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玄安脸色一白,挣扎着叫起来:“皇后娘娘,你不能。”

“我不能吗?既然皇上下旨赐封我为监国皇后,我就有这个权利了,季玄安,你不是不高兴看到我吗,现在如你所愿了,你可以滚出梁城了。”

云染一言落,直接的朝殿外的侍卫大喝:“来人,把季玄安撵出梁城,季家的所有人都撵出梁城去。”

侍卫应一声,飞奔而进,拽了季玄安便往外拖去。

此时的季玄安脸如死灰,他没想到自己竟然得了这样的一个下场。

“皇上啊,老臣是忠心的啊,皇上,你不能让皇后娘娘这样做。”

侍卫赶紧的一撕锦袍,塞住了季玄安的嘴巴。

云染的眸光又落到了另外几人的身上,飞快的开口:“工部尚书苏凌默,贬为庶民,撵出梁城,永世不准进梁城一步。”

苏凌默身子一软,直接的瘫倒在地上,身子控制不住的抖簌。

这一刻他心里后悔极了,同时明白一件事,这大宣真正有权力的不是他们这些朝臣,他们只是皇上手中的一颗棋子,用他时便可用之,不用时直接的弃之,他们先前是太自以为是了,还以为凭他们几个人便可以让皇上收回成命。

“皇后娘娘饶命啊。”

工部尚书苏凌默求饶,可惜云染看也不看他,他们往她的枪口上撞,又怪得了她吗,她既然出现了,就断然不会允许他们公然挑衅。

“来人,带下去撵出京城去。”

工部尚书苏凌默脸如死灰的被侍卫拉了下去,大殿内,先前和季玄安苏凌默一起出列的朝官,此时已经反应了过来,飞快的扑了过来,大哭起来:“皇上饶命啊,皇后娘娘饶命啊。”

几个人个个害怕嚎哭起来,生怕皇后娘娘一怒再把他们也贬了,撵出梁城,这时候他们是真的害怕了。

皇后娘娘真是太厉害了,他们怎么知道碰上了这么一个硬碴子。

云染冷眼看着大殿下面跪着扑通扑通磕头的朝臣,眼里闪过幽光,她当然不会真的把这些大臣全撵出梁城,只不过是杀鸡儆猴,杀一儆百,让这些人认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要以为自己是朝中的大臣,便可以撑起一片天,他们都只是皇上的臣子,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君若撵你,你立马滚出梁城去,别把自己太当回事了。

大殿下面不少人飞快的跪下替阮尚书等人求情:“请皇后娘娘饶过阮尚书等人。”

云染扫了一眼户部刑部尚书等人,转身往大殿上首走去,冰冷的声音响起来:“既然众位大臣替阮大人秦大人等求情,那么这一次就暂时先饶过这几位大人,若是再有下一次,我想你们也没必要再出现在这朝堂上了。”

阮尚书秦尚书等人松了一口气,每个人周身冒着冷汗,个个汗流浃背,汗出如浆,脸色惨白的退回大殿两侧。

大殿上首的燕祁从头到尾没有说话,看到云染抱着打王鞭走回大殿上首,瞳眸满是温柔的笑意,示意她坐下来。

燕祁扫视了大殿下首一眼,沉稳的说道:“以后皇后就是监国皇后,此事不得再有异议,朕设立监国皇后一职,不为别的,而是为了让我们大宣更强大更繁荣昌盛,希望各位大臣不要总盯着祖制规矩来做事,而是一心一意的为大宣谋福利,我们共同联手为大宣创下鼎盛的强国,让百姓都过上和平开心的日子。”

燕祁话一落,大殿下首所有人出列,恭敬的开口:“臣等谨记皇上的旨意,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本来该是一场激烈的闹剧,没想到最后却不动声色的收场了。

燕祁和云染二人回上书房的时候,燕祁忍不住给云染点了一个赞,夸奖的说道:“染儿好气魄。”

云染忍不住笑起来,瞪了他一眼:“哼,若不是不忍心看你一个人受累,我至于吗,惹了大家的嫌,最后还暴露了我是揽医谷揽月公子的事情。”

“相信这下大宣的朝臣更不敢小瞧你了,所以你别担心他们再找你的碴子,胡言乱语的乱说话。”

