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谢谢公子,谢谢公子,我会带好女儿的,”雁眉跟着婉婉的身后走了出去。

医馆一切准备就绪,伙计,大夫,掌柜的都抬好了,第二日药材也到了,雁眉和几个伙计,大夫把药材摆上架。

本来定于六月初一开张,谁知那一日竟是东泰国皇帝迎娶北朝公主燕灵进宫的日子,她们总不好和皇帝抢日子吧,这样一来不是惹事吗,只得改了日期,定于六月初五开张。

六月一日,风和日丽,万里无云。

大街小巷人头攒同,万里长巷,一眼望去黑压压的,全是人。伸长脖劲望前面望。

街道两边有黑屏围着,三步一兵,五步一卒,严格把关,生防出了意外,如若北朝公主出了什么意外,只怕东泰和北燕,彻底瓦解决裂,因此东泰十分重视此次的联姻。

想上官

曜竟然能忍受着身有隐疾而迎娶燕灵进宫,可见他是多么的无奈。

云笑站在小楼之上,倚窗而立,手捧一杯香茗,怡然自得的望着九华街。

今日嫁娶的队伍所走的道路正式九华街,这条街上,所有的营生全部停止,大街两边关门蔽户,唯有百姓挤在两边看热闹。

一阵厚重悦耳的鼓声传来。竟是北朝浑厚的送嫁之歌,远远近近的传送,人们越发的争先恐后,探长了脖劲望过来。

最先出现的是身着黑色甲胄的东泰骑兵,高坐马上,手拿长枪,神情萧穆而庄严,冷沉的面容上,眼神凌寒似鹰。

五百骑兵后面出现的是东泰的王爷上官霖。

没想到此次迎亲的大臣竟然是位高权重的上官王爷,上官王爷高坐马上,威风凛凛,立体完美的五官上,罩着一层寒霜,一双冷然的眸子下隐藏这嗜血威冷,警戒的扫视着四周,他的身后是皇家的二百侍卫,这些侍卫都是一等一的好手。

东泰的队伍过去,便是北朝的仪仗队,最先的是一面红色的硕大的鼓,那鼓上面有人跳舞,一个身着红衣,头系锦带的男子,柔软的身姿好像拂面柳,边击鼓边跳舞,唯美而震撼人心。

东泰的百姓看得唏嘘不已,这样的画面,是他们从没有见过的。

红色大鼓之后,便是一整排长长的仪仗队,这仪仗队吹奏着北朝的送嫁之歌,完全不同于东泰的婉转,而是一种豪迈大气的,回旋整个街道之上。

仪仗队过去,便是公主燕灵的辇车,四周垂挂着白色暗花的锦纱,若隐若现,隐隐绰绰看见里面有一蒙着红霞的女子,这女子定是北朝公主燕灵,此时安静的端坐在辇车之上,双手握着一束鲜花。

北朝护送公主的,竟然是北太子燕昱。

这是云笑第二次看到北太子燕昱了。按理公主嫁娶,不该是太子送嫁,而是朝中的和亲使臣。

传闻北太子燕昱和燕灵是同父同母的兄妹,所以哥哥送妹妹倒也没什么。

北朝的送嫁队伍过去,便是东泰的迎亲大臣,再后面便是骑兵,一行队伍,远远望去,像一条长龙,蜿蜒盘旋在九华街之上。

云笑浅笑,一侧的婉婉任不住开口。

“没想到皇上这么快有娶亲了,倒把我们主子给忘了。”

“忘了好啊,”云笑点头,她就怕忘不了,忘了倒是她们云王府的福气了,不过那男人只怕未必忘,而是等着算计他们呢。

云笑端着茶盅正准备离去,人家走都走了,何必再看,不过她刚一转身,眼角的余光便瞄到九华街的一些屋檐上,不知何时多了批黑色的暗影,那些潜着一动不动的暗影,很显然是杀手,他们想杀谁?

燕太子,还是公主燕灵。

云笑紧盯着看接下来的发展的情况,婉婉见主子一动不动的望着窗外,奇怪的抬头,惊叫一声,难以置信的揉了揉眼,再认真看,果然是人,只有她们这种高位置的方能看见,只怕下面还不知道屋顶上面有人。

“主子,这是怎么回事?”

