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安宁这个死丫头竟然用她的命作为赌注,胜算之后的筹码就是他安明远的命。

好一个四丫头,好一个镇南王府的世子妃!

恐怕她约他见面之前就已经筹谋好一切,就等着他入局,就等着置他于死地。

“皇上,太后娘娘,老臣有话要说。这一切都是世子妃设计老臣的,老臣根本就没有推过世子妃,世子妃是自个儿跌落断崖的,还有,踏雪那个丫头在撒谎,明明是世子妃派她约老臣在断崖这里见面的,明明是世子妃说近有人在暗算安家,她要跟老臣商议一番,如此老臣才赶去断崖的,请皇上,太后明鉴啊,老臣真的是冤枉的,老臣冤枉啊。”安明远老泪众横,哭诉着他的委屈。

可踏雪怎容安明远辩驳。

“启禀皇上,太后娘娘,安大人说得才是谎言,如今世子妃都已经丧命在断崖了,安大人当然是说什么都可以了,但是老天爷是长了眼睛的,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踏雪相信,公道自在人心,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当时在场那么多人都看见了安大人推世子妃的那一幕,踏雪就不信那么多人都证实不了踏雪的清白。还有,若是苍天有眼的话,踏雪愿意以命来作赌注,若是踏雪撒谎的话,就让踏雪五雷轰顶,死无葬之地,踏雪愿意发誓,安大人,你肯发誓吗?你可发誓你没有害世子妃之心吗?若你真的清白无辜,那就当着皇上的面,当着太后娘娘的面,还有当着众位大臣的面,发誓吧!”

安明远听得踏雪那话,立即嗤之以鼻,哼了一声。誓言这种东西若是真得那般灵验的话,他安明远也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还能好端端地活到现在吗?这世道,从来都是吓死胆小的,胆大的,走多少黑路,还不是照样好好的。

想着如此,安明远起手发誓道:“皇上,太后娘娘,为了证明老臣的清白,老臣愿意发誓。所谓虎毒还不食子呢,那世子妃怎么说都是老臣的亲生女儿,老臣怎么会丧尽天良做出这等残忍之事,所以真实的况就是世子妃自个儿不小心跌落断崖的,根本不是老臣所为。苍天在上,皇上明鉴,老臣在此立誓,若老臣有害世子妃之心,就让老臣五雷轰顶,死无葬之地。”古人可是很信鬼神之说的,安明远立下如此重誓,那些原本鄙夷安明远下此毒手的众位朝臣,这个时候倒是一个个有些动摇了。

皇上呢,见此良机,自然不会放过,只听得他说道:“踏雪姑娘,你也听到安大人立下重誓了,如此,想来安大人谋害世子妃之事定然其中有所误会,这断崖危险,世子妃死足掉落也是在所难免的,那么远的距离,众位看到安大人站在那里,难免产生误会也是人之常,所以,依朕看来,这件事还有疑点,不能直接下了定论,由此而冤枉了安大人。”皇上这会儿心其实是不错的,哪怕安明远面临死亡,有可能会牵累到他这个皇上,也改变不了皇上这一刻的好心。

天命之女的安宁,死了。

无论是不是安明远杀的,只要安宁一死,那么镇南王府就等于断了登天的翅膀,他这个做皇上的也就可以稍稍安心了一些。

另外,玉容歌没有了天命之女的支持,加上又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另外一个孪生兄弟,这下一代的镇南王落在谁手里还不清楚呢?如此,也就意味着五十万兵马的虎府,恐怕在没有找到另外一个镇南王府的继承人之前,那是落不到玉容歌之手了。

你说这般好的消息,皇上怎能心不好呢?

说来,如果真是安明远杀了世子妃的话,皇上得谢谢安明远,不是吗?他这枚棋子可是帮了他的大忙了,这么好用的棋子,皇上还真舍不得就此放弃呢?

