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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蘅弃蜜饯而选酥糖,挑了一块放在嘴里。

张萍带着一脸的疑惑:这么冷的天,她是怎么掉到河里的,如果是前头船只上落下来的,许早就冻死了。可若她原就藏在船上,她又是什么人?

不偏不倚,她该不会是水匪的人吧?

这一带是芦苇荡的范围,常有水匪出没。

陈蘅在等,在等水匪出手。

若他们不出手,待落夜之后,她得去给慕容慬喂药。

二更时分,陈蘅坐在桌前,手里拿了一本闲书。

张萍今儿因怀疑陈蘅是水匪派来的,一直盯着她,可瞧得久了,总觉得她的一举一动似曾相似。

“陈女郎,我们对奕一局如何?”

陈蘅正要出口,船陡地一动,似撞在什么上。

顷刻之间,莫三舅、莫三郎已奔出屋子。

莫三舅朗声道:“不知对方可是水帮的江湖兄弟,在下乃广陵莫氏嫡长房的莫西。”

漆黑的夜,肆虐的寒风呼呼吹过,吹得船上的灯笼摇摇晃晃,在前方出现了一条火把组成的长龙,是几十只小船,在小船的后头是一艘比莫家船还大的船,那船很是豪华贵气,仿若黄金打造的一般。

这首大船,据说是十几年前,宁王花重金打造,第一次下水想前往江南寻美,就被水帮的老帮主带人给劫了。

宁王是保住了一条命,自此之后,再不敢打主意去江南,反倒是江南的郎君、女郎们免于一劫。

黄金色的大船上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房间里,所有人走到船头,待看着面前的情形时,不由心下暗惊。

不是骇人,亦不是害怕,就是暗惊,委实那首大船太过华美,黄金般的颜色,偏又有大红的灯笼、绸花,甚至还有人吹吹打打,依然是一副要迎亲的模样。

莫三舅继续道:“水帮众兄弟,这些年莫氏可没少交付保护银钱,不知少帮主这是何意?”

给了保护费,就当放行。

仅莫氏一家,每年给他们的保护费就不是一笔小数目,这可是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

一个着大红锦袍的贵公子走上船首,揖手行礼:“小婿在这里向三舅父问安,多谢三舅父一路辛苦护送郡主。今,我水帮少帮主白天,携本帮弟子三千前来迎娶南晋永乐郡主为妻。”

张萍呆愣愣地,此刻回过神来:“阿蘅,你被抢亲了?”

第二百九十八章 抢亲(四更)

张萍呆愣愣地,此刻回过神来:“阿蘅,你被抢亲了?”

“抢亲?”她来江南又不是嫁人的,陈蘅正待说破,只听慕容慬信誓旦旦地道:“永乐莫怕,有我在,我定不会让你被人欺负了去。”

“朱雀,你待我可真好…”“郡主”立时趁势往慕容慬怀里一靠。

杜鹃几个仿若见了鬼,这人除了容貌像陈蘅,这声音、这举止哪里像了。

张萍愕然片刻,看看“郡主”,再看看一边的陈女郎,眸光敛了又敛,她依稀听人说慕容慬是江湖中某个门派的盟主,颇有些来头。

莫三舅大声道:“白少帮主是不是在说笑话,我的外甥女并未许配人…”

白天微握着下颌,“莫三老爷,将令外甥女许配在下不好么?你们莫家商船一年要在这水路上不知往返多少次,若在下娶得永乐郡主,自成姻亲,往后亦不必你莫家再交保护银钱即可放行。”

他娶了永乐,会有一笔丰厚的嫁妆,更能得到永乐县,再加上陈蘅的才华,定能改变他的门庭,也可以让他的弟兄们去永乐县当个小官。

这一笔生意,怎么算都是大赚。

白天身侧一个穿得喜庆的妇人笑道:“莫三老爷,我们少帮主仪表堂堂,文武双全,乃是一等一的少年俊杰、绿林英雄,与你的外甥女永乐郡主正是天造地设地一对。”

如此良缘怎可错失。

莫家叔侄一路上担心水匪途中打劫,但怎么也没想到,他们不是劫物,也不是劫银钱,而是来劫亲。

又一个中年文士模样的人朗声道:“莫三老爷,请瞧在水帮与莫家合作多年,成全了少帮主对永乐郡主的一片真心。”

一个五大三粗,长着络腮胡子的男人大吼一声:“他娘的,天儿,这么多话作甚?莫家应,少帮主娶定此女;莫家不应,少帮主还是得娶此女。哼哼…莫家不同意,我就下令放火,一把火毁了他们的大船,抢了美人回去拜堂。”

软硬兼施,没有比这些水匪用得更好的。

如果他们想平安过去,必须得嫁人。

络腮胡子是水帮的二当家,亦是老帮主的结义兄弟,此刻扯着嗓子,抬手一喝:“备箭!”