云染点了点头,经过今儿个早上这一出,相信朝堂上的这些家伙不敢再来招惹她,不敢再说三道四的了。

不过最倒霉的要算御吏大夫季玄安和工部尚书苏凌默了,谁让他们正好撞她的枪杆子上,这是自个找死。

云染想到今儿个还有一件正事要做。

“今天是沈瑞沈大将军和夏雪颖大婚,我答应了雪颖要给她和沈瑞主持大婚事宜,沈瑞的父母早亡了,他只有一个儿子,再无别的亲人,所以我打算带着安乐和昭阳前去祝贺他们。”

燕社温润的接口:“我陪你一起去。”

云染高兴的挑了一下眉:“你确定吗?”

“确定,沈瑞手中有二十万大军,他眼下可是我拉笼的对象,你说我不去怎么行。”

云染点了点头,璀璨一笑:“那我们开始分工做事吧,等到下午的时候,一起前往沈府。”

燕祁俯身亲吻了她的额头,心满意足,如愿以偿的转身回到龙案之后处理事情。

丹阳宫,太皇太后所住的宫殿,此时有太监把早朝时候发生的事情禀报给太皇太后,太皇太后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直气得用手捶自个的心口。

她是没想到皇后竟然这般的忤逆,明明先前她和她说了,后宫的女人不要干政,没想到她竟然变本加厉的直接临朝听事,这成什么体统,天下人不知道在背后如何说她们大宣的人,只怕所有人都在背后指指点点的。

这个女人不但临朝听事,还直接的把御吏大夫和工部的苏大人给贬为庶民,撵出梁城,永不录用,这叫什么事啊,堂堂皇后不待在后宫里,竟然跑到朝堂之上指手划脚的。

“真是气死哀家了。”

太皇太后脸色发白,一侧的宫女心惊,赶紧的上前替太皇太后顺气。

太皇太后面前的太监瞄了瞄太皇太后,小声的说道:“没想到皇后娘娘竟然是?”

“是什么?”太皇太后冷喝,小太监赶紧的说道:“听说她是揽医谷的鬼医揽月公子,那个救了天下无数百姓的揽月公子。”

“她竟然是揽医谷的揽月公子,这下她不是更有恃无恐了。”

太皇太后想的不是云染的能力,而是这女人不是更嚣张跋扈了,她当初怎么就鬼迷了心窍,同意了让燕祁为皇了,他竟然和他的老子一样,为了一个女人变成这样。

太皇太后望向身侧的大宫女:“去,立刻宣大长公主进宫来,哀家要见她。”

“是,太皇太后。”

大宫女赶紧的走出去吩咐人前往大长公主府去把大长公主接进宫里来。

沈府,花团锦簇,一片红艳艳的喜庆之色,满府挂着红双喜的灯笼,漫天红艳的色彩,耀红了整个天空。

晚霞绚烂无边,沈府的府门前,人来人往的客人,沈瑞身为大将军,朝中的大臣自然不想得罪他,要和他搞好关系,何况皇上眼下看重他,他娶的妻子又和皇后娘娘关系交好,所以他们自然更不会得罪这么一个人。

宫中的马车到的时候,正是沈府最热闹的时候,门前管家正招待着客人,一看帝皇帝后驾到,赶紧的派人去后面通知将军,先前将军已经把新娘子迎进了正堂,马上就要拜堂了。

沈瑞一接到下人的禀报说皇上和皇后娘娘过来了,脸上拢上了笑意,皇上和皇后娘娘亲自过来替他主婚,这是给了他天大的面子了,沈瑞很高兴,低身和夏雪颖说了一句话,便急急忙忙的领着人一路往府门口迎,这时候帝皇帝后已经在大臣的陪同下一路往沈府的喜堂走来,众人看到身穿新郎服迎了过来的沈瑞,不由得笑着和沈瑞打招呼。

沈瑞赶紧的上前一步恭敬的参见燕祁和云染:“见过皇上和皇后娘娘。”

燕祁抬手扶了他一下,笑着说道:“沈大将军今日可是新郎官,今天新郎官最大,所以沈将军不要行礼了,走吧,现在去拜堂,不能把新娘子一个人扔在喜堂上。”

