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燥,燕祁却整个燥得不行了,直接的扔下一句,疯女人,身形一动飘然如仙的闪身而出,这一次燕郡王落荒而逃了,看都不敢看身后的女人一眼,就怕她再来一句,把你的鸟儿留下。

身后的云染因为没有占到便宜而抓狂,随之想到燕祁落荒而逃的背影,终于还是乐了,对着暗黑的夜空笑了两声,哼,总算赢了你一场,等着下次接招吧。

那飘远了的人,生生的打了一个寒颤,拢了一下宽大如流云的长袖,飘然而走。

房间里的云染,一看燕祁离开了,舒服的躺下,心情十分的愉悦,随之又想到另外一件事。这男人大晚上抽风跑来问她会不会医,还问她一直针对他,是不是有别的原因,这种种的迹像表明,他是怀疑她是救过他的人了,倒底是哪里让他起了疑心呢?云染很认真的想着,可惜愣是没想到,算了,还是睡吧,想这种事情太费脑子,云染很快睡觉了,这一夜做了一个长长的好梦。

早上,云染起床后,樱桃和荔枝已经在房间里侍候着了。

云染淡淡的望了一眼樱桃,笑着问道:“樱桃,昨儿个我让你反省,你不会恼我吧?”

樱桃一愣,飞快的垂首禀道:“郡主,奴婢不会怪郡主的,奴婢自已反省了,都是奴婢的错,最近奴婢做事有些浮燥了。”

“喔,反省得不错,”云染点头,一侧的荔枝瞄了一眼樱桃,见她说话态度诚恳,认认真真的样子实在看不出什么端睨,荔枝不由得猜想着,也许昨儿个是采儿那丫头撒谎了。

早饭过后,云染领着樱桃和荔枝两个人前往老王妃所住的茗玉院去给老王妃请安,她可没有忘记今日要做的正事,那就是拿回母妃的嫁妆,有了这些嫁妆足够她应付梁城这些人情来往了,本来她不缺这些钱,但是凭什么自已的东西要落到别人的手里呢,就算要花也该自已花掉才是。

路上,樱桃小心的瞄着前面慢悠悠走着的郡主,几次欲言又止的想说话,可是到最后又咽了回去,虽然她没有说话,前面的云染却感觉到她有话要说了,停住了脚步回身望过来。

“樱桃,你是不是有话要说啊,怎么吞吞吐吐的,这都不像你了?”

对于樱桃,云染心中还是抱着一份希望的,希望她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她和荔枝陪了她三年,她真的不想惩罚她们。

樱桃嚅动了唇,瞄了云染一眼,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她有些害怕郡主,郡主似乎和从前不一样了,不像从前那般疼她了,这究竟是为什么啊?

樱桃想来想去想不明白,为什么郡主不像以前那般喜欢她了,她没有做对不起郡主的事情啊,就像昨天郡主突然发作罚她跪在院子里,她并没有犯什么大错啊,郡主莫名其妙的就罚她跪在院子里,这实在是太丢脸了,她一夜都没怎么睡,别人冷嘲热讽的画面一直在她的脑海里,令得她觉得悲凉,这就是做奴才的命吗,稍不如主子的意便要受罚,她再不想做奴才了,以后她一定要做主子。

樱桃暗暗打定了主意,看云染笑容满面的望着她,忽地笑着天真烂漫,仿如往常一般:“郡主,奴婢听院子里的姐妹们说侍候主子的丫鬟,日后可以跟着主子一同进男方家。”

云染听了樱桃的话,眼神深邃了几分,脸上不动声色,微点了一下头,她相信樱桃下面还有话要说。

“嗯,是的。”

樱桃见云染没有接她的话问,便自作主张的接着往下试探:“听说侍候主子的大丫鬟一般会被抬成姨娘,成为半个主子,不知道这事是真的假的,昨天我听人说了还觉得好笑呢?”