因而有机会给他活路的饿时候,皇上自然毫不犹豫地给了安明远一条活路。

那踏雪呢,听得皇上这么说,就知道事已经偏离了世子妃期望的进展。

因而她道:“皇上,踏雪相信眼见为实,耳听为虚的道理,断崖之上,踏雪亲眼所见,确实是安大人推世子妃下去的,这是事实,绝不是什么误会,还请皇上给世子妃一个公道,不要让世子妃在泉下死不瞑目。”

“踏雪姑娘,你是世子妃边的侍女,世子妃遇难,你这个侍女伤心难过那是在所难免的,可不能因为你伤心主子的离世就随便污蔑朝臣啊。何况,你,还有另外三个侍女,你们四人在朗朗乾坤之下行刺朝廷命官,这个罪名,朕还得问过安大人要不要放过你们呢?安大人,你看呢?”皇上显然是给安明远做了一个台阶,示意安明远好好地抓住这个机会,而安明远呢,素来是最会看眼色行事的。

皇上说什么话,给了什么眼神,安明远自然揣摩得丝毫不差。

“回皇上的话,踏雪等四人是世子妃边最得力的丫鬟,世子妃多年以来一直深受她们四人的照顾,这世子妃忽然离去,她们四人悲痛之余,心生愤怒,对老臣产生误会也是人之常。因而就看在她们对老臣的女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老臣这次就不追究她们了,就请皇上宽恕了她们四个吧。”

这安明远此言一出,自然得到其他朝臣的频频点头,那跪地的红乔,素来子直,听得安明远这番话,那是暴怒而起。

“安明远你个老贼,红乔不需要你这番假惺惺的好意,世子妃究竟是不是你害的,老天会长眼睛的,我红乔相信,相信世间若无公道的话,那么天道会给公道,天道会给百姓做主。苍天,苍天你开眼啊,你若真的开眼的话,那就用你的天道来惩罚有罪之人吧!”红乔此言一出,安明远脸色微变,皇上龙颜不悦地呵斥道:“放肆!大胆刁民,你这话是在控诉朕是无道昏君吗?来人啊,将红乔立刻推出去,当场斩首!”

皇上此言一出,立即有侍卫上来架住红乔,红乔呢,挣脱开,一脚飞走了一个侍卫。

“放开我,我自己会走!还有,临死前,等我把话说完了。皇上,你刚才不是说我是控诉你是无道昏君吗?那现在,我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没错,你确实就是个无道昏君,为帝王,如此是非不分,你不配为帝王。今红乔,死而无憾,活着,成为你这个昏君底下的百姓,那才是红乔此生最大的悲哀,生不如死呢,来吧,杀吧,杀了我红乔,没什么大不了的,天道循环,天会开眼的。”红乔大步走出去的时候,那绝然的影令在场的众位朝臣心生惭愧。

红乔立在阳光下,朝天大喊着:“主子,红乔很快就来陪你了,主子,你不会一个人在黄泉路上走的。”

“还有我,红乔,你等等我,我秋水今也这么说,皇上,你就是一个昏君,彻彻底底的昏君,这么明显的人证,这么多人都看见了,皇上你的眼睛不瞎,可你的心瞎了,也黑了,世子妃,这样的世道,我秋水也活够了,世子妃,秋水也来陪你了。”说着,秋水也冲了出去,冲到了红乔那里。

“反了,反了,一个个的都反了,杀了,将她们二个都杀了。”皇上龙颜大怒,侍卫寒光闪闪的大刀架起,眼看着红乔跟秋水就要丧命,青枝看在眼里,忍不住要拔剑而出,踏雪却死死地按住了青枝的手。

不可以,青枝。

踏雪以眼神示意青枝,摇着头,阻止着青枝。

先前世子妃策划一切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秋水跟红乔会出事,就连青枝,世子妃都担心青枝一心软将什么都告诉世子爷,所以什么事都瞒着她们几个,什么事都是由她踏雪一人去完成布局的。

如今事布局到此,若是接下来没有人去做后续事的话,那世子妃的筹谋全部都化成泡影的,因而,绝不能半途而废。

这秋水跟红乔,踏雪相信世子妃会想办法的,而她跟青枝却不能再出事,若是连她们二个也冲动出去的话,那么,世子爷怎么办?

