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雪儿和殷兰慈脸上痛处露出了精细的笑容——这个有理啊!给他俩制造些麻烦,这就是最好的刺激手段!所谓患难见真情临危露真心么!问题是,先欺负哪个呢?

陆雪儿一看殷兰慈,“不如先你们家昭昭吧?他看一张好人脸,被欺负比较真实!”

殷兰慈眉头一挑,“凭什么?欺负你家玉堂啊,看起来越不好欺负的人欺负起来才有劲么!”

“你家的先!”

“你家的先!”

两人争执不下,一起问小四子,“小四子,你说!”

小四子看了看两人,叹口气,一伸手抓住两人的手,“石头剪子布决定吧!”

殷兰慈和陆雪儿对视了一眼,一起伸手石头、剪子、布!

结果,殷兰慈很不幸地输掉了,决定由陆雪儿开始,先拿展昭开刀!

走在前边的展昭和白玉堂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往上涌——不好的预感!

又往前走了几步,路过一个转弯口,只见前方一个黑衣蒙面人突然闪了出来,一指展昭,“展昭,纳命来!”

展昭一愣,那黑衣人刚要上前,被白玉堂挡了一下,他不解地问,“娘,你干嘛?”

那黑衣人自然是陆雪儿假扮的。听白玉堂试穿了自己的身份,她赶紧捂脸,发现蒙面巾还在。白玉堂怎么会认出自己?为了不被发现还特意穿了黑色的呢!

“谁,谁是你娘,不要胡说!”陆雪儿决定死不认账,对着展昭,“纳命”

“纳什么啊!”白玉堂望天,拦住她,见陆雪儿还要来,就说了一句,“啊,你好像胖了点!”

“什么?!”白玉堂此言一出,陆雪儿一把扯掉蒙面巾,跳着脚骂,“你个死小孩说谁胖,老娘三天不吃饭了,你个小兔崽子也跟我一起挨饿!”

展昭睁大了眼睛看着前方暴走的陆雪儿,果然听不得不好的啊说她胖都要挨骂,那说她丑岂不是要挨刀子!

身后,殷兰慈和小四子扶额——失败!

展昭和白玉堂继续往前走,陆雪儿垂头丧气跟在后边,殷兰慈瞟了她一眼,“都跟你说了,要智取不要乱来了!”

“谁会来这套啊,三下五除二,你推倒一个我推倒一个,扔到一起不就好了!”陆雪儿抱怨。

“有勇无谋!”殷兰慈斜眼撇她,“这种事情,必须两情相悦么!”

陆雪儿和小四子都好奇,一起看她,“你有法子?”

殷兰慈得意地一笑,“等着瞧吧!”

眼看前边不远就是白府了,白玉堂和展昭加快了些脚步,刚走到路口,就看到路边围了一群人,都是些三姑六婆,在说闲话。

“唉,你听说了没?展大人和白玉堂要成亲!”

“不是吧?”

“就是啊,我听说啊,白玉堂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

“不是说他昨晚把人功夫都废了么!”

“这么凶残啊?!”

“那怎么配的上我们展大人啊?”

白玉堂和展昭耳力多好啊,听了个清清楚楚,那些大婶的对话还在继续。

“还有啊,听说白玉堂很风流的。”

“不是吧,展大人不是很可怜?”

“你猜,会不会其实展大人是被强迫的?”

陆雪儿在后头听得磨牙,心说这群三姑六婆啊,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正磨牙,就看到一旁巷子里,殷兰慈正拿着银子躲在那里对那些三姑六婆招手,示意她们——再大声点!

陆雪儿和小四子对视了一眼,原来这就是“欺负”白玉堂的法子啊,用话来激怒两人,也对啊如果展昭真的在意白玉堂,应该挺身而出维护其名誉才是啊!

陆雪儿和小四子一起暗暗给展昭鼓劲,“上吧昭昭,冲过去说,白玉堂是好人,没有沾花惹草,性子也好,你是自愿的,你们是真心相爱的!”

