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站在下面也看出了端倪,同时,就见站在上方展皓嘴角忽然轻轻翘起似乎是带出了一丝得逞的笑容。

白玉堂一惊,追上前,喊了一声,“猫儿,小心!”

展昭落到了龙台上,几乎是听到了白玉堂的话后立刻停了下来,没有瞬间的犹豫。

“?!”展皓在上头看到了,脸上露出惊讶神色来,对展昭道,“我记得你可从不曾这样听话过。”

离得近了,展昭仰起脸来仔细看,那人的确是展皓没错,只是那眼神举止展昭明白了,可能原来的那个展皓一直在掩饰着什么,自己从不曾真正的了解他。

展皓和展昭对视了一会儿,摇摇头,“你别再找我,好好和他回去吧。”

见展皓转身要走,展昭皱眉,想追“你别走,你究竟想要干嘛?”

话没说完,却见展皓回头,露出了一个冰冷的眼神来,“要追的话,你可别后悔”

展昭一愣,就见他伸手一拍椅子上的一个黑色石制旋钮。

“轰隆”一声巨响传来,山崩地裂一般——整个台子和大殿都震动了起来。

展昭猛地回头再看,就见龙台旁边巨大的地面开始塌陷。白玉堂脚下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空洞不是,确切地说,应该是整个地面都变成了空洞“玉堂!”展昭大喊了一声。

白玉堂早就看见了,他纵身跃起想往后退,可是地面太过宽阔,可谓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根本没有借力的地方,白玉堂轻功再高,也不可能在空中毫无外力地飞行如影随形毕竟不是燕子飞,燕子飞也不可能让人成为真正的鸟!

白玉堂无路可退,一皱眉只得任凭自己掉进那黑色的无底深渊之中。

展皓冷笑了一声,一仰脸,就见上方的穹顶下悬挂这几条巨龙,龙头上蹲着一个白衣人,是李非常!

展昭一皱眉,李非常手中有一节白色的绸子甩下,展皓伸手抓住了,借力往上去他会功夫的!

展昭知道,现在如果让展皓走了,那么可能很久之后才能再找到他但他脑袋这么想,身体却已经纵身跃下,追白玉堂去了。

展皓走了就走了吧,展昭现在只记得刚刚答应了白玉堂的要死也一起死,这种鬼地方,怎么可能留下他一个人。

展皓站在高台之上,眼看着展昭追过去一把抓住了白玉堂,随后是“噗通”一声水响,两人双双落入了深渊底部的河水中。

展皓笑了,微微摇头,“傻瓜。”

“门主,走吧,东西已经到手了不宜久留。”李非常低声说。

展皓点了点头,和他一起离开。

在地宫的底部,是冰冷刺骨的地下水水是活的且水流湍急。展昭抓住了白玉堂的手,他水性比白玉堂还差,一口水喝了下去,有些呛。

慌乱中,展昭就感觉白玉堂搂着他往上托了一把,刚喘了口气,就听那人说,“闭气!”

展昭倒是想闭气,但是刚刚那一口水呛得他难受,还没来得及换气已经沉下去了。

感觉到身体随着水流快速地往前冲展昭本能地抓住白玉堂,只觉得憋闷水中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不过手中抓着白玉堂的手这是肯定的,展昭稍稍安心,胸口越来越气闷,耳朵里有嗡嗡的鸣声。

就在展昭觉得自己快不行了的时候,有什么东西贴上了嘴唇随后有一口气被送入自己嘴里。

展昭也不赖,极度憋闷的情况下还有空闲想明白了这是怎么样的状况,顺便脸红了一把随即,陷入了昏迷之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展昭感觉有什么气息热烘烘喷在自己的脸侧。缓缓醒过来,睁开眼睛,亮光刺目,与记忆中那种黑暗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深吸几口气,胸中的浊气全部吐出,展昭才睁开始庆幸,看到了头顶的蓝天和树冠,随后听到清脆的一声,“啊!喵喵醒啦!”

紧接着胸口被什么东西重重压了一把。

“咳咳”展昭又咳出了一口水来,那软乎乎的重物被抱走,传来熟悉的声音,“瑾儿,你别压展大哥啊!”

“唔太激动了么!”

展昭缓过神来,就看到公孙出现在了眼前,低头看他的眼睛给他把脉,紫影递上来了酒葫芦让他喝一口酒。呛辣的烧刀子入腹,展昭觉得自己活过来了,全身酸痛还浑身冰冷。

“没事吧?”公孙问。

“白”展昭开口询问白玉堂,却感觉手里实打实抓着别人的手呢!

