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来大理都不来看我的!”苍默默不满地扁扁嘴,“给你长长教训!还敢抢我梦中情人,不讲义气!”
众人都一愣,梦中情人?
展昭往那姑娘身边一站,指着她说,“这丫头就是苍鹫山庄的庄主苍默默,这是我妹子。”说着,指殷侯,跟苍默默说,“外公在那儿呢。”
苍默默收了画戟,赶紧上前给殷侯跪下行大礼,“苍默默见过前辈。”
殷侯见她很有礼貌,茫然地点了点头,看展昭,“你结拜的妹子?”
展昭点点头,凑到天尊耳边小小声说,“是小三叔失散多年的外甥女儿,小三叔的妹妹生的,当年小三叔和他们妹妹失散,妹妹早死了,留下这么个姑娘!”
殷侯一愣,拉起那丫头仔细看,“像!跟重家三兄弟都像!好闺女啊,跟着叫外公!”
苍默默立马喜滋滋叫外公,还对外边一拍手,就有一众手下抬着大箱小箱的礼物进来送给众人。
白玉堂一直站在一旁没说话,这姑娘和展昭没关系他是放心了,不过刚才说展昭抢她心上人她心上人应该是个男的才对吧,那问题不是更严重?还是说这姑娘喜欢姑娘?管她喜欢什么,总之又冒出一个来,问题还是没解决!
展昭见白玉堂还板着脸,凑到他身边,“呆死你!”
白玉堂挑眉,看着他。
展昭想了想,拉着他到一旁,“你抬头对那死丫头笑一笑看!”
白玉堂不解,“什么?”
“叫你笑你就笑!”展昭压低声音。
白玉堂不解,抬头,果然就见苍默默红着脸瞧这边呢,白玉堂微微挑了一下嘴角,笑得不太自然,谁知道“咕咚”一声,苍默默晕过去了。
“啊!当家的!”
几个跟着送礼物来的苍默默的手下赶紧扶。
苍默默迷迷糊糊嘴角带笑一把搂住凑过来看热闹的石头,蹭来蹭去,“我死而无憾了!”
石头边挣扎边吱吱叫——要死,鼻血擦身上了!
白玉堂惊讶地看展昭,“她什么毛病?”
“相思病啊!”展昭说起来来气,“我问你,五年前,你是不是一下子干掉了苍南十四鬼?”
白玉堂想了想,“好像是有那么回事。”
“默默小时候和她舅舅娘亲都失散,被一个山大王收养,也就是现在苍鹫山庄的前身。山大王一家对她疼爱有加,但是后来那山寨被苍南十四鬼屠了。之后那十四个土匪离开了大理踪迹皆无,默默长大后一直追杀他们。那次,那十四鬼不是在小树林伏击你,被你一下子都收拾了么?你还记不记得当时的情景?”
白玉堂皱着眉头想了半天终于是想起来了。
当年在小树林,有那苍南十四鬼伏击他,说要他交出天尊的某一本武功秘籍,他正想打发他们继续赶路,不料想一个穿着素服的姑娘拿着长刀冲了出来,说这十四鬼杀了她全家,要报仇。
那十四鬼当时模样挺欠揍的,还嘲笑那姑娘,白玉堂觉得顺便,就把他们十四个都宰了。见那姑娘功夫似乎也不好,就丢了本天尊的秘籍给她,还给了她点银子貌似白玉堂真的想不太全了,反正他就喜欢一路顺便干点什么,谁记得住那么些个。
展昭瞧着他的样子更欠揍了,“你才是招蜂引蝶啊,我就让你这种事情少做!”
白玉堂哭笑不得看展昭,“你是大侠,谁整天让我没事多做好事少惹祸的?”
展昭撇嘴,伸手一指还在搂着石头蹭来蹭去的苍默默,“你知道的吧,一般山寨都有分赃聚义厅,厅里的匾额就是山寨行事的规矩。”
白玉堂无语,“我又不是第一天混江湖,当然知道。”
“你知道苍鹫山庄的聚义厅里头匾额上写的什么?”展昭愤愤,这也是他极力不带白玉堂上苍鹫山庄,提起苍默默都一句话带过的原因。
“写什么?”白玉堂不解,分赃聚义厅么,基本都写个“义”、“勇”之类的。
“他家匾额写的是,‘要嫁就嫁白玉堂’!”展昭一拽白玉堂的衣服领子,“你个不叫人省心的花耗子!”
