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炎冥朝自己的身后命令,很快有人出来,手里还拖出来一个人,大家飞快的看去,便看到被拖出来的人竟然是京兆府宋家的一位小公子宋天佑,宋天佑此时昏迷不醒,明显的是被人打昏的,沈炎冥望向秦昭云说道:“宋天佑可是听到了我们两个人的话,要不要把他弄醒,听听他是怎么说的。”

沈炎冥的话一落,秦昭云只觉得天旋地转,她没想到自己最后竟然栽在一个十三岁的少年手里,本来她以为沈炎冥年幼无知,所以不会识穿她的心计,她一直是以帮助沈炎冥的嘴脸来帮助他的,沈炎冥也说了不会说出她,没想到最后这人不但说出她,还保留了人证,这下她是张口莫辩了。

昏沉的夜色之下,幽暗的冷光笼罩着秦昭云,她脸如死灰,一点生色都没有,瞳眸绝望而痛苦,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在场的所有人都脸色难看的看着她,燕祁嗜血的话响起来:“来人,把秦昭云带到沈府前面的正堂门前用刑,所以人都看着,一个都不准少,谁若是胆敢不敢,大刑侍候。”

这一次他就要让大宣的所有臣子看看,他若狠起来,绝对是心狠手辣残酷无情的主子,所有人别妄想从他的手里逃得了好。

秦昭云清醒过来,挣扎着惨叫起来:“皇上饶命啊,皇上你看在太皇太后的面子上饶过臣女一次吧。”

秦昭云不提太皇太后还好,一提燕祁胸中嗖嗖的火气往上涌,太皇太后,那个老不死的,他就是要狠狠的打她的脸子,当初逼死了他的母亲,现在竟然还想逼染儿,所以这秦昭云必死,不但要死,还要让她痛不欲生的去死,让她后悔曾对染儿动主意。

燕祁嗜血寒凛的声音响起来:“胆敢企图谋害皇室的血脉,别说你秦昭云,就是秦家都罪该万岁,你谋算皇后肚里孩子的事情被太皇太后知道,太皇太后第一个不放过你,太皇太后一定会下令人亲自打杀了你。”

燕祁凶残的说完,伸手扶着云染离开,一路往沈家前面的正堂,后面黑压压的朝臣谁也不敢说话,跟着帝皇帝后的身后一路往沈家的正堂而去,方沉安一挥手,身后的几名太监拽着秦昭云,还有先前企图伤云染的凶手,一众人浩浩荡荡的往沈家前面的正堂走去。

沈家正堂门前有一处空旷的广场,正好用来行刑。

逐日和破月二人手脚俐落的搬来桌椅摆放在正堂门前,沈瑞立刻命令下人设上好的茶水摆上,一对帝皇帝后安逸的坐下来,其他人全都站在两边观刑。

秦昭云此刻吓得脸色如纸一般的白,在暗夜之中好似一具没有生机的幽魂,听到上面燕祁冰冷的声音响起来:“秦昭云,你今晚所做的事情是自己一个人的主意,还是什么人在背后指使你的?”

燕祁幽冷好似地狱之下冒出来的声音响起来,下跪着的秦尚书和秦夫人以及秦家的两个小姐,吓得颤抖了起来,身子抖簌如风中的残叶,此刻只要秦昭云一句话,只怕他们所有人都得死,秦家所有人都会被灭。

不过秦昭云望了一眼身侧的人,自家的二叔和二婶还有两个妹妹,这些人对她都不错,她还不至于疯狂的乱咬人,而且若是她说出秦家人一个字,她父亲和母亲他们一个也别想活,所以秦昭云咬牙不说,不过她没忘了求饶。

“皇上,臣女知道错了,臣女不该痴心枉想的想进宫陪王侍驾,求皇上看在臣女痴心一片的份上,饶臣女一次吧。”

暗夜之中噗哧一声轻笑,那笑极尽嘲讽鄙夷:“你确实是痴心枉想,你以为什么人都可以进宫陪王侍驾吗?你以为只要是女人就可以进宫陪王侍驾吗?也不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枉想进宫陪王侍驾,你以为朕什么破烂货都会收吗?你给朕提鞋都不配,还进宫陪王侍驾,你这种女人生来就是贱,认不清自己的身份,还大放厥词,自以为自己才貌双全,以为世间配是上你的只能是高高在上的男人,却不知道在男人眼中,你什么都不是,连根草都不如。”

