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盛宠毒后:鬼王来硬的上一章:第 70 章
  • 盛宠毒后:鬼王来硬的下一章:第 72 章

这是他的宝,竟能看清世事,知晓他若不争,便是性命不保。他的兄弟、继母、姨母们正天天扳着指头盼着他早死,可这一回,怕是他们所有人都要失望,他们怎能失望,他不死,他们就能弄死他。

慕容慬搂紧陈蘅,“知我者阿蘅!”

谁知他?她只是说了实话。

他笑得诡异,“原来阿蘅志在后位?”

他们几时这般熟了?

陈蘅一抬手,揪住耳朵,“你坐哪儿了?”

不是给她梳头发,怎的坐到她腿上。

他多大的块头,坐到娇小的她身上,是准备将她压成肉饼。

“昨晚不是都睡一起了,要不你坐我怀里。”

这人的脸皮越来越厚。

她被他调/戏了?

肯定不是她爬上榻的,定是被他抱上去的?

陈蘅轻喝一声:“元/龙!”

这名字是她给他取的,他便一直用。

他摆了摆手,“不让我坐你身上,也不愿你坐我怀里,你到底想…”

她转身扬起一腿,他纵身一闪:“你是要打架?”

“打上一架又如何?”

“正好让我看看你近来的武功进益。”

他莞尔一笑,一拳袭来,她连连后退,两人一闪一避间出了房门。

二楼走廊上,杜鹃等人取了热水,看着打得激烈的二人。

陈蘅的武功轻盈流畅,婉若游龙,灵如飞凤,偶尔又是飞舞的蝴蝶,真真是漂亮得很。

慕容慬的武功带着一股雷霆之势,偏偏每与陈蘅纠缠,又有一种刚里带柔的韧劲。

不远处,莫三郎刚洗过脸,站在房门前看陈蘅与朱雀过招。

莫三舅不由自己地轻叹一声,“你…可瞧出什么了?”

莫三郎沉吟片刻,欲语又休,问:“三叔怎么看?”

“恒之与阿蘅的亲事…怕是难成。”

这,亦是莫三郎的看法。

莫三郎垂眸道:“恒之心高气傲,一直想寻个出身、才学皆能与他得配之人,恐怕阿蘅瞧不上他这文弱书生。”

莫三舅道:“让他跌跌跟头也好。恒之才华虽高,却无武艺,阿蘅行事看似毫无章法,却成竹在胸,她习武绝非一时兴起,而是有用意。”

“蘅表妹嫁妆丰厚,若是莫家错失这段良缘,委实有些可惜。”

陈蘅的嫁妆在公主之上,加她的才识、出身,天下想娶她之人比比皆是。

若是莫恒之知晓讨好,许还有两分把握。

莫三舅道:“元龙的书法有一种睥睨天下,傲视群雄,张扬不羁,再观此人贵气流露,眼神坦荡磊落,定是久居高位之人,此人我莫家还是勿开罪的好。”

能得莫家三老爷如此高评,当世少有。

莫三郎低声道:“据说昨晚,他歇在蘅表妹屋中。”

“明明是男儿身,却扮成女子护在阿蘅身侧,可见待阿蘅是真心。”

莫三郎惊道:“三叔说他是男子?他不是女子么?”

昨晚他们共处一室,男女有别,怎会共处?

莫、陈联姻之事怕是要黄。

陈蘅那厚厚的嫁妆怎可落到旁人之手?

莫三郎莫名地有些不甘心。

莫三舅再次重申道:“切莫招惹元龙,也莫因他是江湖中人而小窥,乱世天下,能之居之,汉高祖起于草莽,这样的人不是我们能开罪的。”

莫三郎虽有不甘,可是莫三舅的话他还是要听的。

开罪不得,只能礼敬。

明明是男子,为甚要自称是女子?

且也曾扮作女儿模样,这世间的男子,有谁会这么做?

莫三舅望着河面,“再往前是芦苇荡,常有水匪出没,令船工与仆从们加倍小心。”

莫三郎揖手应答一声“是”。

他心里不甚舒坦。陈蘅身为女郎,怎能如此不自重,竟让元慬与她共处一室?她还要不要名声,往后还想不想嫁一个好人家?

