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古怪?”展昭要听的就是这个,因此让他详细些说。

“嗯刚刚的海人鱼,还有那个马腹杀人,怎么都是用死耗子毒死人呢?人怎么可能会吞下一只死耗子。”

“嗯嗯。”小四子在一旁点头。

随后,两个孩子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蕖山县的古怪之处,展昭和白玉堂听了,也觉得只是奇怪,却找不到线索。

正在发愁,就听得楼下锣鼓声响还有梁豹的声音传来,“展大人!展大人快出来啊!”

白玉堂听得皱眉,展昭推了他一把,“唉,叫你呢。”

白玉堂只好打开窗户往下看,就见梁豹带着一群衙役满大街找他呢,摇摇头,手腕子一甩,将手中瓷杯子扔了出去。

瓷杯子不偏不倚,正好砸中了梁豹的肩膀。

梁豹抬头一看赶紧冲了过来。

白玉堂看展昭,“似乎出事了。”

展昭点头不语,这么着急找人来,出事那是肯定的了。

“了不得了展大人啊!”梁豹冲进门来就去拉白玉堂的袖子。

白玉堂不动声色避开,问,“怎么了?”

“那个来了个怪人,说是要你去见她,不然她可要杀光我衙门所有人,现在一大半的衙役都被点了穴道了。”

白玉堂微微一扬眉,问,“什么人?”

“不知道啊,是个女的,挺漂亮。”梁豹说着,唑了唑牙花,“那个就是不太年轻,得有个三十多?”

白玉堂靠在窗边听着,脸上没什么表情,也不知道是听到了还是没听到。

“展大人?”梁豹提醒。

白玉堂回头看了他一眼,“你回去告诉她,我在这里吃饭,最多等半个时辰。”

“呃”

梁豹好险一口气没上来,“可是她万一大开杀戒,那得死多少无辜衙役啊。”

白玉堂依然不动声色,“我会给你们报仇的。”

“这”梁豹急得跺脚,“展大人,您话不能这么说啊。”

白玉堂却是浅浅一笑,在梁豹看这一笑看得晕晕乎乎时,却听他淡淡来了一句,“就算是衙役,也未必都无辜,你说是不是。”

梁豹微一皱眉,但立刻恢复了刚刚的惶急神色,假装没听到,道,“那展大人,我赶紧去叫她吧。”说完,转身就跑了。

等梁豹走了,白玉堂回头问展昭,“怎么样?”

“我看不见,都感觉到梁豹听到未必无辜的时候很是吃惊。”展昭摇了摇头,“似乎还有些害怕。”

“这蕖山县,果然不是那么简单。”白玉堂又伸手去拿桌上的杯子,就听展昭问,“你猜,要见你的人是谁?”

“他要见的应该是你。”白玉堂又倒了杯茶,“不是我。”

展昭靠在桌边单手托着下巴,“要不要我们赌一把?”

“怎么赌?”

“我猜,那人是二月宫的宫主,你猜是个完全不相干的人。”展昭用手指轻轻叩了叩桌面,“输的那个请中午饭,你觉得呢?”

“我赌什么你都帮着说了。”白玉堂给展昭将杯中的茶水倒满,“你这猫也忒霸道,一点不谦厚。”

展昭伸手去摸杯子,不料白玉堂的手却没移开壶中温热的茶水洒在了展昭手指之上。

“是意外。”白玉堂说着,将展昭的手轻轻托起,拿了一块帕子给他擦手上的水珠,一根根指头擦过去下手刚刚好,不轻不重,不缓不急,也不清不楚。

展昭只觉得隔着薄薄的帕子,接触到白玉堂的指腹,温热微痒。

箫良想去拿桌上自己的杯子喝口水,让小四子一把抱住了。

箫良惊了一跳,红着脸看小四子,心说槿儿干嘛呢?

小四子对他撅撅嘴让他不准出声!不准过去!现在感觉刚刚好不准打扰!

