好。

听妻子话的男人,会是一个幸福的男人,还会有幸福的家。

“我让你进来,还不是为了方便给你喂药。早前还得琢磨想什么法子,现在有她们在,多好的藉口。”

慕容慬嘻嘻一笑,暗处的几人瞪大眼珠子。

殿下来到南晋,会笑了,还会受气了,被一个女子揪耳朵,还乐呵呵的,全然没有生气的意思。

御狗低声道:“大头儿,盟主被这小娘子给迷花眼了,往后怕是夫纲难振…”

御龙一巴掌击到他头上,“这是盟主的家事,哪里要你操心。”

慕容慬以前性命不保,现在遇到一个能救他的女子,可不得抓紧了,何况对方又是一片好心。

让他睡地上罢。

陈蘅丢了两床锦衾了事,裹着锦衾睡下了。

慕容慬瞪着一双眼睛,全无睡意。透过窗棂,夜空明月皎皎,水声哗啦,如一首静寂的夜曲。

南国的冬天远不如北国,北国这个时节,河面结下厚厚的冰。凿开一个洞,鱼儿聚在冰下,拿着葫芦瓢一会儿就能盛一桶鱼。

第二百九十四章 容不得他不争(四更)

(续上章)凿开一个洞,鱼儿聚在冰下,拿着葫芦瓢一会儿就能盛一桶。

他想念北燕了,想念年少时跟着医族的玩伴们在河冰凿冰捕鱼的点滴,亦想起那些无忧而快乐的日子。

睡到半夜,陈蘅又想:他原身有寒毒,若是受了寒,会不会病得更甚。

她起身下了榻,“你…睡榻上吧。”

慕容慬错愕:“我是男人,还是我睡地上。”

“让你睡榻上你就睡榻上。”

陈蘅半拉半拽,硬是将他给扯到榻上,连带着自己已经暖和的被窝也送他了。

地上,很凉。

睡了那么久,被子还是冰冷的。

船板是木头的,又在二楼,不该这么凉。

陈蘅沉沉地睡熟。

然,一觉天亮时,陈蘅搂着一个舒服的枕头,右手往后,揉了又揉,还有嘴,好软的唇,她又揉了一下,明显感觉不对,蓦地睁眼,眼前是他放大的脸。

啊——

她一轻惊呼,吓得睡意全无。

“我不是在地上?”

“你自己爬上来的。”

“不可能。”

“真是你自己爬上来的。”

他当然不会告诉她,是她睡熟后,他将她抱上榻的。

睡地上多凉,两个人挤一处又暖和又热闹,这样睡到一起,怎么看都像夫妻。

慕容慬用手一搂,“一日无事,又在船上,索性好好睡一觉,接着睡…”

“想得美,你想占我便宜。”

“我可是很规矩的。”

最多就是趁她睡熟,亲了两下她的脸颊,然后又亲了一下额头。

陈蘅坐起身,抬了抬手,“早上吸左手,晚上吸右手,快吸吧。”

“我带了些药材上船,回头配一剂补气养血的方子给你。”

“几滴血罢了,我没那么娇气。”

她能如此为他,他岂不为她多想几分。

至于是何缘故让她的血与常人不同,慕容慬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就能查出真相。

陈蘅的血肉,源自父母。父系那边,慕容慬令御龙查了陈安往上的祖宗十代,祖上并未出现一个血脉有异之人。慕容慬还彻查了陈留,发现南晋皇族亦从未出现过如此血脉有异之人。

待到广陵,便可再查陈蘅母族这边的血脉。

如果莫氏一脉的血脉有异,总能查出蛛丝蚂迹。

陈蘅洗漱之后,坐在铜镜前梳妆。

慕容慬道:“阿蘅,我为你梳发、挽髻。”

“你会吗?”