世子妃会担心的,她们二个需要留在世子爷边,看好世子爷,照顾好世子爷,这是踏雪留下来的责任,也是世子妃吩咐的任务。

可是,踏雪明明白白地知道这一切,青枝并不知啊,她还没有拆开世子妃给她的信函,就已经接到世子妃丧命断崖的消息了,所以这个时候的青枝怎么可能跟踏雪那般冷静,毕竟秋水跟红乔可是生死与共的姐妹啊,那么多年一起过来的,她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们二个就这般死在她面前啊。

“青枝,你要记住,天道会还主子公道的。”踏雪扯住青枝,牢牢地。

“踏雪,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们二个就这么死去,我宁愿陪着她们二个一起死,也好过看着她们死,踏雪,松开,松开我!”

“青枝,你不要再跟着一起胡闹了!”踏雪一剑出手,封了青枝的去路,她抬头望着天道:“青枝,你看,乌云来了,你听,打雷了!”原本好好的天,忽然变了,乌云遮天,阳光沉寂,狂风大起,天边响起了一个个惊雷。

...

第二百九十章

随着惊雷平地而起,接着便是霹天刺目的闪电,一道又一道的闪电,像是在宣泄愤怒一般地霹了下来。

如此形,顿时惊了侍卫手中的大刀,哐当一声,一声惊人的霹雳打在了侍卫的脚下,顿时侍卫惊得丢掉了手中的大刀,他们心生畏惧,再也不敢执行命令了。

而红乔跟秋水呢,却是仰头长笑。

“昏君,你看到了吗?天道来了,天道来了!”

哈哈哈哈——

猖狂的笑声,震天动地的雷电声,红乔跟秋水立在那里,那是满脸的泪水,还有发亮的双眸。

而这个时候,朝臣震惊,皇上震怒。

若真是天道来了,岂非真的在说他这个皇上是无道昏君吗?

不不不——

绝不能让这个两个丫头信口雌黄,绝不能!

“众位大臣,安静,肃静!你们听朕说,这只是凑巧,根本不是什么天道,你们不要听信那二个刁民的挑拨。”皇上此言一落,忽然一道惊雷就落在了他的脚边。

如此,朝臣个个惊得连连后退,而皇上呢,此时的心,有些乱了。

外面的红乔看到此此景,更是笑得放肆。“哈哈哈哈,天道惩罚来了,昏君,昏君,你看看,你抬头看看,你头顶的这片天开眼了,你的是非不分,老天爷看在眼里了,所以,苍天发怒了!哈哈哈哈哈!”

“住口,放肆!侍卫,侍卫,将那二个妖言惑众的刁民给杀了,杀了。”皇上扬手一挥,要求侍卫立即动手,那侍卫在皇上震怒的命令下,自然不敢不从,只是他们一靠近,那天雷就滚滚落下,一个又一个地炸响在他们的脚边,得他们扔下大刀,抱着头,慌乱忏悔道:“老天爷啊,我们只是奉命行事啊,我们没做过什么亏心事啊,求求老天爷放过我们吧。”

“哈哈哈哈哈,昏君,你看到了吧,天是有天道的,你就算是帝王又能如何?能够敌得过天道吗?安明远,今老天开眼了,无道昏君偏袒了你,可是天道不会容你,你看,天雷更响了,闪电更烈了,安明远,今你难逃天道处罚,你就等着受死吧!”红乔笑声刚过,众位朝臣发现,那天上的惊雷跟地面似联系在了一起,一个个惊雷专门往安明远的四周霹去。

如此,那些人开始一个个地远离安明远,而这一远离,他们发现,他们的四周再也没有惊雷飞炸的形了。

当然了,这一发现,众位朝臣就觉得安明远的誓言被验证了,安明远刚才撒谎了,所以引来了五雷轰顶的异状,如此,他们一个个为了洗刷他们自个儿的清白,证明他们跟安明远不是一伙的,一个个开始上前,在皇上面前,信誓旦旦地给踏雪做证,证实他们都有亲眼看到安明远推世子妃入断崖,证实安明远确确实实害了世子妃。

