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怎么过来了?”

云墨抬首,侧过头来望着云笑,云笑知道他一定有话要说,便停住了身子,走到云墨的面前蹲了下来,脸颊搁在他的腿上,睁着眼睛望着他:“怎么了,爹爹?”

云墨伸出手抚摸着她的秀发,喜悦在眼底流动,看着这样慧人灵巧的女儿,他真的很欣慰,可是想到她要进宫去,不由得多了一些为人父的担心,说实在的,每一次遇到事情,让女儿出面,他真的很愧疚。

“笑儿,爹爹是不是很自私,这一次又同意你出面做这种事。”

云笑一听,便知道云墨话里德一声,他是担心自己进宫的事,忙摇头笑了起来:“爹爹不是说相信我吗?”

“可是作为爹娘的即便在相信,也会担心的,笑儿,这是为人父母者的心哪。”

“我不会有事的。”

云笑铮铮的开口,是的,这么多人等着她的好消息呢,她怎么会有事,相反的她要把这件事漂漂亮亮的完成,让慕容拿回皇位,只要慕容拿回皇位了,她们云王府的人才会自由,要不然一直处在这种情况下,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笑儿,爹爹只是担心你。”

云祯温润的开口,云墨点头,用力的紧握着云笑的手:“今儿个的事,爹爹听说了。”

这时候他的俊朗成熟的脸上一层忧郁,眼瞳深处流淌着很深的不放心。

“虽然太子殿下身份尊贵,又深爱着笑儿,可是爹爹只希望笑儿或者一份平凡的感情。”

云墨想到了自己的身上,如果他当时没有区夫人,那么又怎么会委屈了姬玉呢?

现在慕容是太子,将来是皇上,到时候后宫的佳丽,只怕不在少数,笑儿还会拥有现在的快乐吗?作为父母的他,只希望她获得一份单纯的快乐,而不是夹杂了任务的不快乐。

单是这云水山庄内,怕是有好多人爱慕这位主子,有很多人还没看过他的样貌。

想想昨天晚上,慕容盈雪和陌如烟的狂热,就知道笑儿以后面对的有很多麻烦,也许开始可以保持着,难道能维持一辈子吗?

“爹爹你放心吧,我不会让自己委屈得。”云笑笑了起来,如果真的到了她不快乐的一天,她会痛痛快快地斩断情缘,人生不是只有情之一字,也许会伤心,会流泪,会痛苦,但那都是人生的必经之路,她尝过了快乐的滋味,如果真的有尝痛苦的时候,也会坦然接受的,所以爹爹用不着担心。

“如果慕容胆敢让我不开心的话,我相信,会让他永远也找不到我的。”

云笑的大眼睛里闪着执着,布着坚定。

云墨和云祯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云墨直接伸手点着她的脑门儿,怜爱地说:“到那时候,可要有消息给爹爹,你知道我最牵挂的就是你了。”

“行。”

三个人笑了起来,在夜色之中分外的愉悦。

云祯的温润如水的眼睛,在黑夜里闪耀着想天上的星星,望着这样的云笑,真的很开心,看来有时候亲情更重要,至少在笑儿伤了心的时候,最愿意回到的仍然是他们的身边,而不是别人。

这一点他很知足了,低首望着爹爹。

“好了,这下该回去了,天色不早了,昨晚上就没睡会,今天该早早的睡了,笑儿是不会有事的。”

云笑一听云祯的话,就知道爹爹昨天晚上没睡好,一定是熬夜绘了图纸,再加上担心她进宫的事,所以竟然一夜没睡,忙催促着他回去。

“今天一定要睡得安安稳稳的,爹爹的任务可很重呢,等到龙符盗来以后,爹爹的腿一定要尽快复原,这样就可以推那个皇帝下位了,我们一家人就重见天日,自由自在了。”

“嗯,好,爹爹一定会尽快复原的。”

云墨跟女儿保证,然后掉头吩咐了儿子推着自己回去,他确实累了。

云笑目送着他的离去, 直到他们的影子消失不见,才转身往回走,一边走一边欣赏月色下的景致,朦朦胧胧中,一切都是唯美的,四周霜露轻凝,润泽明光,好似罩了一层轻纱,说不出的心旷神怡,仰头深呼吸,张开双臂,秋天的夜真的很舒爽。

忽然身遭的气流起了波动,云笑离开皱了眉,收回双臂,站定了身子 ,对着角落里阴暗的地方开口。

“既然来了,还不现身吗?”

