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两个客人吗?人呢?”

“我不知道啊。”店小二莫名其妙的翻白眼,那为首的男人飞起一脚,踢翻了店小二,这时候已有手下四处搜索,忽然有人从打开的窗户,看到远方滑过拱桥的身影,不由得大叫起来:“快他们跑了,追。”

一言落,身形一展跃了出去,紧随其后的人一个接一个的追了出去。

僻静的街道上,月光如影附随,细雨过后,青石板路,又滑又溜,稍不留意便会摔跤,婉婉已连摔了好几下,云笑掉头望了一眼身后紧追不放的丁府家奴,赶紧掉头吩咐扶着自己的流星:“你扶着婉婉吧,我没事。”

流星领命,一伸手扶了婉婉,又趋步上前扶了云笑,飞身往前面奔去。

惊云扶着丁夫人,一路狂奔,紧随着她们的身后,一路撇足了狂奔,无奈那丁府中的人个个身手不错,而流星和惊云手中都有人,轻功施展不开,是以眼看后面的身影越逼越近,而他们的马车还在客栈里。

不过天无绝路,就在她们以为躲不过的时候,大街上忽然疾驰而过一辆豪华的马车,马车飞驰闪过来,眨眼停到她们的身边,一人高坐马车,冷漠的声音响起来:“快上来。”

流行指着婉婉和主子一闪跃上来,惊云也拉着丁夫人跃上了马车。

身后那一批恶奴依然不放松的一路狂奔,忽然从街道两边的高树上飞身而下十几人罩着脸的黑人,一挥手围攻上去,不时传来惨叫声。

婉婉忍不住呸呸了一声,还骂了一句。

“活该。”

云笑却蹙了眉,今晚的事太蹊跷,先是有人帮助她们久了丁夫人,本来以为是因为同情丁夫人,但现在看来全然不是这么回事,好像人家是有意帮她们的,可是究竟是谁呢,安的什么心啊?!

真的是同情丁夫人,还是别有用心。

云笑百思不得其解,只听到马车呼啸着从街头飞过,不知道这马车要驶向何处,惊疑的抬首望向流星,流星低眉轻声。

“没事,好像是出城。”

出城?云笑脑眉一低,出城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苏城是江湖人的天下,那丁家在苏城可是眼线颇多,如若留下,麻烦更大,能够出去是最好不过了,可是究竟是何人帮了她们呢,帮丁夫人还是帮她们,按理应该是帮助丁夫人的人。

马车哒哒的奔得很快,一个时辰后,便到了城门口,当值的门卒一看有马车过来,早冷喝一声:“什么人?半夜三更的出城。”

那驾车的汉子一扬手中的令牌,那人立刻什么话都不说,一挥手身后十几个人飞快的打开了城门,吱呀一声,月色泻了一地。

马车飞奔而出,一口气奔出去约三十里地,方才停了下来。

那驾车的人一跃而下,几乎同一时间,云笑和流星惊云也跃了下来,三个人沉着的打量那帮了他们的人。

高挺的身姿,略有些瘦,一张过于平凡的脸让人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但是在他开合之间,那双眼睛分外的锐利,这人只怕功夫极厉害,他为何要帮她们呢。

“敢问阁下是何人,为何要帮助我们逃过此劫。”

“在下是奉主子之命,送各位出城,各位走吧。”

原来这才是一个手下,只不过他背后的主子为何要帮助他们呢,云笑挑眉,抱拳。

“替我谢过你家主子,请问你家主子是何人。”

“伊玉轩,主子说了,公子不必困扰,有缘会再见面的。”

那人一说完,施展了轻快飞奔而去,眨眼溶 在夜色之中,云笑有些茫然,这伊玉轩为何帮助她们,而且听手下的口气,分明是为了帮助她,可是她不认识此人啊。

正想的入神,身侧的惊云已发出一声惊呼。

“主子,这伊玉轩就是现任的武林盟主。”

武林盟主伊玉轩,云笑不由自主的想起今天晚上看到的那个人,一个优秀的男人,而且她可以确定自己肯定不认识他,他却为何要帮助她呢,虽然有困惑,不过既然说以后会再见面,她也别多想了,到时候会知道的,眼下还是尽快离开苏城这一带才是真的。

“走吧。”

