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呢,也不想刺激锦绣再次发病,自然顺着萧夫人的意思,从房间里退出去了。临走时,她自然不可能让玉容歌留在锦绣那里,继续着锦绣想她不愿意想起的记忆。

而显然,玉容歌对于这件事是急了点。

“宁儿,你怎么拉我出来了,我还想问问那个锦绣姑娘,问问她可否记得其他的事?”

“你今晚已经问不出什么来了,最多在得锦绣发疯一次,其他的,什么都起不到作用。你知道的,像现在,她不发病的时候,她根本就不认得你,你没看到吗,我们这样的人对她来说就是陌生人,稍稍一靠近就会惊吓到她的。”

说到这儿啊,安宁转了语气道:“就算,就算你再得她发狂一次,你未必就有那个运气,能够让她像刚才那样错认了你,想起了过往的片段记忆,这样的机率,这样的病人,对于医学而言,根本就是个奇迹。按理说,以她的状况,发狂了二十年,那压根就不可能会记得二十年前发生的事了,尤其还是让她痛苦的记忆,这样的记忆对于她这样的病人而言,是会自动抹杀掉痛苦的一面以求能够躲开那些痛苦的,我这么说,你可听得懂?”从医学角度上讲,人很容易将痛苦的记忆深埋起来,尤其是记忆不完整的人,那么藏在最深处的记忆,最容易被遗失的部分就是那最痛苦的部分。

所以像今晚锦绣见到玉容歌爆发,只能说玉容歌够幸运,而这样的幸运,发生了一次,已经是令人匪夷所思之事了,怎么可能还有第二次的幸运?

“我知道,宁儿你说的我都明白,可是,你应该理解我的心,我突然知道这么重要的一件事,你让我怎么可能无动于衷,我做不到,宁儿。”玉容歌,自是明白安宁说的话,他也认为,得到这样的运气,已属老天爷开眼了。

没错,在他从锦绣口中得知事的一部分真相后,他甚至觉得,这是天意如此。

是冥冥之中他的父亲母亲在保佑他,所以安宁来的地方正是当年他父母遇害的地界——香山寺的附近,所以偏偏跟安宁有缘分就是这户人家的小姑娘,所以他才有缘跟着安宁来到这户人家,见到了这个疯女人锦绣,见到了这个当年可能留下的唯一证人。

他知道,这已是他的幸运,不该在强求太多,可是一想到锦绣口中的另外一个孩子,他就非常渴望想要找到那个可能跟他有着同样血脉的兄弟或者是姐妹。

而一想到这个世上他还有一个亲人,玉容歌就无法遏制心里那种渴求。

“宁儿,你帮帮我吧。我知道,只要你想,你会有办法的,对不对?”如果不可能再碰到第二次幸运,那么就只能是由安宁出手医治好这位锦绣姑娘了。

“玉容歌,我若出手,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若是像锦绣这样疯疯癫癫过了二十年的人忽然之间好转了,你觉得这个消息不会走漏出去吗?你觉得像你我这样危机四伏的人,不会引人来关注桃花村吗?到时候,你知道桃花村会面临什么样的结局吗?”安宁不得不考虑这么多,她的出手若是能够帮玉容歌解决问题而不会波及到无辜百姓的话,她可以考虑出手。

可是现在,她绝不能出手,尤其在那么多碍眼的人没有摆平之前,她不能让这么美好的一个桃花村消失在这个世上。

尤其是她刚刚认识的小姑娘萧雪涵,这个让她动了念头想要收下为徒的小姑娘,她不能因此而害了她,害了她一家子。

所以眼下,让锦绣继续疯疯癫癫地过下去是最好的选择了,这样她还能有命留着,这样萧家才能安然无恙地活着,这样桃花村才不会面临血光之灾。

玉容歌呢,他怎么可能没有想过这方面,他自然是想过的,以他的聪明才智,他比安宁想得更远,想得更细。

可是事关他父母二十年前死去的真相,他一时间倒是冲动了,等到安宁这么说的时候,其实玉容歌已经冷静下来了。

他知道,在没有万无一失的况下,安宁是不会出手医治锦绣的,这一点他很清楚,单单就那个箫雪涵的存在就足够让安宁顾虑了。

想着如此,玉容歌也只能耐着子,等着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再让安宁出手了。

如此,他回着安宁道:“宁儿,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不会让你现在就出手的,我知道你有你的顾虑。不过我也有我的坚持,你放心,在我没有想到两全其美的办法之前,我不会擅自动了萧家人的,我会让锦绣继续这样保持下去,继续生活在桃花村的,这一点,请宁儿你放心。你想珍惜的人,我不会伤害的。”

