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间,外有圆桌,白梅花瓶一个,瓶中插着香娇玉嫩的牡丹,房间内有琴台,中间有珠帘隔着,里间一软榻上,侧躺着一个人,一个随意慵懒却带着腾腾杀气的人,云笑只能从隐约中看见一头如墨的发丝,好似三千锦缎,华丽不凡,连发上淡淡的馨香似乎都闻见了。

突然从里间走出一个人来,那人面无表情的越过云笑的身侧走了出去,但是他一出现,云笑眼一黑,差点没栽倒在地上去,总算后知后觉的知道里面的家伙是谁了,那个昨夜偷偷溜进她房间,给她纹了半枝莲的家伙,刚才的对话之所熟悉,是因为是他的手下说的。

一知道里面的人是谁,她就像扑上去咬断他的脖子,不过随即一想,不是人家的对手啊,这不是找死吗?

溜,紧随其后的跟着那手下的身后往上奔,那里面的人慢慢地开口。

“你敢。”

摄人心魂的磁性低语,带着说不清的旋旎,而那个手下当着她的面,当着一声关上了门,牢牢地守住了,云笑这叫前无出路,后无退路,一脸讪笑的回头。

“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慕容大侠啊,好久不见幸会幸会。”

装腔作势的抱拳,其实眼一瞄到自己的手,就想咬这家伙的脖子。

现在她是个男的,为什么在一个男人的手背上纹这样的刺绣,看来她要想个办法,把这个东西盖下去。

云笑正想得入神,只觉得一股劲风窜过,还没看清发生了啥事,那位慕大侠已俊逸的从里面飘出来,然后一把抱着她亲热的坐在外面的长榻上,一脸的寒气,那双眼瞳中冒出深幽的潋滟的光芒,层层的包裹着她,云笑有一瞬那得怔神,他身上的香味直往她的鼻子里钻。

说实在的,这味道确实挺好闻的,可是她震撼的发现一件事,她什么时候和这位慕大侠如此好了,竟然坐到他的腿上了。

“放开我,慕容冲。”

云笑猛瞪眼睛,可惜这个家伙手臂坚硬如铁,任凭她的挣扎都动不了半分,而且这个家伙微微的低头,那瞳仁散发着旋旎的深幽的,好似海水一样蓝得波光,墨发轻泻而下,即便看不真切脸上的容颜,但那举手投足间的光华,狂放傲然,让人移不开视线,而他就在她怔神的时候,冷不丁冒出一句。

“听说今儿个楼里来了个断袖,所以我想来断断。”

“那是?”云笑回过神,奸笑,而下一刻身子一掉,已经趴到慕大侠的腿上,而他的大手自然的盖住她,另一只手扬起,啪的一声打了下去,很轻,可是云笑错愣过后,打一次愤怒交加之后,气哭了……

第085章 你是我的

云笑眼泪吧哒吧哒的往下掉,从小到大,从前都现在,她很少哭的,除了到边关看云墨重伤了,她才哭过一次,可现在彻底被气哭了,,因为这家伙,太可恶了,不但在她的手上纹绣,还打了她的屁股,她是女人,女人。

慕容冲心一紧,陡的捞起她的身子,放在腿上,有点难以置信的盯着她。

一向刁蛮,锐利的丫头竟然哭了,那梨花带雨的模样,令他不好受,其实他不是真的想打她,就是给她一个教训,以后记得自己说过的话。

而且下手也不重啊,这丫头怎么就哭了慕容大侠很困惑的想着,另一只手再次抬起来,试图帮助云笑揉揉屁股,这下,云笑眼泪流得更凶了,牙都咬碎了,他还摸,这分明是吃豆腐啊,不但打,还摸。

最后陡的一仰头,严肃的看着慕容冲。

“我决定和你绝交。”

“不准。”

扎下某人受不了了,紧握着她的小手,深幽的眼瞳荡起无数的火花,闪烁跳跃着,最后化为坚决,唇角紧抿,流水一般优雅高贵的下巴绷得紧紧的,周身的寒气,不过那嗜血阴暗的声音,却柔和了几分。

“这是你不遵守承诺的代价,要知道这几个月,我一直让人找你,好像一下子失踪了,也不给我一个消息,我是那么的信任你,相信你一定会说到做到的,但结果呢?”