“谢皇上和皇后娘娘,沈瑞从命了。”

沈瑞起身,和燕祁云染两个人一路说着话往喜堂上走去,一众人还没有走到喜堂,便看到一名小丫鬟脸色难看的飞奔过来,一边跑一边大叫:“将军不好了,夫人不见了。”

沈瑞一惊,飞快的跑前几步:“你说什么。”

“夫人不见了,奴婢四处都没有找到她。”

这下所有人脸色都不好看了,云染更是心急的上前两步,沉声喝问:“好好的人怎么不见了。”

“将军先前出来迎接皇上和皇后娘娘,夫人便站在喜堂上等候,忽然有个丫鬟走了进来和夫人说了两句话,便伸出手扶了夫人往一边走去,奴婢们没有在意,等注意到地时候,发现夫人竟然不见了。”

这下沈瑞的脸色黑了,大手陡的一握,心急的大叫起来:“来人,立刻找,四处查找夫人的下落。”

沈瑞顾不得招呼燕祁和云染两个人,自领着沈府的下人去找人。

沈府一下子混乱了起来,朝中的大臣个个面面相觑,议论纷纷,纷纷猜测着,究竟是何人动了新娘子,这人的胆子也太大了,竟然能从沈府把新娘子劫走,他劫走新郎子的真实目的是什么,是为了报复沈瑞还是和夏雪颖有仇。

云染此时分外的焦急,忍不住在沈家喜堂门前的空地上来回的踱步。

四周一片吵杂之声,她的眉紧紧的蹙了起来,雪颖一向和人要好,很少与人结怨,什么人会对她生出冤怨之情呢。

此时天色已暗了下来,各处挂着红艳的灯笼,暗夜之下,迷蒙的灯光透着妖治诡谲的色彩。

沈府的下人惊呼声不时的响起来:“主院没有。”

“次院也没有。”

“后面的下人房也没有,浣洗院也没有。”

最后所有的院子都搜遍了,竟然没有发现新娘子,这人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沈瑞沈大将军瞳眸嗜血,周身充斥着寒凛的煞气,几欲疯狂的在沈府内咆哮,吩咐沈府的下人再去各处搜查,他不相信,不相信这人好好的怎么会不见。

正在众人焦急不安的时候,沈家一处院子忽地着火了,冲天的火光跃起,照亮了半边府邸,府内的下人大叫起来:“着火了,着火了,快救火啊。”

沈瑞此时频临疯狂的往地上一蹲,直接的以拳捶地,他想不出什么人愿意伤害雪颖,她那么可爱,怎么就会有人想要伤害她呢,怎么忍心对她下黑手呢。

云染心内的焦虑不比沈瑞差,心急如焚,心急火燎,她望向那着火的地方问身侧的沈府下人:“那是什么地方?”

下人赶紧的禀报:“回皇后娘娘,那是将军和夫人的婚房。”

云染瞳眸攸的一暗,心脏抽搐,电光火石间脑海中飞快的闪过念头,先是新娘子失踪,然后是婚房着火,这说明什么,说明有人讨厌沈瑞和夏雪颖两个人大婚,不喜欢他们成亲,那么这人定是恨夏雪颖的,那么他会怎么做。

云染的脸色陡的变了,飞快的望向沈瑞,大叫起来:“快,雪颖在婚房里,她在婚房里,你快去救她。”

沈瑞心急的站起来,然后疯狂的摇头:“没有没有,我先前找了,婚房里根本没有。”

“不可能,她一定在婚房里,你现在马上去找,不放过婚房的每一个角落,每一处地方。定然可以找到他,快去啊,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沈瑞一听,脸色变了,惨白如纸,尤其是最后一句:“你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不要啊,他不要雪颖出任何的事情。

沈瑞领着两名手下直奔自己和夏雪颖成亲的婚房,身后的云染也赶紧的跟上去,燕祁看她着急,忙叫她:“染儿,你当心点,你小心点。”

身后朝中的大臣浩浩荡荡的跟着帝皇帝后的身边,一路直奔沈府的婚房而去。

此时婚房已经烧着了,冲天的火光照亮了半边院子,沈瑞身穿着大红的新郎服直奔婚房,他想也没想便欲冲进去,不过却有人拦住了他的去路,拦腰抱住了他,大哭起来:“父亲,你干什么。”

