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蘅眯了眯眼,“得了二十二种菜谱、一种酿酒方子,又得了一种制茶方子就想改投他人,这世间可没这么好的事。”

是郡主的方子,那就是殿下的。

得了殿下的方子,却不帮殿下赚钱,当受重罚!

陈蘅道:“杜鹃,稍后你使个妥当人去沈记大牙行,就说我有笔大生意与沈小掌柜商谈。”

“郡主,你离开这么久,沈记大牙行会不会被西府的人拉走了?这两日,婢子寻邱媪打听了一下,邱媪说拉走大酒楼这些大商铺的正是西府的大娘子,她就是冲着郡主来的,现在这些大商铺全都挂在六皇子名下。”

陈蘅不解地道:“杨瑜昔日怎么只要了他一只耳朵,应该卸了他的胳膊…”她叹了口气,“看陈茉助他夺势,强我与冯娥花下大力气还没赚回钱的铺子,真不解恨。”

以前还觉杨瑜可怕,现下觉得杨瑜是可爱的。

敢爱敢恨,能为自己出头,能为自己报仇,这算什么可怕?

杨瑜早前所做的一切,都是被逼出来的。

不解恨,她就得让自己解恨。

她不想与人斗,可看仇人逍遥自在,她很不痛快。

韩姬问:“郡主想要六皇子的胳膊?”

陈蘅沉吟道:“要不改一条腿?”

杜鹃不敢接话。

陈蘅又道:“南晋皇族数位皇子,要论心机,最深最沉,又最虚伪的就数夏候滔,而这陈茉,你到我身边几个月,定也知道一些,也是一个狠角色。

当年,因西府的二夫人嫉恨我娘接连生了两个嫡子,在我母亲怀我弟弟之时,陈茉就算计将我二兄推入荷塘。那时候,我二兄五岁,而她亦五岁,她在荷塘倒也极其厉害的寒红散,阿娘只当救二兄动了胎气,根本就没想到那水里有毒,二兄救上后的当天夜里,我弟弟就没了。”

第四百三十八章 母训

(续上章)“二兄救上后的当天夜里,我弟弟就没了。”

韩姬听到这儿,一个五岁的女子,手段如此狠辣,不过是孩子,就能想到在水里下毒,再把孩子推入水里让其母亲去救。

一环扣一环,寻常孩子哪来这等心机。

母亲见孩子落水,哪有不救的,首先就得不顾自己的安危下水相救。

韩姬问:“是她父母教她的?”

陈蘅望着外头,“西府的人恨荣国府,西府柳氏以为,是我祖母陈留太主抢了本该属于她的嫡妻位,她斗不过祖母,就让她的儿子斗赢父亲,让她的孙女斗赢我。

让陈茉算计我母亲小产,就是他们让陈茉练手的开始。

在仇恨、嫉妒与疯狂长大的女郎,这可不是寻常之辈。

若她寻常,毁容之后,就不会活得这么好,还能勾结皇泽寺的大师助成了‘帝凰女’。”

真正的帝凰女是陈蘅。

韩姬道:“假的就是假的。”

“至少眼下,她很受人欢迎。听说近来连四皇子亦屡屡出现在西府,远在边疆的二皇子、三皇子也借二位皇子妃之口送了不少好东西。”

韩姬道:“她想嫁的是六皇子?”

“六皇子是她唯一看重,也是她唯一想要扶上帝位的人。六皇子生母卑微,城府最深,也是所有皇子里,掩藏得最深的人。若是这二人联手…”

陈蘅容不得这二人。

一是有私怨,二是为了北燕。

韩姬心下拿不定主意,要除夏候滔,就必须先禀报陆路斥候慕容想。

她的脑海里忆起今儿在王园时的情形。

她穿过王园的桃林,到了一处静寂之处,一个深沉而低哑的声音:“你来了?”