还有几个胆大的,觉得红乔跟秋水没有错,她们出于激愤行刺安明远,那是理之中的事,她们是忠仆,理当受到嘉奖,成为后世美谈。

可皇上呢,怎容有人挑衅他的皇权,就算红乔跟秋水行刺安明远,那是安明远罪有应得,可她们二人不该辱骂他这个皇上。

他是王朝之主,敢藐视皇上的,一律处斩,绝不容赦。

“朕心意已决,她们二人胆大妄为,冒犯皇族,理当处死!侍卫,你们在干什么?还不起来,给朕杀了她们二个!”皇上这番下令,侍卫却是迟疑不敢出手了。

老实说,他们并不怕死,却怕后遗臭万年啊,这殃及子孙后代之事,他们可是要怕天道报应的啊。

因而他们一同跪了下去,求肯着皇上。

“请皇上放了红乔姑娘跟秋水姑娘吧,若不然,天罚人怨,会成乱相的,为了金凤王朝,为了左家的天下,还望皇上三思而后行啊。”而皇上呢,怎容得他的威仪受到挑衅,他坚持要处斩红乔跟秋水。

这个时候,太后娘娘站了出来。“皇儿,天道如此,你不该一意孤行,为了天下的百姓,你也得听一听众位大臣的意见。”

“请皇上三思,皇上三思啊!”满朝的文武百官全部都跪了下来,他们的喊声穿透了云间,声响浩大。

皇上见此形,颓然地坐在了龙椅上。

“你们,你们,一个个,一个个,这是要朕吗?”

“微臣不敢,请皇上明鉴,皇上一代明君,应有容人之量,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哪个人不怕天道惩处,哪个人不担心天道惩罚落在他们的头顶上,如此,他们自然心口一致地要求皇上放了红乔跟秋水。

皇上呢,在这种形下,哪里还能一意孤行地将红乔跟秋水给杀了,只能沉着脸,想着往后找机会杀了红乔跟秋水,现下就只能放过她们二个了。

只是,他刚一开口,想着饶过她们二个,却没想到天道连这个机会都没有给皇上,就在那个时候,天边飞来了一只大鸟,一只奇怪的大鸟,直直地冲向红乔跟秋水的方向。

随着大鸟落地跟起飞,不过眨眼功夫,那只大鸟带着红乔跟秋水在雷电中穿梭而去,很快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这一幕,落在家族中有记载的朝臣眼中,顿时敬畏地朝着大鸟的方向跪下了。“是镇南王妃,第一代镇南王妃的坐骑,是第一代王妃显灵啊!”

“没错,家中关于第一代镇南王妃的传奇中就提到过这个奇怪的大鸟,可飞行如鸟,是第一代王妃亲自打造出来的飞行之物。”

“是的,应该就是那至宝,听说速度极快,世间没有任何人跟任何动物能够比得过这飞鸟的速度。”

……

几家有见识的朝臣议论纷纷着,周遭没有听说过的朝臣好奇不已,纷纷地询问着知者当时的形,如此,朝臣议论纷纷,原本应该是严肃议事的地方,瞬间变成了菜市场一样,谈论得火如天,一片乱糟糟的。

皇上呢,见到那只大鸟,自然不会陌生,虽说从未真正见过,但是历代皇族的典籍中便有提到这事,他为王朝继承人,怎会不知道这种事?

所以,当他看到那只大鸟载着红乔跟秋水飞去的时候,他隐隐觉得,天要变了。

而确实,天是要变了。

就在他预感不好之际,天象并未因为红乔跟秋水的离去而消失,反而越演越烈,在那骇人的雷电之中,那原本在林小姐手中的灵犀剑,不知道为何,忽然破空而出,擅自脱离了林小姐之手,一跃飞空,而后直直地向安明远。

灵犀剑就跟冤魂一样,缠上了安明远,安明远无论躲到哪儿都没有用,灵犀剑就那般直直地着安明远,不杀他,也不离开,就那般着安明远,让安明远时时刻刻面临着死亡的威胁,如此形,加上眼下局势,安明远就算不认,跟认了都没有两样。