擦得再慢,展昭一只手上也只有五根手指而已,终于是擦干净了最后一根,白玉堂将那满满一杯茶拿起来,帮展昭喝掉小半杯,递还给他。

展昭拿着茶杯愣神,刚刚白玉堂的确喝了一口,不知道他下嘴的是哪一边

房间里静悄悄的,正在众人各自为说不清道不明的理由沉默时,就听到石头打了个哈欠。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同时,听到楼梯上传来了“咯吱咯吱”的木履之声,似乎有人上来。

“嗯。”展昭轻轻摸了摸高挺的鼻梁,“我可能猜错了。”

“这么早就下结论?”白玉堂依旧走到窗边靠着窗框,看了看楼下。

就见酒楼前面停着一顶精致小轿,轿顶是红色的,画有一条盘踞的黑龙,抬轿子的两个都是穿着黑色衣的精壮男子。

白玉堂眉梢轻轻一扬,红底黑龙这是赤龙门的人?

这时候,就听到门口传来了三长两短的敲门声。

这样敲门很不礼貌,是预示开门时有什么三长两短对方可不负责,另外又威胁,不开门就铁定有三场两短。

展昭含笑摇了摇头,“看来真的猜错了,不是下三门,而是下九流。”

话音一落,门就被“哐当”一声推开,一阵风带入吹得白玉堂身后的木窗户咯吱吱直晃。

小四子被箫良拉到了一旁,坐在了石头的身后。

再看门口,站着一个穿着黑纱,带着红色头饰的女子,三十岁上下,艳妆、貌美、却是带着一股子邪气。

“哦?”

这女子上下打量了一下坐在桌边的展昭,还有站在窗边喝茶连看都没看她一眼的白玉堂,像是松了口气,“我还以为是有人假扮呢,原来是真的,那可是我多虑了。”

白玉堂回过头看了她一眼。

女子立刻单手轻抚脸颊,笑道,“白五爷也太慷慨了,这般看人,是想要人家这颗心不成?”

白玉堂有些莫名,喝了口茶对展昭说,“看来的确是找你的。”

展昭微微挑起嘴角,问,“姑娘是赤龙门的人?”

“嗯。”这女子分明是个妖艳样貌,却偏偏要拿着块帕子轻遮嘴角,做出羞涩模样来,抬脚跨进门槛低声说,“小女子,姓洪,叫洪娘。”

展昭和白玉堂听后都不约而同地一愣——洪娘是赤龙门三大高手之一,只是这女人口碑可差,是个倒采花的女贼。

“呵呵。”洪娘看了看展昭,“我原先见过北侠欧阳春,蛮以为与他齐名的南侠客展昭必然也跟他一样,是个孔武有力的莽夫。所以展晧跟我提起你时,我还不怎么上心呢,若早知道是这么个俊秀人物就好了,唉白白错过了这许多机会。”

洪娘这一番话,说的处处玄机,分明是暗示展昭,她认识展晧。

展昭起先听到他大哥的名字也是心中一动然而展昭对展昭了解颇深,他大哥虽然不会武功,但是心思极细并且讨厌武人。特别是赤龙门这种下九流的门派,他大哥必不会沾惹莫非,展晧在他们手中?

展昭没动声色,问洪娘,“找我何事?”

“哦我无恶意。”洪娘轻轻一摆手,“只是听说,衙门来了个俊俏的展大人,一身白衣,那一双眼睛生生能将人魂儿勾了去。可我分明记得展大人应该是双目失明才对,所以觉得这展昭必然是假的,就去衙门瞧瞧。”

展昭心中更生疑惑,这洪娘究竟是什么来路,与展晧什么关系,竟然连自己眼伤都清楚。

“你想说什么?”白玉堂有些不喜这洪娘卖关子外加卖弄风骚的样子,开口问了一句。

洪娘又是掩面一笑,“我只是来给展晧带个话。”

“我大哥有话让你带?”展昭皱眉。

“嗯。”洪娘点了点头,“他说啊,让你别再找他了。”

展昭听后冷笑一声,“我凭什么相信你。”

“话呢,我带到了,信与不信就全凭你了再说了,你们就算找,也未必能找到!展晧可不是你们想得那么简”

洪娘的话说到这里突然停了,赶紧捂住嘴,拍胸口,“哎呀好险啊,差点口没遮拦了。”

展昭只觉得蹊跷,大哥究竟是怎么了?他是有意躲着不见,还是被人胁迫?

