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皇上走了出去,才慢腾腾的跟上。

上官胤两大步赶上前面的身子,小声的嘀咕:“笑儿,那烟花之地,笑儿可是千金之躯,怎可去那种地方?”

“怎么了?我又不是没去过,走吧走吧,现在你可是爷,我是你的小丫头。”

云笑福了一下身子,卑微有礼的开口,随之不等上官胤开口,已靠近他的身子说:“我相信拿下沈金安,一定可以从他的嘴里套出不少的消息,这家伙是个贪生怕死的人。”

“好。”

上官胤立刻脸色凝重,眼瞳锐利,看来眼前还是大事为重,不过仍然要盯紧这丫头一眼,以免她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来。

一行人往万喜阁而去,远远的只见街道上很多豪华的马车蜂拥而至,云笑和上官胤莫名其妙的往路边让了一下,差点撞到旁边摊贩,赶紧和人家说了一声对不起,然后小声的问:“小哥,请问今儿个是出什么事了吗?”

小摊贩一脸的笑意,上下打量一下云笑,然后瞄向身后居高临下虎视眈眈的几个人,缩着脖子小心的开口。

“听说今儿个万喜阁的花魁要登台表演,所以大家伙都争着去看,光是进去的门票,听说要二十两银子。”

那小贩说着吐了吐舌头,翻白眼,虽然他也想去看,但是哪里有这闲钱,那都是有钱人搞的玩意儿。

云笑抱拳谢过了小贩,一行人便往以前的胭脂楼走去,上官胤伸出手拉过云笑,走到自己的身边,生怕她撞着挨着,而且为什么不用马车呢?

“笑儿,为什么我们不用马车,不骑马,非要跑?”

上官胤易容过后,唯一的好处便是不用担心别人盯着自个,现在别人都是躲着自己,虽然有落差,不过出门在外倒是方便得多。

“我们是出来打探消息的,你坐在马车上,或者骑马能做什么事啊?”

云笑嘟囔,其实是她不想坐马车,这烟京城内人多车多,有时候碰上阻塞,要坐在马车上好半天,倒不如跑自在。

万喜阁门前,马车成行,一眼望去,豪华气派,或高或低,或耀眼红光,或流苏银丝,夺人眼球,只见石阶之上的平台上,除了马车,便是人来人往的男客,这些人一下马车,便急不可待的往楼里赶。

门前,两排儿的打手模样的龟奴,每人手中都拿着一根铁棍之类的兵器,架势十足,倒是让人规矩得多。

云笑跟着上官胤身后往楼里走去,门前立着一管事的老鸨,一伸八宝扇挡住了云笑的去路,皮笑肉不笑的开口:“这里是爷们的地方?即可让姑娘家的进去。”

上官胤脸色一暗,寒气陡增,便待发作,云笑生怕他的脾气上来,坏了今天的事,赶紧冲了过去,一把拉住老鸨的脖子,十分亲热的开口:“妈妈,妈妈,你就让奴婢看个热闹吧,”说完还踮起脚小声的嘀咕:“奴婢想来学两招,到时候勾引我们家老爷。”

她说完了,便偷偷塞了一个银锭子到那老鸨的袖笼里,老鸨上下打量她一眼,看她一个瘦瘦小小只能称得上清秀的小丫头,实在没什么出奇的地方,这样的丫头还想勾引爷们,呸,不过让她做做梦吧,挥了挥八宝扇,放了她进去。

上官胤身后的流星赶紧上前按照人头做,付了银子,众人跟随着别人的身后走进了万喜阁。

只见大厅内,搭起白玉高台,此时已有南朝的女子在上面跳起舞来,那些女子穿着暴露,轻纱罩面,连身上的衣服也是透明的纱衣,看得下面一阵一阵的喝彩,其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万喜阁中,中间是露天的空地,除了另搭的台子,还有头顶半空蒙了一层透明的琉璃,使得空间封闭,此时不知道燃了什么异香,浓烈好闻,走进楼中的嗯,大部分脸色微红,人手搂着一名女子,不时的搂抱亲的,有的实在猴急了,也不等那花魁出来,直接搂了姑娘进了房间。

云笑一闻这浓香,便知道是掺了催情剂的花香,赶紧出声朝后面命令:“立刻憋气,别吸进去这花香味,是催情剂,这楼里有古怪。”

