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皱眉不语,果然,有人要置西门药于死地。

“夫人的房间就在西院。”董旭跺了跺脚,“该不会是和那孔茂的死有关?”

这时候,外头又进来了两个人,是来看热闹的包延和庞煜。

“哎呀,怎么着那么大火。”庞煜进门就问,见床上还半死不活躺着一个,众人脸色严峻,也赶紧不说话了,和包延一起站在一旁看热闹。

陆续的,影卫门都回来了,药几乎都找到了,只差了一味。

公孙一看方子,皱眉,“少了赤炼果?”

“是啊,掌柜的说赤炼果原本是有的,不过前阵子来了些人将果干都买走了,这药材开封府少有他们要去外地买来在晒。”

众人都皱眉,白玉堂和展昭对视了一眼,同时问公孙,“赤炼果莫非就是刚刚那书生用来吓人的那些红果?”

公孙点头,“正是正是,刚刚郊外应该还有!没有果干要新鲜的也行,这位药一定要有。”

“我去。”紫影就想施展轻功跑回去找。

“要快啊!”公孙着急。

一旁庞煜忽然从袖袋里掏出一个油纸包来,递过去问公孙,“是这玩意儿不?”

就见他手中油纸包里,包着两个圆滚滚的赤炼果。

“是这个!”公孙赶紧拿过来,跑去外边做药了。

众人都一脸惊讶地看着庞煜,半晌,庞煜尴尬地说,“我觉着挺好用的,刚才就捡了两个,准备以后拿来防身。”

“你拿两个果子怎么防身啊?”包延不解地看他。

“你想啊,要是再有人追杀,我就捏碎一个装死么!”庞煜回答得理直气壮。

众人都有些同情地看他,估计前几次被抓怕了。

一碗解药灌下去,西门药身上的毒总算都被清除了,人也渐渐苏醒过来。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好些不认识的面孔。

“怎么回事啊?”西门药就感觉自己好像是从万丈悬崖上刚刚滚下来似的,全身酸痛,头昏脑胀。

“问你才对吧。”肖末一脸佩服地看他,“刚刚从鬼门关回来就不记得自己怎么回事了?”

“啊?”西门药坐起来,伸手扶住额头,“哇我的头怎么那么痛啊?”

“可能是因为去毒造成的,休息一会儿就好了。”公孙过来给他把脉。

西门药抬头看了看众人,显得相当茫然。

“你不记得了?”白玉堂皱眉走过来,将刚刚的事情说了一遍给他听。

只见西门药睁大了眼睛,“真的假的?”

董旭赶忙问,“你傻了啊?有人给你下毒你不知道,从我那儿出去后你上哪儿了?都说清楚!”

众人也都点头,觉得这一点至关重要。

“我没去哪儿啊。”西门药搔搔头,“对了我怎么在这里?我不是应该在画舫上的么?”

“什么画舫?”白玉堂皱眉询问,“你在上面喝了酒?”

“嗯,我见那画舫别致,又有姑娘招呼喝酒,就上去了,正好瞧见一位书生也在饮酒,就与他们一起坐下喝了两杯。”

“你是说,那画舫有姑娘陪酒,然后有个书生在喝?”展昭问了一句。

西门药就见这人身材个头都和白玉堂十分接近,年纪轻轻,样貌清俊显得挺温和的,一双大眼睛看着挺讨人喜欢。他想了想,又看了看白玉堂,虽然头还很痛,但还是敏锐地意识到——莫非这人就是展昭?

西门药很感兴趣地打量起展昭来,心里纳闷,什么样的人,能把个自由自无法无天的白玉堂一直留在开封府那么多年,连陷空岛都不回了。

展昭问了话,见西门药不回答,只是盯着自己傻看,也有些不解。

“咳咳。”肖末咳嗽了一声,打断西门药打量展昭,“问你呢!”

