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满面惊恐地呼救,脸上脖子上都有明显打斗的淤痕。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这还了得?!”朱麟也听到呼救,忙对身边的顾景元道:“我去帮一帮她们!”

顾景元的视线落在窗户边的女孩子身上,眸光微凝。

她在说谎。

“你在撒谎!”秦玉之听到这些话,气得眼睛都红了!

秦宁之是故意的,她是故意在害她,要毁她声誉,还要给自己捞一个手足情深的好名声!

好歹毒的心,秦宁之你好歹毒的心!

秦玉之疯了一样冲过去,“你去死吧,你去死吧!”

秦宁之与她扭打在一起,借此机会撕下了她的衣裳,然后将一根银针准确刺入了她的体内。

秦玉之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这银针是特制,入体则化,秦玉之这根只抹了少量的迷药,令她虽动弹不得,但神志可以保持清醒。

秦宁之就要让她看着,看着自己亲手设下的这局,是如何成为她葬身的牢笼。

秦宁之冷笑着,翻身一跃跳下了窗户。

做大事,总要付出一点代价。

耳边的风呼呼地吹着。

秦宁之紧紧闭着眼睛,等待疼痛的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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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终于遇见你

客栈里的人都涌入了甲字三号屋。

尖叫声此起彼伏。

他们都被里面的情况吓坏了。

有妇人蒙住小孩的眼睛,“别乱看!”

青瑶和秦秀之则愣在门口,久久无法回神。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怎么会这样?

秦宁之不见了。

秦玉之和七八个男人躺在地上,衣衫不整。

任谁看了这情况都不得不瞎想。

完了完了,二姑娘就算是完璧,这名声也全毁了。

这么多人看着,二姑娘以后还怎么做人啊!

看着秦玉之黯淡无光的眼神,青瑶不禁叹了口气。

秦秀之则吓得腿直打哆嗦。

这到底怎么回事?二姐姐不是在跟四姐姐谈判么?怎么会倒在这里?这些男人是哪里来的?四姐姐人呢?又去了哪里?

对!青芽,青芽一定知道!

这个念头闪过,青瑶和秦秀之就都冲到青芽身边,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姑娘(四姐姐)呢?”

青芽此时立在窗户边,面对青瑶和秦秀之的提问,神色复杂,一言不发。

她也不是很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她甚至到现在都没反应过来。

可她有一点是知道的,就是姑娘说的都是对的。

姑娘说这些男人轻薄了二姑娘就是轻薄了,姑娘说她是被推下窗户的就是被推下去的。

“这几个男人被姑娘撞见在轻薄二姑娘,幸好咱们姑娘会功夫,跟他们扭打了起来,最后用银针把他们给制服了,却不小心被推下了窗户。”青芽重新组织着秦宁之说过的话。

青瑶和秦秀之皆是一怔。

“你撒谎!你撒谎!你撒谎!”秦玉之拼了命地呼喊,可是话出口却变了细小的蚊呐。

她根本发不出声音,她根本动不了!

没人在乎真相,没人会知道她秦玉之遭受了多大的冤屈!

所有人只看到她衣衫不整的和七八个男人躺在一起!

秦宁之是故意的,她刚刚是故意的!

秦玉之恨得眼睛血红,如果可以,她现在一定会不管不顾地跳下去和秦宁之同归于尽。

她要去杀了她,她要去杀了她!

“呀!还有人被推下去了,有没有事啊?快看看人有没有事!”混乱中,突然有人喊了一声,也拉回了青瑶和秦秀之的思绪。

对,还有四姑娘呢,四姑娘有没有事!

她们赶紧朝窗户外面看过去。

秦宁之在坠落,她能清楚地听到耳边寒风的呼啸和人们的尖叫。

她想起了当初逃亡的时候。

那也是冬天,寒风刺骨,她一面躲避着晋国公的抓捕,一面忍受着寒冷与饥饿的侵袭。

她不想死。

她还想活下去。

活下去找到害死父亲和母亲的真凶。

活下去开导意志消沉颓废度日的文哥儿。

活下去,活下去和顾景元合离,然后,重新开始新的人生。

可是老天爷不给她这个机会啊!

她死了。

带着遗憾和骂名死在了逃亡途中。

可是她又活了。

回到了十二岁,一切都还没有发生的时候。

所以,她又怎么容许自己再一次被伤害?

她秦宁之,是讨公道来了!是取那些人的命来了!

坠落的速度越来越快,她也离地面越来越近。

秦宁之在计算着怎么才能受最轻的伤害。

可是下一秒,有什么力量将她扯了过去。

天旋地转,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坐在了一个什么地方,身后还紧贴着一具温暖宽厚的胸膛,她甚至能听到对方强而有力的心跳,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松香。

“总算赶得及时,要不然你摔不死也得摔残废。”有人在她耳畔松了口气道。

秦宁之仓促地转过身,正对上一双极漂亮的眸子,黑瞳里闪着光芒,好似漆黑天幕上的点点星光。

“是你?”对方似乎有些惊讶,可随即又笑了,露出一口明晃晃的白牙,如风光霁月,“我们还真是有缘。”

秦宁之也才缓过神来。

原来是铖王世子――朱麟。

她被他救了去,此刻正侧坐在他的马上。

想起上一次他们之间闹的那些不愉快。

秦宁之有些感慨。

这铖王世子果真如传闻所言,是个没心没肺的。

只是不知道上一世的他到底怎么样了。

“你有没有什么大碍?要不要去医馆看看?不过先声明,银子你来付。”朱麟一副自来熟的样子在她耳边嘀咕。

大庭广众之下被人看着,秦宁之有些不自在,连忙收起思绪跳下了马。

她对朱麟欠了欠身,“小女多谢世子的救命之恩,不过小女没什么大碍,不需要去医馆。”

“没有就好。”朱麟点点头,又瞪大了眼睛俯身问她:“你姐姐没事吧?歹人制服了吗?要不要我去帮你?”