公孙指了指旁边,展昭转过脸,就看到白玉堂好看的侧脸在身边,只是闭着眼睛,似乎还没醒。

“他怎么样?”展昭问。

“他伤得比你重一点。”赵普在一旁,“不过万幸你俩都没事。”

“我们刚刚找到你!”公孙说着,将还要蹭上来舔展昭的石头推开,石头想去舔白玉堂,让小四子揪住了毛往后拉,“石头,不准趁机占便宜!”

展昭才发现,他们早就在那个地宫的外面了,正躺在一个水潭岸边,原来地下水通到这里。

“你们怎么会”展昭不解为什么公孙他们会找到自己。

“它帮我们找到你们的。”紫影指了指一旁的树梢,就见鸿烈的那只雄鹰站在枝头,神气地扇了扇翅膀。

这时候,影卫们将马车赶了过来。

众人将白玉堂抬进了马车里头,展昭能走了,被公孙扶上了马车。

赵普丢了两身干衣服进来,对展昭道,“冷不冷啊?给他也换一件。”说完,撂下了帘子。

展昭快手快脚换好了自己那身,转眼看身边还昏迷的白玉堂。

凑过去看了看,他的衣服都湿透了,又看了看手里的干衣服,展昭动手,轻轻解开白玉堂衣领的扣子

刚解开两颗衣扣,里头白色的里衣看见了,展昭犹豫怎么办好呢?

白玉堂依然没有醒来。

展昭觉得换衣服是为他好,也是光明正大的事情,就动手扯开了他的腰带。正这时候,视线落到了白玉堂的嘴唇上。

现在已经天亮了,那么事情是昨晚发生的才对。昨晚后来在黑暗的水中,白玉堂有用嘴给自己度气么?

鬼使神差的,展昭就伸手过去轻轻地摸了摸白玉堂的嘴唇,似乎,的确是那种触感吧,唇形好看,薄且柔软。展昭又摸了摸自己的应该是吧。

摸啊摸的,展昭开始发呆想心思,却听到白玉堂突然开口,“你好慢,我快冻死了换了衣服再摸行么?”

展昭惊得抬手将衣服都丢在了他脸上了,所谓的做贼心虚吧。

半晌,白玉堂才伸手拨开了衣服,有些无奈地看他,“你真行啊,刚刚想非礼我现在想闷死我?”

“哪有?!”展昭耳根子通红,“没有的事!”

白玉堂无奈摇摇头,动了动,“嘶”

“怎么了?”

“手”白玉堂看了看自己的左手。

展昭凑过去一看,就见公孙已经给白玉堂上了两块夹板。

“是骨折。”公孙听到动静,掀开车帘,给两人递过去水和食物,“快换衣服,这手回去还得上药呢,伤筋动骨一百天,你别乱来啊!”

白玉堂也没说话,看了看展昭,将干衣服往他手里一扔,“麻烦你了。”

展昭尴尬地帮白玉堂换衣服。

第53章 启程

给白玉堂换衣服,别提多尴尬了。

马车就这么点地方,展昭费了好大劲,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好。另外,白玉堂也不怎么配合。

展昭让他抬手,他不动,让他转脸,他非盯着自己看,起先展昭以为白玉堂跟自己逗着玩儿呢,反正他向来如从。可过了一会儿,展昭觉察出不对来了,白玉堂似乎是在耍脾气,不知道怎么了自己哪里得罪他了么?。

好不容易换完了,展昭把脑袋里那些本该非礼勿视却被他视了的画面赶走,定了定神,坐在车里盯着白玉堂看。

白玉堂靠在车窗边,望着外头昏暗的天光发呆,分明清早还阳光灿烂的,这会儿却是起雾了,太阳躲进了云里,似乎也在闹脾气。

展昭有意坐在他身边,跟他说话,白玉堂却是懒洋洋的,不太想理人。展昭再一次确定——不开心了所以闹别扭呢!因为手受伤了还是别的原因?

看了看白玉堂受伤的手,正是昨天和自己绑在一起那一只。

忽然灵光一闪,展昭瞬间明白了过来会不会是因为在地宫那会儿,自己先将手抽了出来去追展皓,丢下他一个人所以他在生气了。

展昭抓抓头,觉得自己是有些不讲义气,不过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啊。

马车外,小四子坐在石头背上,好奇地贴着车门在听里头的情况,萧良在剪子背上呢,伸手戳了戳他,问,“瑾儿,听什么呢?”

