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霖和木离等人愣住了,没想到凤官已如此深得人心,如若凤官和云王府的人都被皇室逼死了,天下必乱啊,这刚恢复宁静的峰牙关,只怕就不安宁了,虽然西凉军退出去。

面对这种种状况,上官霖陡的站起身,长叹一声,冷沉的脸色闪过暗流。

“罢,罢,今日之事就此作罢,本王接到消息时,凤官已离开峰牙关了。”

“谢王爷。”

云笑收剑一抱拳,谢过上官霖,回身把剑插进木离的腰间,一切做得那么自然,丝毫看不出这个人刚刚曾拿着剑指着王爷,然后面不改色的胁迫他,现在竟然云淡风轻,好似什么事都没有了。

“本王也谢过上官王爷了。”

云墨缓声,松了一口气,但同时心地浮起沉重,看来笑儿不能待在峰牙关了,现在就算没有了凤官,只有笑儿,也是令人怀疑的,所以只有让她离开这里才是最安全的,可是想到女儿悄然离去,云墨心头百般不是滋味,他们团聚的日子还这么少,又要分别了。

“好说,本王告辞。”

上官霖冷然的黑瞳望了凤官一眼,似乎连日来只是想和他当面道一声别,现在该走了,而且他不能再耽搁,否则皇兄一定会生疑的。

“祯儿,送王爷。”云墨一挥手,云祯走过来,恭敬的请了上官霖出去,身后云笑清声而出:“王爷,今日欠你一个人情,来日再还。”

上官霖离去,正厅之中,慕青慕白,还有流星和惊云都站起了身,退了出去。

云墨望着云笑,伸出手拉她一边坐了,心疼又沉重的开口。

“笑儿,看来你不能待在这里了。”

“是,爹爹,我即刻离开这里,虽然上官霖放过了我,只怕别的人也接到了密旨,到时候就麻烦了,爹爹和哥哥要好好的生活,笑儿会给你们来信的。”

“嗯,一定要当心身体,如若遇到一个知你疼你的人,爹爹就放心了。”

云墨感叹,云家虽然眼下没事,可是接下来呢,如若哪一天有事了,要是有人珍惜着笑儿,他也就含笑九泉了,否则只怕难以安心。

“爹爹。”云笑没有说什么,眼里罩上一层雾气,这一阵子,他们相处得很愉快,是她来古代最快乐的日子,如若不是牵上皇上,她一定能安心的待在这边关之中,如若有一日遇到一个真心相对的男子,终自一生,笑看云卷云舒。

父女二人正在厅内挥泪洒别,流星和惊云皆心情沉重。

这些日子主子本来很开心,可是开心的时间太短了。

厅内,流窜着分离的愁苦,那云祯已大踏步的走进来,清潭水眸扬起一层雾气,脚步沉稳,蓝衣恬淡,行云流水的优雅,可是这厅内几个人都看到他优雅背后的不舍。

“笑儿,哥哥送你出城吧,会云王府去吧,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以后你要深居简出,千万别让人知道你已经不傻了的事。

“谢谢。”云笑转身靠近云祯的胸前,对于这个哥哥,她是真心的接纳了,因为只有他知道是来自异世的一缕魂魄,就是这样也接受了她这样的妹妹。

云祯摸着云笑的头发,柔软如绸,想到她要离开,心里千般不舍,万般难受。

以后后院中再也没有那个慵懒如猫,娟在躺椅里晒太阳的女子,他和爹爹该多寂寞啊,这些日子以来,笑儿带给了他们很多的快乐,但现在她不能留在这城中,不管是什么地方,绝对不是峰牙关,因为凤官的事,再有陌生的人和云王府牵扯上,别人很快便查出实情的。

“爹爹,我送笑儿出城去。”

“好。”云王爷回身,面朝里微仰首,不想让别人看出自己的难受,身后脚步声响起,直到走到了门口,才听到那清悦的声音响起:“爹爹,等过一阵子,我就来看你。”