依旧和之前一样,流星和流云轮流驾马车,而她们两个女人在马车里照顾丁夫人。

丁夫人足足昏迷了两天也没醒过来,云笑担心她就此行不过来,不是伤势问题,她的伤口已结疤了,也没有流血,但是她心里的沧桑,何人能救呢。

第三天,马车行驶到一座三面靠山的小镇子,几个人找了一家客栈,吃了些东西,并研究了一下,接下来该去哪里。

这南部活动的多是武侠人士,那丁夫人仍是前武林盟主的夫人,只怕别人很轻易的便认了出来,最后云笑决定回京。

所谓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那上官曜只怕做梦也想不到,她胆敢大大方方的回京,这次回京,她不用凤官的名,谁又会知道呢,先在烟京城内找个地方,给丁夫人养伤,等好了伤再做打算。

主子命令一下,其他人也就附和的份了。

不过丁夫人总算醒了,婉婉一开口,那丁夫人的眼眶便罩上了恨意,嗜血般红艳,狰狞狞的开口。

“以后别叫我丁夫人,我痛恨这个姓,这是我永生的耻辱。”

云笑赶紧轻唤了一声,柔和如风。

“婆婆,一切都过去了,没事了,你不会有事的。”

这低柔的像风像雨一样细腻的话落到丁夫人,不,婆婆的耳朵里,她一下子哭了,身体上,心里上的创伤,在这一刻爆发,在这一刻爆发,她哭得像个孩子似的。

云笑伸出手搂着她,心里很酸,一个女人到这种地步算是最悲哀的事,失去了所有的一切,自己却人老珠黄。

马车里很安静,只有婆婆的哭声,一侧的婉婉也陪着她落泪,马车无声无息的行驶着。

婆婆哭累了,便恢复了清冷,望了望自己断了的手臂,这只手臂幸好是左臂,她还有右手,相比于那些伤害,这断了一个手臂根本算不了什么,抬眉冷冷的望着云笑。

“你叫什么名字?”

云笑愣了一下,本来想说个假名字,但想到婆婆被人伤害,心底就不愿意再伤害到她,逐敛眉轻语。

“云笑。”

“就这样也能闯荡江湖,难为你了。”

婆婆微睑上眼睛,似乎很累了,想想也是,她流了那么多的血,又受了那么大的刺激,怎么可能不累呢,什么东西都没吃,幸好她一路之上都有喂她保命的丹丸,才会没事。

婆婆临睡的时候,慢腾腾的开口。

“我的东西送你了,里面有一对羊皮面具,别糟蹋了。”

这老人家一说完,便翻身睡了,动作中扯痛了伤处,疼痛蹙眉,也不吭一声,可看出是个刚强的人,想到如此刚强的人刚才哭得像什么似的,云笑心情很沉重,一侧的婉婉动作神速的把先前给婆婆换衣服,看到的锦袋拿出来,递到主子的手里。

那绣飞凤展翅的锦袋中,装着一对羊皮面具,一张是男子的,一张是女子的,这两张羊皮面具,不但精美,而且透气性能好,细腻超薄,和人的皮肤一般无二,甚至比人的皮肤还好,吹弹可破,滑若凝脂,婉婉一看,早爱不释手了,左摸摸右摸摸,十分不舍,云笑瞄了她一眼,说实在的,在烟京这么大的地方,她和婉婉是最醒目的目标,这两张羊皮面具,可算解了她们的麻烦。

云笑掉头望那睡着了的人,缓缓的开口。

“婆婆,谢谢你。”

说完,伸手递了一张给婉婉:“这个送给你吧,婉婉,以后在烟京行事,外面还是小心点,有了这张羊皮面具,好办多了。”

婉婉一看云笑送了一张给她,早开心的笑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接了过去,收好,两个人齐望向睡在床榻上的婆婆,睡梦中,她不自觉的流泪了,两个人的心都很沉重,一路往烟京城而去。

马车不紧不慢的行了有十日,才在傍晚的时分,驶进了烟京城,热闹的街道上,一如既往的繁华。

驾车的流星头上戴了一顶黑色的斗篷,惊云和她们一起坐在马车里,婆婆也随意的靠在马车内的软榻上,不过一直闭着眼睛,经过这十日的调养,她的伤已无大碍,只是心里的伤只怕永远也治不好了,所以她的脸色永远冷冷的,一点表情也没有,对于受了这么重创伤的她,云笑和婉婉自然心疼,也不计较她的态度,依然叫得亲热。

“主子,现在去哪儿啊?”

