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安宁呢,她也认识到了,这次完全是她的错,她认错。“对不起,容歌,是我伤害你了,对不起,是我的错,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不过我答应你,往后我再也不会,不会再离开你了,不管发生任何况,我都要与容歌,生生死死都在一块儿。”她也受够了这种思念的苦楚,她也不想再经历第二回了。

“那你一定要说话算数,说到做到才行。”玉容歌盯着安宁的眼睛道。

“那我发誓,发誓再也不离开容歌。”安宁举起二个手指头开始发誓,玉容歌却伸手捂住了她的红唇。

“不用发誓,我不想宁儿出任何的意外,所以宁儿不用发誓,我相信宁儿,宁儿往后再也不会骗我了,也不会再离开我了。”玉容歌此言一出,安宁红了眼眶。

“容歌,谢谢你,谢谢你还肯这般信任我。”

“你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劫数,也是我唯一的幸福,我自是相信宁儿的,只要宁儿承诺的,宁儿就绝不会骗我的。”

第三百一十章

当初是他自个儿沉寂在幸福的蜜糖里,忽略了好多细节,就好比,每次他说的时候,宁儿从来都没有直接答应过他什么,而是每次都会转移话题,岔开了去,那个时候,他本该就意识到不对劲的,可他却没有。

所以,他也有错,错不该让宁儿一个人承受着那么大的一个秘密,让宁儿一个人独自承受着那种煎熬,而他却不知地天天在幸福里过着,是他的错。

“宁儿,这一次不怪你这么做,我也有错,是我太过粗心,竟然没有察觉到那段子你真正的心,是我的错。”

“不不不,容歌,错在我,若是我跟你商量一下的话,也许你我之间根本没有这一次的分别,是我不够信任你,才会有这次的离别。若是当初我能够完完全全地信任你,我就不会在发生事的那一刻,第一个念头竟然不是找你商量,而是想着逃避你,想着远远地离开了。所以,容歌,让你活得那般辛苦,那你过得如此痛苦不堪,是我的错,容歌。”

抚着玉容歌的脸颊,安宁心疼得眼睛开始发红,他对她如此好,好到她觉得这个世上不会再有第二个人这般宠着她,纵着她,包容她的所有缺点了。

“不要这样,宁儿,你无需自责的,任何人碰到这样的事,有这样的想法是理之中的事,而我没有察觉到,我也是有责任的。宁儿,当初我若是再仔细一些,再深究一番的话,恐怕你也不会有这一次的离开了,而我也不会有这么一段生不如死的子了。”玉容歌拉着安宁的手,脸蛋贴着她的手背,眼眸里,水雾飘起,一时间,令人看不真切他的眼神,朦朦胧胧的,带着无限的愁丝。

安宁呢,听着玉容歌这么说,越发觉得心痛不已。

“容歌,为什么你要对我这般好?就连我错了,你也要给我找借口推脱。其实,容歌,你不用这样的,我自己清楚得很,这一次,是我,是我的错,是我大错特错了,你没有错,你被我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是我故意那般做的,你又怎么可能察觉得到呢?傻瓜,对不起。”安宁含着泪光,在玉容歌的额头上落下了一个轻轻的吻。

“虽说现在不可以给容歌想要的,但是等我体恢复了,我会给容歌所有想要的一切的。”说完这话,安宁乖巧地靠在了玉容歌的膛上,将头贴在他心脏的位置,聆听这个世上最为动听的声音。

砰砰砰——

心鼓如雷,那是为她安宁跳动的声音,是专属于她安宁的声音,这个世上,不会再有比这样的声音更悦耳,更动听了。

而玉容歌呢,轻轻地拥着安宁,享受着片刻的温馨,宁静跟安详。

真的是,好久好久没有这般安心了,心就像是暖花开一般,那般地舒怡,那般地畅快,那般地喜悦,那般地甜蜜。

他们这对夫妻,久后重逢在新生命诞生的那一刻,甜蜜在彼此说开的时候,享着午后静静的阳光,是如此地惬意,幸福。

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安宁因为坐月子,似乎什么都不能做,不能看书,不能吹风,不能看风景,就连到外头走廊走几步都不行,她只能静静地躺在榻上,看着孩子清醒的时候,抱一抱他,逗一逗他。

