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如此,这一路上,安宁跟萧雪涵倒是说得高兴了,后的玉容歌这会儿看萧雪涵的背影那是恨不得盯住一个洞来。

这个小姑娘太不可了,太没眼色了,她怎么可以占据她的位置,她真是太碍眼了。此时的玉容歌,那是对着萧雪涵从头到脚看着不顺眼啊。

尤其是安宁时不时地揉揉她的头,时不时又抱抱她,更过分的是,这个小姑娘还得意地向他挑衅,那小眼神使的,绝对是故意的,她故意在他面前亲亲宁儿的脸颊,还缠着宁儿背着她下山,装成跟宁儿亲亲的样子,就是在刺激他,让他眼红,让他羡慕嫉妒恨。

没错,他确实眼红,确实羡慕嫉妒恨,确实很想将萧雪涵从安宁的背上拉下来,恨不得取代了他的位置,让他可以抱抱宁儿,亲亲宁儿,天知道,他有多么地想亲近宁儿啊,可惜宁儿一点也不给他好脸色瞧,加上他昨晚冲动了,让宁儿察觉到了,让她就此开始躲避他了,这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所以打从这会儿开始,他要加倍努力,努力挽回在宁儿心目中的地位,一定要让宁儿恢复对他的友善,绝对不再避开他了。

可是那个碍眼的小姑娘萧雪涵,这个恶魔一样的小姑娘,每次一旦他开始讨好安宁,想着办法让安宁心软的时候,她总能跳出来,然后岔开话题,将安宁的注意力转移到她上去了。

好比现在,安宁正想清洗清洗双手呢,玉容歌可是请教了萧大山如何从水井里打水了,他可是练习了好几遍才将技能练习得很完美了,绝对能够在安宁面前露一手了,可是这个恶魔般的小姑娘,这个萧雪涵一听说安宁好清洗双手,那是挂上甜美的笑容,仰头对着安宁撒着。

“姐姐,姐姐,我们家的水都是从水井里打上来的哦,姐姐这样的大户人家,姐姐一定是没有做过打水这样的事吧。其实,从水井里打水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呢,姐姐,你要不要试试看,我可以教你哦。”

安宁呢,她确实是要清理一下双手,而且她对于水井里打水这种事并不陌生,前世下乡的时候,她就做过这种活计,所以说,这样的事根本难不倒她。不过为了不引起旁人的怀疑,安宁还是在看过萧雪涵如何打水之后,她才开始打水的。

你别说,她那一气呵成的动作,帅气又利落,自然引来了萧雪涵的星星眼。

“姐姐,你实在是太厉害了,这动作好帅气啊。姐姐你真是我见过的人里头最聪明的那一个,就这么看一次就做得比我都要好了,姐姐,我简直是太太佩服了你,我好喜欢你,好喜欢你哦。”萧雪涵直白地表露着她的心意,然后以期望地目光看着安宁。“姐姐呢,姐姐觉得我可不可,喜欢不喜欢我?”

安宁听了呢,捏了捏她的鼻子,笑道:“涵儿自然是最可的小姑娘,姐姐自然也是喜欢你的。”边上的玉容歌听到这个,那是怨念重重啊,你说凭什么啊,凭什么忽然冒出来的一个小姑娘都比他来得有地位,为什么小姑娘说一句喜欢,宁儿就能回应她的喜欢,而他呢,暗示了多少回,都没见她有一次反应过,甚至在他冲动想表露的时候,她那是反应了,可反应不是回应他的感,而是从他边迅速地逃开了。

这让玉容歌无比地怨念,对着萧雪涵的背影那是散发着强大的怨气啊,怨气。这股怨气来得这么猛烈,连出门倒水的萧夫人都感应到了,自是看不过眼,将萧雪涵唤了过去。

“涵儿,快点过来帮娘去菜地里摘些菜过来,晚上娘下厨,好好地做几个小菜来招待你这位新认识的姐姐啊。”