说完人已走了出去,云墨飞快的转首,只看到一抹翩跹如蝶的身影拐了一个弯就不见了,那白色的袍角,如一抹消逝的流云。

云墨脚下一迈,紧走了两步到门口却停了下来。

“不。”云墨大手紧握着门框,如若去送她,笑儿伤心,他自己也伤心,幽深的黑瞳遥望着天际,天边一缕白云,变幻莫测,远远望去好像一张女人的脸,云墨轻轻的低喃。

姬玉,如果你在天之灵,就保佑我们的女儿,让她从此之后开开心心的,遇到一个珍惜她懂她的男人,替我们守护她吧。

云府的后院门前,一骑轻简的马车缓缓的离开,一路直奔城门口而去。

他们前脚刚离开,后脚云府中又来了一个不速之感,竟是峰牙关的副帅丰立城,原来太后懿旨密调丰立城回京,并让他带凤公子回京。

此番峰牙关解除瘟疫,西凉军退回原处,这丰立城虽没有多大的功劳,但是这么大的战事上,总要出来一个领功。

至于云王府的人还没有接到任何的消息。

志得意满的丰立城,红光满面,此番回京,他必然会被重用,是以整个人很高兴,对云墨也是相当的客气,他知道自己的功劳,全建立在云墨的基础上。

“见过云王爷。”

“客气了,请坐。”云墨招待丰立城坐下,立刻有下人奉了茶上来。

丰立城一边饮茶,一边四下打量,并没有看到想见的人,不由得失望,抬首见云王爷有些心不在焉,微有些惊诧,云墨这种状况是很少的,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是他才懒得管别的事,只想把凤公子带回京去,信中太后说凤公子仍是她的救命恩人,所以想重谢于他。

太后的恩人,他丰立城可得罪不起。

“云王爷,不知道凤公子现在何处?”

丰立城开门见山,也不拐弯抹角,凤公子此番进京,只怕有不小的际遇,所以他以后要多仰仗他了,所以很是客气。

云墨眼瞳一暗,不动声色的开口:“不知道丰副帅要见凤官何事?”

“是这样的,太后娘娘下了懿旨给臣,让臣带凤公子回京,太后娘娘说,凤公子仍是她的救命恩人,定要重谢于他,你说这不是他的造化吗?”

云墨瞳仁冷然,幽深无波,太后什么样的人,他比一般人清楚,从当年到现在,每一步棋都下得很精心,她那样的人会对凤官重谢吗?只怕是别有用心。

“凤官已走了,恕本王无力。”

“什么?”丰立城吃惊不小,陡的站起身,手中的茶水因为他急促的起身,泼了出来,溅了一身,不过她却不管这个,只关心那凤公子什么时候离开了云府。

“今儿一早,他就来向本王辞行,离开峰牙关回去了。”

丰立城一听,立刻放下了手中的茶盅,急急的抱拳:“那本帅告退了,后会有期,云王爷。”

不过心里却浮起一句,只怕永远无期了,云王府和皇室之间的事,他是很清楚的,云墨能在边关拥有一席之地已属不错的,怎么可能还有机会回京。

云墨看着丰立城离去的背影,整个人陷入了沉思,这太后和皇上搞什么名堂,为什么先后要调凤官回京,如果是杀她,断然不会如此急促,还先后派了两路人,云墨百思不得其解,指得做罢,想到女儿此刻已离开了峰牙关,心里沉重无比。

笑儿啊,一定要幸福,如若有一天,爹爹看到有一个良人,珍你惜你,爹爹此生无憾了。

轻风吹拂,柳絮飘飞,郊外古道旁,停着一辆简约的马车,有一人倚在马车边,蓝袍缓带,风轻撩起袍摆,飘逸万分,那墨发像天上的云彩,恬雅的五官,眉轻展,笑意挂在唇角,嘴里含着一根青草,一派悠哉的神情,说不出的雅致,竟是一个儒雅夺人眼目的公子。

这公子不是别人,正是送云笑出城的云祯,一身的优雅,慵懒随意的靠在马车边,一双深幽的眼瞳,盛满了碧水清波,随意的扫向不知名的地方,暗芒隐隐。

这时候,马道之外奔来一匹高头骏马,马上之人一看到他,陡的一拉缰绳,马嘶溜一声停了下来,扬起尘土飞扬。

飞扬的尘土之中,呛了一脸灰的云祯,依旧笑得雅气逼人,扬了扬手中的草根,和马上之人打招呼。

“木离,好巧,在这里遇到了,你家主子呢?”