当然了,有玉容歌在边,躺着的子里,安宁并不难熬,子过得也快。

在这段子里,玉容歌讲故事的水平越来越高,抑扬顿挫,一曲三折的,每次都让安宁听得入了神,就连怀里的宝宝,有时候打着哈欠,但是一听玉容歌在将故事,就将小耳朵竖得高高的,好像能够听懂似的,到关键时刻,竟还配合着故事手足舞蹈起来。

“你看,容歌,你这说故事的水平是越来越好了,连儿子都快听得入迷了,你看他,这小手小脚的,挥舞得多么起劲。”不知道是不是头一天儿子就撒了玉容歌一脸的尿,玉容歌接下来的子里倒是再也没有玩过儿子的小手小脚了,反倒是安宁,玩得无比起劲,天天不玩一下就不舒服。

不过儿子很给她这个做娘的脸面,从来没有像对待玉容歌那般,直接给安宁也迎面来一泡尿,他似慢慢地能够看到人影了,每次见安宁过来逗他的时候,虽然不太愿,但还是很给面子地扯了扯小嘴,算是给过你一个表了。

“宁儿,你就别逗着儿子了,儿子都困了,要睡了。”玉容歌拉回安宁的手,很不希望她的关注点全在儿子上,他希望他的妻子能够将目光稍稍放在他上一些,可好?

安宁呢,却是依旧逗着儿子,忽而间又开始惊呼起来。

“容歌,容歌,你快看啊,儿子好酷啊,怎么逗他都不笑,你说他长大后会不会就成了一个冰山面瘫美男子啊,我可真发愁啊,这要是沉默寡言,又这么冷冰冰的,将来娶媳妇可难了。哪个姑娘会喜欢一个冷冰冰没趣味的男人啊。”安宁念叨着,好像她已经看到长大的儿子被姑娘给嫌弃的景了。

边上的玉容歌呢,心中吐槽着,宁儿,你真是多虑了,以她儿子的份,哪怕就是个残废智障,都不用担心娶不上媳妇,何况儿子长得那么好,只是不太笑而已,又不是什么缺点,男人嘛,有时候就得有个才行,酷酷得,不是好得吗?

没发现,儿子听到您宁儿这么说,竟然开始翻翻白眼,闭上眼睛,懒得跟宁儿这个做娘的互动了吗?

可安宁呢,发现儿子翻白眼都觉得好快乐。

“容歌,你瞧,你儿子会翻白眼了,他刚才,刚才竟然对我这个做娘的翻了一个白眼耶。”安宁很惊奇地叫着玉容歌,扯着他万分惊讶道。

结果玉容歌呢,没好气道:“宁儿,我发现自从儿子生下来后,我的地位是节节下降,你那儿子,随便动一动,随便出一个表,你就乐得跟捡到金子一样,恐怕儿子拉得屎,你也会觉得它是香的。可怜我啊,天天给你下厨,给你做好吃的,锻炼我的厨艺,还到处给你搜集故事,就怕你无聊,可你倒好,每天就只注意到儿子,都不关心关心我这个相公。”

听着玉容歌这满腹牢,安宁知道,这个男人又开始幼稚,吃味了,她又得哄哄她这个越来越逆向成长的幼稚小相公了。

“我的容歌,我的小相公,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是我不对,你这段子做得非常好,厨艺顶呱呱,故事讲得棒棒的,我呢,非常喜欢,非常非常喜欢的,真的,比金子还真呢。”说着,安宁奖励地在玉容歌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又抱了抱他,挠了挠他,总算是将他这个幼稚吃醋的小相公给哄开心了。

“容歌,你笑了。”安宁点了点他的鼻子道。

“宁儿你这么说,又这么对我,我能不笑吗。”玉容歌抓住安宁乱动的小手,不许她再将他挠得浑痒痒的了。

“好吧,我不挠你了。”安宁笑着抬高她的双手,不再继续搞怪了。

“不过,你可得给儿子起个好名字,都过去这么多天了,一直都是叫着儿子宝宝,宝宝的,总不能将来等他长大了,也叫这么一个小名吧,总得有个大名,不是吗?”