“拜见尊主。”

慕容想穿着一袭黑袍,脸上蒙着黑面,双手负后,“王园废弃小院是我们的联络点之一,你助我让我们的谍者潜伏到南晋贵女身边。”

也唯有如此,才能打探到更多的情报。

南晋是北燕的囊中物,几代人的梦想,唯有一统天下才能得偿宿愿。

韩姬道:“属下遵命!”她揖手问:“尊主,宁王府的人太过可恶,你…可否给他们一点教训。”

“今日永乐与宁王妃的争执我看到了。流星门杀手…这倒是好主意…”

他笑,双眸看着不远处。

陈蘅是陛下与博陵王选中的新妇,那就是北燕人,打他们北燕女人的主意,就该受到处罚。

“宁王世子还不能死,就用宁王大郡主吓吓宁王府上下。”

宁王一家是南晋皇族的败类。

当年,宁王不是不敢谋\逆,而是他想保住眼前的荣华富贵,不敢有那野心,万一失败,一切都得成空,他没有那份胆识去赌。

因此,宁王最优秀的兄弟、子侄都死了,偏他还活得好好的,他成为除晋德帝外唯一的皇族。

现在,陈蘅想除掉夏候滔。

夏候滔致残,失去角逐皇位的资格,陈茉是不是还会始终如一地支持他?

她要除掉夏候滔!

此念掠过,陈蘅又加强了信心。

出去一趟,她的心变狠了。

不,其实是前世的苦难、背叛,让她变得更坚强。

韩姬的任务是保护陈蘅,在斥候求助的时候,也适当地配合斥候行动。

陈蘅想要夏候滔的胳膊,必须得问过斥候才能决定。

刚入二门,青杏便迎了过来,“郡主,夫人说待你回来后去一趟瑞华堂。”

“我浑身汗臭,我沐汤之后就过去,你与夫人说一声,我稍后便去。”

青杏应声而去。

陈蘅想到这一日发生的变化,母亲定然是担心了,要看了她才会放心。

沐浴后的陈蘅,穿了一袭浅绿色的夏裙,头发松松用丝绦系着,径直进了瑞华堂。

“阿蘅给母亲请安!”

莫氏从上到下地打量一番,“听说王园那边出大事,发现了一个八王乱党的余\孽?”

“是祠部曹侍郎的侄女。”

这人也算倒了霉,被自家侄女连累,现下整个府邸都被五城将军府的人给围了,抄家近在咫尺,全家上下会否丢命还另得一说。

德淑公主要拿人,那女郎竟杀了德淑公主的两名侍卫。

这件事可了不得,不过半日,整个都城皆传遍了。

“你用石头打断了那女逆\党的双臂?”

“是。”陈蘅大大方方的承认,她从不觉得这件事不对,在莫氏身边最近的案前落坐,地上铺着夏天的凉席,坐在上面很凉快。用竹子编制,选用上等好竹,花成青黄竹条两种,上头还编结成祥云图案,亦有竹席用青竹条编制。

莫氏轻喝道:“你是荣国府的嫡女,行事怎能没个规矩?旁边那么多的人,就是袁大司马府的袁东珠也在,几时论到你出手断人双臂。”

一位娇养的女郎,怎可以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如此粗鲁的事。

她是贵女,她是她的女儿,更不该做这样的事。

这样出格的事,陈蘅不能做。

今日之后,恐怕都城的人又该说陈蘅心狠手辣。

陈蘅咬了一下唇,嘟囔道:“阿娘,我是故意的。”

“你还说,你是不想要名声了,往后还要不要嫁人。”

外头,韩姬正听到这话。

陈蘅近乎嘀咕,可这声音却不算太低,“王三郎的心思,阿蘅岂会不知。我故意打人,让他看到我的狠毒,迫他对我死心。我不想抢了静表姐的意中人,再说,我原有心悦之人,且已与他私订终身…”

“谁?”

莫氏喝问一声。

她一直怕,没想成真了。

陈蘅难道喜欢上朱雀了,真是孽\障,她的亲事岂能是儿戏,她真要把自己嫁给一个江湖浪子不成?

