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可怜也挺邪性,海人鱼还号称害人鱼,购者大多为其容貌所迷惑,日日笙歌往往沉溺其中,后多被她拖入江河湖海溺毙而亡,海人鱼就会趁机逃跑。”

“哦”白玉堂点了点头,问,“这东西吃什么呢?”

“鱼虾或者死物。”班主神神秘秘道,“别看她长得极美,吃的东西却是恶心。”

“还有。”白玉堂问,“知不知道鼠髦是什么?”

“哦,是万鼠只宗,那是传说。”老班主摆摆手,“简单些说,是老鼠精,或者个子特别大的老鼠,据说它一发话,天下老鼠都要听命行事。”

展昭在衙门房中坐着等,心中担心,白玉堂一人去做什么了呢?

小四子和箫良在一旁给石头梳毛,房中挺安静。

等着等着,展昭莫名觉得有些困倦了也许是连日来担心兄长太累,如今白玉堂来了他能松口气,就靠着床头小憩,须臾竟然睡着了。

朦朦胧胧之中,展昭就见眼前一片汪洋似乎是发了大水,水面上到处死鼠,远远的,就看到两个熟悉身影被冲走,左面是他兄长,右面是白玉堂。

“大哥,玉堂?!”展昭犹豫不知道该去救那边,却看到他大哥突然没了踪迹,而白玉堂则是让人拉着往水深处沉下去。

展昭自己也觉得透不过气来,沉入水中,就看到拉着白玉堂的不是人,而是人头人身,一条雪白鱼尾

“展兄?”

展昭只觉得窒息。

“猫!”

“啊!”

展昭让一阵剧烈摇晃摇醒了,眼前恢复了黑暗一片

“怎么了?”

听声音是白玉堂,随后展昭感觉有人扶他坐了起来,又听到小四子问,“喵喵你做恶梦啊,一直在叫玉堂。”

“呃”展昭摸摸头,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刚刚那梦境太古怪了。

“做什么梦吓成这样?”白玉堂刚刚回来,就看到展昭在床上挣扎,眉头紧锁嘴里含含糊糊一个劲地叫玉堂,就知道他做恶梦,赶紧推醒他。

“哦,没”展昭摇头,“梦见我哥了”

“这么巧,你哥也叫玉堂啊?”白玉堂似笑非笑地问。

“咳咳。”展昭咳嗽了一声,箫良放了一杯茶在他手中。

展昭喝了一口,还算镇定地说,“顺道也梦见你了,你让个女流氓抓走了,所以我叫你呢。”

白玉堂无语叹气,这猫

第12章 梦境成真

展昭为刚刚的梦所困扰,总觉得是不祥之兆,但又听人说梦是反的,还听说梦到水是好征兆。

白玉堂则是因为刚刚听了人鱼的事情辗转难眠。

大半夜的,两人就在房中翻来覆去。

小四子和箫良一起睡在小床上,早就睡着了,展昭和白玉堂则是躺在大床上,精神奕奕地各自想着心事。

也不知到了什么时辰,就听展昭突然问,“你怎么还不睡?”

“睡不着。”白玉堂嘟囔了一句,“你呢?”

“我刚刚睡醒了”展昭想了想,补充了一句“就是梦到你被女流氓抓那会儿”

“咳咳。”白玉堂咳嗽了一声。

“你刚刚除了拿包袱还去哪儿了?”展昭问

“猫”

展昭轻轻一撇腿,踹了白玉堂一脚,“谁是猫!”

“你对鱼应该比较有研究吧。”白玉堂自顾自接着说。

展昭沉默了半晌才问,“西湖醋鱼还是清蒸桂鱼啊?”

“海人鱼,听过么?”

“海人鱼?”展昭侧身,虽然看不见,但还是枕着胳膊面向白玉堂,“你说鲛人啊?”

“是啊。”

“我听过,沿海一带似乎有人买卖,还有捕鱼的时候误抓的。”展昭想了想,“不是说,海人鱼的肉吃了能长生不老么?”

“还有这种说法?”白玉堂笑了笑,“说法真不少啊。”

“江湖传闻而已而且,听说出海的渔民其实很怕看到这东西,因为看到了都会遇到风浪。”

“也就是说,海人鱼真的存在啊?”白玉堂想了想,问,“那它究竟算是鱼还是人?”