小四子摇摇头,对小良子嘘了一声,指指马车里头摆摆手,示意没有声音哦!并且敏锐地发现里头气氛不太对!虽然展昭和白玉堂都不是话多的人,但是以往,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会说笑的!

回到了府衙,就看到开封府的先头人马已经来了。

庞太师到了府衙门口,别的不管,下马车先奔小四子来了,嘴里喊,“宝贝儿诶!来给我抱个,想死我了!”

小四子跟他也亲,让抱起来后一口一个小肚子叫得欢,庞太师掂量掂量,哎呦,又养胖了些啊。

包拯也下了车,问展昭情况,展昭见白玉堂回府去了,本想跟着去,只是地宫里的情况除了他没人知道,就只好留下跟包拯说了。

众人聚集在一起说案件,公孙拉着小四子,进屋去给白玉堂处理胳膊的伤势了,展昭几次想溜进去看白玉堂一眼,都被包拯抓住了问案情。

赵普那儿也有些收获,影卫们找到了一匹带血的刀剑,被藏在一处僻静的桥洞下面。顺藤摸瓜,竟然抓住了那晚上杀李家满门的凶手,乃是一旁江湖人,是被李非常高价雇佣的。

“杀自己全家?!”众人都难以理解李非常的行径。

但是展昭心中却是有数,李非常跟展皓走了,他们应该有更大的秘密。

包拯他们处理案件,庞太师派人马,按照皇上吩咐的找寻隐宫,肃清觊觎隐宫财富的江湖人。按照图纸和展昭他们遇险之处的表急,隐宫的确找到了,里面也有一定量的财宝,可众人始终不知道,展皓拿走了什么!

展昭被耽误到晌午才能脱身跑回来,没吃饭就到了白玉堂住的院子里,只见小四子蹲在院子里和萧良一块儿煮药呢。

“小四子。”展昭见白玉堂屋子的门关着,就过去问小四子,“白玉堂呢?”

“白白刚刚换了药,在休息呢。”小四子噘噘嘴,瞄展昭,“喵喵你是不是欺负白白了?”

展昭一愣,“没有啊一般不都是他欺负我么?”

“哪有。”小四子拿着把小蒲扇扇着炉子,“白白欺负别人可是从来不欺负喵喵,喵喵不欺负别人可是总在欺负白白!”

展昭张了张嘴,心说不知道包大人把惊堂鼓带来了没有,他要去擂一顿鼓申个冤。

“你怎么知道?”展昭试探着问小四子,将他抱起来放到腿上,抢了他的小板凳坐,“他说的?”

小四子歪过头,“没有,不过白白好像不开心。”

“咳咳。”展昭声音提高了一点点,道,“那个我是无心的么,当时太急了,我认错不行么,白大侠不要跟我计较了。”

屋子里,白玉堂靠着窗户喝茶,他早就听到展昭在外头和小四子说话了,无奈摇了摇头。

“唔?喵喵你做什么了?”小四子好奇。

“咳咳。”展昭又咳嗽了一声,道,“小四子啊,你说,手伤了吃什么补啊?猪蹄子好么?”

小四子眨眨眼,“唔好的呀。”

“你继续煮药,我去炖猪蹄去。”说完,跑了。

小四子捧着脸问一旁闷笑的萧良,“喵喵去炖猪蹄啊?”

“唉”萧良啧啧两声,忽然有些感慨,“唉,瑾儿,你啥时候你也能给我炖个猪蹄吃呢?”

小四子眨眨眼,“小良子,你也想吃啊?让喵喵多炖一个吧,我想吃牛筋面。”

萧良伸手掐了一把他的腮帮子,“小呆子。”

小四子一听萧良说自己呆,扑上去要教训他。

萧良让他捶了一通,心说瑾儿脾气见长啊。

屋中,白玉堂靠在桌边低垂着眼帘,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展昭本来就会做饭,还特地找了兴化县最好酒楼的大厨来指点一下,花了一下午,炖了一锅子猪蹄。自己先尝了一口,满意地点点头,觉得白玉堂嘴再叼应该也会喜欢的吧,就亲自捧着锅子跑去白玉堂房里了。

白玉堂已经起来了,站在桌边看着一封书信,石头坐在他身边舔着毛。

展昭将猪蹄放到了桌上,站在他身旁。

白玉堂将视线从书信上移开,看向展昭,两人对视

良久,展昭感觉什么东西押着自己的腿,低头一看,就见石头蹭着自己的小腿撒娇呢。

“饿不饿?”展昭抬头问白玉堂。

白玉堂将书信收了,拿了勺子,舀汤和猪蹄,味道闻着还不错。

展昭帮他弄,端起来一碗要喂他,白玉堂自己拿了勺子尝了一口,倒是有些意外展昭还真行啊,什么都会做啊!