“知道了,娘,我这就去啊。”萧雪涵爽快地答应着,玉容歌呢,本以为这下该有时间跟安宁独处了吧,结果呢,她竟然拉着安宁的手一道儿去房子屋后的菜园子了。

看着那双大手牵拉着小手,二人有说有笑地去菜园子摘菜去,玉容歌这心里那是犯酸啊,绝对的啊,他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她们二人牵手的地方,恨不得直接上去将她们两个拉拔开来。

当然啊,那只是心里想想而已,若他真敢这么做的话,宁儿肯定第一个饶不了他的。此时的玉容歌,心别提有多糟糕了,他一直想不通,为何顾倾城,顾佳佳第一眼就入了她的视线,让她对他们好不防备,这会儿又加了一个萧雪涵,她显然对这个小丫头也是完全不防备,还以一种让他惊怕的温柔表对着这个小姑娘。

没错,安宁对萧雪涵的态度,比对顾倾城,比对顾佳佳还要亲昵,这种亲昵就像是与生俱来的一样,她们二人之间没有空隙,非常和谐,一点儿也没有距离。

这样的画面,对于一般人而已,是正常的,但是对宁儿这样对人从来都是戒备心极重的人而言,这样的举动实在是不正常,也令玉容歌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等他静下来心来,细细观察的时候,他终于发现了,发现为何安宁对顾倾城,对顾佳佳,还有眼前这个小姑娘这般有善意,这般温柔还这般有耐。

那是因为眼睛,没错,每当安宁注视萧雪涵那双清澈透亮的大眼睛时,她的眼底闪过的是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柔光。

这抹柔光,玉容歌从安宁看顾佳佳的眼睛里看到过,在安宁注视顾倾城的眼睛里也看到过,没错,正因为他们三个人都有一双清亮无比的眼睛,所以安宁才会,才会对他们三个如此不同,哪怕这个人只是初次见面,安宁也会对这个人卸下所有的防备。

而他玉容歌的眼睛呢,他自个儿清楚,早就印染了这个世上最残酷的颜色,虽然他整天也是挂着笑容的,可宁儿这样的人,又岂会察觉不到,他的笑容不够纯粹,没错,正因为他不够纯粹,不够透亮,所以她对他从来都是带着防备之心的。

就算是他努力了,看似也得到她的信任了,可这种信任是建立在彼此都没有触及双方的底线上,可一旦稍稍碰触,玉容歌知道,他没有顾倾城,顾佳佳还有眼前这个小姑娘萧雪涵的好运,安宁绝不会给他玉容歌第二次机会的,她素来,对他一直都是很苛刻的。

这一点,玉容歌比谁都清楚。

想到这儿,他有一瞬间的黯然,没错,有一种深深的孤独感,就算明明就站在她们二人的后,可是这个世界里仿佛就她们二人的存在,他却是被遗落在角落里的那个人,完全融不进她们的那个世界里,那个温暖幸福的世界里。

而恰在他低头的那一瞬间,有一双小手轻轻地拍上了他的肩头,她的眼睛明亮若夜空照明的璀璨星辰,比夜明珠还闪亮。她的笑容若太阳一样,散发着量。“哥哥,你跟着我们来菜地,你怎么可以一个人偷偷地呆在这里偷懒呢,你得跟我还有姐姐一起摘菜才是啊,要不然,晚上让我娘不给你好菜吃。所以啊,哥哥你得干活,不干活可不行,我娘可说了,偷懒的孩子可不是好孩子。”说着,萧雪涵直接拉着玉容歌就到安宁这边,指使着玉容歌干活,监督着他不许偷懒。