果然,展昭听那些姑婆们胡说八道有些来气,就想过去理论,没走过去两步,后脖领子就被白玉堂一拽,带走了。

“喂,由得她们胡说八道啊?”展昭不满。

白玉堂好笑,“又不是第一次听,跟一群老太太计较什么?”

展昭想了想,“倒也是。”就跟白玉堂一起回白府了。

陆雪儿和小四子一起望向巷子口目瞪口呆的殷兰慈,就见一众三姑六婆围上去,分她手里的银子。殷兰慈再那里跺脚,失策啊!刚刚有叫男人说就好了!

小四子和陆雪儿接着叹气——还是失败!

众人进入了白府,就见岳峰和天山派众多弟子正在喝茶。岳峰气色不错,看来伤势已经痊愈。

一见白玉堂,天山派众人赶紧起身行礼,叫什么的都有,什么太师叔祖、太叔叔尊、太太师叔尊展昭听得直想乐。

陆雪儿还没来得及乐,就让人叫了一声“太师叔母”,立马气白了脸。

“小师叔,您为何废了谢百花的武功?”岳峰不解问。

白玉堂也不想瞒着天山派的人,先给众人介绍了展昭,随后落座,讲了一下最近几天发生的事情,当然了,展昭和天魔宫的段落都省略不提。

“这谢百花简直咎由自取!”听完整件事情的始末,岳峰也不满,“这么说来,这次分明就是三大门派一手策划,太师叔,我们一定要在武林群雄面前揭穿这一切!”

“不过我们也没什么真凭实据,那帮人就会胡搅蛮缠,到时候也说不明白。”展昭说得颇为无奈。

“唉,证据是要找的么!”岳峰吩咐天山派弟子,去找四大门派的秘密。

天山派弟子各忙各的了,白玉堂一见没自己什么事情,就和展昭准备回开封。

“师叔。”

两人刚要走,岳峰突然拿出一样东西来,递给展昭和白玉堂。

白玉堂伸手接过来,是一个锦盒,有些不解,打开盒子一看,就见里头是一株灵芝。

白玉堂茫然地看着岳峰,“这什么?”

“哦。”岳峰老头还有些不好意思了,“天山派弟子的一些小小心意。”

白玉堂想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了,原来岳峰老小子给他俩送贺礼呢。

白玉堂尴尬地塞回去,岳峰赶紧摆手,“一定要的,师叔笑纳。”

陆雪儿跑出来接了,边数落白玉堂不懂规矩,贺礼是讨彩头的,怎么好往外退?!殷兰慈忙着赵虎岳峰他们,顺便请来喝喜酒。

展昭和白玉堂到了一旁,展昭拍拍他肩膀,“收礼多不好意思”

白玉堂耸耸肩,“贺礼么,没法子。”见展昭头发上不知什么时候沾了片草叶,就伸手摘掉。

身后的殷兰慈看到了,忽然伸手轻轻一拍陆雪儿,“唉,我想到个刺激他俩的好法子!”

“这么巧?”陆雪儿自信满满一笑,“我也想到了一个!”

“这次我先来,我的主意保管灵!”

“我这个也不差啊!”

两人相互登视,还没来得及开口争辩,双手被小四子一拉。两人低头,就见小四子仰起脸来,笑嘻嘻说,“来,石头剪子布吧!”

殷兰慈和陆雪儿上一旁石头剪子布去了,外头白福急匆匆跑了进来,“五爷。”

白福手上拿着张白色的请帖,“少林方丈托人送了张帖子来。”

展昭微微皱眉,“白色的帖子?福浅看来心胸也不怎么宽阔。”

“可能跟少林高僧遇害有关吧。”岳峰等也凑过来看。

白玉堂摇了摇头,没什么兴趣,觉得也没必要去掺和。

“还有啊,外头有个美人找展大人!”白福接着说了一句。

白玉堂瞄了展昭一眼,展昭眨眨眼——美人?

陆雪儿一把抓住殷兰慈,“好啊,你还说你家孩子是个老实人,看!我家玉堂还没成亲绿帽子就戴头上了!“绿你个头啊!”殷兰慈也有气,“只说找,说不定只是朋友啊!”