惊云笑着问,眼下也不敢随便住店,若是遇到什么不该遇到的人既不是麻烦,所以一时拿不动主意。

云笑抬眉思索了一下,住店是绝对不可能的,最好买一处僻静的院子,可是这么晚了,到哪里去现买院子,还真有困难,一直沉默不出声的婉婉,忽然开口。

“要不去我家吧,主子还从来没去过我家呢,我们那个地方别人很难发现的。”

云笑一听,有些迟疑:“婉婉,我不想给你家惹麻烦。”

“有什么可麻烦的,总共就两三个人,我和弟弟,还有一个婆婆。”

“那好吧。”

云笑点头,示意婉婉靠近座驾前,指示流星如何驾车,自己则坐在一侧凝眉思索。

软榻上,婆婆微微眯起了眼睛,瞳底是了然,淡淡的开口:“你们不会是在这里惹了麻烦吧。”

云笑扬起浅笑,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不过麻烦,确实是惹了,而且还是很大的麻烦,一露馅只怕就有生命危险,不过她总不好告诉婆婆吧。

“是有点。”

这一次婆婆没有像往常一样爱理不理的,挑了下眉,定定的望着她,十分的不解。

“没想到你一点武功没有,竟然敢在江湖上闯荡,还真是胆大妄为啊。”婆婆感叹的同时,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一想到那些,不由就想起了丁浩文那个混蛋,眼瞳陡的青郁郁的罩了一层雷霆狂怒,丁浩文,你和那个小妾别想安安分分的过日子,那丁家有我一半的功劳,而现在竟然被别的女人霸占了,而你竟然敢撵我走,好,很好,我会回来了结此仇的。

“婆婆,我们不想过去的事了,对吗?”

云笑淡淡的开口,那周身充满嗜血的女人陡的回过神来,望着云笑关心的眼神,心里一热,从这双纯明的眸子可看出,这是个好孩子啊,可惜一点武功都没有,还是她的救命恩人,若不是她,她就死不瞑目,现在有一口气在,她就一定会报仇,报了仇后,她就是死,也知足了。

“嗯。”婆婆冷哼一声,并未说话。

云笑又接着开口:“你看,我们有好几个人,以后我们都会关心你的,你别想过去的事,我想恶有恶报,早晚有一天他会自食苦果的。”

她想起了那个小妾阴狠毒辣的眼神,一看便知不是个寻常的角色,只怕那丁浩文要自吃苦果的。

婆婆没再说什么,但心里知道,眼前的这些孩子都是好孩子,是她的福气遇到了这些孩子,但是她个性刚硬,做不来那些柔软的一套,如果自己的那个孩子还在,一定和他们一样,长得如此的出色,也如此的善良。

流星很快照着婉婉的指示,驾驶到一处僻静的街道,慢慢的停了下来。

婉婉一跃而下,显得有些激动,马车内的人都摇头,不过云笑知道她想念亲人了,笑着由她去。

云笑随后下车,然后扶着婆婆下车,惊云最后面下来。

婆婆除了一个膀子不方便,其他的并没有什么不便的,不过右手仍在,所以行动上并无大碍。

天黑了,月亮轻盈的爬上了半空,月白如霜,眼前是一处算不上豪华,但很有年份的宅子,这宅子似乎很大,远远的望进去,竟然一眼望不到头,云笑有些诧异,初见婉婉时,以为她们苏家是落魄潦倒没法过日子了,现在看来,却不是那么回事,这样的宅子要值不少钱呢,而且周围都是些有年份的宅子。

月光下,婉婉用力的拍门,并对着里面劈里啪啦的一声吼。

“小狗子,你姐姐我回来了,想我没,快给姐姐踢两脚。”

身后一大片的人瞬间被雷倒忙,这叫什么招呼方式,这有够特别的。

不过这苏家的大门很快的打开了,随着一个瘦挺灵活的身影奔出来,那婉婉竟真的直直的踢过去一脚,直踢得少年鬼哭狼嚎,然后一脸错愕加痞痞的开口。

“姑娘,你叫错门了吧,不过没事,在下乐意奉陪。”

说完还做了个撩人的姿势,可是他这一摆,下面是接二连三的狠揍,顺带骂声不断。

“小狗子,你个该死的,连你姐都敢调戏,你不想活了,看我不打得你满地找牙。”

姐弟俩当街打了起来,追得满地乱跑,那叫小狗子的少年抱头鼠窜,这时候终于知道自己调戏错了对象,竟然真是他们苏家那个母夜叉的姐姐了,这女人没事变这么漂亮干什么,能怪他调戏吗?