她说完状似随意的伸手捋了一下自已的秀发,纯真可爱的甜笑:“奴婢就是好奇这事,没有别的想法。”

云染的眼神更深了两分,心中不由自主的冷笑,原来落幽居的那位是行挑拨之事,可惜有人偏偏中计了,不出意外,樱桃是动了做姨娘的心思的,还是做她男人的姨娘,真是好想法啊,若不是忍住,云染真想一巴掌甩到樱桃的脸上,真正是怒其不争,她为什么不能堂堂正正的嫁个人,那赵虎怎么了,日后定然会出人头地的,她偏看不到长远的好,只图着眼面前的小利。

云染心中排江倒海的翻腾着,既心酸又觉得失望透顶,这就是她救了的人吗,怎么跟救了一头白眼狼一样。

樱桃一侧的荔枝早飞快的拽了樱桃的手跪了下来,小声的责怪着。

“樱桃,你疯了,怎么问主子这种事呢?我们是奴婢,一辈子只是做奴婢的,怎么能想着做什么姨娘呢。”

樱桃想反驳,可是又怕云染想到她的真实意图,那她不是没有机会了吗,所以她委屈的说道:“我只是听别人说了,所以好奇才会问的,我又没说我想做姨娘。”

云染缓缓的俯身,望着地上跪着的樱桃,一字一顿的说道:“樱桃,我不会允许我的丫鬟爬上我男人的床,如果真有这么一个人想爬上我男人的床,我不介意挑了她的手筋脚筋,断她的四肢。”

当然那个被爬的某个男人她会一脚飞之,这种男人不要也罢。

长廊之中,樱桃的脸色瞬间惨白,手指冰凉,不过脑海中却响起昨天晚上宝蔷丫头说的话。

你跟着你们家郡主一辈子只是个奴才命,她就是个善妒的,信不信她绝对不会抬你们这些丫鬟做姨娘的,但是我们家小姐却是不一样的,小姐早和我说了,等她一过门就抬我做姨娘。

以后我就是半个主子了,而你依旧是个奴才。

樱桃咬着唇,挣扎着开口:“郡主,奴婢可没有想过做这种事,奴婢只是不知道原来大户人家还有这规矩,所以才会问的。”

云染淡淡的一笑,抬起头转身往前面走去,身后的荔枝飞快的扶起樱桃:“你这是做什么,平白无故的问这种话,惹得郡主不高兴。”

荔枝此时对于樱桃十分的恼恨,她知道郡主是一忍再忍了,无非是念着三年的情份,可是樱桃不但不见好就收,还一再的触犯郡主,现在更有这些不该有的念头。

“以后你千万不要再有这些不该有的念头,知道吗?”

荔枝叮咛樱桃,樱桃点头,可是心里却另有谋算。

前面云染神容轻淡,对于樱桃这个人她已经不报希望了,她不是没给过她机会,但是她深知人性的恶劣,有些念头一旦在脑海中生了根落了地,是没办法剔除掉的,就像樱桃此刻一般,心中只怕已经认定了她是善妒,容不得自个的丫鬟做姨娘,其实她不知道,她从来就没打算嫁人,而且就算嫁了,这个男人不能娶别的女人,更何况是她。

不过她很好奇,云挽雪会让樱桃做什么?她拭目以待,现在她们在明,她在暗,她倒要好好瞧瞧这一次云挽雪会使出什么样的招数。

樱桃,在你什么都没有做的时候,我不会动你的,现在我就给你一个动手的机会,全了这三年的情份。

云染抬眸望向前方,一路往茗玉院走去。

茗玉院里,正说得热闹,里面不时的响起了笑声,夏玉珍正在向老王妃撒娇,乘机讨要东西,老王妃骂夏玉珍是一只泼猴儿,逗得屋子里的人全都笑个没完。

云染走进来的时候,所有人停住了动作,笑声嘎然而止,时间好像静止了一般。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云紫啸,早笑着招手:“染儿,你过来了?”

