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普就感觉公孙拽自己衣服袖子,转眼望过去,只见他一脸兴奋地看自己,眼睛闪闪亮,像是说——看到没,他夸奖我哦!夸奖哦!

赵普望了望天,很久没见公孙那么可爱的表情了,敢情这老头是他偶像!

“神相是觉得,有人装神弄鬼害死这些书生?”包拯一看到魏夕桐平日写的字和卷宗,再想到这样一个年纪轻轻前途无量的大才子竟然就这样自尽了,也不免生出扼腕之感来。加上之前死去的孔茂,还有其他的书生简直是损失惨重,是什么人,出于什么目的,要做出这种荒唐事来。

“那几个死了的书生,有好的也有不好的,就是说,有像魏夕桐这样的天才,也有像孔茂这样的蠢材。”老头接着说,“老头子我一路查过来,发现牵扯出的线索真是越来越多,我年纪大了,查不动了,觉得应该把事情交给年轻人来做。”说着,看了看展昭和白玉堂。

包拯点头,请老头暂时居住在开封府中帮助查案,另外,他让展昭明日一早就去查一下,看究竟有多少人,因为同样理由自杀了。

此案疑点甚多,比如说孔茂是跟一个疯书生买的笔、那个疯书生是谁?魏夕桐临死前,有没有跟什么人交流过?还有西门药进入画舫,和一个书生喝酒,随即中毒,那书生是谁总之一切的一切,都似乎跟书生和这次的秋试有关系。

展昭和白玉堂回到别院,还在为今天的事情不解。

“没想到,那人竟然是神相齐四刃,易容术果然出神入化,还有他神算的本事。”展昭不禁感慨,边问身边白玉堂,“你这回还不相信周易八卦那一套?”

白玉堂笑了笑,“今天太晚了,明天我还真是想好好问问那老头子,问他是怎么算到西门药那件事的。”

“是啊对了,你最近要不要去赌个钱,或者跟人打个赌什么的?”展昭突然问。

白玉堂微微一愣,不解地看他,“干嘛那么问?”

“神相说拉,你财运当头,这么好的机会,自然要好好把握。”展昭笑眯眯。

白玉堂看了他一会儿,反问,“那你最近是不是也该多出去走走?因为老头说你桃花运。”

“他也说了色字头上一把刀!桃花运搞不好就变桃花劫了。”展昭似乎有些在意,“老头肯定也有不准的时候,因为我不可能迷个什么美人就意乱情迷不分轻重了!”

“这可不一定把”白玉堂淡淡道,“你这猫木讷,也没见过几个美人,谁知道美色当头的时候是不是把持得住?”

“错!”展昭一摆手,更正道,“应该说,我每天都美色当头,看得嫑再看了,我视天下美色为粪土!”

白玉堂愣了愣,似乎一时半会儿没明白过来展昭的意思。

展昭又上下打量了白玉堂一番,笑呵呵进屋去了。

白玉堂站在院子里,正好一阵风过,吹落了一地红杏白杏花瓣。

展昭进了屋子回头望,就看见白玉堂站在风里,花瓣落在身上不禁啧啧了两声,大爷从来都是美色如粪土!粪土白!

说完,洗洗睡了。

白玉堂回到屋里,刚刚坐下。

展昭卷着被子头朝里躺着,突然问了一声,“咦?那刚才欧阳说见鬼,看到的会不会是那老头?”

“欧阳见鬼了?”白玉堂有些意外。

“不对啊老头再不知轻重,也不会在火场里假装自杀吧?还有啊,那孔茂是抹脖子死的,那鬼怎么是上吊的呢?”

“魏夕桐就是上吊自杀的吧?”白玉堂问。

“嗯”展昭从被子里摸出来暖床的大虎小虎来,放到枕头旁边,准备睡了。

白玉堂洗漱完了,走到窗户边刚想要关窗户,忽然就看到不远处的杏花树下,站着一个青衫的书生。

“什么人!”白玉堂一惊非小,心说莫非是那老头又吃饱了来吓人?不然这么近,有人进了院子他和展昭怎么可能完全没有注意?

可就在他话音落下的一瞬间,一阵风过那书生就像是随风散去一样,轻飘飘浮了起来,然后消失。

白玉堂愣在当场,他行走江湖那么多年,见过不少绝世武功之人,而当今世上,轻功最好的就莫过于展昭,可是那猫应该也做不到这点吧?

“喂!”

正在白玉堂发呆的时候,身后展昭跑过来一拍他肩膀,“你看到谁了一惊一乍的?”

