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染却冷着脸命令:“出去跪着,不要让我再说一遍。”

荔枝本不想理会,可眼看着郡主要发火了,赶紧的开口:“你犯错了,还不出去跪着,只不过跪一下,又不是要你怎么样?”

樱桃抬起泪眼望着云染和荔枝,心里委屈得要死。她想起了云染进宫不带她的事情,又想起了郡主似乎不太亲近她了,现在看荔枝,似乎也疏远她了,她们为什么这样对她啊,她陪了郡主三年啊,和荔枝一样在郡主身边侍候她的,为什么郡主亲近荔枝却不亲近她啊,樱桃的泪流得更多了,不过眼看着云染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不甘心的起身走了出去。

身后的花厅里,荔枝依旧跪着,等到樱桃走了,她才缓缓的开口:“郡主,饶过樱桃一次吧。”

云染淡淡的开口:“这是我给她最后一次机会了,若是她不珍惜,或者背叛我,我是留不得她了,而且?”

她停了一下,并没有隐瞒荔枝:“她是跟着我的人,知道我很多的秘密,所以若是我不用,我是不会让她活着的。”

最后一句一闪而过的杀气,荔枝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赶紧的磕头:“郡主放心,她不敢了,以后一定会收敛的,奴婢相信她不会背叛郡主的,当初若不是郡主救了她,她就流落到青楼楚馆里去了,哪里还有现在的她啊。”

“可惜一个人的禀性是很难改的,以前在凤台县的她也许不是真正的她,现在的她才是真正的她。”

云染叹息,心里倒底有些难受,必竟是跟了她三年的人,她希望樱桃能醒悟过来,认清现实和自已的身份,千万不要做背叛她的事情。

花厅里一片沉重,云染望向下跪着的荔枝,荔枝一惯沉稳,进退有度,让她最欣慰的是,她随着她进了云王府,并没有被这些繁华迷乱了眼睛,依旧是从前的她。

“荔枝,若是你想离开,我派人送你离开,从此后安静的生活,我不会怪你的,但若是你选择了留下,从此后便要一心一意的,如若让我发现你不忠心,你是没办法再活的。”

云染深沉的说着,荔枝一愣,想也没想磕头:“郡主放心,奴婢从此后跟着郡主,一心一意的侍奉郡主,绝对不会背叛郡主的,是郡主给了奴婢命,郡主是奴婢的再生父母,奴婢不会有二心的。”

云染点头,起身走过去扶起荔枝,拉着她温声开口:“荔枝,我的性格你是知道的,只要不背叛我,我不是刻薄的主子,日后我不会亏待你的,至于樱桃,我之所以让她去外面跪着,一来是让她反省,二来是要看看她会不会心中怨恨我,从而背叛我,她的性格确实有问题,骨子里虚荣心又极重,若是她自已不醒悟,没人帮得她。”

“我知道郡主。”

荔枝知道樱桃思想是有问题了,最近的她和以往的她不一样了,和王府的下人说话总带着一股子傲气,有些目中无人,事实上她只是一个丫鬟,再高贵也只是郡主身边的一个丫鬟罢了,有什么比别人高贵的。

主仆二人正说着话,门外响起了脚步声,云染放开了荔枝的手望过去,看到赵妈妈走了进来,恭敬的一福身子。

“郡主,奴婢有事请示郡主。”

赵妈妈必恭必敬的垂首,云染点头,很满意赵妈妈的态度:“什么事啊。”

“后日大长公主寿涎,郡主乃是大长公主特地备了请贴请的客人,所以郡主礼应备一份贺礼,但是?”