这来的人身上没有杀气,所以她才会坦然,要不然早唤人了。

只见一道身影从远处的假山之后一个飞跃,脚尖在绿色乔木之上轻踮,几个腾空,便落到云笑的面前。

这人功夫确实不错,长袍轻荡,似水如烟。

待到他落定,云笑才看清楚,这人是西门钥,她曾经救了一次的西门钥,这个人深夜过来干什么?

一直以来,她总有一个感觉,这人对她并不十分的友善,至少和掠花公子,弄影公子比起来,他对自己只是客气而已。

“不知道先生深夜过来,意欲何为?”

云笑双手抱胸,冷冷的望着对面的西门钥,只见她身着一身洁白的逶迤裙,烟霞轻纱搭在手臂上,乌黑的头发披散着肩上,在月色之中,被清辉笼罩着,就好像一尘不染的月下仙子。

西门钥轻轻地叹息,这丫头确实有让主子动心的本钱,可是?

“好,既然姑娘如此说 ,那么在下就不客气了。”

“好,请说吧。”

云笑掉头缓缓地顺着鹅卵石往一侧走去,却不是回主屋的位置,而是往馨兰院一侧的花园走去,慢悠悠施施然的,完全是出来散步的神情,根本没有吧西门钥要说的话当回事。

西门钥心内微颤,这个女人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冷寒,令人胆颤心惊,他跑这一趟,似乎错了,可是既然来了,他不说出一个道理来,也对不起盈雪小姐。

“姑娘虽然深得宫主喜爱,但是也不能整盈雪小姐,害的小姐受了那么重的伤。”

西门钥一出声,云笑便喔了一声,轻轻地一捋搭在手臂上的白色烟纱,烟纱在风中轻飘,如云似雾,飘渺若仙,连她的脸,她的神容都是缥缈虚无的,唇角是淡的似水的笑,很冷。

“原来西门先生是为慕容小姐讨说法来了。”

“是。”

西门钥一咬牙,很干脆的应声:“虽然云姑娘深得宫主的欢心,但是要知道宫主的命可是老庄主救得,老庄主临死的时候,宫主曾答应了老庄主,要一生一世照顾小姐的,所以小姐是不会离开宫主的,所以云姑娘应该和小姐好好相处,以后共同扶持才是。”

西门钥话音一落,云笑不由得笑了起来,清悦得好似银铃,可是四周的冷意越来越浓烈,侵蚀到认得骨子里。

她笑够了,陡的停住,回身淡然的望着西门钥。

“西门钥真会说笑话,我忘了告诉你一件事,今生慕容只会娶我一个妻子,这是他说过的。”

西门钥怔住了,没想到宫主竟然允了这样一个承诺,这怎么可能,他将来是东秦的皇帝,难道后宫只有一个女人,这想法真是惊骇世俗,如果说为了这个女人少纳一些后妃,他是相信的,可如果说是一个,他是真的被吓到了,就算不去别人,可是他答应了要照顾小姐一辈子的,难道出尔反尔?

“我不信,那么小姐呢?”

“慕容会给她找个好人嫁了啊,一辈子衣食无缺,幸福快乐难道不是照顾一生一世吗?”

“你,你!”