燕祁一通怒火过后,秦昭云牙齿打颤,嘴唇一片乌紫,没想到自己在这个男人眼中如此的不堪,连根草都不如,她果然是痴心枉想了,她为什么要喜欢这样的男人啊,为什么啊。

燕祁的话除了使秦昭云清醒过来,同地也使得在场的许多心中怀着幻想的女人清醒了过来,原来皇上心目中她们只是一根草,枉她们自以为自己才貌双全,可以进宫陪王侍驾,事实上皇上根本瞧不上她们,又如何会让她们进宫呢。

这下所有人都清醒过来,这也正是燕祁的目的。

燕祁一通骂过后,冷然不带一丝感情的望着秦昭云:“既然这是你自个的主意,那你就受着吧。”

他一言落,命令方沉安:“给朕大刑侍候着,别让她早早死了,让所有人都看着些,让他们知道知道什么人该得罪,什么人不该得罪,省得三五不时的忘了自己的身份,总做一些对朕对皇后不利的事情,朕要让他们看看,惹恼了朕和皇后,不仅仅是一个死,而是生不如死。”

皇帝话落,四周死一般的寂静,人人只觉得毛骨悚然。

方沉安已经面不改色的走了过去,一挥手命令身后的太监上前去施刑。

第一刑法是插针,十根银针插在指甲缝里,这是一种让人痛不欲生,生不如死的死刑法。

方沉安命两名太监按住秦昭云的身子,另外两个太监一人一边的开始实施,顿时间,沈府上空响起了痛苦的哀嚎,尖锐而绝望,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样的手段给震慑住了,人人脸色惨白,个个害怕得抖簌,别说文官,就是武官,也很少直面看到这些,所以个个忍不住腿脚发软,一个个的动不了,有些胆小的直接吓哭了,尤其是各家的千金小姐,更是畏惧皇上如虎,这一刻再没有半点的进宫的心思了。

秦昭云被十指插针的刑法给搞昏了过去,方沉安吩咐太监给她泼冷水,这女人很快醒过来,一醒过来便痛苦的求起情来:“皇后娘娘饶命啊,求你为小皇子积点德吧,你饶过我吧,你直接的一刀杀了我吧。”

现在她不求活命了,只求痛快的一死。

四周不少人害怕,却不敢掉头不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眼面前的一切。

云染淡淡的望着秦昭云:“秦昭云,当日在皇宫里本宫就饶过你一次,没想到你变本加厉的再来一次,既然你自找死路,本宫又何必怜悯你,本宫一点也不担心小皇子有没有德,你都差点杀了小皇子,他有什么理由放过你呢。”

云染的话在夜色之下又冷又寒,不少人打量云染,发现面对这样的酷刑,皇后娘娘面色都不改一下,可见这女人有多厉害,对了,传闻皇后娘娘乃是揽医谷的揽月公子,医术出神入化,这点刑罚自然是难不住她的。

方沉安一挥手,第二刑法,抽筋,手筋脚筋皆抽掉。

秦昭云的惨叫声再次的响彻在暗夜之中,人群中已经有人承受不住这样大的压力,昏了过去,可即便昏了过去,家人也不敢吭声,只能悄悄的伸手扶住昏迷过去的人,人人对于皇帝和皇后狠厉的手段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这一刻所有人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以后千万不要招惹到皇上和皇后娘娘,否则死得一定会特别的惨。

秦昭云的手筋和脚筋被抽了,她再次的疼昏了过去,待到她再次被水泼醒了过来,痛苦的在上挣扎,像狗一般的哀求着:“皇后娘娘,求你,求你饶我一次吧,臣女只求一死,。”

刑部尚书秦尚书看到自个的侄女这么惨,实在是不忍心,最后也跪了下来:“皇后娘娘,请赐昭云一死吧。”

云染望了望秦昭云,又望了望四周观刑的所有人,看到很多人脸上冷汗直冒,甚至于还有不少人承受不住的昏迷了过去,她终于缓缓的起身:“拉下去仗毙吧。”

方沉安一挥手,两名太监把秦昭云拖下去仗毙,秦昭云再也不说一句话。

幽冷的夜色之下,一片清风吹过,所有人只觉得汗毛倒竖,周身凉飕飕的,没有一寸完好的地方。

云染不再理会被方沉安拉下去仗毙的秦昭云,而是望向四周的所有朝臣和诰命妇以及各家的小姐。

“今晚的事情,本宫不希望以后再发生,若是再发生这样企图谋害本宫或者谋害本宫肚子里孩子的事情,就不仅仅是插针和抽筋仗毙这样简单的,你们应该知道我大宣有很多种酷刑,若是有不怕死的大可以一试。”