紧盯着怀中的人,云笑眨巴着眼睛,那长长的睫毛上挂着一抹泪珠儿,轻颤颤的滑落下来,像珍珠一样光滑圆润,然后慢慢的流淌到他的心里,慕容冲忍不住叹气,这可恼的小丫头,该让他怎么办啊,当真是舍不得让她有一点委屈,可偏偏是个不安份的主,不过他也发现了一件好玩的事,原谅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也有害怕的事,怕被打屁股,若是以后犯错误,说不定?

慕容大侠一向嗜血的瞳仁此时竟然闪烁着恶芒。

云笑有点心虚,有点头皮发麻,而且自己还坐在他的腿上,感觉很怪,虽然她身子很娇小,坐在高大的他怀中,自然又契合,可是他们还什么都不是啊,为什么这样啊。

某女人困惑之余,又想起了被打的屁股,抬着幽恨的盯着慕容冲,冷然的开口。

“说,为什么给我纹这个?”

她扬了扬手,一脸的不甘心,眼睛转悠着,既然他能留,为什么她不能,而且现在她十分相当的生气,她一生气,就有人倒霉,打又打不过,下毒又没机会,她直截了当的选择了咬。

云笑飞快的一把抓过揽着自己腰的手,对着那种修长好看的手就咬了下去,管你好不好看,管你疼不疼,敢惹我?

那尖锐的牙齿毫不留情咬在慕容冲的手背上,只见他微微蹩了眉,眼神幽深的望着那乌黑的,伏在他手上的小脑袋,竟然松了一口,知道如果不让她发泄,这丫头一定会记仇的,发泄过后就好办多了,所以除了微蹩眉外,大手一动不动的停留在云笑的嘴边,手边软软的触感,刺激得他心中涌过强烈的热潮。

而云笑直到嘴里涌起了咸咸的血腥味,才募然心惊过来,然后是错愕。

“你干嘛不躲啊。”

“这样有没有好一点?”

那磁性的声音好似午后烈日下的一道冰凉的甜点,凉丝丝的直往人心里拱,让人防不胜防,就那么定定的望着他。

云笑眨眼,望着他的连,一枚精致的蝴蝶形面具罩住了上半边脸,只露出一道弯如晓月,狭长有型的眉,还有那眼,那么黑,那么深幽,像之夜,此刻泛起涟漪,一眨不眨的紧缩着她,就好似看一个心爱的宝贝,这念头一起,她的脸颊一阵灼热,赶紧垂下头,红艳艳的唇,像一只香艳的花朵,慕容冲胸中一窒,情潮更炽,好似火石喷发出来的岩浆,快要融化了他整个人,而仅有的理智使得他不敢乱做什么,一来这丫头还认识不到状况,二来,仍然有些反弹,所以不能操之过急,惹恼了她,指不定又躲起来了,所以他要慢慢的攻进她的心里,让她想忘都忘不了。

“我知道错了,下次不管去哪一定禀报给您老知道好吗?”

云笑平顺了胸中的气息,瞄到手上的半枝莲,立刻恭顺柔媚的开口,慕容冲瞳仁闪烁,不惊不动,等着她接下来的话,对于她做的事,他是那么的了然。

“能不能把这个洗了。”

她生气的一指手上的半枝莲,本来她想用药掩盖过去,可是这雕刻的纹路竟然有些凹凸不平,如若用药水掩盖,反而显得狰狞难看。

“不行。”

这次是不容商量的口吻,然后下巴抵在她的脑袋上。

“你是我的,这是我的标志,这世上没有人可以动你,否则我见神杀神,遇佛诛佛。”

他的口气在一瞬间好似地狱里冒出来的鬼冥幽语,嗜血狠戾。

云笑忍不住生生的打了一个寒颤,然后没骨气的小心低语:“那个这是啥时候发生的事呢?”

她只知道和慕容大侠的关系不错,走的是比其他人近了点,不过什么时候,她就变成他的了,对她又打又摸,外加成了他的人,现在她想砍人,当然不敢砍慕容大侠,砍别人总行了吧。

“你的小脑袋瓜最好少动,你要牢牢记住,以后别想躲起来,否则?”