云笑摇头,她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紧紧的注视着对面的动静,眼看着迎亲的队伍走远了,那批黑衣人身形如地鼠,从瓦檐上一溜而过,为首的男子一挥手,一大批的黑衣人,跃下瓦檐,扑向迎亲的队伍,人群中一时乱了套,两边的百姓尖叫着四处乱窜,迎亲的队伍中,东泰的皇家侍卫和前面的五百骑兵一跃而起,迎战上去。

街道上顿时打成一团,队伍中那些文官早吓得连连后退。

霖王爷也加入了打斗,现场乱成一团,那些本来看热闹的百姓,纷纷逃窜,不大的功夫,九华街竟然空无一人,只剩下刺客和迎亲的队伍。

“主子,那些刺客会是谁呢?会不会被擒呢。”

云笑仔细打量,那些刺客个个身手极其的厉害,但打斗中并未使出全力,很显然这些人根本就没打算伤谁的性命,而是闹了这场迎亲队伍。也就是不想让上官曜省心。

云笑念头一落,只见那为首的黑衣人一声长啸,手一挥,几十个人井然有序,动作神速,眨眼便跃身往房上而去。

有侍卫欲追,上官霖冷沉着脸一挥手命令:“别耽误了迎亲的时间,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计。”

说完掉头命令身侧的一个侍卫,立刻拿着他的令牌,去刑部调兵,即刻抓捕这些刺客。

侍卫领命而去,那迎亲的队伍继续朝皇宫而去,只不过一扫先前的喜悦,带着无限的愁闷。

云笑和婉婉回身走进房中,暗自猜测着这些人究竟是谁,很明显的没有杀人的打算,如若要杀人,这迎亲队伍中必然有人死亡,但目前看来,除了虚惊一场,一个人都没死。

还有这些黑衣人,身手敏捷,动作神速,来去自如,可见是一批十分了得的刺客。

这些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婉婉忍不住的开口:“主子,你说倒底是谁呢?”

“管他们是谁,重点是只要让上官曜不开心,我倒是开心了。”

想不通就不想,一向是她的原则,车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总会有明了的一天。

九华街,胭脂楼。

烟京人最温柔的销魂窝,白日不营生,关门上户,到晚上的时候,灯火辉煌,燕歌生舞,这里是男人最喜欢来的场所。

胭脂楼里的姑娘,就是一个婢子都是眉清目秀,奇奇整整,更别提那些姑娘了,个个都是如花似玉,貌若天仙,不但人美,手也巧,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所以这胭脂楼能成为烟京最大的青楼楚馆,也不是浪得虚名,而是真有实力的。

只是不知道怎么就这么多的美女齐聚一堂了。

这胭脂楼有名的当家花旦总共有十人,其中为最的就是霖王爷的红颜知己,陌如烟。

陌如烟不但美,而且高傲,寻常人看都不看一眼,要想得到陌如烟的青睐,不但要有钱,还要有人,这人还要文采风流,这偌大的烟京,大概只有上官霖这样的男子才能入了她的眼。

胭脂楼的三楼,从不对外开放的独立雅间里。

一套上等的紫檀木家俱,分摆在两边,房正中,摆着一张雕花的圆桌,桌上有一个大口绘仕女图的花瓶,瓶中插着几株含苞欲放的莲,房子的中间垂挂着一排琉璃串成的帘子,阳光照射进来,散发除栩栩耀眼的光芒,里面隐约可见一张大床,铺着华贵的锦褥。

小巧的熏炉中袅袅香烟燃起,空气中罩着雅致的清香。

房子一侧设着软榻,绛紫红的锦衣摆在上面,此时一修长身姿的男子慵懒的歪靠在上面,微脸上双眸,一动不动的像一尊玉雕,如墨的发丝滑落到胸前,性感魅惑,凉薄的唇勾勒出美好的弧线,却一点笑意都没有,即便他不动,那冷酷无情的味道渲染在周身,霸道的占领着屋子的每一个角落。