云染话一落,四周所有人都跪了下来,整齐的声音响起来。

“臣等谨记皇后娘娘的训斥,绝不会再做出这样的事情。”

“那就好,你们应该明白,皇上和本宫不是那等不明事理的帝皇帝后,若是大家尽忠尽守,忠于朝廷忠于皇上,皇上不会亏待大家的,起来吧。”

“谢皇上,谢皇后娘娘。”

众人起身,今晚的一幕,算是让在场的所有人牢记在心里了。

燕祁起身走到云染的身侧扶着她,他望向了地上那吓得半死的胆敢把主意动到云染身上的刺客。

“把这人拉下去断其四肢,毁其面容,扔到乱坟岗去。”

四周人人手脚冰冷,一句话也说不了来,方沉安一挥手命太监把这人带下去执刑。

燕祁回首望向沈瑞身侧的沈炎冥,沈炎冥只觉得周身冰凉,透心的凉,燕祁幽幽的望着他,挑高狭长的凤眉:“沈大将军,好好的教导沈炎冥吧,朕念他年幼,暂时的饶他一回,但绝没有下一次了。”

沈瑞大喜,赶紧的拉着沈炎冥磕谢圣恩。

此时的沈炎冥在看了秦昭云的惨烈和先前刺客的酷型之后,再也不执傲了,乖顺得很,一想到秦昭云和那刺客所受的酷刑,他就毛骨悚然的。

“臣谢过皇上的恩典。”

这一刻沈瑞的心算是靠近了燕祁的身边。

燕祁示意沈瑞起身,云染望向沈瑞,温和的说道:“好了,现在人已经找到了,虽然婚房被烧掉了,但是大婚的仪式还没有举行,开始举行大婚的仪式吧。”

沈瑞立刻同意了:“是,皇后娘娘。”

但是夏雪颖却开口了:“等一下。”

沈瑞望向她,只见她轻笑了一声,望向沈瑞:“沈瑞,今日大婚作罢吧。”

沈瑞身子一软,差点没有栽倒,瞳眸之中满是幽潮,他身侧的儿子沈炎冥清清楚楚的看到自个父亲眼里的那抹绝望,他还从来没有看到过自己父亲眼中如此绝望的神情,他忽地觉得后悔,父亲,他骄傲的父亲,原来真的很爱这个女人,他这是拆散了父亲了,可是为什么不觉得高兴呢。

夏雪颖不看沈瑞,望向燕祁和云染,飞快的开口:“臣女请皇上和皇后娘娘同意,大婚作废。”

夏雪颖的心里不是不痛,可是她不想她和沈瑞之间还夹着他的一个儿子,他儿子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说明心中挺恨她的,她不想破坏沈瑞和沈炎冥之间的父子之情,虽然沈瑞打沈炎冥,但她知道,沈瑞是爱他儿子的,他爱她,也爱他儿子,所以她不想让他两难,总要有人退出不是吗?

燕祁没说话,望向云染,云染望向沈瑞,沈瑞脸色一片白,他急急的开口:“雪颖,为什么。”

夏雪颖回首,温柔的笑望向沈瑞:“也许是有缘无份吧。”

她说完不再看沈瑞,她怕多看一眼便心软下来。

云染有些为难,说实在的,她希望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宿,但是她永远不会强迫雪颖。

“好。”

云染答应,夏雪颖笑面如花,大红的嫁衣映衬得她面容似雪一般的白,她一刹那的笑颜,如山花一般的绚烂,她对着四周的客人盈盈下拜:“今日耽搁了大家时间,雪颖在此告罪了,对不起各位了,婚礼作废了,请各位回去吧。”

四周所有人都议论起来,人人脸色惊疑,今晚的一出真的像一出大戏,好戏连台。

夏雪颖说完看也不看身遭的所有人,伸手搭上身边丫鬟的手臂,徐徐的踏着月色,一路离开往外走去。

身后的沈瑞痛心的大叫起来:“雪颖。”

他这一生,爱过的也就这么一个女人,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子。

沈炎冥不安了,害怕了,是他毁掉了父亲的幸福吗,他想起了父亲的孤寂,想起了他的对酒高歌,想起了他因为要大婚的喜悦,想起了他像孩子似的和他喝酒,炎冥,父亲喜欢她,来,替父亲高兴一下,我们父子二人喝杯酒。

不,为什么会这样。

沈炎冥正想着,云染悄无声息的走到他的身边,轻声的开口:“沈炎冥,想不想让你父亲娶她,现在能让她回头的只有你了,只有你。”

沈炎冥愣住了,他有这么大的魔力吗?他可以让父亲重拾笑颜,他可以让父亲回到开心的时候吗?他真的可以吗?他掉首望向皇后娘娘,前一刻他还觉得这女人像魔鬼一样可怕,这一刻她的脸上却拢着温柔的光辉,可亲又温和。

“我真的可以吗?”