赵妈妈停住了,望向云染一脸的为难之色,她不说云染也知道她为什么为难。

眼下她初回云王府,茹香院这边还没有什么银两进项,自然没钱备下贺礼,虽然先前她被退婚,皇帝赏赐了一些东西,但皇帝赏赐的东西,她是不好拿出去做回礼的。

钱,云染是有的,而且还不少,她是揽医谷的谷主,最多的就是钱,不过她的钱多是用来救病医人的,很少用在这些地方,此番回京她没有带多少钱在身上,往后人情来往的肯定少不了,本来先前还能白得四万五千两的白银,可是没想到那银票却是假的,想到这个,云染暗自咬牙,不过一会儿功夫,她想到一件事,望向赵妈妈。

“赵妈妈,我母妃出身于赵相府,她乃是赵相府的嫡女,当年以嫡女身份嫁进云王府,按照道理她的陪嫁之物应该不少,可现在茹香院这边并没有多少东西,都是一些不值钱的东西,值钱的陪嫁之物哪里去了?”

赵妈妈一听立刻恭敬的趋身禀报:“回郡主,原来这东西是在老王妃的手里,后来老王妃年纪大了,又把这份嫁妆交到了王妃的手里,让她打理着。”

赵妈妈说完又走近一些小声的嘀咕:“郡主,当年王妃的陪嫁之物奴婢偷偷的抄了一份单子在手里呢。”

她说着从袖中取出了一份单子递了上来,云染一看这单子有些发黄,看来是有些年头了,望向赵妈妈,赞赏到:“赵妈妈,你倒是个精明的,好,等本郡主拿到嫁妆,定然重重有赏。”

云染话一落,赵妈妈笑着谢恩:“谢郡主了,奴婢母子二人皆诚心诚意的侍奉着郡主,不求赏赐,只求郡主好了,郡主好了我们才会好。”

“嗯,这话倒是正理,我若是好了,就不会亏待你们母子二人的。”

云染点头,想起一件事来,让龙一教阿虎学武功,想到这,笑望向赵妈妈:“赵妈妈,我让我的暗卫教阿虎学武功,他若是武功好了,本郡主就提他做本郡主的侍卫。”

侍卫?这可是很有前途的身份啊,赵妈妈扑通一声跪下:“奴婢谢郡主恩赐了。”

“嗯,你起来吧,这嫁妆单子本郡主好好的看看,明日一早会向老王妃提起的,务必要拿回母妃的嫁妆,你也不必费心去整大长公主的贺礼了,等嫁妆拿回来后,你就从中挑选一件就行了。”

“奴婢知道了。”赵妈妈欢天喜地的退了出去,云染待到她退出去,便唤了龙一出来。

“龙一,本郡主让你去做一件事。”

龙一恭敬的垂首:“郡主请吩咐。”

这一阵子以来,郡主所行的事情皆让龙一和龙二两个暗卫折服,如果说之前王爷让他们前来保护郡主,他们还有些不甘心,但几天功夫下来,他们已是十分的信服郡主了。

“你没事的时候教阿虎学武功。”

“教人学武功?”龙一有些错愕,以为自已听错了,抬首望向云染的时候,发现她脸色如常,是真的让他去教那个马车夫学武功,龙一有些不明白,云染自然看出来了。

“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龙一点头,诚恳的说道:“郡主为什么要让属下教阿虎学武功呢,如若郡主想要侍卫,王府多的是侍卫,随便找出一个人来武功都很不错。”

云染纤眉轻挑,淡淡的说道:“有武功的侍卫好找,可是忠心的侍卫却难找,你确定随便找来的一个侍卫会对我忠心不二?”云染眸光如炬,望着龙一,眼里神彩焕然,龙一很快就听明白了,郡主是想找到效忠于她的人。

“好,属下一定尽心尽力的教阿虎武功,”郡主看中的人,肯定不会差。

鬼医郡王妃 第048章 郡王吃瘪 拿回嫁妆

院子一角樱桃正跪着,看到云染走了出来,眼巴巴的望着,指望郡主发声话让她起来,可惜云染愣是像没看到,看也没看她,她是诚了心的让樱桃受罚的,一来让她好好的反省反省,二来试探樱桃在这样的情况下有没有背叛她的心,最近她的表现差强人意,很是让人失望,如果她好好的思过,她还能用她一用,若是不省心,她是不会留着她的。