白福见白玉堂和展昭似乎并不想见,就补充了一句,“我说里头忙着呢,不让进,她说和五爷很熟。”

众人一惊,这回轮到展昭瞄白玉堂了,白玉堂叹气,心说,这次又是谁?

陆雪儿也有些傻眼,殷兰慈一把抓住她,“原来绿帽子是扣我家昭昭头上的,我就说,一家玉堂一双桃花眼,怎么可能不招蜂惹蝶!”

小四子叹气,看来不是所有问题都能用石头剪子布解决的啊。

俄顷,白福出去请人进来,众人好奇等着,进院子的原来是赵媛。

展昭和白玉堂松了口气,两位娘正好奇,小四子告诉她们——是自己人!

赵媛原本在宫里溜达,见王公公急匆匆像是要出宫,询问了才知道是找展昭他们,她就屁颠颠跟来了。

据说昨晚皇宫里头进了刺客,让南宫纪他们拿下了,还死了两个侍卫。

王公公将一些缴获的兵器暗器放在了桌上,说是问了宫中的大内高手,都不太确定这些是什么,想问问白玉堂和展昭,能不能确定行刺者的门派。

白玉堂和展昭一看,就见是一些赤铁兵器,红色的,三角形,三头尖,样子十分古怪。殷兰慈微微皱眉,跑过来拿起一枚飞镖掂量了一下,“这镖起码一斤重。”

“一斤重的镖?”展昭和白玉堂都去掂量,纳闷这么重要怎么打?

“是什么镖?”众人都看白玉堂和展昭,两人回头看自家娘。

此时,殷兰慈和陆雪儿则是脸色不佳,特别是殷兰慈,良久才缓缓开口,“血魔镖,是当年血魔宫的。”

开封府里,众人围坐在包拯的书房中。

包拯拿着血魔镖,问,“不可能是伪造的么?”

殷兰慈摇了摇头,“血魔镖是用特殊的赤铁做的,模子只有一个,我以前见过一些留在天魔宫的,一模一样,所以这些都是真的。”

“可血魔宫覆灭很久了,有人捡到使用也很正常。”白玉堂皱眉,“更像是栽赃,谁会拿着独门兵器去杀人,而且也的确没杀成功。“包拯也点头,“就算天魔宫真的要暗杀皇上,也不用做得这么明显,本府也倾向于有人栽赃。”

赵普惊讶地看了看包拯,笑问,“包相很少这样无凭无据就下定论。”

包拯捋了捋胡须,笑道,“前几日与殷候一席长谈,此乃世外高人,本府信得过他。这种小人伎俩,和为祸天下的缺德事,他是不屑于去做的。放心,本府这就进宫与皇上探讨,皇上会封锁消息先拿兵器来给我们看,说明他也有疑问,因此不必担心。”

展昭回头看了看殷兰慈,就见原本脸色很差的殷兰慈稍微缓了缓,伸手过去拍拍她手,示意她不用担心。

一旁陆雪儿瞟见了,笑声嘟囔了一句,“都说了白痴才会信,穷紧张。”

说完,就见白玉堂在一旁看她,就一眼瞪过去,“看什么?!”

白玉堂无语,“你怎么跟只鹅一样逮着谁撵谁,想安慰人就好好说么”

话没说完,被陆雪儿扑上来搂住他脖子掐住晃,“死小孩!敢教训你娘,翻天了你!”

随后,包拯去皇宫跟赵祯解释了一下,赵祯也觉得此时有蹊跷,他一贯的将事情交给包拯全权处理,让庞吉也帮个忙,这次非同小可,需小心处理。

因此,血魔进宫行刺皇上的事情暂且压了下来,没有传出去。

但是经过这次,有人暗中嫁祸天魔宫的意图却越来越明显。先是得罪江湖,再是得罪皇族,这分明是要置天魔宫于死地的计策,不用说,血魔宫的事情,最终也会算到天魔宫头上。

展昭和白玉堂都感觉到,有什么阴谋正在一步步地实施,幕后主谋另有其人,隐藏在迷雾之中,目标不明。而这一切——是冲着殷候?还是天尊还是别的什么?!