辰正用过晨食,陈蘅发现船速比以前更快了。

彼时,陈蘅与慕容慬相对奕棋,你一子,我一子正是棋意正浓。

张萍围观在侧,瞧得津津有味。

杜鹃从外头进来,替三人蓄了热茶,低声道:“郡主,莫三郎主说芦苇荡一带不大太平,过了这一带进入江南境内也就好了。”

陈蘅沉吟着“芦苇荡…”

慕容慬不紧不慢地道:“晋肃帝时期,这一带发生过一次严重的水患,附近数十个村庄被洪水淹没,水退之后,村民们却不再住在这些村庄里。没几年,这些村庄杂草丛生,芦苇成林,就有了一个新名字‘芦苇荡’。”

这些村庄并非无人,而是住了一些因避北方战乱来此安居的难民。他们因是北方人,不被南方百姓所接纳。他们不懂南方人的耕种之法、捕鱼之术,先有人为了生存抢劫过往船只,后来纷纷有人效仿。

到了如今,这一带已是江南最出名的水匪窝。

晋灵帝曾使人剿除水匪,原是安静了一阵子,将匪首诛杀,又将妇孺等人迁往内陆。可是,到了晋德帝登基之初,因幼子登基,藩王作乱,这里的水匪再次出现。

南朝内乱,抽不出人马剿匪,也至水匪越来越猖獗。

江南的粮食运不到各地,江南的布匹滞销于江南,可在其他地方,粮食、布匹的价格更是翻了两番。

莫氏嫡长房的莫四郎主便是因为跑船行商的赚头大,一直无法舍下生意,莫氏一族需要养活的人太多,光是他们这一房嫡出的兄弟就有四个,兄弟又有了儿子,儿子再有了儿子,嫡长房这一脉光是主子就高达近百人。

张萍接过话道:“最初芦苇荡方圆不过三百里,可这几十年繁衍生息下来,吸引了周围不少村民、渔民加入,恐怕千里水路之内都不太平。”

第二百九十六章 船上有细作

(续上章)“这几十年繁衍生息下来,吸引了周围不少村民、渔民加入,恐怕千里水路之内都不太平。”

水匪靠着打劫过往船只尝到了甜头,无本起家,吃的、穿的、用的,甚至于珠宝银钱皆可以通过打劫过活。

最初,他们是从北疆过来的难民,无一技之长,不懂南国的耕种经验,讨不到,就偷;偷不到,就抢。抢到了,得了好处甜头,就以此为职业。

这一带的水匪,年轻最大的是古稀老人,年轻最轻的是五六岁的孩童,有时候他们扮成乞丐四下打探消息。

江南的商贾为了行商,不少人与水匪勾结,私下给些好处,将各寨、各庄的旗子挂上,以求能够平安将货物运达。

陈蘅很快发现,一旦船行到窄河处,皆是令船工快速摇桨,到了宽敞处可稍息片刻。

女郎仆从轻松说笑。

莫三舅叔侄二人却紧提着心。

第四天夜里,陈蘅睡得正沉,便听到有人叩响了房门,两短一长,惊醒之时,慕容慬已然出下榻。

“盟主,船上发现私/通水匪的细作,自入芦苇荡后,他们暗中往水里丢竹筒。”御龙揖手,“不知盟主如何处置这些人。”

莫家是百余年的世家大族,族中人口数千,仅靠田庄虽能养活族人,可族中子弟读书、一年四季的新衫和嚼用,无处不要银钱。

莫家除了在江南有商铺,在都城、洛阳、咸阳等亦有商铺。莫氏在都城的陪嫁店铺有杂货铺、布店、绸缎庄、茶庄等,所有店铺的货物无不靠来莫家海上商队送到。

若莫家想顺遂走水路,少不得与水匪接触,不收买水匪,莫家亦休想行商。

慕容慬道:“莫家走这条水路一家不知要往返多少回,以前不下手,却在此次下手,绝非偶然。”

御龙压低嗓门,“芦苇荡水帮老帮主上个月病重卧床,代理帮务的是少帮主白天。白天闻郡主才貌双绝,出身尊贵,又有永乐县为沐食邑,颇是动心,想劫莫家大船逼婚郡主。”

人若出名,是非也会找上门。

水匪只能水上为祸,可没本事在都城闹事。

慕容慬勾唇苦笑,想打他看中的女人主意,水匪的胆儿可真是肥了。

“水帮…”

明明就是贼匪,偏要打着江湖门派的名头,为非作歹,还自称是绿林好汉。

陈蘅已醒,只未起身,频住呼吸听他们说话。

御龙进了屋中,“属下向盟主讨主意。”

慕容慬双手负后,“芦苇荡有多少水匪?”