说完煞有其事的往后面望了一眼,然后扬了一下如霜裁过的眉。

木离高坐在马上,飞快的翻身下马,四下张望并没有看到任何的身影,只有一个云祯,家还有一个驾车的车夫,两个人正奇怪的望着他,再没有别人。

王爷派他暗中跟着那凤公子,他便守在云府后院,一路尾随过来,没想到竟然被云公子用了一招金蝉脱壳,失去了凤公子的消息。

“云公子,好巧。”

木离尴尬的笑了笑,脸上的那道疤痕,在如水的阳光里,微微有些狰狞,不过脸色却一闪而过的暗红,跟踪人家,却被逮了个正着,他还真没有做过这么丢脸的事,而且他是在不理解王爷,明明同意放了凤公子,却又暗下派自己跟踪他。

难道真的是喜欢上了那凤公子,木离一脸的纠结。

云祯点头:“是啊,真巧,那我们就此别过吧。”

他一扔手里青郁的草根,洒脱的拭身上了马车,冷淡的声音响起来:“

走吧,回城。”

“是,公子。”马车夫应了一声,飞快驾车掉头,身后木离错愕的望着远去的马车,刚才云祯掀帘之时,他看了马车,确实空无一人,看来那凤官早就离去了,不由得叹息一声,翻身下马,凝视着越来越远的车影,还是回头追上王爷,禀明情况吧。

远去的马车上,云祯掀帘望向那一望无垠,碧绿的草丛,古树蓊郁,野花遍布。

笑儿保重,为何刚离别,便如此愁怅,仿佛一颗心不在自己的身上了,想起她的巧笑嫣然,想起她的聪慧灿烂,想起她的诡计多端,这样一个集万千轻灵的女子,只怕谁都移不开视线。

马车渐行渐远,只到一辆精致的马车穿身而过,驾车的人黑色的斗篷,黑色的锦衣,在风中轻扬而过,眼神间一刹那的交会,已了然明白。

这驾车的人仍流星,他另驾一车,紧随其后,换了公子的马车,这样就可以避人耳目,躲开了不必要的麻烦。

大道上人影全无,这时候,草丛中站起来三个人,为首的正是云笑。也就是人人寻找的风管,身后是婉婉和惊云,三个人动作神速的走到马车边,跃身上了马车,那流星缰绳一拉,马车飞快的离开。

马车内,婉婉探过身子望向云笑:“主子,现在我们去哪儿啊?”

愈小微睑眉靠在软榻的长毛垫子上,一动也不动,就在婉婉和惊云以为她什么都不会说的时候,她淡淡的勾唇而笑:“我们就四处游山玩水吧,何必要急着去哪,难得有这样的 时光。”

“是,主子。”

婉婉和惊云一听她的话,早高兴极了,游山玩水啊,这真是太好了。

马车一路往西,途径云城,然后又经过小寒山,最后一拐往南而去,听说南部的风景很美,多出没江湖人士,何不到江湖去玩玩。

十日后,他们一行人已置身于南部的苏城,苏城虽然不大,但景色优美,小桥流水,古院深巷,奇花奇草。

细雨霏霏中,打了青花油伞的美人,从桥上而过,自成一道风景线。

几个人住了一家临河的客栈,打开小叶窗,窗外无数小舟,穿行在重重的雨幕中,细雨像千丝万缕的细线,披挂在天上人间,轻河中,泛出浅浅的氤氲,蒙蒙的雾气笼罩了整座古城。

美不胜收。

云笑轻靠着小窗,端着一杯香茗,悠闲的品茗,眼神迷蒙而悠远,定格在那如烟似雾的空气中,岸边隐约可见的杨柳,在细雨中,越发的青郁迷人。

“主子,这里还真不错呢。”