身后院子的一角,跪着的樱桃眼里一闪而过的失望,尤其是看到荔枝也像主子一样像没看到她似的,这更让她失望难过。

云染进房间休息,这一躺竟然睡了小半天,待到她醒过来,天色已黑了,房间里掌上了灯,朦胧的灯光下,荔枝安静的守候在床前,看到云染睁开眼睛,赶紧的上前侍候她坐起来。

云染想起外面跪着的樱桃,倒底有些不忍心,伸手揉了揉头:“你去让樱桃下去休息吧。”

“是,郡主。”

荔枝走出去吩咐了一个丫鬟让樱桃起来回去休息,自已又走进房间侍候云染起来,云染看她神情有些郁结,淡淡的开口:“荔枝,你是不是认为我很残忍。”

荔枝一愣,随之摇头:“郡主怎么会残忍呢,若没有郡主,我们就不会过得这么开心,这三年来,奴婢们一直过得很开心,奴婢只是想不透,为什么樱桃和从前不一样了,她怎么就能忘掉从前,奴婢真的很害怕,害怕她做对不起郡主的事情,那样不但害了郡主,还白费了郡主的一片心。”

荔枝想明白了,郡主其实还是挺疼她们的,所以才会给樱桃一个机会,只要她知错能改,从此后一心一意侍候郡主,郡主不会计较的,可是现在她真的害怕,害怕樱桃做出什么背叛主子的事情。

云染伸手拍了拍荔枝的手:“人和人是不一样的,有些人能记得根本,有些人却不能,慢慢的就会忘记了初衷,想要的越来越多,越来越贪心。”

荔枝没出声,云染知道她心情不好,不过她相信荔枝做事自有她的分寸,这丫头从来没让她操过多少心。

相反让她操心的是樱桃,可惜偏偏是樱桃让她如此头疼。

云染吃了晚饭,饭后一时睡不着,领着荔枝在云王府的院子里闲逛。

路上遇到一些下人,皆恭敬的向云染施礼,云染点头示意她们起身,待到她走过去,便听到身后的下人小声的嘀咕。

“你知道吗?听说郡主很有才,不但会做诗还会画画,听说她画的什么五色流光画,十分的漂亮。”

“真的吗?你听谁说的。”

“大街上很多人在说这件事啊。”

云染听了这些话,有些无语,没想到小半天的功夫,她做诗画画的事情竟然传进了云王府,看来这大宣京都还真藏不住什么秘密。

身侧的荔枝小声的嘀咕:“郡主,这下没人说你无才无德了,一无是处了。”

她替主子高兴,省得别人总说郡主嚣张跋扈,无才无德的,现在的郡主与从前不一样了,云染却微微的蹙了眉,一脸的若有所思,荔枝奇怪的开口:“郡主,怎么了?”

“虽然今日我在四方馆里为自已赢得了名声,可是未必就是好事。”

云染想到了太后和皇帝,以前这两个人当她是胸大无脑的人物,不屑动手对付她,这下恐怕要对她心生警戒了,所以她才说未必是好事。

不过当时的情况要她忍她肯定是忍不下来的,算了,她不纠结了,反正他们想算计她,她不会坐视不理束手就擒的,而且眼下她对于大宣国的三个人考察已经完毕了,若不是皇帝很快就要大婚了,她都要离开大宣前往西雪国去拜访恭亲王府的世子萧北野,这个人应该是个人物,他是师傅口中的第一人,想必是个能力非凡的人。

不过因为皇帝大婚将至,这位西雪国的萧世子很可能会前来大宣,若是她前往西雪国,只怕和他错身而过了,所以她只要在大宣国等候便是了,到时候肯定会查出这萧世子是什么样的身份,云染慢条斯理的在花园里逛着,满脸的若有所思,回头她让龙二去查探一下萧北野这个人,还有东炎国的太子姬擎天和南璃国的小明王秦文瀚。

夜色深沉,夜风冷肃而冰寒,荔枝忍不住轻搓了两下手飞快的开口:“郡主,夜深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云染回神,抬头看了一下浓厚寒冷的夜色,确实是挺冷的。

“嗯,回吧。”

主仆二人转身往茹香院行来,谁知道刚走了没有几步远,便感受到暗处有波动,同时一道身影欺身而近,荔枝护着云染往后退去,沉声喝问:“什么人?”

