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抓住他!”有人大喝了一声,紧接着就传来刀剑碰撞之音。

白染道:“属下去瞧瞧!”

凤仪宫不远处,一队侍卫正在围捕一个老太监,此人正是内务府的上任总管,他看了眼挨打的纳兰弄月,“蠢货!总坛早在那一日就被毁了,你的消息太晚,坏了少主布局,蚀心毒的解药可别想再要。”

纳兰弄月欲哭无泪,脸上痛,屁股痛,更痛的是她的心,这是她从未品过的耻辱,只着两裆、光着屁股被人打,偏这些内侍小太监还摸她,让她恨不得一头撞死。

可她,原就是怕痛、怕死的。

“三长老!我没有背叛少主,我没有,你们不能断了我的解药,呜呜,是医长老的人皮面具太差…”

侍卫头领笑道:“原来你是邪教的三长老,兄弟们,抓住他领赏。”

长老,排三,定是邪教中的重要人物。

昊儿的小短腿迈得快,奔到凤仪宫外,却被元芸紧紧牵着小的,“嫡皇孙,你可小心坏人。”

昊儿瞪圆眼睛,内务府的上任总管与侍卫们过招,招招狠毒,白发总管出招快,侍卫们内力强劲,十几个人轮番出手攻击,也只能与白发总管打个平手。

白染立在一边静望,良久,才若有所思地道:“医族的‘八十一式擒拿手’、阴阳腿、乾坤掌…足有六十年的功底。”

白染正待出手,只见绿影一掠,清香浮过,陈蘅与三长老纠缠一处,“本宫倒要瞧瞧,是你厉害,还是本宫更快?”

她四肢并用,掌上的拳,脚上的腿,运用得流畅自如,自在总坛晋级之后,陈蘅发向自己的筋骨更为灵活,有时候反应比脑子还快,就像本能的就知道躲避。

打斗圈内,是一圈圈的掌影,腿影,就是一个快字了得,陈蘅十招之下,便有八招击中三长老,三长老的胸口、腹部皆被击中,最后一脚飞出时,整个人连连后跌,倒卧在地,陈蘅一转身,再飞过来,这样的快,身后拉出一条光影,就像是一条长龙。

陈蘅一把将手落在三长老的脑袋上,“把陛下请过来!”

有人应答一声。

慕容慬刚与御卫营统领说完正事,听说陈蘅有事,赶到御花园是,陈蘅道:“把你的衣袍解了。”

这个…

他看了看四周,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人在周围呢。

现在让他脱光光是什么意思。

“朕回头就洗干净,你好歹给朕留点面子…”

陈蘅怒道:“你在想什么?这三长老内务浑厚,浪费了可惜,我用医族圣术将他的内力引给你,助你涨修为。”

原来是这事。

吓了他一跳,还以为她又要闹什么,让他脱光了,检测他身上有没有其他女人的气味?又或是,要在这里把他给办了。

果然是他想太多了,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彭子夺了过来,三两下将他的上衣给除了,直露出精壮的胸脯、背膀,瞧着周围的宫女高呼:“哇——”

没想到新君不仅是脸长得好看,人家的身材也是一等一的好。

如果能摸一下就更好了。

人群里,一个着红衣锦袍的女郎盯着新君连连吞口水,一个没吞及,口水直淌。

身侧,传来韩姬那半是打趣,半是鄙夷的声音:“佘红姑,你能不能有出息一点,好歹你也是一营副将,瞧瞧你那样儿,你是不是一辈子没见过男人?”

御蛇见是韩姬,用手一抹口水。

陈蘅用乾坤逆转术,将三长老的内力吸入自己体内,用火族灵女的淬炼之法,淬除杂质,只余可用的真气、灵力,另一只手将内力真气引入新君体内。

不到半炷香,一切完成。陈蘅将抵在新君胸前的手收回,挽了手花,左手弹出一条黑泉,那是三长老体内不能用的杂气、毒气。

三长老一声惨叫,只片刻,白发变灰发,原本的白色面容,变成了灰脸,双眸痛楚,双臂扭曲,“天圣女,你…你身为圣女,却有如此诡异之法,与我邪教的吸星大法又有何差别。”

陈蘅一手负后,傲然而立,“就凭你,还不配与本宫说话。来人!将此人交给定王府审问。”

三长老怒骂道:“毒\妇!妖\妇!你杀老子,杀啊!哈哈…老子是假太监,老子玩了宫里的女人,太上皇的女人被老子染指了…”

陈蘅轻哼道:“强弩之末,还敢胡言乱语。”她一语道破三长老的用意,“你以为这样说,就会给你一个痛快?北燕不得到想要的答案,你是死不了的。”

答案,什么样的答案?