玉容歌呢,也不知道怎么的,明明应该觉得这个小姑娘很碍眼的,可是这个时候他又觉得,其实这个小姑娘也可的。

也许,将来他跟宁儿之间可以考虑要个女儿,一个跟萧雪涵一样可的小姑娘。

不过,下一刻,他的想法又变了。

就在她瞪圆大眼睛望着你,说你这菜摘错了,那菜被他踩坏的时候,说着他很笨很笨的时候,玉容歌赶紧收回了刚才的想法。

这哪里是可的小姑娘,分明是折磨人的小恶魔。往后还是他跟宁儿过二人世界好了,小孩子什么的,还是不要了,太可恶了。

不过这个时候的他,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就想到了一个可的小姑娘,那个小姑娘的面容就是缩小版的安宁,想着想着,玉容歌竟想得嘿嘿地傻笑起来,想得有些痴痴入迷了。

“大哥哥,你太笨了!你又踩坏一棵好菜了。”萧雪涵在玉容歌的耳边用力地吼着,数落地玉容歌有多笨有多笨。

她这声音可惊了萧夫人过来瞧究竟了,当她过来的时候,一看萧雪涵这样子对着玉容歌,赶紧呵斥道:“涵儿,娘平常怎么教你的,你怎么可以对客人这般无礼,还不赶紧道歉。”

“娘,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嫌弃大哥哥太笨踩坏了菜地,我应该耐心地教会大哥哥怎么摘菜的才是。对不起,大哥哥,我刚才的态度不好,你原谅我,好不好?”小恶魔忽然之间变成甜美的小天使了,萧雪涵那纯净的笑容,就连玉容歌这会儿也不得不承认,为何安宁会对她这般包容了,就这个笑容,连他都差点融化了。

“额,没关系的,是大哥哥不好,大哥哥太笨了。我等会一定好好地跟着小妹妹学,不会再踩坏你的菜了。”玉容歌自是虚心地向萧雪涵求教着,那萧夫人见没问题了便笑着回厨房做菜去了。

可就在玉容歌摘菜的时候不会踩坏一颗菜的时候,忽然一道凄厉的叫声从正院那边传来,惊得萧雪涵掉了手中刚摘到的菜,又接连踩坏了好几颗菜。

“不好!姑姑又发病了!”

第一百七十章

萧雪涵赶紧胡乱地将掉地的菜给收拾进菜篮子里,然后飞快地往正院的方向跑去。安宁呢,见萧雪涵这样慌乱,自是有些担心地跟了过去,当然,安宁这一去,玉容歌自然也随后紧跟了过去。

到了正院,安宁第一眼搜寻的当然是萧雪涵的小小影,当她看到她在帮着她母亲萧夫人给一位披头散发的姑娘按住的时候,她便快步走上前去。

玉容歌呢,看到那位披头散发的姑娘极具攻击,她好像看人就咬,看人就打,发狂发颠,那可是六亲不认的样子,如此,他自是担心安宁靠过去会被伤到,第一时间将安宁护在了他后,免得那姑娘尖锐的指甲划伤安宁的脸。

可是那位发狂的姑娘呢,她此时对着萧夫人那是又踹又踢的,口里直嚷嚷道:“你们都是坏人,都是坏人,你们都是杀人凶手,都是杀人凶手,啊——啊——不要碰我,不要碰我,都离我远一点,不许靠近我,不许,别碰我,你们走开啊,走开!”而且她还抓起了萧雪涵的手狠狠地咬上去,安宁见此,自是直接扣住了发狂姑娘的下颚骨,不容许她伤到萧雪涵一丁半点。

而萧雪涵呢,没想到安宁竟然也跟着过来了,便急道:“姐姐,你别伤到我姑姑,我姑姑她是犯病了,她犯病的时候什么人都不认的,她不是故意想要伤害我的,姐姐,你还是先松手吧。”萧雪涵担心安宁一用力就捏碎了她姑姑的下颚骨,毕竟她可是亲眼见过安宁是如何出手杀死一头大野猪的,所以此刻,她扣住了姑姑的下颚骨,萧雪涵自然是急了。

安宁呢,却道:“放心,我不会伤到你姑姑的,我只是扣住她而已,这样一来,她就没办法伤人了。”

