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是来救人的,还是来灭城的?”

云笑也不客气,瞋目而视,一身的大义凛然,狂傲染着周身,那晶亮的眼瞳跳跃着两小簇的火花,似乎快燃烧了起来,如果上官霖再坚持,她就是和他打起来,也不允许他再耽搁时间了。

一旁的云祯早走到两人的中间,掉头望向上官霖。

“我相信凤官的能力,王爷还是命令人去做事吧。”

“嗯。”上官霖前思后想,觉得这少年的话也对,眼下先救人要紧,遂沉着脸一言不发。

一旁的云笑已果断的命令:“王爷现在命令带来的护卫或者兵将,听从云公子的命令,立刻去东城,调查那些活得好好的人,他们最近的饮食状况,至于那些御医,就负责询问这些中了瘟疫的病人,看看他们又是吃了什么,两下对比,这其中一定有可以抵制瘟疫的东西存在。”

“那我做什么?”

上官霖难得的询问,别人都有事,他无事可做,这感觉很怪,不过他问出来,更怪。

帐篷内所有人都望着他,他是王爷,谁敢调动他啊,不过他既然开口了,云笑也不和他客气,反正现在缺人手,抓到人便用,是她的原则。

“那王爷就从那些手下中,挑出一些人,架锅劈柴准备着,只要以找出这可抑制的东西,立刻生火熬了让大家服下去。”

云笑命令完了,便掉头吩咐一旁的流星和惊云。

“你们去帮助公子。”

“是,公子。”两个人应了,走到云祯的身边,听候他的调遣。

一切吩咐妥当,云祯当先往外走去,上官霖紧随其后面,其次是流星和惊云,不过上官霖走到门口的时候,反应过来,他堂堂王爷都架锅劈柴了,他一个小小的大夫做什么呢,不会什么都不做吧,这上官霖的眼神凶狠起来,猛的一掉头。

“你呢,做什么?”

云笑翻白眼,指了指桌上的笔墨纸张:“没看到我在找源头吗?王爷还是快点去劈柴。”

上官霖被气得不轻,一转首看到云笑身侧立着的女子,似乎有些熟悉,一边往外走,一边想着,这女人是谁啊,长得是美,可是再美的女人他也看过,为啥觉得熟悉呢?

人已走到帐篷最东面,此时已由不得他多想了,立刻按照云笑吩咐的办法吩咐下去。

那两百骑兵听了命令,立刻随着云祯取了东城,一行人迅速的离去。

可是那二三十名御医,一听让他们进帐篷询问病人情况,个个吓得面如死灰,退后一步,坚决不肯迈出一步,最后上官霖一怒,大发雷霆之怒。

“你们这帮老混蛋,连本王都亲自劈柴架锅了,你们竟然还在这里鬼哭狼嚎,再叫一声,卸一只胳膊,叫两声卸一只腿。”

这话一落,那御医院的人,立刻飞快的冲进帐篷,也顾不得传染不传染了。

众人分头做事,上官霖也没含糊,立刻领了手下,开始架锅劈柴……

至傍晚,各人手里一份记录,而上官霖的锅也架好了,柴也劈好了,就等着生火熬药了,这种事倒是难为这位王爷了,不过他此举却为他迎来了人心,峰牙关那些坚守城池的兵将一听王爷亲自带队过来,还架锅劈柴的为感染瘟疫的人做事,那些兵将无不热泪盈眶,感动不已。

峰牙关的副将丰立城,领着手下一些没有被感染上瘟疫的武将,过来给上官霖请安。

因为怕影响到这个病区的患者,所以云笑命令人把他们一批全撵走了,要请安是吧,请远点。

丰立城和手下的几名武将,没想到竟然在云王爷的帐篷里遇到这么一个诡异的少年,这少年还是此次瘟疫的主持者,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他竟然一点都不知道,丰立城的脸色有些难看,这峰牙关的事,他一向了如指掌的,独这少年的事没人禀报他,看来真的是最近忙乱了。