白染揖手道:“天圣女,将此人将给帝月山庄罢。”

不远处,定王正赶了过来,“大祭司,人是我们抓到的,你医族又插一手算怎么回事?”

这人可是邪教三长老,他会不会知道圣地的事。

圣地的秘密,白染不希望北燕知道,那是他们世外古族的事。

白染道:“是御卫制服的么?我族的天圣女制服的。”他走近三长老,立有白霓等人夺节过来,一个手势,押了三长老就走。

“白染,你怎么能抢人呢?这…我们定王府可在追查邪教…”

任定王如何,白染领人走远。

慕容慬整着龙袍,劝道:“皇伯父,不就一个邪教三长老,不必伤了和气。”

“邪教三长老,知道的事肯定不少。”

“医族与皇族原是一家,是一家嘛,呵呵…”慕容慬看着陈蘅,不知道她的气消了没有。

第九百一十八章 各种骗子

“医族与皇族原是一家,是一家嘛,呵呵…”慕容慬看着陈蘅,不知道她的气消了没有。

陈蘅怒瞪了一眼,扬长而去。

慕容慬忙道:“凤歌,朕绝没有多看其他女人一眼,朕没有,彭子可以作证,朕是清白的。”

他简直被儿子给害死了。

陈蘅经过昊儿时,顺手牵了他的小手,“你们父子俩,一个呆、一个憨,一个认不出自己的妻子,一个连自己的亲娘都认错,该如何罚你们?”

昊儿忙道:“孩儿去偏殿练功。”

陈蘅点了一下头,他看着慕容慬:“你呢!”

“我晚上给天圣女按摩。”

陈蘅面露失望,“你还是回太极殿练功罢,刚吸了六十年的浑厚内力,得用时间吸收。”

“可今晚是上元佳节,朕得大宴群臣。”

“离宫宴还有几个时辰,该你现身时,我着小马过去请你。”

慕容慬柔声道:“那…我就回去了。”

彭子满是无奈,陛下这般畏惧皇后,这是要往畏妻的路上又迈进了一步,照这节奏,往后别指望振作夫纲,只怕皇后才是宫里第一人。

陈蘅问道:“佘红姑回来了?”

元芸道:“属下宣她进殿。”

陈蘅看了看小马,“带内侍帮行云夫人预备宫宴。”

皇后支他走?

小马识趣地退出大殿,将几个小太监一并领了过来。

御蛇进了大殿,恭敬地行礼,皇后娘娘的武功又进步了,不出手便罢,一出手就惊动世人。

“不知娘娘召见属下有何吩咐?”

她还真有些怕陈蘅。

陈蘅笑问:“你今儿看了陛下的身子,流口水了?”

完了!完了!御蛇双跪一膝立马跪了下来,“娘娘英明,属下…属下失礼了,属下绝没有动非份之心,就是陛下长得太好看,多看了几眼。”

陈蘅瞧了一眼,“你怕什么,本宫又没有怪你。”

她勾了勾唇,御蛇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她有这么可怕,居然吓成这样子。

御蛇想着:娘娘会不会灭了她?

她的小命啊,她就不怕多瞧。

被娘娘看到她流口水了,是剜她的眼睛,还是要她的命,如果选一样,她还是选前者罢。

“本宫派你一个美差如何?只要你办好了,本宫就赏你一个调\戏文武大臣而不获罪的权力。”

啥!还有这等好事。

是她听错了,还是娘娘说错了。

御蛇谄媚笑道:“属下能请娘娘再说一次么?属下没听明白。”

元芸、白雯几个齐刷刷望向陈蘅,不知道她又打什么主意。

“陛下认不出的妻子,小皇子认不出自己的亲娘,他们犯了这么大的错,本宫准备罚他们。所以,本宫觉得你是一个不错的人选,本宫要你奉本宫懿旨调\戏皇帝,捉弄皇子。”

“属下调\戏陛下,他会不会杀了属下,属下可只有一条小命。”

“他要杀你,你就说,你是奉本宫的懿旨行事,如果杀了你,本宫一辈子不理他;他要罚你,你就说,本宫会三个月不与他说话。”

这管用吗?