云笑是女子,闻了并无半点不适,上官胤内力深厚,这小小的催情剂还伤不了他,以内力从汗毛孔逼出来就行了,至于其他的几个手下,有了防备,当然不会中招。

几个人找了僻静的地方坐了下来,云笑招手示意流星和惊云过来。

“你们两个去查沈金安的下落。”

“是,”流星和惊云悄无声息的顺着人流,四处闲逛着,男子在这楼里要方便一些,再加上今儿个人多,场面有些乱。

云笑又叫了追风和子阳,吩咐他们两个人,四下打量一下,看看这楼里有没有朝廷的大员。

追风和子阳领命而去,现在只剩下上官胤和云笑,还有子峻,如果他们三个人干巴巴的坐着,一定会引起别人的怀疑,云笑瞄了一眼上官胤,两个人的眼神一接触,便彼此明了什么意思,上官胤长臂一伸便揽了云笑过来,抱坐到腿上,便给了她一个深深的吻。

此时,一直守在门外的老鸨走了进来,瞄到云笑正被上官胤搂在怀里,不由得诧异,不过很快心中闪起会心的笑,丫头,算你占了个便宜,进了这楼,就没有不动情的男人。

这时候,子峻早四处乱瞄,一眼看到一个女人,便扯了过来,上下的摸啊,扯啊,老鸨看着总算满意的到别处去查看。

云笑被上官胤吻得差点没窒息过去,好不容易才逮住个口档,冒出头来喘气,大眼顺带仔细的打量,看他有没有中了催情剂,上官胤好笑的勾唇,贴着她的耳朵小声的轻喃:“我这是自然的反映。”

云笑的脸噌的一下红了,幸好这时候,流星和惊云悄无声息的走了过来。

“主子,那沈金安在二楼的雅间内,有人正陪着他,听说那陪他的人是万喜阁的花魁。”

上官胤和云笑一挑眉,这沈金安算个什么东西,竟然让花魁亲自相陪,这里可真有名堂啊,不管哪种名堂,都不足以让花魁陪沈金安,难道说?

云笑眼瞳中凌光一闪,唇角紧抿,寒气泻出来,难道说这家万喜阁是沈家的,他们家哪里的这么多钱,这可是大手笔,当初慕容开胭脂楼的时候,楼里的姑娘们全是手下,还用了两年的时间,才把胭脂楼经营成京城的第一楼,可是这万喜阁,几乎在短短的时间,便窜得如此红了,这需要大量的钱财人力,沈家虽说是吏部尚书,却又哪来这么多的钱,这些南朝的美女,要从南朝运送到这边来,得花多少银子啊?

“只怕这吏部尚书的真名堂,他后面隐藏着什么呢?为什么要大手笔的搞这家万喜阁呢?”

云笑轻喃,上官胤也感受到事态的严重性,一眨不眨的以下巴抵着云笑的脑袋,两个人静静的思索。

这时候,子阳和追风也回来了,两个人小声的禀报:“主子,楼里果然有不少的大员。”

这话一落,更加深了云笑的怀疑,纤眉一蹩,慢慢的开口:“慕容,有没有这种可能?”

“你说?”

上官胤黝黑的眼瞳好像子夜的寒星,冷冷莹莹。

云笑凉飕飕的开口,声音好似从地狱里窜出来的。

“有没有可能,沈金安也是西山骷髅血盗,那么这背后操作的人,会不会是叶景奕。”

云笑话音一落,不但上官胤一惊,身后的流星惊云还有子阳等人皆心惊胆颤,难道说叶景奕杀回来了,这不可能啊,当初听说他的武功被娘娘废了,怎么会有能力杀回来呢?

不过这世上的离奇的事很多,就像主子失了内力也很轻易的便恢复了,所以这叶景奕若是得了什么奇功恢复了,也没什么稀奇。

不过想到若是他杀回来了,只怕接下来会刮起很大的腥风血雨。

这个人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当初他们在暗处,他在明处,但现在是他在暗处,他们在明处,暗箭难防啊。

“我们立刻拿了沈金安,查出这家万喜阁是不是沈家的产业,另外身为沈大人的儿子,沈金安一定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好。”

上官胤点头,不过眼下如何去见沈金安呢?上官胤一凝神,便有了主意,一边抱着云笑,一边叮咛手下的几个人:“待会儿,你们一个一个分散了上来,那沈金安在哪一个房间?”