一众人被撵走了,帐篷内,两摊记录堆在桌子上,云笑目不转睛的对比着,检查着,看看究竟有什么不一样的,很快她便发现了不同之处。

这些活着的人,包括自己的哥哥都喜欢喝一种茶,这茶是附近山上最常见的野草,名叫紫罗根,根叶都是紫色的,居民喜欢采了来,洗净晾干,然后泡茶喝,喝茶的人全都没事,说明这紫罗根有杀毒的效应,现在这些染了瘟疫的人,如果服紫罗根,虽然不能完好无整,但至少可以阻止接下来的蔓延。

云笑一发现,立刻命令云祯。

“哥哥,这紫罗根原来有杀毒的效果,现在立刻道附近找这种东西。”

云祯听了,心里松了口气,只要能阻止这蔓延下去,就好办了,至于这紫罗根,在这关内,是遍地可见的东西,喝起来先是微苦,但是后来便有一股余香,他开始也不喜欢喝,后o来发现口感极好,才没事就喝,没想到竟让他免于被毒害了。

“好。”

云祯领着流星和惊云走了,迎面碰上了上官霖,说了事情的经过,这位霖王爷先是难以置信,最好黑的的瞳仁闪过敬重,最后义不容辞的和云祯一起去坐这件事。

有人生火,有人去找这紫罗根,很快西城河堤边青烟袅袅,紫罗根苦涩的味道蔓延在河水之上。

接下来,凡是活着的人,御医,军医,包括来帮忙的兵将,每个人都分头行动,用圆形的木桶,装了紫罗根汤水,挨个的往帐篷里送,感染的人听说有救了,早争先恐后的抢着喝那紫罗根汤。

整个西城湖堤都弥漫着绝处逢生的喜悦,浓烈的连堤岸之上的柳树都轻颤起来,轻风荡起,河水泛波。

众人一直忙到大半夜,才让所有的患者都喝了这汤。

云王爷的帐篷中,经过一个时辰浸泡的云王爷,也被喂了紫罗根的汤药,至晚上的时候,竟然醒了过来,微抬眉,莹莹光亮之下,伏案的身子依然认真二执着,那滑落的鬓发掩盖了她的脸,云王爷有一刹那的怔神,最后想起来,这是他的女儿,他最疼爱的女儿云笑,虽然易了容,还是那么夺目而可爱,他的孩子啊,终于不傻了,云王爷的心里感慨万千,忍不住开了口。

“笑儿。”

云笑一怔,一旁的婉婉早叫了起来:“公子,王爷醒了。”

她叫习惯了,依然叫云笑公子。

云笑早闪身扑到床榻边,一把握着云墨的手,笑染眼梢,柔声的开口:“爹爹,你醒了,真是太好了,一切都会没事的。”

“笑儿啊,果然是我的笑儿。”

云墨伸手摸云笑的脸,喜悦浓浓,那瘦了一圈,刚毅的脸上罩着一层璀璨的光芒,瞳底不断的冒出如水的光芒,好似春日冒起来的第一抹嫩芽,更似寒夜中最闪耀的一抹曙光,于他沧凉寒冷的心中支起了温暖的灯塔。一直以来,笑儿的傻压抑着他,可是此刻他只想大声的呐喊,让自己喜悦与世人同享,谁说他的笑儿傻了,她是好人,她是个可爱漂亮的绝色,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宝贝。

“是,爹爹。”

“笑儿怎么出宫来了,皇上怎么会?”

云墨喜悦过后,担忧便浮上了脸颊,难道是皇上对笑儿做了什么事?

云笑看着这个男人,一会儿喜悦,一会儿开心,生怕他受劳累,哪里愿意告诉他自己被废的事,正想找个借口,帐篷一掀,带来一股轻风,有人冲到了她的身边,竟是哥哥云祯。

云祯一看到爹爹醒了,连日来绷着的脸,一下子舒展开来,呢黑幽如古井的眼瞳清明起来,唇角敛起笑意,温润如玉,这一刻,他又恢复了之前,笑儿见到的那个人,温文儒雅,好像从古书中走出来的哥哥云祯。

“爹爹。”

这一声唤,几乎是嗓眼里处出来的,用尽了全力,终于忍不住有东西升腾出来,罩在清亮的眼瞳中,这一阵子,他号害怕,害怕爹爹命亡了,如果真是那样,他绝对不会放过那个死皇帝的。

“好了,祯儿,我没事,这一阵你受累了,现在这瘟疫怎么样了?”