用皇后来要胁陛下。

陈蘅又补充道:“虽说我是奉本宫懿旨,可有些话还是给你讲明白了。你调\戏陛下时,需得戴着我的面具,扮成本宫的样子,怎么诱他怎么来,他若上当一次,本宫就赏你三次调\戏大臣的权力。

至于捉弄皇子,你依旧是戴着本宫的面具,用本宫的身份去骗他,让他出糗,本宫允你对皇子下药,只要不是要命的皆可。你可以骗皇子的钱,骗他的各种宝贝、药材,让皇子出糗一次或你骗到一样东西,本宫亦赏你三次调\戏大臣的权力。”

御蛇只要想想自己会是第一个敢调\戏皇帝的女人,精神百倍,想想那皇帝就有趣儿,还有一个活泼的逆天小皇子要骗、要捉弄,这个好啊。

陈蘅令元芸将人皮面具取来。

笑微微地道:“这人皮面具就交给你了,如果有长达三个月的时间,你都没能骗到陛下和皇子一次,本宫可就要收回来了。”

她一转头,“将凤仪宫后头的那处小院拾掇出来,留给佘红姑用,再挑几身本宫的衣裳与首饰给她。”

元芸应答一声“诺——”

娘娘这是要坑夫、整儿子,想想小皇子这才一岁多啊,做娘娘的儿子这会怕要吃苦头了。

而此刻,白雯正一脸心思。

御蛇得了东西,告辞出去,琢磨着怎么去调\戏陛下,再捉弄一下小皇子。

白雯殷勤地捧过点心,甜甜地道:“娘娘用点心!”

又捧了茶,“娘娘用茶!”

陈蘅问道:“白雯,你又想求什么?”

没事相求,白雯不会这种哈巴狗儿状。

白雯笑,“娘娘,作弄小皇子的事,你能不能也派给属下?属下知道,你是觉得小皇子太好骗,怕他下次又被人下毒,所以才让人作弄他?”

“他是北燕的皇子,注定了不能走寻常人的路,如果他连分辩真伪、善恶的能力都没有,往后会一路坎坷。如果定要他人来伤他,他才能长大,本宫宁可狠心现在就让人去骗他、磨练他。”

元芸觉得这法子不错,顿首道:“娘娘,要不要属下再安排几个人,好好磨练磨练小皇子。”

陈蘅点了一下头,“只御蛇一人,恐怕太少了,你多安排些。”

“诺——”元芸道:“这成功一次,就得奖赏。”

“本宫屋里的金银,可赏他们。”

英明神武的慕容慬走在了整天被御蛇绞尽脑汁要调\戏的路上。

可怜的白昊小朋友,也被一群宫娥、太监、嬷嬷琢磨着如何坑骗拐骗的路上。

昊儿练完了功,又写了几个大字,由两个小太监陪着去御花园玩。

御蛇坐在凉亭里,冲他招了招手。

“娘亲。”昊儿快速奔过来,御蛇笑微微,装着陈蘅的语调道:“昊儿,你身上这袍子不错,要不你脱下来,回头我交给内务府再给你做几身春裳。”

昊儿“哦”了一声。

御蛇眼里笑得得意,这小孩子真是太好骗了,这么快就能奉懿旨调\戏大臣的机会了,只要想想就乐。既然娘娘要相夫教子,索性这第一次做得狠些。

第九百一十九章 骗小皇子

既然娘娘要相夫教子,索性这第一次做得狠些。

“昊儿啊,你这中衣也怪合身的,也脱下来给我,我照着这身做。”

御蛇又把昊儿的中衣、褙心给要走了。

“娘…娘亲,你不会还要我的亵裤吧?可不能再脱,再脱我就光屁屁,跟御花园那个被打屁股的坏女人一样。”

他虽然小,但也知道不能再脱,再脱下去就丢人了。

这个娘亲身上除了有一样的气味,还有一样的笑模样。

御蛇抱了昊儿的衣服,“我让内务府针工局新做,你等着,过上十天半月你就有新衣穿了。”

她勾唇一笑,带着讥讽。

想到一大把年纪的大人,居然还来逗趣小皇子。

昊儿突然听出她的声音不对劲,再看她的表情,这是从娘亲身上从未见到过的,完了,上当了。当即跺脚大叫:“你…你是假的!你不是我娘亲?”

御蛇吐出舌头,扮着鬼脸,一脸得意,“小皇子,你被骗了哦!哈哈,你现在只穿亵裤的小模样真可爱!”