不远处,有一个静美秀丽的女子在抚琴,琴音渺渺,悠扬的响在空中。

忽然门外响起轻盈的脚步声,恭敬的声音响起:“爷,她们都回来了。”

“嗯,”软榻上的人陡的睁开眼,摄人心魄的黑瞳,隐着冷寒的气流,令人忍不住倒抽一口气,只觉得寒意遍布,这男人只消一个眼神,便可以使人胆颤心惊,心魂俱散。

“让她们下去休息吧。”

“是,”那人渐行渐远,回归于平静。

这一次,男子并没有闭上眼眸,而且那冷寒的眸底流淌过一抹温柔,一瞬而过,随之隐有寒气,冷冷的朝身后开口。

“还没有消息吗?”

“是的,主子,找不到她的下落,只知道她在京城里呢,只是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追月小心翼翼的开口,他看出主子心情不是太好,这不好的原因是他失去了那个丫头的消息,所以最近以来,他一直不是很好,他们这些手下可谓提心吊胆的了,因为稍不留意,就会惹来主子的责罚。

不过那丫头究竟藏到什么地方了,上次掠花发了消息过来,说她在苏城出现,还护送她出城了。

没想到现在竟失去了她的消息,主子一怒之下,惩罚他关了一个月的紧闭。

男子唇角轻点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到底是他的丫头啊,还真是诡计多端,如果这次找到她,该如何惩罚她呢,是打屁股,还是在她的身上纹上属于他的印记呢,这样,她哪天再跑了,就会轻易找到了。

慕容冲想着,那幽深似鬼的眼瞳中,难得的闪过丝丝暖意,使得身后的追月松了口气。

忽然门外又响起了脚步声,一道清冷柔媚的声音响起。

“主子。”

“进来吧,”慕容冲冷漠如冰的声音。不带一丝的情绪,但就是这样平波无奇声音却让人忍不住打颤。

随着他的声音落地,一道曼妙的身影走进来,一张精致妩媚的容颜,纤细的眉,璀璨的眼睛,轻波流过,微微荡起涟漪,俏挺的鼻子,可显示她个性的倔傲,樱花一样鲜艳柔美的唇,此刻唇角勾勒出笑意,但是一个简简单单的笑,就让人移不开视线,当真是一笑倾国,再笑倾城,她就是胭脂楼最有名的名妓,陌如烟,果然有狂傲的资本。

此刻袅娜玉婷的走进来,难掩其光华,那耀眼动人的眸底有着微微的倾慕,紧盯着屋子里慵懒靠在软榻上的男子。

一双俏人的美目,闪烁着醉人的醺香,未酒先醉,每次看到主子,她都忍不住心跳加速,只消看一眼,她的世界里便再也没有其他,她宁愿匍匐在他的脚边,化为尘埃,随他而去。

有谁知,胭脂楼的陌如烟真正心属的对象,是她的主子,神龙宫主,而不是东秦的王爷上官霖。

她不但是胭脂楼的名妓,还是神龙宫的四大护法,掠花弄影,残红落日中的残红。

“怎么样?没出意外吧。”

说话的人冷冷的开口,修长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轻的把玩着大拇指上玉扳指,肆意决然,瞳低冷寒遍布。

陌如烟芳心一颤,心底叹息,主子还是一贯的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明知道他心中眼中根本没有她的存在,她也阻止不了自己的心思。

“是,没有意外。”

“这两日要注意,相信京城会有异动,你们小心些。”

慕容冲磁性低沉的话好似撒旦般无情,明明是关心的话,偏显得森冷异常。

陌如烟心底一窒,百般滋味涌上心头,其实主子早就警告过她了,让她做好自己份内的事,当日他并不是为了让她来爱他才救她的,这种老套的戏码就不要演了,如若让他知道,立刻便会撵走他,所以她一直偷偷的爱着他,不敢让他有一丝一毫的警觉。

“是,主子。”

“下去吧,”软榻上的男人挥了挥手,眼睛微闭,闭目养神。那一汪凌寒彻骨的眼瞳瞬间被长长 的睫毛掩映住,虽然看不见他的脸,但是他的风华,他的冷漠无情,还有做事的很决,每一样都让她如痴如醉。

陌如烟深看了软榻上的人一眼,转身离去,那张娇艳如花的容颜,好似被霜打过似的,失色不少。

身后追月一脸的惋惜,跟着主子的身边,他知道残红对主子心有所想,无奈主子根本不削于女人,不对,那是从前的事了,现在他的心底是有人了,还是一个嚣张得像刺猬的丫头,想起那丫头,追月便开始揉头,把陌如烟的事抛却脑后,那个丫头现在躲在什么地方呢?