萧雪涵听到安宁这么说,倒是放心不少,只是她的姑姑锦绣一见安宁扣住她的下颚骨,她双手双脚都开始奋力挣脱,一双发红的眼睛那是凶狠地盯着安宁,一副随时要扑过来咬破安宁咽喉的架势。

可就算这样,她还是没能挣脱开,安宁还是照样扣在她的下颚骨上,如此,锦绣忽然之间神色从惊恐,愤怒变成了哀求,没错,此时她的眼神里满是哀求,湿漉漉的像个毫无伤害能力的小兔子一样。

“放过我吧,放过我,我什么都没看到,我真的什么都没看到,你们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真的什么都没看到,你们相信我,放过我吧。”听着姑姑锦绣害怕得都卷缩成一团了,萧雪涵看着不忍心,向着安宁求道:“姐姐,我姑姑应该发病时间已经过了,她这会儿没事了,你能不能先松开她?”

安宁呢,仔细看了看锦绣,又看了看萧雪涵,终是松了手,可就在他松手的瞬间,锦绣的眼睛忽然发狂尖锐了起来,她朝着安宁的手背张口就咬了下去。这个时候,眼疾手快的玉容歌已经抬手挡在了安宁的手上,如此,锦绣那一口便狠狠地咬在了玉容歌的手背上。

这发狂之人咬了一口,那力道自然是狠厉的,玉容歌的手背很快就被锦绣咬出了血,这血腥的味道似刺激了锦绣,她忽然松开口,抬头嘿嘿地笑了起来,可当她的眼睛对上玉容歌那张脸时,蓦然双膝一软,跪下了。

“王爷,奴婢该死,王爷,奴婢该死,奴婢不知道是王爷,竟然冒犯了王爷,奴婢该死,奴婢该死——”锦绣在冷硬的地面上重重地磕起头来,她简直不知道疼痛是什么,连额头上磕出血来了还在继续磕着,边上的萧雪涵实在是看不过去了,她想过去将她姑姑搀扶起来,告诉她,眼前的这个人根本不是什么王爷,她姑姑也不是什么的奴婢,她是犯病了。

可玉容歌却在那一刻阻止了萧雪涵的靠近,他忽然蹲下去,抬手扣住了锦绣的下巴。“你叫我王爷,你认识我?”

他今天是第一次见到锦绣,这个发疯的女人也不应该见过他,何况就算认识他玉容歌,那也应该叫他世子爷,可是这个发疯的女人却口口声声叫他王爷,那么只有一种解释,这个发狂的女人认识他爹——镇南王玉少谦,祖母曾告诉过他,他跟他父亲玉少谦长得几乎一模一样,那镇南王府里也有他父亲的画像,玉容歌自然不用别人告诉也清楚他跟他父亲长得有多么相像了。

所以此刻当这个疯女人一直叫他王爷的时候,玉容歌的心里大浪翻天,他甚至猜到,这个女人从刚才开始一直嚷嚷着的杀人凶手什么的,绝对跟二十年前他父母遇害之事有关系。想到这里,他自然不容许任何人破坏他找寻线索的机会,说不定这个疯女人是他唯一找出当年真凶的希望了,说不定,说不定这个疯女人还见过真凶的面目,所以眼下这个叫锦绣的女人对他来说,很重要,很重要。

想到这儿,玉容歌的目光就变得犀利了起来,他着锦绣迎上他的眼眸。“说,你既然知道我是王爷,那么就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你说,公主呢,公主现在在哪儿,还有,本王的孩子呢,孩子又在哪儿?”