白天忙道:“二叔,有话好说。”

“天儿,好说个屁,你没瞧出莫家不想把外甥女嫁给你,我看这些世家大族就是瞧不起人,拉弓上箭!自你听闻永乐郡主美名,朝思暮想,二叔瞧你都瘦了,莫家若不应,索性将这美人一并烧死,免得承受思慕之苦…”

所有水匪拉弓上箭,箭上绑着布团,布团上沾有火油,每一箭都是一团火苗,一旦射入大船,立时就会化成火海。

人,不跳船会被烧死,若跳船又会在水中冻死。

“二叔,有话好话!”

白天拉着络腮胡子求情。

中年文士又道:“二当家,莫家没说不嫁外甥女,你这么大的火气作甚?这桩亲事若成了,可就是亲戚了…”

慕容慬心下想笑,一帮水匪,还想学朝堂上那套,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明明就是粗人,那二当家偏生说一串咬文嚼字的话来,一瞧就是事先背熟的。

黄金色大船上,白天与中年文士忙着劝人。

中年文士急得团团转,揖手道:“莫三老爷,唉,我们二当家的脾气怕是你一早就有耳闻,他是个火爆脾气,还请多多包涵。我等原是来求亲娶人的,不想闹大,你就同意了这门亲罢…”

莫三郎低声道:“三叔,若你不应,这些水匪行事自来狠毒无情,还真有可能放火烧船。”

不说船上的货物,单说船上的人,一旦船毁,谁也活不成。

莫三舅道:“阿蘅是你姑母的掌上明珠,我是舅父不假,哪家外甥女的婚事是由舅家做主的道理?”

况且人家的父母双亲健在,更由不得他说话。

一个老仆很着急,万一水匪真放火烧船可怎么办?

这不行!万万不行的。

“三老爷,不如…你就答应了吧。”

莫三舅微闭双眸,“士可杀,不可辱。水帮不懂规矩,我莫家不能没规矩。”

他迫于水匪的强势,将自己的外甥女嫁出去,往后他还要不要做人?

中年文士大声道:“莫三郎主,唉,在下劝不住二当家了,劝不住了…”

络腮胡子道:“我数到五,如果他还不答应,就给我射箭,哼哼,莫家不顾少帮主相思之苦,已然成病,是想要他的命啊…”

少帮主白天思慕陈蘅成疾了,你不把陈蘅嫁给他,就是要他的命。

这些水匪到底是什么道理,白天是否见陈蘅还另说,就说白天要为陈蘅要死要活了。

“一!”这破锣般的嗓子喊得很大声。

张萍浑身僵硬。

真正的世家大族,便有莫三老爷这样的气节。

他是万万不会为了自己平安就出卖外甥女。

陈蘅似笑非笑,水匪要娶人,到时候娶进门的将会是祸害。

水匪会盘算,慕容慬比他们更会盘算。

“二!”

老仆揖手道:“三郎主,要不将侍女扮成郡主送过去。”

杜鹃几个吓得瑟瑟发抖,那可是水匪,杀人不眨眼的,无论是她们间谁过去,这不都是必死的事。

“三!”

老仆又是一揖手,眸光殷切。

莫三郎有些急,“你们四人谁愿替郡主上对面的黄金船?”

陈蘅欲言,却见慕容慬与自己使了个眼色。

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正好让陈蘅瞧瞧她身边的四个大丫头谁忠心,谁又奸猾?

谁愿意?谁会愿意呢?

白鹭垂下眼帘,这一旦过船,身份暴露必然惨死。

黄鹂若有所思,“婢子与郡主的体形不大像。”

燕儿道:“要不将婢子扮成郡主,许能骗住他们。”

她与郡主,先不说身量高矮,只体形也不同。

陈蘅是鹅蛋脸,燕儿是苹果娃娃脸,从头到脚,就没一处相似的。

杜鹃朗声道:“我去!”