陈蘅从怀里掏出一份《婚书》,“母亲请看,这是我与他写的婚书。”

婚书都有了?

莫氏心下如海潮翻滚,女大不中留,她的主意这般大,婚书写了,心意定了,方才禀报给母亲,这不是要翻天了,哪家的女郎能自作主张的道理。

老天,她这女儿都在做什么?

莫氏强忍住恼火,启开婚书,看到上面“陈蘅”、“元龙”的名字时,果然是朱雀,她要嫁给那个俊美的男人,男人长得太好看不是福而是祸。

“阿蘅,你上有父母,你的婚事岂是你能做主的?你这就与元龙订亲了?”

第四百三十九章 坦承(三更)

(续上章)“阿蘅,你上有父母,你的婚事岂是你能做主的?你这就与元龙订亲了?”

外头都说,陈蘅能自主姻缘。

然,这只是传说,真到了这一步,哪有父母任由儿女自己作主的。

莫氏是不想委屈女儿,可这也不能意味能纵容女儿自己决定。

陈蘅连连点头。

“母亲,当年你与父亲也是两情相悦,到了长兄、二兄时,你相看几位娘子,让他们从中选一个心仪之人,为什么我不能选自己心仪之人。”

“莫恒之呢?王灼呢?他们哪里不好,你非得挑一个江湖浪子?”

陈蘅是知道慕容慬的真实身份,可陈蘅居然瞒着家里人,连她的父母都未说实话,这份真心倒不是做假。

殿下欢喜她,是因为她能承住事,还是因为她的性子?亦或是她的才华?

韩姬第一次看到陈蘅的书法,写得很好,即便她不大懂,也能瞧出是一手好字。

“莫恒之,他是不错,可是优柔寡断,又爱摇摆。当日在莫家,有曹女郎闯到后宅说非他不嫁,他一脸怜香惜玉模样,我瞧着很是厌恶。

昔日离开都城,阿蘅不瞒母亲,我原就没有嫁他的意思。莫恒之才华好不好,品性又如何,一切概无关系,我只是不喜身边有太多女郎的人。”

莫氏看着面前的女儿,仿似看到当年的自己。

陈蘅出了一趟远门,这次回来长高了,也变得神采奕奕了,就连身段也出来了,真真是一个美人,昔日脸上的疤痕竟是半分也瞧不出来。

这是她的女儿,可眉眼之间更像她的母亲——莫老夫人。

“王三郎虽好,可他到底是与静表姐订亲的人,我更不能与他有纠葛。母亲,一个是我不能违心去嫁的人,一个是我不能去争取的人。何况现下,我心里只有阿慬一个,他好也罢,坏也罢,我只认准他一个,他待我也是如此。”

她动心了,就要大方勇敢地说出来。

欢喜一个人不是错。

若是因为不敢说,引来了误会,定然就是自己的错。

“母亲,阿慬为了我,拿出了几十万两银子建造永乐邑县城;他为了我,打破盟中计划掌控水帮、拿下太平帮。他说,他要让我在永乐邑平安的出入,也要让江南的好东西可以顺遂地抵达永乐邑。

母亲,我想将永乐邑建成一个世外桃源,路不拾遗,夜不闭户,而阿慬是唯一一个支持我的人。他了晓我、理解我。阿蘅这一生,怕是再也遇到像他这样的人,阿蘅不要错过,阿蘅更想握紧这份幸福。”

女儿初尝情滋味,情窦已开,说着元龙时,脸上掠过一丝无法言喻的幸福。

这样子,就似当年的莫氏。

莫氏不想剥夺女儿的权力。

“可是你与他身份悬殊,他是江湖中人,你们这门第不配。”

韩姬站在外头,心里暗道:可元龙不仅是元龙,他还是北燕的博陵王殿下。

只是两个敌对国的皇子、贵女,如何能结亲?还不如就是现下贵女与江湖中人的身份。

“母亲,没有什么配与不配,只要我们两人好,比什么都重要。女儿这一生,等他登门求娶。”

莫氏看着手里的《婚书》,太扎眼了。

结姻文书,原是父母写的,他们二人却自己定下了终身。

“母亲,阿慬有何不好?他手握水帮,便是四舅行商也平安了许多,现在的水帮不比以前的好吗,母亲…”

莫氏突地忆起白鹭、黄鹂二人,想到这两位的家人要胁她,她就气得不轻,每每忆起,恨不得将他们两家人贱卖了去,“白鹭与黄鹂后来如何了?”