沈炎冥颤颤的,云染用力的点头,她知道雪颖不是不嫁,只是不想让沈瑞父子二人分裂,她不想让自己成为他们父子二人分裂的对象,宁愿退出而成全他们,若是沈炎冥留她,那么这就是皆大欢喜的婚姻了。

沈炎冥忽地激动起来,他要挽救父亲,他要帮父亲,他是父亲最喜欢的儿子,至于母亲,他的记忆已经淡薄了很多,他的记忆里更多的是父亲,父亲教他骑马,教他射箭,教他孔孟之道,没事和他喝酒,和他谈心。

沈炎冥眼看着前面那大红的身影走得远了,忽然的飞跑了起来,直追前面的身影,拦住了夏雪颖的去路。

他扑通一声跪下,望着夏雪颖:“母亲,你留下来,嫁给父亲吧。”

夏雪颖惊呆了,四周所有人都惊呆了,沈瑞惊呆了。

他骄傲的儿子啊,他竟然叫了雪颖母亲,他这样做,是为了他啊,沈瑞的胸腔满满的激情,满满的感动。

四周的人下意识的鼓起了掌,夏雪颖呆看着沈炎冥,忍不住伸手拉他起来:“炎冥,你快起来。”

“若是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十三岁的少年沈炎冥忽地像孩子似的耍起赖来,夏雪颖一脸拿他没办法的样子,唇角却露出了笑意。

云染忍不住提醒沈瑞:“沈大将军,还等什么,快去抱你的新娘子拜堂吧。”

沈瑞清醒过来,欣喜若狂的飞奔而去,但是这一次他不仅仅抱着夏雪颖,他还抱住了自个的儿子,深深的抱住他们,他霸道的说道:“我爱你们,我的女人,我的儿子,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

夏雪颖和沈炎冥两个人同时笑了起来,彼此用力的点一下头,他们要同时守护这份爱。

四周的人群再次的鼓起掌来,众人短暂的忘记了先前的嗜杀,个个簇拥着沈瑞和新娘子一路往沈府的喜堂而去,接下来便是沈瑞和夏雪颖的拜堂仪室,燕祁和云染作为他们的主婚人,端端正正的高座在首位之上,受了他们一拜。

沈瑞望着燕祁和云染,尊重其事的开口:“臣叩谢皇上和皇后娘娘的恩典,日后沈瑞愿效犬马之劳,万死不辞。”

众朝臣算是彻底的折服了,皇上和皇后娘娘这是又拉拢了一个手握重兵的朝臣,眼下,大宣的兵将基本在他们的手里。

皇上可是拥有实权的皇帝,他们以后再敢搅动出什么乱子来,就等死吧,这一刻所有人认清了现状,下定决心再不惹不敢惹的人。

……。

丹阳宫,太皇太后的宫殿,大殿内一片冷沉肃杀,上首的太皇太后此时身子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眼泪滚落而下,忽尔失声痛哭起来。

“昭云,你怎么死了,哀家连你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秦昭云一直陪伴着太皇太后,是太皇太后的贴心人,本来她出宫,太皇太后还想着等一段时间再向皇上求了个恩典,把她接进宫来陪自个儿,没想到今儿个竟然传出她的死汛来,太皇太后怎能不伤心不心痛。

丹阳宫的大殿上,传出太皇太后撕心裂肺的痛哭之声,大殿一侧的宫女赶紧的劝着:“太皇太后,你别伤心了,秦小姐若是天上有知,一定会难过的,她那么孝顺太皇太后,一定会心疼的。”

宫女的话一起,太皇太后又大哭起来,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直哭得气去活来的,最后一口气接不上来,直接的哭晕了过去,殿下,太监和宫女慌乱成一团,个个害怕的大叫起来:“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

有人立刻前往御医园去请御医过来,丹阳宫内乱成一团。

鬼医郡王妃 第033章 藏宝图 公主拒婚

燕祁和云染从沈府回来后,去了太皇太后的丹阳宫,因为先前有太监禀报他们,太皇太后要见他们,两个人心知肚明,今天晚上他们下令仗毙了秦昭云,太皇太后心里正不痛快呢,此刻让他们过去,无非就是发泄一通,可惜就算她发泄,秦昭云也不会死而复生了。