“爹爹一切有我呢,你别操劳了,把身体养好才是最重要的。”

云笑也在一边开口:“是啊,爹爹,一切有哥哥呢。”

云墨说了几句话,便有些累了,费力的撑着想喝笑儿多说些话,这样的画面,他就是做梦也不敢想,有好多的话要和笑儿说,可是为什么眼皮一直粘到一起呢,这该死的身体,可真会坏事啊,云墨一边想着一边梦呓般的开口。

“笑儿,等着,别走,爹爹有很多话要和笑儿说呢。”

“嗯,我等着。”

云笑点头,一侧的云祯侧首望她,这样的妹妹夺人眼目,浑身上下闪烁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光芒,但他知道她不是原来的笑儿,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这样的她却给爹爹带来如此多的希望,也给自己带来了希望,而且她一点坏心也没有,心地那么善良,所以不管她是谁,他都接受了她。

云墨放心的睡了,脸上挂着心满意足的笑容。

熬了一天,大家的肚子都饿了,已有人生火做饭。

帐篷门口,慕青拦住来人,恭敬的朝里面禀报:“公子,、饭做好了,让你们去用饭呢。”

云祯和云笑相视一笑,一起往外走,流星和惊云,还有婉婉随了他们一起出去。

天深黑一片,繁星密布,好似黑色的锦布上,缀满了耀眼闪光的钻石,一闪一闪的分外明朗。

新月如钩,西城湖堤罩了一层清芒,淡薄的雾气从大地上升腾起来,好似袅袅热气,飘逸道半空,便被风吹得四分五散。

一处空旷的草地上,搭起了火把,架起了几口铁锅,里面煮了猪肉炖大白菜,不时的飘逸出香味,使得人饥肠辘辘,分外的饿,而且所有人都喝了紫罗根的汤,不担心中毒的事,因此这顿饭吃得很香。

他们一行人到的时候,很多人已开动了,这种时候,美人理会那些繁文缛节,看到他们走过来,抬头打了招呼,不过随之一片安静,只听到吃饭喝汤呼哧呼哧的声音,和以往的热闹气氛全然的不同。

云祯一抬首,便明白过来,原来不远处正坐着王爷和他带来的一帮人。

那些御医吹胡子瞪眼,有些难以置信,他们不远千里,跑到这里来,竟然就得到了这些招待,心里实在难以平衡,望着青瓷大花碗,里面漂浮着油腻腻的大块的肥肉,不由得一阵作呕,抬头再看别人,竟然吃得又快又香,这些御医不由得一阵哀叹,依照他们的个性早就发作了,可是掉头望向自家的王爷,竟也能忍受这些,埋首吃起来,虽然脸色有些僵硬,竟然一点脾气都没。

王爷都不说话了,他们这些人能说什么,肚子里好饿,忍着恶心,眼一闭吃一些吧。

云笑和云祯挑选了一个地方坐下来,立刻便有人用托盘端了几碗送过来,人手一碗。

说实在的,云笑也不喜欢这些油腻的东西,不过她没忘了自己此刻是一名男人,不是婉婉,婉婉可以捏鼻子表现出厌恶,她却不行,不过云祯岂会不知。

早一筷子伸了过来,捞起漂浮在上面的肥肉,放进自己的碗里。

从前云祯也吃不得这些,但自从到这里,他整个人豪放了许多,大口的喝酒,大碗的吃肉,和边关的任何将士一样。

因为以后他很可能就是这里的一份子,他们云家的根往好的方面发展,只能在这里落根了,往坏的发展,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哥哥,谢谢。”

云笑小声的说,云祯已低头大口的吃起来,听到妹妹的话,掉头给了她一抹笑,月光穿过稀薄的云层,轻纱一样朦胧的光辉映照在脸上,两个人的神情看起来,眉目传情,深情款款。

不远处,一双厉瞳冷冷的瞪过来,眸底是深深的怀疑,还有狠冽的戾气。

上官霖一言不发的猛瞪着斜对面的两个人,明明是两个男子,偏好似情人似的眉目传情,难道那云祯竟是断袖?一想到这个,他的心一沉,百般不是滋味,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一抬身端着碗便占了起来,径直的往对面走去。

身后的手下木离,呆呆的望着自家的王爷。

王爷这是怎么了?怎么跑到别人那里去了?