西门钥一句话说不出来了,他是被这女人惊到了,眼底一闪而过的狠光,可惜却在听到云笑接下来的话时,全身颤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给先生讲个故事吧。”

云笑慢悠悠地踱了两步,然后停下身子望着暗夜之下开得争奇斗艳的花儿,一朵朵像婀娜多姿的美人,在夜风中,轻轻地摇曳,翩然起舞,而她如水的声音缓缓响起。

“从前有个人看到一条蛇冻僵了,这个人很可怜这条蛇,便把它带回家去保暖,后来这条蛇活了,竟然反过来咬了这个人一口。”

西门钥开始听得有些不耐烦,不明白这女人大半夜的给他讲这些干什么,眉越拢越深,眼神深幽,紧盯着她,等到她讲完了,正想开口说什么,云笑忽然调转身子望过来。

“先生就是那条蛇。”

西门钥一下子如雷击中了,浑身上下被气得颤栗起来,他不就是找她理论一番吗?怎么就成了一条蛇,冷血无情的蛇,意指自己忘恩负义,不知道他西门钥承了她什么恩,什么情,会被她比喻成蛇。

“你!”

这女人根本是气死人不偿命的家伙,看来还真是欠缺教训,真不知道宫主看中她哪一点了。

云笑已从花园中走过来,顺着鹅卵石往主屋走去,经过西门钥的身边的时候,他的手陡的一口,真想一招结果了这女人,可是这时候她再次轻飘飘地扔下一句话:“当初若不是客栈救你一命,你连活着的资格都没有了,还有本事在这里大义凛然?”

她话落,看也不看西门钥一眼,冷冷的从他的面前飘过去,可就是这一瞬间的话。

西门钥陡的松手,震惊,错愕,难以置信,最后恍然,扑通一声跪下,哽咽着开口:“西门钥该死。”

远处云笑淡淡地扔下一句:“还是让你们大小姐安分些吧,我已是给了她一个面子,而且如果她一直存了害人的心,你说将来不是让慕容为难吗?难道真的出了人命也由着她不成。”

脚下生风,眨眼失去了踪影,但看她的轻功,只怕刚才就是他出手,也未必成功。

如果刚才一击下去,他就真成了那条忘恩负义的蛇了。

原来他是凤官,当日他虽然隐约见她一次,见她脸色黑乎乎的,看不真切本来的面貌,但那双精亮的眼睛还真有些相像,而且若不是她,也没人知道客栈自己被救的事。

听店小二说,当日她不但给他医病,还给店小二一大笔银两,才把他医好的,没想到自己竟然做出这种事来,真是羞愧啊。

月色下,西门钥满脸的愧意,一动不动地跪着,想着这叫云笑的姑娘,她不但是云王府的千金,还懂得医术,救了自己,最重要的是上次小姐领着人去闹罂粟医馆时,自己救了她,听她说起,宫主喜欢冷月公子当时他就奇怪了,宫主的秉性他是知道的,喜欢一个人是实属不易怎么还一下子喜欢两个人了,现在前思后想一番,原来那凤官,冷月,都是云笑一个人啊。

盈雪院中,慕容盈雪已经醒了过来,其实她只是疼昏了,并没有什么大伤,都是皮外伤,脸颊上的,还有屁股上的,可是一想到自己所受的伤都是那个叫云笑所赐予的,她就恨得肚也痛胃也痛,恨不得把那个女人千刀万剐了。

听侍候的丫头说,西门叔叔去找那个丫头了,她不由得燃起了希望,但愿西门叔叔帮助她狠狠地教训那个女人。

这四大护法中,只有西门叔叔是云水山庄的人,也是当初爹爹的手下,自从慕容哥哥筹建神龙宫,西门叔叔便待在他手下当了一个护法,慕容哥哥对西门叔叔还是很客气的,如若西门叔叔重伤了那个女人,想必他没办法怪到她头上。

慕容盈雪打着如意算盘,心里高兴极了,身上的疼痛似乎也减了不少。

一听到门外小丫头的说话声传进来,便心急地叫起来:“西门叔叔,快进来,快进来。”

只见西门钥脸色有些难看,眼神不敢望向床榻上的慕容盈雪,可惜这女人满脑子想报复云笑,全然没注意西门钥的神情。

“怎么样,西门叔叔有没有狠狠地教训那丫头,有没有嘛?”