“公主?孩子?”锦绣有那一刹那的迷茫,而后脑海里刷过无数血色的画面,然后她忽然双手抱着头在地上打滚起来了。“我的头好疼,好疼,王爷,我记不得了,记不得了。”

“你必须要记起来,你必须要告诉本王,公主在哪儿,本王的孩子又在哪儿,说,快说,若不然,本王要了你的命!”说着,玉容歌手指扣上了锦绣的咽喉,锦绣呼吸开始变得困难起来,她双手双脚开始挣扎。

“放开我姑姑,你这个坏人,你快点放开我姑姑,放开我姑姑!”萧雪涵见玉容歌要掐死她姑姑锦绣,飞扑过去,用力地掰着玉容歌的手,可她这力道怎么可能掰得动呢,自然是掰不开的。

如此,萧雪涵,急眼了,她张口便咬上了玉容歌的手臂,想着玉容歌就此应该能过放过她的姑姑了。

可是玉容歌根本不在意那么点伤,他继续问着锦绣。“说,告诉本王,公主去哪儿了,本王的孩子又在哪儿?”玉容歌还是有分寸的,掐得力道稍稍松了松,如此给了锦绣喘息的机会,锦绣惊吓之下,脑海中的有些画面似变得清晰了起来,此时的她,口中喃喃自语着。

“公主,孩子,公主,孩子,公主死了,公主那样,那样用王爷送给她的那把七星匕首,没错,匕首上面七颗星星好闪亮,好闪亮,公主就是用那把匕首刺在这儿,这儿。”锦绣点了点她的心口位置。

“当时血飞溅得满地都是,奴婢的脸上也飞溅到了,的,红红的,全是血,血。还有那个可怕的黑衣人,他还抱走了公主的孩子,抱走了公主的一个孩子。”

锦绣前言不搭后语,说话语无伦次,感觉像是在说疯言疯语,这样的话,桃花村的村民都听得腻味了,可在玉容歌耳里,这不是疯言疯语,是锦绣清醒片刻的真话,她确实知道,确实知道二十年父母被害的真相。

原来,原来她母亲根本不是难产而亡的,她是用匕首自裁的,可是当时究竟是什么状况,他母亲为何要自裁,她怎么忍心留下襁褓中的他独自而去呢,这里面一定有原因。对了,锦绣最后说的是什么,她说一个可怕的黑衣人抱走了公主的孩子。

她母亲不是就只生下了他吗,祖母可是告诉他,当时她派的人赶到的时候,母亲正拼着最后一口气生他,他可以说是从生机全无的母亲腹中被祖母的人给救出来的。

这样的出生,除了祖母,还有他自己,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当时知道的人全部都被祖母灭了口。

所以,世人只当长乐公主动了胎气,拼命生下他难产而亡,却不知道他差点胎死腹中,是被人硬生生地从母亲腹中开刀取出来的。

如此,一直以来,祖母都说他是父母留下的唯一血脉,一定要护着他自个儿,不能出事,一定要平平安安地活着,不能对不住镇南王府百年的基业,更不能对不起死去的父母失去后继之人。

所以,他素来都是惜命得很。

可是如今,锦绣那话中的意思,分明她母亲生下的孩子不止他一个,那么另外一个孩子呢,另外一个孩子被抱到哪儿去了?

“说,本王的孩子,孩子在哪儿?”

“孩子,孩子,王爷,孩子被黑衣人抱走了,抱走了,黑衣人威胁公主,公主不肯,黑衣人要杀死王爷的孩子,公主就用匕首刺她自己了,接着公主推奴婢了,让奴婢一定要带回孩子,奴婢追出去了,王爷,你要相信奴婢,奴婢真的听了公主的话,追黑衣人了,可是追到悬崖边上了,黑衣人不见了,然后,然后——”说到这儿,锦绣脑子里的所有画面全部模糊了,她的头好疼啊,她想不起来了,真的想不起来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我的头好疼啊,好疼。你们这群杀人凶手,你们走开啊,走开,不要过来,不要碰我,走开,走开!啊——”尖叫着的锦绣忽然又开始发狂,对着玉容歌又踹又踢,而玉容歌呢,恍惚之下没有防备竟然被锦绣趁机给推开了。