云笑和云祯正在吃饭,流星和惊云还有婉婉坐得远些,各人吃各人的,倒是婉婉,吸引力很多的惊艳的目光,不时有人小声的嘀咕,这莫名其妙冒出来的人,都是谁?听说就是他阻止了瘟疫的蔓延,真厉害,身侧还跟着这么漂亮的女人。

头顶忽然压了一片黑云,光亮被遮住,兄妹两同时抬头,只见一身黑色锦袍,张扬狂傲的霖王爷,刚毅的五官上罩着一层寒霜,冷瞳莹莹,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们。

云笑眨眼,疑惑的想到,为什么她在男人眼里看到了,什么那什么,不正常的欣喜,掉头望了一眼身侧的云祯,立马便明白这男人想了什么,干脆装逼真一点,蹙了浓眉,微哑的声音响起。

“祯,这个不喜欢吃,给你。”

云笑当着上官霖的面把碗里的一块肉,拨进了云祯的碗里,然后笑得眉眼传情。

上官霖倒抽一口气,胸膛有什么东西炸开了,很是郁闷,但他更气的是自己,这关他什么事啊,周身的寒意更甚,这时候很多人边吃边注意着这边的动静。

云祯一边吃一边有礼的文:“霖王爷,这是做什么?”

上官霖冷睨着云祯,上下打量,不屑的在心里想着,不就是一小白脸吗?有什么特别的,阴着脸指了指云笑:“我找他说点事。”

云祯扬眉,大眼眨了眨,越发的俊魅,唇角噙着浅笑:“凤官好像不认识霖王爷吧。”

“我想问你,那女人叫什么名字,我总觉得在什么地方见过她。”

上官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他是看到他们两个过分的亲密的动作,所以才会一气走了过来,哪里知道自己找他做什么,眼睛一转,看到一侧的婉婉,立刻用手一指婉婉。

云笑眼瞳陡沉,难道上官霖认出了婉婉,侧目望去,不应该啊,婉婉比之前不知道要美了多少,刚进宫的那会子又瘦又黄,再加上穿了宫女的服饰,实在不在吗引人注目,但是现在的她,水嫩娇美,就像盛开的一朵花儿似的,难道上官霖眼睛有问题,云笑想着,陡的扑哧一声笑开了。

在浓浓的夜色里,就好像花开了一样,令人愉悦振奋。

“王爷是不是看重凤官的婢女了,其实王爷若是喜欢,也是她的福分,凤官今夜就让她去陪王爷怎么样?”

云笑的话带着深深地讥讽,靠得近的一些人听到云笑的话,是想笑又不敢笑,极力的憋住。

而另外一部分却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小声的嘀咕起来。

上官霖冷冷的扫视了周遭一圈,触目所及,很多人心惊,急急的站起身。

“王爷,公子,我们吃完了。”

剩下一些大胆的,仍装着吃饭,想看看接下来的好戏。

寂静的夜色中,突兀的响起了一道哭泣声。

“公子,你别把我送人啊,公子啊。”

婉婉此刻可谓梨花带雨,我见犹怜,那上官霖一下子由王爷,升格成强取豪夺的土匪恶霸了,心头那个郁闷,今晚的自己是怎么了,和以往不同,究竟是在吗发展成这样的。

上官霖脸色一凛,沉声大喝:“住口,本王不喜欢女人。”

这惊雷似的话,震得在场看好戏的人满脸惊悚,随之是衣袂簌簌作响的声音,很多人吓得落荒而逃,他们已看到王爷脸色青黑,即将爆发的雷霆之怒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就是那些御医也不甘落后,扔了青瓷花碗,摔了木筷,争先恐后,眨眼便奔远了。

留下的是无法走的人,王爷带来的二百骑兵,还有贴身的两个侍卫,木离和另一个手下。

云祯这边,云笑和几个手下。

众人惊骇的望着上官霖,慢慢的恢复了了然,一脸原来是这样的。

这样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偌大的王府连一个女人都没有,原来因为上官王爷是个断袖。

可是众人又一想,那胭脂楼的美人陌如烟是怎么回事?她不是王爷的红粉知己吗?难道这是假的,原来是上官霖演的一场戏,害怕别人知道他断袖的事,那么今晚他的反常就可以解释了,因为王爷看上的不是那个美人,而是云公子身边的俊美少年。

这消息有够劲暴的,上官霖身后的两百骑兵和两名手下,睁大了眼,那严重满是惋惜,痛楚,他们的王爷啊,毁了,在吗不爱红妆爱男装呢?