“是的,父王,”云染只当没看见别人的脸色,径直走过去对着老王妃行了一礼,其她人曾吃过云染的苦头,所以纷纷的起身,待到老王妃免了云染的礼,姨娘和小姐一起给云染见礼。

云染一目扫过去,该来的都来了,只除了受了重伤不能动的云挽雪。

想到云挽雪,云染便想到了樱桃,心中便有一股恼火之意涌起,看来这云挽雪伤得还不够重啊,受了重伤竟然还有时间把脑子动到她的身上。

云染轻笑两声,示意请安的人起来,这一次她可没有往老王妃的身前凑,径直走到云紫啸的身边向云紫啸见了礼,坐到了云紫啸的身边。

神态自然而亲昵,云紫啸待她是最好的,别的小姐只有眼馋的份了。

夏玉珍想起昨儿个晚上所见的,忍不住不爽的开口:“你们知道吗?我们家好事将近了,昨天晚上我出去逛园子的时候,看到大姐姐竟然和护国将军府的唐公子幽会。”

云紫啸诧异的挑眉望向云染,染儿不是说不喜欢唐子骞的吗?怎么会和唐子骞搅合到一起的。

云染伸手拍拍云紫啸的手,淡淡的说道:“父王你别相信玉珍表妹的话,她是吃酸呷醋呢。”

夏玉珍一听怒了,云染这是把她的心思赤一祼一祼的说了出来啊,这让她以后怎么见人啊,夏玉珍眼睛红了,死瞪着云染:“大姐姐,你自已与人幽会,凭什么说我吃酸呷醋啊,难道你昨天晚上没有和唐公子幽会吗?”

“玉珍表妹不但会吃醋呷醋,依我看还目无常识,不识大体,只知道一味的吃醋使小性儿。”

云染把夏玉珍贬得一钱不值,夏玉珍的金豆子这次真掉了下来,转身往老王妃身上扑去,哭得伤心不已:“祖母,我没法再待在这里了。”

云染一点也不客气的开口:“不乐意待不是嘴上说说的,现在就可以走,我记得夏家在松溏很富庶。”

夏玉珍哭得更起劲了,在老王妃的怀里使劲的撞着,老王妃早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云王妃立刻责怪云染:“你玉珍表妹从小没了娘,你别欺负她了。”

“我欺负她了吗,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她动不动就哭没法待了,可是事实上还好好的待着,既然不想走便别动不动的说走,咱们女人虽然比不得男人一言九鼎,可好歹说话也算点数吧,怎么就能说十回不见动静呢,再一个她没了娘,难道没有爹吗?现在她到了出嫁的年龄,按道理该回夏家的,她应该从夏家被人抬出去,而不是我们云王府。”

夏玉珍僵住了,老王妃也愣住了,云染说的是一个道理,她们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云染不理会她们,继续说道:“现在再来说说我和唐公子幽会的事情,所谓幽会是两情相悦的男女相见,我和唐公子什么都不是,他昨天晚上闯进我云王府来,让我教他五色流光画,怎么就成我和他幽会了,而且先前皇上指婚的时候,我们两个人都拒婚了,现在若是再传出我们幽会的事情,那么就是玩弄皇上了,你想这种事情若是泄露出去,对我们云王府是什么样的下场啊?”

云染话一落,老王妃的脸色暗了,瞪了夏玉珍一眼,云王爷的脸色也不好看。

现在皇上一直盯着云王府,他是知道的,这种风口浪尖之上,最好少招事。

云紫啸认真的说道:“你们都给我安份些,若是无事生事,我云紫啸绝对不会轻饶的。”

云紫啸一说,房间里的人面面相觑,最后望向云染,今时今日的云染真的和从前不一样了,她们还是小心些为好,就算要对付她,也要一击即中,千万不要落到她的手里,否则会死得很难看。

云染眸光微暗,她今儿个敲打夏玉珍,就是杀鸡儆猴,最好别来招惹她,如若招惹她,她不会轻饶的。

但愿夏玉珍,云挽雪之流能明白这个道理。

云染忽地一笑,明媚的望向云紫啸:“父王,我今儿个过来是有事要找祖母的。”

“嗯,什么事?”云紫啸笑着问,上首的老王妃和云王妃顿觉不好,总觉得云染这个人十分的古怪,做事全无章法,根本摸不准她的心态。

云染温和的说道:“明日乃是大长公主寿涎,大长公主派人送了一封请贴给我,那我自然要备一份大礼送过去,可是父王知道我?”