他的深幽漂亮的眼睛,自然的往云笑的屁股上移,意味深长,云笑忽的身子一跃,竟挣扎开来,立马跑到房间的另一侧,隔着慕大侠一距离,气恨恨的摇头:“慕容冲,我是淑女,怎么能打淑女的屁股呢。”

“那就记得比自己说过的话。”

磁性慵懒的声音响起,好似佳酿般醇厚甘香,恍若瑶池仙林,开了满岸绝色之花。

“你?太可恶了。”

云笑一离开某人的怀抱,便有恃无恐,迎上那家伙微眯的眼神,宽大的流云袖一动,似乎要有动作,她还真怕了他再过来抱她,赶紧举双手投降。

“好,我下次绝对记着了,你别过来了。”

慕容冲漆黑的冷潭之眸,在此刻耀出夜晚满天的清芒,跳跃着炽热的火花,燃烧成一片,如若不是自己眼下有计划,他不会让她离开自己身边的,因为这样子纯美的她,总有一日会落入别人的眼,他是绝不允许任何人动到她的。

她只能是他的,霸气嗜血的想着,唇角不自觉的勾出邪魅的笑意,还是让她慢慢适应的好。

“好,既然你答应了,我就不过去了。”

那舌底分明是压抑的笑意,云笑哪叫一个恨那,难道武功不如人也是一个错,如果自己武功高强,一定把他打得满地找牙,还笑。

云笑眼瞳一闪,便想起一件事来,立马好像有了把柄似的跳脚。

“慕容冲,你个色鬼,竟然跑到青楼来喝花酒,还,还?”

后面两个字实在羞于启齿,而且一想到这可能,心竟没来由的有些难受,似乎比之前还要生气,比他打她还令她生气,不过她气什么,他爱做什么做什么,只要不来烦她就行,可是有这种可能吗?

云笑反复思量,一脸的幽深莫测,而对面的男子一脸的恬然,优雅的端起一侧的茶盅,慢腾腾的开口。

“你吃醋了。”

“吃醋?你说我吃醋,”某人在房里跳脚,坚决的杜绝这种说法,头摇得既快又急,临了还补了一句:“为什么我要吃醋,真是的。”

不过为何心内有股酸酸的味道,百般不是滋味,难道自己真的吃醋了,就因为这家伙来青楼嫖妓,所以自己心里便不淡定了,吃醋了,她真吃醋了吗?

这一次好像触到了地雷,云笑连连摇头,好似自我催眠,我没吃醋,为这种人犯不着吧。

而对面的男人好气又好笑的望着这丫头,分明是吃醋,还表现得不是那么回事,对于这一点的认知,他胸中波涛起伏,没想到这丫头竟然对他有感觉,这是比任何成功的计划还让他欣喜,还让他激动,这两三个月来的等待,都值得了,只是她似乎还没有这样的认知,所以不急,一切慢慢来。

“她们给你提鞋都不配。”

雅间内,忽然响起低醇的声音,云笑一怔,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屋子外面,响起了说话声:“主子,那边好像出了点状况。”

屋外追月小心的禀报,希望不要触怒到主子,不过他的话音一落,云笑倒是想起了什么事,脸色一变,飞快的拉开门,奔了出去,迎面见一人拦住她的去路,抬脚便踢了出去,狠狠的怒骂。

“和主子一样,欠扁。”

屋内,一人眼神荡漾,唇角浅笑,看来这丫头又惹事了,随即,周身冷寒,罩着莹莹的白芒,朝外面出声:“追月。”

“是,主子。”

追月咧嘴走了进来,想到哪天这丫头就要成为主子的人,然后就是他的珠子了,未来一片惨淡啊,追月真想昏过去,不过主子面前可不敢放肆,静静的等着他的命令。

“以后你的任务就是保护她,出了任何事,我唯你是问,另外有什么情况立刻来禀报。”

“是。”

追月心中了然,这什么情况,当然是指有男人靠近那丫头身边,立刻来禀报,没想到一向嗜血深沉的主子,竟然也有这种患得患失的时候,真的很让人无法想象,不过发生了,他可不敢匪夷,追月领命出去……

陌如烟的房间内,此时一片狼藉,上官霖喘着粗气,瞪着衣衫不整的陌如烟,此刻双瞳溢满泪水,无助的滴落下大颗的泪珠,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般,这使得上官霖懊恼异常,心中不由冷寒,脸色难看,自己好好的怎么就动了邪念,一把冲过去抱住陌如烟,就欲非礼了,虽然被陌如烟打了一记耳光,但他一点都不怪她,反观她身上的衣服,都被自己撕了一半,看上去极狼狈。

“本王?”