众人正在哀痛,外加欲哭无泪,偏偏云笑还来了一句。

“王爷,我没有那个嗜好,是正常人。”

一向冷漠沉稳的上官王爷,终于彻底的崩溃了,脸色青黑一片,陡的一扬手,掌心凝出一股气流,挥了出去,草地上先前架着的铁锅瓷碗的,还有那些火把,被强大的气流一袭,好似遭到了台风,噼里啪啦外加扑通扑通,全数扫到西城河中去了。

草地上一下子黑了下来,大家只看到那一抹高大俊逸的身子如一阵风似地从前面飘过,随之响起木离和另外一个人的声音。

“王爷,王爷,等等属下。”

一路追了出去,而那两百骑兵,虎视眈眈的怒视着对面的几个人……

第075章 刺 杀

云祯侧首扫了一向一眼,没想到笑儿不仅医术高超,还很顽劣,刚才分明是在撩拨上官霖,不过霖王爷似乎真的被气到了。

“你啊,就知道顽劣,惹到他了。‘

云淡风轻,柔如春水的声音里,没有丝毫的责怪,只有疼宠。

漆黑的夜幕下,云笑扬眉,点漆似的墨瞳中漾起璀璨的笑意,她确实是故意的,故意要惹毛这位上官王爷的,不过今晚他和往常有些不一样,不会他真的是个断袖吧。

云笑一缩肩,有些自恋的想着,他不会真的看中了男装的自己,不要啊,一缩肩疼了手中的碗,一脸的幽怨。

“你啊,想得真多。”

云祯再开口,依旧是柔和的声音,他似乎习惯了疼宠这个妹妹,有时候,习惯是一件可怕的事,下意识便做了,即便知道身边的女人未必是自已以前的妹妹,但他仍然想疼着她宠着她,只是他想知道她究竟是什么人?聪慧过人,有高超的医术,又天不怕地不怕的。

“笑儿,我有事想问你,我们到河边走走吧。”

虽然没有光亮,但是冷月清辉,西城河边,绿氤的野草已生长出来,像铺了一张绿色的地毯,兄妹两人轻盈的踏着皎月散步。

流星和惊云等人离得远远的跟着,静谧的夜色里,安静了很多。那些服了紫罗根的患者,疼痛减少,慢慢的睡着了,四周只有虫鸣之声,和着河水的淳淳声。

云笑知道该来的还是会来,云祯他实在是个聪明的人,歪过头打量他,朦胧的月色下,他穿了一件深蓝的袍子,这袍子是普通的布料,并不是什么上等的绸绫,但是偏偏有一股高雅从骨子里偷出来,夜风掀起他的墨发,舞得像一把密不透风的小扇,五官温润,像玉一样,没有上官霖的刚毅冷硬,没有慕容冲的狂放霸气,却独有一种气质,像竹般优雅,温润,在暗夜之中暗香扑面而来。

这样的男子该配着怎样一个出尘的女子呢,云笑思索,云祯已走到一边站定,那幽深似海的眼睛望向泛着波光的河面。

“说说,你究竟是谁?我有理由相信,你绝对不是我的妹妹云笑,也许笑儿会变好,但是这医术不会如此高超,这样厉害的医术必须要有数十年的功力才能造就。”

云一怔,没想到云祯竟然直截了当的问出来,而她不想瞒他,心底叹息一声,泪竟袭上眼眶。

想起来前生的父亲,前生的朋友,他们在面对她的死亡时,是不是如她此刻面对云墨的心情,那般的痛,那般的伤心。

“你相信灵魂的事吗?我乃是来自异世的一缕灵魂,在我们那个世界里,我已经死了,灵魂却穿越到个身躯里,我便成了笑儿,笑儿便是我。”