云染话没有说完,房间里云王妃已经知道云染的意图了,心里咯噔一响,云染不会想拿回她母妃的嫁妆吗。

云染母妃出自赵相府,赵相府世代功勋,钱财雄厚,当初先帝把赵相府的小姐指给当时风头正盛的云王爷,相府的人自然不会怠慢,备了大批的陪嫁之物,除此之外,先帝还赏赐了不少名贵的物件,这些东西现在正在云王妃的手里,云王妃自已本身出自于阮家,阮家自然比不得赵相府,何况当初云王妃是以平妻的身份进王府的,哪里有多少陪嫁之物啊,这些年,云王妃之所以风光无限,出手大方,所用可都是赵相府的这些东西,她本来还算计好了,自已有两个女儿,这些东西最后分给女儿做为陪嫁之物,若是现在云染把东西要回去,那她不是立马变成穷人了,所以云王妃抢先开口。

“原来染儿想给大长公主备寿涎之礼啊,你早说一声,母妃自会给你备好的。”

云染停住话望向云王妃,看来这女人很聪明啊,她一说她就知道她的意图了,不过她以为她阻止得了她的话吗,云染古怪的一笑。

“谢谢王妃了,不过不需要,我自已的事情自已动手,何需劳烦王妃呢。”

“不劳烦,母妃立刻着手让人准备这份礼物,回头让人送去茹香院给染儿过目,”云王妃说完起身准备离开,云染笑道:“不必了,王妃这么心急做什么,难道害怕什么?”

云染说到这个份上,连老王妃和云王爷也知道云染话里的意思了。

云紫啸望向云染说道:“染儿是想拿回你母妃的嫁妆吗?”

云染笑容清然,淡淡点头:“是的,父王不会反对吧,我想以我现在的能力,足够支配那份嫁妆了,何况我身为长平郡主,迎来过往的很多地方少不得开销,所以才会想拿回嫁妆的。”

云紫啸已经知道这个女儿和从前真的不一样了,独立有脑筋,思维敏捷,她母亲留下的东西本该让她打理,所以云紫啸望向云王妃阮心兰。

“把赵家的那份嫁妆交给染儿吧。”

“王爷,染儿她?”云王妃想说云染还小,云紫啸的脸色已经暗了,别以为他不知道她的小心思,不过那不是她阮家的东西,是赵家的,既是赵家的就是染儿的。

“把东西交给染儿。”

云紫啸重复了一遍,上首的老王妃看事已至此,只得出声:“心兰,你把赵家的那份嫁妆交给染儿吧,让她自个儿处理。”

云王妃眼看着没办法,只得咬牙应声,心里盘算着把其中一些贵重的东西留下以后给女儿做嫁妆。

“是,母妃。”

云染清风晓月的声音又响起来:“对了,父王,我手中可是有一份嫁妆单子的,所以到时候我会让赵妈妈一一对货的,若是短缺了的还请王妃补齐了,我不求多出来什么东西,但求不少就行了,按照道理,这么些年王妃打理这份嫁妆,应该多出来不少东西才是,不过王妃辛苦了不少年,那些东西我就不要了。”

云染宽宏大度的样子,气得云王妃阮心兰一口血气往头上拱,差点直接的气死过去。

她只觉得五脏六肺都疼得抽气,这么些年她一直当那些东西是自个儿的,可心的摆在屋子里欣赏着,这回直接的把东西给了云染,她还拿什么充门面啊。

云王妃谋算着,幸好这些年她做了不少的仿冒品,到时候以次充好就行了。

她正想得入神,云染的优雅温和的声音再次的响起来:“对了,我对那些仿冒品不感兴趣,而且我是识货的,若是发现有仿冒品,呵呵,这事传出去可就不大好听了。”

她笑了两声,那笑好似恶魔的笑声,令得云王妃周身冒冷汗。

上首的老王妃更是气得胃疼肝疼,没想到这个小蹄子这回回来这么精明,赵家的那份嫁妆,老王妃也捞了不少的好东西,这会也要一并送还给云染,她能不头疼吗?