“放心,宁儿,我早就已经准备了一大堆的名字了,你瞧瞧,这都是我这段子给儿子想得名字,你看看有没有特别喜欢的?”玉容歌将一张书写着各种名字的宣纸递送到安宁面前来。

安宁呢,看了这上头写的,发现玉容歌还真的用心去想名字的。

“喏,这个致远不错,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感觉不错,先重点备注一下。还有这个,擎苍也不错,顶天地里,左擎苍,右擎黄,很有气势,这个也备注一下。再有这个名字,骏浩很不错,帅气人,这个也可以。再看其他的,都一般般了,就算了,重点就在刚才三个名字上选吧,容歌,你的意思呢,更喜欢哪个名字?”安宁问着玉容歌,而玉容歌呢,直接道:“反正又不是就生一个孩子,这三个名字既然好的话,就留着将来用呗,这小子就干脆叫玉致远吧,跟他的子像的,适合他。”

这安宁呢,顿时恼了,捶着他膛道:“什么叫名字都留着,你当我是母猪啊,生那么多孩子。”

“子孙旺盛才能家族兴旺,不是吗?到这一代,也就我一根独苗了,我们如果不努力一些的话,孩子将来连个帮衬的兄弟姐妹都没有,跟我一样孤孤单单的,岂非太可怜了吗?”玉容歌这个时候又觉得儿子是最好的借口了。

趁此机会,他点着那个闭着眼睛,也不知道睡着了没有的玉致远道,问着安宁,忍心不忍心看着儿子一个人孤孤单单地长大呢。

安宁呢,看着儿子那张脸,心里就柔得跟什么似得,还真的不想儿子没有兄弟姐妹一个人长大呢。

而那玉致远呢,睡梦中扯了扯嘴角,这个老爹自己想就自己想呗,还赖到他这个做儿子的上,真是不靠谱啊不靠谱。

第三百十一章

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很快,在一家三口各种甜蜜说笑之中,流光飞逝,匆匆而过。

只是,对于玉容歌跟安宁来说一个月是时间过得太快,但是对于其他人而已,这一个月却过的太漫长,太漫长了。

那姬流觞,他为了证实他的世,亲自跑去找他的师父,却没想到师父云游四海去了,留了书信说一个月后才会回来,因而这一个月,对于姬流觞来说,那是漫长的等待,漫长的煎熬,每一天,从出到落,从白天到黑夜的交替中,这过得每一分每一秒对姬流觞而言,都是一种难熬的过程。

直到等到了师父的出现,他等待的那份煎熬终于结束了,只是,他的心并没有变得很轻松,相反,莫名地开始紧张,非常紧张。

他的师父花亦邪,是三十年前江湖中赫赫有名的毒公子,被世人称为大魔头,三十年前,江湖上的人只要听到他毒公子的名头,对他那是又又恨,又是崇拜又是惧怕,得是毒公子一手高超的医术,只要你留有一口气,他都能将人救回来,这就是他的能耐之处,只是这个人有个怪脾气,救一人就要杀一人,因而,人人恨得自然是毒公子一手邪恶的毒术,那会令人生不如死,噩梦缠。

而姬流觞之所以能被花亦邪所救,又能被花亦邪收为徒弟,那不过是因为事发生在花亦邪退隐江湖十年后,因为归隐山林的花亦邪已经不是过去的花亦邪。

那个时候的他,已经变了一个人,慈悲为怀,处处救人,凡是哪里有瘟疫,他都会走一趟,尽他的力量救治百姓。

另外,每年他还会挑选一个月时间出外行走,义诊一个月,看到任何有病的百姓,只要能救治,他都免费给予救治不说,还免费赠药给病人。

这一切的缘由,不过是为了他冰棺里那个可怜的女儿,他的女儿已经整整沉睡了三十年了,到现在都没苏醒过,可是她还活着,她有呼吸,就是不会清醒,这三十年,他用了各种方法,还是没能救得他女儿清醒。

当然,当年花亦邪的妻子更是因为女儿突如其来的怪病,怨恨责怪他,说都是他造得孽,所以报应在女儿上了。

如此,本来是恩夫妻,变成了三天两头吵架,那天晚上,妻子再次跟他大吵了一架,这一次,赌气出去之后的妻子再也没有回来过,后来他在凤凰山的断崖下看到了妻子的尸首,原来她一气之下去了凤凰山,想要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拿到那枝传说中的紫灵芝救救女儿,只是没想到紫灵芝没有采到,她自个儿却一脚踩空跌落断崖而死。