“噗”
过来偷听的赵普让茶水呛住了,赶紧回去跟他家公孙分享这个有趣的闲话。
白玉堂尴尬,敢情折腾了半天,那姑娘是恨展昭抢了“心上人”
半晌,白玉堂伸手拍拍展昭的肩膀,“抢的好!”
展昭气得没法接话。
白玉堂心情好转,慢腾腾过去,顺便扶了一把刚刚站起来的苍默默,笑道,“以后你随着展昭叫我哥就行。”
苍默默傻了眼,随后一晃荡
“当家的又晕过去啦!”
白玉堂含笑站起来,对一旁火大的展昭笑,“挺好玩的。”
展昭眯起眼睛,“你再玩一次试试!”
白玉堂一伸手搭住他肩膀,“不如以后我煮面你煮饭,怎样?”
展昭尴尬,想跟他斗嘴,就看到小四子正和萧良站在一个大箱子旁边,里边有好多小玩意儿,都是苍默默送来给他玩儿的。
小四子正和萧良翻腾呢,好些个新奇东西,俩毕竟还是小孩儿,高兴得很。
展昭就问苍默默,“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苍默默起来,拿着块上好的绸子擦鼻子,尽量不看白玉堂的脸,边跟展昭说,“全大理的人都知道你们来了啊!我就气你来了大理不来找我,铁定怕我找你算账,还宁可住这种鬼宅也不住我山寨去。”
苍默默的话一说完,众人都一愣。
白玉堂问她,“你知道这里是鬼宅?”
“是啊恩公!”苍默默刚才跟展昭说话母老虎似的,这会让立马变成兔子。
展昭好笑,“你情绪波动忒大!”
苍默默擦完鼻子,看了看四周,“你们不知道正常,这四周围都是潘老大的人,自然不会告诉你们的。”
“这潘老大看来不简单啊。”赵普自言自语,“不知道放消息出去的是谁。”
展昭还想问些什么,就见白玉堂忽然走到小四子身边,从箱子里,拿出了一样东西来。
那是一扇一掌大小的桃木门,款式、花样,和宅子里装了人皮影子的那个十分像。
对着光影一照,果然里头有个人影。
白玉堂拿着木门给展昭看,展昭也觉诡异,问苍默默,“这是什么东西?”
苍默默瞧了一眼,“辟邪的呀。”
“辟邪?”公孙觉得奇怪,“那么吓人的东西怎么辟邪?”
“这是我们大理这儿的传统,通常妖魔鬼怪都等人睡着没防备的时候进宅,有了这扇门,就总也觉得门口有人守着,所以辟邪镇宅的,富贵人家还会做一扇真门,里头夹上皮子用。小孩儿么,带在身边辟邪不会招惹些不干净的东西。”
众人听了恍然大悟,风俗这东西,有时候还真的是有违常理的存在啊,不过也对,貔貅、麒麟之类的神兽也是面目狰狞,人家也的确是用来镇宅辟邪的。
“你们都上山上住去吧,别在这儿待着了。”苍默默道,“明儿个估计这地方得大乱,别被牵扯进去。”
“因为苍山派和洱海宫的事?两个帮派也闹不了多大吧?”
苍默默怪异地看着众人,“你们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啊?也难怪,我也是路上刚刚得到消息”
众人都不解,殷侯问,“什么消息?”
“苍山派和洱海宫将所有家财都散出去了,设了江湖追杀令,是有史以来最高悬赏,要找真凶!”
“真凶?”赵普纳闷,“他俩家不狗咬狗了么?”
“不啦!”苍默默道,“貌似是找到了挑起事端的杀手组织,我以前真没听过这名儿。”
“什么杀手组织?”展昭催促。
“叫什么来着?”苍默默对着手下打了个响指,“咱们刚来的时候不是揭了张皇榜么,刚贴上去的。”
“有,在这儿呢当家的。”手下拿出一张皇榜来,递给苍默默。
展昭等人一看就见皇榜上赫然写着,这次挑起事端,妄图惹得两派兵戎相见血溅大理的是一个叫“妖鬼堂”的杀手组织。而皇榜上,还挂着妖鬼堂堂主的画像。
众人一看这画像,当时就愣住了——只见画像上画的不是别人,正是许久没有露面的,展皓!