上官霖正想说什么,珠帘掀起来,云笑飞快的从外面奔进来,紧张的问。

“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其实就在刚刚出去的时候,她给上官霖下了一眯眯的药,真的很少,所以只是一瞬那的冲动,本来以为陌如烟既然是上官霖的红颜知己,那她就帮他们一把,让他们成全了好事,省得上官霖总是疑神疑鬼的说自己是断袖,那个断袖的对象还是自个儿,感觉挺怪的,可是眼下又是什么状况。

陌如烟衣衫不整,脸上的神情好似一个贞洁烈女,而上官霖一脸的愧疚,外加懊恨,眼瞳赤红,喘着粗气儿。

这是什么意思?云笑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而一侧上官霖气愤的提了她过去,怒视着她:“你怎么到现在才过来?”

如若冷月在,也许就阻止自己犯下这种不该犯的错了,他和陌如烟一向是谈得来的朋友,没想到今儿个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自己还真是个混蛋呢。

看着上官霖的自责懊恼,陌如烟的伤心,云笑醒过神来,感情这两人只是行于礼止于水啊,这青楼名妓陌如烟看来并没有那么随便,不过云笑认真的望过去,对这陌如烟并没有多大的好感,先去以为是因为霖王爷才会对自己有憎恨,可是现在看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那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云笑仔细想来,迎上陌如烟的眼睛,只见那双眼瞳中清晰可见的恨意,犀利无比。

陌如烟为什么恨她,云笑忽然想到一个人来,慕容冲,难道这个女人是因为慕容冲,那她从他一出现的时候,便是那样的眼神,她是如何知道自己和慕容冲有联系的,慢慢的垂首,掩去眸底的疑问,一下子便看到手上的绣纹,原来是怎么回事。

陌如烟真正心仪的人竟然是如此,而她一看到自己之所以有恨意,是因为她认出了她手上的纹绣半枝莲。

这是神龙宫的标志,如此说来,陌如烟很可能就是神龙宫的人,或者这胭脂楼也是神龙宫的。

云笑一想到这个,惊骇得睁大眼,偌大的烟京,谁会想到,这名满天下的胭脂楼,竟然是神龙宫的窝点,所以说怎么可能搜到他们,因为他们做了事以后,藏在胭脂楼中,或许还有别的什么地方。

慕容冲啊,慕容冲,你究竟想干什么,难道你真的是东秦先皇的皇子,回来就是为了夺位吗?

云笑正反复的纠结,一侧的上官王爷。见等不到她的话,脸色更黑了,陡的俯身直视着她,脸对脸的怒问。

“你去哪了?”

“有一个客人要见我,我去了”想要说完,眼瞳一翻,便有了主意,淡淡的浅笑,抱拳恭敬的开口。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病终于好了,现在王爷就是正常人了,虽然委屈了陌姑娘,不过王爷好了,可是大事,如果陌姑娘愿意,王爷可以纳陌姑娘进王府为妃。”

谁知她的话音一落,两个当事人同时叫了起来:“我不愿意。”

上官霖说完,直起身子望向一侧的陌如烟,眉头紧蹩,似乎有些难以相信,人鱼竟然拒婚了,一个青楼名妓,虽然长得美点,高傲点,可他仍堂堂的亲王,竟然被人嫌厌了,若是别人,他倒是无所谓的,可是一个青楼的人竟然拒绝得如此斩钉截铁,这让他有着莫名的疑云,这女人和他一向娇气不错,虽然没往男亲女爱方面发展,但他以为她是想进霖王府的,没想到现在竟然不是。

陌如烟一说完,恨不得扇自己一个嘴巴,她现在什么身份,堂堂霖王竟然不想嫁,这不是惹人怀疑吗,陌如烟不愧为神龙宫的四大护法之一残红。

“王爷,如烟这样的人怎配进入霖王府,岂不沾辱了王爷的名声。”

“如果我说我让你进呢?”