“那我就不知道了,你还在在意之前在马腹祠后院池塘里看到的那东西?”

“嗯还有之前那瘸腿老捕快说的话。”

“我刚刚让小良子在衙门里找了找,那瘸腿老捕快没在了,问人,也是一问三不知。”

“哦?”白玉堂也侧过身,面对展昭,“衙门里的人故意隐瞒他的事?”

“可能吧。”展昭觉得这事情蹊跷,“对了,那你查出什么线索没有?”

白玉堂摇头,“都是传闻,就和马腹一样,全部都是”

“啊”

白玉堂话没说完,突然,就听到外头传来了一声声嘶力竭的惨叫。

这一声叫得极响,而且毛骨悚然。似乎是受到了什么惊吓,生生将床上早已睡熟的小四子和箫良都惊醒了。

小四子钻进箫良怀里,“小良子,什么叫啊?好吓人。”

“没事,估计是起夜的遇到强盗了。”箫良赶紧拍着小四子安慰。

白玉堂和展昭已经一个翻身下床,到了门口,白玉堂道,“声音是衙门里面传出来的,我去看看。”

展昭点头,知道白玉堂让他留下照顾小四子,他当然也想跟去,但是这大半夜的也没个声音提醒,毕竟不方便。

白玉堂追了出去。

展昭在房中焦急等候。

不多会儿,就见白玉堂回来了。

“怎么样?”展昭问。

白玉堂匆匆跑回来,到桌边倒了杯水赶紧喝,压下那阵阵作呕的感觉。

“出什么事了?”展昭觉得莫名。

“鱼不见了!”白玉堂回答。

“哈?”展昭吃惊,“这么大一条鱼,怎么会不见?”

白玉堂摆摆手,“别提了,听着邪性。”

“你看到什么了?”展昭觉得白玉堂似乎状态不对。

“死老鼠。”白玉堂定了定神回答,“满满一地。”

展昭沉默了片刻,伸手过去,拍拍白玉堂的背,“白兄,你说着衙门里的水有没有怪味道?”

白玉堂抬起头一脸无奈地看了看展昭,叹气放下杯子,转身快步出去了。

展昭笑着摇了摇头。

箫良自言自语,“哦,果然跟师父说的似的,白大哥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脏”

过了很久,白玉堂才回来。

小四子仰着脸看他,“白白,你脸好白哦!”

白玉堂轻轻摆了摆手,回去上了床躺下,“睡。”

展昭在他身边躺下,问,“唉,你刚刚还没说完,怎么样了?”

白玉堂翻了个身,笑着看展昭,问,“你想知道?”

“嗯。”展昭点头。

白玉堂伸手,轻轻地点了点展昭的鼻子,“我好像不记得了,等我什么时候想起来再告诉你。”

“你”

展昭知道他报复自己刚刚故意恶心他,但是也没办法,是自己失策,刚才应该先问了具体情况再恶心他。

“对了猫,你梦里那女流氓长什么样子?”

“你问来干嘛?”

“我下次看到的话,好避开。”白玉堂盖好被子,选择个舒服的角度躺好。

展昭忍不住好奇,问,“那么大的鱼,怎么不见的?”

白玉堂只是笑着回答,“明天告诉你。”

展昭就听到另一头的小床上,小四子认真对箫良说,“小良子,不可以欺负人喏,这叫做现世报。”

“嗯嗯。”箫良也点头。

展昭闷闷地趴在床上,他也看不见,刚刚又睡了一觉,这回更加无聊了。

正睡着,就感觉白玉堂的手搭上了自己的腰。

“喂,你手别乱摸!”

白玉堂此时已经有些睡意了,被展昭一推醒了,不太明白,“嗯?”

“手拿开!”展昭说了一声,就要去扒拉身背后白玉堂的手,但是手腕子让白玉堂一把抓住了,“别动!”