房间里的几个小姐脸色也不太好看,因为她们也或多或少的得到过一些好东西,这些可全都要还给云染了。

云染一下子成了云王府里最有钱的人了,而她们全都变成了穷人,想想便让人觉得嫉恨。

云王妃则直接周身虚软无力,若不是硬撑着,她都要喷一口血晕过去了。

云紫啸瞄了在座的各人一眼,最后把眸光落到了云王妃的身上:“染儿的话你听到了吗?本王不希望在这种事上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若是你连这点事情做不好,那么也没有必要做云王府的主子了。”

云王妃咬牙:“好,妾身记住了。”

云染见房间里不少人神色僵硬,满脸的嫉恨,看到这些嫉恨的嘴脸,她的心情忽地变好起来,就要剜剜这些家伙的心,让她们痛痛,不过别以为这是开始,还有好戏在后面呢。

她想着站起身和老王妃告了一声安,又和云王妃招呼了一声:“王妃,我马上让赵妈妈领着人去王妃的地方搬东西,请王妃早早的回去整理一番好交接一下。”

她说完领着丫鬟离开了,云紫啸有话要问她,也跟着她的身后起身出来了。

身后的房间里,老王妃和云王妃二人承受不住的眼翻白直抽气,吓坏了一屋子的丫鬟,掐人中的掐人中,拽头发的拽头发,忙碌成一团。

鬼医郡王妃 第049章 马场赛马 英雄救美

院子外面的云染虽然听到屋子里的动静,就好像不知道似的,身侧的云紫啸也没有理会,那些东西本来就是赵家的东西,也就是染儿的东西,有什么舍不得的。

“染儿,你和唐子骞那小子真的没什么事吧?”

云紫啸盯着云染,虽然他现在不同意染儿嫁进护国将军府,但若是染儿真的喜欢唐子骞那小子,他也不反对她嫁。

唐子骞那小子人还是不错的,可惜护国将军府唐家和皇帝是一体的,他们燕云两大王府一直是独立的,并不靠拢任何在一条船上,他们效忠的是皇权,不是皇帝楚逸祺,换句话说,若是定王楚逸霖能扳倒皇帝坐上宝座,他们也不反对拥立楚逸霖为皇帝。

但是现在皇帝就想把云王府拉上他这条船,和他同舟共济,本来站到皇上的这条船上也没什么,但云紫啸现在很抵触这位皇帝,他刚回京就算计上他了,后面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所以他现在坚决抵制上皇帝这条船。

云染歪着头望着云紫啸,浅笑着逗他:“若是我喜欢唐子骞,你待怎么着?”

云紫啸惊悚,惊悚过后叹气:“还能怎么着,让你嫁给他,我云王府能靠上皇帝这么一艘大船也不错。”

“瞧你愁眉苦脸的,”云染忍不住伸手推了一把云紫啸,撒娇的开口:“我和唐子骞就是一般的朋友,你别担心我和他有什么,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记着这话我再说最后一遍,我不会嫁给唐子骞的,所以你别愁眉苦脸的跟个老头子似。”

云染说完笑呵呵的走了,身后的云紫啸忍不住不满的开口:“染儿,你个小混蛋,你连你父王都嫌弃了,什么叫跟个老头子似的,我还年轻着呢。”

云染在前面摆手,明朗的声音传过来。

“是的,我英俊美奂俊伦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父王,你别操心我的事了,自去忙你的吧。”

云紫啸对前面的人儿无语,又是摇头又是叹气的,不过最后还是慈爱的笑起来,这样的染儿不要他担心,真好,这三年来他在北部打仗,一直惦记着她好不好,没想到她在凤台县待了三年竟完全不一样了,她再不要他操心护着了,他相信她会保护好自个儿的。