“水帮弟子数千,这一路大大小小的水帮寨子三十六处,大寨子人数上千,小寨子亦有五六十,专靠打劫这一路的船只为生。”

三十六处寨子,水匪人数已然近万。

御龙补充道:“近万之数是含妇孺老人,这其间又占据六成,真正的水匪不到四千人。”

不到四千,却亦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对方志在必得,又是冲陈蘅而来。

水帮少帮主的主意打得不错,想做永乐郡马,更想将永乐县握在己手。

慕容慬笑道:“此战,玄月盟必须胜!”

就他们主仆几人,想到近万人的水帮相斗?

盟主他没说笑?

御龙揖手:“盟主的意思是迎战?”

“是将计就计,以我盟之力拿下水帮。”

御龙面露诧色,问道:“盟主要夺下水帮。”

他们的人手可不多,就凭这数人之力,可能拿下水帮。

“你不会以为,本盟主出世,就是为了游历天下、赏南国风光?”

他笑,想着水帮弟子人数众多,又在江南形成如此势力,若是能为己所用,他日逐鹿天下,就能起到莫大的作用,从都城到江南,他看到这里的土地肥沃、鱼米飘香,如何能舍下这块肥肉。

“水帮的出现,倒是给我提了一个醒。”

水帮的弟子都能潜伏在莫家船队里头,恐怕广陵莫家少不得亦有他们的弟子。

但凡是大门派,弟子众多,消息亦灵通,若他收服水帮为己所用,就会将来又增了两分攻占江南提供了两分把握。

慕容慬问:“你没惊动他们?”

“正与盟主问计,属下不敢擅作主张。”

“盯着他们,不要被他们发现。”

“诺。”

御龙出了房门。

慕容慬坐在案前思忖良久。

陈蘅道:“你还不睡吗?”

他走到榻前,定定地看着她全无困意的面容,“水匪要动手了,你与杜鹃几个人挤挤如何?”

陈蘅道:“若水匪潜入莫家大船,这几日下来,他们许是见过我的。”

“要瞒天过海,我…自有法子,你必须配合我的计划。”

“你想做什么?”

慕容慬躺在榻上,两人各拢一被,望着榻顶,他低低地将自己的计划给说了,只听陈蘅目瞪口呆,不得不说他的胆子够大,以他们主仆的武功,想掌控水帮,还想拿捏住近万人。

他用手轻抚她的脸庞,“稍后,我让御狗易容成你的模样,而你…扮成稍后会救上岸的女郎。”

陈蘅关切地道:“你要小心。”

慕容慬道:“待我办好此事,定会尽快去广陵见你,你要好好保重。”

“我会记住你的话。”

她的肌肤很嫩,如剥光的鸡蛋,温热的,细腻的,他每每抚上,就像捧上世间最名贵的珍宝。

*

五更天,微明时,有船工发现河上有人。

在一阵喧哗声后,众人从河上打捞上一个衣着锦衣的贵女。

贵女生得眉目清秀,张萍等人围在周围,越瞧越是觉得哪里不妥。

陈蘅移出房中,看着人群中央的女子,“燕儿、白鹭将人扶到我屋里,杜鹃去打热水,黄鹂去厨房熬姜汤。”

“诺。”

张萍对风铃道:“你去厨房帮帮忙。”

房间里,唯有慕容慬、陈蘅与救上来的“贵女”三人。

慕容慬走近浑身湿透的“贵女”,冷声道:“适可而止,现下无外人,你可以醒了。”

御狗睁开双眸,盟主还真是凶残,竟然将他丢到地上,即便这是船上,地上是木头,可这严冬腊月的天,那河水真是能冻死人,虽然只得片刻,还是够他受的。

慕容慬道:“给永乐易容,你扮成她的样子。”

御狗应声“诺”。

待杜鹃送来热水时,慕容慬半开着房门接过热水。

第二百九十七章 易换身份(三更)

待杜鹃送来热水时,慕容慬半开着房门接过热水。

房间里,陈蘅看着铜镜里的自己一点点发生改变,一张人皮面具往脸上一罩,她从一个清丽脱俗的美人变成清秀、妩媚的美人。

明明她是鹅蛋脸,可在御狗的易容下,竟然变成了完全不同的瓜子,就连她的凤眸也因为妆容变成了杏仁眼,眉毛亦变成了软萌的一字眉。

陈蘅低声道:“你们不在,我要怎么取下来?”

