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男人不依不饶的继续叫:“笑儿,笑儿,笑儿...。”

似乎想把这样的名字镶嵌到血肉之中,永生永世,就算有一日化为尘,化为土,也不想忘了这个名字。

可是这次终于激怒了云笑这家伙,噌的站起身,嗜血的扬了扬手的药槌,挥舞着开口:“信不信我让你说不出一句话。”

“笑儿像个刺猬。”

这一次说完,他不待云笑招呼,竟飘然而去,白光消逝,一室的余香,云笑气恨恨的追到门口,哪里还有人,门外,冷月皎皎,小湖好似罩了一层清纱,朦胧而婉约。

云笑呲牙咧嘴的做了一番鬼动作,本来以为没人看见,谁知暗处竟传来一声磁性的浅笑,着下是彻底的惹毛了她,不由得跳墙,对着某一个方向指手划脚:“你个小人,下来,躲在暗处算什么英雄好汉。”

说完有点无语,这人本来就不是什么英雄好汉,他是世人口中嗜血成魔,杀人如麻的家伙,怎么会是好汉呢,好久也没听到一句话,清光之下,只见远处,翻翘如云的屋檐一角,一迎风而立的男子,墨发如丝绸,在暗夜中飘逸飞舞,白袍撩起,优雅逼人,清绝的姿态,似乎不近红尘,遗世之仙

云笑呆愣愣的靠在廊柱之上,望着他悠然的拿出一支玉笛,轻凑到自己唇边,笛音渺渺。婉转清灵,恰似那一江春水向东流

云笑正想得入神,忽然耳边传来气吁喘喘的声音,使得从冥思中回过神来,掀掉脸上的锦帕,望向一侧,婉婉弯着腰喘气,等到气息顺了,直起腰来,一脸的高兴。

“主子,太好了,这一战胜了,西凉军先后三万陆多人进阵,全部阵亡,真是大快人心啊,那西凉军人心惶惶,在原有的三十里路,又退回去三十里,大家可都高兴死了。

云笑并没有多大的高兴,又用锦帕盖住脸,继续晒太阳,一边挥了手:”婉婉,取些点心过来,主子饿了。“

“是,主子。”

婉婉疑惑的挑眉,依照她对主子的了解,她应该很高兴啊,怎么看不出来呢,不过刚走出去没几步远,便听到主子悠然清悦的歌声响起。

“花开太早,落花无数,蛾眉不整,枉了一世春秋......”

婉婉劳莞尔一笑,心底念了一句,闷骚,抬头看天,婉婉想了一句,唱歌也是闷骚的一种表现,转身脚步轻快的离去。

这一战西凉军损失三万多兵马,峰牙关内人人振奋,这是继上次云王爷的一战之后的另外一个胜仗,大家都很开心,整个城内弥漫着喜悦,想到杀了这么多西凉军,很多人家把白灯笼,换上了红灯笼,一眼望去,城内就像陷入了火海。

云墨便是欣喜不已,一回到府中,便直奔云笑的房间,看到笑儿静谧在灯下看书,此刻的她终于恢复了原来的容貌,盥洗过后,一头墨发随意的披散在肩上,黛眉粉目,瑶鼻樱唇,一张俏丽逼人的小脸,陪衬着轻盈如水的白色罗裳,罗裳上绣着几株桃花,点点淡粉衬得白衣胜雪,静逸出尘,溶在光芒中,令人惊艳。

云笑一抬首,看到爹爹立在门边,不由扬眉,巧笑嫣然,灵动不凡。

“爹爹来了。”

人已起身,迎了过来,扶着云墨坐定,自己坐在另一边,看他恍惚,不由奇怪的开口:“怎么了?爹爹。”

一言落,云墨回过神来,望着她,轻轻的叹息:“笑儿真的大了,和你娘好像啊,当年我和你娘认识的时候,她也是你这般大,可是一转眼,她去世已经很多年了,可是我总是感觉她就在我的身边,只要我心情不好,她就坐在一边无声的轻笑,和但年一模一样,还是那么俏丽动人,可是我却老了。”