这拦住沈瑞去路的不是别人,竟然是沈瑞的儿子沈炎冥,沈炎冥看到父亲血红着眼睛,一副疯颠的样子,害怕的紧抱着沈瑞的腰,死死的不松手,可是沈瑞一掌挥了出去,把沈炎冥给挥开了,他闪身直奔火场。

沈炎冥呆呆的望着冲进火场的父亲,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身子控制不住的抖簌着蹲了下来,他痛苦的大叫起来:“父亲,父亲。”

婚房外面,所有人望着这一切,看着沈炎冥痛苦样子,心里很同情他,只有云染冷眼望着沈炎冥,沈炎冥,最好不是我想的那样,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

云染飞快的抬首望着火光冲天的婚房,心急的走过去,命令门前灭火的下人:“你们快点灭火,快点。”

燕祁蹙眉命令身侧的逐日和破月:“你们立刻身上泡上水,冲进去帮助沈大将军一把,记着一定要把沈大将军救出来。”

不管找得到找不到夏雪颖,沈瑞却是不能死的,他可是大宣的良将,他不能让他死。

逐日和破月二人领命,一挥手带着两个人手下,飞快地冲过去,夺了沈府下人手里的水桶当头浇了下来,几个人眼都不眨的冲进了火场,此时所有人都紧张的盯着火场,眼看着婚房越烧越厉害,火光越来越大,虽然有沈府的下人灭火,可是一时根本起不了作用,沈瑞不会死吧,皇上的几名手下不会死吧。

云染更是下意识的紧握着一只手,紧张不已,燕祁上前几步握着她的手,安抚着她,让她不要太着急。

时间明明过去不长,可是众人只觉得好像过去了一个时纪那么久。

忽地火场里有人冲出来了,最前面的是逐日,逐日手中抱着不是沈大将军,却是身穿大红嫁衣的夏雪颖,没想到新娘子竟然真的在婚房里,众人不由得个个惊讶,逐日后面又有破月冲了出来,手里拽着的却是沈瑞沈大将军,不过沈大将军此时已经昏迷了过去。

火场四周,众人看到沈大将军和夏雪颖被人救了出来,不由得个个往前面挤去。

云染则很心急,飞快的放开燕祁的手直往前面赶去。

她的身侧忽地有人挤近了她,手中银芒一闪,一柄利刃飞快的直往她的肚子上招呼了过去,云染脸色陡的变了,心急的往身后避去,那银芒闪闪的利刃露在了众人的面前,紧随着云染身后的燕祁脸色大变,没想到竟然有人乘乱想杀染儿,这个逆贼好大的胆子,燕祁手指一凝一道劲气挥了出去,对着那人狠狠的挥了出去,碰的一声,把那人打飞了出去,那人手中的利刃咣当一声掉到了地上,四周瞬间死一般的寂静。

身后火光耀天,昏迷不醒的新郎新娘,刺杀皇后娘娘的刺客,今晚究竟是唱的哪一出戏啊?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那被燕祁击飞的人最先反应过来,挣扎着爬起来想跑,不过燕祁身后的方沉安更快一步的反应过来,身形一纵直扑那刺杀皇后娘娘的人,眨眼把那人给擒住了,那人眼看着自己被擒,飞快的咬舌,想咬舌自尽,可惜却被方沉安一伸手给点了穴道,动都动不了,方沉安提了那刺客过来,扔在了地上。

云染望了刺客一眼,却径直的越过去,直奔向夏雪颖的身边,飞快的俯身探她的鼻息,感受到她还有气息,心里松了一口气,动作俐落的取了银针出来,扎夏雪颖的穴道,她先是被人喂了昏迷药,又被迷烟呛了,所以才会一时没有醒。

云染正替夏雪颖扎针,另一边的沈瑞已经醒了过来,沈瑞身为大宣的大将军,自然是有真材实料的,先前因为急怒攻心,再加上被迷烟呛了,所以才会昏迷过去,这会子被冷风一吹醒了过来,他一睁开眼睛大叫起来:“雪颖,你在哪儿。”