第80章 习武 (1)

清芒穿透街道两边的高大树木,斑驳的洒落在地上。

苏婉婉和她弟弟苏小狗当街大打出手,幸好这条街道偏僻,夜晚根本没人,所以众人好整以暇的靠在马车边笑看这热闹的画面。

想起苏婉婉之前的名字,云笑唇角的笑意更深。

这家人太有意思了,有苏乞儿的,也有叫苏小狗的,怎么就没个正经的名字,而且听者两家伙的名字,再到她们行事,一直让人以为她们该是穷困潦倒的人家,现在看来竟然不是那么回事,眼前的宅子若是卖出去,只怕够她们活一辈子了,有谁知这偷东西,竟然住着一座大院子。

苏婉婉和苏小狗好像打出了趣味,一边打一边骂,或许之前,她们经常这样。

月色下,只见苏婉婉就像个泼妇,看得流星和惊云咋舌。

原来可怜的不是他们两个,是这个苏小狗,幸好这姐姐走了,要不然还不知被荼毒成什么样子呢。

苏小狗最后终于受不了她姐的拳脚相加,举双手投降。

“好了,好了,自动投降,自动投降了。”

苏小狗那叫一个狠啊,这该死的女人每次都这么狠,枉费了自己想她念她这么久,一见面就给他来这么一套见面礼,他诅咒她以后嫁个厉害的相公,把她压得死死的。

苏小狗的求饶声,总算制止了苏婉婉接下来的暴力行动,这女人一身的英洒豪爽,拍拍手,摸了一下弟弟的头,和摸小狗差不多。

“乖,看来还是欠缺管教啊。”

苏小狗敢怒不敢言,猛蹬姐姐,在她发怒之前,飞快的一指马车边的几个人。

“姐,他们是谁啊?”

苏婉婉这时候总算想起正事来了,当下脸一黑,立马收敛起穷凶恶极的神情,走到云笑的面前,笑眯眯的开口。

“主子,这是我弟弟,苏小狗。”

苏小狗走了过来,扫视了几个人一眼,看到姐姐说话的对象,只不过是一个和自己一般大小的少年,看姐姐如此恭敬小心的样子,立马把云笑视为英雄,双眼凝泪,激动啊,这世上总算有个人能制住姐姐这个疯婆子了。

“苏小狗?”

云笑眯了一下眼,实在有点叫不出口,对面的苏小狗立马挺胸立背,气宇轩昂,义正言辞的开口。

“公子,我不叫苏小狗,我叫苏陌尘,是姐姐给我起的小名,说这样好养。

苏陌尘,一脸的纠结,为啥他有这样的姐姐,真是人生的一大痛苦,而且她不准自己叫苏陌尘,只准叫苏小狗,说这样的孩子好养,如果不按照她所说的,见一次打一次。

果然,苏陌尘一开口,那苏婉婉便便了脸,抬首一个后脑勺便扔了出去,大义凛然的开口。

”什么叫苏陌尘,苏小狗。“云笑笑了一下,抬首打量苏陌尘,说实在的,这苏陌尘长得眉清目秀,长大了肯定是一表人才,而且眼神灵动,一看就是个活络的主子,和他 的名字倒也贴切,不过叫苏小狗,就太难听了。

云笑扫了一眼婉婉,抿唇笑了一下。

“婉婉,就叫苏陌尘吧,这名字高雅,而且和陌尘很配,你别为难他了。”

婉婉一听主子如此说,迟疑了一下,最后总算点了头:“好吧,苏陌尘,既然主子说好了,你就用着吧,不过如果你胆敢做不好的事被我知道了,你一辈子就叫苏小狗。”

“是,姐。”苏陌尘一听早乐得笑开了花,妈呀,今儿晚上这出现的人真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啊,他争执了这么多年的名字,终于改成苏陌尘了,不再是小狗小狗了,现在他一看见狗就打。

一行人正在府门外说着话,忽然从大门口传来一道苍老但刚劲的声音。

“怎么这么会子还不进来。”

“是婆婆。”苏陌尘早闪身奔了过去,飞快的搀扶了一个老妇人过来。

“婆婆,我们家有客人了,你看好几位呢?”