“嗯。”云笑点头,回身坐在房间的一侧软榻上,淡淡的开口:“如果现在弹一首古曲,还真不错呢,可惜我不会弹。”

云笑陷入沉思,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慕容冲,他弹琴的时候,高雅飘逸,白衣胜雪,乌丝如墨,溶在月光之中,好似踏尘而来的谪仙,就连吹奏的曲子也带了一股飘渺离尘之味,远在九天之上,让人无限的神往。

忽然,一道悠扬饱经沧桑的琴声响起,云笑一怔,回过神来,那婉婉早已冲到了窗前,探头望出去,只见细雨之中,远方一座拱桥,桥上此时坐着一老妇,那老妇一身黑色的衣服,神容凝重,一尾琴搭在腿上,她就那么淡了起来,悠扬凌厉的琴声从指间流窜,夹杂真很深的怨气,琴音陡的拔高,似惊涛骇浪,似重重深渊,一路直杀云霄。

云笑已走到婉婉的身边,隔着雨幕望过去,浅浅的叹息。

“那个人一定很痛苦,琴是人的心,心情愉悦的人,弹出来的琴声也是欢欣的,幸福的人弹出来的琴也是幸福的,反之,痛苦的人,弹出来的琴也充满了怨气,这琴声不但有怨气,还有杀机。”

云笑刚说完,琴声戛然而止,两个人同时望出去,哪里还有人影,只见那桥上空空如也,有人漫不经心的穿过那拱桥,方才的一幕好像只是她们俩的幻像。

“人呢?不会是眼花了吧。”

婉婉嘀咕,云笑笑着摇头,往内走去,刚才的老妇,虽然不起眼,只怕是身怀绝世武功的人,所以才会眨眼消逝不见。

苏城的雨真是说怪就怪,下了一天的雨,在傍晚的时分,竟然说收就收了,天空好似被水洗过的,明洁湛蓝,最后的一丝残阳,似血一般的洒在了澄清的河面,好似踱了一层胭脂,说不出的艳丽。

婉婉早欢呼起来:“太好了,主子,总算不下了,我快闷死了,晚上的时候,我们去逛街吧,来了有几日,还没有真正的逛过夜市呢,我听楼下的小二说,苏城的夜,就像耀眼的宝石,璀璨夺目,好玩的好吃的,应有尽有。”

云笑笑望着这丫头,看来确实是憋坏 她了,真不知道在皇宫的那一段时间,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现在的云笑没有易容,婉婉也没有整装。一切以自然为主,但是云笑仍然女扮男装,是一盒俊美逼人的小公子,而婉婉的穿着不像那么华丽,趋向于婉约柔美。

“好吧。”

云笑终于松了口,流星推门进来,身后跟着惊云,手里端着托盘,还有店小二,也端了一个托盘,两个人走到桌边,把饭菜一一摆好,一二恭敬的开口:“客官请慢用,小的先下去了,有什么事情请吩咐。”

“有劳小二哥了。”

婉婉笑眯眯的开口,那小二面不改色气不喘,对于长相柔美的婉婉一点感觉也没有,因为这苏城最多的就是美人,才子佳人的温柔乡,婉婉这样的姿色,在苏城随处可见,所以还不足以引起别人的惊叹,这里不是边关。

小二退了出去,几个人在房间里用了饭。

婉婉一边用饭一边兴奋的说话:“流星,今儿个你们出去听到什么好玩的事没有?”