夏雪颖被云染的银针给扎醒了,一听到沈瑞的叫,赶紧的挣扎着应声:“沈瑞,我没事。”

沈瑞听了扑过来,欣喜若狂的从云染的手里抱过夏雪颖,他抱着她心急的开口:“雪颖,究竟是怎么回事。是谁劫了你,是谁把你藏在箱子里的。”

原来那背后的人不但把夏雪颖迷昏了,还把她装在箱子里,然后想一把火烧死她,其用心实在是太险恶恶毒了。

夏雪颖听了沈瑞的话,眼泪滚落下来,但是最后她却什么都没有说:“我不知道,我被人打昏了,所以后面发生什么事,我一点也记不得了。”

“怎么会这样?”

沈瑞明显的不相信,夏雪颖却死死的咬住口不说,云染瞳眸布着暗潮,森冷的声音忽地响起来:“我知道是谁做出的这一切。”

她不但知道是谁做出的这一切,还知道背后的人真正的目的却是她,是为了对付她,更甚至是为了对付她的孩子,云染的周身瞬间充斥着煞气,好似地狱之中冒上来的罗煞。

鬼医郡王妃 第032章 仗毙秦昭云

夜幕之下,身后的婚房劈叭作响,半天高的火光如火龙一般狂肆的在黑夜之下飞舞,众人无暇理会那被烧为灰烬的婚房,所有人都盯着皇后娘娘,沈瑞大将军则沉声的吼叫起来:“娘娘,是何人,何人做出来的。”

云染缓缓的抬首望向一处,众人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便看到那瘫坐在地上的十三四岁的少年,脸色惨白如纸,一点血色都没有,他惊恐绝望的望着所有人,最后眸光落到了自个的父亲身上。

沈瑞则有些难以置信的开口:“炎冥,皇后娘娘说今晚绑架雪颖,并把她关在箱子里,企图放火烧死她的人是炎冥?”

云染没有说话,一双幽暗嗜沉的瞳眸紧盯着沈炎冥,沈炎冥虽然抓人放火企图烧死夏雪颖,但他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少年,心智还不够强大,凶残的程度还不够狠辣,如若他真的心狠手辣,惨无人道,完全可以先杀死了夏雪颖,然后把她放在箱子里纵火,毁尸灭迹,但他害怕杀人,所以才会下昏迷药夏雪颖,然后把她放在箱子里,企图放火烧死她。

此时,在场的所有人都盯着沈炎冥,沈瑞已经快要疯了,他想像不出自己的儿子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

“沈炎冥,你竟然胆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你竟然想杀了雪颖,我打死你。”

沈瑞放开了夏雪颖,飞快的扑过去,把瘦弱的沈炎冥提起来,很快几拳便捶了下去,他一边怒打沈炎冥,一边火大的吼叫起来。

“你小小年纪不学无术,竟然学会了杀人纵火,杀的还是父亲要娶的人。”

沈炎冥身上脸上被打了好几拳,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夏雪颖挣扎着叫起来:“沈瑞,放开他,你会打死他的,沈瑞,我命令你放开他,否则我不嫁你了。”

若是沈瑞打死了沈炎冥,就算她嫁给了沈瑞,他们两个人之间从此后也埋下了一根导火线,那她还不如不嫁。

夏雪颖的尖叫声使得沈瑞停住了手,但是沈炎冥却像一只被刺激到了的刺猥,大叫起来:“闭嘴,我不要你替我求情,是你,是你夺走了我母亲的一切,沈家夫人的位置是我母亲的,你凭什么当沈家的夫人。”

沈炎冥大哭起来,他朝着沈瑞大叫:“你打死我吧,打死我你就可以和这个女人双宿双飞,我去地下找母亲,母亲在世的时候,你从来没有关爱过她,她一直一个人带着我,你从来不管不问,我以为你太忙了,无闲照顾母亲和我,可是自从你打算娶这个女人,你的一颗心全在她的身上了,你对她这么好,当初为什么对母亲不好。”