云笑听着爹爹的感慨,一伸手握了他的手。

“不老不老,怎么会老呢?爹爹是永远不会老的,而且永远年轻有魅力,”云笑一边赞叹一边眨巴着眼睛,热切的询问:“爹爹,多说些她从前的事给我听听。”

对于那个名义上挂着娘亲的女人,因为没感受到她的爱,云笑无法呼唤她为娘。

“她啊,长得和你一样,俏丽可爱,不是那种美得惊心夺目的,却是让人最想疼到骨子里的,明明是那样的一个女子,却是英姿飒爽。”

云墨的脸一半陷在迷蒙的光亮了,一半阴暗,但是那灼亮深幽的眼瞳,显示出他缅怀往事。

英姿飒爽,云笑一听这词,难道她名义上的娘,和爹爹一样上得了战场,出得了厅堂。

“爹?”

云笑正想继续问,不想有一道高拔的身子从外面走进来,一袭蓝衣飘飘,温雅如玉,翩然的走进来,云笑抬头一看,正是他的哥哥云祯,忙起身笑着开口。

“哥哥。”

“笑儿。”云祯温雅浅柔的笑,如水一般清澈的瞳底,隐隐有暗光浮起,夹着些微的惊艳,陷在的笑儿虽然还是以前的笑儿,但同样的也只有他知道,现在的笑儿也不是之前的笑儿了,她是来自异世的一抹魂魄,有着冰雪一样聪慧的心性,好似那天山上的雪莲,盛开出最芬芳的花朵。

这时候云墨也回过神来了。

“祯儿也过来了。”

“是,过来看看笑儿。”云祯在先前云笑的位置坐下来,婉婉机灵的沏了茶奉上来,人手一杯,静静的立在一边望着眼前的一家子,说实在的,男的俊朗,女的娇丽,还真是养眼。

云笑一看到哥哥,便想起今儿个和西凉的一战,挑眉轻问。

“听说今儿个一战,西凉军又退后三十里。”

一说到这个,云墨和云祯脸上罩着华光,显得很高兴,同时笑了起来。

“是啊,真是大快人心啊,一下子杀了这么多的西凉军,这一次总算让西凉军有所顾忌了,”云墨爽朗的声音响起。

厅上,云笑本来很高兴,可是慢慢的心情便有些沉重,三万多兵马,就这么阵亡了,这些人家中也有兄弟姐妹,也有高堂老母,却因为战争,活生生的搞得妻离子散,骨肉分离,这是世界上最悲痛的事了,云笑深有感触的想着。

战争带给别人的不是快乐,而是伤痛,活生生的残酷,但是这里容不得任何一点的怜悯之心,因为不是不是你死就是他亡。

厅里传来轻声笑语,等到云墨和云祯离去,云笑立在门前,望着半空上的圆月,清芒罩住了整个小小的院落,露珠凝结在枝头上,明晃晃的像闪光的明珠,璀璨夺目。

婉婉见主子脸色凝重,一扫先前的开心,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挑眉问。

“主子怎么了?”

“战争真是太可怕了,三万多人,要有多少家庭妻离子散啊,多少老母哭瞎了双眼啊?”

回身往屋子里走去, 恬静的坐下来喝茶,一侧的婉婉陪着她叹了口气,无奈的开口:“你不杀人,人未必不杀你,你想那峰牙关的瘟疫,死了多少人啊,还有战场上牺牲的那些将士,同样是多少的生命啊。”

“所以说战争才可怕。”云笑叹息,也许因为她的医生的缘故,只一心想救人,从没想过杀人,可是有时候未必如你的意,你不杀人,只有死路一条,像宫中的小荷,那些妃子,上官曜,你不惹他,他未必放过你。

“婉婉你在外间睡吧,我待会儿进去睡。”

今夜东风,她还有要做的事呢,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虽然心疼性命,但不代表就能允许别人伤害到爹爹和哥哥。