“告辞了。”洪娘转身要走,白玉堂见展昭没有要阻止她的意思,就也没去阻拦。可那洪娘到了门口又停了下来,回头,“对了,你大哥说,你有什么问题,可以问,他告诉了我一个答案,说是能回答你所有的疑问。”

展昭一愣,沉默了一会儿,问他,“大哥为什么弄瞎我?”

“哦。”洪娘再次掩面而笑,“展晧说啊,你是不是觉得,他从小就很喜欢你这个弟弟?”

展昭疑惑,点了点头——大哥的确疼爱自己。

“他让我告诉你,其实呢,他从小到大最讨厌的人就是你,最不想看见的,就是你这双眼睛。”

展昭微微一滞,虽然觉得这话不怎么可信,但还心中还是憋闷,大哥怎么可能说出这种话。

白玉堂则是冷冷看了洪娘一眼。

洪娘捂嘴笑得花枝乱颤,“你大哥啊,还让你看紧自己最喜欢的,小心被抢了哈哈。”说完,转身笑着走了。

箫良听着憋气,过去将房门关上,嘟囔,“这人真讨厌。”

“就是!”小四子也点头,跑到展昭身边说,“喵喵你别信她,她乱讲的!”

展昭微微笑了笑,点点头,伸手轻轻抚摸小四子的脑袋。

白玉堂则是皱眉看着窗外,洪娘径直出了酒楼,上轿前抬头看了一眼,对他一笑,上轿离去。

白玉堂从窗转回来,走到展昭身边,“怎么看?”

展昭不语。

“不用太执着她的话。”白玉堂低声道,“她的谎话应该比真话多。”

展昭沉默良久,突然抬头,认真道,“可是我做梦的时候你的确被女流氓抓走了。”

白玉堂一口气好险没喘上来,再看展昭,就见他似笑非笑神情,竟是有在调侃自己。

白玉堂想了想突然笑了,抬腿单脚踩在展昭身边的凳子上,胳膊肘架在膝盖上伸手过去轻轻一挑他下巴颏,“我被女流氓抓了,和你喜欢的让人抢了,有什么直接联系么?”

这回轮到展昭一口气好险喘不上来了,最后无奈,只得笑着拍掉了白玉堂的手,去拿杯子喝茶。

展昭脸上的笑意骗过了对洪娘不满的箫良,也骗过了担心他胡思乱想的小四子,却没骗过觉得展晧有问题的白玉堂。

展昭此时心中可谓五味陈杂,这原本就诡异的事,似乎正朝着更加诡异的方向发展着。

第14章 老宅地穴

展昭似乎并未受到此事的影响,他决定与白玉堂同赴伊水畔,去拜访几次错过了的小猴子。

“人有尾巴的事情,也有哦。”小四子坐在石头背上,跟身旁的箫良说,“爹爹说过,这个是正常的,就是尾巴骨长了一点而已。”

“是么。”箫良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自己身后,“尾巴骨啊”又去摸小四子的小四子红着脸笑着扭开,推箫良的胳膊,“小良子你坏死了。”

展昭和白玉堂并排走在前面,两人都是不紧不慢,听着两个孩子的动静,莫名羡慕孩子就是好啊,怎么闹都没关系。

河边路并不平整,偶尔有坑,白玉堂就伸手轻轻挡展昭一下,以至于白玉堂一抬袖子带出风声,展昭就停下。

很快到了河边,就见前面不远处果真有一间小窝棚,只是四面荒凉,就落空一个窝棚,窝棚门口一口棺材,里头填满了泥吐,种着一些蔬果。

这画面,怎么看怎么诡异

“大概就是那里。”白玉堂看到屋顶有炊烟冒出来——有人在!

“那个小孩子。”小四子眼尖,一眼看见了蹲在小窝棚外面的地上玩泥巴的小孩儿,正是那日一转眼不见了的小猴子。

小猴子似乎也注意到有人靠近,站起身盯着展昭他们看了一会儿,转身就跑进屋里去了,关门!

“他跑了么?”展昭听到了些动静,问白玉堂。

“嗯,进屋了。”白玉堂点头,说话间已经到了窝棚门口,就见木门紧闭着。

白玉堂伸手,轻轻敲了敲窝棚的门,里头没人答应。

白玉堂转眼看展昭,“怎么叫门?”

展昭有些吃惊,“你没想好么?”