“呃”白玉堂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说出来。

“展大人!”这时候,外头有人急匆匆跑了进来,是小包福。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心说不是那么惨吧?莫非今晚又没得睡了?

包福进了门,却没说什么坏事,而是交给了展昭一封信,说,“展大哥,刚刚门口有个人让交给你的。”

“给我?”展昭不解,接了信,就见信封上只写了一个 “仇”字。

白玉堂皱眉,问包福,“谁送来的?”

“哦,一个很斯文书生。”包福笑眯眯道,“他说是展大人家乡故友,到了开封准备参加考试。因为避嫌他就不进开封府了,他住在凌云客栈,说让展大人有空找他喝酒去。”

白玉堂愣了愣。

“不是寻仇的!”展昭大概明白白玉堂为什么那么紧张了,笑道,“这个人是我的十几年的好朋友了。”

白玉堂微微一挑眉,“十几年?”

“嗯。”

“十几年?”白玉堂又问了一句。

“是啊。”展昭点头拆信。

白玉堂伸手轻轻一按他手腕子,“我问,十几年?”

展昭张了张嘴,才明白过来白玉堂问他具体的时间,就仰起脸想了想,“嗯,这个么,十二三?还是十三四啊,总之差不多十五年了吧。”

“那我认识你多久了?”白玉堂接着问。

“你说第一次见面还是很熟悉啊?”

“我什么时候跟你第一次见面的?”白玉堂接着问。

“七年前咯。”

“熟络呢?”

“三年零三个月啊。”展昭拿着信不解地看突然阴转晴的白玉堂,“你干嘛?失忆啦?”

“没。”白玉堂神情轻松地走回床边,倒头,“早点睡。”

“哦。”展昭钻进被子里,趴在枕头上看信,“不过他竟然会来考状元,真叫人意外啊。”

“嗯?”白玉堂随口哼哼了一声,似乎是应付展昭的问话,自己则是闭着双眼,显得没什么诚意听他朋友的事情。

“你知道仇应天么?”展昭忽然问。

“嗯。”白玉堂点了点头,“前朝的大将军么,出了名得文武全才。”

“我朋友叫仇朗行,是仇应天的长孙。”展昭笑道,“他也是文武全才的。”

“是么?”白玉堂转过脸问他,“比你还文武全才?”

“我哪儿会文。”展昭啧啧两声,“人家不能文也不会来考状元。”

“可我在江湖上并没听说过他。”白玉堂低声道。

“他家教很严的,不准他入江湖,只准做官,不过他的性子是属于闲云野鹤类的,怎么会心甘情愿来考学,留在开封府呢?”展昭嘀嘀咕咕自言自语。

白玉堂没回答,只是闭着眼睛躺着。

“唉,你猜会不会是他家里逼他啊?”展昭单手托着下巴看那封信,“或者被逼婚了所以逃出来?”

白玉堂继续躺,不说话。

“喂!”展昭凑过去,伸手捏了捏他高挺的鼻梁,“你睡着了?”

半晌,就听白玉堂回答,“没。”

“那干嘛不理我?”展昭拍了他一下,“我明天准备介绍他给你认识的。”

白玉堂睁开眼睛不解地问,“为什么?”

“他是我好朋友,你也是我好朋友么,那好朋友的朋友也自然也是朋友啊。”展昭回答完,就见白玉堂的脸色拉了下来,刚刚明明心情还不错的,莫非自己说错话了?

“你以前没介绍过其他的好朋友给我认识。”白玉堂淡淡回答。

“那没碰到么。”展昭忽然觉得自己说话没什么底气,“他人很有意思的,你们说不定会合得来。”

“你很多可以介绍给我的朋友么?”白玉堂却似乎有些执着于这个问题。

“还好把”展昭小心翼翼地回答,“你也知道,我朋友很多的。”

良久,白玉堂点了点头,转身对着外面睡了。

“喂。”展昭明显感觉到气氛不太对劲,就去轻轻拍拍他肩膀,“我说错什么了?”

白玉堂闭着眼睛没说话,“睡吧。”

“你这样我睡不着了。”展昭原本挺高兴的,不知道哪儿得罪了白玉堂,“你翻脸好歹给我个理由啊。”

“我向来喜怒无常。”白玉堂却是忽然坐了起来,“翻脸比翻书还快。”

展昭睁大了眼睛看着白玉堂拿了衣服披上,出门。

一阵风过后,房门关上,白玉堂也消失在了院墙之后的夜幕中。

展昭傻愣愣坐在床上,惊讶地张大了嘴——真的生气了?为啥啊?为啥!