丹阳宫寝宫,灯火辉煌,高大的鼎炉之中,薰香轻撩着,雕刻着缕空花纹的大床上,此时歪靠着一个老人,眼睛红红的,有气无力的一句话没有说,贴身侍候的大宫女,忍不住担心的问道:“太皇太后,您哪里不舒服,你与奴婢说说吧,别憋着了,憋伤了身子。”

太皇太后抬眸望向自己的贴身宫女,眼泪再次的流了下来。

“夏荷,哀家真不该回来啊,早知道会害了昭云的一条命,哀家就该待在云山不出来,这样她就不会死了。”

太皇太后自责着,夏荷看她如此伤心,也垂下泪来,不过她却不是为了心疼秦昭云,秦昭云是死有余辜,胆敢害皇后娘娘肚子里的孩子,她不是自找死路吗?夏荷并不喜欢秦昭云,平时在太皇太后面前一副温顺的样子,其实在她们下人面前,熙气指使,耀武扬威的,说倒底她只不过是秦国公府的一个小姐,搞得好像公主一般,完全不把别人放在眼里的样子。

事实上夏荷等人身为太皇太后身边的大宫女,就是真正的皇室公主也是给她们一些颜面的,可是秦昭云却完全不把她当回事,这种女人死了活该。

夏荷心里冷哼,不过脸上却不表现出来,只管安慰着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秦小姐一向孝顺,她若地下有知,也不希望你如此伤心,你这样伤心,会伤了自个的身体的。”

“哀家这副破身子还要了何用,哀家对不起她啊。”

太皇太后高一声低一声的哭着,完全不提秦昭云所做的大逆不道的事情,秦昭云做出来的事情,不仅仅是她该死,就是秦家很可能也会受到她的牵连,燕祁和云染没有动秦家,算来也是给太皇太后一个颜面了,若是寻常人家,满府灭门都有可能。

寝宫里,太皇太后正哭得伤心,寝宫门外响起宫婢的唤声:“见过皇上,皇后娘娘。”

内里的哭声嘎然而止,太皇太后睁着一双红通通的眼睛望着寝宫门口,夏荷立刻率领丹阳宫里侍候的宫女起身,恭敬的迎接皇上和皇后娘娘。

待到外面两个龙翥凤翔,绝色风华的人走了进来,夏荷等人赶紧的开口:“见过皇上和皇后娘娘。”

燕祁眸光扫了一眼床上的太皇太后,见到这女人伤心欲绝,憔悴不已的神情,心里便是一腔的恼火,秦昭云差点害死了染儿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他仗毙秦昭云,保留了秦家,算是给她颜面了,现在她倒好,还在这里死去活来的,果然在她的心目中,他和他母亲都是旁人。

想到这个,燕祁眸色冷薄的收回视线,望向夏荷:“太皇太后怎么样?可有宣了御医过来检查?”

“回皇上的话,御医已经检查过了,开了汤药,奴婢命人去煎了。”

燕祁点了点头,再望向床上的太皇太后,沉稳的开口:“太皇太后让朕和皇后过来所为何事?”

太皇太后抬起红肿的眼睛望着寝宫之中燕祁和云染,两个人光华绝艳,天造地设,这两个人不但外形绝配,就是内里的性格也是绝配,一样的心狠手辣,一样的残酷无情,听说他们为了震慑朝中的大臣,竟然让所有人观刑,看他们如何惩罚昭云的,他们连死都不肯让昭云轻松的死,要狠狠的折磨至死。

太皇太后一想到这个便心痛,但这不是她找他们过来的原因,太皇太后挥手,寝宫里的夏荷一挥手领着人退了出去,燕祁也挥手让逐日等人退出去,看来太皇太后有话要与他们单独说,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哀家让你们过来,只想和你们说一句话,哀家老了,以后不会管你们的事情了,哀家只有一个要求,你们别动秦家,只要秦家的人不犯法,你们不要动,好吗?”

刚强了一生的太皇太后终于服了一回软,她说完这句话,感觉用了自己所有的力气一般,盯着燕祁和云染。

燕祁肃沉的声音响起来:“朕不是滥杀无辜,草菅人命的人,但是任何人最好别挑战朕的底线,若是触了朕的逆鳞,朕不介意杀人全家灭人全族。”

燕祁的话使得太皇太后心里明白,皇上的意思是哪怕是她,若是招惹了他的底线,他一样不会放过,一样会杀她的全家,灭他的全族,也就是灭掉秦家。

“你们走吧,哀家以后不会再理这些事了。”