他这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多半是想去看热闹。

秦宁之不介意多几个人知道秦玉之的笑话。

“我,我也不知道…”她立刻换上了一副惶恐不安的表情。

朱麟安抚她,“你别害怕,我这就去看看怎么回事,绝不会让恶人得逞的!”

秦宁之感激涕零道:“多谢世子,多谢世子!”

“诶,无妨,这些人敢在我的地盘上撒泼,真是不要命了!”朱麟握了握拳,十足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

秦宁之忍不住失笑。

这个朱麟跟顾长宁还真是像啊!

“子仪兄,你在这儿帮我照顾一下秦姑娘,我去去就回!”朱麟豪爽地扔下一句话,便骑着马离去。

子仪兄?

秦宁之一愣。

跟朱麟一起的子仪兄…

“秦宁之?”有个声音在她身后缓缓响起,温柔和煦得好像三月里的春风。

秦宁之的身体一下子僵在了原地。

她的大脑也顿时一片空白。

秦宁之,秦宁之…

“二哥!”熟悉的声音自不远处响起。

秦宁之只看见一袭黄衫的顾长宁像花蝴蝶般飞了过来。

“宁之!你怎么也会在这里?”

“宁之宁之,这位是我二哥,我常常跟你说的人非常好的那位二哥!你知道的吧?人非常好的那位!”

“二哥,她是我的好朋友秦宁之,她可是三品官的女儿哦,也是大家闺秀呢!”

“哦,这两位是孙尚书的千金,母亲让我陪她们出来游玩。”

顾长宁叽叽喳喳的声音在她耳边不停地响起。

秦宁之像是听到了,又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

此时此刻,她觉得自己好像坠入了一个混沌无边的黑洞里。

除了绝望和痛苦她什么都感觉不到。

没有办法,她还是没有办法。

没有办法像面对陈氏一样面对同样带给她伤害的顾家人,尤其是他――顾景元。

她连看都不敢看他。

逃。

逃走。

这个念头一闪过,秦宁之的身体几乎立刻执行。

对,她要逃走,逃离他,逃离她悲剧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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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对她感兴趣

顾长宁没料到秦宁之就这样跑掉了。

她愣愣地看着秦宁之离去的身影,转头看了看顾景元,“哥哥,你欺负她了?”

二哥看上去温文尔雅的,其实一点都不好相处,府里的下人不怕母亲不怕爹爹,最怕的就是二哥,连她这样放肆惯了的人都不敢在二哥面前造次。

可那也是熟悉的人才会如此,凭她二哥的长相气度,哪个少女不被迷得神魂颠倒。

宁之会突然跑掉,肯定是二哥为难她了。

顾景元失笑。

如果贸贸然喊对方名字算是欺负的话,那就是吧!

他也没想到这个秦宁之会突然跑掉。

看样子,很怕他似的。

就算长宁在她面前添油加醋说过他这个二哥什么坏话,也不至于就把她给吓跑了。

她认识他?

顾景元想起方才秦宁之僵着身子不敢回头的模样,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真有意思,他想。

顾长宁见顾景元不说话,嘟嚷道:“好吧应该不是二哥的原因,难道是我的原因?宁之最近好奇怪,每次见到我就想跑,恩,肯定还是我的原因。”

“跑?”

“恩。”顾长宁点头,“她前阵子落水生了一场大病,我因为被朱麟那臭小孩陷害所以被父亲软禁,所以就没去看她,谁知道她就不理我了,不仅喊我郡主,见到我就总是想走,可宁之并不是小肚鸡肠之人啊!”

顾长宁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宁之最近的反应真的可以称得上是反常。

“那你知不知道,她会医术?”顾景元轻声问了一句。

“医术?”顾长宁瞪大了眼睛,“怎么可能!以前我们一起出去玩,不小心摔伤了,她比我还要手足无措,最后还是亲自把我背下山去找大夫的。”

这就蹊跷了。

顾景元眸光微沉。

她若想隐瞒医术,没必要在长宁面前隐瞒,却在子恒面前暴露。

一个是自己亲近的摸得清底细的朋友,一个是不知对方什么身份的陌生人。

她只要不蠢,就该知道怎么选。

唯一的可能,就只有一个――她从前不会医术。

那她到底是什么时候学会了医术?

“二哥,你说宁之会不会是生我的气,不想再把我当朋友了?”顾长宁有些委屈地问道。

顾景元摸了摸她的头,没有回答。

“她若因为这点小事而生郡主的气,那她也不配成为郡主的朋友,郡主不必感到惋惜。”有人凉凉地开口,话语里带着讽刺。

是孙婉玉。