一人爽朗的笑起来:“哈哈,你们这么紧张做什么,本公子有那么吓人吗?”

一听这说话声,云染脸色暗了,没好气的开口:“唐子骞,你半夜不睡觉跑进云王府做什么?”

来人正是唐子骞,唐子骞穿一袭赤色撒花长袍,头顶戴着一抹镶东珠的束发银冠,说不出的尊贵,周身上下透着洒脱不羁。

此刻的他满脸温融笑意,缓缓走过来,热情的开口:“云染,你怎么大晚上的不睡觉,跑到这里来逛园子了。”

云染翻了翻白眼,不高兴的冷哼:“饭后消消食,这不是正常的吗?倒是你,怎么把我们云王府当成自家的一般,自由的来去,我们云王府有很多女眷,你这样随便进进出出的,是不是不大好啊?”

“我什么都没做,有什么不好的。”

唐子骞一脸的不以为意,并不认为自已的行为有什么不妥,眼看着云染又要训他,赶紧的开口:“云染,今晚我来找你,就是想让你教我画那五色流光画的,你教我吧,你不教我,我睡不着觉,一直惦着这件事。”

云染听了唐子骞的话,忽地笑了起来,歪着头望着唐子骞:“你睡不着觉吗?这真是太好了,我偏不教你,让你一直睡不着觉,活该。”

唐子骞脸色黑了,眼看着云染不理会他掉头便走,不由得紧走两步拦住了云染的去路:“云染,你真不教我?”

“真不教,”云染摇头,唐子骞忽地笑了起来:“云染,你说若是我娶了你进我们护国将军府去,你是我的娘子,你说你教不教?”

云染脚下一顿,差点没栽到地上去,这是怎么回事?唐子骞不是最不乐意娶她的吗?这会子怎么又要娶她了。

唐子骞得意的双臂抱胸:“云染,别以为我不知道,其实你也不想嫁给我是不是?现在我知道你也不想嫁我了,所以以后别用这个威胁我,你若不想嫁我,赶快的把五色流光画教给我,我就不进宫让皇上下旨了。”

云染一脸的黑线条,原来这货知道了她也不想嫁他,竟然反过来威胁起她来了,好啊,老虎不发威当她是病猫了,云染一挑眉,肆狂的说道:“你想娶我吗?好啊,我巴不得找个人嫁呢,你去,立刻进宫让皇帝下旨为我们两个人指婚吧,等我进了你护国将军府,我肯定把五色流光画的画法教给你的。”

唐子骞懵了,按照他的发现,云染不想嫁给他啊,这会子她怎么同意嫁他了,难道是他估算错误了,还是这女人故意为之,唐子骞打量云染,却发现云染神情很认真,似乎真的很想进他护国将军府,

唐子骞心中立马有些慌了,不要啊,他只是想威胁一下云染啊。

云染伸手拽住了唐子骞的手:“既然你这么想娶我的话,那么我们一起进宫吧,现在就进宫,请皇上下旨赐婚,皇上一定很高兴。”

唐子骞的心里更慌了,赶紧的按着云染的手:“算了,算了,云染我逗你玩的,我们不合适,真的不合适啊。”

云染继续演戏:“不合适,可是现在我认为很合适啊,我看你特别的合眼,最近你一直在我的眼面前晃,我似乎对你生出情意来了,唐子骞,要不然你娶我嫁,凑成一对吧,皇上一定会很高兴,你说是不是?”

云染步步紧逼。唐子骞步步后退,脸色越来越暗,瞳眸中满是不安,还有疑惑,云染不是不想嫁他吗?这会子怎么又同意嫁他了,她不会真的改变主意又想嫁他了吧,他这是有多犯傻啊,竟然主动送上门来啊。

“云染,咱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啊,我们不是说好了,你不嫁我的吗?”

“我本来是不想嫁你的,可是你一直在我眼面前晃,你知道,人经常在一起容易日久生情的,所以我对你,大抵有些动心了?”