流星赶紧禀明:“在二楼最里面的一间房。”

上官胤早一手撒扯云笑衣服,脸便对着她,又是啃又是亲的,直往楼上而去。

他这样的状况很多,那些等着花魁下来跳舞的人正不时的发出吆喝声,有人性来,便拉了身边的女子就地压在身侧的桌子上,上下其手,一边还不忘吆喝着。

上官胤抱着云笑上了二楼,便安静了很多,经过每一间房,都能听到里面娇吟声传来,男女正行到好事上,所发出来的。

上官胤和云笑虽然恩爱缠绵数回,可是听着暧昧喘息声,还是有点心猿意马,云笑怕上官胤吸进去催情剂,那就坏事了,赶紧用小手戳他的脸口,那尖指甲划进肉里,这男人总算清醒了三分,可是面对着自己喜爱的人,压抑着那情欲,确实是很辛苦的事。

两个人还没走到最里面,便听到珠帘叮咚有声,上官胤赶紧一转首,把云笑按在了墙上,头便埋进了她的酥胸里,喘气声越来越重,似乎颇有些迫不及待,那走过来的女子长得明眸酷齿,美如新月,身上穿了一件艳红的粉纱,内里的贴身衣物若隐若现,只着了一点的裹胸,把丰满的胸脯紧紧的裹住,下身就是一条三角形的丁字裤,全身上下若隐若现,分外的动人,果然是天生的尤物,只怕男人见了都要失魂落魄了,上官胤和云笑等她走了过去,便动作利索直奔最里面的一间房,掀起门帘便冲了进去,云笑顺带的一脚踢上房门,跃下上官胤的怀抱。

雅致的房间内,分里外两层,里面软榻上的人听到外间的响动,动了下开口:“宝贝,你又回来了,快过来陪我。”

他一说话,云笑便知道这人正是沈金安,她和沈金安有两次的冲突,所以对他的话是很熟悉的,冷光一闪,冲着上官胤点了头,上官胤身形一闪,人一冲了进去,一伸手点了沈金安的穴道,使得他动弹不得,大手一伸把他给提了出来,啪的一声甩出来,像扔破麻袋一样摔在了云笑的面前。

这人一身的中衣,不是沈金安是何人?一抬首看到端坐在桌边的人,正是云王府的傻千金,现在东秦的皇后,也就是把自己揍得半个月下不了床的人,沈金安忍不住的哆嗦,指着云笑。

“我没惹你啊,你别打我啊。”

云笑冷冷的鄙视他,这个熊样,除了嫖女人,一点出息都没有。

这时候门被叩了两下,外面有人说话:“主子。”

云笑一听便知道是流星,沉声:“进来吧。”

那沈金安本来就听敲门声,正高兴呢,一听是这女人的手下,脸色一下子惨白,豆大的汗往下滚,可惜自己除了说话,根本动不了,而且他连喊都不敢,因为一叫,这女人定然会痛下杀手,而且他为了和花魁成全好事,还打发了手下的小子们离得远远的,估计这时候,谁也不敢过来打扰他,难道他今儿个难逃一死了。

云笑冷睨了一眼沈金安,从腿边不紧不慢的摸出了自己那病手术刀,银光灼灼,寒冷如冰,沈金安一下子吓得尿了裤子,哗哗有声,一股儿骚味儿,云笑气得差点没一拳揍死他,就这么点那能耐吗?平时耀武扬威的,至少多撑一会儿吧。

这时候门外的人走了进来,流星追月,追风惊云等,齐齐的站了一屋子,那沈金安更是唬的脸色发白,眼看着便要昏了过去,云笑有事想问他,哪里由着他昏过去,那银光一闪,嗖的一声,手术刀擦过沈金安的脸颊,削了一撮儿头发直刺向身后的墙壁上,深深的没入进去,随之是她冷如寒冰的声音。

“你昏过去试试,看我不一刀结果了你?”

云笑一开口,那沈金安虽然想昏过去,差点昏过去,可最后用力的睁大眼睛,不敢有丝毫的大意,连连的哀求着。

“姑奶奶,你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我问你什么答什么,若有半句谎话,就让你见不到你爹娘。”

云笑冷冷的威胁,手一扬,那本来钉在墙上的手术刀,再次回到了手上,沈金安望着她手上的刀,心里一口气一口气的抽,就是不敢昏过去。

“这里是不是你们沈家的?”

云笑一开口,沈金安飞快的抬头,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连后用力的摇头。

“不是不是。”

“不是吗?”云笑哗的一声,银刀便刺进桌子里,没进去一大半,桌子另一边坐着的上官胤抬眼看着云笑,发现这家伙做起事来,真的是令人惧怕,满脸的寒光,周身的杀气,难怪沈金安害怕,一般人估计都害怕。

“可以说是我爹的,因为经常会有人把这里的消息禀报给我爹。”

“好,这表现不错,”云笑点了一下头,接着问:“正月十五傍晚,你爹爹在什么地方?”