“谢谢你,玉容歌,我知道这件事对你来说,可能是这辈子最重要的事了,可我只能说对不起,目前我真的没办法帮你。但是我可以答应你,如果你确定万无一失的话,那时候我就帮你,我说话算话,决不食言。”玉容歌为她做了那么多,安宁又不是铁石心肠之人,她自然想着要回报一二的,可她真的很想护住这个纯真善良的小姑娘萧雪涵,她不想在她有能力护着的时候再次失去有一双这样眼睛的小姑娘。

所以,权衡之下,她现在不能帮玉容歌,所以,她只能带着歉意,向着玉容歌说着对不起三个字。

玉容歌呢,摇头苦笑道:“宁儿,对我,你从来都无需说对不起三个字,也不必客气地说谢谢你三个字,你我之间从来没有必要这般生疏客气的。宁儿,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果蔬庄园吧,这个地方,今晚已经闹腾得沸沸扬扬了,你我再呆下去,恐怕不用你出手医治,麻烦也已经到了桃花村。”说着,玉容歌让开边的位置,示意安宁先他而行。

安宁呢,却摇摇头。

“不了,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更得留在这里了。”如果桃花村因为她跟玉容歌的到来,已经惹上麻烦了,那么她要离开,也得确保桃花村没有危险了之后才离开,若不然,她知道,将来她一定会后悔的。

为了不让她自己后悔,安宁决定,她要留下来,比之前打算的时间还长了点,本来她只打算在果蔬庄园呆个五六天的,这会儿她却想着大婚之前,她就干脆留在桃花村了。

顺便她得赶紧飞鸽传书,给青枝她们几个发送消息,让她们尽快调集人手,护好这桃花村,护好这萧家人。

而玉容歌呢,听到安宁拒绝了他的提议,他一点儿也不觉得意外,本来这个答案就在他的估算当中。

这宁儿显然已经决定要留在这里给桃花村解决可能引起的麻烦了,那么他呢,他能眼睁睁地看着宁儿孤军奋战吗?不能,如此,转的那一刻,他早就想好了,他该派人通知暗阁的人出手了。

毕竟,有宁儿在的地方,他总要护着的,不是吗?何况这里还有一个对他很重要的证人,如此,他更有理由护着了,不是吗?

可是这么想着的玉容歌,此时不知道为何竟是心酸得很。莫名地,他忽然回头问了安宁一个问题。

“宁儿,若是有一天,我跟萧雪涵遇到同样的危险,你会先跑来救我吗?”

第一百七十三章

安宁皱了皱眉,在她的想法里,从未想过像玉容歌这般的人会问出这般幼稚的问题来。

“玉容歌,你确定你这会儿没有发烧,没有在胡言乱语吗?你跟涵儿比,你不觉得这个问题问得有些无理取闹了吗?你的武功在我之上,涵儿却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而已,你觉得,若是遇到危险,我该救谁?这个问题不是一目了然的事吗?”

“好了,宁儿,你干嘛忽然之间说得那么认真,我不过是随口一问,跟你开个玩笑而已。那么我先走了,你要注意体,夜间风凉,别只顾着那个小姑娘而忘记照顾你自个儿,就这样了。”说着,玉容歌便不再说些什么了。

安宁呢,望着玉容歌的背影,总觉得刚才的玉容歌有些不对,可她很快摇了摇头,觉得她是眼花了,看错了吧,玉容歌怎么可能因为她一句话而受到伤害了呢。

不可能的,安宁再次摇摇头,转回到萧雪涵那边去。

而这个时候,玉容歌转了,他凝望着安宁逐渐远离的背影,一双桃花眼黯然无比。

宁儿,我明明猜到你会给那样的答案,可我还是愚蠢地问出了口,是我太过奢求了,本就不该奢求的。

宁儿,其实一直以来,我都想走进你的内心世界,可到头来我发现,无论我怎么努力,你都将我隔离在外。

宁儿,只因为我没有像顾倾城,像顾佳佳,像萧雪涵有一双明净透亮的眼睛,你就对我如此苛刻,这对我不公平,宁儿,你知道吗?