御狗感动地娇唤一声“杜鹃”。

杜鹃勾唇笑道:“能为郡主而死,是婢子是最大的幸事,郡主一定要平平安安的。”

慕容慬扬了扬头:“在下必随郡主进退,只是堂堂郡主上黄金船,总得有侍女相随,不说四个全过去,至少亦得有两个。”

御狗问:“你们三个,谁随杜鹃去?”

第二百九十九章 试探

御狗问:“你们三个,谁随杜鹃去?”

郡主要留下一个随身服侍的,必然会是黄鹂,唯有黄鹂跟郡主的时间最长。

陈蘅静静地想着前世的杜鹃、黄鹂这些人,烂好人的基春娘,虽有心,虽曾有疑,到底被陈茉哄得团团转;杜鹃行事沉稳,周详,话不多,办差也用心;黄鹂性子活泼,前世嫁给六皇子的侍卫为妻,在她做皇后之地,她一度甚是张狂;白鹭后来嫁给了一个年轻御医,是她自己寻好的…

不想不知道,一想发现前世还有许多的谜题未解开。

陈茉为甚打上柔柔的主意,要用柔柔的血为她儿子换血?陈茉为甚要剜她的心,她是近来才知道自己的血有奇效,陈茉是如何知道的?

几个银侍女嫁人后,陈蘅相处最多的是黄鹂、白鹭三人,反而活泼伶俐的燕儿因舍不得家人,嫁的是陈蘅陪嫁庄子上的管事。

黄鹂论忠心,委实不如杜鹃。

帮陈茉剜她心脏的人是白鹭的丈夫,那人五官她却有一种惊人的熟络感,扮得面黄人瘦,可见是刻意掩饰过容貌的,就怕她认出来。

就算白鹭帮着丈夫再如何易容,可她还是瞧出了端倪。

前世害她的人里头,也有白鹭的手笔。

白鹭成亲后,曾到她跟前来谢恩,她是见过那人一回的,可自那以后,在死前才见到那人。

如果陈茉害柔柔与她,都不是令人发笑的理由,根本就是因为她的血,能知晓她血脉有异的秘密之人非她身边的大丫头不可。

白鹭,在嫁人前就背叛了她么?

唯有背叛了她,才会有后来的诸多劫数。

陈蘅一早就想赶走黄鹂、白鹭二人,而今日正好有机会送上门。

御狗道:“怎么,你们三人没人愿意上对面的船?”

“五!”

所有人紧绷着身子。

对面船上燃烧的利箭未飞过来。

络腮胡子大声道:“再给你们一个机会,五!”

文士急道:“莫三老爷,你怎要丧命么?郡主是我们少帮主的命根子,他万不会薄待郡主,还请你老成全。”

丫丫的,不想将人嫁给他们少帮主,就是瞧不起他们水帮。

络腮胡子动了真格的,抬起身时,只听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我嫁!”

莫三舅面容惊异,若非是他,莫氏不会放心把女儿交给他,“不可!”

御狗扫了一眼。

莫三舅道:“蘅儿,舅父不愿你…”

陈蘅走近莫三舅,用手轻扯了一下。

莫三舅呆呆地看着陈蘅,她沉重地冲他点了点头:“三舅,你同意了吧。”

这声音…

分明是陈蘅。

如果这个救上来的女子是陈蘅,那位女子又是谁?

为什么陈蘅变了一个模样,而那女子与陈蘅一般无二。

御狗娇着声儿,将陈蘅的声音学了个七分,“三舅,我自愿嫁给水帮少帮主。”他往前走了几步,“本郡主愿意嫁给水帮少帮主,但是,请你们放过莫家大船,你们要承诺,从即日起,必须无条件放行莫家商船。”

络腮胡子借着火把的光亮,瞧不见对面船上的少女,但他知道这定是一个美人,“侄儿妇,你说哪里话,你一嫁过来,水帮与莫家就是姻亲,哪有为难自家亲戚的道理。”

御狗继续道:“从现在开始,水帮不得再收莫家的保护银子,这钱…你们得免了。”

络腮胡子心情大好,还是这位永乐郡主识趣,“免了,都免了!”