那一天,花亦邪就是这样抱着妻子的尸首,没有哭,也没有喊,就那么抱了整整一天,随后他将妻子就埋葬在凤凰山脚,从此之后消失在江湖之中,带着他那沉睡不醒得了怪病的女儿就住在了妻子死去的地方,凤凰断崖下面的石洞里。

而姬流觞跟长公主的第一个孩子玉凤歌,当年跌落的地方,恰好就在花亦邪的洞口,那个时候,一个孩子已经断气,花亦邪自是无能为力,另外一个孩子摔得面目全非,手骨脚骨都有断裂之处,但是这个孩子运气好,他应该是中途被挂在岩壁上过,有过缓冲后掉落,所以比第一个掉下来的孩子幸运得多,他还有呼吸,还有救。

因而花亦邪自是救下了那个还要呼吸的孩子,只是看着那个已经断气的孩子,莫名地他就想到了他死去的妻子,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时候,他就忽然跟中了邪似的,觉得可以用另外一种方式让这个孩子跟另外一个孩子一起活下去,于是,他便将毁容的那个孩子,面容整得跟那个死去的孩子一模一样。

说到这儿,想来该清楚,也该明白了,死去的那个孩子是真正的姬流觞,活着的这个孩子是玉凤歌,也就是长公主那个被抱走的孩子,玉容歌的孪生哥哥。

只是因为花亦邪的一念之差,记忆全无的玉凤歌,自是按照姬流觞的人生而活着,却没想到,他差点酿成大错,差点就害死了他自个儿的同胞兄弟玉容歌。

得知真相的这一刻,姬流觞抱着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此刻的心。一直期盼的事成真了,他真的是镇南王跟长公主的儿子,是玉容歌的哥哥,他应该感到高兴的,感到惊喜的。可是,一想到这些年他是怎么对待玉容歌的,一想到他们兄弟多少次拔剑相向,姬流觞就感觉不到半分喜悦,只觉得心里沉甸甸的,压抑得很,难受得很。

“徒弟,对不起,都怪师父,师父当时想到你师娘死去的样子,再看到那个死去的孩子,在动手给你修复面容的时候,忽然就中邪了一样,将那个孩子的面容整到你的脸上。徒弟,如果你要恨,就恨师父吧。”花亦邪也没有想到事会发展成这样,没想到这两个孩子之间竟然有着这么复杂的关系。

“这样吧,徒弟,这件事从都到尾,你是因为失去记忆的关系,一点都不知,想来你的弟弟不会怪你的。只要师父,师父亲自走一趟,跟你去一趟江州,亲自跟你的弟弟,如今的镇南王说清楚了前因后果,想来以你弟弟的品,不会不认你这个哥哥的。”花亦邪觉得他该为当年所做的事承担后果了,不管结果如何,他总是希望他这个徒弟能够快活一些的。毕竟,这个孩子给他沉寂的生活带来了不少的温暖,当初若非这个孩子在边,想来他花亦邪的子会更加难熬吧。

看着眼前的姬流觞,花亦邪说对他的感像父子也不为过,他一生绝学,全部都传授给了姬流觞,没有半点隐瞒的地方,因而他已经没有什么遗憾的地方了,要说唯一放不下的也就是冰棺里的女儿了。

“流觞,不——现在应该叫你凤歌了,师父知道,这件事对你来说,实在很难接受,是师父的错,你不肯原谅师父的话,师父也无话可说。只是,只是你的小师妹是无辜的,她从来就没有对不起凤歌的地方,所以师父能不能麻烦你,若是有一天师父去了,你能不能代替师父照顾好你的小师妹?”花亦邪抚着冰棺,沉痛地看着里头静静躺着的女儿花听月。

那玉凤歌呢,知道师父这么做并不是故意的,当初师父的一念之差是因为师娘之故,他能够理解,虽说这个后果是,差点让他杀了自个儿的弟弟,可是终是老天有眼,弟弟得遇贵人,遇难成祥,还得了那么好的一段姻缘,也算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若非他这么做,他弟弟玉容歌未必遇得见鬼医安宁,未必能够得此良缘,想来,那是弟弟的劫数,也是他的劫数,是老天给的考验,所以他,谁都不怪,谁也不怨。