有时候,我真希望你哪怕是骗骗我,说你在意我要比在意他们要多,那么我也心甘愿地被你欺骗,可你连让我自欺欺人的理由都没有,你的答案多么干脆,半点迟疑都没有。

宁儿,有时候,你真的很残忍,很残忍。

迎面的风,吹过他的脸颊,夜风微微带着一丝丝凉意,灌进他单薄的衣衫中,本不觉得有什么的,可这会儿,玉容歌竟有一种透骨的冷意,那种冷从他的骨子里透出来,让他冷得似体里的血液都开始冻结起来了。

“主子,你怎么了?”那冷四看到玉容歌的影,赶紧从果蔬山庄出来迎接,可是当他看到玉容歌的面色隐隐不对,当下担忧地问道。

玉容歌呢,却是摆手道:“没事,不必担心。本世子回来是想让你去办一件差事的。”

“请主子吩咐。”

“是这样的,本世子想让你去一趟暗阁,通知暗阁的人马上到这儿来,本世子需要暗阁的人来护着这一带的村民,免得发生什么意外。”玉容歌淡淡地吩咐着,随后取出一块令牌扔给了冷四,叫他速去速回。

冷四看着今的主子,明显绪不对,可主子交代给他的任务,他自然要去完成的,因而也顾不得多问什么。

只是出门的时候,他偷偷地将凌五拉到一边,告诉凌五多注意点主子的子,别是生病了强撑着,什么都不说。

“还有,你去瞧一瞧世子妃那边,我敢保证,主子心不好的原因一定在世子妃那边。”

“我知道了,你别啰嗦了,我会注意的,你还是赶紧去办好你的差事吧。”凌五推着冷四,让他赶紧去办正事要紧,余下的事他会看着处理的。

那冷四见凌五听进去了,便也不再多说什么,趁着夜色,骑着一匹快马急急地赶往镇安王府。

那凌五呢,因为有冷四的叮嘱,自是时刻地盯着玉容歌的状况,生怕主子的体出现什么异常状况。

如此,盯到半夜子时的时候,冷四忽然发现玉容歌不对了。

好烫!

好吓人的温度,冷四搭了一把玉容歌的额头,发现主子竟然发起高烧来了,他不但发着高烧,他还面目表狰狞得很,整个五官都纠结在一起,似困在笼中的野兽一般,随时可能扑过来撕咬对手。

怎么办,怎么办?凌五急得团团转,忽而想起了世子妃,没错,世子妃可是个用药高手啊,她一定有办法给主子退烧的。

想着如此,凌五飞速地赶往桃花村。可他不知道姓萧的那户人家在哪儿,只能从村口那里拍开了村民的门,问着萧家人住在哪儿。

他这半夜一副要砸碎人家家门的态度,你说村民能告诉他萧家人在哪儿吗?凌五呢,好说歹说,说他对萧家人没恶意的,只是来找人的,可那给村民就是不相信凌五,如此,凌五被无奈,只得拔出随的佩剑,架在了那个人的脖子上。

“快点告诉我,萧家人住在哪儿,若是再不带我去找人的话,小心你的项上人头不保。”那人一见凌五这态度,倒是更加不敢带凌五过去了。

凌五呢,自是顾不得了,指着这家人的媳妇孩子道:“你若是再不带我过去,我先将你的孩子杀了,再将你的媳妇也杀了,我一个一个地杀,看你说不说。”

那人看凌五凶狠恶煞般的样子,眼看那寒光闪闪的长剑就要伤到他的孩子了,他的媳妇承受不住地跳出来了。

“我带你去找萧家人,你放过我们的孩子。”

“媳妇——萧家可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啊,你怎么可以恩将仇报啊。”那男人对着他的媳妇吼道,这样的事可以做,他认定凌五是去找萧家人麻烦的,若是告诉他萧家人的住处,那这个男人还不得提剑杀了萧家人啊。