第278章 失去的夜
消失了很久的展皓,偏偏变成了大理城的通缉犯,还是那个什么妖鬼堂的堂主。
虽然皇榜上并未写明此人名字就叫展皓,但是样貌却是一模一样。
展昭就觉得隐隐的头痛,他大哥这是怎么回事?一联想到之前看的妖鬼堂山门,字迹和展皓的相同,会不会真的,他就是妖鬼堂的主人?
“这里是妖鬼堂,不是妖鬼门。”白玉堂提醒展昭,“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区别?”
展昭摇了摇头,他也想不通。
“默默姑娘。”公孙问苍默默,“你之前说此宅是凶宅,有没有什么具体的说法?”
“这宅子原先是崔家老宅,就是潘老大他老丈人崔祁守家的。这崔祁守原先也是大户人家,小的时候不怎么着调总是沾花惹草,据说最后招惹了一个刚烈女子。那姑娘上他家门口上吊来了,并且招来了怒妖,给他们家灭了门,大概就是这么个说法。”说着,苍默默问身边一个小老头,“是吧贵叔叔?”
“差不多就是这么个传闻,当家的。”那贵叔是苍鹫山庄的一个管事,一直伺候着苍默默,地面上的老人儿了,所以以前的事情知道得比较多,就给详细补充了一下,“那事情真是好几十年前了,那会儿当家的还没出生呢,我和大王在一次下山的时候,听说的这事儿。当时崔家还是,貌似他家少爷崔祁守,招惹了一个红女。唉,这大理的人都知道,红女不能招惹的!”
“红女是什么?”展昭等人都不解。
“哦,红女是外族,人数比较少,来自南缅、万象一带,通常的特点是漂亮,就是性子刚烈死心眼,而且善于使用咒语术数,比苗女更不好招惹啊!”贵叔边说边摇头,“大理这边的人,其实都不会招惹外族特别是西南边境的女子,看到穿红衣服的女人都退避三舍,这崔祁守偏偏招惹人家还始乱终弃,于是搞得灭门那么惨。”
“这样啊,那怒妖呢?”赵普好奇。
“怒妖是红女召唤来的咯,这怒妖生活在黑水里头,乃是神物,要召唤它,需献上自己的命来做代价。”贵叔说着啧啧直摇头,“所以说女人不能太执着,男人也不能玩弄女人,这女人疯起来啊,真是比鬼还可怕!”
“那些不过是谣传而已。”
这时,院子外面有人走进来,接了个话。
众人往外望,就见是戊宇扶着他爷爷戊戌,身后还跟着晃晃悠悠的叶云杉,说话的,正是戊戌。
“老爷子,你身体好了?”公孙过去给他把脉。
“不妨事,多谢诸位救我一命。”老头说着,坐下,“你们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根本不是崔祁守骗人感情那么简单的事儿。”
“那是什么事?”展昭追问。
“像是崔祁守和几个兄弟,骗了红女族的什么东西,那红女被族人赶了出来,无处容身才会上门与他同归于尽的。可惜崔祁守一家子都死了,就这少爷没死。”
“咦?”
戊戌的话刚说完,就见苍默默歪着个脑袋打量他,边伸手跟身后一个伙计,“还有一张皇榜嘞?”
“在这儿呢,上头有几个妖鬼堂的帮凶。”苍默默的手下递过来另一张皇榜,就见上边画着两个人,一个是戊戌,一个就是叶云杉。”
“什么妖鬼堂啊!”叶云杉一把抢过了画像,“混蛋,想嫁祸给我!”