“师父,徒弟不会怪师父的,这件事不是师父的错,说来是造化弄人,是老天爷给我们兄弟之间的考验,所以就算没有师父的一念之差,我们兄弟二个未必就能如此顺利相认,也许中间还会出现其他的变数也未可知。更何况,若非师父当相救,早就没有今的徒弟,救命之恩,徒弟永世不会忘记的。”

“至于小师妹,师父就算不吩咐,徒弟也会照顾好小师妹的,将来无论师父在或者不在,徒弟都会将小师妹安排妥当的,绝不会让师父担心半分的。还有就是,师父也许可以考虑考虑让鬼医出手给小师妹的病看一看,说不定鬼医有办法救治小师妹也未可知。”玉凤歌虽然得了花亦邪的一生绝学,可他毕竟不是师父花亦邪,玉凤歌自认为他现在的能力还没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师父花亦邪的医术毒术都在他玉凤歌之上。

正因为他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更明白他跟鬼医安宁之间的差距,那个女人,在医术毒术方面有其独到之处,很多地方连师父恐怕都做不到,但是那个女人却做到了。

因而玉凤歌觉得应该让安宁那个女人试一试,当然,他这般提议,并非是不信任师父的能耐,而是觉得安宁那个女人也许会有特别的办法救治小师妹的沉睡之症。

那花亦邪呢,听到玉凤歌忽然开口提及鬼医,竟是回头定定地看向玉凤歌。“徒弟,你是不是跟鬼医认识?你跟鬼医交过手了?”

“是的,师父,虽然徒弟现在还不能告诉鬼医是何人,但是徒弟确实认识鬼医,而且见识过鬼医的能耐,那个人的医术毒术,无论在哪个方面都要远远地胜过徒弟,说句不敬的话,师父你不要生气,徒弟觉得鬼医在某些方面的能耐还要超过师父你,因为很多东西师父从未跟徒弟提起过,但是徒弟在鬼医那里却看到她出过方子了。”

同样都是医道中人,玉凤歌不可能不去调查鬼医的资料,因而对于鬼医的医治手法,各处留下的诊断方子,他已经相当了解了,正因为了解,他自然知道鬼医开方之能,更甚者,他还知道鬼医有一手任何医者都不可能做到的独家杀手锏,那就是鬼医会动刀子救人。

第三百十二章

也正因为了解得如此透彻,玉凤歌才会在师父花亦邪面前说出这么一个方案来,不是不尊重师父,而是觉得事实如此。

当然了,若是换成是三十年前的花亦邪,他可能不会轻易服输,很可能还会找鬼医当场比一比,看谁在医毒方面更胜一筹,但如今的花亦邪,早就磨平了当年的棱角,对于很多事,很多人已经看法完全不同了。

就好比现在,听到有这么一个胜过他的人,他第一个念头不是去找那个人挑战,而是觉得女儿有希望了,女儿有救了。

“凤歌,你这么说的话,那还等什么,赶紧带师父去找鬼医去,你小师妹等了那么久,恐怕连她自己都睡得要绝望了,所以凤歌,你在这里等一下,师父这就去收拾收拾,马上就走。”花亦邪按耐住心中的激动,回转去,速度地收拾起来,随后一把抱起女儿花听月的冰棺,就催着玉凤歌动启程。

那玉凤歌呢,见师父花亦邪两鬓斑白,比上一次看到师父的时候又似苍老了几分,看着他莫名地有些心疼,他速速地去接过师父手中的冰棺。“师父,还是让我来吧。”

“你这小子,难道觉得师父老了吗?师父可壮着呢,这点份量还是可以的。”花亦邪颇有几分不服老的意味。

“师父,徒弟并不是觉得师父老了,而是觉得有徒弟在,师父什么事都一个人承担了,那要徒弟我还干什么,所以了,还是让徒弟我来吧,师父你就轻快一些赶路。”玉凤歌不知道见到鬼医安宁的时候,那安宁能否答应帮他救治小师妹花听月,但是他已经下定了决心,无论安宁要他做什么,他都会求着安宁出手救治的。