当晚,白玉堂让人推了少林寺的请帖,无视了江湖人的邀请,和展昭坐着闲聊。正经的了,白天那么忙,晚上有空他宁可在院子里喂喂猫之类的,有意思多了。

见两人终于停下来歇口气了。

陆雪儿拍拍殷兰慈,“喂,刚刚那次石头剪子布你赢了的,你准备怎么办?”

殷兰慈狡黠一笑,“你等着瞧吧,这次包拯行!”

陆雪儿和小四子一起做个猫爪擦眼睛的动作——拭目以待,您请自由发挥!

第174章 狼来了

当夜少林寺的大会,据说没有几个门派参加,这让几个与会的武林泰斗非常生气。只是此时乃多事之秋,众人也不好计较,只能等待天涯谷大会。

然而现在是群龙无首,原本大会指望鹤万年和福浅两位高人主持,可码头一战,两位高手颜面尽失,也没这面目再出来见人。

百花盟群龙无首、秦家堡迟迟未到,天尊殷候也不见踪影,天魔宫更是眼不见心不烦,一群老人家猫在红殷寨的大船上吃喝玩乐,事情仿佛就被卡住了一般。

就这样相安无事地过了两天。

这天清晨,展昭和白玉堂起了个大早到院子里,就看到带着早饭来串门的庞煜,他正跟睡眼朦胧的小四子和公孙、赵普等讲着在茶馆听到的消息。

“谢百花这么惨?”公孙一句话,引起了展昭和白玉堂的主意,两人也过去坐下。

小玉跑来给加碗筷盛粥,边应和着庞煜告诉众人,“是呀,我昨儿个去买菜也听人说了,那谢百花叫百花盟的手下给赶出来了。”

“所谓墙倒众人推么。”赵普往忙着喂小四子的公孙嘴里塞个蟹黄包,边道,“武林人向来以武服人,没了武功,自然没资格做一门的门掌,只是好歹同门一场,谢百花的门下这么对待他,也有些过了。”

“那个谢百花平日趾高气昂,做人不留余地,也难怪人家会落井下石了。”包延啧啧摇了摇头。

“百花盟估计也不会找你麻烦了吧。”庞煜拍拍白玉堂,“你想啊,那些个副帮主抢位子还来不及呢,你是给了他们出头的路子了,不然他们被谢百花压迫一辈子也翻不了身,他们应该谢谢你才是。”

白玉堂失笑,“上梁不正下梁歪,我看能抢到下一任百花盟盟主之位的,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人。”

“同意。”展昭似乎对这四大门派也厌恶至极,估计是因为他们想尽法子陷害他外公的缘故。

“哈啊~”

公孙正往小四子嘴里塞早饭呢,塞着塞着塞不进去了,低头一看,小四子迷迷糊糊犯困呢。

“吃饱啦?”公孙捏捏他耳朵,“就吃了两口馄饨,再吃个包子!”

小四子搂着公孙的胳膊要往他怀里钻,“困。”

公孙笑问,“你昨晚上阿姨房里干嘛去了?”

“唔?”小四子捧着一旁赵普的浓茶喝了两口,吐着舌头觉得苦,边神神秘秘地说,“去商量点事情。”边瞄了展昭和白玉堂一眼。

展昭和白玉堂心中一动——说起来,展天行和白夏今天一大早跟包拯、庞吉上八王爷哪儿喝早茶去了,陆雪儿和殷兰慈呢?一大早就不见人了

其实,昨晚上小四子跟两家娘亲在一起商量事情,商量得太晚了所以没睡饱,殷兰慈和陆雪儿是一早就跑去准备东西了。

“谢百花现在在难处,其他门派不帮他么?”包延好奇地问庞煜,“之前他跟薛天鹰、乌在云他们不是关系很好?”