之后的时间,展昭在床上坐着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就听到“喔喔喔”三声鸡鸣声传来。回过神来,才发现了天空的鱼肚白,身边大虎小虎“喵呜”了两声,伸个懒腰,厨房里的人开始忙着做早饭了,外边的商贩们也出来摆摊,整个开封府,渐渐地热闹了起来。

展昭才想起来,自己好困哦,但是已经没时间睡觉了!

继续躺下,闭上眼睛睡,半个时辰后,展昭猛地睁开双眼看着窗外亮堂堂的天空,伸手将枕头狠狠地砸在地上,“死耗子!你完了,你等着!老子不咬死你不姓展。”

院子外边,赵虎兴匆匆来找展昭出去巡街,却看到赭影困惑地摸着下巴从展昭的院子里走出来。

“唉!”赭影拦住赵虎,“找展昭啊?现在先别去。”

“为啥?巡街要迟了。”赵虎看天色。

“不是”赭影很认真地跟他说,“你家展大人不知道做什么梦了,趟床上骂脏话呢。”

“啊?”赵虎张大了嘴。

这时候,就见包拯铁青着脸路过,有几个衙役拿着白浆和刷子往外跑。

赭影和赵虎对视了一眼,好奇地跟着衙役跑到门口,就见开封府门外一大早就有上百人在围观。原来,在开封府正门两边的白墙上,不知道谁用黑墨刷了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蠢猫!

包延在一旁端着下巴赞叹,“好字啊!”

公孙点头,“嗯嗯,白玉堂的柳体那是相当好!好字,耗子,哈哈哈”

包延也跟着“哈哈哈”

其他人石化站立在一旁,冻得直打哆嗦,公孙先生和包延还真是臭味相投。

赵普摇头问庞煜,“昨晚上展昭做什么了?看白玉堂这反应是恨疯了吧?”

庞煜很认真地点头,“是啊”

而离开封府不远的凌云客栈,一大早也是鸡飞狗跳。昨晚不知道怎么了,酒楼里跑进来了几百只耗子,客人的鞋子衣服都被咬坏了,今早一群客人光着脚丫子披着破布,抓住掌柜的理论。

客栈对过的酒楼里,二楼雅座靠窗坐着个白衣人,黑着脸,端着杯子盯着客栈的方向出神。他眼前蹲着一只喵喵叫的小花猫,正被白衣人按着欺负。起了大早的伙计们路过都觉纳闷,这白衣公子风度翩翩,帅得天地无色,怎么就这么欺负一只小猫啊?那猫看起来傻乎乎的特别迟钝,不知道哪里得罪他了

第129章 傻不傻要看情况

开封府门口的墙终于再一次被刷白了,包拯黑着脸也没空多管,跑去太学了。今日还要忙秋试的事情,儿孙自有儿孙福啊,家里小孩子闹别扭他就不管了。

包延继续温书,开封府里的人也都不敢吵他,生怕闹出什么动静来影响他考试。

“小馒头,你不要那么紧张么。”小四子趴在桌边,帮着包延磨墨。

箫良一大早跟着赵普去军营了,最近他的课程除了练功之外,还多了一样,就是赵普教他打仗的兵法。最近赵普对箫良越来越严格了,每天的时间都被练功和上课占满,公孙又忙着给人看病,小四子没人陪。正好包福被包拯带去跑腿了,小四子就充当起了包延的小书童。

“我没紧张啊小四子。”包延抓耳挠腮的,“你也看到魏夕桐他们的文采了,唉没想到这些人才都不能参加秋试,果真我大宋人才济济,年轻才俊好多啊!”

小四子瞄着他,“你还说你不紧张。”

“小~馒~头~”

两人正在说话,就听到院子外面传来了拉长的一声吆喝,包延立刻拉下了脸,伸手捏住小四子的腮帮子,“都是拜你所赐啊,庞煜那讨厌鬼就一直叫我小馒头。”

小四子仰着圆滚滚的脸蛋对包延笑,包延什么气都消了。

“喂,你还在看书啊?都跟你说放轻松啦!”庞煜伸手拉住包延,“走,咱们去看热闹。”

“去,别烦我。”包延赶紧把手抽回来,虎视眈眈看着庞煜,“喏,你别影响我啊,我今天忙着呢!”