白玉堂无奈,“你提议要来的。”

“小猴子。”展昭沉默了一会儿,敲门对窝棚里头喊,“我们不是坏人,你开开门,我们有些事情想要问你。”

白玉堂嘴角轻轻一挑,无声地笑了笑。

“笑什么?”展昭问。

白玉堂耸耸肩,“没”心中惊奇,没出声都知道?!

“我听到你笑了。”展昭认真道,“还笑”

展昭的话音一落,众人都听到窝棚里头,传出来了,轻微的“嘎嘎嘎”的笑声。这笑声虽然不响,但是很诡异,嗓音沙哑得厉害。

“不是你笑”展昭也听明白了。

“里面的人在笑!”箫良扒在门板上听了听,回头说,“像是很远的地方传来的,或者是很闷的地方。

“这房子总共才多大。”白玉堂有些疑惑,“怎么会远?”想着,他绕到了房子的后面,发现一切正常没什么蹊跷,在侧面朝西有一扇窗户。

白玉堂忍不住皱眉,这房子谁盖的?好好的朝东不开窗户,偏要朝西开。

“白白。”

小四子坐着石头跑了过来,指了指窗帘子,“帘子在动。

这窗户没有木窗,就一块厚重帘子挡着。

白玉堂用刀背轻轻地一挑帘子。

也亏得白玉堂胆子不小,这帘子一打开,后头的窗户上挡着一个鱼头那鱼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长相极丑陋,双目圆鼓,张着嘴呲着牙,不过看得出来,是条死鱼。

将帘子放下,白玉堂带着吓了一跳直拍胸口的小四子回到了前门。

“怎么样?”展昭问。

白玉堂轻轻摇了摇头,“用鱼头当着窗户,不知道是什么习俗。”

“鱼头?”展昭此生最爱吃鱼,不过这案子查得他都快厌恶鱼了。

箫良用一把小匕首插进门缝里,轻轻挑起了门闩。

门被推开,箫良探头往里张望,边问,“小猴子?你在不在?我们有事情想跟你谈谈,不会伤害你的。”

箫良的话音刚落,就又听到了那一阵古怪的嘎嘎声。

展昭将箫良拉到了一边,生怕有什么埋伏,这小猴子古怪得紧,他可还记得,之前刘真人死那会,小猴子就在他身边,说了一句“去死吧”,然后刘真人就真的死了。很难说是不是和小四子踹二月宫少宫主一样的只是巧合,只不过,小四子是完全没想着别人死,小猴子可不一样。

“白玉堂挑起门帘进入了屋子,与外头看的无二,屋子很小。

房中空空,一个灶台一张桌子靠墙还有一张床。

按灶台的高度和床的大小,这地方不会只有小猴子一个人住。

“人呢?”箫良前后左右找了找,并没有小猴子的影子,觉得古怪,小孩儿上哪儿去了呢。

“嘎嘎嘎”

这时候,古怪的笑声又起来了,众人循着声音找去

只见在屋子的西南角落里头放着一只笼子,笼外罩着一块黑色厚布那笑声就是从里头发出来的。

“是养的鸟儿吧?”小四子问。

此时,箫良已经前后都找了,墙角、柜子、箱子,所有能藏下人的地方都找不到小猴子。

展昭摆摆手,“不用找了,他已经逃走了,这里只有我们几个的气息。”

“他怎么逃走的?”小四子不明白,“爬窗子走的么?”又觉得不可能啊,窗子被鱼头挡住了。

白玉堂走到了那个鸟笼子旁边,将白色的布套揭开,果然,就见里头养着一只乌鸦,黑色的大乌鸦。

“谁会养乌鸦啊”箫良看了看乌鸦笼子底部一些死鱼的骨头,忍不住皱眉。

“这里,好多死鱼啊。”小四子抬头指着房顶,就见房梁上挂着很多晒干了的死鱼却是没有腌鱼的腥臭味道,不知道是用什么法子做成的。

“白大哥,这儿有个小洞。”箫良在床边找到了一个用木板挡住的小洞,大小能够让一个小孩进出,“刚刚他可能就从这里逃走了。”

白玉堂蹲下看了看,站起来问展昭,“去追?”