婉婉回身望向那拄着拐棍,虽老态龙钟,但仍然精神抖擞的婆婆,眼光早就红了,哽咽着叫了一声:“婆婆。”

和刚才对待苏小狗的动作,完全不一样。

婆婆点了一下头,眼里同样有雾气,但是老人家比较沉稳,又有客人在场,早走到云笑他们的面前,客气的开口。

“让大家见笑了,这两个家伙从小就顽劣,”说完回身命令婉婉:“还不把客人迎进去。”

云笑抱拳,笑意横染:“打扰婆婆了。”

这一家人这的很有意思,就是再不好的心情被这么一闹,也安定了下来,就是身侧的白婆婆,眼神也浮起了一些兴味,看来他们来苏府是对了,让两个老人家没事多说说话,说不定对白婆婆的心情有帮助。

婉婉已在一边笑着开口了:“走吧,我们进去吧,虽然有宅子,可里面什么都没有,很简洁的,一切事情都要自己打理。”

那惊云和苏陌尘竟然一看便投了眼,此时两个人走到最后面,勾肩搭背,俨然成了好兄弟。

惊云是那种唯恐天下不乱的人,看苏陌尘被欺,早心里忿忿的替苏陌尘报不平,拍着这家伙的肩,小声的说:“兄度,以后我罩着你,不就是一个女人吗?看我回头帮你教训她。”

苏陌尘立刻感激涕零,那眼神甭提多崇拜了,这人英雄啊,敢斗他姐的人都是英雄啊。

“走。”两个人立马感情升温一级,那走在前面的流星掉头扫视了一下,无语。

一行人走进苏府,大门关起,一直往里走,婉婉说得没有错,苏府虽然院子很大,但因为没人打理,所以没有栽种花草,只有一些零落的青郁乔木,分散在院子里,还有一些碎石折叠起来,但长满了青苔,一眼望去,有几分苍凉,幽径两边,杂草丛生,那烟色的亭子在月光的照射下,凄凄冷冷。

婉婉一边走,一边讲。

“这座宅子已经很古老了,应该是上上代太爷留下来的,听说那时候太爷很威风,可以在皇宫来去自如,所以很有钱的,可是到我们这一代就不行了。”

婉婉自嘲的笑了起来,走在她身后的婆婆发出一声叹息。

“罢了,说过去的事干什么,把客人安置到沉香院吧,婆婆有些累了,明天再招呼客人吧。”

“是,婆婆。”婉婉点头,知道婆婆的身姿不太好,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那老人回身和云笑还有身侧的人打了招呼,便自顾去了,虽然先前看上去精神抖擞,但此刻的背影透着一抹儿佝偻,云笑挑眉,淡然的开口。

“婉婉,你婆婆是不是生病了。”

“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她总是说没病,可是我和弟弟感觉她是生病了,我们一直以来没钱请大夫,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生病了?”

婉婉心疼的开口,云笑点头,淡淡的开口:“明儿个我帮她看一看吧。”

“谢谢主子了。”

婉婉立马想起主子的医术,若是婆婆有病,主子一定可以医好她的,真是太好了,早激动的点头,调头吩咐身后的苏陌尘:“你到我的房里取些被褥过来,还有一些枕头,明儿个上街重新购一些,今儿个先将就一晚。”

“是。”苏陌尘转身离去,惊云早勾着他的肩,笑嘻嘻的开口:“我帮你去那。”

两个人便闪身离去了,婉婉把云笑和婆婆还有流星领到沉香院。

沉香院,大概是这宅子里最雅致的一处房舍了,垂门花进去,便是一条幽径,幽径两边堆砌着嶙峋的怪石,再走过去不远便看到靠园墙的地方有几十株翠竹,翠竹边栽种着几株芭蕉,相映成辉,在夜风里摇曳生响。

幽径尽头是一排红墙碧瓦的房舍,雕栏扶手已有斑驳,那石阶外,隐有青草,白露凝结在上面,竟然闪着栩光,好似晶莹的珍珠。

婉婉先领了人进花厅,然后点燃了蜡烛,许许昏黄的灯光照着花厅,厅内很空旷,只有桌椅,还有一些摆设的架子,只不过架子上一无所有,云笑扫视了一眼,确实寒碜,不过于她们已是不容易了,在最穷困的日子里也没舍得卖这个地方。

婉婉扫了一眼有些不好意思,望着云笑:“这是主厅,隔壁就是寝室,主子可以住在这里,婆婆住左手边一间的厢房里,流星和惊云住右手边的一间。”

“行”

云笑点头,天已经晚了,有什么事明儿个再说吧,抬首吩咐婉婉:“明儿个招两三个洒扫的人进来,这么大的园子空置了也不是事,另外添些东西,那院子里也是,不要最名贵的,但要看着舒服些的,你自个掌握着办。”

“主子。”

婉婉怔了一下,不知道说什么好,没想到主子竟建议这个,一时拿不定主意,明儿个要请示婆婆,现在晚了,这一行还没吃饭呢,自己先去准备些膳食。,“我去准备晚饭,你们稍等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