上官霖眼瞳阴寒,一扫先前的抗拒,审视地盯着陌如烟,今儿晚上发生的事,真的怪透了,就算了真的侵犯了她,也犯不着表现得像个贞洁烈女一样,而且有没有怎么样她。

一侧的云笑一听上官霖的话,皮笑肉不笑的开口:“恭喜王爷,贺喜王爷,喜得娇娘。”

谁知她的话没讨到半点好,那周身罩着寒意的人,立马掉转头来,恶狠狠的开口:“闭嘴。”

本来今晚就够烦心的,想灌醉冷月,套套他的话,看他究竟有什么来历,没想到让他躲过去了,倒是这陌如烟让人起了疑心。

陌如烟怔住了,没想到上官霖竟然提出这样的话来,而且他看来怀疑自个了,当下头皮发麻,越发的小心翼翼,脸上的泪痕未干,却挂着笑意。

“王爷,你真的要娶如烟吗?那今天晚上的事就没什么了。”

说完她当着众人的面站起了身,整理了一下衣服,似乎先前的哭闹就是因为想进霖王府,一切都是欲擒故纵罢了,包括以往的清高孤傲,都是为了想嫁进霖王府,现在霖王府同意了,她似乎已经没有装的必要了。

其实云笑知道完全不是这样的,这女人很紧张,紧握着的手,骨节白皙,就连眸底都隐有丝丝的不安,她在赌,赌这位上官王爷不会真的把一个青楼妓子纳进王府去。

果然上官霖的神色变了,没想到今儿个晚上竟然得不偿失,一切都偏离了他所想的轨迹,想试探冷月,结果冷月没试探成,却毁了一段友谊,虽然他贵为王爷,但是谈得来的朋友没几个,这陌如烟算是一个,自己心情不好了,烦闷了,都可以到这里来和合闷酒,找人诉诉气,但现在撕破了这层脸,还让他以后能过来,他的心底很痛,陡的一转身,高大的身影往外走去,灯光照射下,那背影萧条无力。

云笑有些不忍心,赶紧追了出去,只见那上官霖几大步的下了楼,直奔胭脂楼外面,等到云笑追到门前,只见他已夺了一匹马,飞身而走,不过还知道留下了马车,驾车的是他的手下,正恭敬的等着云笑,云笑抬首,打量了一眼胭脂楼的大厅,望了一眼二楼,东面一眼,西面一眼,然后飞快的奔了出去。

回了医馆,天色已经不早了,店里,掌柜雁眉和一个婉婉,还有一个伙计,都心急的等着她,大家不知道上官王爷找公子去做什么,此刻见她完好无损的回来,总算松了一口气。

云笑让雁眉和一个伙计关门去休息,自己和婉婉往后楼而去。

对于今晚发生的事,实在有些出人意料,先是慕容冲这个混蛋,竟然在胭脂楼出现,而且那胭脂楼很可能就是神龙宫的窝点,那陌如烟喜欢的只怕是他这个主子,另外是上官霖,,本来她以为,上官霖一直纠结在断袖上,实在令人心烦,不如促成他和陌如烟的好事,这样他便不会心烦了,最重要的也算小小的报复一下,那陌如烟虽然不能为霖王府正妃,但做个侧妃,应该没问题。

谁知道人家两个人根本没那意思,自己这可算帮倒忙了,若是上官霖把错怪到她头上,只怕没有好果子吃。

小楼里,灯光轻摇浅晃,波光迷离的暗影照在雪白的墙壁上,好似欲展翅而飞的白鸽。

而她便被掩没在这昏黄中,好半天一动不动,定定的陷进自己的沉思。

婉婉有些不安,小心的打量着她,只见主子神色不定,眼瞳飘忽,总是对不了焦线,似乎有什么事深深的困扰住了她。

“主子,睡吧,别想多了。”

“嗯,”云笑回过神来,想起了慕容冲,不由得扬眉,不满的闷哼。

“你知道我今晚见到谁了吗?”

“谁?”

婉婉立刻来了兴趣,说实在的,她一直想问主子出什么事了,不管不敢打扰她的深思,现在见她问,立马睁大眼,兴奋的问、

“慕容冲,我今天晚上在胭脂楼看到他了。”

云笑一想到打屁股的事,脸颊不禁烧烫起来,她是万不可能把这样的事告诉婉婉的,太丢面子了,越想越热,迷蒙的眼瞳,好似白雾中镶嵌了两粒黑珍珠,光华璀璨。

“他竟然去青楼,这坏男人?”婉婉直接的叫了起来,恨不得替主子动手扒了那男人的皮,随即一想,人家还啥都不是呢,重点是主子咋处理的:“主子有没有揍他一顿,然后告诉他老死不相往来。”