她若是再不出现,主子指不定火气更大,倒霉的可是他们这些人。

“追月,留意最近京城里面出现的人物,我有预感,她会出现的,那样的一个好动的人,只怕是闭不住的。”

话里隐有一丝温柔,软到骨子里,络在血液中了。

“是。”追月应声,门外,陌如烟只有出去几步远,武功高强的她,很轻易便听到主子所下的命令,美如烟花的丽眸中,闪过错愕,还有难以置信,主子在找人,他在找谁,这个他是他还是她?

心底重重的一沉,难受异常,脚步重若千金,却不敢多说一句话,慢慢的离去……

六月初五,一大早便忙忙碌碌,今日医馆开张的日子,所以上到掌柜的,下到伙计大夫,全都忙着整理店内的一应陈设,这样的日子,只有他们的冷公子,竟然还睡得着,天快亮了,也没看到他老人家的身影。

掌柜雁眉一连催了几遍,让婉婉去请公子,婉婉心知肚明,自己去,那家伙未必起来,所以一直磨叽着,直等到天色大亮,一切准备就绪了,才直奔后面的小楼去请主子,起来揭扁点炮竹迎接病人。

小楼里,很安静,凉薄的风从窗户吹进来,惬意至极,床上的人蜷缩着身子睡的正香,一张清丽的脸上,睡出大朵的红晕来,好似池中的睡莲,可爱至极。

不过她可顾不得欣赏她的睡姿,走过去催促她起来。

“主子,起来了,今天开张了,要揭匾放炮竹还要迎接病人。”

可惜她的话于床上的人来说,一点震撼力都没有,那女人睡的正香,然后翻了个身,大刺刺的继续睡,因为寅时起来练功了,这一点习惯她倒是没改,可是练完功,她一定是要补觉的,这种时候,谁叫都没有用。

此时,婉婉终于忍不住想念起婆婆的好来。

婆婆啊。你啥时候回来啊,如果你在,给她来个单手吊人,保准起来了,可是眼下自己叫不起她啊,哀怨归哀怨,婉婉忽然眼睛一亮,既然婆婆行,我怎么不行呢,干脆也来个空手吊人,想着人已脱鞋上床,直扑床上的人而去,一把拽着她的手臂,试图用双手把这人吊起来,无奈那人睡的正香,被打扰了清梦,气不打一处来,飞起一脚踢了过来,把婉婉踢得扑通一声摔到地上去。

结果空手吊人没吊成,自己倒是吊到地上了,婉婉欲哭无泪,气得大叫。

“主子,起来了,今儿个医馆开张了,”

床上的人终于动了一下,不满的冷哼:“昨儿个晚上不是说好了吗?让你揭匾放炮竹,迎病人,以后都是你在管啊,桌上的纸拿出去贴到店外。”

婉婉愣住了,她以为她说着玩的,这样重要的日子,做主子的怎么能不起来呢,而且这不出来的原因,还是为了懒床,好吧,她算服了这主子,眼看天色大亮了,没办法可想了。

婉婉一伸手拿了桌子上的纸瞄了两眼,也不知道写的啥,她不认识字,反正主子让贴就贴吧。

刚出了楼,楼上便传来怡然自得,柔如水的清润歌声。

“玉钩双飞燕,蝴蝶阶上飞,几分欢喜几分愁……”

那歌声别提多畅快了,哪里有半点睡觉的朦胧,分明就是不想出去,婉婉一抬首,望天,今日天气真好,万里无痕,一片洁白,清风轻拂,这样的天气犯不着为了那个无耻可恨的主子吐血,所以他深呼吸,然后脚步轻缓的往前面走去。