因为师父已经等不起了,小师妹也已经等不起,这对父女已经等了三十年,等得已经要绝望了,而他不想师父绝望,也不想小师妹一直沉睡过去。

所以一路上,玉凤歌带着师父跟小师妹,夜兼程,中途除了吃饭方便,其余时间都用在赶路上。如此,在师徒二人轮流着驾驭马车,急急赶了三天三夜后,师徒二人双双进了江州的地界。

一进入江州地界,玉凤歌便立即打听定北侯慕容航的住处,天生的敏锐告诉他,玉容歌之所以在定北侯这里停留了一个月多,绝对不会是因为公事上的原因,而是很有可能最关键的那个人就在这里。

也只有那个人在这里,玉容歌才会如此淡定地留在江州,对外界的事不管不顾。

那个人他玉凤歌若是没有预料错误的话,就是鬼医安宁,也只是那个不曾死去的鬼医安宁,才有这样的能耐,将玉容歌留在江州那么久,让他除了她之外,根本无暇顾及其他的任何事,任何人。

而等到进了定北侯慕容航的住处,见到了好久不见的玉容歌,看到玉容歌那面容,那眼里的温暖笑容,玉凤歌就敢确定,鬼医安宁就在这里,就在玉容歌边。

“容歌,好久不见了。”

每一次跟玉容歌见面,玉凤歌的感觉素来都是复杂的,那个时候他不明白这种复杂的感觉是为了什么,如今倒是明白了,也许就是他们拥有同样的血脉,所以每一次出手的时候,他总是忍不住少了一点毒药的份量,不经意间总是不愿意看到这个人在他面前死去。

这一次见面,得知真相的他,更是心境复杂,隐隐地有些期待,有些愉悦,还隐隐地还有些紧张,有些害怕。

那玉容歌素来擅长识破人心,看到现在的玉凤歌,又耳听他的声音,他对他的态度,都跟往常大为不同,心下疑惑之际,倒也是谨慎了三分。

“原来是姬大人到了江州,也不知道姬大人找本王有何事?亦或者并非姬大人找本王有事,而是皇上派姬大人到江州有事?”听着玉容歌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莫名地,玉凤歌的眼神变得黯淡无光。

“容歌,我此来不是为了旁人,而是为了你我二人。你应该知道这块玉佩所代表的意义,对吧?我此来是想告诉你,这块玉佩的真正主人,已经找到了。”该说的总是要说的,无论要面临什么样的后果,玉凤歌都没有选择。

而玉容歌呢,看到玉凤歌手中的那块玉佩,听到他的这番言辞的时候,桃花眼中亮光一闪,失去了应有的淡定,语气中颇为急切道:“你真的找到我哥哥了?他在哪儿,在哪儿?他还好吗?还活着吗?有没有说过要来找我?”

“是的,我已经找到你哥哥了,他还活着,一直都活得好好的,他很想来找你,找你相认,可是又怕跟你见了面,不肯认他,所以他很害怕,也很彷徨,不知道应不应该来找你这个弟弟。”原来玉容歌并非不想要那个哥哥,听到这个,玉凤歌莫名地心头有了一些安慰。

而玉容歌呢,自是扯着玉凤歌的袖子道:“他当然应该来找我这个弟弟啊,我自从知道了有这么一个哥哥,就一直期望着能够有朝一跟他相认,我怎么可能会不认他呢?你告诉他,让他不要害怕,也不要彷徨,让他大着胆子来,告诉他,镇南王府的大门永远为他敞开,因为他是我哥哥,一辈子都会是我哥哥,无论他过去是什么样的,我都不会计较他任何份的,只要他肯来,就算让我将镇南王的位置给他,我也愿意,因为本来这个位置就该属于哥哥的。”

“不不不,他没有想要你镇南王位置的意思,你放心,只要他知道你肯认他,肯不计较他过去的种种,他就已经很满意了,很开心了,至于其他的,他别无所求,真的。”是他多虑了,原来害怕彷徨根本是没有必要的。

“容歌,其实我,我就是——”激动不已的玉凤歌,想要告诉玉容歌,其实他就是玉凤歌,是他那个失散了二十年之久的孪生哥哥,可是话到嘴边,莫名地,玉凤歌竟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他不知道从何说起,也不知道该如何向玉容歌解释他诡异离奇的过去。