“哦是啊。”西门药点头,“书生看着挺年轻的,斯斯文文,说是进开封来赶考的。我喝的是竹叶青,好像喝了几口就睡着了。”

“你真行啊,不认识你就敢喝别人的酒?”董旭一脸佩服地看西门药,“那书生给你下毒了,你是不是以前得罪过他?”

西门药一头雾水,“说来是有些古怪,我当时怎么了呢?跟被鬼迷了似的,怎么就会上了那画舫喝了他给的酒呢?奇怪。”

“有什么问题?”白玉堂问展昭。

“哦,因为最近秋试将近了,各地才子都聚集到了开封,所以皇上前几天刚刚下令,所有画舫、窑馆、娼寮,不准接待喝花酒的书生,更不准有书生醉酒闹事,有辱斯文。”展昭道,“如果发现了,就有可能要取消秋试的资格,所以基本来开封的书生都不敢去烟花之所。就算有,也必然打扮得不像是书生,以免被人认出来。”

“所以那书生足够可疑了。”赵普让影卫详细询问了画舫的特征,然后就去查找。

展昭和白玉堂到了屋门口,对视了一眼,这次最令他们怀疑的倒不是什么书生或者画舫,而是今天下午遇上的那个疯癫才子。

特别是,他拿赤炼果来恶作剧,就好像是有意帮了他们的忙似的。

公孙也走了出来,告诉两人,“赤炼果这药材,整个开封可能也就在刚刚那一片山区才有,最多不到一两棵,下午那疯书生,绝对不是只恶作剧这样简单。”

展昭抱着胳膊就纳闷了,“他怎么知道的呢?”

公孙也是摇了摇头,“他很有些深不可测。”

“他第一次见我们,就知道包延住在开封府,也知道赵普的身份”展昭皱眉,“幸好让白影和黑影跟踪他去了。”

之后,展昭和白玉堂先出了客栈,进入了那烧成一片废墟的驿馆查线索。

欧阳少征站在门口指挥众人清理废墟,脑袋上还冒烟呢,倒不是让火燎了,而是刚刚端水灭火给热的。

“谁他娘的缺德放火。”欧阳少征骂骂咧咧的。

展昭和白玉堂到了他跟身后,一人一边拍了他一把。

“娘喂!”欧阳少征惊得一蹦,赶紧回头。见是两人才松口气,“你俩走路稍微发出一点点声音行不行啊?老子还以为又见鬼了。”

“见什么鬼啊?”展昭不解,“纵火的人有线索了么?”

“还没,不过天还不算晚,这会儿放火我就不信没个瞧见的人。”欧阳少征接过一个士兵递过来的湿帕子擦了把脸,叹气,“呼热死了。”

“你灭火还挺有一套的么。”展昭见白玉堂走进火场往四外看,就和欧阳少征攀谈,“动作比原先那些巡城军快多了。”

“那是,我在边关的匪寇外族就喜欢放火,这灭火有技巧,除了水还要沙子,先掐断了围起来灭。”欧阳说着,像是想起了什么,凑过来问,“唉,问你个事情。”

“嗯?”展昭回头看他,边注意不远处的白玉堂。

“前几天这里是不是吊死了个书生?”欧阳忽然问。

“嗯,对啊,苏州知府的儿子孔茂。”展昭回答,“上吊自尽的。”

“操。”欧阳少征说了句脏话,“老子刚才果然见鬼了!”

“哈?”展昭不解地看他,“什么鬼?你火麒麟还怕鬼?”

“刚刚灭火的时候,影绰绰就看到火场里站着个书生,穿一身青,飘乎乎在火堆里若隐若现的。起先还以为是个人,后来仔细一看他娘的是个鬼。”欧阳少征说起来还有些上火。

“你确定他是鬼不是人?”展昭纳闷。

“老子第一眼看他的时候他就吊在房梁上,后来火那么大,他慢腾腾从椅子上爬下来,不是鬼是什么?”欧阳少征大呼晦气,“我今晚上开封府去一趟,你让包大人给我拍两下额头保佑保佑。”

展昭有些哭笑不得,不过欧阳少征刚刚说的还正经挺诡异的,又问,“那人呢?后来上哪儿去了?”