慕容慬也陈蘅讲授了一遍,又将一瓶药膏递给她,“取下前,在人皮面具的边沿处抹上此药,若是怕疼,可在整个脸上都抹一遍,有它,就能轻松取下。这到底是面具,不是真的,在你未得平安之前,莫要轻举易动,更不要暴露身份。”

“你呢?你还要服药,若按照计划实施岂不误了诊治。”

“两月犯一次,我的病不会这么快再犯,这么长的时间,足够我回到你身边。”

御狗心里汗滴滴的,殿下出来一套,还会哄女郎,听听这声音又柔又软,就似要将人溺毙其间。

黄鹂送来了姜汤。

慕容慬递给了陈蘅。

她眨着眼睛,又送到了御狗手里。

盟主一定是糊涂了,是他落水,郡主可没落水。

御狗扮成的“郡主”一饮而下。

黄鹂问道:“郡主,你是染了风寒吗?不要吃些药吧,江南潮湿,眼瞧着就到年节了,可不能生病。”不等“郡主”答话,她已经央道:“朱雀,你给郡主开一剂药罢。”

慕容慬道:“这位姑娘受了惊吓,你带她到张女郎的房间歇息。”

黄鹂打量着陈蘅,这姑娘瞧着衣着打扮倒与郡主有些相似。

说到相似,早前她落水的那身锦裳看着很眼熟,现在这身冬裳也眼熟得紧,是了,现在这身是郡主的,那之前那身…

不对,不对,世间的衣料相似者很多,听说时新的花色少则有几十匹,多则可是数百匹乃是上千匹的,那这么一样的花色衣料流出去,自就有了一样的冬裳。

黄鹂寻到了藉口,福身道:“请问这位女郎贵姓?家里是哪里人氏,你为何会落到河里?”

陈蘅轻咳了两声,指了指自己的喉咙。

慕容慬道:“黄鹂,我们问过她,她姓陈,与郡主是本家。”

黄鹂唤了声“陈女郎”,“你是病了?”

陈蘅点头。

“朱雀精通医术,让她给你配副药,过几日就痊愈。”

陈蘅被黄鹂领到了张萍的房间。

风铃好奇地打量着陈蘅。

陈蘅因一宿未睡好,爬上榻便睡熟。

这一日,听说“郡主”略感风寒,也是待在屋里未出门。

御狗躺在又香又软的榻上,越闻越好闻,在榻上打了几个滚,正要躺下,被慕容慬一把给拧起来,“这榻岂是你能睡的,你要么打座,要么睡地上。”

“盟主…”

这声音可扮得不大像。

即便顶着一张与陈蘅一样的脸,他亦不会让御狗躺在他与陈蘅睡过的榻,这是他们的,他狠不能在离开的时候就榻上的一切都给打包带走。

此念一闪,慕容慬眼睛微亮。

御狗看他面容微变,高深莫测,再不敢求情,打断盟主思考的人不是缺胳膊就是断腿。

慕容慬夺下了暖榻,往榻上一座,闭眸打座,这几日早晚服陈蘅的指尖血,身体是前所未有的畅快、轻松。

*

近午时分,杜鹃捧着一碗汤药。

“陈女郎,这是我家郡主让朱雀给你配的药,说你落水受了寒,得吃几帖药。”

陈蘅给了一抹感激的眼神,用极其沙哑的声音道:“多谢姑娘。”

杜鹃笑。

她接过汤药,不知道苦是不苦?也不管了,闭着眼睛一饮而尽。

杜鹃笑道:“陈女郎吃药的样子倒与我们郡主相似,明明怕吃药,却装作很勇敢的样子,一口气就喝光了。”

她捧过一个小碟,里头盛放着几枚蜜饯;又有一只小碟里头放着几块酥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