展昭愣了愣,抓着自己手腕的是白玉堂的手,那么自己腰背上的是什么“呼”一声。

展昭正觉得全身寒毛直竖,身背后就有一阵风过去石头一爪子拍下了展昭背上的东西。

箫良起床点上灯众人定睛一看——就见是一条蛇。

那蛇样子甚是古怪,有小孩儿胳膊那么粗,乳白色,很干净漂亮,不算粗,就是一条普通的蛇而已。唯一奇怪的是,这蛇皮肤柔软,并不见什么鳞片,难怪爬进来众人没听到声响。

“什么东西?”展昭看不见,但是感觉铁定不是好东西。

“是蛇。”箫良回答。

展昭一个激灵。

“死了么?”白玉堂蹲下去看,只见那怪蛇张了嘴一口咬住石头的爪子

爪狸的爪子如同黑金一般刚硬有力,另外爪狸本身也具有毒性,所以这一口并没有咬疼石头,倒是把石头惹了。

它歪着头瞅瞅那小白蛇,突然啊呜一口,嚼嚼嚼,吞下。

“啊!”小四子大叫了起来,“石头你怎么乱吃东西啊!”

“就是啊,都不知道那是什么。”箫良也急。

石头眨眨眼,还伸出舌头舔舔嘴巴,像是说——味道还不错。

“吃了不要紧么?”白玉堂也有些担心,“不知道有没有毒。”

“石头。”小四子揪住石头的耳朵,“吐出来!”

石头吱吱叫着跑去睡觉了。

“刚刚看清楚是什么了没?”白玉堂无奈,只好问箫良再确定一遍。

箫良摇摇头,“就像是一条普通的白蛇嗯,应该还是换皮的那种。”

“换皮?”白玉堂琢磨了一下,似乎听过一个什么典故,说是白蛇换皮预示着什么,可他向来都不太相信这些,因此没记住。只好等公孙来的时候,再问问他。

让这白蛇一闹,再看,外头的天空都有些泛白了,白玉堂想着还是睡吧,都折腾一宿了。

刚躺下,展昭拍拍他,“唉。”

“嗯?”白玉堂有些睡意了,“还不睡?”

“那个还有没有蛇了?”

白玉堂愣了愣,突然一挑眉,“对了,我想起来了!”

“想起来什么了?”展昭不解地问。

“那蛇叫美人蛇,没毒的。”白玉堂说着,伸手轻轻一抹展昭的下巴颏,“你这猫不是刚刚做梦让女流氓调戏么,应验了。”

“你”

展昭气坏了,白玉堂笑着摇头,翻身盖被睡觉了。

展昭躺下,想了想,还是爬起来抖抖被子,确定没蛇了,才躺下继续睡。

第二天,箫良早早起床,拿来了早饭放到桌上,众人洗漱起床。

“现在能说了吧?”展昭问白玉堂,“那鱼怎么不见的?”

“昨晚上大叫的是一个衙役。”白玉堂也不卖关子了,告诉他经过,“那衙役说他巡逻经过,见原本关着的,用来冷藏大鱼的房门开着。他好奇,所以走了过去,却见那鱼走了出来。”

“走出来?!”展昭觉得不可思议,箫良和小四子的表情也一致,叼着筷子睁大了眼睛看白玉堂。

“我昨天估计也这表情。”白玉堂给展昭夹了一筷子菜,道,“他说是走出来的,乍一看吓得他魂魄都飞出来了,所以大叫了那一嗓子,不过那大鱼没伤害他,匆匆跑到井边,跳进去了。

“然后呢?”展昭问。

“我到了井边看,井水还在搅动,然后到了放冰块的房间里,看到了一地的死鼠。”白玉堂说着把早饭放下了,问展昭,“是不是很诡异?”

“大鱼怎么可能走?!”展昭摇头,“难道说这就是海人鱼?”

“海人鱼不说人身人头,而且娇艳无比么?”白玉堂似笑非笑,“那可是一整条鱼,我在陷空岛住了那么久,从没见过会走路的鱼。”

“吱吱。”

这时候,就见听到石头叫了起来。

众人低头看,只见它已经将自己的早饭吃完了,站在门口蹦跶,时不时地嗅嗅地面。

“地上有一条白道啊。”箫良走过去蹲下看。

“会不会是昨晚上那条蛇弄的?”白玉堂也走了过去。就见那白道从屋外一直延伸进来,似乎明确地指出了昨晚上那蛇的游动路径。

“去看看吧。”展昭拍拍白玉堂说,“有些蹊跷,为什么突然来了条蛇。”

白玉堂觉得可行,就带着众人一起沿地上或浅或深的白道寻了出去白道从衙门的后门过,曲曲直直蜿蜿蜒蜒,拉出了老远老远,直到了衙门后头一座小山坡的西南面山坳处才停下,还打了个转,留下了一个白圈。

“就是这里么?”箫良问。

白玉堂蹲下看了看,“是诚心引我们来这儿,还是偶然?”