“你觉得是大少爷嫁祸给你?”展昭问。
“不然还能有谁!”叶云杉大怒,“过河拆桥啊那个混蛋!我就说,他连我都想活埋呢。”
“你俩通缉犯在这里,那不是糟糕了?”苍默默提醒众人,“官府众人可是全城在搜捕呢,更重要的是那些江湖追杀令,如果让人知道他们在这里,那些个杀手啊、亡命徒啊,就会源源不断地找上门。”
“我们去过苍山派的事情,是不是也已经传出去了?”赵普问苍默默。
“是啊,我就是听到消息才来找你们的。”默默点头,不忘加上一句,“有人在往外乱放风声,你们突然来了,江湖人不少都挺紧张,尤其是九王爷还来了。”
“展皓虽然不怎么在江湖上走动,但也难保就没人能认出他来。“殷侯皱眉,戊戌、叶云杉又都在我们这里,到时候原本可能是苍山派和洱海宫的江湖斗争,会变成亡命徒和我们的争斗。”
“对付一些亡命徒倒是没什么了不起的。”天尊皱了皱眉头,“最麻烦是被拖住脚步,那就有些麻烦了。”
“要怎么办?”白玉堂说着,看赵普。
赵普正在一旁坐着打哈欠,顺便逗一逗小四子,见众人突然都刷拉一下看自己,有些不解,“看看我干吗?”
“你是帅才啊。”公孙戳了戳他,“想个法子把事情解决了!”
“让我想”赵普有些为难,这是江湖事吧。
“九九最聪明了!”小四子在一旁拍赵普的马屁。
赵普让小四子一夸奖,心情立马翻倍好,瞌睡也醒了。想了想,“最好是分头行动。”
“分头?”众人都听他往下说。
“我们几个身份不同,如果总在一起,别人可能觉得我们目的相同,目标比较大,如果分头行动,就不一样了!”赵普说着,指了指自己,“我就当是带着公孙和小四子来玩儿的,拜访一下段氏皇族,也能稳住场面,让董伽罗和高智升收敛一点,无论是谁,拖住我们的目的就是给我们添堵给他自己铺路。那我们就反过来,就算我们不方便,也不能让他们方便”
众人彼此看了看,觉得是这么个道理。
“然后展昭是开封府的人,白玉堂是江湖人,我们除了拖时间之外,也应该给他们添点麻烦,既然说通缉妖鬼堂,不如就调查妖鬼堂?”
“这主意不错。”
殷侯点了点头。
“而至于叶云杉和戊戌,就藏起来。”赵普一摊手,“有人问我们就来个一问三不知。”
“计划是很周密。”展昭却是有些为难,“可这里是大理不是开封,没理由让我自由查案的。”
“好办啊,你是来抓我大宋的犯人的,大理这边自然要配合。”白玉堂笑。
“你让我抓我大哥啊?”展昭惊讶。
“与其让别人抓住他,不如你先找到他,还有。”白玉堂不愧是能和赵普下和棋的,眉梢一挑,“在别人知道他是展皓前,我们给他编个新名字!”
赵普听得直笑,白玉堂果然也不是老实人。
“咱们就编说妖鬼堂真的存在,和当年的妖鬼门联系到一块儿,然后给这位仁兄取个有趣点的名字。”白玉堂说着,对展昭挑了挑眉。
展昭一拍手,“叫大少爷!”
众人都会心一笑,这叫做搅混水,栽赃嫁祸就反嫁祸,索性将这些个见不得人的秘密都抖出来,看谁方寸大乱。
白玉堂叫在一旁忙着拿纸笔记录的白福,“知道怎么做了么?”
“知道了五爷!”白福点头,和影卫一起,带着一众家将,连夜“兴风作浪”去了。
苍默默想撺掇展昭和白玉堂去自己山寨玩儿,展昭哪儿肯去,山寨的匾上都是“嫁人就嫁白玉堂”,看了多尴尬!
赵普和公孙倒是很想去,看个热闹也好么。
小四子也很想去,山大王的山寨啊,他想去看看虎皮金交椅!
天尊和殷侯也想去,殷侯是去看看自己这晚辈生活环境咋样,天尊是想去看看山寨里边有没有古董。于是,唯一一个不想去的展昭,被众人拽上了山寨。
苍鹫山庄坐落在黑水最下游河畔的苍鹫峰。苍鹫峰地势极为险要,过黑水上山只有一条道,单根锁链,下边就是奔涌的江水。苍默默那几个手下别看酒囊饭袋的德性,但轻功都很不错,过铁索桥的时候手脚利索着呢。
剩下几人平均分派了一下,赵普扛着公孙,展昭抱着小四子,白玉堂拽了萧良一把。天尊和殷侯一人拽着庞煜一人提着包延,顺顺当当也就过去了。
上了山,才知道什么叫无限风光在险峰了,苍鹫山庄就在悬崖峭壁之上拔地而起一座山寨。
寨门打开,两三百人在门口,列队迎接他们的大当家苍默默。
一进门,门口一面大旗,旗是黑底白色苍鹫纹样,苍鹫之旁用金丝绣了一排字——山庄之内严禁养猫!