云笑说完,盯着云祯高大挺拔的身子,她知道这种事让人难以置信的,不管他相不相信,她都不想骗他。

云祯的心一沉,笑儿的意思是原来的笑儿已经死了,她只是来自异世的一缕幽魂,想到妹妹笑儿死了,云祯的心很痛,可是痛过之后,竟生出一丝儿暖意,至少她来了,他和爹爹便有了一份寄托,若不是她,只怕爹爹将在悔恨中度过了,而他的恨这一定会增长,所以既然她来了,就是他的妹妹笑儿,至于真正的笑儿。

云祯抬首,苍穹蓝湛湛的,无数颗耀眼的星星点缀着,其中一颗最大最亮的星星,那一定是他的妹妹笑儿。

她上了天堂,一定会很开心的,而现在的笑儿,是他的妹妹。

云祯回头,清明馥静的眼睛里蒙着一层轻纱,伸出手揉了揉云笑的发,轻声的低喃:“那个世界,你一定是个惹人怜爱的家伙。”

这意思是承认了她,云笑一阵激动,至于怜爱嘛,父母朋友都说她有些古板,整日和死人骨头打交道,很少的几个朋友,连男朋友都不交,这样的人像惹人怜爱吗?倒是惹人埋怨差不多,不过此刻还说什么呢,知道云祯接受了她这样的妹妹,她很开心。

“谢谢你,云祯,你真的像一个大哥哥,有着海一样宽阔的胸怀,竹一样坚韧的个性,以后你就是我的哥哥了。”

“嗯。”云祯不再说什么,掉头朝前面走去,挑选了一处略高的地方坐下来,拍了拍身旁的青草地,示意云笑坐下来,然后像变戏法一样,手里多了两壶酒,这壶是小巧的葫芦形,很是可爱,云笑一手接了过来,和云祯碰了一下,洒脱的拔了塞,对着嘴就喝了一口,然后啧吧着嘴赞叹。

“真是好酒啊。”

“桃花酿,可是很难得的。”云祯也喝了一口,身子往后一仰,躺到草地上,双手枕着脑袋,双目炯炯的盯着天空,那些明亮的形象,幽幽的开口“你说笑儿在上面还不好呢?”

云笑一听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也学着他的样子,往草地上一躺,嘴里叼着一根草,慢慢的咀嚼,这草竟微微有些甜味,抬首盯着天空,认真的说“她一定过得很幸福,很快乐。”

“嗯,”云祯总算是放了最后的心,翻转身子面对着云笑,扬了扬手中的酒壶“来,庆祝一下,庆祝我的妹妹笑儿成了名医。”

“谢谢。”

云笑举高着酒壶,晃了晃,洒脱的再干了一口。

云祯定定的望着她,那墨瞳深幽闪亮,卡巴不真切心底在想什么,好半天才说了一句:“那个世界的女子都像你一样,不但医术好,也会喝酒吗?”

豪气干云,丝毫不输于男子。

云笑噗的一声,一口酒喷了,很快反应过来,惋惜的开口:“可惜了这桃花酿。”

想起云祯的话,笑了起来,张扬而奔放,在夜色中格外的响亮,远远的伸出几个脑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主子能笑成这样,乱没形象的,不过很快又缩回去。

这笑声却为他们带来了一名不速之客,上官霖,受了闷气的上官霖,领着两名侍卫在河边散步,河岸边,柳丝轻拂,野草中夹杂着紫色的小花,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夜风微寒,撩起他的墨色发丝,黑色的锦袍扬起,整个人透着凌寒的霸气,此刻眼瞳中油深深地困惑,为什么先前自己不能冷静,在气什么,难道自己被说中了心意,真的是断袖?这想法一生,挥之不去,满心的惊悚。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一直以来他总是看不上任何女人,原来他是断袖。

困惑蔓延,心中沉闷。

忽然,一声噗笑声传来,这样的夜,竟然有人和他一样,只不过别人是高兴,而他是郁闷。

上官霖不知不觉的走过去,借着月色的光辉,远远的看到一高一矮两个影子,一个躺在草地上,一个坐着正笑得张扬,那笑得家伙不是凤官,又是何人?这么晚了,他们竟然?上官霖眼瞳一暗,周身罩上冷气,想到先前这可恶的家伙竟然讥笑自己,此刻好像没事儿人一样,更加的火大,大踏步的走过去,身后木离和另一名侍卫乔楚,赶紧叫了起来。

“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