太皇太后无力的摆了摆手,一下子苍老了几岁,慢慢的闭眼睛,心里后悔极了,早知道这一回她就不出云山了,白丢了昭云的一条命。

寝宫里,燕祁和云染也没有再说任何的话,两个人手拉手一起退出了寝宫,外面夏荷等人赶紧的恭送帝皇帝后。

云华宫。

四角硕大的夜明珠,散发着轻纱似的光辉,笼罩着整个寝宫,不大的三足鼎炉中轻燃着淡雅的香味,轻柔的弥漫在整个寝宫里,雕龙戏凤的大床上,帝皇帝后正搂在一起说话,想到今晚发生的事情,燕祁美奂绝伦的面容之上拢上了戾气,先前那该死的混蛋差点伤了染儿,若是伤了染儿或者孩子,他定然不会放过秦家的,定要让秦家所有人来替他的孩子陪葬。

云染立刻感受到燕祁周身涌动的戾气,忙坐直了身子温柔的望着他:“好了,什么事都没有,孩子不会有事的。”

云染的手轻轻的摸上肚子,燕祁俯身,把脸贴在云染的肚子上,温声细语的问道:“现在两个多月了吧,他是不是大一点了?”

云染忍不住笑起来,轻点了他的脑袋一下:“那有那么快,即便两个多月,还没有完全成型呢,哪里有大不大的说法。”

迷蒙的灯光之下,云染眉眼如丝,因为开心的轻笑,白晰的脸颊染上了红艳的粉嫩色彩,粉唇性感娇艳,如一朵香花一般,自从知道她怀孕,燕祁便禁欲了,现如今禁了一个多月,此刻看着这样柔媚娇艳的女人,是他深爱的女子,心头控制不住的激动起来,他直起身子,俯身狠狠的吻上了云染的唇,碾转蹂躏,似乎要把满身的欲望都融在这个吻来。

可是却发现这样无济于事,越吻越灼烫,越吻越想得到更多,周身滚荡一片,身子急欲找到一个泄口方才甘心一般,燕祁紧抱着云染,呼吸急促的开口:“染儿,能不能就一次,我会小心的,一定会小心些的,不伤了咱儿子的。”

云染看他这一阵子憋得确实挺厉害的,其中他去洗了好几次的冷水澡,若是这样下去,指不定憋坏了他,想到这,终于点了一下头,轻声低喃:“那你要小心点。”

“好,”某人得到了首肯,顿时间激动起来,那吻如雨点一般细密的往下落,大手更是俐落精准的剥了云染身上的衣服,露出曲线玲珑的娇躯,虽然怀孕两月有余,但是肚子还没有显出来,依旧平坦柔滑,周身上下线条优美,像上等的玉器一般的令人爱不释手。

燕祁大手一挥,纱帐如流云垂落下来,遮掩住内里的无限春光,很快,寝宫之中遍布着吟吟的娇喘之声。

恩爱云雨之后,云染直累得一动都不想动了,身边的人伸手取了帕子仔细的替她擦试身子,动作温柔细致,虽然一次并不尽兴,但却不敢再有任何的动作,再等一段时间就好了,染儿说过过了三个月就相对要安全一些了。

某人擦试了一会儿,手指下意识的伸手去摸云染的肚子,又神叨叨的念了起来:“儿子啊,父皇为了你多不容易啊,你要记着父皇的好啊。”

云染迷迷糊糊间听着这家伙的话,直接的丢一个白眼给她,继续睡。

燕祁伸手搂了她过来躺在自己的臂弯,慢慢的闭上眼睛准备睡觉,忽地他的眼睛无意识的瞄到了云染里侧的一块玉佩,一块玲珑剔透的玉佩,润泽光滑,光华琉璃,一看就是上好的玉佩,不过这玉佩的光泽此时似乎有些不一样,好似有一丝流水的波纹晃动一般,而且泛起了紫色的光彩,这是怎么回事,燕祁伸手取了过了玉佩,仔细的看了看,却发现这玉佩虽然名贵,不过却是很平常的玉佩,而且也没有先前所看到的波纹,这是怎么回事?

燕祁把玉佩又放到先前的位置,之前看到的波纹,又显现了出来,看来不是他的幻觉,这东西是染儿的,这倒底是怎么回事?

燕祁忍不住摇了摇云染的身子,沉声开口:“染儿,你快看,这玉佩里面好像有东西?”

以往他看到染儿挂在身上,并没有在意,以为是云紫啸送给她的,后来一次听到云染说是她师傅送给她留做纪念的,因为是她师傅送的,所以燕祁怀疑这玉佩里是有名堂的,会不会藏了藏宝图,事实上染儿的师傅把藏宝图交给了她,就藏在玉佩之中。

云染听到他的话,迷糊的睁开眼睛望着他:“怎么了?”