“闭嘴!你,过来,带我去找萧家人。”凌五担心这个男人坏事,干脆一个手刀将男人给霹晕了过去,然后他将他的媳妇抓过来,让他媳妇领着去找萧家人。

如此,在那家媳妇的领路下,凌五终于找到了萧家的门户。

“这位好汉,这里就是萧家住的宅子了,你现在可以放我奴家吧。”女人柔弱地求饶着,她整个人惊得瑟瑟发抖,凌五呢,一见达成目的,他二话没说,直接松开了她。

“你走吧,回去告诉你家男人,我是真的有急事找萧家人,我们家的四小姐呆在萧家,我必须得找她,你明白吗?所以你叫你家男人不要误会,我不会害萧家人的,我真的只是来找人的。”说着,凌五用力地拍着萧家的门。

“四小姐,四小姐,公子出事了,四小姐,四小姐,公子出大事了!”在桃花村,凌五自然不会泄露了主子的份,如此,他对安宁的称呼自然也不可能是世子妃三个字。

这安宁呢,正陪着萧雪涵睡着呢,这个小丫头昨晚吓得够呛,非得跟她一个屋子睡,安宁无奈,只得带着萧雪涵一个被窝睡着。

这素来都不习惯有人睡在她边上的,因而安宁一直睡得很浅很浅,这会儿凌五拍门那么一叫,安宁自然就被惊醒了。

她听到凌五口口声声地叫着公子出事了,而且听着声音又那么急促,忧虑,想来不会是玉容歌真出什么事了吧。

想到这儿,安宁想起玉容歌临走时候的那个样子,那时,她就觉得玉容歌有些不对头,没想到,这么快,他竟然出事了。

如此,她飞速起,穿好衣衫直接奔向门口,打开门,见到凌五眼睛红红的,安宁不由地心里咯噔一下,心莫名地变得有些惶惶然。

“凌五,你家公子怎么了?究竟出了什么事了?这他回去的时候不是还好端端的吗?”

“四小姐,快点随我回果蔬山庄吧,公子半夜忽然发起高烧,度高得吓人,我好怕,四小姐,你赶紧跟着我回去看看吧。”凌五急急地将事告诉了安宁,安宁呢,一听玉容歌起了高烧,忙道:“那行,我们赶紧回去看看去。”

怎么好端端地又发高烧了?上次他发烧过一次,差点毒发生亡,如今,按理说她已经清除掉他体里全部的毒素了,他应该不会再毒发才是啊。

一路上,安宁的心乱糟糟的,她猜想着各种的可能,眉头就没松开口,紧紧地锁着。直到看到榻上的玉容歌,拉过他滚烫的手,仔细地看诊了之后,才知道,不过是着凉发烧而已,根本不像上回那样是中毒况。

想到这儿,她倒是心,稍稍安了点。

“凌五,你家主子只是着了凉发起高烧的,并无大碍,只要高烧一退就会康复了。去吧,去问管事拿坛最烈的酒来,记住,越烈越好,还有,让厨房准备好生姜红糖水,煎得浓一点。”

“是,世子妃,属下这就去。”有了安宁这话,凌五可就有主心骨了,做起事来自然也就不会那么毫无章法了。

稍刻,凌五将安宁吩咐的事都安排下去了,他提来了庄子上最烈的烧酒给安宁。

“世子妃,属下问过管事的了,说这个烧酒是最烈的了。”凌五虽然有些疑惑为何世子妃要拿烈酒过来,但他知道,世子妃不会随意这么说的,她要烈酒肯定有她的用处。

果然,安宁接下来吩咐凌五做的就是用棉巾沾着这浓度烈的烧酒给玉容歌全擦拭一遍。可凌五才要松开主子的衣衫,就发现主子在抗拒,没错,主子根本不容他近擦拭啊。

“世子妃,怎么办?主子这样,属下没办法擦拭啊。”是玉容歌潜意识里的戒备,他这般不合作,凌五确实擦拭不了。

第一百七十四章

安宁呢,见此只要从凌五手中接过沾染了烈酒的棉巾。

“给我,让我来吧,你先出去吧。”凌五一听这个,立即将棉巾交到了安宁的手中,随后轻手轻脚地出去了,出去的时候,他还好心地将门给虚掩上了。

他觉得,世子妃应该是害羞了,所以作为一个贴心的属下,应该随时为主子排忧解难。

安宁呢,见凌五出去了,又看了一眼榻上面容发红的玉容歌,莫名地轻叹一声。

她认命地拿着棉巾,拉开玉容歌的衣袍,给他一点一点地擦拭着。

本来呢,她都已经做好心里准备了,若是玉容歌不配合的话,她干脆直接用银针封了他的道,让他动弹不得,那样他就可以乖乖地任由她处置了。

可是,这厮竟然乖巧得很,没错,跟对抗凌五不同的是,玉容歌对她的动作十分配合,她擦拭哪儿,他都没有半点抗拒的意思,一副任她处理的样子,倒让安宁郁闷不已。

玉容歌啊玉容歌,我还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要不然,她这辈子怎么就那么倒霉,所谓的天赐良缘,为什么赐婚的偏偏是玉容歌你呢,若是换成是顾倾城的话,想必没这么多麻烦,也不需要她费多少事吧。