倒是边上的花亦邪,这个时候站了出来。 “徒弟,你什么都不要说了,这件事就让师父我来解释吧。镇南王,是吧,老夫的名号说出来,镇南王可能根本不曾听过,因而在说我徒弟这个故事之前,老夫先介绍一下,老夫便是三十年前人称毒公子的花亦邪。”

“花亦邪?你便是三十年前被逐出师门的那个花亦邪?没想到你竟然会是我师父欧阳齐的大师兄,还真是世事难料。”玉容歌虽然不知道三十年前的花亦邪有多么厉害,但是从师父欧阳齐口中,他自然听说过花亦邪此人的能耐,本来他该是下一任的谷主,可惜他虽然医毒双绝,但是为人我行我素,正邪难分,更是定下救一人杀一人的规矩,从而被逐出师门,成为江湖上人人惊怕的毒公子。

那花亦邪呢,没想到玉容歌的师父就是当年那个小师弟,苦苦劝他的小师弟欧阳齐,那是一个秉善良,仁慈得有些懦弱的小师弟,他当年一直都是看不起欧阳齐的,觉得他太看重谷中规矩,为人又太过善良,简直是人人可欺,因而他一直都懒得搭理这个小师弟,却也是因为这个小师弟,当年被仇家追杀的时候,他才侥幸有了活命之恩。

这些年,他也曾一直找寻着欧阳齐,一直想报答他当年的救命之恩,可是却根本找不到欧阳齐的任何踪迹,倒是听说了欧阳齐就在当年救了他之后,他被他的仇家迁怒而死在仇家之手了,那时,他愧疚难当,觉得自己又欠下了一条人命。

如今,听玉容歌这口气,好像欧阳齐根本没死?

“听镇南王的意思,你师父欧阳齐还活着吗?他可还好?”

“是的,我师父欧阳齐还活着,虽然手筋脚筋皆被人挑断,但我师父确实还活着。另外,我师父跟鬼医还有缘分的,鬼医已经替师父他老人家做了一副假的双手双脚,往后师父他老人家应该就能跟正常人一样生活了。当然了,师父他老人家很善良,善良得不会记恨任何人,可我这个徒弟,却并不善良,花亦邪,本王并不喜欢看到你,你害了我师父一生,虽说不是你动得手,可毕竟师父是你被你所牵累,因而本王不愿意看到你,因为看到你,会令本王心不好,所以,你走吧。”玉容歌跟过去的玉容歌不同了,过去的他,就算讨厌一个人,也不会直接摆在明面上,可如今的玉容歌,讨厌就是讨厌了,他已经卸下了他的面具,对于讨厌的人,不会再虚以委蛇了。

或者可以换另外一种说法,现在的他,势力已经强大到不需要跟人虚以委蛇了,他有足够的能力,足够的力量保护他所的人,所护着的人,所以他才能任地开始讨厌他讨厌的人,而不需要做任何面子工程。

而花亦邪呢,早在玉容歌说出他师父是欧阳齐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因而玉容歌说出这样的话来,他并不奇怪,也不气恼。

他相当平静道:“没错,我是欠你师父一条人命,关于这个,我会亲自向你师父交代的。只是,这事得容我将我徒弟的事说完,要不然,镇南王你会后悔终的,毕竟,我的徒弟可就是你的孪生哥哥,玉凤歌。”

花亦邪手一指,点向侧的玉凤歌,那个在玉容歌的记忆力,一直是作为对手存在的姬流觞。

第三百十三章

接着花亦邪将当年救了玉凤歌之事的来龙去脉一一地告诉了玉容歌,完了,他道:“说来你的哥哥若非我的缘故,你们两兄弟说不定早就相认了,这一点,老夫承认是老夫当时一念之差造成的后果,是老夫的错,镇南王若是有什么不满的,尽管冲着老夫来便是。只是我的徒儿,他是无辜的。”

“他当年跌落断崖的时候就已经失去所有的记忆,而且还容颜尽毁,他完全不知,因而被人利用来对付你,并非他的本意,毕竟因为容貌关系,他一直以为他自己就是姬流觞,一直都认为你父亲镇南王是杀害他母亲的真凶,所以才会那般对你,这一切真的不能怪你哥哥,因而还望镇南王不要计较你哥哥的过去,你哥哥这些年过得并不比你好多少。那幕后之人一边利用你哥哥,一边却在你哥哥上种下了无根之毒,若非老夫发现及时,你哥哥恐怕活不过今年。”