“他不是在正秦门迎接皇后娘娘吗?”

沈金安反问,云笑见他不像说假话,而且他说得不错,当时吏部的沈大人确实在场,可是隐在那么一堆官员中,谁知道他是真的还是假的,完全可以易容啊,只要不说话,那种时候,谁会在意他啊,现在就冲着他能开这么大的一家万喜阁,就不是寻常人,不管他是谁只怕都有不正当的来历。

“平时你爹和谁最要好?”

云笑接着问,沈金安其实不知道皇后为什么一直打听他爹爹的事,隐隐感觉不太好,可是他就怕死啊,一看云笑晃刀子,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这女人打起人来六亲不认,他不敢隐瞒啊。

“司马大人,云王爷,宋大人等。”

不过沈金安倒是精明,竟然把当朝最重的臣子给抬出来,连她爹都被抬出来了,真是太好了,看来不给他点教训他是不准备交了,云笑站了起来,拿着刀晃到沈金安的身边,在他脸上轻荡了两下,慢慢的开口:“那么温家年呢?和你爹爹关系好吧,是不是结拜弟兄之类的。”

沈金安脑子完全糊涂了,是被这气氛,还有脸颊上冰凉的气息给吓坏了,连连的点头:“我爹是和温大人洁结拜的弟兄,娘娘知道了还问我干什么?”

云笑一得到想要的答案,便收回了刀,沈金安刚松了口气,她一扬手,狠狠的击向沈金安的后脑勺打昏了他,命令流星和惊云:“你们两个把这家伙带出去,秘密带回皇宫,关进密牢中。”

“是,”两个人应声,一人提了沈金安,一人打开窗户往外面望去,后院防守的人不多,但是云笑怕惊动前楼的人,便拿了两包迷药递了过来,示意他们小心些,别惊动人。

云笑等到他们两个人走了出去,又转身望向子峻和子阳三人,沉着的命令:“你们立刻召集一些手下,马上去抓捕吏部的沈大人,把他带进宫中的清笑宫的秘牢里,不可以泄露一点风声。”

“是,娘娘。”

三个人应声,可是看到皇上和娘娘身体一个人也没有,不由得担心:“可是娘娘?”

“好了,我们会当心的。”

上官胤知道子阳想说什么,挥了挥手,命令他们三个赶紧去做事,三人只得领命从窗台跃出去。

房间内已没有人,只有他们两个,不过空气中一股怪怪的尿臊味,地上还有一滩的水迹,云笑不由得啐了一口,上官胤大手一伸便抱了她便往外走,此地不宜久,还是尽快走吧,若是让这楼里的人或者沈金安的家奴发现沈金安不见了,只怕有他们好受的。

一楼的大厅内,高台上,此时那花魁正在表演舞蹈,红色的凌罗从半空曼过,很轻易的便看到女人白皙的肌肤露了出来,连带可爱的小肚脐上贴着的宝石,发出一道耀眼的光芒,勾引得台下的男人只能吞咽口水,大厅一点声响也没有,除了丝竹之音缭绕在半空,这时候谁也没有注意到上官胤和云笑,但是上官胤为防露出破绽,也假装色迷迷的去看场上的表演,这引得云笑的不高兴,扳正他的脸,撒娇的嘟囔着。

“老爷,你刚才才吃了人家,人家还是 个清清白白的处子身,老爷不会不认账吧。”

上官胤似乎心不甘情不愿的回首,恼怒的瞪她一眼,嘴里一边应着:“认,认,你个小狐狸。”

一边那眼还是往台子上瞄去,把吃着窝里掂着锅里的色相,发挥得淋漓尽致,两个人一路说着话,便走到一楼的高台后面,上官胤仍然恋恋不舍的望着高台,那怀中的人醋劲大发,娇嗔不断。

“老爷,老爷,难道她比我漂亮吗?她有我的柔媚吗?”

一迭连声的嗔怪,害得他身侧的好几个人转过首来,然后是一脸的不屑,那眼里,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写着,你啊,连人家一个衣角都比不上,那眼神太直白,以至于某女人差点忘了演戏,想跳下来狠狠的抽这些色鬼耳刮子。

幸好,身后及时的走过来一个人,柔媚腻味的声音伴随着脂粉味,不过这脂粉是上好的水粉,带着淡淡的牡丹香。

“呦,这位妹妹,该怎么谢过姐姐呢?”