如此,锦绣就抱着头,尖叫地从玉容歌边疯狂地跑了出去。

“大山,快,快去追锦绣,不能让锦绣到处乱跑,她这样跑出去不但会伤到别人,也会伤到她自己的。”萧夫人担心地望着锦绣跑出去的方向,催着边的萧大山赶紧追出去找一找。

“也好,那孩子她娘,你就在家好好地招待客人,我出去找一找,你别担心了。”萧大山宽慰着自家夫人。

萧雪涵呢,气得直掉眼泪珠子,她也要跟着一块儿出去找她姑姑。

“爹,我也要去找姑姑,姑姑根本不识路,要是迷路了再被坏人带走了那可怎么办啊。我也要去,我也要去找姑姑,爹。”

“不行,这会儿天黑了,夜路不好走,涵儿你听话,你就跟你娘呆在家里,爹很快就会带你姑姑回家了。”萧大山不准萧雪涵一道儿去,他自个儿跑出去追锦绣去了。

萧雪涵呢,气得在原地直跺脚,她是又担心又着急,此时的她,那一双大眼睛自是狠狠地瞪着玉容歌,她觉得这个大哥哥真是坏透了,他刚才差点就掐死她姑姑了。

要不是他一直着姑姑说话,姑姑也许就已经缓过来,不会再犯病了,这下可好了,姑姑还从来没有发疯的时候这么跑出去过的,你说这天那么黑,姑姑又不是一个神智清醒的人,这要是有个万一,那可怎么办啊。

萧雪涵这会儿可是讨厌死玉容歌了,她恨不得踹玉容歌二脚,可是娘就在她边上,她不能踹,就只能动口了。

“都怪你,都怪你,我们家不欢迎你,你赶紧给我走,走得远远的,再也不要来我们家了。”

“涵儿,不许你说这样没礼貌的话,平常娘是怎么教你的,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赶紧给我道歉。”萧夫人怒斥道。

“我就不道歉,他就是个坏人,娘,他刚才着姑姑,他差点都要掐死姑姑了,我为什么要道歉,我不道歉,他就是个坏人,我们家不欢迎他。”萧雪涵倔强地抬起下巴道。

“你这个孩子——你到底道歉不道歉?”萧夫人抬起手,想要教训萧雪涵,可看到萧雪涵那眼里的泪珠,还有她强撑着的坚强,便怎么都挥不下去了。

“萧夫人,这件事是我的不对,你不要怪孩子了,她不道歉是应该的。”玉容歌苦笑道,这件事对他来说太过重要了,他不能放过这样的机会,哪怕让这个小姑娘恨之入骨,有些事他也必须要做的。

“对不起了,小妹妹,我并非有意伤害你姑姑,可是你姑姑的话对我很重要,我必须要知道真相,所以对不起了,小妹妹,这个时候就算你拿刀子架在我脖子上,我也绝不会离开你们家的。”他需要知道二十年前父母被害的真相,所以他不会走的,在没得到答案之前,他是绝不会踏出桃花村半步的。

可萧雪涵呢,哭闹着捶着玉容歌。“你走,你是个坏哥哥,你会害死我姑姑的,我们家不要你呆着,你赶紧走,不许你留着。”玉容歌呢,也任由萧雪涵捶打在他上,十岁小姑娘的拳头能有多厉害呢,打在他上就跟拍拍灰尘一样,对他而言,不具备任何威胁的能力。

萧夫人呢,有些抱歉地看着玉容歌,她过去将萧雪涵给死死地拉住。“涵儿,住手,你这样像什么样子,娘平里是怎么教导你的,你莫非要让娘失望痛心吗?”