“你师傅送你的玉佩里有东西,你看会不会是藏宝图。”

此言一出,云染立刻激动的睁开了眼睛,藏宝图,她一直想找到藏宝图,还准备抽空前往淮南郡走一趟,找到藏宝图呢。

她睁开眼睛望着先前被燕祁取下来的玉佩,伸手取了过来细看了一遍,结果发现什么都没有,不由得失望的望着燕祁。

“没有啊。”

燕祁伸手取了她手中的玉佩,又按照先前的角度放好,然后拉了云染顺着自己的视角望,果然看到先前的水纹重现了,云染不由得睁大眼睛盯着那水纹,还真有点像藏宝图的线条,不由得激动起来:“难道师傅真的把藏宝图藏在这玉佩之中。”

寝宫里,两个人睡不着觉了,如若这玉佩中真的藏了藏宝图的话,那么无疑是解了大宣眼面前的困境了。

两个人拿着玉佩在灯光之下从不同角度看,果然在夜明珠照耀下,当玉佩旋转到四十五度角的时候,便会看到玉佩之中散发出紫色的光芒,还有波纹,这波纹很像藏宝图的线路。

云染忍不住激动的欢呼起来:“燕祁,太好了,本来我还想过几天前往淮南郡走一趟,找到藏宝图呢,没想到藏宝图就找着了,这真是太好了。”

她说完晃着手里的玉佩,瞳眸精亮有神,闪闪光华。

“没想到师傅早就把藏宝图交给我了,我还四处找藏宝图。”

她认真的想着,最后的时候,师傅似乎想和她说藏宝图的下落,可是却被师兄给打断了。

云染高兴一会儿后,又愁闷了起来:“可是藏宝图藏在玉佩里,怎么拿到这藏宝图呢,若是硬取,毁掉玉佩的同时很可能连藏宝图一块毁掉了。”

燕祁侧摇头,微微的凝眉,眸中暗潮奔涌,他忽地开口:“我记得曾在一本宝典中看到过一样东西,九转玲珑佩,难道就是这个。”

燕祁伸手取了玉佩仔细的对着灯光看了看纹路,以及玉佩的走向,不由得眉眼欢欣起来,兴奋的笑起来:“染儿,这东西还真有可能是九转玲珑佩。”

“九转玲珑佩,这是什么东西?”

“九转玲珑佩,看上去是一个简单的玉佩,事实上它是两片玉合二为一做成的,中间有一层暗格,它需要往左转三圈再往右转三圈,然后上下各按一下小按扭,再往左转一圈,往右转二圈,一共是九转,所以称为九转玲珑佩,这种东西极为罕见,世上人很少看到过它,我也是无意间从一本稀世奇珍上看到的,当时多看了几眼,本来还不相信世间竟然有这种东西呢,你看,它做工一流,看上去是完整的一体,谁也无法想像这么小的一片中间竟然有暗格,没想到你师傅竟然得到了它,还用它藏着藏宝图。”

明亮的光辉之下,云染手脚俐落的按照燕祁所说的去做,心情异样的激动,如若这真是九转玲珑佩,那么其中藏着的肯定是藏宝图。

只是会是真的吗,会有藏宝图吗?

云染只觉得心提到嗓眼子,左转右转,上按下按,再左转右转,九转过后,啪的一声,手中的玉佩果然应声打开了,只见玉佩中间安安静静的藏着一张图纸,云染激动的取了出来打开,发现这是一张取自于白虎皮上的图纸,因为年代有些久远了,所以白虎皮有些发黄了,除了这个,并没有别的破损,上面的图形线路清晰完整的呈现在云染的面前。

云染呆愣愣的看着,好半天反应不过来,之前没有找到藏宝图,她一直心急如焚的想找到藏宝图,可是现在藏宝图呈现在她的面前,她竟然有些无法相信了。

藏宝图,真的是藏宝图啊。

云染激动的望向一侧的燕祁,一向泰山压顶不动声色的燕祁,此时眸光微醺,唇角勾出潋滟的笑意,大宣眼下陷入困境,这藏宝图无疑是上天送来的及时雨。

“燕祁,你快来看看,这藏宝图的位置究竟是什么地方?”