展昭就一个激灵,白玉堂也想笑。
小四子仰着脸看得新奇,就问苍默默,“为什么不准养猫啊?那山寨里边有老鼠偷油吃怎么办?”
苍默默撇嘴十分不满,顺便撇了展昭一眼,“猫把耗子都逮跑了!一只都没剩下!”
展昭望天,佯装什么都没听懂。
“那块传说中的分赃聚义厅匾额在哪儿?”赵普一路找,和公孙小四子一路数,前前后后好几十块匾额,忒壮观。
苍默默也怪不好意思的,摆了酒宴,宴请众人,山庄里好好地热闹了一把。
当晚,展昭他们就在苍鹫山庄住下了,第二天一大早,白福跑来回禀白玉堂,说一切都办妥了!
白玉堂和展昭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上了一趟街。此时,满大街的人都在传,那个在缉的妖鬼堂堂主人称大少爷,据说罪恶滔天,还有神鬼邪力,是开封府全力缉拿的一个人。还说此人善于易容,能变化各种样貌,假扮成任何人,这次苍山派出的命案,就是一个例子。
展昭端着茶杯,对白玉堂点头,“白福果真会办事啊,还怕牵连我大哥,说大少爷会易容。”
白玉堂看着楼下越聚越多的江湖人,有些担忧,“猫儿,那个大少爷不是和展皓一起么,为什么这次嫁祸展皓?窝里反了?”
展昭摇了摇头,“我也想跟大哥见个面说说清楚,可他也不知道在哪儿。”
“最开始,只以为展皓的目的是圣果,然而后来,似乎圣果并不是他们唯一的目标。”白玉堂看展昭,“其实到目前为止,展皓虽然与事件有关,却并未直接作恶,你也不用太难过。”
展昭听了,忽然想笑,“你啊,帮亲不帮理,他若不是我大哥,你绝对说他是十恶不赦。”
白玉堂挑眉,“你也说咱俩是亲了,当然帮亲不帮理。”
说话间,有两个苍鹫山庄的伙计跑了上来。这俩人,一个叫剪子一个叫石头,据说还有个布,是苍默默的随从。这苍默默敢情想事情和小四子一个逻辑,他手下一班人,好几百呢,名字她是实在记不住,于是就随口起了几个简单的。白玉堂当日还问,为什么不直接叫一二三四五六苍默默红着脸娇滴滴回了一句,“姑奶奶不会数数。”
“两位爷。”石头递上了一张图纸,“这是黑水一带渔民的分布图,还有一些零散的村庄。”
白玉堂接了打开,他比较会看图纸,微微皱眉,“为什么这么险要的地方,还有人居住?”
“越险的地方,越是老人多,因为腿脚不方便,出不来,所以一直住在山里,吃的喝的直接从水里捞山里找,日子很清闲的。”剪子告诉两人,“而这些渔民,大多很彪悍,不过人很淳朴。黑水水流太急没有商船,因此打家劫舍的水寇也没有,这些都是真正打渔的。当家的让我们给你俩准备些东西,说是和那些渔民和山里老人打交道的时候,用得上。”
白玉堂和展昭接了,发现是两大兜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打开一看,黄色的树叶。
“烟叶么?”白玉堂好歹家里做买卖,一眼认了出来。
“这是我们这儿最好的黄金烟叶子,渔民和山里的人都爱抽个水烟、袋烟、竹筒烟什么的,烟丝比银子金子都好使。”
展昭和白玉堂收了东西,白玉堂很大方地打赏了两个办事得力的伙计,就和展昭起身,往黑水的方向去了。
这次,两人是去黑水打探妖鬼堂的事情的。如果地方传说和渔歌里头的记述没错,那么当年白书生是在黑水附近看到的妖鬼门,那这一代的老人家和渔民,保不定也见过。白书生不会轻功,过不了锁链桥,展昭和白玉堂倒是不怕,只要能找到,就能到对岸!