“后来一阵风吹了大把烟过去,人就没影了。”欧阳少征摇摇头,示意自己也不清楚了。

“这么邪门?”展昭听得直皱眉,余光瞥见白玉堂走进废墟里头了,就赶紧跟了过去。

白玉堂在废墟里走了一阵,只是觉得这烧得十分彻底,特别是西边的院子,看来火油只倒在了这一块。为什么单单烧了西院呢?这里是那孔姓书生之前居住的地方,难道是要烧掉他的一些线索?那为何又要害死西门药,如果怕知道什么秘密,董旭知道得更多才对。

白玉堂正在出神,忽然听到,“咔哒”一声传来。

他愣了愣,左右张望,原本以为展昭从后面过来了,可并不是展昭,身后没人。而且声音似乎是从前面传来的,前边是一大堆倒塌的废墟,莫非有人在里边?

白玉堂正在疑惑,果然,就看到那对垮塌的黑色焦木耸动了一下。

下面还有生还者?白玉堂赶紧跑子走过去,将那些废墟扒开一些,就见下边趴着个人,还完好无损的。

“喂。”白玉堂伸手拍他,这时候,后边展昭跑了上来,“怎么啦?”

“有个人”白玉堂伸手一指。

展昭也是惊了一跳,竟然还有生还的?赶紧就过去帮着救人。

可就在两人伸手去抓那人肩膀的时,忽然感觉手上黏糊糊的,抓到了什么

白玉堂低头一看,只见手上不知道抓到了什么,白色的、软乎乎还热乎乎,其中有些红色的血丝

“呵”白玉堂倒抽了口冷气赶紧抽回手,展昭也蹦了起来,两人同时想到的就是脑浆,这人不是被砸死连脑浆都砸出来了吧,那怎么还没死啊?

正在惊骇万分的时候,忽然听那趴着的人突然闷哼了一句,“头痛啊”

展昭和白玉堂瞬间脸色白了掰,心说可不是头疼么,脑浆都流出来了。

“还给我,谁拿了我的脑子?”那人忽然仰起脸来,头上须肉模糊一片,而且貌似还不是人头,人头哪儿有那么大的,跟个猪头似的。

只见他伸手扒拉展昭和白玉堂,“还给我”

白玉堂往后退了一步,伸手一把将展昭拉过来挡在前面,倒是不怕他是鬼是人,就是怕脏,好么!蹭一手的脑浆,“猫儿,去看看他死了还是活的?”

“干嘛我去啊?”展昭死活不肯,“要不然找公孙吧,这会儿估计活不了。”

“还给我!”那人扑过来,伸着血肉模糊的手就往白玉堂雪白的衣服上蹭,“脑子,把脑子还给我。”

“喂!”白玉堂也觉得不对劲了,真的脑袋流出来了,怎么可能还活蹦乱跳的?

“你”展昭用巨阙一挡他,就见他手里拿着个碗,碗里小半碗猪脑,脑袋说那么怪呢?原来顶着个猪头。

“我不管,把猪脑袋还给我!”那人的声音有些耳熟,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同时疑惑——最近听过

想到这里,两人同时想到个人。

展昭用剑尖一挑那人头顶上的猪头只见一个猪脑袋滚落到一旁,下边露出一张书生的脸来,跟两人打了个照面。

“又是你!”展昭一眼瞅见,正是刚才那个疯癫书生。

书生接着哈哈大笑。

展昭和白玉堂同时有些血往上涌,又是这疯书生装神弄鬼。

白玉堂黑着一张脸就要砍了他,展昭还有些理智,觉得问清楚再说,于是拉住白玉堂。

那书生也赶紧躲到一旁,“等等,等等,宰了我就没人告诉你们谁放的火咯!”