云染仔细的看了看藏宝图上的图形地理位置,总觉有那么一些熟悉,可是却又说不上来是哪里。

燕祁伸手取过去仔佃的看了看,最后飞快的开口:“你看这图形,像不像淮南群往东一百里地连绵不绝的凤凰山,这里是进口,这里是出口,这连绵起伏的图形,像不像一只展翅高飞的凤凰。”

燕祁一说,云染仔细的看了看,还真有点像,淮南郡四周有很多大山,往东南方向一百里地有一座凤凰山,这凤凰山山顶好像一只展翅高飞的凤凰,所以此山因此得名,这座山只是十几座山头之中的一座山,如若宝藏藏在这下面,没有藏宝图,根本找不到出口,总不能把所有的大山全都挖开来。

不过现在找到了藏宝图就要省事多了,云染不由得开心兴奋的笑起来,一点也不觉得累了,捧着藏宝图在大床上翻滚,燕祁看得心惊,赶紧的按住她的身子:“染儿,小心些,别伤着孩子。”

云染停住了动作,哈哈笑:“燕祁,这真是太好了,没想到我们竟然得到了藏宝图,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这下可以解燃眉之急了,等找到宝藏,大宣的困境就解决了,不但解决困境,我们还可以建一支铁甲军队。”

“嗯,”燕祁点头同意了,云染翻了个身望着他:“现在有了藏宝图,我们要不要前往凤凰山查一下,看看能否找到宝藏的进口?这件事派谁去呢,让别人去我们不放心,不如让我去吧。”

她对于淮南郡很熟悉,若是她进山一定会找到宝藏的进口。

燕祁一听她的话,直接拒绝了,染儿怀孕呢,他怎么可能让染儿前往淮南郡,虽然淮南王容逸辰被杀了,但是跟着容逸辰的一部分手下却隐进了大山,占山为王了,他先前已经派了人前往淮南郡去抓捕这些余党,若是染儿去遇上这些匪土可就麻烦了,不过正如染儿所说的,不管派谁前往凤凰山他们都不放心,因为这事关一大批的宝藏,是人都会眼红动心思,所以这件事只能他们两个人中的一个人前往淮南。

“我去。”

“你?”云染愣住了,随之挑高长眉不赞同的开口:“你若去,朝堂上怎么办?如何和朝臣交待啊。”

燕祁伸手搂着她,温润的开口:“明儿个早上,你就对外宣布,朕病了,要静养,朝堂上的事情暂时的由你来除理,我想没有人会有异议,朕带着数名手下悄悄的出京城,前往淮南的凤凰山查探这件事。”

云染仔细的想了一下,倒也可行,不过眸中隐有担心。

燕祁伸手摸摸她头,温柔疼宠的说道:“染儿,你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我要保护你和儿子,我会很快回来的,这一次前往凤凰山不是为了取回宝藏,而是为了查探一下宝藏的进出口,如果确认了宝藏的进出口,我就快马加鞭回来,至于取宝藏里的东西,要有一个周详的计划才行,不能贸然的打开宝藏,若是被人知道这件事,指不定会引起怎样的疯狂,只怕大宣就要乱了。”

云染听了点头:“那好,就这么办。”

两个人说定了这件事,便收起了藏宝图,云染把九转玲珑佩交给了燕祁,又叮咛他一定要小心,接下来两个人都有些睡不着,因为实在是有些兴奋,没想到藏宝图竟然真的有,有藏宝图,说明真的有一批宝藏。

寝宫里,两个人嘀嘀咕咕的说着话,直到天近亮的时候才睡着,燕祁并没有睡觉,待到云染睡了,他就起身走出了寝宫,立刻召集了十几名手下,天没亮悄悄的离开了皇宫。

燕祁把手下的亲信太监方沉安留在了宫中协助云染,一切听从云染的调遣,除了方沉安外,还有监察司的一批手下,全都听命云染的命令行事。

早朝的时候,方沉安前往大殿宣布,皇上昨夜受了凉,生了病,今日暂不早朝,任何人有事可前往上书房,向皇后娘娘禀报。

众朝臣没什么异议,皇上生病了,皇后娘娘代理朝政一样的,反正皇后是监国皇后,和皇上一样可临朝听事。

云染因着昨夜没怎么睡,差不多天近亮才睡,所以一觉竟然睡到天大亮,等到她睁开眼睛,发现身边早没了燕祁的身影,想想昨夜两个人说的事情,她的眉头拢上了担心,燕祁前往淮南郡的凤凰山了,不知道他怎么样,他这才刚离开,她便担心死了。

云染坐在雕龙戏凤的大床上,伸手摸着自个的肚子,轻轻的低喃,儿子,我们一起保佑你父皇平安归来。

寝宫里,一片安静,枇杷和柚子两个人正坐在一角打络子,一点声响都没有,两个人一抬首发现云染醒了过来,赶紧的笑着起身走了过来。

“娘娘,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