老鸨一脸的不甘心,怎么别人都是好命呢,这丫头比自己年轻的时候不知道丑多少倍,看人家一出手便勾搭了老爷,回去怎么着也能捞个姨娘当当,不过这能当多长时间就不知道了,看这老爷一脸的色像,一双眼睛不时的瞄台上的人,可见也是个好色鬼。

不过关她什么事,她能捞当然多捞点了。

云笑一听她的话,赶紧转身一脸的笑:“谢谢姐姐,谢谢姐姐了。”

随手又甩了一锭银子,还一脸的苦相:“这是妹妹的全部家当了。”

“没事没事,以后钱财多多,钱财多多啊。”

老鸨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了,这银子和别的不一样,别的都要上账的,她这个可是自个的,怎能不高兴?

云笑却已不看她,对着怀中的人撒娇:“老爷回去吧,回去吧,我会侍候你的,保管让你舒舒服服,再也不想来这地了。”

上官胤似乎无奈,又似乎回味,总算依了她,两个人出了万喜阁,一路上畅通无阻,无人阻拦。

云笑虽说胆大心细,可还是捏了一把汗,这万喜阁可不比别的地方,就是刚才转一眼,她都看得出来,这楼里打手很多,而且不知有没有藏暗道机关,总之太玄了,竟然直接对客人下淫香,导致只要男客人走进楼里,就没有不花钱的,而这里根本就是个销金窝,一掷千金。

楼前,此时驶出来一辆马车,那驾车的嗯正是近身侍候上官胤的皇宫侍卫,一看大主子们出来,赶紧下马,掀了车帘请他们上去。

云笑和上官胤刚离开万喜阁,便看到有一帮人冲了进来,正是沈府的家奴,想必发现自家的公子不见,追了出来?

两个人一路直奔皇宫,天色已暗了下来,寝宫内漆黑一片,门外守着的众人虽然觉得奇怪,可是娘娘吩咐了,不准人进去,谁敢随便乱闯,就是婉婉和巧儿,也不敢随便进来,直到云笑懒散的声音响起来。

“来人,掌灯。”

婉婉和巧儿赶紧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掌管皇后娘娘膳食的李尚食,连同几名小宫女,鱼贯而行,有人走过来准备伺候娘娘起来,有人走过去点灯,寝宫内一片忙碌,等到灯亮了,众人才看清,皇上和皇后娘娘全都衣着整洁,正端坐在床边,虽然心里讶异,可是谁敢多想啊,又不是不要命了,齐刷刷的跪了一地。

“奴婢见过皇上,皇后娘娘。”

“都起来吧,我饿了,传膳。”

云笑一声令下,李尚食立刻一挥手,有小宫女走了出去,很快有专管膳食的宫女鱼贯而进,把晚膳一样一样的摆上来,果然如同云笑吩咐的那样,只挑了几样精致的菜肴,云笑挥手让她们都下去,只留了婉婉和巧儿两个侍候着。

因为跑了一下午,确实是饿了,云笑吃得狼吞虎咽,一侧的上官胤既心疼又不舍,他知道笑儿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帮助他,为了帮助他统治好东秦,其实她自己并不喜欢这些,也许不喜欢这宫中的一切,其实他也不想委屈她,可是眼下这一团乱,但愿能早点整治好一切,那么他?

上官胤眼神深幽得好似一口井,把所有的心思都隐藏了下去,他只想尽快的处理好眼前的一切。

“笑儿,你慢点吃。”

上官胤一直细心的照料着云笑,反倒使婉婉和巧儿两个人插不上手了,温暖如流萤的光芒中,只见皇上绝色的五官上,满是轻浅的光辉,整副身心都在主子的身上,那眼底更是如波涛一样翻滚而至的深情,看得她们两个心中满是感动,主子真的好幸福啊。

两个人用完了晚膳,子阳和子峻便出现了,云笑挥手让婉婉和巧儿把东西收拾下去。

“怎么样?沈思远抓住了吗?”