展昭笑了笑,“去哪儿追啊,还不如在这里等。”

“锅里还煮着饭呢。”小四子踩在凳子上看灶台,锅里有饭,“要糊掉了。”

箫良赶紧过去将火弄灭。

这时候,展昭听到了“刷刷”刨地的声音,就问,“石头又在挖坑了?”

“石头,不要挖人家的地板。”小四子从凳子上下来,来阻止刨地的石头,却让白玉堂挡住了。

蹲下看石头正在挖的地方白玉堂发现,薄薄的一层灰土之下,似乎有坚硬的石板,而石头的爪子,正在抓着石板之间的一条隙缝。

白玉堂将石头拉开些,伸手轻轻地扣了扣石板传来了空空的“咚咚”声,声音是空的,却不是闷的——地下有洞!

“有洞没错。”展昭也附身下来侧耳听,“风声很快,洞应该还不小。

白玉堂在地上摸索了一下,单手扣住缝隙往旁边一掀

“竟然掀起了一块石板,再看另一面,还能掀开一块。地上竟然有一扇石板门,这门不小,供一个人进出足够了,门下黑洞洞的地道直通到地底,还有台阶。

“台阶?!”箫良纳闷,“这个不像是普通人家挖的地道吧,你们看地上的转都是整块的青石,好像很贵。”

白玉堂轻轻敲了敲青石地面,的确是上好的青石,石质坚硬冰凉——是海石!

“不像是一般人家能用的东西。”白玉堂对展昭说。

展昭也摸索了一下那台阶,心中想法自然和白玉堂一样——之前他们就觉得奇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怎么就将屋子建造在这里呢?原来是因为下头有个地宫!

“吱吱。”石头天性是看见洞就往里钻,这里黑乎乎一个大洞,它哧溜一声就下去了。踩着台阶走到一半回头看展昭和白玉堂像是催促他们快些。

箫良机灵,跑去厨房拿了几根柴火做了个火把,点上火举着跑了过来,给了白玉堂一个,自己也拿了一个。

白玉堂举着火把往下走,下意识地伸手去拉展昭,低声嘱咐,“小心,很黑。”

展昭听后,微微笑了笑,白玉堂平日看起来冷面冷心的,其实只是假象而已,很温柔一人

不过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白玉堂一不小心认真起来展昭就想逗他,这回嘴又痒了,低笑,“没事,习惯了。”

白玉堂又是瞬间尴尬,每次都只记得展昭不方便要照顾一下,可总也忘记他眼睛不好使

展昭一想到白玉堂现在的神情就想笑,便也凭着刚刚摸到的石阶位置往下走。

一脚踩实了,另一脚跟着下来却是听到“哗啦”一声,石头子儿滚落的声音。

展昭踩了个空身子一歪。

“小心!”白玉堂伸手想去拉他,可展昭也不是泛泛之辈,他本就轻功极好,练就得骨骼轻盈,这一脚踩歪了并不慌乱,在空中一拧身往里头一靠。

白玉堂正往外送要去拉他,展昭一头就撞过来了,撞一满怀。

跟在后头的小四子笑眯眯对箫良眨眨眼——搂住了!

箫良一脸的无奈,槿儿什么都不关心,就想着撮合两人。

展昭往旁边退了退,觉得这样靠着也不是办法。

“等等。”白玉堂举着火把往两边照了照,想看看黑暗之中究竟是什么情况。

这一照可不要紧,惊得身后小四子和箫良都抽了口凉气——就见这地方并不是一个地洞,而是一个地宫四面开阔,只这凭空一截石阶通往下面,怎么看怎么瘆人。

“哎呀,别闹了,要小心啊!”小四子拽了拽前面展昭和白玉堂的衣裳角,这里两边是空的,就丈把宽的石头台阶都没有扶手。

“槿儿,来!”箫良一手拿着火把,一手搂着小四子的腰,小心翼翼地看着脚下保持直线走。

白玉堂和展昭是两个大人,小四子和箫良搂在一起走也挺占地方,更别说两个大人了,现在的情况是他俩不挨在一起就根本站不下。

展昭有些郁闷,“这地道是单人的?”

“吱吱!”前方,石头已经蹦跶下去好多了,见人没来,又跑上来叫唤了两声,示意他们快些。

小四子伸手戳戳眼前的白玉堂和展昭,“白白,要搂紧喵喵小心他掉下去,喵喵也不准闹,好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