“切,我看那几家躲他还来不及。”庞煜撇撇嘴,“我听说谢百花被平日一直欺压的两个副盟主打了一顿,要他跪下求饶才放他走。他最后好像逃出开封了,估计得沦落街头什么的。”

白玉堂微微皱眉,也没说话,百花盟如此不近人情,他倒是没想到。原本想饶谢百花一命,让他好好反省一下重新做人,没想到还不如死了——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么。

展昭以为白玉堂同情谢百花的遭遇,凑过去说,“他可没少害人,那天差点用天魔伞杀了全客栈的人,还种血胆红,此人其心不善,若将罪状罗列公堂,早就杀头了。”

白玉堂好笑地看了看他,伸手捏住他腮帮子,“猫儿,你当我是你?有闲心去同情那种人。”

展昭揉了揉腮帮子,放心下来。

吃完早饭,众人各忙各的。

展昭和白玉堂依旧去林子附近寻找血魔的下落,另外,殷候和天尊又神秘失踪了,两人急着要找到老头们,好问问血魔的事情。

出了开封经过热闹的街道,就听说天鹰山庄要摆擂台,让百花盟的人自己比个高下,选出下一任的盟主,而至于谢百花,已经没有人提起。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无奈摇头,感慨于武林的残酷,快步离开了。

就在展昭和白玉堂赶往郊外小树林之前,有个人先到了,正是落魄如丧家之犬的谢百花。

谢百花如今衣衫肮脏,风光不再,原本一帆风顺的他何曾受过这种气,一想到自己前途尽毁已翻身无望,与其受人羞辱不如一死了之。只是此人复仇心极重,心中对展昭和白玉堂恨不过,就跌跌撞撞无目的地往前跑,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先躲一躲。

他一头撞进了小树林,往林子的深处走,走着走着,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谢百花虽然武功废了,但毕竟是多年的老江湖,察觉出异样,可能也是破罐子破摔了吧,他顺着血腥的味道往前走,来到了一处山壁前边。

血腥味是从山壁之中的一个洞穴里传出来的,他到洞穴口往里张望了一下,黑乎乎的。

原本,赵普是要安排影卫和官兵守着林子等血魔的,但展昭觉得这血魔凶悍非常,而且武功极高,派些普通衙役官兵守着,无非是给他送些口粮而已。

血魔一日不吸血即亡,因此掐断他的食物来源才是关键。

于是,官兵们都是挨个村庄走访,将村里人劝出来,让这山成为一座荒山,饿那血魔几顿再说。

谢百花阴错阳差,没撞见官兵,也没碰到阻拦,一头就到了血魔洞的入口处,往里一看,只见黑乎乎的幽暗洞穴中,忽然,出现了两个萤亮的红点。

意识到这是一双红色眼睛时,谢百花联想到了天鹰山庄里的那只嗜血怪物,暗道了一声不好。此时,他人也清醒了些,见那双眼睛正幽幽地盯着自己,而且有东西正在跑出来,惊得他转身就跑。

只可惜他被打伤了,且饥寒交迫没什么力气,没跑几步,就听后头恶风不善,谢百花就知道天要亡他,这次必定是性命不保了。果然,一双利爪已经按住他脊背,将他按在了地上。

利爪尖锐,似乎已经穿破皮肉,谢百花疼得一闭眼,咬牙嘶吼,“老天爷,今天看来我谢百花注定要命丧于此了!只求你让我快些投胎转世为人、天赋异禀,能学到绝世武功,到时候,找那白玉堂和展昭报这杀命之仇!”

感觉那血魔正张开大嘴,喷出来的气息带着一股腥臭味道,身上冰冷刺骨,伤口疼痛。谢百花认命地索性放弃了挣扎,准备做血魔的盘中餐。

可就在血魔要一口咬死他的时候,就听到不远处的林中,传来了一阵低笑声。

那血魔忽然停止了动作。

谢百花也惊觉有人,抬起头,只见一双鞋子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他仰起脸看,眼前人穿着一身黑,布料相当考究,可见身家不菲。谢百花见趴在背上的血魔爬了下来,到了那黑衣人身后,一副十分听话的样子。

忍着身上伤痛,谢百花爬起来,抬头看,只见那人戴着一张面具。面具是黑脸红眼睛再加一张血盆大口,做得相当吓人。看身形高大魁梧,应该年纪不大,但他昂着首的傲慢样子,似乎有些身份。

谢百花爬起来后,伸手摸了摸肩膀,发现已经被划开了一个大口子。

面具人微微低头,似乎是在打量谢百花,因为被面具遮挡了面部,所以看不出来表情,但谢百花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人,就问,“你是谁?”