原来白日云笑让流星和惊云到街上去打听,看看这苏城有什么趣味,是以婉婉一直缠着他们两个要听有趣的事。

流星翻了白眼,动也不动一下,继续自己吃饭的动作,他不说自有人说,果然那惊云,笑嘻嘻的开口。

“听说今晚苏城有一户姓丁的人家纳妾。”

“这算什么趣闻,这豪门大户的谁家不纳妾啊,再正常不过的事。”婉婉冷瞪着惊云,感觉他是捣乱,故意说这些给她听的。

惊云不急不躁,笑嘻嘻的继续说:“可是那人已六十岁了,纳一年芳十八的小妾。”

“啊。这不是糟蹋了那姑娘,可怜的女人啊,那老头子太坏了。”

婉婉一听,立刻义愤填膺起来,又是拍桌子又是怒骂。

一桌子的人都奇怪的看着她,婉婉不明所以的开口:“难道我说的不对吗?”然后掉头望向云笑,一脸的哀切:“主子,可怜的是我们这些女人,男人个个都不是好东西。”

流星和惊云一脸的莫名其妙,好好的怎么骂起他们来了,好吧,这女人向来会抽风,懒得理会她,这时候云笑伸出手来拍拍婉婉的手,示意她稍安勿燥,惊云的话还没说完呢

“婉婉,惊云话还没说完呢。”

“啊,还有啊?”婉婉张大嘴巴,惊云眼明手快的夹了了排骨,塞住了她的嘴巴,然后满意的看着这个女人指手画脚,面红耳赤的挣扎着,耳朵总算清静了,然后继续方才的话题。

“这小妾仍是青楼名妓,自愿嫁给这六十岁的丁浩文,这人是前武林盟主,家财万贯,在苏城算是一方豪杰,那小妾扬言,必须八人大轿抬进丁府,否则免谈,没想到丁浩文竟然同意了,三千两银子赎了那小妾的身,今晚正是他娶妾之日,想必苏城一半以上的人都会去,一看看热闹,二来捧捧场。”

“可怜了他的原配夫人。”

云笑叹息,天下间向来是女人为难女人。

这小妾年轻貌美,什么人不好选,偏要嫁给丁浩文成这样的垂暮之人,而且狂妄的令人讨厌,不就是长得美一点,再美也改变不了青楼的身份,低贱的妓子罢了,云笑暗念,忽然想起白日看到的那名老妇,心头竟多了一抹说不出的感觉。

这时候,婉婉已拿掉了嘴里的排块,正呼哧呼哧的喘粗气,眼睛瞪得圆圆的,好半天才心痛的开口。

“主子,这下贱的女人真可恶,我就想看看她长得究竟是什么样子,竟然如此可恶,不知道那个可恶的老头有没有夫人,说不定他夫人死了。”

云笑眼神一暗,竟松了一口气,是啊,说不定那夫人已经死了,就算丁浩文想娶妾也没什么,现代的那些年轻貌美的大明星,都嫁五六十岁的老头子,有钱就好办,何况是古代,纳妾是再正常不过了。

不过她这想法没维持多久,就破灭了,惊云一脸惋惜的摇头。

“没有,那夫人还健在呢,听说和丁浩文打了一场,这夫人年轻的时候,也是苏城有名的美人,听说武功也是及高强的,这么多年两个人一向恩爱,现在发生了这种事怎么受得了,所以今儿个晚上,大家伙去多半是看热闹的。”

云笑坐在灯光里,脸色阴晴不定,本来她不是个爱看热闹的人,可是心底似乎总有些不安,或者说有一道叫嚣的声音,还有桥上听到的那首杀戮极重的琴声,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她想去看看热闹,或者真有些什么需要她帮助的,她扬起脸,淡淡的开口。

“算了,我们也不吃了,今晚去看看热闹吧,你们知道丁府在什么地方吗?”

惊云一听主子的话,早嘿嘿笑了两声,连连的点头,放下手里的筷子,一脸的得意。

“主子,我就知道你是爱看热闹的人。”

云笑彻底无语了,而流星和婉婉同时看向惊云。

这家伙当着主子的面也敢说话不打草稿,爱看热闹的那个人是他吧,他把这件事说得如此曲折迷离,可歌可泣,不就是为了让主子去看热闹吗?现在竟成了主子是个看热闹的人。

啪的一声,惊云挨了一下,流星和婉婉同时的开口:“活该。”

云笑已站起了身,挥了挥手吩咐下去,:“走吧,反正今儿晚上人多,也不知道谁是谁,我们带份礼物就是了。”