“忙什么啊,真的有大热闹看!”庞煜蹲下来笑嘻嘻说,“昨晚展昭和白玉堂不知道闹什么别扭了,白玉堂大半夜跑了,像是气得半死。今天一大早展昭又黑着脸出去了,我听包福说,昨晚有展昭的好友来送信,展昭可能会朋友去了。”

“那又怎么样啊?”包延不解地看庞煜。

“你忘记了,昨晚上神相说了!展昭最近有桃花运!他可没说白玉堂也有桃花,这此花非彼花,那就是朵问题花!”庞煜乐颇有些唯恐天下不乱的意思,“总之我预感呢,这次绝对有热闹可以看,走啦!别闷在家里看书了,就那么几个字,你都看了十几年了烦不烦啊?”

“去!读书破万卷”

“行了”庞煜刚想打断他,却感觉有一股杀气从下而上射上来。他一惊,低头看过去,就见小四子鼓着腮帮子看自己呢,半天才问,“桃花运?”

“咳咳。”庞煜对小四子勾勾手指,“小四子,去不去看热闹?”

“唔!”小四子眉间拧起了一个疙瘩,很有危机感。

“看什么热闹啊?”

这时候,外头传来了问话声。

庞煜和包延回头一看,就见神相老头溜溜达达走了进来,见着小四子,就伸手捏了捏他脸蛋,“呵,小娃好面相啊,大富大贵福大命大长命百岁的相!”

庞煜在一旁撇嘴,“谁都知道他命好啦。”

老头仰起脸看庞煜,啧啧两声,“哎呀,你印堂发黑,最近有血光之唔。”

老头话没说完,庞煜一掌上去捂住嘴,“哎呀,死老头,呸呸呸!你别咒我,老子血光之灾到现在了,还有啊?!”

包延有些紧张地看老头,见老头转过眼看自己,赶紧捂住额头,道,“我我不信的,做人不知道天命比较好!”

老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一挑眉,意义不明地点了点头,“哦”

“你,你哦什么?”包延有些紧张。

“没什么啊,你不是不想知道么,那我就不说咯。”老头嘿嘿笑着伸手把小四子抱起来,“走,咱们看热闹去。”

小四子虽然个子矮小,不过圆滚滚的还挺有分量,赵普之类的武人抱他当然轻而易举了,不过公孙抱他已经很吃力了,没想到这干干瘦瘦的老头那么有劲啊?

小四子捏了捏老头的胳膊,觉得真的好瘦哦,就问,“爷爷你抱不抱得动啊?我好胖的。”

老头哈哈一笑,“有什么说什么,好孩子,要不然这样,一会儿老头抱不动你,你就背我,咋样?”

“嗯!”小四子爽快地点头,随即又捏着老头的袖子问,“爷爷你是神算子哦?爹爹说你是活神仙。”

老头一挑眉,“小鬼,想问什么?”

小四子盯着老头看了一会儿,小声问,“那个,喵喵和白白,以后会有情人终成眷属么?”

庞煜和包延交换了一个眼神——小家伙问到点子上了,看神算金口玉言怎么断了。

不料老头哈哈笑了两声,故作神秘,“天机不可泄露,这世上有很多事,说明白了,就没意思了。太明白的事儿,哪儿还有热闹好看呢,对吧?”说完,抱着小四子跑出去了。

庞煜赶紧拉着包延跟上。

“哎呀,我要念书。”包延挣扎。

“念个屁啊,小四子让老头抱走了,咱们要去看着,不然公孙回来肯定宰了我们!”说完,拉着包延追出去了。

展昭一大早就觉得身边人都盯着自己看,还躲起来窃窃私语,他抓住紫影问了原委,才知道大门口白玉堂留书的事情,牙齿磨得咯吱响,心说——耗子,你等着!

从开封府出来,展昭杀气腾腾的,虽然是往凌云客栈走,不过双眼一直四处找白衣人,踅摸那耗子的踪迹!

走了一阵子,不远处就是凌云客栈了。

展昭站在客栈前抱着胳膊想心思,他不明白白玉堂昨天为什么突然翻脸了,不过似乎问题就出在仇朗行的身上,自己提起仇朗行,白玉堂就不高兴了。

想了良久,展昭叹口气,最终还是没踏进客栈的大门,而是准备回头去太白居买一坛好酒,再去找那闹别扭的白耗子。

不过展昭刚刚转过身,就听身后有个声音传来,“展兄?”

展昭一愣,回头

只见一个青衫书生站在那里,一手拿着两本书,这书生看起来五岁上下,眉目俊朗,儒雅体面。他看到展昭,立刻满脸笑意地跑过来,“好久没见了!”