这个时候,他该来了,因为他每次来,婉婉便被点了睡穴,第二天便腰酸背痛的,是以云笑才会支开她,但是婉婉这丫头一向很固执,坚决不肯离去,今晚主子心情不好,她当然要照顾主子。

“主子,我不睡。”

一个睡字刚说完,一道身影翩然的从门外进来,一片花瓣迎面拂过婉婉的身子,她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响声惊动了门外的流星河惊云,两个家伙一先一后奔进来,月光泻进厅堂,只见一道修长的身姿屹立在厅内,看不见他的脸,只看见那一头如锦缎般的墨发,用丝带轻盈的拢着,发梢轻撩,说不出的魅惑。

流星和惊云身子一跃,落到主子的身边站定,手中握着兵器警戒的盯着这个男人。

“你又来做什么?”

流星和惊云对这个男人没有一丁点的好感。

那白色的身影慢慢的转过身来,银色的面具栩栩光辉,隐在面具后的双瞳,如月华一样安宁,静谧如水,可就是这样一双安宁的眸子,流星和惊云竟感到莫大的压力,那冷寒从眸底源源不断的冒出来,骇得人不敢乱动一分,忽尔他竟笑了,如云烟一般轻渺,流星和惊云像看到鬼一样,伸手一拉主子的身子往后让了一步。

从来没听人说过,这男人回笑,都说他冷血嗜血,杀人如麻,没有人见过他,只要见到他,就代表一个字,死。

可是这个男人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逗留在主子的身边,他究竟想干什么?

“好了,你们两个把婉婉带下去吧,我没事。”

云笑吩咐,对于慕容冲,她并没有丝毫的害怕,因为她从来没看过他真正嗜血的一面,她们第一次见面,虽然是他想杀她,但也只是一瞬间的事,那一瞬间,她甚至还没还得及感受到所谓的恐怖,他便放了她。

以后的相处,他们朋友更多过敌人。

”主人。“

流星和惊云收起兵器,知道主子心意一定,他们说什么也没用,抬首狠狠的瞪了那男人一眼,飞快的走过去,扶着婉婉向一边的寝室走去。

疏星朗月。

清光好似流纱,轻盈的罩在小院里,湖水潋滟。

一身白衣的云笑,明眸酷齿,眼波流转,身后一双深幽的眼瞳落在她的身上,唇角勾出淡而雅的笑意,紧随着她走出了小厅。

“走吧。”

云笑轻声开口,慕容冲大手一伸便握住她的手,着柔软似无骨的手,忍不住激起他心中的万千暖流,每一次都有不同的感受。

而他的大手修长如竹,节节分明,手心全是老茧。

从来没想过这一双握剑的手,竟然也能牵起一个人的手,而这个人是他心甘情愿牵上的。

两个人眸光交错,相视一笑,这一刻彼此竟生出万千的风华来。

慕容冲身形一提,人已如迅疾的飞鸟,眨眼疾了出去,今夜他特地在锦衣之外,罩了一层披风,所以当他们身在半空的时候,那披风便施展开来,好像开屏的尾屏,完完整整的遮盖了凉薄的寒意。

身后不远处,紧跟着的流星和惊云。

几个人悄无声息的穿过高墙,如离弦的箭般直矢向敌方的阵营。

西凉军的阵营远在六十里开外,他们一路狂奔,约莫半个时辰便已远远的望见一个个营帐,这营帐可不同于先前他们治疗瘟疫所搭的帐篷,而是又大又高的营帐,一座一座,连绵不绝,月色下,好似一座座屹立着的小山,不时有人影晃动,那营帐四周,悬吊着纱灯,又点了火把,一眼望去,一片明亮。

东风吹拂,云笑已吩咐慕容冲把她放了下来。

拿出白色纸包,终是犹豫一刻,但最后仍然一扬手,回首沉声吩咐:“你憋住气。”