他含笑点头,走到她的身后,接过木梳,细又轻柔地梳理,“小时候,我最是羡慕有亲娘的人,无论男女,他们都有亲娘梳发、打扮,而我的身边有乳母、宫娥。在我六岁时,我视乳母为娘,被父皇知道后,他说‘北燕的嫡长皇子不需要在妇人的怀里长大’,第二日一早父亲将乳母赶回乡下。”

他是北燕的皇子,因为北燕皇帝的话,现没有妇人敢拿慕容慬当皇子,北燕皇帝说“你是皇子,而非孩子”。也因这一句,从他记事起,他有学不完的东西,读书识字,习武练剑,兵法战略、治理天下。只要北燕皇帝认为他该学的、会的,就请北燕最好的先生教他。

北燕皇帝不许他长于妇人之手,他说“你娘是为你而死,你只有一个娘,她在天上,世间任何一个女人都不配做你的娘”,所以即便他出生就没有娘,没有任何一个后/妃能与他亲近,即便是继后,北燕皇帝说“你唤她一声姨母或皇后都成”。

从小到大,他幼时与乳母亲近,北燕皇帝就赶走乳母;待得十二三岁,他与自幼一起长大的大宫娥亲近,北燕皇帝就为大宫娥赐婚嫁人,让她做了一位年轻将领的妻子。

再大些,他对那些年轻美丽的宫娥觉得好奇,不过几个好奇的眼神,被继后瞧出,说他恐会沉陷美色,北燕皇帝将他身边所有年轻美貌的宫娥调离身边。

后来,他又对一个清秀的内侍亲厚,不过是多说了几句话,被继后告到北燕皇帝那儿,北燕皇帝一声令下,那清秀的少年内侍就丢了性命。

从他记事起,身边虽有无数宫人,可他的头发是自己梳的。

没有母亲可以梳发,他给自己梳。

在宫中没有朋友玩,他就去外祖家,在那儿总有同龄的少男少女同他玩闹。

他对医族有超过对自己兄弟、姐妹更为深厚的感情。

陈蘅看着铜镜里那个细心,眸子里又掠过一丝宠溺的男子,“你父亲他…希望你能继承大业?”

“可我最想要的是父母的疼爱。”

父亲有爱,可他更疼公主,对公主们亦多了几分纵容。

母亲有爱,却在他出生之后不久,她就仙逝了。

慕容慬记忆里的母亲,永远是在北燕皇帝寝宫的屏风绣图之上,仙气清雅,遗世独立,美丽绝尘。

慕容慬平静地,如同在说旁人的事,“我三岁时就被封以王爵,可其他的兄弟立有军功者方有爵位,没有军功者至今无爵。”

“外祖说,父亲其实是疼我的,在我三岁时他就有意封我为储君,外祖不答应,外祖说他一旦将我推向高位,我就会成为众矢之的,届时,便是外祖也护不得我。”

“再后来,父亲许是改变主意了…”

他很优秀,他的优秀让整个北燕朝野有目共睹。

可是,他却有一个致命的弱点,谁也不知道这位太过优秀的皇子能否活过二十五岁。

一个没有将来的皇子不能被立为储君。

北燕皇帝对其他皇子的看重,滋生了他们的野心,亦有了北燕大皇子慕容忻征战沙场的意气风发。

陈蘅问:“你想要那位置?”

“在我活不过二十五之前,我只要活得更久,想要瞧瞧这尘世所有的风景,我能被女子所爱,我亦能爱她。遇到了你,是上苍对我最大的赏赐。”

他俯身,轻轻柔柔地吻在陈蘅的眉心。

这样的温柔,柔得似能滴出水来。

他说:“你若要我争,我便争;你若不要我争,我便陪你赏世间繁华。”

他不似在说假话,而是说真的。

这样俊美无双的他,若是穿上一袭白衣,定会有让世人无法忽视的风姿。

陈蘅道:“容得你不争么?”她笑,“你是你父母唯一的孩子,占据了‘嫡长’也占到了‘名正言顺’这词,为了北地的安宁,一旦你康复,你不争,医族会容你不争;你的兄弟们便容不得你不争;有儿子的嫔妃们又会看你不争…”

第二百九十五章 芦苇荡

(续上章)“你的兄弟们便容不得你不争;有儿子的嫔妃们又会看你不争…”

即便是他不争,因他是元后唯一的儿子,即将登位或是想要登位的皇子们依旧会视他为眼中盯。

他们容不得他,他一旦不争的下场就是——死!

而她,是盼着他争的。

盼他成为这一统天下的霸主、明君,唯有他登基为帝,她想护住家人,想为南国世人打造一处不受战火侵扰的世外桃源才能实现。

如果他不争,无论是谁,即便他建好世外桃源,亦不会得到保全,唯有他争,他成为储君,一切才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