陈蘅拿回了《婚书》,小心地搁回怀中,正要搁,又忆起近来天热,她浑身是汗,怕是不宜放在身上,又搁回衣袖。

“白鹭背叛我,与水帮前任老帮主的心腹勾结泄露消息…”

陈蘅是从韩姬口里知晓的结果。

羊帮主阳显证实之后,亲自绑了白鹭,不再视她为侍妾,而是视为女囚。一番酷刑,白鹭就将所有事倒了个干净。

阳显气恼之下,令人将白鹭吊在水帮分舵的高树上,说要吊五天,若是五日内她还不死,便依旧让她做一个侍妾。

白鹭原就吃了一顿鞭子,浑身是伤,又不给吃喝,不到三天就在树上咽气了。

她逝之后,阳显下令备了一副薄棺,随意给埋了。

黄鹂听说白鹭出卖陈蘅的事被闹出来,吓得不轻。李寨主生恐阳显清算,当即抬了青梅娘子做正妻,只李寨主听了青梅妻子的话,将黄鹂送给寨中一位一生都未碰过女人瘸腿的、专门倒夜香的男人为妻。

陈蘅听韩姬说,白鹭、黄鹂的父母家人满是欢喜地赶去江南,人抵达水帮分舵,却因二女背主之事闹出,他们一去就做了苦役。

男丁在码头扛货做苦力,跑得慢了就要吃鞭子,妇人、女子则在分舵做浆洗仆妇,日子比荣国府时还要苦上数倍。

白鹭的母亲又嚷嚷着说,她们是荣国府的下人,要回都城,被羊帮主的义女穆婉儿拿着几张奴婢文书,“你们是荣国府送给我水帮的奴婢,文书在我们手里,你算荣国府的什么奴婢?”

他们走时,虽没讨文书,却是言辞犀厉,软硬兼施,非要来不可。

现在来了,等待他们的不是体面的大富大贵,而是更惨的苦役下人。

穆婉儿冷哼道:“我们这里最不屑的就是背主求荣之人,你们最好央求上天,你们还能干活。若是病了,那你就离死不远了。”

最初,他们以为穆婉儿是吓唬人的。

没多久,黄鹂的母亲就病倒了,身上分文,又不能请郎中,这一病除了水连吃食都没有,还是他夫主、儿子每日在码头得了吃食省下几口,没拖到半月,黄鹂的母亲就去了。

黄鹂想探望家人,怎耐她嫁的又是一个倒夜香的,以前是寨主侍妾,还有人服侍,而今却成了最低贱的妇人,什么活都干。

邱媪听罢,问道:“黄鹂的母亲病逝了?”

陈蘅答道:“是,去水帮不久后就病逝了。”

江湖中人都是快意恩仇,恩怨分明,对背主求荣的下人自是看不上,也不会用,更惶论重用。白鹭、黄鹂的家人成为最苦的苦役下人,什么活都得干,便是上头管束的人亦有不少,日子比在荣国府时不知道艰难了多少倍。

第四百四十章 哄娘欢心

(续上章)白鹭、黄鹂的家人成为最苦的苦役下人,什么活都得干,便是上头管束的人亦有不少,日子比在荣国府时不知道艰难了多少倍。

黄鹂的母亲就时时痛骂白鹭一家,说是他们一家误了自己一家人。

谁能想到,原以为的风光日子,却是另一番模样。

她顿了一下,“黄鹂的长嫂见他们家日子不成,与水帮一个有些地位的弟子好上,改嫁那人做了继室。她这么一干,白鹭的娘便想学,怎耐年纪太大,硬是没人看上,听说是…是…在渡口做了暗生意。”