一缕淡而薄的清香,在空气中弥漫,很快的飘逸在月色下苍穹之下。

远处,那些沉睡中的人,仍在做着美梦,却不知一双恶魔的手即将掐住他们的脖颈。

其实这药,并不足以让人一命归西,只是会让人全身酥软,无力动弹,如若西凉识趣,明日一早便会拔营回朝,否则只是妄送了这些人的性命,相信这药西凉一定有人能解掉,那么这些将士便不用死了。

云笑转身离去,身子陡的腾空而起,慕容冲紧搂着她的身子,往回赶,一路上两个人沉默不语,她靠在他的胸前,听着他的心胸,闻着他身上若有若无淡雅的香气。

从来没想过会有一日靠着别人这么近,连他的呼吸心跳都听得那么的清晰。脚下,郁葱的树木滑过,夜风掀动了两个人的发丝,缭绕到一起,丝丝缕缕轻撩到脸颊之上,酥痒难受,云笑伸手去撩,头顶上方的男人,磁性暗哑的声音响起来:“别动。”

一只手更紧的揽着她,似乎有什么话擒在嘴边,好久没有出声,很快便进了城。

两个人身形一落,竟落在了僻静的大街上,幽暗安静的街巷上,除了打更的,在没有别的人影,而他静谧的沉默,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清冷,白色披风上,有一朵鲜艳夺目的木棉,耀眼闪烁。

“我该走了,有些事要处理了。”

“好。”云笑心下微有些愁怅,她似乎慢慢接受了他在她的身边,有时候,习惯真可怕啊。

寒夜清冷,她感受了丝丝冷意,打了一个轻颤,身侧的人立刻细心的发现了,手一扬,优雅的解开身上的披风,轻声轻轻的给她系上,那披风过大,半边拖曳在地上,云笑忙不迭的往上卷,不满的嘀咕。

“别给我,会弄脏的。”

“没事,”他摇头,深暗的眸中有不舍,有眷恋,但是在所有的事情没有尘埃落定的时候,他有他的底线,他希望,这一天快点来临。

“笑儿,如果你有危险了,就发这个,我会很快来帮你。”

夜色下,云笑手中一沉,低首,竟是一个花筒一样的东西,这是烟号弹吧,只要发出去,他们神龙宫的人便会看到了,然后来帮她吗

嗯。“云笑立定,盈于月光里,抬首望他,她的眸子清明得像一池湖水,一丝儿旋旎都没有,定定的望着他:“你对我这么好,我究竟该拿什么补偿给你呢?”

心在这一刻竟奇异的跳了几下,紧盯着他的眼,那深黑色的眼瞳像子夜星空,好似有磁铁深嵌在其中,令人望一眼,便不由自主的陷进去。

一阵风过,他高大的身子俯身亲了她额头一下,柔软的细腻的触感竟有点麻麻的,待到她想揍他一拳的时候,大街上一个人影也没有,只听到他磁性的声音悠悠飘来。

“流星,惊云,送你们主子回去。”

然后又是一句:“笑儿,保重。”

“慕容,慕容,”云笑抬首叫了两句,肯定这个男人是真的走了,一只手忍不住触上额头,身后流星和惊云出现,看主子呆呆的望着那男人消失的方向,不由得叹气。

说实在的,这男人对主子确实好到没天理,可正因为过于好,他们总是怀疑他的别有目的。

因为这个人在主子面前,和在别人面前是完全不一样的。

他们害怕主子吃了亏,上了他的当,但从头到尾,每一次,他们都没看到他有一丁点上伤害主子的样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慕容冲喜欢主子,这念头一闪,两个人同时笑了起来,怎么可能呢,那样一个神秘莫测,阴险狡诈的人,怎么会爱人呢,他的心只会恨人吧,所以他们还是不支持主子和他在一起。

“主子,回去吧。”

两个人一左一右的扶着云笑闪身而去,不让她再有机会去想那男人

东泰国的皇宫。

金碧辉煌的上书房内,一片安静,上首的座位上,坐着一个明黄色的身影,那张俊逸的五官,微有些阴暗,黑色的眼瞳隐藏着狠戾,一动不动的望着下首的两个手下,明日和明月。

“查到凤官的下落了吗?”