“娘——”萧雪涵哭着扑进了萧夫人的怀里,小姑娘觉得很委屈,她很伤心,伤心为什么她不可以对这个差点害死姑姑的人发脾气。

安宁呢,见到萧雪涵哭得那般伤心,她自然不忍心,可是从锦绣口中嚷嚷的言辞中她也知道,这件事实在是太重了,也难怪玉容歌会一反常态,追究到底了。

这事,怪不得萧雪涵,也怪不得玉容歌,只能说,事太过凑巧了。

不过眼下氛围实在令人憋得慌,安宁觉得倒不如出去找一找锦绣比较好,也算是给玉容歌一个讨好萧雪涵的机会吧。

想着,安宁拉了拉玉容歌。“玉容歌,既然你做错了事,惹了涵儿这般伤心。她的姑姑现在又跑得不见人影,你是不是应该有点道歉的诚意,帮着找一找涵儿的姑姑啊。若是你能找回涵儿的姑姑,说不定涵儿大人有大量,就不计较你刚才的无礼了。”她说这番话,一来是不想在这样的氛围里呆着,二来呢也是为宽慰萧雪涵,毕竟小姑娘哭得实在是太令人心疼了,安宁实在看不下去了。

玉容歌呢,自是知晓安宁的意思,他点了点头。“可以,我可以帮着找一找涵儿的姑姑,可是我担心涵儿根本不相信我,所以宁儿,只能劳烦你跟我一道儿找人了。”

安宁呢,想了想,觉得若是如此能让小丫头安心点,她可以这么做,于是她点了点头,同意了玉容歌的提议。

“如此也好,我跟你一道儿去找吧,如果你敢对涵儿的姑姑使坏,我呢就立即叫你好看。如此,涵儿觉得可以吗?”安宁问着萧雪涵的意见。

那萧雪涵一听玉容歌跟安宁要出去找姑姑锦绣,她忙从萧夫人的怀里走出来,抬起衣袖胡乱地抹了二把眼泪道:“那我也要跟着去,只有我去了,我才能放心你。”她才不让这个怀哥哥跟姐姐单独相处呢,这个人那么坏,万一他对姐姐做什么坏事的话,岂不是没人知道?那可不行,所以她得跟着去,跟着去盯着这个怀哥哥,不让他有机会靠近姐姐才是。

哼——

萧雪涵如此想着,而萧夫人呢,有些不太放心让萧雪涵出去找锦绣,可是她看到安四小姐还有这位玉公子极力保证了,便也不忍心看着女儿一直伤心下去,终是无奈地点了点头。

不过出去之前,她有叮嘱了萧雪涵一番,不许她对玉容歌发脾气,也不许对玉容歌动手动脚的,要不然,她不答应让她出去找姑姑锦绣。

萧雪涵呢,被她娘亲这么一威胁,只能狠狠地多瞪了玉容歌几眼算是泄愤,却是真的没有对着玉容歌发脾气,也没有对玉容歌说些无礼的话了。

如此,萧夫人才放行,让萧雪涵跟着安宁,玉容歌出去寻找锦绣了。

不过,出了门,虽说有母亲的叮嘱在,那萧雪涵确实也做到了母亲的要求,可不代表她会让玉容歌痛快。

这个聪明的小姑娘能够察觉得到,只要她跟姐姐亲近着,不让他亲近姐姐的话,那对这个怀哥哥来说就是最大的痛苦了。

所以啊,萧雪涵那是算准了这一点,绝对是让玉容歌看着有多痛苦就有多痛苦,她跟安宁那是亲密无间,就跟亲姐妹一样,亲亲的,一路上她不是脚疼了让安宁背着,就是口渴了要让安宁喂着,最后冷了还得安宁给她抱着取暖。

这样的现象直到发现了锦绣的踪迹,萧雪涵不再缠着安宁了,改而缠着玉容歌了。

安宁呢,知道萧雪涵这是担心玉容歌再次伤害她的姑姑,因而她也随着萧雪涵对玉容歌要吃要喝的,甚至连要求玉容歌背着,安宁都是一笑置之,以眼神告诉玉容歌,你这是自作自受,所以背着吧。

好在这样的况不长久,循着先前找到的踪迹,安宁跟玉容歌在河滩边发现了锦绣,只见这会儿的锦绣静静地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一动不动的,目光直视前往,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想些什么。