那人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发出了一些笑声,这笑声很惊悚,声音沙哑,带些假音,应该是刻意为之。

笑了几声后,那人蹲下,透过面具眼睛处黑洞洞的窟窿,只能看到一双瞳仁,颜色怪异,似乎是红色,但要仔细看,因为颜色很深很深。

那人听了谢百花的问话,冷笑一声,不答反问,“想不想变回以前那样,甚至更强?”

谢百花大笑了起来,“我的武功被废了,怎么回去?现在我就跟丧家犬一样,不如就给你养的这怪物做点心好些。”

那人摇了摇头,“你真的想死?我看你心中有恨啊。”

“当然有!”谢百花咬牙切齿,“我不甘心,我要让白玉堂、展昭、天魔宫、开封府,所有的人都碎尸万段!”

那人又笑了起来,“就凭你?就算武功恢复到之前,你也办不到这些。无论地位、出身、武功、才能,你都跟他们差了太多。”

谢百花咬着牙,“我化作鬼也不会放过他们”

“你准备去哪里做鬼?”面具人很感兴趣。

谢百花觉得好笑,“做鬼还能去哪里?当然是去地府。”

“那如果在人间做鬼呢?”那人说着,伸手摸了摸一旁乖乖地蹲在他身边的血魔,“像他一样嗯,应该说,比他更强些?”

谢百花惊讶地看着一旁的怪物,“比他更强?”

“而且,可以一天一天,变得更厉害,你的潜力将会永无止尽,不久的将来,整个武林,唯我独尊你种那么多血胆红,为的不就是那一天么?”

随着面具人的话,谢百花的神情也一点点地兴奋起来,最后一惊,“变成血魔?可是,吃了血魔胆并不能变成血魔,我研究了好些年了“唉,他们不行,不代表我不行。”

谢百花猛地一伸手,一把抓住了黑衣人的衣摆,“你有办法?”

黑衣人笑了笑,“那你肯不肯做鬼啊?做鬼是要付出代价的。”

“什么代价?”谢百花急切地说,“只要能报仇,让我死都可以!”

“啧啧。”面具人摇了摇头,“记住,做鬼的第一要点。”

谢百花认真听着。

“只有别人死,千万别让自己死。”说着,面具人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盒来,交给了谢百花。

谢百花接过锦盒,见面具人站了起来,转身走了,有些不解,“就这样?”

面具人头没有回,只是径直走进林中消失了,以至于谢百花差点以为是自己伤重产生了幻觉。

颤颤巍巍地打开了锦盒,就见里头有一颗胆囊一样形状的果实,血红血红,有一些黑色的斑点,仔细看,还有蛛网状的纹路。

谢百花微微皱眉,这颗果实,有些像是血魔胆,但又似乎不是

一想到吃下血魔胆之后的惨状,谢百花犹豫,但是耳边又不自觉地浮现出了刚刚那面具人说的话,想到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也是死路一条,不如赌一把。他把心一横,拿起那红果子往嘴里塞了进去

“猫儿。”白玉堂和展昭往山上走,方圆几里地的人都被撤离了,所以很安静,两人就闲聊起来,白玉堂问,“你觉不觉的,咱娘在打什么注意?”

展昭听到“咱娘”两个字的时候,不自觉地乐了一把,“嗯,她俩跟小四子凑到一起了,自然是要闹一闹的。”

“咱俩可得小心点,小四子最多嚷嚷几声,咱娘可是会来真的。”白玉堂笑着说。

“知道啦。”展昭笑嘻嘻一摆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