云染说到最后,脸上满是娇羞,似乎真的有些意动了,唐子骞生生的惊出一身的冷汗,赶紧的退后与云染保持一段距离:“云染,我走,以后保证不在你的面前晃了,真的,我保证。”

他说完闪身便想走,不想暗夜之中,有脚步声响起来,两三道身影出现在长廊尽头,慢慢的走了过来,为首的女子高挑艳丽,身着摇曳拖地的凤尾裙,华丽如孔雀的羽毛,人还没有走近,便听到她尖锐高调的声音响起来。

“大姐姐真是好大的雅兴啊,大晚上的与人幽会,真是让妹妹我大开眼界啊。”

云染和唐子骞二人掉首望去,便看到夏玉珍领着两个丫鬟走了过来。

云染挑高了纤长的眉,望着对面的夏玉珍,虽然长相出色,不过那高挑的眉,以及微微上翘的眼角,无不显示这女人的尖酸刻薄,弄残了一个云挽雪,现在又来了一个夏玉珍,这夏玉珍和云挽雪二人倒是挺相像的,一个尖酸刻薄,一个冲动鲁莽。

“原来是玉珍表妹啊。”

云染淡淡的应了一声,她没有忽略夏玉珍眼里又妒又恼的神情,这女人分明是喜欢唐子骞的,这使得云染忍不住回头打量了唐子骞几眼,这一看才发现唐子骞长得极出色,英俊的面容,举止洒脱不羁,不但人长得好,身份又尊贵,难怪会有女人喜欢他。

云染皮笑肉不笑的开口:“玉珍表妹先前的话可不妥啊,皇上可是下了旨意。让我和唐公子两人多处处,日后好给我们指婚,玉珍表妹莫不是质疑皇上的旨意,要不然本郡主进宫替玉珍表妹向皇上转达一下如何?”

夏玉珍脸色微变,手指下意识的掐了起来,心里既害怕,可又十分的嫉妒,她一直喜欢唐子骞,没想到皇上却要把云染指婚给唐子骞,这怎么行?

夏玉珍的眼眶红了,不过却不敢再多说什么,还要陪着笑脸向云染道歉,否则这女人真要进了宫向皇上提起这件事,皇上肯定要记她一个大罪。

“大姐姐,原来是这样的,玉珍知道错了,你别怪玉珍。”

云染眼神闪了一下,这女人倒是会见风使舵,虽然尖酸刻薄,倒也不笨,不过她最好别把脑子动到她的身上,否则她可不介意废了她。

云染笑着说道:“既然玉珍妹妹知道错了,我又岂会是那种记仇的小人,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她说完望向身后的唐子骞:“你还不走吗?”

唐子骞一愣,赶紧的闪身离开,身后的云染还不忘叮咛他:“别忘了你先前说过不再出现的话啊,要不然我一定会心动啊心动,控制不住啊控制不住……。”

唐子骞一怔,心中十分的懊恼,云染这个坏丫头,为什么他就是从她身上讨不了好呢,这个刁钻阴险的丫头,为什么就不把五色流光画教给他呢,偏偏以后他还不能随便在她面前晃,他这日子不好过啊。

等到唐子骞离开,云染转身望着夏玉珍,满脸亲切的开口:“玉珍表妹,更深露重的,早点回去息着吧。”

“谢大姐姐关心了。”

夏玉珍暗咬银牙,等到云染带着荔枝离开了,她不由得发起火来:“云染这个贱人。”

这个女人现在好厉害啊,再不像从前那般了,从前虽然嚣张跋扈,可是却没脑子,所以没少吃亏,可是现在的她不冲动不鲁莽了,却十分的精明。

夏玉珍身侧的丫鬟金珠轻声说道:“小姐,长平郡主最后不会真的嫁给唐公子吧。”

自家的主子可是一直喜欢唐公子,若是长平郡主嫁给唐公子,自家的主子怎么办?