韩姬就是这么说的,可什么是暗生意,陈蘅也没弄懂,只觉得许是不好的。

莫氏轻叹一声,他们两家人在荣国府时,家中的男人大小还是管事,到了那里连苦役都不成。

白鹭的母亲多大年岁,竟去做了暗门子生意,这是将丈夫、儿子的脸面全都给抛搁一边。

人,真到了生死攸关,性命难保之时,什么事做不出来,为了活下去,她是连自己的脸皮也不想要了。

邱媪连连拊掌,“恶人有恶报,荣国府多好的日子,偏不安生,我可得把这事宣扬出去,让大家伙都知道知道,背叛主子想享富贵的,可没落好下场。”

陈蘅抿了一口茶,“母亲,杜鹃许了永乐邑县衙的差捕罗天羽。罗天羽的家人在战乱中没了,杜鹃自己也乐意的。我想放了杜鹃的释奴文书,让她以平民身份嫁给罗天羽。一来,杜鹃可以去永乐邑,还能顺道替我看着永乐邑的陈府、郡主花园。”

忠心的该赏,背叛就当罚。

莫氏道:“你瞧着办。”

杜鹃的家人还在她手里拽着呢,即便放了文书,杜鹃还是会老老实实的。

陈蘅又道:“母亲,我在永乐邑建了一座郡主花园,又建一座陈府、莫府,到时候母亲和长兄、二兄都去那里享享清福。”

莫氏听到这话,虽然她没打算去,可心里温暖,“啊哟,你给我们建什么府邸,莫乱花银子,你建一座郡主府就行。”

“母亲,我可是照着荣国府建的呢,里头有瑞华堂、珠蕊阁、还有木樨堂、琼琚苑,也是一座五进的大宅子,莫府宅子也是五进!”

莫氏笑道:“你外祖母可不会要你的宅子。”

“那可不一定呢,她不要,我就送给三舅。”

莫氏轻啐了一声,“永乐县又不是什么富庶好地方,他们可不会去。”

然,数年后,莫氏一族在江南不安稳,莫静之又出主意让莫氏分支,瘟疫、战事的出现,莫氏族人各奔前程。莫三舅就想到了永乐邑,最终领着家人前往永乐邑。

陈蘅唤了声“燕儿”。

燕儿从外头进去,手里捧了一只小锦盒。

莫氏问:“这是什么?”

“给娘的礼物,一对翡翠镯子,又给阿耶留了一块刻印的好玉。”

莫氏勾唇,道:“算你还有点良心。”

“阿娘,我哪是一点良心,我有很多良心,我去江南,可是买了几车的礼物回来。”

莫氏想到这事,听莫静之说,“蘅表妹花了近一万两银子呢。”

出门时,她才给陈蘅五千两银子花使,还让女儿给贴了。

陈蘅恼道:“西府的陈茉明知金记大酒楼、福来客栈挂在我们荣国府,却生生将人都拉到了六皇子名下。冯娥是自卖给我的人,她想的菜谱、酒方、茶方都是好的,他们就给了千儿八百两银子,就想平白得了方子去,天下可没这么便宜的事。”

莫氏也知此事,当时她还生气了。

陈茉摆明了就是故意的,如果不是她从中牵线,金掌柜怎会投了夏候滔。

“你想怎么做?”

陈茉微扬着下颌,“菜谱、酒方、茶方,我们家也做起来,不过,我们家却比他们的更好。阿娘,我想将他们的方子送到西市竞卖。”

都城可不是夏候滔一家独大,还有投四皇子、五皇子、七皇子甚至于投宁王的商铺都有,只要放出消息,就没有不想要的,到时候她还可以说,这就是冯娥与朱雀共同制出来的新方子,而名头就是比金记大酒楼的二十二种菜式品种更全、色香味更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