“禀皇上,属下已得到消息,峰牙关的瘟疫似乎有人控制住了,并不是御医院的人,而是皇上要找的那个人,名凤官。”

“他竟然跑到边关去了,好,很好,看来他果然是云家的人啊。”上官曜眼瞳嗜血,杀气腾腾,唇角一勾,森冷寒凌。

上书房内站着的明月和明日,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为这个叫凤官的大夫,只怕落到皇上手里,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皇上。”

“立刻飞鸽传书给上官霖,让他把人带回来。”

上官曜沉声开口,微睑上双眸,一只手轻抚另一只手的玉扳指,莹莹冷冷擒在唇角,凤官啊凤官,若是你医了朕的病,朕说不定会饶过你一条小命,否则,你只有死路一条。

还有云墨,就看此战是否胜,如若能逼得西凉退兵,朕短时间是不好动你们云家的,如若战败了,可就不是朕的错了。

“是,皇上。”

两个暗卫悄无声息的退出去。

歪靠在明黄龙椅中的男人陡的睁开眼,寒芒四射,冷冷的盯着门前,只见小亭子飞快的奔进来:“皇上,太后娘娘过来了。”

上官曜挥了挥手:“让太后进来吧。”

“是。”小亭子闪身出去,太后娘娘已走到门前,一左一右两个人搀着她,一是长信宫的大太监林安,另一个是长信宫的平姑姑,一行人很快便走到上书房门前,小亭子恭敬的打千请安。

“小的见过太后娘娘,皇上正在书房内批阅奏折呢。”

“嗯,哀家进去看看皇上,不许任何人打扰。”

“是,太后娘娘。”外面齐声的应了,就连景福宫的一干太监和宫女皆留在了外面,太后轻步而进,怕影响到上书房内的皇儿,不过等到她走进去,才发现,皇上并没有批阅奏折,而是在等他,一看带她进来,便起身迎了过来。

自从她上次大病以后,皇上收敛了很多,不会像之前的张扬跋扈,有事也会忍耐二分,最重要的是云墨已影响不到她了,很多事他都亲自上手了,而她也不想再理会那些事,徒让母子伤心,只要皇上不懂夜家,她是不会说话的,夜家是动不得的,并不是为了保全夜家,而是要保全曜儿。

上官曜搀扶着太后坐到靠窗的软榻上,母子二人挨着坐定。

书房内有宫女走过来,奉上茶水,上官曜挥手让人退下去,寂静的空间里,青铜莲花熏炉中,青烟袅袅,香气扑鼻。

“夜已深了,母后何以亲自过来,有什么事让林安过来就是了。

”曜儿啊,没事,母后想来看看你了。”

太后手捧一杯茗茶,轻啜了一口,慢腾腾的开口:“曜儿啊,今儿个那北燕的公主燕灵进宫来给哀家请安了。”

上官曜神色一怔,有些不耐,这燕灵太能折腾了,竟然一心想嫁给自己,而自己此刻的状态根本不宜娶她,真是有够可恼的,而那北太子燕昱,竟然任由她胡闹,若不是挨着她的身份,这等刁蛮的女人早打了撵出去,永远不准进宫。

不过在母后面前,上官曜并没有表示出来,只脸色有些阴暗。

太后岂能不知儿子的心思,而且他也并非不想娶那燕灵,只是现在没法娶,可是?太后想去今日燕灵来请安的时候,说起的事。

“太后娘娘,此番北燕来东泰,父皇是寄予了厚望的,不想不但联姻没有成功,竟然我们的人还在宫中被杀死了,虽然皇上有交代是江湖谋士西门钥所为,可是这恐怕是推托之词,至少皇上没有把人叫出来。

燕灵说的话,原也有理,如若这燕太子和公主一走,他们东泰和北燕的关系,只怕会恶化,现在西凉正进攻峰牙关,如若再和北燕交恶,只怕那南晋也不会落后,到时候可就是三面合围之势啊。

那燕灵倒是极会看脸色,一见太后神色难看,随即婉转的开口。

“娘娘,如若北燕和东泰联姻,一切都迎刃而解了,相信父皇也不会计较,区区一个侍卫。”

太后眼一眯,便知道今日燕灵进宫请安的目的,当时也不敢一口应了她,只说会和皇上提起这事,燕灵虽不满意她的态度,倒也不好说三面,便走了。

所以一到晚上,她便过来探探皇上的口风。

“那个女人想干什么?”