金珠满脸担心的望着自个的主子,只有主子好了她才好,她身为主子的丫鬟,很有可能会成为陪房丫鬟,唐公子那样尊贵不羁的公子,是女人都会倾慕的。

夏玉珍咬牙:“我不会让那贱人嫁给唐子骞的。”

她说完气恨恨的转身离开,一路回自个的院子去了。

云染领着荔枝回茹香院,洗盥一番准备睡觉,不想外面响起了脚步声,有压低的声音响在门前。

“郡主,奴婢有话想对郡主说。”

房间里荔枝望了一眼云染走了出去,很快进来禀报:“是采儿,郡主先前让赵妈妈从王妃手里救下的那个采儿,现在她在茹香院里做个三等的丫鬟。”

云染挑了一下眉,眼神微暗,采儿这么晚来了,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她挥了挥手示意荔枝把采儿带进来,。

很快采儿进来了,恭敬而小心的跪在地上给云染请安。

“起来吧,这大晚上的你要见我是有事吗?”

采儿望了一眼荔枝,低首小声的说道:“奴婢知道这事奴婢不该说,但是上次郡主救了奴婢,奴婢这条命是郡主的,所以就算郡主不相信奴婢,奴婢也要说。”

云染不禁多看了采儿一眼,清清瘦瘦的看上去很清秀的一个小丫头,眼睛很大很明亮,这丫头心地应该不坏。

“说吧。”

“今日乃是奴婢在院子里当值,奴婢发现一一发现樱桃姐姐竟然从后院出去了,奴婢跟着她,发现她和?”

采儿停住了,飞快的抬首望了一眼云染,又垂首小声的说道:“奴婢发现她和落幽居的丫鬟宝蔷偷偷的见了面,两个人嘀嘀咕咕的说了好一会儿话,奴婢觉得这事有些不大妥当,所以便悄悄的来禀报郡主一声。”

落幽居乃是四小姐云挽雪所住的地方,这个名唤宝蔷的丫鬟正是云挽雪身边的贴身丫鬟。

樱桃竟然和落幽居的人见面,云染的脸色十分的不好看,不管樱桃有没有背叛她,她这样背着她和别人见面,可是不妥的。

不过云染并没有发作,望向地上的采儿,挑高眉赞赏的说道:“你叫采儿是吧,虽说以前你替王妃做过事对付过我,但以前你的主子是王妃,我不会计较你以前的过错,今儿个你禀报的行为不错,算是将功补过了,日后多多尽心,本郡主会赏你的。”

采儿一听飞快的磕头,本来她以为郡主不会相信她的,因为樱桃可是郡主身边的人啊,没想到郡主竟然没有责怪她。

“谢郡主了,奴婢不求郡主赏,只求为自已赎罪,以前奴婢做了对不起郡主的事情,郡主还救了奴婢一条命,郡主是奴婢的再生父母,奴婢定尽心尽力的替郡主做事。”

云染眸光深邃,盯着下跪着的采儿,觉得这丫头十分的聪明,而且机灵,若是再加上忠心的话,倒是可用,不过出了樱桃这样的事情,她不会随便的再用别人,还是先看着吧。

“好,那本郡主交给你一件事,你替本郡主盯着樱桃一些,若是她有什么动静,禀报过来。”

“是,郡主,”采儿应声恭敬的退了下去,等到她离开,荔枝蹙眉开口:“主子,你说会不会是采儿这丫头撒谎呢,樱桃怎么会瞒着郡主和落幽居的人见面呢,她是不会背叛郡主的。”

荔枝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荔枝会背叛郡主,她是将心比心了,她和樱桃一样是郡主救的,要是让她背叛郡主,她是坚决不会的,所以她相信樱桃也不会。

“我们先看着吧。”

云染并没有再多说什么,既没说相信也没说不相信,。

这是樱桃的一关,能不能过去是她自个的事情,别人帮不了她。

荔枝没有再说话,侍候云染休息,自到外间守着,却怎么也睡不着,只要一想到樱桃有可能背叛主子,她就心里难过。

半夜,云染睡得正香,忽地一道密音传进她的耳朵里。

“郡主,有人闯进茹香院里。”

云染一惊眨眼醒了,这提醒她的人自然是暗处负责保护她的龙一。

暗夜之中,有人破开王府的重重守护,眨眼到了房间外面,云染手指一转,一枚银针捏在了手指中,静静的闭上眼睛等候着,她倒要看看来的是何人?