两人一路到了黑水附近,听传闻和看到真景那绝对是两回事,黑水河的湍急和气势不是一般河流可以比拟的。两人沿着河,从下游往上游走,看到渔民就打听。不过很可惜,那些渔民都没听说过妖鬼堂或者妖鬼门,甚至连包延查到的那首渔歌,他们都不会唱。后来有个好心的老渔民告诉两人。说是黑水沿岸,大理本地人是白天打渔的,而一些外族,则是晚上打渔。
“这水这么湍急,晚上怎么打?”展昭不解。
“他们自然有他们的法子,而且晚上打渔,通常就在更上游的几道弯处。”老渔民指着上游,山林特别茂密的区域,“那一带到了晚上,有时候会有打着火把的异族出来捕鱼,不过记住,如果看到都是红衣服的姑娘,千万不要靠近。”
展昭和白玉堂一听红衣服的姑娘,来劲了——他俩现在觉得一身红衣的,无论是女鬼还是女人,都值得怀疑。
“哎呀,那是红女啊,小心要吃人的!”渔民说完了,也就走了。
展昭和白玉堂继续顺水而上,又问了几个村庄,再往上走,山路崎岖人烟稀少,另外天也黑了下来。
这地方已经接近半山,黑水不止弯道多,落差还大,有的地方哪里是河流,根本就是瀑布,因此水流才会如此的急。展昭仰起脸,觉得山间气息清爽宜人,除了路稍微难走点,还真是个景美林秀的好地方。
“猫儿,往里点,小心掉河里去!”
白玉堂第一百零一次提醒,展昭往里挪一点,回头问他,“我们接着走么?天再黑点就看不见了。”
“我们到上边那个山峰附近。”白玉堂伸手一指,“就在那里坐着,看着下边河道。今日风不大,还阴沉沉的,鱼会浮到面上来,是打渔的好时机,晚上我们看有没有灯火。”
展昭点头,笑白玉堂自己不打渔,倒是知道看打渔的日子。
两人上了一处山峰的绝顶,在突出的一块岩石上坐着,四周是悬崖,下边是奔腾的江水。
展昭和白玉堂坐在山石上,拿出打的酒,歇一会儿。
“这十几道弯真是绝险啊!”展昭不由赞叹。
白玉堂靠在山壁上,抬头看着上方一轮又圆又大的明月,自言自语,“从丧魂珠、到招魂铃;从妖城到五坟村;从蜃楼到圣果、从五命猫到万卷经书;从天之眼到八眸乱世,再加上召唤五祸的各种神器,到如今的妖鬼门人鬼难辨、展皓、大少爷究竟背后是什么阴谋?如果说野心大些,夺取江山改朝换代?但好像又不是,没有明显看到针对皇室或皇位的举动。如果说只是私怨、小打小闹,但牵扯有似乎太广。
白玉堂说着,展昭一手轻轻揉他眉心,“别想了,船到桥头自然直。”
白玉堂笑得无奈,拍了拍山壁,“你躺下来。”
展昭顺势躺下,瞧他,“干嘛?”
“你不是说以前好像见过那山门么?”
“是啊!”展昭点头,“但是想不起来了。”
“再想想,闭上眼睛想,我帮你看着下边的河道,若是有船,我就叫你。”白玉堂说话的声音很低,因为展昭似乎两个眼皮打架。
展昭也不知道怎么了,自己好像很困很困不对啊,他内力深厚,而且他是夜猫子,白玉堂常常就这样说他,别人都睡下了,他还很精神,很精神
展昭回忆着以前和白玉堂一起在开封府客房里头斗嘴的景象,嘴角带着笑容,就进入了睡梦之中,最后听到的是白玉堂在他耳边说,“不用担心,我们会找到你大哥的。”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展昭听到了鸟叫的声音,还有一些熟悉的喊号声。这声音他刚才和白玉堂一路听了不少,这边的人抛网捞鱼,用的就是这种号子。
睁开眼睛,看到敞亮的蓝天,展昭心说自己不会就这么一睡一宿吧?伸手揉了揉眼睛,他坐起来,刚想拍拍白玉堂说声早,转眼一看没人。
他转向另一边,还是没人。
展昭左转右转,自己还睡在偌大的石头上面,但是白玉堂不见了。
“玉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