想到这儿,安宁埋怨地瞪了瞪昏迷中未曾清醒的玉容歌。不过这埋怨归埋怨,郁闷归郁闷,安宁还是很宽容大量地看在玉容歌这厮在高烧的份上,并没有就此罢手,还是继续用烈酒给他擦拭着子。

时间就这样,一点一点地过去,坛子中的烈酒也随之一点一点地少下去,而玉容歌上的度呢,却慢慢地开始降了下去。

如此,安宁倒是可以安心地放手了,可是她这一起,她的手腕就被昏迷中的玉容歌给拉住了。

“冷,冷,好冷,好冷。”高烧一退下去,昏迷中的玉容歌察觉到了冰寒一样尖锐的冷,不由地,他寻找着温暖的地方,所以一旦他抓到了安宁那带着微微暖度的手,他就再也不松开了。

哪怕安宁挣脱着,想要将手从玉容歌的手心里脱离出来,玉容歌还是能够牢牢地扣住,一点缝隙都没有,让安宁想抽手都没办法抽手。

这若不是安宁确定玉容歌这厮是昏迷着,她还真怀疑这厮是不是故意的,是不是又想占她便宜了。

不过眼下这种况,好像是不太可能,安宁敢肯定,玉容歌确实没有清醒,如此,也就算不上什么故意了。

那么怎么办?一直让他扣着她的手,守着他直到他清醒过来吗?

安宁无奈地看了看玉容歌,想来想去,最终觉得也只能这样了,于是她单手将边上的一把椅子给提了过来,干脆就坐在玉容歌的边上。

直到玉容歌清醒的时候,她立即以眼神示意玉容歌该松手了。那玉容歌呢,睁开眼睛的时候,还有些茫然,不清楚他昨晚发生了什么状况,直到看到边上坐着的安宁,看到她一脸不满地盯着他的手。

他才发现,他的手一直扣在安宁的手腕上,松开的时候,他还看到安宁手腕上红红的一圈,显然是被他给扣红的。

“宁儿,对不起,我好像弄伤你的手腕了,告诉我,我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他感觉浑无力得很,头昏昏沉沉的,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的样子。

安宁呢,动了动她酸麻的手腕,淡淡地回着玉容歌。“你昨晚发高烧了,你竟然不知道吗?我告诉你,你可是着凉发的高烧。往里你倒是会叮嘱我多注意添加衣衫,注意保暖,轮到你自个儿呢,怎么就那么不小心,你难道不知道你的子骨经不起常常发病吗?就你这子,最起码得经过三年好好的调养,如今静心调养还没开始呢,你就开始瞎折腾你的子骨干什么?”安宁说话那完全是没有好语气。

“宁儿,对不起,让你为我心了。可我这次真不知道怎么就好端端地发起高烧来了,明明白天我还好好的,根本没有着凉的迹象啊。”玉容歌觉得他明明已经很注意了,怎么还会莫名其妙地发了高烧呢。他却不知道,他一个人站在村头站了那么久,吹了那么久的冷风,这能不着凉吗?

安宁呢,见玉容歌完全一副茫然不知的样子,倒是不好再说什么了。“行了,往后注意点就行了,别再莫名其妙地生病了,惹得边上的人为你担心,为你着急。”安宁这话倒是让玉容歌眼眸顿时一亮。

“我这一生病,宁儿很担心,很着急吗?”玉容歌撑起子问道。

“废话,我还以为你跟上次一样是中毒引起的高烧,好在不是,要不然,我先前可就白白救你一条命了。”安宁将玉容歌按回了榻上。“你这高烧才退下来,起来干嘛,继续给我躺着,好好休息。另外,我去看看外头,看看生姜红糖水熬好了没?”说这话的时候,安宁去门口唤了一声。

凌五呢,可一直守在门口呢,见安宁这么一唤,立刻就警醒了。“世子妃,有什么吩咐?”