不过来人并没有靠近床边,而是懒懒的坐到房间一侧的椅子上,慵懒清悦的声音优雅的响起来:“长平郡主的手下好厉害啊,既醒了何必装睡呢?”

云染气恼,本来想偷袭一下这人的,没想到人家早就识破了她的心思,还知道暗处龙一的存在,可见这家伙武功有多么的高深。

云染一翻身坐起来,掀起鲛丝沙帐望着外面,幽暗的灯光之下,一人优雅的歪靠在灯影之下,迷蒙如画,似梦似幻,好似一株光彩陆离的玉雕,不过她没空欣赏他的美势。

“燕郡王大晚上不睡觉,夜进云王府做什么?你们一个个的实在是太可恨了,怎么就把云王府当成自个的家了,来去自如的好像自家的后花园似的。”

云染气狠狠的说道,唐子骞,秦煜城,现在再加上一个燕祁,这一个个的都不是好东西。

看来她要在茹香院外面设一个阵法,阻止这些家伙夜闯茹香院,要不然她连觉都睡不踏实了。

对面的燕郡丝毫不以为意,皎洁如辉的面容上拢着幽暗,唇角勾出一抹似笑非笑,亮如星辰的瞳眸之中晕开点点的荼绯。

“本郡王夜进云王府,是有事想请郡主解惑?”

“白莲花,有话快说,别耽误我睡觉,”云染不客气的开口。

燕祁因为她的白莲花三个字小小的纠结了一下,虽然这三个字听上去很优雅,没什么毛病,可是为什么他就有一种怪怪的感觉呢,这女人可是从来不安好心的。

“长平郡主,能不能不叫本郡王白莲花?”

云染唇角的笑浓厚,这家伙心思可真敏捷,竟然听出一些不好的意味来。

“好啊,不叫白莲花,可以叫绿茶婊,你要吗?或者叫贱人。”

燕祁眸光陡暗,这下他知道白莲花的意思了,原来和绿茶婊贱人是一样的,骂人的话啊,眼里溢出浓郁的冷寒之气,微挑狭长的眉:“你这嘴巴可真臭啊,要不要本郡王请你去监察司去洗洗嘴巴。”

云染脸色冷冷:“难道郡王大晚上来云王府就是为了请我去监察司洗嘴巴的,可真够无聊的。”

燕祁盯着云染,发现这女人喜怒娇嗔,完全的随心所欲,这一点还真是和凤台县那个救他的人有些想像,难道她真是救他的人,回到京城后,发现他退了她的婚后,所以心里很生气,才会三五不时的找他的碴吗?

燕祁想到这种可能性,总算不计较云染的出言不逊。

“听说长平郡主三年前被云王妃送进了凤台县?”

云染心思微动,脸上神情不变,沉静若然的应对:“是的,怎么了?”

“你会使毒,会不会医术?”

“不会。”

“真的不会吗?”

“若是我会,为什么要隐瞒自已会医的事情啊,这是好事啊,再说三年前我在大宣什么情形郡王不知道吗?就算我三年在凤台县没日没夜的学医,也没人敢让我治啊。”

云染的话使得燕祁眸色暗了两分,觉得她的话有些道理,三年前的云染嚣张跋扈,别说医术了,根本是不学无术的,就算她这三年在凤台县没日没夜的学医,也没人敢让她用医啊,这学医可不比学诗词画画,三年可以学得有模有样的,这医术没有十年八年的侵淫,根本不可能治病医人。

难道是他估计失误,云染并不是凤台县救他的人。燕祁的心里一瞬间松了一口气,说到底他不愿意云染就是那个救他的人,因为若是她是救他的人,他却退了婚,那不是忘恩负义吗,不过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底竟然还有一丝别的愁怅的情绪滑过,只是他没空理会。

同时他想到另外一种可能,当时他并没有看到救他的女子使用医术,或许是别的人医治了他,她只是救了他回去而已,而他直觉上以为她会医术,或许她并不会医。

“郡主为什么如此恼恨于我,一直报复我。”

云染挑高眉,瞪着燕祁:“你退了一个女人的婚,害得她名誉扫地,现在竟然还来问这话,是不是有些可笑?”