展昭从白玉堂的眼神里头读到了赞赏,还有之前的那种不悦早就一扫而空了。见他不生气了,展昭心情也好了起来,原本那股子活络劲儿又出来了,用肩膀轻轻一蹭白玉堂的肩膀,对他挑挑眉。

白玉堂哭笑不得地看着他展昭果然性格很讨喜,开朗大度还诚实,刚柔有度聪明细心,谁还能对他生气?!

白玉堂吃完了最后一口,放下碗对展昭说,“大哥来信了,说十万火急让我马上回去。”

展昭一愣,看了看天色,已经晚了。

“下午就该走了,不过在等你的猪蹄。”白玉堂挑了挑嘴角。

展昭愣了愣,回过神来问,“出什么事了?走那么急。”

白玉堂轻轻一摇头,“信上没说,不过大哥很少这样写信,可能是有什么大事。”说着,他转身去拿包袱和刀,对展昭道,“我先走了。”

“呃”

展昭见白玉堂走向大门,想追上去,也不知道是想让他等等还是要说什么,一着急,正好踩到了也去追白玉堂的石头的尾巴。

“吱吱吱!”石头疼得叫了一嗓子撒腿就跑。

展昭脚下一滑,往前扑过去,正好白玉堂听到动静回头,就看见展昭扑了过来。

展昭这一下扑了个正着,白玉堂没提防,往后就倒都说了展护卫反应敏捷,一看不好,白玉堂还受了伤呢!赶紧一把将他翻过来,自己先背着地摔了个结实。

白玉堂单手一撑地面看着展昭——这猫怎么了?

这时候,包拯正想来找展昭和白玉堂问回程的事情,到了门口听到里头“哐啷”一声,然后门一开石头飞奔出来,到了院子里蹲下舔尾巴。

包拯纳闷,走进门一看

“咳咳”包拯赶紧要伸手帮展昭和白玉堂关门,屋中两人也回过神来了,展昭仰起脸突然问包拯,“大人我晚些回府行么?”

白玉堂一愣,包拯也一愣。

“呃行是行的。”包拯不解地看展昭,“展护卫有事?”

“哦。”展昭爬起来,将白玉堂也扶起,“白兄手受伤了,我想照顾他几日。”

“哦”包拯立马点头,“这个应当的,无妨,开封府近日无事,展护卫可放心前去。”

“谢谢大人。”展昭点了头,一拍白玉堂的肩膀,“等我收拾东西。”

白玉堂就看着展昭在屋中收拾东西,才发现展昭的行李、剑和随身之物都在自己房里呢。

“嗯?什么那么香啊?”包拯忙了一天了,也没顾上吃饭,闻着猪蹄味道了,忍不住问。

“哦!”展昭没说猪蹄的事情,只说,“大概开饭了吧,大人是不是饿了?我刚刚看到后厨在做饭了。”

“也是啊,这一天了都没顾上吃饭,展护卫,你慢慢整理,我先去前院了!”包拯说完,对白玉堂笑着点点头,让他好好休养,就离去了。

白玉堂回到了桌边坐下,见展昭忙碌,忍不住说,“你不用特意跟我走一趟。”

“那怎么行。”展昭快手快脚将东西都收拾好了,“上次你也照顾我了,这回好不容易逮着机会了,我当然要还回去!”

白玉堂看了看桌上的空碗,他还以为展昭煮了很多,没想到只煮了一份啊这猫还挺小气。

展昭背了包袱回过头来正看到白玉堂盯着锅子发呆,就走过来,小声地说了一句,“有些事情呢,只给一个人做的。“白玉堂一愣,这猫是在哄人不成?抬起头,“什么?”

“没什么。”展昭赶紧望天,一把拉起他,“快走,趁小四子还没发现!”