御狗道:“二叔父,水帮做主的是老帮主与二帮主,我要他说话。”

络腮胡子被这一声“二叔父”叫得很是受用。

文士没想这事还真成了。

不成也不行,不成他们是会真烧船杀人的。

络腮胡子乐得见眉不见眼,“天儿,你说句话罢。”

白天朗声道:“我在此承诺,即日起我水帮上下不会为难莫家船只,也不再收莫家的保护银子。”

御狗回头:“你们几个侍女,本郡主要嫁水帮少帮主为妇,你们哭丧着脸作甚,说罢,谁愿意随本郡主前往水帮?”

侍女肯定是要带的,一个不带就会成为最大的破绽。

只有他们骗过了丫头,亦才能成功骗过水帮。

杜鹃忙道:“小婢愿随郡主过江。”

御狗笑。

四个丫头里头,就属杜鹃最忠心。

郡主嫁给水匪,这不是水匪婆子了,往后还有什么前程可言。

白鹭止不住地后退两步。

黄鹂亦面有不甘。

御狗已瞧出慕容慬的意思,盟主夫人的身边只留最忠心的人。

燕儿壮着胆子,道:“婢子愿随郡主过江。”

御狗问:“黄鹂、白鹭,你二人呢?你们不会让本郡主只带两位侍女过江吧。”

黄鹂身子微颤。

白鹭双膝一软,“郡主,婢子家里还有父母家人,婢子不想与家人分开,请郡主恕罪。”

你不愿与家人分开,那杜鹃、燕儿呢?她们就乐意?

御狗又望向黄鹂,她垂首,语调里有万千的不甘:“婢子愿随郡主过江。”

慕容慬道:“黄鹂、白鹭,带上你们的包袱,随郡主过江。”

莫三舅不知这是怎么回事,但他知道这里面定有内情。

朱雀不要自愿跟随的侍女,却偏偏点了两个不大忠心的,他这是要替陈蘅除掉身边有二心,又经不住威逼利诱的侍女?

两个侍女失魂落魄进入房间。

杜鹃、燕儿跟了进去。

就算杜鹃再迟钝,她也瞧出“郡主”的用意,郡主不让自愿跟随的人,却偏偏让黄鹂、白鹭二人跟着。

黄鹂拉着杜鹃,“杜鹃,你与郡主好好说,你愿意过江,可我…真的不愿意,杜鹃…”

燕儿冷声道:“这是郡主的命令,我们谁也违抗不得。”

虽然她有时候爱出风头,还爱抢功劳,可黄鹂是与郡主一起长大的,居然不愿陪郡主落难,能享富贵,却不能共患难的婢女,大难来时就想抛下自己服侍的女郎,这种婢女最不能容忍。

白鹭则是过惯了安逸生活,今儿一出事,她就露了原形。

杜鹃将自己的贴己的银钱拿出来,“黄鹂,你去了那边许能用得上…”

砰啷一声,黄鹂一把将杜鹃递来的钱袋击落在地,“那可是匪窝,你是不是一早就瞧出郡主的意思?知道她是试探,只留忠心人,而我因为挂念家人,只不愿入匪窝,反被她所弃。”

第三百章 放弃不忠者

(续上间)“而我因为挂念家人,只不愿入匪窝,反被她所弃。”

她们二人是实心眼,不知里头的弯弯绕,反倒中了计。

杜鹃是真不知道,她只是想着,如果自己能代郡主受苦,她是乐意的。

燕儿恼道:“郡主的心思岂是我们做奴婢之人能猜的?”

她一把拉住杜鹃,摇了摇头,示意杜鹃莫在多说。

现在,再多的话都是一把刀子,与黄鹂是,于白鹭也是。

外头,陈蘅走近莫三舅:“你就说几句话,就像永乐郡主真要嫁去水帮…”

莫三舅明了。

先是落漠,再是无奈,不多时,慕容慬背着包袱,而“郡主”则风华绝代地立在门口,“来人,将本郡主的两口大箱子抬过去。”

立有四个年轻仆从过来,笑着哈腰,“少帮主夫人,小的愿意效力。”

这四个正是潜伏在莫家大船上的细作,现在将帮中的计划得逞,立马就跳了出来。

慕容慬冷声道:“白鹭、黄鹂,还不扶着郡主过江。”

黄金大船下,亦搭起了一座木桥,桥足有五尺宽,不到十丈,走在上面稳稳当当。

陈蘅福身,声音压得极其沙哑,“谢郡主救小女。郡主、朱雀姑娘保重!”

黄鹂见到陈蘅,当即道:“郡主,奴婢服侍你一场,你让陈女郎代替奴婢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