眼下,这里的每个人看他的眼光,都认定他是凶手了,如此,安明远知道,还不如少受一些罪,干脆就跪地承认了。

“求求你,灵犀剑,放过老夫吧,老夫错了,老夫认罪,所有的一切,老夫都认罪,是老夫二十年前害了镇南王夫妇,也是老夫抱走了小世子,更是老夫害死了世子妃。老夫错了,老夫有罪,请皇上处罚老臣吧,老臣认罪。”安明远这一认罪,太后娘娘怒斥道:“安明远,既然如此,那么就告诉哀家,那个孩子呢,孩子在哪儿?”

“回太后娘娘的话,老臣当年抱走那个孩子,本想断了镇南王之后,却没有想到公主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如此,老臣当年就将那个孩子带上了凤凰山,想着教导他本事之后,就让他们兄弟相残,从此镇南王府鸡犬不宁。可是后来,七岁那年,小世子跟同在凤凰山习武的姬流觞因为意外,同时跌落山崖,至于后来如何,老臣也不清楚了。”

当年,他是奉了主子命令行事,抱走小世子的,以求养大小世子之后,接手镇南王府,掌管五十万兵马的虎符,从而落在主子手中。

却没想到,当年主子筹谋的一切因为玉容歌的出生而破灭,如此,主子计划改变,想着让他们兄弟相残,可不知道小世子是怎么得到消息的,竟然要偷跑着离开,去跟玉容歌说明真相,如此,他只能狠一狠心,听从主子的吩咐,将小世子做掉了,当然了,当时还有姬流觞也在,自然被他一同灭了。

只是没想到,姬流觞还活着,那个小世子却不知道怎么样了?是不是还活着,听姬流觞的意思都不清楚了,何况是他呢?

当然,安明远知道姬流觞还活着的时候,第一个念头就是杀了姬流觞,免得东窗事发。

可是姬流觞再见到他的时候,已经不认识他了,更是不认识主子了,如此,主子吩咐不杀姬流觞,还将姬流觞留在边,收他做了义子,用姬流觞这枚棋子对付着玉容歌。

说来,这些年姬流觞一直毫无察觉,他可知道?

主子的疑心素来是最重的,在他为主子卖命的同时,主子早就给他下了一种无色无味的毒药,这毒药平常根本不会爆发出来,等到时限一到才会爆发。

算算,姬流觞如今的年岁已经十八岁了,再有二年,就是他的大限到了,到时候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了。

...

第二百九十一章

想到这儿,安明远瞥了一眼旁侧的姬流觞,看着这么年轻的一个少年,只有二年的时间可以活着了,莫名地,竟是心里有些平衡了。

而太后娘娘呢,听得安明远承认了所有的罪行,她自是不会相信安明远就是主谋,定然是要趁此机会问个清楚,问个明白的。

“安明远,既然你已经承认了所有的罪状,那么你来告诉哀家,究竟是谁主使你害了镇南王一家的?只要你说出幕后主使人,也许哀家会看在你戴罪立功的份上,不会降罪你的妻儿。”

太后此言一出,一般人肯定会想着戴罪立功,好给妻子儿女留下一条生路的,可惜,安明远不是一般人,这是一个利熏心之人,他自个儿如今命都保不住了,怎么可能会想着保住薛氏跟那双儿女呢。

在他的世界里,他在意的永远都只有他自个儿,一旦他自个儿无法保全,那么其他人也不必保全了。

他的妻儿跟着他,享受了该有的待遇,如今他遇难了,自然得跟着他安明远一起入地狱,这就是安明远的想法,绝对自私自利的一个人,就算要死了,也不会忽然发善心的。

因而他对着太后娘娘淡道:“启禀太后娘娘,此事一切皆由老臣所为,原因就是二十年前,镇南王他曾在众目睽睽之下羞辱了老臣,说老臣这辈子永远休想步入朝堂,成为官场上的一员。所以老臣记下了,一直耿耿于怀,后来老臣不但做到了步入朝堂,还成为了六部之首的吏部尚书,而镇南王呢,已经成为我的刀下冤魂,老臣终究还是扬眉吐气,虽然事发东窗,但老臣比镇南王多逍遥了二十多年,老臣活得已经够本了,虽死,已然无憾今生。”安明远朝着太后娘娘连连磕了三个头,随后保持沉默,再也不说什么了。