傍晚,赵虎派人送了信进来。

阮府二公子阮霆今儿个进府来了,还在茹香院外面转了半天。

阮家正是云王妃阮心兰的娘家,也是老王妃的娘家,阮家攀上了云王府这棵大树,经过多年的努力,眼下在京中地位不算高,但也不低,阮心兰的一个哥哥眼下任户部尚书,这阮霆便是这位阮尚书的二儿子,这位阮二公子可是一个实实在在的纨绔,不学无术,专好女色,平时不是找女人就是斗鸡赌博,在梁城的名声十分的差,根本没有什么女人愿意嫁给他,不过也有那贪图钱财地位嫁给他做妾的女人,现下府里有好几位小妾了,不过却没有娶正妻,没有哪家小姐愿意嫁给他做正妻。

云紫啸十分不喜这位二公子,所以阮霆一般是不敢进云王府的。

没想到今儿个竟然进府了,不但进府了,还在茹香院外面转悠,分明是有什么鬼主意,他不会想打郡主的主意吧,赵妈妈猜测,随之冷笑起来,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郡主是他能宵想的。

不过赵妈妈什么都没有说,她相信郡主知道该怎么做。

“嗯,这事我知道了,”云染并没有一直盯着这件事,关心起另外一件事:“下午你领着人去盘点嫁妆的事情怎么样了?”

一说到这个,赵妈妈忍不住笑起来。

“回郡主的话,奴婢认真的盘点了,基本上都到位了,还差的几件东西,王妃说了,很快会让人送过来的。”

赵妈妈说完忍不住又开口:“郡主是不知道,王妃那张脸跟调色盘一样难看,等奴婢带人把东西一件一件从她的库房里搬出来后,她直接的气昏了过去。”

云染挑了一下眉,相当的无语,这女人真是贪心,根本就不是她的东西,至于这样剜心吗,不过想想当时的情况,还真是大快人心,活该。也许她早就认定了赵家的东西是她的,所以才会如此痛心吧。

“郡主是不知道,很多好东西都被她们动了的,奴婢看到各房各户都有送东西过来。”

“一个个的脸色都很不好看啊。”

云染唇角勾出冷讽的笑,这一个个的还真是不要脸,拿了前身的东西,竟然还一个个的欺负她,别以为她不知道,这些人中不少人都暗里下刀子的算计着前身,要不然她会有如此难听的名声吗?

“嗯,收起来吧,记着那剩下的几件东西,若是王妃没让人送过来,你带着人过去收。”

“是,奴婢知道了。”

云染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叮咛了赵妈妈一声准备睡觉:“挑一件符合本郡身份的礼物,明日本郡主要送给大长公主做贺礼。”

赵妈妈一一的应了,云染挥手示意她下去休息,待到赵妈妈走出去,樱桃和荔枝二人进来侍候云染躺下休息,两个丫鬟退了出去当值,外面樱桃嘀嘀咕咕的说自已吃坏了东西肚子疼要如厕什么的,荔枝念叨了她两句,让她早去早回。

里间的云染,一扫往常的温柔明媚,满脸的清冷,凉薄如水,月光从窗户照射进来,洒在她的脸上,可看见她既失望又心痛的样子。

很快外面又有动静,竟然是采儿过来了,小声的说着要见云染,荔枝告诉她郡主睡了,让她回去明儿个再来。

荔枝有些不喜欢采儿,认为采儿嚼舌根子,樱桃无论如何也不会背叛主子的。

但是里间,云染的声音响起来:“带采儿进来吧。”

“是,郡主,”荔枝沉稳的应了一声,瞄向采儿,并没有多说什么,领着采儿进了里间,云染翻身坐在床上,如墨的乌发披散在肩上,恬静的面容晕在光晕之中,如一朵锋芒内敛的蔷薇花,真好看,采儿忍不住脱口而出。

“郡主真好看儿。”

荔枝脸色幽暗,这家伙竟然讨好郡主,真讨厌。

采儿却已经跪了下来:“奴婢该死,奴婢冒犯了郡主。”

她只是下意识的说出了口,不是有意冒犯郡主的啊,云染却开口:“好了,你起来吧,说吧,有什么事儿见本郡主?”