医馆的名字是前两天想好的,请了表框的师傅定做了,此刻挂在门楣之上,大红色的红锦盖住了龙飞凤舞的大字,门前摆了无数的炮竹,医馆内的人全都一字儿排开,站在门前候着。

当早晨的第一缕霞光洒落下来,炮竹点燃,噼里啪啦的声音引来了无数围观的百姓,大家围成了一圈,齐刷刷的看热闹,这是一家新开张的医馆,围观的人个个的都知道,这一阵子,医馆内张罗着招人装修,大家有目共睹,但是在烟京开铺子,没有点实力,只怕是不行的,别说开医馆,就是开一茶水铺子没有后台都是不行的,不知道这些人有没有过硬的后台,否则今日几大医馆是不会放过他们的。

众人纷纷猜测着,就在这些猜疑担忧的眸光中,一身蓝色罗衣的婉婉清绝高雅的亮相了,清润的嗓音柔如春风。

“今日是我们罂粟医馆开张的日子,感谢各位捧场,开张第一天,我们公子说了,今日诊金免费,希望各位给我们四下转告,让那些无法治病的,又看不起病的人来就诊。”

围观的人愣住了,没想到天下还有这种事,面面相觑,有点难以置信,最后有人站出来试探地问。

“姑娘,这话没有骗人吧。”

“怎么会骗人呢,光天化日之下我骗什么人,请各位四下转告便成,但是,若有捣乱者,我们可有的是棍棒伺候。”

婉婉说完,往后一退,一挥手,两三个伙计去点炮竹。炮竹通通的响得越发的厉害,吸引得越来越多的人围观,听说今日第一天,医馆诊金免费,药材自费,很多人有些难以置信,要知道在烟京这种地方,医病的诊金极其昂贵,多少人吃得起药,看不起病,只能自己胡乱到药店抓些药来吃,现在竟然除了这么一家医馆,一时间所有人不知是真是假,就在这疑云重重中,婉婉揭了匾,只见牌匾上,栩栩如辉的四个字。

“罂粟医馆”

对于这个名字,婉约一直不懂是什么意思,像人家仁心堂,万寿堂这些医馆,一听就是治病医人,倒是主子这个名字,怎么听都觉得有些邪门儿,不过主子都说了,她只能照做。

虽然大家将信将疑,但是罂粟医馆还是在这重重议论中,引来了她们的第一个客人。

这客人一进去,很多人尾随进去观看,只见大夫很认真的治病。然后开了方子,让到一边抓药,伙计也是很认真的抓药,掌柜的一看到有人进来,也不厌烦,态度极端的诚恳,恭敬地招呼他们。

一时间这家医馆热枕待人的态度,还有免费诊疗一天的消息,如长了翅膀一样的在京城的大街小巷中飞过,很多人将信将疑,但凡有病的蜂拥而至。

一时间门庭若市,热闹不凡。

不过她们这么做,缺惹到了人,同行的冤家。

几大医馆得了这个消息,立马聚集到一起商量对策,然后各自派了自家的伙计前来伪装成病人治病,甚至于还想出了恶毒的招数。

因为诊金免费,所以看病的人极多,从门前一直排到街对面。

伙计和大夫任劳任怨的一直忙碌着,连中午的饭都没吃,最后轮番的吃了几口,又投入到工作去了。

而他们的老大,亲爱的冷月公子从头到尾就没路个脸。

婉婉哀怨的想着,至少要出来安慰一下大家吧,结果连个影儿都没有露,着可恶的主子。

不想下午就出事了。

几个来势汹汹的人,用竹筒抬着一个半死不活,脸色腊黄的伤患冲了进来,一路怒吼怒骂,唬得那些看病的人哗的一声四下分开,纷纷退到门口去,店内一下子乱了。

一个躺在担架上的人,捂住肚子痛苦的叫着,而他得身边除了几根担竹架的人,还有一个苍老的妇人,一口一声我的儿,哭得那叫一个肝肠寸断。

“我的儿啊,本以为你有救了,不想却让你枉送了性命,这叫什么医馆啊,分明是一帮医术低下,狼心狗肺的家伙。”