西门钥抬首望了慕容盈雪一眼,说实在的,慕容盈雪确实是被老庄主宠坏了的,从小不管她要什么,老庄主都依了她,因为没娘的孩子可怜,可是谁知道把她宠成了这副德性,其实真讲究起来,宫主喜欢云姑娘这事根本不怪人家云姑娘,宫主一直把盈雪当初妹妹的,或许连妹妹都算不上,他那样冷漠的个性,只不过是欠着一份情罢了。

“盈雪,听叔叔一句话,你别和云姑娘斗了,她其实是,其实是……”

“是什么?”慕容盈雪一听到西门钥的话早怒了,尖叫起来,本来就臃肿的脸,更难看了,只露出一条缝来,射出寒冷的光。

“她其实是云王府的千金,你记得上次去闹事的地方吗?罂粟医馆中的冷月公子,其实也是她啊,她一个人能开出那么大的一家医馆,足以说明她的聪明。”

“冷月?她竟然就是冷月?”

慕容盈雪彻底的呆了,她没想到这女人如此有本事,在烟京城内开了一家闻名的医馆,要知道烟京城内,可不是一般人混得下去的,而她不但混得好好的,竟然还混得相当不错。

屋内一片冷寂,屋外光影交错,远处一道高大茂密的树木,轻影暗动,有人悄然离去,没落在黑暗中……

第106章 进宫盗符

第二日一早,陌如烟和慕容盈雪辞行。

因为她知道,如若宫主回来必没有她的好果子吃,所以安分些回胭脂楼去,不过临行前,她和慕容盈雪说了一段意味深长的话。

寝室中,慕容盈雪歪靠在床榻边,睡了一夜的脸消了一些肿,不过左右脸上各有五个指印,看着有些凄惨,楚楚可怜的像一只没人要的小猫,一动不动地蜷缩在床上,听说陌如烟要走,她心里竟生出一点点的不舍来,她知道陌如烟这个女人是别有用心的,但相对于那个女人,踏实不敢害自个儿的,相反的还要看着自己的脸色行事。

“你这么快走干嘛,留下来陪陪我吧。”

昨夜她想了大半宿,认定了一件事,那就是慕容哥哥如此疼爱那个女人,自己如果再害她,只怕真的失去了慕容哥哥,所以她只能等,不能再任意妄为,如果做剧一举成功,要不就什么都不做。

陌如烟看着慕容盈雪,唇角勾出浅笑,眼神氤氲。

她应该做的事是帮助慕大小姐,她和自己同一阵线,如若慕大小姐如愿进宫为妃,她一定也会有机会进宫,她们两个人最好达成同进同退的联盟。

陌如烟想通这一层,满脸心疼地在慕容盈雪的身边坐下来,伸出手拉着她,柔柔地开口。

“大小姐别伤心了,既然宫主曾答应了照顾大小姐一生一世,那么一定会接大小姐入宫的,到时候,后宫的佳丽很多,只有我和你才是一线的,以后我们同进同退了。”

“嗯,你说得对。”

慕容盈雪用力地点头,如果有那个女人在,只怕她们谁也进不了宫,只有除掉那个女人,她们才有机会进宫。

陌如烟又怎么样,就算她们都进宫,也是和她在一个阵线的,她只要小心防着她是了。

“以后你别轻举妄动,做就要成功,要不就不做,别惹得宫主不开心, 反倒给自己惹来麻烦。”

陌如烟就像一个姐姐似的叮咛着慕容盈雪,这使得慕容盈雪孤独的心感到了一些温暖,忍不住伸出手来抓住陌如烟的手:“那你别走了,留下来陪陪我吧,一想到那女人待在庄里,我就心烦。”

“我若留下来,只怕庄主会责罚,只要大小姐别惹那个女人,庄主不会处罚你的。”

陌如烟说完站起了身,她是真的走了,作为宫主的属下,她不会不知道他的严厉,根本不是一个小小的慕容盈雪能说动的,而且慕容小姐昨儿受伤的事,如若宫主待在庄里,一定把所有的帐算在她头上,她够聪明的话,还是离开的好。

“嗯。”