气死他了,他竟被人骗走了衣袍,就只剩一个亵裤。

他看着周围无数宫人的目光。

宫人们也被这一幕给惊住了。

哇,有人骗小皇子,把小皇子骗得只剩一条小亵裤。

“这坏女人是谁?是谁?要被小爷查出来,小爷非拨了她的皮不可。”

两个半大太监回过味,真真是哭笑不得。

这女人也太大胆了,竟敢骗小皇子的衣袍。

小太监赶紧脱了自己的袍子,往昊儿身上一裹,“小殿下,我们还是回凤仪宫吧?”

宫娥们在笑,她们真该死,居然敢嘲笑小皇子。

昊儿裹着太监的衣袍,一路上都觉得宫人们在看他的笑话。

他又气又恼,他定要告诉娘亲。

御蛇抱了衣袍,一溜烟进了凤仪宫,“禀娘娘,属下得手了。”

陈蘅看了眼小衣袍,“三次调\戏大臣的机会,但定王、平王、左右丞相不行,各部尚书不行,意思是年满五十岁以上的老头儿你就不用调\戏了。”

“娘娘,属下可没想调\戏老头儿。”

她御蛇的眼光可是很高的。

绝不会是个男人就往上扑。

御蛇道:“娘娘,如果属下调\大臣,却被他们给吃了怎么办?”

“以你的武功,他们吃得了你?除非是你乐意,若你乐意,本宫不治你的罪。”

还可以玩真的?

这福利太好了。

“娘娘,属下一定再接再励。”

“好!本宫等着你调\戏陛下成功。”

御蛇交了差,回了自己的小寝院。

昊儿裹着太监的袍服回来,正要告状,就见陈蘅的案前放着他的衣袍,这什么节奏,陈蘅一脸心痛、伤心状,“娘的昊儿,你真变成呆子了?”

他是回来告状的,却被人先告了。

元芸几人垂着头,也都是一脸伤心的样子。

“早前有人披着像娘的面皮,你就当成是你亲娘。怎么还犯同样的错,这回比上回也好不了多少,堂堂皇子,被骗得只余一条小裤叉,你真是打你娘的脸。唉…难道你真的变呆了?”

可恶的大骗子!

骗得他只剩一条小裤叉,还跑到他娘亲这里告状,害他的脸面丢尽,太可恶了!

昊儿心下暗苦。

陈蘅佯装难受,“你想想自己错哪儿了?想好了再来见我,我换以命换命的儿子被人给骗了,是骗子可恶吗?为甚骗子不骗别人,就骗了你呢?那是因为你好骗啊!”

昊儿气哼哼地回到偏殿,气得咬牙切齿,怒骂了一场。

白雯去瞧了一下,昊儿正在喘桌案,嘴里正破口大骂。

黄昏时分,昊儿进了陈蘅的寝殿。

陈蘅问:“知道自己错了?”

昊儿答道:“我上回被一个扮成娘亲的女人骗着吃下毒点心,这次不应该又因那张与娘亲一样的脸被骗。”

陈蘅问:“然后呢?”

昊儿想不出来了。

陈蘅又道:“你还没想明白,继续回偏殿再想。”

昊儿又回了偏殿,将那骗子的事前后回忆了一个遍。

陈蘅在后殿更衣打扮,今晚是上元宫宴,她必须盛装出席。

白雯道:“禀娘娘,小皇子求见!”

“让他进来!”

昊儿进了寝殿,看了看陈蘅,“娘亲,我今晚能去参加宫宴?”

“你若想明白自己错在哪儿,就可以去,想不明白,就不必去了。”

昊儿的情绪很低落。

娘亲是真的生气了,觉得他丢人,这会儿连个笑脸都没有。

“娘亲,我知道错了。”

“那你再说说看。”

昊儿道:“那骗子以我的模样出现,我少了警惕,她又夸你身上的衣袍好,就当在衣袍上留心,接下来就说要给我做新裳,我就更应小心,她说让我脱下来…我仔细想想,如果真是娘亲,娘亲这里必有我的衣袍大小,何必非要我身上的这身。我脱了外袍,她又要中衣,我就该警惕起来,可我竟没有防备,还脱给了她…”

他回到偏殿,想了大半日,这才想明白的。

就如早前中毒的事,虽然有一样的幽月兰花香味,又有一样的容貌,可娘亲和那坏女人的怀抱不一样,明明感觉奇怪,他却没有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