太后娘娘呢,听得安明远这么说,就知道她的要挟不会起什么作用了。

这安明远临死之前都不肯交代出背后的主子,这一点,倒是让太后娘娘颇为意外,意外的同时,虽然恼怒他不识抬举,但却觉得安明远总算还有可取之处,至少是个忠于主人的人。

她却不知道,安明远心中的真正想法,若是知道的话,此时的太后娘娘定然会觉得安明远连畜生都不如。

只是太后娘娘不是安明远肚子里的蛔虫,不可能知晓这一点,同样,皇上也不会知道这一点。这不知道安明远真正所想的话,按照常理,皇上自然跟太后娘娘一样,想偏了。

这皇上在刚才,就在太后娘娘开口问的时候,本以为安明远会说出有人主使的,没想到却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太后用他儿女要挟,他竟还是不为所动,一心护着他这个主子,想着如此,皇上倒是觉得可惜了,可惜了安明远这么一枚对他忠心耿耿的棋子。

当然了,安明远这样的忠心,皇上不可能不护着他的子女,到最后给安明远审判的时候,也不过是将安明远关押天牢之中,等候秋后问斩。

至于安家,还有安明远的妻子薛氏,一双儿女,皇上的旨意中统统都没有提到,显然是没有牵累安明远后代的意思。

这一点,是安明远没有想到的,也是踏雪没有想到的,看来,世子妃预料的事还是有些偏差了。

早知道皇上不会降罪其他人,世子妃当初就不会这么安排了,现在薛氏还有她的一双儿女还能逃过这样的死劫,倒是运气了。

只是伤害过世子妃的薛氏还有安青婉能够好端端地活着,踏雪一想起来,就忍不住心中愤怒。若是早知道她们母女二个还有这样的狗屎运,当初怎么说都得先将她们这对母女送到黄泉路上再说的。

如今,主子不在,无法再用命克这种法子了,只能费点心思再想个计策灭了那对母女两,踏雪皱着眉头想着,浑然不觉,她擦拭血月剑的手擦出了血痕,边上的青枝呢,刚刚消化完主子留给她的信函,回头想问踏雪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却不想看到这一幕。

“踏雪,你在想什么呢?你的手不想要了吗?”她这是在擦剑吗?简直是在割手指啊,再擦下去,她的手指都要废了。

那踏雪,刚刚沉浸在恼怒之中,因而不觉得什么,如今被青枝忽然的吼声震醒,方看到手上沾染了刺目的血色。

这一看,倒也没觉得什么,顺手拿起边上干净的帕子,直接一包扎就匆匆了事了。那青枝呢,见踏雪如此行事,自是凝了眉。“踏雪,你这伤口可不浅,怎么能够这般敷衍呢?等会要是伤口恶化了怎么办?现在可再也没有世子妃或者秋水给你处理伤势了,你可得自己照顾好自己,别这么折腾自个儿了。”青枝没好气地瞪了踏雪一眼,拆开她手上的帕子,从边上的抽屉里取出伤药来,细心地给她涂抹好了伤药,然后用棉纱,一层又一层地给踏雪包扎妥当了。

完了,她才问着踏雪信函上的事。

“踏雪,你老实告诉我,世子妃出事之前,一直都是派你去安排各种事的,这里面一定有我不知道的事,事到如今,世子妃都没了,你是不是该告诉我了,当初世子妃究竟让你做什么去了?”