白玉堂和展昭都一愣。

“你怎么会在这儿?”展昭问他。

正这时候,就见远处跑来了两个人,气喘吁吁的,正是跟踪这书生的黑影和白影。

两人瞧见书生正和白玉堂展昭说话呢,立马尴尬起来。

他们刚刚一路跟着那书生,觉得他不会武功,跟起来不费吹灰之力。他到客栈落脚之后,就跑出来,到处找猪肉铺子买猪脑袋,买了猪头后,脑子取出放在碗里似乎想炖个葱花猪脑。猪头放在一旁说要腌肉吃,可没想到一转眼没影了。他们找了一路才找到这若是传出去,他俩也不用混了,这书生猴精猴精的!

“谁放的火?”展昭看了看那人手里的猪脑,忍住揍他的冲动,同时感觉身后的白玉堂正将手上的腌臜蹭自己袖子上。

书生盘腿坐在地上,啧啧两声,“不说不说,你俩太小了,找个大的来!”

白玉堂一皱眉,看展昭,那意思像是说——算了,反正案子迟早会破,先宰了他吧,忍不住了!

展昭尴尬地拉住他,耐着性子问书生,“你要见谁才肯说?”

书生托着下巴想了想,“嗯,就小黑吧。”

话一出口,周围众人都愣住。

白玉堂看展昭——谁啊?小黑黑色的小狗?

展昭也闹不明白,这时候,就见那书生忽然伸手,对着远处招了招,“呦!小黑!”

众人同时回头望过去,只见远远的,包拯带着王朝马汉走了过来,听到有人说话,就仰起脸。

黑夜之中,展昭和白玉堂清楚地看到包拯那张漆黑的脸,在听到那一声“小黑”之后,微微地扭曲了一下。

第128章 闹别扭

书生盘腿坐在废墟上面,一手捧着个猪头,一手拿着碗猪脑,对着走到近前的包拯笑呵呵,“小黑,好久不见。”

众人都一愣——好久不见?莫非两人认识的?

“咳咳。”包拯咳嗽了一声,竟然给那疯才子轻轻一揖,说了声,“神相,别来无恙。”

“神相?”展昭和白玉堂猛然转眼看疯书生,真的假的?!

“神相?”公孙不知道什么时候冲了过来,“神相气死人?!”

“唉,谁啊?”庞煜伸手戳了戳包延,“很神气似的,你看我爹管你爹叫声黑子,你爹就暴躁了,这边叫小黑,你爹连脾气都没有。”

“你没听说过神相气死人?”包延一脸鄙视地看庞煜,“喂,你不学无术也有点限度好不好?”

庞煜凭白无故被骂了一顿,一头雾水,“哇,你神气什么啊,死馒头,书读得多也是个馒头,了不起啊!”

“你!”包延更气。

“咳。”包拯咳嗽了一声,回头瞪了两人一眼——安静!

包延赶紧闭嘴不说话了,庞煜则是在一旁撇嘴。

赵普摸着下巴端详那老头,神相

“你根本不是书生,也不是来赶考的!”展昭皱眉盯着那疯书生,“神相气死人原名叫齐四刃,因为喜好恶作剧性格恶劣,所以江湖人用他名字的谐音气死人来称呼。”

那疯书生继续呵呵乐,“小兄弟,你说我是齐四刃,证据啊证据,你也看到我的名帖了,我就是秀才魏夕桐啊,写了一首好字,吟得一首好诗,状元三甲之才!”

“你背一首诗集上的诗来听听。”公孙问。

书生眨眨眼,仰起脸。

白玉堂微微皱眉,盯着他的脖子看了起来,“原来如此你易容了,根本就不是年轻人。“神相,莫要再笑闹了。”包拯皱眉对那书生道,“此时事关重大。”

“唉,小黑你都开口了,那我也不好再闹了是吧。”书生叹了口气,伸手搓搓脖子,往下一扯一张人皮面具就被撕了下来。

众人再一看,原来这疯癫书生是个七八十岁,鹤发童颜的老头假扮的,难怪他管白玉堂叫小兄弟呢,可不就是小兄弟么!