“没有别的原因吗?”

“别的原因?”云染神情微愣,一脸的不解,盯着对面的燕祁,不客气的说道:“燕郡王,你今天晚上可真是古古怪怪的,莫名其妙的出现,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大堆,究竟想做什么啊,你不困我困了,我要睡觉了。”

她说完气狠狠的一甩鲛丝纹帐,倒到床上去睡觉了。

帐外,燕祁眸色幽暗二分,忽地如一道鬼冥幽魂一般的欺身直逼云染的床前,云染立刻感受到了,手指一动一枚绣花针捏在指间,纱帐无风轻掀,一道光影快如闪电袭近,清幽的香风弥漫在纱帐之中,一只柔滑细腻的修长玉手往云染的脸上摸去。

云染只觉得一阵酥麻,那拂过脸颊的袍袖满是幽莲之香,如和风一般从她的脸颊滑过,云染一怔之下回神,大叫起来。

“燕祁,你个流氓,你竟然胆敢大半夜的跑到本郡主的房里耍流氓,今日姐姐我要废了你。”

她话一落,疯子似的对着眼面前的身影直直的撞了过去,燕祁因为错怔,竟然被她直接给撞到了另一侧的床榻上,手指的细腻触感还留在指尖之上,但是却让他清晰的明白一件事,这个女人的脸是真实的,没有戴人皮面具,没有任何易容的工具,也就是她的这种脸是真的,他估计错误了。

她根本就是不是凤台县的那个人。

云染哪里知道燕祁因为一时的错愕,竟然被她给撞到了,她想也没想,身子一动跨坐到了燕祁精壮的腰上,手指一翻一枚绣花针捏在了手指上,对准了燕祁脖颈致命的穴位,冷冷的略带得意的开口。

“燕郡王,你也有今天啊,信不信我立刻要了你的命?”

燕祁燕郡主此时完全的石化了,从来没有哪一个女人靠近得了他的身,更别说这样把他骑在身下,还拿着一枚绣花针威胁着他,那股狠劲让人相信,她确实有可能让他一针丧命,燕祁不担心自已的命,他只是一时还不了神,从来没有一个女人以这样的姿势坐在他的身上,房内晕黄的灯光,笼罩着身上的女人,面容不算美,气势却十足,霸气测漏,所向无敌,就像一个高高在上的女王,而他就是那个等着受宠的男宠。

如此一想,燕郡王心里有些恼,精致的面容在迷蒙的光亮之中有一点可疑的红,使得他本就完美的面容更添一份活色生香,可惜某女现在啥感觉也没有,她就想一针戳死这家伙,此刻心中正激动,哈哈,终于让我逮到了,今儿个我终于要报仇了,我戳戳,戳死你个死贱人。

可惜用了力气,针尖却一点刺不下去,身下的美男周身好似笼罩了一层铁甲,根本刺穿不过去,所以她即便占领了有利的位置,也没办法得手,而这时候某个男人已经回过神来,迷蒙的眼神慢慢的一点点的拢上了寒意,阴骜无比的开口:“放开本郡王。”

“放?放你妹的啊,好歹让我扎两针。”

至少扎两针出出气,云染一言落,绣花针不客气的再次刺了下去,可惜却刺穿不了这男人的铜墙铁壁,眼睁睁的看着猎物要从自已的嵌制下脱身,云染不由得焦急,上下左右的找燕祁身上的弱点。

燕祁已完全的清醒过来,袍袖一挥内力荡开,挥开了身上的云染,云染身子轻飘飘的往旁边飞去,她飞出去前,猛的想到男人身上的致命弱点,陡的大叫一声,回身再朝燕祁扑去。

“我扎你的鸟儿,就不信鸟儿也是铜墙铁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