上官曜压抑下心头的怒火,淡淡的开口,瞳底隐着冷沉,伸出手端过一边的茶盅,轻品了一口,等着母后的话,既然母后过来,必然是有话要说的。

果然,太后叹了一口气。

“曜儿,母后知道你为什么不娶燕灵进宫,但是如若不和北燕联姻,只怕北燕要和东泰关系交恶,到时候,我们可就三面临敌,而你对朝中很多事还未接手,只怕这江山?”

太后说着停顿了一下,看了上官曜一眼,她本来不想多管闲事,省得曜儿嫌烦,但现在不但不出头了。

“母后,儿臣知道,可是?”上官曜声音沉重,俊逸的五官,一闪而逝的难堪,但很快想到那个能解掉瘟疫的人,既然有如此惊人的医术,想必他一定能医好自己的疾。

“曜儿不必担心,哀家已得到消息,名医鬼手,现在正在峰牙关,哀家相信,他一定可以医治好曜儿的病。”

太后柔如和风的声音响起,一侧的上官曜眸底一暗,母后的消息好快啊,看来那丰立城倒是尽心,一有任何情况立即禀报过来,不过这一次他倒没怪那丰立城,这凤官医术如此高超,只怕很快就会名满天下,就是其他三国,很快也会有消息的。

“那么朕迎娶燕灵进宫,册为贵妃。”

“好,曜儿这样做母后很欣慰。”

太后娘娘站起身本来很担心曜儿反弹,没想到竟然圆满的解决了,这真是太好了,太后柔媚的容颜上,光彩照人,连鬓边的白发也不那么明显,只是她的眸底隐有忧伤,自从那一晚,她和倾天再也没见过,两个人只有暗下传递消息。

“儿臣恭送母后。”

上官曜起身,送了太后娘娘出去,刚走到门边,小亭子急急的奔进来,一脸的惊悚,太后和皇上相视一眼,同声挑眉冷声:“怎么了?”

“皇上,御医院的御医过来禀报,说冷宫赵才人怀孕了。”

“怀孕。”太后和上官曜的眼瞳看不出多大的惊喜,只是略提了一下眉,那赵才人是何等身份,只不过是一个低贱的才人,竟然怀上了皇室珍贵的血统,太后娘娘的心理很不舒服,这皇室的第一血脉,应该出自贤妃或夜素雪的身上才是,但眼下这种状况,只能先走着看了。

小亭子久久没等到皇上的话,心底轻颤,不知道对于这个血脉,皇上是喜还是忧。

最后上官曜冷沉的命令。

“立刻去冷宫宣旨,赵才人即日起封为二品昭容,住中德宫。

小亭子愣了一下,赶紧领旨出去,没想带这赵才人竟因祸得福,母凭子贵了,如若不是皇上出了现在这样的事,只怕她那个孩子根本留不住,更别提升为昭容了,还住进了中德宫,现在是她凭着一个孩子,倒和淑媛娘娘平起平坐了。

小亭子去宣旨,上书房内,寂静,空气流窜,那太后娘娘最后叹了一口气。

”罢,罢,也是她该着的。“

说完便走出了上书房,上官曜的眼瞳阴暗难明,嗜冷,一点温度都没有,看来他真的要尽快治好这内疾了。

第二日,西凉的大军往后撤,竟然退回了西凉的边境内,探子把消息禀报到主营帐内,所有人都呆住了,来势汹汹的西凉军,可谓退得也凶,本来他们正在部署作战计划呢,他们竟然莫名其妙的退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