沈瑞一听沈炎冥的话,整张脸都黑了,沈炎冥的母亲是他的表妹,根本就不是他喜欢的,是他娘临死的时候硬塞给他的,后来他以进军中立功为由,和沈炎冥的母亲聚少离多,只是没想到沈炎冥竟然为了这个而恨上了雪颖,沈瑞的脸色阴鸷黑沉得可怕。

他抬手又冲过去欲打沈炎冥:“你这个不孝子,既然你想和你母亲团聚,老子就成全你。”

人群外面的朝臣纷纷的了然,有同情沈炎冥的,有同情沈瑞的,也有同情夏雪颖的,暗夜之中,议论声不断。

不过眼看着沈瑞又要打沈炎冥,人群中有朝中的官员开口:“沈大人,算了,别打他了,他是你儿子。”

“是啊,虽然他做错了,可好歹是你的儿子,你饶他一次吧。”

夏雪颖挣扎着起身,喝住了沈瑞:“沈瑞,住手,不许打他。”

人群之外的云染眸光幽暗冷寒,望着沈炎冥,慢慢的开口:“沈瑞,这事不全怪他。”

沈瑞停住了动作,回望过来,便看到云染并没有看他,一步一步走到沈炎冥的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沈炎冥,十三岁的少年,满脸的倔强,死咬着下唇,眼里既害怕又有着痛苦,若没有人拾撺他,他是不会胆大妄为到动雪颖的,他至多就是郁闷,心烦,为自个的母亲不平,是因为背后之人的拾撺,所以使得他心中的怒火狂炽。

“沈炎冥,是谁,是谁教你这么做的,把人迷昏了藏在箱子里,然后纵火烧死她,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掉她。”

云染话一落,四周嗡的一声响,议论声吵杂起来。

“什么,竟然有人指使沈炎冥这样干。”

“谁?”

“这人什么目的。”

沈瑞一脸受惊的望着地上的沈炎冥,又望向云染:“皇后娘娘何出此言?”

云染挑高了眉,冷冽的声音响起来:“沈炎冥之所以这样干,只不过是有人拾撺了他这样做的,他一个十三岁的少年,心思还没有这么缜密,怎么可能想得出这样的诡计,迷昏了人,把人藏在箱子里,还藏在婚房里,然后纵火烧人,这事摆明了是有人教他的。”

云染话一落,沈瑞大手一伸提起了沈炎冥,怒吼起来:“沈炎冥,你说是何人拾撺你这样做的。”

若是让他逮到这个人,他定要把此人大卸八块了,差一点,差一点雪颖就要被烧死了。

沈炎冥满脸的惊骇,眸光紧盯着云染,他没想到这个皇后娘娘竟然这么厉害,知道有人教他,事实上在父亲冲进火场的时候,他已经后悔了,他没了母亲,不想父亲也死了,他一方面恨父亲疼这个女人,一方面又心疼自个的父亲。

不过让他说出那个人,他是不会说的,沈炎冥紧抿着嘴,坚决不说。

沈瑞又要举拳打他,夏雪颖已经挣扎着走到他的身边抓住他的手,坚定的开口:“别打他。”

她嫁给沈瑞,就做好了要爱他儿子的决定,所以她不能让沈瑞打他。

云染望着沈炎冥,没想到他倒有些骨气,虽然瘦弱,身上的禀性却遗传于他的父亲,不过他不说,难道她就查不出背后的指使人吗?

云染周身笼罩着狂风暴雨,飞快的命令身后的方沉安:“方沉安,立刻给我把那刺客带下去审,定要撬开他的嘴巴,看看究竟是何人在背后指使他这样干的。”

云染话一落,方沉安飞快的提了地上动弹不得的刺客下去审问。

这里云染扫视着身遭的所有人,朝中的大员,以及各家大员的诰命夫人,以及各家的千金小姐,她冰冷的开口:“没想到竟然有人把主意动到本宫的头上,今晚这背后之人的真正目的,不是别的,而是企图乘着混乱,伤了本宫的肚子,致使本宫流产。”