采儿没有起来,飞快的禀报道:“回郡主的话,奴婢今天下午发现樱桃姐姐又和宝蔷见了一面。”

荔枝立刻呵责:“你别胡说,下午她一直和我在一块儿。”

采儿的声音一下子小了:“就是她说去出恭的那时候,奴婢看她从茹香院出去,在后院里和落幽居的宝蔷见了一面。”

荔枝一下子哑然了,云染抬眸望了荔枝一眼,荔枝不吭声了,郡主这是有些怒了,她若再开口,没的惹郡主生气,而且荔枝看采儿说得很认真,似乎樱桃真的和落幽居的人见面了,她想做什么啊。

采儿又接着说道:“奴婢还发现另外一件事情,阮二少爷下午的时候一直在我们茹香院外面转悠,奴婢一直盯着他,然后发现他和老王妃茗玉院里的玉珍小姐见了面,虽然奴婢离得他们有些远,但是奴婢隐约听到他们说什么,明日大长公主府,动手脚什么的,奴婢猜测着他们是不是算计着郡主啊,所以特别的来禀报郡主一声。”

云染唇角勾出了笑意,望着下首的的采儿,这丫头倒是挺聪慧的,若是留在身边倒也不错。

“采儿,你对王府是不是挺熟悉的。”

“回郡主的话,奴婢十岁的时候进的王府,现在已经有六个年头了,以前一直在王妃的院里做个三等丫鬟,王府里的人和事奴婢多少知道一些。”

“嗯,不错,赏,”云染点头赞叹,采儿谢了恩后领了赏离开。

荔枝送走了采儿从外面走了进来,恭敬的立在云染的床前:“郡主。”

“看来明日大长公主府之行是龙潭虎穴啊。”

云染伸手拉着滑落下来的一小揖的秀发轻轻的画着圈儿玩,眸光沉淀如水,周身充斥着智慧的光芒,荔枝却忍不住担心起来:“郡主,既然知道明儿个大长公主府里有不好的事情,我们不如假称生病,不去大长公主府。”

云染轻笑:“这如何行,一听就是个假的,只怕大长公主要多心了,别人也会多想,还以为我托大不肯和 明慧郡主和解呢,你说何苦去得罪人,而且有人算计到我头上,我岂会不狠狠的给他们一击,你应该知道我是那种有仇必报的人,她们既算计我,我又岂会不给他们重重一击呢。”

这一次云染的笑,有些蚀骨冷彻,连荔枝都感觉到郡主这一回是真的动怒了,她若动怒,算计她的人肯定要倒大霉,而这其中还有一个樱桃,这让荔枝既心酸,又无奈。

外面樱桃已经回来了,在小声的叫唤:“荔枝,荔枝。”

云染挥手示意她出去,荔枝走了出去,樱桃小声的追问着:“你进去干什么,郡主不是睡了吗?”

荔枝淡淡的开口:“郡主睡着了,我怕她着了凉,所以进去替她盖一回被子。”

这会子荔枝的心也凉了,对这樱桃已经不抱希望了。

……

大长公主府建在梁城南郊外,依山而建,把半边的山头全都拢在了公主府里,这里乃是先帝在世的时候下旨特地为大长公主建的,听说驸马凤庭威生疾病去世,先帝心疼这位姐姐,所以下旨把南郊的半座山头圈给了大长公主做公主府。

大长公主府的府邸建在半山腰上,马车从山脚一路往上行驶。

半山腰停靠了很多的车辆,不少客人都到了,云染领着樱桃和荔枝二人刚从马车上下来,便听到身后响起了笑声,有几个人走了过来,为首的竟是蓝筱凌和夏雪颖两个人,两个人带着各自的丫鬟,笑眯眯的迎过来。

“筱凌见过长平郡主。”

“雪颖见过长平郡主。”