“唉。”老头站了起来,虽然年纪大了,但身形挺拔,五官端正,可见年轻的时候必定容貌俊美。展昭莫名觉得,白玉堂老了肯定也是一个这样漂亮的老头儿。

看了看身边的众人,老头笑了笑,点点白玉堂,“小兄弟,你最近有财运。”

白玉堂一挑眉,“多少财?”

“要多少有多少。”老头呵呵一乐,又一指展昭,“小兄弟,你有桃花运。”

展昭眯起眼睛,身边白玉堂脸拉黑了些。

“桃花?”展昭摸着下巴,权衡着是喜是忧。

“小兄弟,色字头上一把刀,这桃花运处理不好会变成桃花劫,要小心啊!”说完,乐呵呵走到包拯身边,“小黑,我要报案。”

包拯继续恭恭敬敬给老头行了个礼,引着他往前走。

庞煜看得啧啧称奇,拉着包延道,“神了啊,我头一回见你爹给人做小!”

“你真傻假傻啊?”包延无力地看庞煜,“这神相气死人可是武林至尊,人称神相是因为可窥探天机,明阴阳谙五行,看相准得吓死你!”

“哦”庞煜拉长嗓子吆喝了一声,“原来是个算命的!”

“你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这老神仙是世外高人!”包延强调。

“切。”庞煜却是不怎么相信,“装神弄鬼。”

“你!”包延急得跳脚,“跟你说真的,你别去惹他,小心惹麻烦。”

“你的话没什么说服力啊。”庞煜挑眉,包延越着急,他倒是越不信。

“你好!”包延说着,伸手一指前面的公孙,“你看!”

庞煜望过去,就见公孙和赵普走在前边,赵普担心地看着公孙,公孙则是一脸钦慕加兴奋地望着那老头儿,像是在望着菩萨。

看了半晌,庞煜张大嘴,“哇!好有说服力哦!”

包延一抱胳膊,“相信了吧?你个没见识的!”

而走在最后的展昭和白玉堂则是心中疑惑,展昭想的是——白玉堂最近有财运?不是吧他已经很有钱了,难道还会有更多更多的钱?

而白玉堂想的则是——那猫又有桃花?还是朵一把带刀的桃花?不是吧——他已经很招蜂引蝶了,难道还会有更多更麻烦的人跑来招惹他?

众人各怀心思,一起到了开封府,老头兴致勃勃地跑到了开封府门外的鸣冤鼓前面,拿着鼓槌开始擂鼓。

展昭和白玉堂默默对视了一眼——原先之所以没有怀疑老头假扮书生,是因为根本感觉不到他会武功,可如今老头擂鼓之时内力深厚精悍,简直深不可测。

两人抬头,就见赵普也正回头看他们一眼,那眼神,也是惊骇非常。

包拯亲自接了老头的鼓槌,将他引进了书房,众人坐下,开始细说。

说起这神相气死人,那是一段武林传奇。

所谓的神相,大多是对那种善于算命的相师的尊称。虽然大多数相师是沽名钓誉的江湖骗子,可八卦五行之事,不是三言两语可以概括的,有一千个假的,却也总有一个是真的,神的!

齐四刃出生之后就由仙鹤叼于仙山之中,由一位仙道抚养长大。此子极其聪明,文武全才,当年他入江湖之时,江湖哪儿有现在这样太平?那时候江湖上可是邪魔横行,无法无天。他带着几个朋友城里了四刃山庄,并且迅速成长为武林第一大门派,铲除魔教还武林于真到。却在功成名就之时解散山庄,销声匿迹。关于齐四刃和他那帮朋友的故事,一直都是江湖人津津乐道的话题。展昭他们自然也都听过,而且还是在很小的时候。

另外,这齐四刃人如其名,性格十分恶劣乖张,但他能干聪明又有神机,不少人对他是爱恨交加。不过他在三十年前已经归隐江湖,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再没见过他。后来也有传言说他已经过世,可他这次,为什么会突然就出现了呢?