“抓住了,没想到沈大人竟然会武功,而且武功不弱,不过要想多夺过我们的手,那是不可能的。”

子阳沉声说,云笑唇角噙着冷笑,这沈思远最厉害的地方,可不是地面上的功夫,若他是西山骷髅血盗,只怕底下的功夫更厉害,至于温家年肯定是个小角色,那他被他指使了出来,或者是甘愿做个替罪羊,不管是哪一种,这沈思远最拿手的应该是地下的功夫,地面上自然对付不了子阳等人。

“走,去看看他。”

别让他跑了,如若他知道他们掌握了他就是骷髅血盗的成员,只怕早就逃了。

云笑领先往外走去,子阳和子峻在前面领路,迎面看到流星和惊云走进来,小声的嘀咕了两句,云笑点头。

一行人出了殿,殿门外的天空漆黑一片,星星密密麻麻的点缀在无边无际的苍穹,漂亮华丽得就像一张闪光的丝绸。

前面有子峻掌灯,子阳紧随其后的在前面带路,上官胤和云笑随后,那流星和惊云走在最后面。

四周诡异阴暗,夜风吹佛着暗处的枝影,发出婆娑的声响,呜呜如鬼哭狼嚎,令人心惊胆颤……

清笑宫的地下秘牢,在一偏殿后面,有一个精致美丽的花园,花园的外围,堆砌着一块奇形大石,上面雕刻着‘心随意动’。

那心字便是机关,用手按压中心一点,便启动了密室的开关,露出一个石门,上官胤在前面大踏步的走进去,云笑紧随其后,身后的石门呼啦一声合上。

进了密室,只见由高到低,层层的石阶,石阶两边的石壁上雕刻着各种受刑的图案,其状甚惨,这一路望下去,人的心里承受能力要很大,否则只怕一般人受不起。

众人的脚步声轻轻踏过,却发出沉重的响声。

火把把密室照得昏黄阴暗,映到人的脸上,冷寒深沉。

上官胤周身的寒气,一张俊魅的五官上眼瞳闪着冷澈,令人不由自主的颤抖,即便他美得惊艳,可是配合此刻戾血的神情,好似来自地狱的修罗,令人不寒而栗。

一行人顺着长长的通道,走进最里面的牢房,此刻那牢房的架子上绑一个人,五十多岁的年纪,不过那眼光一改人前的温和,此刻狰狞如狼,嗜血的盯着从牢门外走进来的人,一脸的错愕。

皇上?皇上为何要派人秘密的抓捕他?

第124章 纳妃风波

牢房里,灯光昏暗,光线斑驳迷离,看不真切每个人的神容,不过却隐约可见墙壁上一团一团的黑色血迹,阴森冷冽流窜在其中。

虽然上官胤没有过这牢房押过犯人,但这里一直是历代皇帝居住的场所,想必曾关牢密审过不少的犯人,所以墙壁上斑斑血迹,看上去有些年份了,饶是胆大心狠手辣的人,也不禁心里发怵。

吏部尚书沈思远的七上八下,如吊水一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皇上会秘密的抓捕他,眼神中闪过疑惑,惊惧,还有一丝儿的恐慌。

“皇上,为何抓捕臣,臣犯什么事?”

上官胤不说话,阴沉沉的望着他,他整个人背着亮光,看不见他的脸,只见那嗜血如子夜寒星的眸中,尽现杀意。

沈思远忍不住再打了一个寒颤,皇上分明是动了杀机的,想杀掉他。

云笑一挥手命令身后的子峻和子阳。

“给我查一下沈大人身上是否有伤?”

她一开口,沈思远的身子便轻颤了一下,眼神更是一窜而过的恐慌,这一瞬间的变化没逃过云笑的眼睛,她的唇角噙着冷笑。

一直以来她就怀疑,这沈思远才是那天劫持她哥哥的人,因为她注意到一个细节,当日刺客持刀胁迫哥哥的时候,分明是左手持刀,横挡在哥哥的胸前,这说明什么,刺客是个左撇子,而温家年,她让流星去问过上官霖,这人分明是个右撇子,却为何成了凶犯,很显然是替罪羊。

子峻和子阳往前走,空气静谧得可怕。

沈思远从窒息的杀气中回过神来,挣扎着尖叫:“皇上,皇上,皇后娘娘是什么意思?为何命人搜臣的身,臣犯了什么事?臣可是朝廷的大员,她一个妇孺,竟然感动朝廷的大员。”

沈思远不说便罢,一说便挑起了云笑身上的戾气。

现在东秦都被掏空了,而之所以腐败至此,正是因为有这些可恶的朝中大员。

不但勾结奸商,竟然还贪得无厌的成了骷髅血盗的一员,真是太可恶了。

云笑眼冒冷光,越过子峻和子阳,径直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