此言一出,周遭瞬间喧哗起来,个个一脸惊骇的议论起来,什么人竟然想动皇后娘娘的肚子。

燕祁的周身笼罩着狂风暴雨,精致的面容上,瞳眸嗜血,杀气弥漫,他的声音充斥着寒凛阴鸷的气息。

“没想到竟然有人打起了皇后的主意,竟然还把主意动到了皇后的身上,好,这真是太好了,朕倒要看看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胆,还有今晚你们一个都不许走,一个都不许躲避,都给朕睁大眼睛看着,看看这动皇后主意的人最后会落到什么样的下场,你们所有人全都给朕看着,若是有人胆敢不看,朕就立刻命人把这人拉下去仗毙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惊悚,个个惊恐的望着帝皇帝后,只觉得皇上和皇后娘娘就像一对煞神。

此时,沈瑞和夏雪颖的婚房已经彻底的化为灰烬了,沈府的下人好不容易把火给灭了,可是此时再去看,残垣断壁,一片狼籍。

本来好好的大婚,竟然变成了这副模样,本来他们好好的来参加个婚礼,现在却像粘板上的肉一样等着让人宰割,在场的不少大臣,先前还同情沈炎冥,这会子恼火了,不过更生气的是背后指使沈炎冥,想暗中算计皇后娘娘的人。

她们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胆敢打皇后娘娘的主意,这胆子实在是太大了,难道他不知道皇后刚刚才贬了御吏大夫季玄安和工部尚书苏凌默吗?这样的人背后的人也敢找麻烦,分明是嫌自己日子过得太舒心了。

这里所有人沉默不语,暗夜之下忽地响起一道凄惨绝望痛苦的叫声:“啊。”

这叫声在暗夜之中响起来,令人毛骨悚然,胆颤心惊,不寒而粟。

不过这痛苦的叫声并没有停,一声接一声,就好像被人抽筋扒皮了一样,听到的人心惊肉跳,周身的冷汗往下流,夜风一吹,凉飕飕的遍体冰凉,不过谁也不敢动,黑压压的静默一大片。

那边的审讯工作很快结束了,方沉安身为监察司内的刑讯高手,几番手脚下来,那被抓的人便撑不住交待出了幕后的支使人。

“回皇上和皇后娘娘的话,指使此人动手脚的人是秦国公府的小姐儿秦昭云。”

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人惊骇的望向秦家的人,刑部尚书秦尚书,脸色瞬间惨白一片,惊恐的抬头望着燕祁和云染二人。

人群之中的秦昭云脸色更是难看至极,身子控制不住的抖簌,她没想到自己设了这么大的一个局,竟然轻而易举的被击破了,她命令的手下竟然还把她给供了出来,秦昭云的脸上一片苍白,冷汗往下流,仅有的理智告诉她,不能承认,坚决不能承认这件事是她做的,就算这人供出了她来,她也不能承认,否则她一定会死得很难看的。

秦昭云有些后悔了,她做了这么多的目的就是为了毁掉皇后肚子里的孩子,因为若是没有这个孩子,她就不相信她还能阻止皇上纳妃,没了孩子,皇姑奶奶还有朝中的大臣定然要让皇上纳妃,那她不就可以进宫了吗?自从看到皇帝,她满心满眼都是皇上,就想入宫为妃,陪伴他一身。

她在秦府朝思暮想,几欲成魔,可是却无计可施,宫中的皇后根本不可能让皇上纳妃的,所以她想到了这么一个计策,在沈瑞和夏雪颖的大婚之时动手脚,弄掉皇后肚子里的孩子,这样一来,她就可以进宫了。

只是没想到最后竟然功溃一簧,前功尽弃。

秦昭云飞快的扑出来,扑通扑通的磕头:“皇上明查,皇后娘娘明查,臣女没有命令这人做这事,臣女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做出伤害皇后娘娘,伤害皇子的事情,皇上明查啊。”

云染瞳眸布满了冷沉幽暗的冰霜,阴鸷无比的盯着秦昭云,她看出秦昭云眼里的慌恐,秦昭云的害怕,如若不是她做的,她害怕什么?