那老妇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着,周围看的人都忍不住唬了一跳,纷纷的扔掉了手里的药,连后叫了起来:“快把药钱退给我们,我们不看了,我们不看了。”

掌柜雁眉和婉婉,还有店内的伙计和大夫,看着眼前的状况,一时间乱了分寸,不知道如何处理这种事,先前还好好的,怎么就医出人命来了,不由得焦急不已,其中有一个大夫欲上前给那病人检查一下,不想那老夫人不让靠,疯了似的挡住那大夫,怒骂着:“滚开,你个狼心狗肺的,害我儿子还嫌不够吗?快赔钱,否则我们就告到衙门去。”

那围在门前的人立刻附和着叫了起来:“对,赔钱,赔钱。”

事情一发不可收拾,婉婉看了一下情况,递了一眼色给雁眉,准备到后面去请公子,但是她还没离去,便听到啪啪的两声响。

折扇轻轻的敲着手,虽然很轻,却异常引人,店内一下子安静下来,众人纷纷抬眸望去。

只见从后堂走出一个翩翩神彩的少年,俊美的五官上漾起笑意,目光氤氲,细长的眉轻挑,粉唇邪勾,虽然是魅惑人心的笑,可是那瞳底却泛起冷波,一袭白净的衣衫,衬得人如玉一般,却不敢有丝毫的亵渎。

云笑轻拍了两下手,淡淡的扫视了一圈,最后把眸光落在竹架之上的人身上,还有那痛哭得死去活来的人,笑意更甚,只是寒气更重,缓缓的走过来,脚下轻盈如水,可偏就带着一股让人心惊的冷魅,众人不知觉的后退了一步。

那先前哭得很厉害的老夫人,此时忘了哭,心底有些恐慌,那样澄清的眸子,似乎容不得一点的瑕疵,而他就那么如修竹一般立在他们的面前,缓缓的蹲下身子,迫视着她。

“究竟是我们狗心狼肺,还是你老人家狗心狼肺,信不信,老天会有报应这回事,本公子还真佩服你的演戏?”

她话音一落,双手一翻,执上那竹架之上的人手臂,只按了一下,便沉沉的开口。

“很好,很好,服了野萱花,竟然胆敢到这里来闹事,你怎么不服附子,过来装死呢。”

此言一出,店内顿时无一丝波动,齐齐的看着这少年,看他风姿绰约,如临江仙,更似云中鹤。

那先前痛哭的老妇人,再说不出一句话,指着云笑,喃喃的开口。

“你是何人。”

“冷月公子。”

“冷月公子,原来他就是冷月公子。”

围观的人群引起了骚动,议论之声不时的传你进来,唏吁不已。

“冷月公子好俊的人啊,而且医术好高明。”

“是啊,看来我们错怪了这家医馆。”

云笑掉头,望向身后的流星,沉沉的命令:“给我把这不知是哪个医馆过来捣乱的人撵了出去。”

“是,主子,”流星一声应,往前走一步那些先前抬着竹架过来的几个人,早吓得落荒而逃,只剩下老妇人和担架上那个服了野萱花的人,捂住肚子,痛苦不堪的挣扎着。

云笑冷哼一声,不屑至极:“这种雕虫小技也拿来丢人现眼,即便你现在死在店内,本店也不会有丝毫的责任,因为如若你死了,仵作会验出你服用的是何种药物,而野萱花这中药材,本店还没有。”

一言落,那人面如纸色,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早被流星一把提起,直直的给扔出了医馆,扔到大街上去了。

至于那老妇人,脸色难看,嘴唇哆嗦了好半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身后云笑淡淡的望着她,一字一顿的开口。

“人还是积善积德的好,不修自己,至少要为儿孙修一个后世。”

这话一落,老妇人颤抖着走了出去,身侧的那些人无一个同情的,鄙视加不屑,等到老妇人走了过去,那围在门前,先前嚷着要赔钱的人早鼓起掌来,连连的叹。

“还是冷月公子厉害,公子好医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