展昭和白玉堂百思不解,不过这老头绝对是他们的大前辈。另外,江湖上还有一条大家都知道的传言——齐四刃是个会带来腥风血雨的男人,年轻的时候是这样,老了估计也不会有多大的好转。太能干的人,往往不是他自身去招惹是非,而是是非总会跟随他们而来,想跑都跑不了,这就是所谓的树欲静而风不止。

两人忽然预感到——可能有什么古怪的风正在江湖中慢慢吹起,可能很快就会演变成惊涛骇浪。

庞太师听说着火了,担心庞煜再惹祸,就派人打听了一下,听说竟然出现了个神相气死人,惊得胡子都飞起来了,赶紧跑来看热闹。

众人对包拯为什么会认识神相都觉得好奇,包拯就说明了原委。原来在他年轻的时候,因为性格太过耿直从而影响仕途,好几次差点儿被人害死,幸亏神相出手相助。

齐四刃当年几乎是全程暗中陪护包拯,直到他站稳了脚跟,在开封府再无人能轻易伤到他的时候,老头才突然消失,只嘱咐他,一定要为民请命嫉恶如仇。

而至于为什么神相易容之后他都能一眼认出来,完全是因为这世上只有那疯老头喜欢易容化妆,并且开口闭口,就管他叫小黑。

展昭和白玉堂上下左右打量那老头,齐四刃之所以名叫齐四刃,是因为他的兵器,是把四刃神剑,也是武林至宝之一的四刃冰莲,老头藏哪儿了?

“老人家,要申什么冤?”包拯好奇地问。

“不是为我,是为他。”老头守着,拿出手上刚才戴着的面具,“这个叫魏夕桐的书生。”

包拯一皱眉,展昭等也明白了过来,既然有名帖,就表示的确有这个书生,可只留下东西没了人,也就是说——这书生出了事。

“这位魏公子呢?”包拯忍不住问。

老头叹了口气,“死了。”

众人都皱眉,好可惜!这魏夕桐绝对是大才子。

“我把他葬在城西五里坡的一棵歪脖子树下面了。”老头接着说。

“他怎么死的?”白玉堂有些疑惑,如果说是冤案必然是被人谋杀,可是当今武林谁能当着老头的面杀人,而老头却无力阻止,还要来开封府报案?

“跟你朋友那个情人的相公一样。”

老头却给出了一个让众人吃惊不已的答案。

白玉堂微微蹙眉,“你是说”

“没错,他是自杀的,我到的时候他已经死了,救不了了。”说着,老头从怀中拿出一样东西来,交给了两人。

展昭和白玉堂伸手接过来一看,两人就都紧锁双眉。

老头给他们的是一杆毛笔和一张纸。纸上写着两个字——无果。

而那杆笔,和那日孔茂自杀前用的笔仙一模一样,笔末还同样有一个“岑”字。

白玉堂抬头看神相,“是笔仙?”

老头点了点头,“我这一路上,还听说了几个自杀死了的书生,都是因为买了一杆传说中,鬼状元岑磊使用过的毛笔。他们死之前都使用笔仙问了自己的命数,随后用各种手段自杀了。”

“笔仙?”展昭皱起眉头,“笔仙不是要两个人才能玩的么?”

“那种要与人一起玩的笔仙与碟仙,都是江湖术士用来骗人的。”老头轻轻叹了口气,“可真正的笔仙往往暗藏杀机,并非是大家所听说的那种窥探问卦的方法,而是一种彻头彻尾的害人之术!”

“嗯,这个我也听说过。”公孙在一旁自言自语,“笔仙乃是一种害人的咒术,诅咒之法,奥妙都在那杆笔里面。如果真的不幸得到了那杆笔,就表示有人要害你,无论多厉害,都逃不脱笔仙的算计,且结局大多都是自杀。”

“呵呵。”老头赞赏地看公孙,“公孙先生果然博学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