蓝筱凌和夏雪颖虽然身份尊贵,但是云染是一品长平郡主,礼不可废。

云染看到她们倒是挺高兴的,本来她还担心没有熟人会冷场子呢,这会子看到蓝筱凌和夏雪颖,心情好了不少,上次三个人合作做了流光画,彼此的感觉都挺不错的,所以这会子一照面,十分的开心。

“你们两个起来吧,我们是朋友,以后用不着这么客套了。”

礼是对外人而言,若是朋友就用不着行这礼了。

唐筱凌和夏雪颖二人同时笑了起来,一左一右的过来拉着云染的手:“云染,昨儿个我们本来想去拜访你的,不过后来有事耽搁了就没有去。”

唐筱凌说完,夏雪颖小声的说道:“我们是想去叮咛你一声,小心 明慧郡主,她可不是善茬。”

“是啊,先前你和她就有矛盾,再加上我们在四方馆里收拾了江袭月和赵清妍等人,她们可是和 明慧郡主交好的。”

“嗯,我会小心的。”

云染点头,一行几个人有说有笑的一路往大长公主府里走去。

不远处云王府的马车上,云王妃阮心兰眼神阴骜的盯着前面和人有说有笑的云染,恨意充斥着她周身,这个小贱人,现在竟然这么厉害,一回府不但害得她女儿被打,现在连她手里的东西都被她夺了过去,不行,她咽不下这口气,而且她的两个女儿,全指着那嫁妆呢,所以她定然要想办法把那些好东西拿回来。

云王妃身侧的云挽霜伸手拍了拍自个的母妃,提醒她莫要失了仪态。

云王妃回神,脸上换上温婉得体的笑意,她身侧的夏玉珍,眸光闪烁着得意的冷笑,云染,今儿个就让你身败名裂,过了今日你可就臭名远扬了,整个梁城的人都不会多瞧你一眼的,更别说护国将军府那样的门楣,你想都不要想了。

夏玉珍心情极好的领着小丫鬟一路离开,跟着云王妃的身后一路往里走去。

大长公主是先帝的嫡姐,先帝时期便十分受先帝的喜爱,现在的新帝对她也十分的亲近,所以虽然没有驸马,只是孤儿寡母的,但是朝中的大臣都不愿意得罪这位新帝的亲姑姑,今儿个大长公主寿涎,朝中的大臣来了不少,命妇更是差不多全到了。

礼品流水一般递进去,往大长公主的别院送去。

云染和唐筱凌夏雪颖等人一边走一边逛,忽地唐筱凌小声的问云染:“大长公主每年都会办一回这样的寿涎,云染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唐筱凌话落,夏雪颖眼神闪烁,唇角是狡诘的笑意,歪着头望向云染,小声道:“考考你。”

云染轻笑一声,凑近唐筱凌和夏雪颖两个人,轻声的说道:“这可是一种敛财的手段啊。”

大长公主名楚凌薇,皇室的嫡长公主,深得自已父皇的疼爱,赐冯翊公主,十分的受宠,可是驸马是不准占据朝中重要官位的,所以大长公主府的收入来源比不得朝中别的权贵之家,再加上早年的奢华挥霍,等到驸马去世大肆操办后,府上的财政收入明显的收支失衡,但是大长公主每年办这么一出寿涎之宴,收取的礼物再加上田租子商铺的钱财,也足够她们母女二人过得风风光光的了。

云染说完,唐筱凌和夏雪颖二人惊叹,云染真是聪明啊。

她们先开始就没悟出来,还是家中的母亲提点了,才想到这一层的。

夏雪颖伸手拽住云染的手:“云染,你真是聪明,和从前一点也都不像。”

夏雪颖一提到从前的事情,唐筱凌推了她一下,好好的说到从前的事情干什么,这不是成心给别人添阻吗?

云染倒是不以为意,从前前身所做的事情,又不是她做的,再说知错能改还是好孩子呢,她现在不是改了吗,瞧她自从回京后所做的事情,哪一件不是温柔的处理了。

云染清浅的开口:“没事,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过去我是受人利用,蒙蔽了,现在我悟过来了,好在现在醒悟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