“世子妃留给你的信函里,没告诉你吗?”踏雪奇怪地飘了一眼青枝,觉得青枝是不是脑子变笨了,怎么到现在竟然还会问出这般白痴的问题来。

而青枝呢,一瞧踏雪那眼神,立即双手扣住踏雪的胳膊,用力地,牢牢地。

“踏雪,我猜测的是不是对的?其实这一切都是主子,都是主子设计布局的,对不对?”早在踏雪说天道惩罚要来了,早在秋水跟红乔莫名其妙被那只大鸟带走的时候,青枝就隐隐地觉得踏雪似预先知道什么,总觉得这一切透着一股怪异,到看到主子留给她信函的时候,她更是觉得是主子在背后谋划了这一切。

当然了,在刚才那一刻,她还是觉得她这个想法太过荒唐了,主子怎么可能用这般绝然的办法呢?

可是这会儿看到踏雪这么看着她,又是这么说的,青枝就几乎可以确定了,确定她刚才那个荒唐的想法其实就是真实的。

“踏雪,你快告诉我,这一切是不是就是主子在背后策划的?还有,主子是不是根本就没有死?”

“青枝,你到现在能猜到这一切,总算还不算太笨。”踏雪这话一说完,青枝惊愕之余,眼底莫名地涌动狂喜的色彩。“那么是真的了?主子真的还活着,太好了,主子没事,真是太好了,我得去告诉世子爷去。”

一得了这个消息,青枝立即就想到了被迷倒的玉容歌,觉得这个消息来得太过及时了,这样一来,就算世子爷清醒了,只要告诉他,世子妃还活着的话,那么世子爷就不会那般伤心绝望了。

这青枝准备将这个大好消息告诉玉容歌,而踏雪呢,却拦了青枝的去路。“青枝,不可以。”

“为什么?踏雪,你又不是没看到世子爷那形,若是不告诉世子爷这个消息的话,你我眼睁睁地看着,那是何等地残忍,我,我可做不到。”

“青枝,老实告诉你,就是因为你,秋水跟红乔都做不到,所以世子妃在安排这一切的时候,只吩咐了我一人行事,而且还不让我告诉你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主子她就是生怕你们忍不住,看不下去会告诉世子爷,所以世子妃才不让你们三人知道一切的。而我,之所以选择在这个时候告诉你,那是因为世子妃吩咐我做的,我都做到了,我已经完成了世子妃的嘱咐,如今,我告诉你,不过是想让你跟我一起努力,努力地将世子爷照顾好,这样,等世子妃回来了,才不算辜负世子妃的嘱托。”

踏雪说完这些,青枝不解道:“踏雪,主子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对世子爷?她明明知道世子爷对她根深种,死去了世子妃,世子爷会活不下去的。这个,就算是你,就算是我,不是你我可以照顾得了的,世子爷需要的是世子妃,他根本不需要我们的协助,他边根本不缺任何协助他办事的人。”

“是的,世子爷边确实不缺乏替他办事的人,可世子妃需要我们守在世子爷边,因为我们二个要替世子妃牢牢地守住世子妃的位置,不能让任何一个女人在这个时候趁虚而入,趁机将世子爷给抢走了,这就是世子妃的担心,你明白吗?青枝。”说到这儿,踏雪声音低沉了下去。

“何况,你知道吗?知道真相的世子妃,她承受得痛苦绝不比现在的世子爷差多少。而就算这般痛苦,世子妃也一直希望留给世子爷最美好的时光,不想给他们二人留下任何遗憾,你知道世子妃这段子是怎么熬过来的吗?她整天整夜地埋头在制药房,就为了想出最好的方案来,就为了不想让世子爷为难半分,就为了想给他们二人找出一条生路来,世子妃那是不得不这么做啊?谁叫天意弄人,世子妃的生父偏偏是杀害世子爷父母的凶手呢?这般形下,你让世子妃怎么做?难道真的让世子爷天天面对仇人之女的世子妃,着又不敢着,双双痛苦地过子吗?”

第二百九十二章

“可就算世子爷知道真相,那也不会影响到世子妃的啊,世子妃那是无辜的啊,安家那是怎么对待世子妃的,世子爷又不是不清楚?那世子妃过去在娘家究竟过得是什么样的子,几乎可以说,跟安明远那是没有半点父女之的,有的不过是仇恨罢了。这一点,世子爷相当清楚的,不是吗?”青枝还是认为应该将世子妃还活着的消息告诉玉容歌。

而踏雪却坚持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