“凌五,你怎么就呆在外头睡呢,你这主子已经是着凉发烧了,你再发烧的话,你主子边可就没人照顾他了。”安宁说着自然地皱了皱眉头。

凌五呢,笑着拍着口道:“世子妃放心了,属下这子骨好着呢,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这么锻炼过来的,不会着凉的,请世子妃放一个百个心,世子爷边不会没人照顾的。再说了,我要是着凉生病了,不是还有世子妃照顾世子爷吗?”说着,凌五摸着后脑勺嘿嘿地笑了起来。

安宁呢,见不得他这傻样,摇摇头道:“行了,别耍嘴皮子了,快去看看,给你家主子熬得生姜红糖水好了没?”

“那个啊,回世子妃,早就熬好了,我怕端过来凉了不好,便没敢端过来放着。怎么,主子醒了吗?高烧已经退了吗?”凌五说着,朝屋子里张望了一番,安宁呢,叹道:“别看了,你主子高烧已经退了,刚清醒,不过我让他好好地躺着休息了。当然了,这生姜红糖水既然已经熬好了,那你就赶紧去端过来吧,趁这会儿你主子醒着,赶紧喝了出一汗,对他的子骨是极好的。”

“哎,好的,世子妃,属下这就去端过来。”果然还是世子妃有办法,给世子爷退了高烧了。想着,凌五提了一个晚上的心终于定了下来,他急急地跑向厨房。稍刻,过了一盏茶水的功夫,凌五将生姜红糖水给安宁端过来了,却迟迟不进房间,而是将托盘交到了安宁的手中。

“世子妃,接下来的事还得麻烦世子妃劳累了,世子爷这会儿恐怕不想看到属下,还是世子妃送进去给世子爷喝下吧,属下想着,世子妃只要说了,世子爷肯定会乖乖听话的。”说完这话,凌五继续回到刚才的位置上守着了。

安宁呢,见此也只得拿着托盘进去了。

一进去,她将托盘放在桌子上,然后拔下发髻上的钗子,从中取出一枚细长的银针,之后她从随携带的荷包里取出一包粉末来,用银针沾了点药粉,之后倒了一点碗中的生姜红糖水在银针上,见银针发亮,毫无变化,这才放心地将银针放回了钗中,插回了发髻之中。

接着她将生姜红糖水递送到玉容歌的面前道:“趁喝了吧,发发汗,对你体有帮助。”玉容歌见此,自是赶紧翻坐了起来,接过安宁手中的生姜红糖水,快速地喝着,没几下就将一碗的生姜红糖水给喝光了。

喝完的时候,他觉得舌头辣得很,有些呛,不过体却是舒服多了,的,暖暖的。安宁呢,见玉容歌这样子,就知道这厮吃不得辣,便从荷包里取出了一颗药糖递给玉容歌。

“宁儿,这是什么糖?”看着颜色还鲜艳的,闻着,却是淡淡的水果清香,含在嘴中,却能消除生姜的辣味,带来一点点清凉的味道。

“这个本是给不肯吃苦药的小孩子专门配置的药糖,是水果制成的,加了点营养药物,对你有好处的。”

安宁这么一说,玉容歌倒是单挑了眉毛,有些不悦了。“宁儿,你这是将我当成小孩子看待吗?”

“生病的时候,没有大人小孩之分,你就不要这么计较了,我这会儿没有给大人吃的糖果,只有小孩的,也就备了二三颗而已,能给你消消口中的辣味就不错了,你还有什么好嘟嚷着不满的。”安宁没好气地白了玉容歌一眼。

玉容歌呢,听安宁这样说,倒是心里舒服多了,只要不是将他当成小孩子看待就行,他可不想在安宁的心目中是个小孩子的形象,他可是堂堂的七尺男子汉。

“宁儿,下次喝药的时候就不用给我准备什么药糖了,我不怕苦的,也不怕辣,这点味道我还承受得住,不用消什么的。”

男人有时候在这方面自尊心确实还强的,听不得任何有损男子气概的话,安宁嘴角微微挑起,带起一丝自嘲的味道。

“行,知道了,下次哪怕看到你辣得飙出了眼泪,我也当没看见,行了吧。”说着,安宁将空碗放到了托盘中,准备出去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