直到安宁,玉容歌跟萧雪涵的到来,锦绣这副静止的画面瞬间被打破,她又开始了刚才发狂的迹象,安宁一看不对,加上四周又无旁人,干脆一个手刀,朝着锦绣的后颈霹了下去。

如此,锦绣软软地倒了下去。

萧雪涵见了,当即急了。“姐姐,我姑姑怎么了?姐姐你——”安宁生怕萧雪涵误会,忙解释了一句。

“你姑姑没事,我只是担心一路上她这么叫着不好带她回家,所以干脆打晕了她。你放心,等到家的时候她差不多就会醒过来了,你姑姑不会有事的。”如果这话是玉容歌说的,萧雪涵可能不信,可是安宁说了,萧雪涵倒是不怀疑了。

“那姐姐,我们怎么带姑姑回去啊?”她根本抬不动姑姑,姐姐呢,若是以一个柔千金小姐的份抬姑姑回去的话,肯定会引人怀疑给姐姐带来麻烦的,所以怎么办呢?

安宁呢,见这事有什么好为难的,自是指了指边的玉容歌。

“小丫头,这根本不是一个问题啊。当然是让玉容歌背着回去啊,这里就他是男人,他不干这种体力活,谁干啊。再说了,这事是他惹出来的,他得有点诚意,是不是,玉容歌?”安宁视线飘了飘玉容歌。

玉容歌呢,苦笑着摸了一把鼻子道:“那自然,自然是我。”

可萧雪涵呢,立即跳了起来。“不行,他不能背着姑姑回去,要是他背着姑姑回去,姑姑会被人指指点点的,本来村里人对姑姑说得就够难听的了,这要是让他背回去,姑姑的名声就坏了。我可不想姑姑最后被迫嫁给他。”

第一百七十二章

玉容歌一听这个,直接离锦绣的位置退开三步,幸好这个小姑娘萧雪涵说了,要不然他这一背回去,让他娶锦绣怎么办?他的安宁怎么办?

安宁呢,扶着额头,头疼了。

她差点忘了这是在古代,女人的名节大如天,被男人看个胳膊脚丫,意外救人抱一下都可能被说成是伤风败俗,指不定就要被捆绑终了,所以啊,这事还真不能让玉容歌做。

当然,玉容歌不可以背的话,就只能她来了。

“没办法了,小丫头,只能我来背你姑姑了。”到时候有人的话就掩饰一下,反正摇摇晃晃,看着背不动,气喘吁吁的样子就对了,到时候应该能够蒙混过关的。

你还别说,安宁的演技确实不错,她将一个费力拖着锦绣的千金小姐形象发挥得淋漓尽致,就连先前怀疑是安宁出手的萧大山都有一种错觉,觉得他是不是当时眼花了,是不是那头野猪真的就是因为低挡不住这位安四小姐的煞气而自动送入陷阱刺死的?

萧夫人呢,自然更是毫无察觉了,她觉得对安宁好生抱歉,要她一个千金小姐这般扛着锦绣回来,实在是有些过意不过。

“真是麻烦你了,四小姐。先前我们家涵儿已经是麻烦过四小姐一次了,没想到我们家小姑又再次麻烦了四小姐,我这心里真是过意不去,本来该是请四小姐坐着好好吃一顿的,可这会儿,倒是让四小姐累坏了。”萧夫人赶紧从安宁的肩上接过锦绣,帮着一起将锦绣搀扶到房间里安置妥当了。

这个时候,锦绣悠悠地转醒了,醒过来的她,茫然地看着四周,眼神怯怯的,像是刚刚从蛋壳中孵化出来的小动物一样,看什么都有点怕怕的,尤其是陌生人,只要一靠近,锦绣浑就开始发抖。

“对不住了,四小姐,小姑平常不发病的时候,就这样,很怕陌生人的。”锦绣一发病起来就咬人伤人,可她一旦不发病,那就怕人躲人,简直是两个极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