按照主子的脾气,应该是这种的。

云笑错愕的望着婉婉,双手叉腰,恨不得揍人家一顿的样子,真有点无语了,她这个主子没气,她倒气成这样子,再说,谁说进青楼就一定是干那种坏事了,那里可是人家的窝据点,那些人恐怕都是他的手下,关于他做啥啥的,她才懒得关心只要他别动不动纹这啥绣,然后动不动的打屁股。

云笑再次的习惯摸了一下屁股,婉婉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叫了起来。

“主子,你干嘛一直摸屁股啊。”

轰的一声,云笑直接被炸晕了,然后一脸恼羞的开口:“睡觉睡觉,夜深了。”

黑暗中,云笑盯着头顶的海水蚊帐,眼睛睁得大大的,想到今儿个在胭脂楼中和慕容冲相处的短暂时间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滋生了,这种感觉是她不熟悉的,不同于朋友,不同于父兄,是一种全新的陌生的感觉,她一点也不排斥这样的感觉,相反的似乎很享受,难道这种感觉就是喜欢一个人,她喜欢慕容冲了吗?

一想到这个,陡的一拉身上的薄铺盖住了脸,就在那沉沉的意念中睡着了。

不远处的屋檐上立着两个人,勾肩搭背,俨然成了好朋友。

正是昨儿个夜里打得兴起的追月和流星,那流星冷冷的,追月上下打量着他,不时的啧啧称奇。

“没想到你竟然会易容术,而且相当的厉害,真是看走眼了。”

这家伙叹息加佩服,然后便无视于流星的冷面礼,自动把两个人升级为兄弟了,因为他共同保护着一个人,以后,这屋里的女人将是他们的主子。

之夜,月影西移,几片灰暗的乌云遮住了半边的皎月,使得夜色有些灰暗,

此时正是大家好梦正酣的时候,流星和惊云侧卧在小楼不远处的一颗大树上,绿茵遮住了月色,也遮盖住了他们的影子,使得夜萧萧冷清,透着继续萧条。

一道轻盈曼的身影,飞快的从重楼阁影之间穿纵而过,眨眼便到了小楼的附近。

杀气悄然而至。

树上的两个人立刻有了感应,陡的翻身而视,也不待那人靠近小楼,身形纵过,好似两道白浪翻过,人已齐刷刷的挡住了来人的去路。

“什么人?”

流星和追月,一左一右以剑围之。

那人明显一怔,似乎没想到竟然有人保护这个人,其中竟然还有?

眼瞳陡的嗜血万分,如果真的这样,她更要除掉这个男人了,绝对不能留着他毁了主子的圣域,主子是神一样的人物,风采逼人,举手投足,莫不让人心炫神移,怎能让一个小小的大夫毁掉他呢?

这靠近小楼的人蒙着脸,穿着黑色的夜行服,身形纤瘦婉柔,好似一条无骨之柳,翩然风姿,一眼便让人看出她仍是一个女流之辈。

三个人一交手,追月便知道来人是谁了?

当下脸色难看,冷瞳步着寒气,飞快的开口:“竟然是你,还不回去。”

追月没想到来的人竟然是陌如烟,她竟然来刺杀云笑,幻化出朵朵杀人的剑花,直击向流星和追月,完全是拼命式的打算,而追月为了顾忌她,所以下手并没有尽全力,是以两个人一时倒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流星眼瞳阴沉,布着雷霆之怒,朝一边的冷月冷哼。

“竟然是慕容冲的手下,你们这些人可真是怪啊,一方面跑来护人,一方面跑来杀人。”

这时候,乌云退了下去,月华白的光芒照在屋檐之上,几道修长的身影,不时的穿纵着,其中夹杂着叮当的刀剑之声,那声音早惊动了房中的人,云笑一惊,飞快的摸索着戴上面具,然后也不点灯,借着月色,拉了窗帘往外望,懒懒的朝外面叫。

“三位好雅的兴致啊,竟然半夜不睡觉,跑到房梁上打架,打吧打吧,反正我也睡不着,就看看热闹。”

她的黑眼睛,在月光的照射下,很亮,脸色罩了一层轻纱,朦胧好似银色的瀑布,不惊不惧,就那么定定的懒懒的歪靠在窗前看热闹,那轻纱被风撩起,佛过她的脸颊,墨发和帘幕融在一起,好似一道壮锦。

看得三个人荡气回肠,有一抹热血,这样的人似乎生来就该为他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