慕容盈雪戾戾地点头,有气无力地挥手:“那你回去吧。”

“好,那我走了,以后我们是同一线的,有什么事你可以派人通知我,我们一起解决。”

陌如烟叮咛了一声,走了出去,她必须赶在宫主回来前下山。

慕容盈雪目送着陌如烟离去,想到接下来只剩自己一个人面对那女人,不由得恼恨地往床上一躺,唉声叹气起来:“我怎么就这么倒霉,那女人怎么撵也撵不走。”

碧纱橱外走进来一个小巧的丫头,端了药碗进来,小心翼翼的开口:“小姐,该吃药了。”

“放着吧。”

慕容盈雪陡的掀掉该在脸上的薄被,气狠狠地开口,唬得小丫头一个哆嗦,差点没把药碗打翻到地上,赶紧小心的把药碗摆放到高几上,退后一步站着。

“下去吧,下去吧,看着心烦。”

慕容盈雪挥手,狠瞪了那丫头一眼,现在她是看谁谁不顺眼,看谁都生气,小丫头飞快地往外退,出了碧纱橱,总算松了一口气,一头的冷汗,这大小姐原该受些教训,那位云姑娘教训她也是该着的,否则真的无法无天了……

中午的时候,慕容赶了回来,人未进庄,便听到了昨天白日发生的事,因此一回到山庄便去看了云笑,确定她没事才放了心。

云笑不想提昨天发生的事,便转换话题:“那龙符呢,我看看。”

伸出了纤纤如玉的白手,细缕阳光洒在上面,越发的白晰透明。

慕容冲把龙符放到她的手上,金线流光泛出莹润如水的光泽,触手清凉,可见是上等的古玉,原来这龙符仍是精致的和田玉雕成的,上面绘着半边腾飞的龙,有龙头半身,可见另有半边是雕着半身龙尾的,想必在那禁卫统领的手中,而京城守备军,又听命于禁军行事,因此这近十万的兵权,就在那禁军大统领的手上。

“原来是玉龙符。”

“嗯,幸好有云王爷在,他昨儿个夜里从近四百块的古玉中,挑选出这一块完全一致的玉质来,若非他,一般人根本识不出,真正的玉龙符,双合之后那玉质之上会发出琉璃光,但这假的和那个合起来,根本没有这样的效果,但外形上是一模一样的。”

慕容冲清润的声音透着和煦的轻柔,深邃的眼瞳望着云笑,见她并没有因为昨天的事,而影响心情,心总算放下了,旋而想起慕容盈雪来,真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当初义父临去世前,其实是和他提起让他娶了慕容盈雪的,但被他拒绝了,他有自己的使命未完,而且慕容盈雪并不是他接受得了的女人。

义父也没有强求他,只是在去世前,叮咛他好好照顾盈雪一生一世,其实他完全是把他当成自己的儿子了,可是盈雪不明白,错误的以爹爹话里的意思,是让她嫁给他,而他也认同了,所以总是缠着他。

以前他不在意,是因为还没有碰到自己喜欢的人,也没时间理会她的纠缠,但现在已非当日了。

慕容冲正想着事,身侧的云笑已拿了玉龙符往外走去:“我去给爹爹看看有没有破绽,你去看看慕容大小姐吧,现在她大概在委屈呢?”

说实在的,云笑并不希望慕容和慕容盈雪闹翻了,因为慕容盈雪的爹爹到底救了他一命,如若慕容盈雪真的出了什么事,只怕慕容心里终究有些阴影。

“这?”。

慕容冲抬头望向已走出厅外的女人,俏丽玲珑的身子已隐在阳光里。

也好,他就去看看慕容盈雪吧,顺便把义父话里的意思透露给她,省得她整天想着有些没些的事情。

慕容冲周身罩着一层冷漠,眼瞳幽深得好似一潭古井,深邃冷冽,令人喘不过气来,身形一移向外走去。

盈雪院内。

慕容盈雪睡了半日,此时了无睡意的歪靠在床上想心思,整个人厌厌的,没精打采的耸着脑袋。

只听到门外有小丫头的声音响起:“参见庄主。”