白玉堂让他逗乐了,哪儿还记得生气的事情,和他一起,逃也似的就跑出了后门,牵了两匹马。

翻身上马两人连夜赶去陷空岛了。

这一趟陷空岛之行,可是牵扯出了一桩离奇大案来。

第三卷:妖城寻月

第54章 海上怪事

深秋,松江府一带的官道两侧种满了红枫,密密匝匝的枝干因长年没人打理,挤得如同篱笆桩似的,倒是也挡住了两边山林里头的野兽出来伤人。

红枫都熟透了,砖色的八爪形叶子一半挂在枝头、一半落在地上,铺了满满一层厚实绒毯。

路上的马匹行得轻松,路上的车辆可就遭了罪,车轱辘时常被卷起的枫叶卡主,或者陷入树叶地下的坑洼之中。

临近傍晚的时候,展昭和白玉堂骑着一红一白两匹马,优哉游哉地行在入城的官道上。

算算时辰,估计天黑能进了松江府,最近海上风大,船家晚上都不起锚。因此两人要在府里的客栈待上一晚,明天一早再坐船去陷空岛。

白玉堂单手抓着刀,握着马缰绳想心思,展昭则是看着四周的红枫,感慨这一路的美景。

“手疼不疼?”展昭时不时问白玉堂一句。

白玉堂失笑,“猫小伤而已。”

“没办法,五爷细皮嫩肉么。”展昭得闲了,就调侃白玉堂,“这一伤,还不知道多少人心疼,我怕上了陷空岛被那些丫鬟婆子埋怨死。”

白玉堂看看他,道,“放心,陷空岛的丫头婆子各个都中意你,没人舍得骂你。”

展昭见他还有心思开玩笑,便也松了口气,一路上白玉堂神情都挺严峻,感觉像是在担心陷空岛的众兄弟们。

展昭有时也羡慕,白玉堂那几个哥哥真好啊,一个比一个疼人。自家大哥就唉,都不知道他是好是坏。

两人顺着官道的走势一个拐弯,绕过了一片枝杈密集地带,路上几乎都被遮得看不见光了。

刚刚拐过来,两人就见前方有一辆马车听着,似乎是车轱辘被卡住了。

这马车很小,也很精致,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正在费力气推着小车。车前挂着的小铜铃,随着他的动作不停地当当发出脆响来。听着悦耳也焦人,让人不得不联想,车内的可能是个尚未出闺阁的小姐。

展昭见少年脸皮子都涨红了,依然没有推动那马车分毫,便跳下来,过去帮忙,“我帮你。”

少年抬头,讶异地看展昭,忘了点头。

展昭用内力,轻轻一托那马车,再往前一推陷在坑中的车轱辘立马出来了,车轴之间的树叶子也被展昭都抽了出来。拍了拍手上的尘土,展昭对那少年说,“在马车的轱辘后面档上一块木板或者硬皮子,可以阻挡被卷起来的落叶夹进轮子里头。

少年愣了愣,一拍头,“对哦!”

展昭见他一派天真神情,莫名想到了小四子,笑了笑,回身上马,继续赶路

只听马车里头,传出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多谢公子。”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哦?原来不是小姐,是个老者啊。

“前辈不必客气。”展昭向来知书达理,为人礼数周全不说,还很随和说完,就和白玉堂走了。

边往前行,枣多多和白云帆边不住回头盯着拉车的那两匹马看,大大的眼睛里头,似乎有些惊诧的神色。

展昭和白玉堂也下意识地看了那马一眼,都觉惊奇——拉车的两匹马通体乌黑,耳朵尖、嘴巴尖,最奇怪是双眼微微有些红色的光晕是充血了?还是这路边的红叶映染得?

白玉堂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白云帆的眼睛还是乌黑的,枣多多是漂亮的琥珀色,根本没有红色的迹象啊。

不过,走出了红叶遮盖的区域后就有事一个拐角,两人再回头,已经看不到那辆马车了。

故意放慢了一些,两人想等那马车上来,只是等了半日,那马车依然没出现——走得那么慢么?

“到松江府了。”

又走了一阵,展昭指了指前方入城的大门,对白玉堂说,“去哪家客栈落脚?还是去太白居吧?我想喝那里的梨花白。”

白玉堂欣然点头——那酒楼的东家也和自己熟识,正好打听打听,最近有没有出什么事端。

夜幕也落下

进入松江府这热闹的夜市就将两人心中的疑云驱散了,还是一如既往的繁华,商家叫卖叫卖,行人熙熙攘攘,看来并没有大事发生。

两人下了马,牵着马慢慢往前走。

经过一个巷子的时候,里头一个少年带着一群小娃正在练拳,少年一眼瞅见白玉堂了,冲出来,“五爷!”

白玉堂认得他,是陷空岛船坞中造船好手,老王家里的三小子,大家都叫他小三子。

“小三子,功夫练得怎么样了?”白玉堂见他又长高了些,笑着问他。

“嘿嘿,刚跟二爷学了轻功,能爬上三楼了!”

白玉堂想笑,跟二哥学轻功那不废了么,二哥就会挖地。

小三子给身后几个战战兢兢的小娃引荐,“快点过来见礼,这是白五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