展昭见到他,也没法再走了,就笑着点头,“仇兄,别来无恙。”

“你来找我啊?去喝一杯?”仇朗行心情大好。

“呃好啊。”展昭也不好拒绝,想着,边走边找找白玉堂吧。

“我第一次来开封,你应该路很熟吧?给我指指路?”仇朗行似乎性格相当开朗,也爱笑,拉着展昭往前走。

不远处,庞煜躲在巷子里,问身后神相,“唉,老爷子,你给那小子算算,有血光之灾没有?”

包延推了庞煜一把,“别瞎说!”

“哇,他得罪了白玉堂啊,不死也脱层皮,你们真当白玉堂是善男信女啊!”庞煜想起当年的事情,“想当年他哪儿有那么和气啊,我爹都怕他三分。”

小四子鼓着腮帮子在一旁生闷气,“喵喵干嘛跟那个人那么亲密?”

“都说了是展大哥的家乡故友么,你们别想那么多行不行,再说了,那个人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展大哥和白少侠都是江湖英杰,不会有什么误会的。”

“嗯”

这时,一直在一旁看着不说话的齐四刃忽然摸了摸下巴,盯着那已经和展昭一起走远了的仇朗行看了良久,突然开口,“心术不正。”

“哈?”庞煜凑过去问,“老头,那小子是坏人?”

“人面鬼相。”

老头一句话,惊得庞煜一个冷战,“喂,你别说那么恐怖好不好啊?”

“他那种面相就是标准的借尸还魂。”老头冷笑一声,“展昭小子不知道能不能应付,可别吃亏了。”

“喵喵很精明的!”小四子一拔胸脯。

“哦?”老头一脸怀疑地看小四子,“我觉得那傻猫有些呆啊。”

“才不是!”小四子认真摇头,很肯定地说,“喵喵除了对着白白,平常任何时候都超级聪明,碰到白白才变成傻猫!”

众人都惊骇地看着小四子,“此话何解?”

小四子得意地一扬脸,“爹爹和九九都这么说的!”

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庞煜见展昭和仇朗行已经走远了,却不见白玉堂的踪影,有些纳闷,“白玉堂呢?没在凌云客栈门口盯梢么?”

“嗯,我算算啊。”老头掐指一算,“有了,在东湖之上。”

“东湖?”庞煜不明白,“去东湖干什么?还挺远的。”

“哦!”包延一拍脑袋,“东湖是书市么,最近在开封府准备应考的才子都喜欢上那里买书和结交朋友的。”

庞煜恍然大悟,“难怪我不知道了,原来是卖书的地方,白玉堂去买书?”

“他是想去查孔茂买笔的事情吧。”老头嘿嘿一乐,“这小子有点儿意思,走,咱们接着盯梢去。”

四人立刻抄近路,赶去了东湖。

正巧了,仇朗行问展昭去哪儿逛,展昭左思右想觉得没把白玉堂为什么生气闹明白之前呢,最好是先别让两人见面。

仇朗行是来考试的,那就带他逛逛书市就去东湖吧,那里书摊多,书呆子也多,白玉堂不喜欢去的。

于是,两人也往东湖这边来了。

且说白玉堂一大早在凌云客栈门口守了一会儿,觉得自己也没意思,展昭不就是会会朋友么,他朋友多自己又不是不知道,太不潇洒了。于是,就索性办正经事,查查究竟谁要杀西门药,自然从孔茂入手,于是来了书市。

他来到东湖,本想找个书生多的地方查探一下,可到了才发现满街都是书生。白玉堂一皱眉,有心回去,可回去了也无事可做,才想起来——原来开封府除了展昭,还真是没什么值得自己留下来的地方。

无奈地叹了口气,白玉堂背着手往前走,上了一座石拱桥,站在桥上,望向湖中的画舫。

湖中还是有几艘大船的,其中一艘特别大。白玉堂微微皱眉,这船哪儿来的呢,明黄色的船身说明是皇亲国戚的船,船上有很多书生围坐在一起,里三层外三层的,画舫中间的船舱里还有琴声传来。

白玉堂就好奇,不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可惜展昭不在,不然的话问问他就知道答案了。

发现自己无时无刻不在想那猫,白玉堂望了望天,转身询问路人,那是什么船。

白玉堂和展昭一样,虽然是江湖人,却是俊品人物,平日举止文雅,身材也不是魁梧的那种,因此那些书生都不怕他。书生们告诉白玉堂,那是镇远侯,小王爷柴荥的画舫。

白玉堂一愣,柴荥?听说过不过没见过这镇远侯不是应该在云南的么?怎么上开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