碧纱橱之外传来了沉稳内敛的脚步声,慕容盈雪一听,早欣喜起来,不过立刻趴到床上,眼泪氤在眼眶里,显得自己被欺得不起,但愿慕容哥哥看到她这样会心疼一些,从而对那个女人讨厌一些。

一道高大的身影绕过翠色碧纱橱走了进来,整个寝室内,罩了冷寒的气流,使得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不过那张微肿的脸上泪珠密布,伤心地抬首望着慕容冲。

“慕容哥哥,你可回来了,再不回来,盈雪就见不到你了。”

慕容冲凌寒的瞳仁中闪过微愕,眼光从慕容盈雪的脸上转移到她歪靠在床榻的身上,似乎身上也受伤了。

看来是真的受到教训了,就是不知道长没长记性,慕容冲唇角一抿,凉薄性感的唇紧抿,一言不发的掉头走到寝室中的一侧坐了下来,早有小丫头从一边走过了沏了茶水,慕容冲冷冷的一挥手,小丫环应声而出。

慕容盈雪见慕容哥哥没有心疼她,先前的假哭,这会子立马便成了真泪珠儿,抽抽泣泣的没个完。

以往爹爹什么事都依着自己,自从他死了以后,自己便变成了个小可怜,慕容哥哥以往还能由着她,现在为了那个女人对自己是爱理不理的了。

“好了,哭什么呢?这次的事情本就是你不对。”

慕容冲总算开口,语气和以往的冷寒不同,有些温和。

慕容盈雪一听,眨着眼睛,有些受宠若惊,一时竟忘了去哭,只知道盯着慕容冲。

慕容冲也懒得理会她一脸钦慕的的神情,只顾往下说:“我曾经和义父说过不会娶你为妻,只会当你是妹妹一般的照应着,可是你看看你,怎么就醒不过来呢,还处处和笑儿做对,这将来如何成为一家人。”

他是一定会娶笑儿的,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改变,慕容盈雪若不是念着他爹爹的一命之恩,他恐怕在自己病好之后就离开山庄了,哪里还一直留着,只是有些事情早说为好,让这丫头清醒清醒,省得整日的胡思乱想。

“不,我不相信,爹爹让你一生一世照顾我,你也答应了的。”

慕容盈雪似乎收到了惊吓,抗拒的摇头,再次哭了起来。

不等到慕容冲说话,她紧跟着往下说:“慕容哥哥,我知道你喜欢那个女人,要不然我不和她争了,反正你将来当皇帝了,会有很多女人,要不然让我陪着你就行,让她做皇后还不行吗?”

慕容盈雪说出这句话来,自认为自己够深明大义了,慕容哥哥应该没有什么不能答应的,她都让那个女人为大了,自己只做个小小的妃子总行了吧。

慕容冲听了慕容盈雪的话,没有高兴,相反的很生气,银色的面具上罩了一层的戾气,眼瞳更是冷彻骨,阴沉的站起身。

“慕容盈雪,你脑子想什么呢?我说了当你是妹妹,如果真有那一天,会封你为公主,为你赐婚的。”

说完,他一甩手头也不回的走出了碧纱橱,脚步声很快的远了。

而慕容盈雪看他不理自己,委屈加愤怒,加伤心,气得在寝室中大发雷霆之火,抓起什么东西便扔,也顾不得屁股上的疼痛了。

“慕容哥哥,你太过分了,我都不和那个女人争了,为什么还要这样对待我,我才不稀罕什么公主,我要当妃子。”

寝室内外只听一阵哗啦呼啦的响声,谁也不敢说话。

云笑执了玉龙符去见了爹爹,云王爷认真的检查一遍,确认无误后才交给了女儿。

这假的玉龙符和禁军统领手中的玉龙符是和不到一起的,但是外表看起来一般无二,若是上官曜真的动用了玉龙符,必是与他们正面交锋了,到时候很多事已由不得他了。

“笑儿,一路保重,爹爹和我在这里等你,只要一拿到玉龙符,我们就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