众人正在疑惑,石头唰唰唰地刨起了地来。

“土质很松啊。”白玉堂蹲下看,就见石头已经挖得挺深了,一个大坑之中出现了一些灰白色的东西——骨头!

“像是人的手骨头!”小四子眼尖,伸手一指,吩咐石头,“石头慢慢挖!”

石头就放缓了速度,箫良也帮着用树杈将灰土扒出来。

不久,出现了一具人形的骸骨。

“是个女人呀。”小四子看了看脑袋,“很年轻哦,二十多岁”

他边说边仰起脸,就看到白玉堂一脸惊异地看着那具骸骨。

白玉堂向来是个处变不惊的人,遇到什么事情都很少动声色,小四子也头一回见他这么费解的神情。

展昭只听到没了声响,就问白玉堂,“怎么了?”

“呃”白玉堂摇了摇头。

“这个女人怀孕了呀!”箫良指着她腹腔里面那一具黑色幼小饿骸骨,“至少六个月了!真可怜呀。”

“槿儿。”箫良拍拍他肩膀,“你再往后看看。”

小四子转脸过去一看,也惊得一蹦。

“喂。”展昭有些急了,拉住白玉堂,“看到什么了?”

白玉堂沉声回答,“鱼尾巴!”

“嗯?”展昭觉得自己没听清楚。

“这尸体是人身鱼尾巴!”箫良对展昭说,“展大哥,这是条怀孕了的海人鱼!”

“什么?”

展昭吃惊不已。

“似乎还是死与非命。”白玉堂说着,指了指那具头骨的眉骨处,那儿有一个大洞。

小四子也点头,“还有她的脖颈骨头也断掉了,死得很惨哦。”

“那蛇想要我们来看海人鱼的身体么?”箫良问。

“或者说”白玉堂拍了拍手上的尘土看展昭。

“嗯。”展昭也点头,“我更相信有人想要那条蛇,带我来看海人鱼的尸体”

第13章 最讨厌的事

一具怀孕的海人鱼尸骨展昭虽然看不见,但是光用想象就觉得诡异异常。

“这种鲛人真的有啊?”箫良也觉得不可思议。

白玉堂问展昭,“你觉得怎么样?尸骨带回去么?”

展昭有些迟疑,“可是衙门的人似乎并不想要提起海人鱼的事。”

“有没有发现泥很新?”白玉堂道,“应该是有人刚刚埋下的。”

“是么?”展昭笑了笑凑过来,“没发现啊。”

白玉堂一愣,才想起来展昭眼睛不方便,有些尴尬。

“这尸体要怎么处置呢?”箫良问,“还有啊,会不会是拼的啊?”

“有这个可能。”白玉堂蹲下看那具尸骨,“说不定是人的上身配上鱼的下半身拼成的。”

“藏起来吧。”展昭提议。

之后,白玉堂去买了口薄棺来将尸体藏入,找来了两个衙役抬回衙门去,吩咐严加看守。

衙役们问棺材里是什么,白玉堂只说是机密,他们另外调查的一个案子与此有关,不得多问更不准偷看。

压抑们自然闭嘴不问了,这事情也暂且搁下。

办完事后,展昭等来到了市集的一间酒楼,要了个雅间,坐在一起商议。

“这次似乎还涉及旧案。”展昭说着,“昨日有会走的鱼,今日又有海人鱼,还那马腹与你在祠堂里头看到的人头鱼身怪物真是不少鱼啊。”

白玉堂手中把玩着一个白色的瓷杯,试图将来此之后发现的诸多线索都串联起来,然而始终未果。

“小良子,小四子。”展昭将在一旁小茶几上下棋的箫良和小四子叫了过来。

两个小孩儿仰脸看着展昭,等他吩咐。

“你俩坐下,将这几天觉得奇怪的事情说一说。”

白玉堂知道,他与展昭也许当局者迷,错过了线索,箫良和小四子是两个孩子,说不定能有别的发现。

“奇怪的事”箫良搔搔脑袋,“展大哥,这整件事情都挺古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