秦昭云还在死命的磕头,四周的人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秦家的几个人飞快的跪出来:“皇上明查,昭云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秦家绝不会做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

秦老国公共有两个儿子,老大放到外省任职,秦昭云便是秦家老大的女儿,这老二便是刑部的秦尚书,今日前来将军府参加婚宴的只有秦尚书和秦夫人,还有两个姐儿,此时四个人脸色完全的失了颜色。

秦昭云更是哀叫连连,燕祁没有说话,周身遍布着嗜杀的冷霜,他对于云染肚子里的孩子,重视程度不比云染差,而现在秦昭云竟然想弄掉云染肚子里的孩子,可想而知他此刻心中是多么的震怒,而且他实在是讨厌极了,这一个个自以为是的东西,动不动挑战他的权威,今日他就要让所有人都看看,招惹到他们,会有怎样的下场。

燕祁身侧的云染,慢慢的走到秦昭云的身边,冷森森的声音响起来:“秦昭云,你有胆子做没胆子承认吗?今晚的一切只不过是你拾撺了沈炎冥做出来的,你的目的是想借沈炎冥的手造成混乱,然后让人刺伤我,当然这刺伤我的人,最主要的目的是刺伤我的肚子。”

云染瞳眸摒射出的是地狱鬼差一般凶残的光芒,在暗夜之下,幽冷如冰,秦昭云牙齿打颤,害怕得轻颤起来,不过她依旧紧咬着牙:“我没有,皇后娘娘明查,臣女没有做。”

“没有做吗?”云染直起身子,唇角是一抹讥讽冷潮的笑,转身走到沈炎冥的身边,阴森森的盯着沈炎冥:“沈炎冥,你现在有一个机会,交出幕后的指使人,若是你不交也行,那么今晚所做的事情就由你受着了,抽筋扒皮挫骨扬灰,但愿你受得了。”

沈瑞虽然恼火自己的儿子,恨不得踹死自己的儿子,但这会子他冷静下来,自然也不希望儿子出事,何况沈瑞的气愤不比云染差,如若炎冥背后真的藏着秦昭云,这个女人太恶毒了,竟然拾撺他的儿子做出这样恶毒的事情,他儿子才十三岁啊。

“沈炎冥,你给老子交出幕后的指使者,若是你不说,老子就把你逐出沈家的家门,从此后你不姓沈,不配姓沈。”

沈瑞的话一落,沈炎冥颤抖了一下,飞快的望向自个人父亲,父亲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他想到了父亲对他的种种教导,虽然以前疏忽了他,但最近几年对他却倾心相护的,若是父亲把他逐出家门,他不敢想像没有父亲的照顾他会怎么样?

“父亲。”

“你说是不说?”

沈瑞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火大样,现在是他儿子的一个机会,若是他不说,等待他的下场,只会是刑部的大牢,既然皇后娘娘说了给他一个机会,他若说了,就有可能逃过责罚。

沈炎冥望着父亲,终于不再执傲,抬眸望向了不远处跪着的秦昭云:“是她帮助我设下的局。”

秦昭云身子一软,支撑不住的往地上一瘫,手脚冰冷,她没想到沈炎冥竟然真的把她招了出来,先前明明说好的,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把她交出来的。

秦昭云望着沈炎冥,绝望的叫起来:“沈炎冥,你栽脏陷害我,我没有,我没有这样做。”

沈炎冥忽地笑起来,少年的脸在暗夜的冷辉之中,异常的清晰,他一字一顿的说道:“秦昭云,你把我当傻子了。”

他的意思很简单,他虽然不知道秦昭云真正目的是什么,但是却知道秦昭云只不过想借他的手做些什么,他之所以不理会,只不过各取所需罢了。

此时四周的朝臣个个盯着秦昭云,议论纷纷,全都是指责之声,秦尚书和秦夫人以及秦家的两位小姐,个个脸色难看,死命的瞪着秦昭云。

她怎么敢,怎么敢这样做,那是皇后娘娘啊,这女人疯了不可。

秦尚书痛哭流涕的哭道:“皇上,臣有罪啊,请皇下下旨赐罪。”

秦夫人和两个女儿哭着磕头,只有秦如云还在强撑着:“我没有,我没有指使沈炎冥,拾撺沈炎冥做这些事,我也没有让这坏人去刺杀皇后娘娘,皇上明查啊。”

沈炎冥听了秦昭云的话,实在忍受不了这女人的自以为是,事情都这样了,狡辩有用吗?沈炎冥飞快的开口:“秦昭云,你不要狡辩了,狡辩是没有用的,清风,把人带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