“当然了,老夫所说的故事镇南王若是不信的话,老夫也没有办法,但是老夫敢以老夫冰棺里的女儿起誓,老夫绝无虚言。”花亦邪可谓是真心疼玉凤歌这个徒弟的,若是换成以前的他,你信不信,他花亦邪自个儿压根不在乎,但是如今为了这个徒弟,为了他们兄弟能够相认,花亦邪平生第一次发了誓言。

“师父,没有必要的,你发誓不发誓,跟他信不信是没有关系的,他若肯相信,你便是不发誓他也会信的,但倘若他不肯相信你的故事,那么就算你发誓一百次,他也绝不会就此相信的。”这件事,他师父虽然有错,可是救命之恩大如天,无论师父当时出于什么念想造就这个错误的,玉凤歌都无怨无悔,哪怕玉容歌不会认他,他也只能认命便是了。

而玉容歌呢,在消化完这个故事之前,听到姬流觞便是他哥哥玉凤歌的答案时,他刚开始确实是很难接受的。

他是惊愕的,不敢置信的。

可稍稍回神之后,他很清楚,眼前的花亦邪是不可能开玩笑的,而这个记忆中的姬流觞也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的,所以,定了定心神的玉容歌,很快便冷静下来了。

而当他冷静下来的时候,他自是问着玉凤歌。“今你来这里,那表示你是想要认我这个弟弟的,是不是?”

“嗯,我来这里确实希望你能认我这个哥哥,可是我过去对你做的错事太多了,几次差点都要了你的命,所以你不认我,排斥我,我都能够理解的。我来这里,只是想告诉你这个真相,免得你再大海捞针地继续寻找着我,白白浪费财力跟人力罢了。”玉凤歌对于结果早就有最坏的心理打算,所以他说这话的时候,就压根不抱任何期望。

却没想到,玉容歌快步走上前来,忽然握住了他的手。

“你能来认我就好,我刚才说过,我不会计较哥哥过去的份,只要他肯来,我都欢迎他,镇南王府的大门永远为他敞开,甚至连镇南王的位置他想要的话,我也可以给他。我刚才所说,并非虚言,我说得是真的。既然你来了,我便兑现我的诺言,往后哥哥便是这一代的镇南王,而我就帮着哥哥做些事便好,当然了,若是许我做个快乐逍遥的弟弟,那我可能会更感激哥哥的成全之意。”他相信了玉凤歌这个故事,相信了这个故事,接着他便果断地做了这个决定。

“哥哥,往后镇南王府的重任就全拜托哥哥了,至于我,等我有时间就回镇南王府去看看哥哥,现在我恐怕没办法跟哥哥一道儿回镇南王府,因为我在江州还有重要的事需要办理,还望哥哥能够成全。龙四,凌五。”玉容歌忽然唤了他们二人过来,拉过玉凤歌介绍给他的二位属下。

“龙四,凌五,你们听着,他是本王的孪生哥哥玉凤歌,往后他就是这一代的镇南王了,你们以后对本王是什么态度,对本王的哥哥就是什么态度,记住了吗?”

“是,王爷。”冷四,凌五双膝跪地道。

“还有,哥哥,这是镇南王的印鉴还有五十万兵马的虎符,弟弟就全转交给你了,希望哥哥能够振兴镇南王府,让泉下的爹娘能够为哥哥而感到自豪。”玉容歌倒是爽快,一旦相信了姬流觞便是玉凤歌,他直接便将镇南王的印鉴跟五十万兵马的虎符统统地交到了玉凤歌的手中。

而玉凤歌呢,惊道:“你就这么相信我吗?万一我跟师父是骗你的?那么你该如何向泉下的父母交代,如何向镇南王府的历代祖宗交代?你这也太,太过草率行事了,怎么做事能够这般不经大脑就做出决定来。你可知,五十万兵马的虎符代表着什么意义吗?那力量几乎足以颠覆一个王朝了,也足够让有心之人窃取江山了,如此,难道你就不怕我转就给了我后的那个主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