惊云一边揉头一边飞快的拉开门,一摞儿精美的礼物盒提了进来,谄眉媚眼的开口。

“主子,小的早就替你收拾好了。”

房内三人望天,径直走出去,谁也不看他一眼,留他提着一盒儿的礼物盒跟在后面,一边走一边叫。

“喂,你们来个人帮我提一下,提下。”

可惜没有一个人理会,全都直接无视这么一个人。

苏城的夜晚真的很美,明净的天空像琉璃一样透明,街道边,挂满了各种各样的灯笼,远远近近的望去,就像一道明晃晃的长龙,灯光迷蒙中,那随处可见的摊贩,不时的吆喝着,大街小巷中,香车宝马川流不息,人影攒动。

空气中弥漫着胭脂的香味,不时的听到青楼楚馆中,传来娇媚腻味的声音。

“爷,快进来玩啊,奴家在等着你呢。”

那酥软娇腻的声音直钻入人的心里,令人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马车内,云笑抬首望向流星和惊云,稀奇古怪的看了一通,最后好奇的问了一句。

“是不是男人都喜欢这种调调的女人。”

“主子,你想到哪了。”这两个家伙难得一次的异口同声,神色极其的严肃,似乎云笑渎读了他们的自尊,一侧的婉婉忍不住叫出声。

“得了吧,你们,难道不是男人吗?”

惊云一听婉婉的话,早怒目相向了,马车内顿时响起一阵噼里啪啦,好像燃炮竹的声音,唇枪舌战正式开始了,而早已听惯的云笑,竟能在这舌枪弹雨之中,安然的阖上眼睛闭目养神,对于这一点,流星佩服不已,而他实在受不了,直接一跃拭出去,坐到车夫的身边去了。

马车行驶了一段路程,停了下来,外面的流星的声音响起来。

“主子,到了。”

一声响,车内陡的安静无比,然后是惊云欢天喜地的声音:“到了啊,快,别迟了,热闹看不到了。”

典型的惟恐天下不乱者,人家只怕正愁云惨雾呢,他却在这里欢天喜地的看热闹,这一次云笑冷冷的怒视了一眼,惊云立刻警觉的住口,一个字也不敢再说,三个人一先一后的下了马车。

丁府,灯笼高挂。

高大的门楣上,苍劲有力的两个大字“丁府”那朱红高大的宅门,一看就知道有些年月了,门前一对采球的石狮,气势轩昂,威武不凡,这里就是前武林盟主的家。

果然和别处不一样。

府门外,人来人往很是热闹,数不清的高头大马,香车宝马,宾客络绎不绝,门前有一长溜的下人,为首的人大概是丁府的管家,玲珑万千的分派人手招待客人。

在这样的人家当管家,想必早就练成了八面玲珑的手段,要不然即会待得了。

一拨拨客人被引进去,又来了一拨拨的人,云笑一眼望去,只见这些人中多是佩刀持剑的人,这里大概就叫江湖了,果然和别处不一样啊。

几个人走了过去,跟随着一众人的身后往里走去。

其实今晚的宾客,这管家很多都不认识,只知道收礼单,把客人迎进去,所以当云笑领着人走过来的时候,那管家吩咐了身后的人:“来把客人带进去。”

立刻的两个小厮模样的人走过,接了礼递上去,自己回身恭敬的对着云笑施礼:“客人请随我进来吧。”

云笑一抱拳,并未多说什么,跟着那小厮的身后一路往里而去。

一路上只见人来人往,不时的相熟的人抱拳打招呼,然后勾肩搭背,一副兄弟情深的模样。相揩而进,随便可见这样的场面,再看那些宾客中竟然有很多佩刀揩剑的女红装,英姿飒爽,洒脱利落。

丁家果然财大气粗,这座大宅子不但占地广阔,而且布置地错落有致,恢宏大气的前厅,一眼望去黑压压的人,足有上百号,那些说话既响亮又粗野,典型的江湖人风范,不过因为人太多,有点闹哄哄的感觉,云笑蹙眉缩了一角,一点也不惹人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